《龙焰永恒》免费试读_梨花接木
第一章 龙族覆灭
“你愿意遁入鬼道,至死侍奉鬼神吗?”
一个孩童扶着半跪在地上的年轻人,年轻人似是身上有伤,慢慢抬起头来,望着鬼之家族的老族长,犹豫了片刻,轻轻推开身边的七岁男童,眼神变得坚定无比,“愿意!”
老族长捋着花白长须,微笑起来,从楠木雕花椅子上站起身来,用枯槁的右手中指点着年轻人的额头,眯缝着的双眼变得迥然有神,“好,好啊!今天赐你名曰鬼宿!”
鬼宿?自此以后我就叫做鬼宿吗?年轻人的眼神坚毅地望着老族长挂着慈祥微笑的脸庞,散披着的发束慢慢地由黑色变成了紫色。
老族长慢慢地移开了手指,中指尖上凝聚着一团能量。老族长将能量捧于双手中,毕恭毕敬地递给了年轻人身后的白袍仙风道骨之人,语重心长地说道:“白泽先生,请带与天尊,好好保管吧!”
仙风道骨的白袍青年郑重地接过老族长手里的能量,凝视一会,将之慢慢吞入腹中,望着老族长满含泪水的深凹眼眶,坚定一句,“放心吧,族长!”
老族长满意地点点头,热泪夺眶而下,低头凝视着年轻人。年轻人突然觉得困倦不已,渐渐地闭上了眼睛,嘴里还在念叨着我是鬼宿,鬼宿……。
白泽先生站在屋外门庭前仰望天空,看风卷云舒,凝重的表情挂满俊俏的脸上,不由哀叹,眨眼之间白泽已站在昆仑山的玉崖断壁之上,继续哀叹,望恒古大陆,大好山河,天地雄伟壮阔,却将蒙阴影,白泽先生再叹,一切躲不过,终究还是来临了。
玉崖之上白云汇聚,风卷云动,薄雾缭绕,远处的云间隐约可见一座宏伟壮观的天上之城,白玉雕栏,城柱之间,一长袍白发道人踏云而来,轻落在玉崖壁上。风云卷动,云雾飘缭,天空之城消失在翻滚的巨浪云海之中。
“白泽先生,一切竟如你所言,我拜会过太祖,太祖之意为顺天地变化,自然之理。”
白泽再叹,“天尊,有因必有果,天地轮回,不可强求啊!”
天尊盘坐在玉崖边上,甩一甩衣袖便是风荡云散,阳光万里,“世间万物欣欣向荣,毁之可惜,不可强求,但求左右,我二人就为这天地布局。”
白泽凝视席地盘坐的天尊,回望远方,又叹一气,大越王朝已然步入衰落,龙族即灭,生灵涂炭亦不止人间战争了。白泽亦盘坐于地,“愿为这世间布此一局。”
昆仑山巅无岁月,世间已过十三年。
山间泉水细细流,小溪环绕出村外。绿树成荫,屋瓦错落,村头石桥边上的两条镇桥雕龙石柱上爬满了青苔,由于年代久远,石龙已被风霜磨去了本来的面貌,只留下模糊的雕刻痕迹和龙盘石柱的残旧刻像,其中一个石柱还断了半截,留下没有龙头的龙盘旋在断柱之上。石柱周围,摆放着一堆堆石子,亦是爬满了青藤。
今日古朴村落有喜,中年大叔族长龙诀扫下落在石柱上的残叶,在石柱上系上大红彩结,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大叔抚摸着断柱上的龙纹,莫名感伤,望着村头桥外的密林小路,长叹一声,转身向村子走去。
村边山林间,溪流瀑布,青石旁立,一十多岁少年在溪水中玩耍得不亦乐乎。瀑布边的青石上,一个同样年纪的青春少女赤着双脚丫子蹲在岸边,呼叫着水里少年的名字,“龙浔,龙浔,你看那里。”
龙浔游到岸边,顺着少女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瀑布悬崖上站着一个青衫男子,男子冷面望着村外的山林,孤身一人悬立于山崖边缘。龙浔看着少女吃惊的表情,得意地笑了起来,“小青,那是我哥。”
“我知道是你哥。”龙小青翘起小嘴,“有个哥不得了啊!”
“没有啊。”龙浔一脸无辜。
龙小青看着龙浔无辜呆萌的样子忍俊不禁,笑出声来,“不逗你了,你哥怎么爬上那么高的地方去了?”
龙浔望着高处的大哥,并不觉得奇怪,“我哥天生就会神力法术,村里很多人都怕他啊,他也就经常一个人在山上修行吧!”龙浔挠了挠头,冲着山上的青衣男子大喊道:“哥哥,今天是我的成人礼,你一定要来啊!”
青衫男子低头望着龙浔,依然冷面寒霜,从山崖上缓缓飞下,轻落在龙浔面前。
龙小青退后两步,惊讶起来,“哇,你还能飞啊!”
龙浔望着龙小青惊讶的表情得意洋洋地笑着。
龙凛轻抚着龙浔的头发,眼露锋芒,望着远方,“十三年了。”
龙浔抬头望着大哥的下巴,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是啊,我今年十三岁了。”
龙凛低下头来,嘴角微微一笑,“是啊,我七岁那年出村子,回来时你都出生了,你是我们龙族之幸。”
龙族?我们姓龙的一族是吧!龙浔傻笑着,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大哥,心里开心不已,大哥是我们村里最厉害的人,竟然夸我是龙族之幸。
“想去外面看看吗?”龙凛表情严肃,眼有神情。
“外面?”龙浔疑惑地望着远处的石桥,挠着头,“我去过外面啊,我经常跟着老爹去外面的镇上买东西啊。”
“孤身一人去外面闯荡呢?”
“一个人闯荡!”龙浔有些兴奋,“哥哥那么小就敢一个人在外面闯荡,我早就想一个人出去冒险了,可是老爹不让啊。”龙浔一脸无奈。
“我们一起出去冒险啊!”龙小青兴奋地叫着。
“好啊!”龙浔开心地笑着,两个未涉世事的孩子天真烂漫。
“浔儿,浔儿!”
远处传来龙桥村族长龙诀的呼唤声。
“老爹,我在这儿!”龙浔兴奋地挥舞着双手。
龙诀顺着声音走了过来,在不远处的树林间停下了脚步,脸带惊愕之情,“龙……龙凛?”
龙凛冷面以对,“老爹。”
“你什么时候回村的?”
龙凛没有应声。
龙诀苦笑一下,“回来好,正好赶上浔儿的成人礼。”
龙凛冷言冷语,“给浔儿办个盛大的礼仪吧,算给全村龙族作别吧。”
“你!”族长有些不悦,“什么作别,你这说的什么话!”
“浔儿,回去了。”龙诀收起难堪的表情,拍了拍龙凛的肩膀,拉着龙浔和小青往村里走去,走出几步,回过头去,“去看看你母亲吧,你常年不在家,她甚是想念。”
“哥,来参加我的成人礼啊,不要走了啊!”龙浔回过头去喊道,龙诀摇摇头,强行把龙浔拽走了。
“哥说我成人了,可以一个人出去闯荡了,你生哥什么气啊!”龙浔撅着嘴,一脸不高兴。
“谁说你可以出去的!”龙诀一脸怒火,大吼到,“谁说你可以出去的!没有我的指引,谁能走得出去,还不得迷失在外面的密林中!”
龙浔看着暴怒的父亲,又是害怕,又是不满,“那大哥又随便出去呢!”
龙诀停下来,表情凝重,哀叹一声,“你哥我是管不了,我希望以后你能照顾好村子,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出去的!”
照顾村子?不是有你这个族长在吗,我要照顾什么村子!龙浔觉得委屈,一直撅着小嘴。
晌午过三分,各家吃罢午饭,陆续来到了村中的大石平坝子上,帮忙准备成人礼的仪式。族长也在张罗着仪式用具,安排着桌椅板凳。这盛大的仪式即将开始。
龙凛站在大坝子旁的房屋阁楼的窗户边上冷眼注视着忙碌的人们,不动声色。龙浔趴在窗台上兴奋地看着楼下长桌上摆满了猪鸭鱼肉,流起了口水,抬头看着龙凛一脸冷漠的表情,又收敛了心情,“哥哥,为什么老爹说没有他的指引,村里人是走不出去的?”
龙凛把目光移向了村头的石桥断柱,“桥外的密林有结界,把村子和外面的世界隔开了,没有老爹打开结界,就会迷失在外面的密林中。”
龙浔好奇地问道:“哥,你是怎么出去的呢?”
“区区结界能奈我何!”
龙浔用崇拜的眼神望着大哥,“好厉害啊,哥,以前有人出去过吗?”
龙凛低下头凝视着龙浔好奇的目光,神情凛然,“以前有个人打断了桥头的柱子,离开了村子,建立起了一个安定的王朝。”
“打断了柱子?建立了王朝?村头那柱子是被人打断的,不要指引走出去就要打断柱子才行吗?哥,你是不是也打断过柱子,我力气小,估计打不断啊。”龙浔无奈地看着龙凛。
“村头的柱子是神物,怎么能随便弄断。”
“神物?有什么用吗?”
“保护着这个地方,可惜……。”龙凛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浔,仪式要开始了,快去吧。”
“哦,你不去吗!”
“我随后就来。”
“一定要来啊!”龙浔兴奋地跑了出去,留下一串话语。
“你个小东西慢点!”族长夫人龙玉莘整理好了装束走出房间,华袍玉带,头戴玉冠,尽显尊贵。
“母亲。”龙凛皱眉低头。
“凛儿,你难得回家,多住些日子吧,浔儿也很高兴啊。”
“仪式要开始了,我和您一起下去吧。”
“这个村子是拴不住你的!”族长夫人摇摇头,向楼下走去,龙凛紧跟在其后。
石头砌成的大坝子上,正北方向整齐摆上七把雕龙木椅,村里的七位老族长在村民的搀扶下蹒跚而来,坐北朝南,正对村头石桥。村民们陆续来齐,站在长桌后面,长桌与七位老族长之间的空地上,端正地跪着六位十三四岁的少男少女,穿着成人礼服,双手捧着村后山林里采来的龙岩石。
族长站立在雕龙椅旁,高呼仪式开始。
族长夫人戴上龙颜木制面具,跳起祭祀舞蹈,将朱砂点在六位跪着的少男少女的额头上,继续跳着祭祀舞蹈,面对七位年老的族长,高声喊道:“尊敬的家族长老,村中六位男女将要自由恋爱,成为村中新的力量!”
龙小青调皮地挤了挤旁边的龙浔,低声细语,“你喜欢谁啊?”
龙浔举高双手,低下头去,面如桃花,略带羞怯,“你管我的。”
“是啊,你还想出去闯荡,说不定找个村外的姑娘。”
“那可不一定哦。”龙浔悄悄地瞄了眼小青的腰腹,不由得小脸一红。
七位老族长点头,露出慈祥的笑容,坐在中间的老资格挥手示意成人礼成,众村民欢呼起来,期待即将开始的长桌之宴。族长夫人转过身来,端庄大气,摘下面具,微笑着对跪着的六位少男少女说道:“孩子们,把你们手中的龙石贴于额头,用心许下你们的诺言,摆放在桥边神柱旁。”龙玉莘缓一口气,向村民郑重喊道:“之后,开始我们的龙桌盛宴吧!”
村民们欢呼雀跃,将各家各户准备好的美食端上桌子,长桌满布,盛宴难当!
龙凛独立在人群之外的房屋顶上,注视着西方的天空。
六位刚穿上成人礼服的孩子来到桥头边上的石柱旁,望着长满青苔的古老石柱,跪下身去,许下心愿,将手中捧着的石头堆放在石柱旁的空地上。看着旁边爬满青藤的高垒石堆,龙浔感慨起来,这么多的心愿有几个人实现了呢,我想到外面去闯荡的心愿也是空想吧!
西方的天空之上,一团黑暗弥散开来,吞噬着天地万物,迅速地向村子袭来。天色渐渐暗淡,村民们都抬头疑惑地望着天空,天空中的黑暗如泼墨一般滚滚而来,不一会儿吞没了太阳,吞噬了整个村子。龙桥村的人们有着不详的预感,开始躁动不安,有的人惊慌失措,向家里跑去,族长龙诀大声地安慰着村民,也在祈祷着村外的结界能够抵挡这突如其来的不详黑暗。族长龙诀带头点起了火把,让几个身强力壮的村民保护着七位老族长,自己带着一帮人往村头石桥赶去。
“咦,好奇怪啊,半下午怎么天就黑了呢?”小青仰望着漆黑一片的天空,有些害怕,下意识地拽着龙浔的胳膊。龙浔死死地盯着石桥外的密林,暗不见五指的密林中传来哗哗的响声,越来越近,几个刚进行了成人礼的孩子浑身颤抖起来,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忽然,一只黑色吊睛青眼巨兽猛地窜出,一跃扑杀过来,龙浔大惊失色,脑子一片空白,呆呆地看着那巨兽张着血盆大口从天而降,旁边的伙伴们都大叫起来,顺势倒地,眼看巨兽就要扑了过来,突然撞上了一层无形的结界,瞬间化成一团肉酱滚落在石桥边上。龙浔大吐一口气,憋在眼里的泪水流了下来,竟吓得腿直哆嗦,走不了路了。一大群乱七八糟的黑色怪兽从密林里窜出,撞在了无形的结界之上,化成了肉酱,石桥外已是尸堆如山,血流成河。其他人已连滚带跑地奔回了村里,只剩下小青拖着龙浔拼命地往回赶。
石桥外的尸体慢慢地消失,变成了一团黑影,黑影里走出五个身影,其中一个身影一抬手,在桥头画出了一面巨大的镜子,怪兽大军从镜子里狂拥而进,如溃堤洪水一般汹涌而来。
村民们拿着镰刀锄头猛冲上来,挡在龙浔的前面,黑色洪水般的猛兽瞬间淹没了村民的人墙,一股血腥味飘散开来。龙诀抱起龙浔和小青就往回跑,奋力跑到大石坝子前的房屋下摔了一跤,趴在地上,看着龙浔和小青满脸泪水,绝望无助地趴在地上,龙诀咬紧牙关站起身来,回身愤怒而又绝望地望着来势汹汹的如潮水般的狂兽,大吼到,“跑!!!”
龙浔紧咬着牙,拽着小青就往石坝子上跑去,族长夫人带着一群人跳下坝子,与龙诀并肩一排,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死亡!龙诀拽着玉莘的手,两人面面相对,苦笑起来,玉莘擦去龙诀眼角的泪水,微笑着说:“此生与你共赴黄泉,足矣!”
龙诀苦笑,推开玉莘,与村民们冲了上去。
小青挣脱龙浔的手,也跳下了石坝,冲了上去,龙浔大喊着跳在半空中,却被龙凛拉了回来,甩到一边去了。
“哥哥!我……。”龙浔抹着眼泪。
“想要一个人出去闯荡吗?”龙凛冷淡地发问。
龙浔擦拭着眼泪哇哇大哭着,“我不想,不想!不……。”
龙凛站在石坝沿上,冷冷地看着如洪水汹涌的猛兽群淹没了村民,向着父亲和小女孩扑去,母亲从地上爬起来亦向前冲去,此时,全世界都凝固了,化作了一个冰雪世界。
“冰封大地!”龙凛抬手,整个村庄飘起了雪花。
龙诀搂着玉莘,拉着小青,惊讶地看着眼前的黑色凶兽成了冰雕,所有幸存的人都惊讶地望着村子,一瞬之间竟飘起了雪花,成了北国风光。
龙浔眼含泪水,哭哭啼啼地叫着,“哥……哥,哥……。”
龙凛回过头来,冷眼以对,“七个老东西,坐着把戏也看够了吧,龙族就要灭族了,该拿出来了吧。”
“这个……。”
“什么……。”
七位老族长面面相觑,说话吞吞吐吐。中间的大族长慢慢站起身来,颤抖着声音,“就算拿出来又有什么用,要是使用了恐怕也得搭上全族人的性命!”
龙凛看着地上抹泪的龙浔,冷冷道出一句,“浔,该是一个人出去了。”
“啊?”
龙凛上前,没待龙浔反应过来,已一把被提了起来,只能不断地挣扎了,“哥哥!放我下来,我要下来……。”
“当初龙族就不该抛弃力量,化身为人的,哼!”龙凛冷视七位老族长,“把龙魂石取出,交给老爹,让这些恶魔有来无回吧!”
龙凛转身飞落到龙诀的身边,冰冷地说道:“老族长找你聊聊。”说完向桥头走去。
桥头上的五个身影从一层黑色的结界中走出,毫发无损,向龙凛奔来。
“凛儿!你带着浔儿要去哪儿?”龙玉莘悲愤交加。
“以后,龙桥村的龙族人身就只有龙浔!”龙凛回头狠狠地瞟了眼龙玉莘,继续向前走着,龙浔在龙凛的手上已被冻得僵硬,只能模模糊糊地看着哭泣的母亲瘫跪在地上。
龙诀感觉到那五个身影散发出的强大力量仿佛扼住了自己的喉咙,呼吸变得困难,看着龙凛若无其事地向前走着,只得把浔儿交给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龙诀拽着夫人和小青艰难地爬上了石坝子,石坝上的人们都被强大的力量压倒在地,喘气困难。
“或许……,龙凛是对的,留……留下个命根,也……不负龙族先人。”大族长趴在地上艰难地说道:“在……这……,坝子下面,龙魂石……,用我们龙族……命,唤醒它,搞死这些恶魔!!!”
七位老族长相继自杀,血流进石坝的石缝里,石坝下面绽放出了光芒,石坝轰然倒塌。
龙浔吊在龙凛的手臂上,有气无力地艰难说道:“哥,救……,爹娘,小青……,我不要……走。”
“龙浔,闭嘴!”
地上的寒冰凝聚成一把长剑,龙凛左手提着龙浔,右手顺势拔起寒冰剑,一剑寒冰挡住了五个身影的去路,其中一个身影从手心里拔出一把黑刃,与龙凛互拼起来,其他四人旁攻,却没占得一点便宜,龙凛单剑挡住黑刃,其他四人竟被冰冻起来,龙凛冷笑,“夜魔,龙魂石出现了,拿不到很着急吧!”
夜魔大吼,力量一震,黑烟四起,四人身上的寒冰被震得粉碎,龙凛一使力,把夜魔抛出了几十米远,其他四人乘机逃过龙凛的阻挠,向灰尘滚滚的石坝飞去。
坍塌的石坝之上,一颗闪着光芒的石头浮现在龙诀的面前,尘埃飘渺,龙诀手握龙魂石,隐约间看见恶魔的身影正在靠近,龙诀犹豫不决。
玉莘踏上碎石堆,双手捧住龙诀的手,侧过脸去隐约能看见远处的龙凛。
龙凛飞落到石桥边上,举起龙浔,轻叹一声,父亲,开始吧,化身成龙。
玉莘靠在龙诀肩上,眼泪横流,轻声细语,“再见了,孩子。”
恶魔冲向乱石堆,伸出手的瞬间,一道光芒将恶魔弹开,与世隔绝的龙桥村开始崩塌,化作灰烬,滚滚而来,石桥边上的两根雕龙石柱开始碎裂,整个结界世界开始迅速地收缩,一条金鳞苍龙从光芒中窜出,瞬间吞噬了三只恶魔。
龙凛嘴角微微一笑,将龙浔扔出了正在坍塌的结界,龙浔脱离结界的瞬间,迷糊中隐约看见光芒中的龙凛化身成了一条白鳞长龙,向着金鳞苍龙飞去……。
石柱完全地碎裂成粉末,整个结界空间瞬间消失,迷迷糊糊的龙浔被抛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一棵大树上,昏迷不醒。
第二章 龙焰失窃
“那九龙圣椅本该属于我的!”赵王气愤难当,一脚踹翻了身旁的王座。
王台之下的大将侍卫们纷纷半跪于地,其中一人银甲披身,虎纹银盔,声浑气壮,“魄罗愿领兵出征,为吾王拿下中领皇巢!”
“哼……。”坐在王台侧面的白衣书生冷笑一声,“大将军英勇可嘉,就算吾王拿下中领皇土,其他八大领地之王能俯首称臣吗?”
“如此正好!”,王台下的大将军昂首挺胸,双手抱拳,“魄罗愿征战四方,大越王土定将在吾王脚下!”
王府侧翼的窗外有一只耳朵轻轻地贴着窗户纸。
赵王秦夷长缓一口气,“卿之忠勇寡人尽知,如先生所言,师出无名,天下难以信服。”秦夷转身,向前两步,微微低头请教,“先生可有良策。”
“新帝登基,不服的者可不止赵王您吧,如今北魏明言不从,与支持新帝的东幽开战,新帝竟命王蒙大将率大军助力东幽,可见捍卫帝位的决心。”白衣书生捋捋长袖,低下头去,感叹道:“唉!现在东幽大败北魏,南楚正在入侵东晋,西汉也在打着南靖的主意,我赵地也在东西开拓,虽然是四方皆有战事,可人心却还紧紧凝聚在中领皇都,皆因荡平四海的开朝帝君留下的龙焰在帝都金龙塔上永恒不灭,新帝之所以得到天下人的崇敬,也不过是他的血得到了龙焰的认可吧,天下百姓不过崇拜着永恒的龙焰罢了!”
“先生所言有理,先古帝王的真龙之焰的确是震慑天下人,才使得我大越王朝屹立六百余年,可惜现在帝位之人,不过是借龙焰之名,掩盖弑兄之罪,谋夺天下!”秦夷怒气冲冲,在王台上连转两圈,“可恨!那些中领臣子及一些诸侯王竟宣誓效忠于他。”
“赵王莫怒,龙焰若在中领消失,天下人心焉附之!”白衣书生低头浅眉一笑。
赵王大惊,会心一笑,“莫非先生已有安排。”
“天下既有龙焰,亦有承载龙焰的容器,既有容器,亦有能以容器偷取龙焰的盗贼!”
“哈哈哈……!如此中领龙焰消失,何惧天下人心不散,秦奋,你的帝王之位恐不保了!”
赵王府上,人心大悦,窗外的耳朵颤动了一下。
“什么人!”警觉的魄罗突然发现窗外有耳,大跳过去,一脚踢翻了窗户,破窗而出。窗外之人大惊失色,与魄罗只过了两招,就被一拳打翻在地,顿时口吐鲜血,魄罗刚要上前,倒地之人已口吐白沫,气绝身亡了。
侍卫们护着赵王而来,魄罗转身跪下,“末将该死,方才仿佛有只信鸽飞入夜色之中,恐已走漏消息。”
“魄罗无罪,起来吧!”秦夷藐视地上的死尸,“暗部密探,秦奋也是有些手段,恐怕天下遍布这种垃圾吧,即使秦奋得到消息又能奈我何!”
中央领地,神落帝都,大越的中心都市,帝都城墙之外的四方有着大道直达城门,城外院落有致,商家林立,良田颇多,农舍满布。一条护城河自远山而来,绕城一周,流向远方。帝都城墙四方工整,东南西北各有城楼巨门分别对应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城内房屋严整,院落林立,达官贵人,富商名仕出入其中,好一派繁华盛景。四方之门各有大道直通中央皇城,皇城之大历朝未有,皇城之中又有三重城墙,皇山御河皆在内城其中,龙金巨塔矗立在皇山之巅。
离帝都城墙几十里外的绵延山峦处,依稀可见雄伟矗立的龙金塔,龙金塔顶,龙焰永恒不灭地在龙金铸造的鼎里燃烧着,火焰熊熊,整个神落帝都都可望见。大越王朝,每年开春三月是朝拜龙焰的月份,全国各地来帝都朝拜龙焰的人很多,往往在起伏的山峦间望见龙金塔时,朝拜之人便开始三步一扣,九步一拜,如此来到帝都宏伟的城墙之外。朝拜者每天都被限制入城,大量的人流富裕了城内城外,城外方圆几里都是商家客栈,每年三月都是人满为患,今年三月亦是如此。
三月月中,朝拜者达到人流高峰,城内人满为患,城外亦是人声鼎沸,皓月当空,十五圆月,今晚正是朝拜的高潮之夜。
帝都城墙内外,朝拜者虔诚膜拜,歌颂龙焰永恒,大越永昌。皇城内城,皇山顶上,卫兵满布,昂首挺胸守护在龙金塔四周,巡逻兵山上山下来回折腾。大越帝君乘着龙撵而来,凤仪皇后美艳大方,伴其身旁,文武百官庄严肃穆,随其身后。帝君秦奋携皇后羽氏步进龙金高塔,文武百官在塔下跪候,塔上亲信侍卫四人,合力将君上龙凤拉上塔顶。其中一人敲响塔顶钟声,九声钟声传向城外数里远。帝君秦奋傲视天下,不怒自威,与皇后一起向着龙焰三鞠躬,三跪拜,三伏地,接过侍卫手中的三柱大香,恭敬于龙焰,祈求大越昌盛,国泰民安。
帝都内外,所有人听到九钟声响,无不欢欣鼓舞,跪地九拜,高呼帝王万岁。
帝君秦奋携着皇后羽氏之手,俯视皇城帝都,万岁之声隐约传来,此起彼伏,秦奋大喜,愿称千古帝业,成一代霸主。
夜色之下,信鸽千里归来,落在暗部九宫的赵宫笼前,守笼之人警觉,拿起信鸽脚上的密信向暗部密院拼命跑去。暗部上司暗沁接过密信,打开一看,睁大了眼睛,觉得大事不妙,立刻转身进去暗室,向总司汇报。暗室座上,总司暗绝接过密信纸条,上面书写‘二百五’三个大字。暗绝站起身来,头冒冷汗,眼如剑锋,狠狠地将纸揉碎,吐出三字,“窃龙焰!”
“总司大人,龙焰如何能窃走,密信难道有误?”暗沁疑惑不解。
“难说,龙焰一担从帝都消失,帝王威信将大减,如今新帝登基不久,从赵地发来此信,恐真有此事。”
暗沁惊讶,急呼道:“信鸽从赵地飞来应有三四日,如今各地朝拜者多,窃贼恐已入城。”
“此事非同小可,我要立刻入宫,快给我备马。”
总司快马加鞭,手持金牌法令,高呼通过三城的三门,直奔皇宫内殿而去。
“哎哟……,我说总司大人,你岁数也不小了,这么着急地跑来内殿干嘛?”内务总管李公公扶着大喘粗气的暗绝到内殿偏椅,让其坐下。
“我不坐了!”暗绝缓一缓气,连忙催促李公公,“我要面见圣上,快去啊!”
“总司大人,有什么事明儿早朝再说吧,现在夜深了,圣上已睡下,我可不敢打扰啊!”
“事关龙焰。”暗绝心急如焚。
“龙焰能有什么事啊?”李公公有点不耐烦了。
“有人要盗取龙焰!”暗绝已别无他法,只得说出实情。
“我的总司大人,大夜里的,你是在说笑吧。”李公公觉得甚是好笑,那龙焰熊熊的,有人敢去碰吗,更不用说是盗走了。
暗绝已经心如死灰,绝望至极,“公公,你就去通报一声吧,晚上惊扰了圣上,我暗绝一人承担。”
李公公看着暗绝一把年纪,深夜至此,也是够辛苦的,心里一软,便走进内宫去向君上禀报了。
“荒唐!”秦奋转念一想,我登基不久,多亏这些重臣元老支持,帝位稳固,暗部总司深夜至此,不出去见上一见,恐寒了忠臣之心,“引路吧,朕去内殿看看暗总司吧。”
秦奋亲吻皇后双唇,起身披上龙纹华袍,还未到内殿门口,暗绝已出门跪地,“惊扰圣上龙寝,老臣该死!”
“爱卿平身。”秦奋理一理龙袍,走进内殿,打理打理精神,走向龙台,坐在龙椅之上,“这种荒唐之事爱卿怎会相信呢?”
暗绝低头,自觉龙颜不悦,慌忙跪下,“此密信从赵地而来,故……。”
“什么!”龙颜大怒,拍案而起,“朕早知这赵王对朕登基有异,竟敢打起龙焰主意,真是该死!”
李公公见龙颜大怒,赶忙安抚,“圣上息怒,龙体要紧……。”
秦奋突然反应过来,连忙问道:“龙金塔守卫如何?”
“圣上回宫之后,龙金塔的守卫基本都撤了,只留下四位护炎侍卫了。”
“快!传旨左翼禁军统帅,带三支禁军守卫龙塔!”
李公公慌忙走出内殿,叫人备上马车,赶往内城左翼禁军驻地。
“已过三更天了吧,今天该你值守了吧,我们哥仨先睡下了啊。”
“好啊。”
三人向塔内的木床走去,后面的值守之人慢慢拔出佩刀,手起刀落,三人倒地。
“永远的睡下吧!”持刀之人泯然一笑。
龙金塔顶,刚刚的值守侍卫俨然已换了一副相貌,看着熊熊燃烧的龙焰,不屑一顾的笑了,“哼,神圣龙焰,支撑着这个王朝六百余年了,看看这些愚昧之人,对这个腐朽的王朝竟没有一点抗拒之心,龙焰,该消失了,就让我莫名来唤醒这些沉睡的灵魂吧!”
怪盗莫名从脖子上取下一条青色项链,坠饰是一块食指般大小的金色四棱锥,“就用这施了道法的龙金项链做容器,施以灵力就能使龙焰迁移。”
莫名左手提着项链,慢慢移向龙焰,右手轻轻舒展,飘出淡淡微光,流进坠饰之中,坠饰突然被点亮,龙焰瞬间翻滚起来,在龙金巨鼎里螺旋而出,被吸入坠饰之中。
“爱卿深夜进宫,真是辛苦了,坐下吧,陪朕聊聊。”
“谢主赐坐。”暗绝起身,端坐在偏椅之上,微露威严。
“好一个暗部总司,心思敏捷,朕初登基,还望重臣为朕分忧。”秦奋浅笑,半露锋芒。
暗绝微微低头,“为圣上分忧乃老臣分内之事,暗部就是圣上的利刃,愿为圣上插入敌人心脏。”
秦奋笑里藏刀,“如此甚好!”
暗绝略感心有不安,新任帝王也是一个狠角色,做起事来亦是心狠手辣。
殿外突然人影攒动,传来惊声之语,一侍卫慌张入殿,跪立门庭之内,“启禀圣上,龙……龙焰。”
“龙焰怎么了?”暗绝从椅子上跳起来,大呼道。
“龙焰正在消失。”
秦奋大惊,冲出殿外,抬头仰望龙金塔顶,龙焰正在翻滚而起,化作一缕细丝,渐渐地消失着。
“快,给朕赶往龙金塔,守护龙焰!”秦奋怒吼,威严怒发,“总司,陪朕去看看。”
“诺!”暗绝收起惊讶,心里忐忑不安,紧跟帝君秦奋之后。
神落帝都,城内城外沸腾一片,众多朝拜者失声大呼,留下泪珠,眼睁睁的看着龙焰消失殆尽,龙金塔顶不再明亮,变得漆黑一片。
龙金项链恢复了常态,莫名将项链挂在脖子上,藏在内领之中。皇山树林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怒吼之音,莫名冷笑,“天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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