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怎么了》——别笑牙黄

第一章 万里招贤

万里高空，云端之上，一艘巨大无比的御云舟正缓缓前行，看方向应该是前往溪水域。

御云舟船头处，一名男人负手而立，鸟瞰云下山河。清风徐来，衣裳猎猎作响，还带起他鬓边几缕细发，此情此景特显他傲人之姿，极其唯美。

“他一直都是如此做派？”

身后突然响起此话，是一女声。

身后有三人，两女一男。男的站立身板挺直，此时他正一脸懵逼地看着船头处那个与自己同样衣着的男子，对方的雄姿实在是很让他出神充满遐想。

两女皆坐着，一个身穿紫绸，一个一身白衣。说话之人是那白衣女子，此时她的眼眸中正倒映着船头处那个风度翩翩男子的身影，眼神里扑闪着莫名的光芒。

“怎么了？”

身穿紫绸的女子不明对方为何有此一问。

“妹妹，恕姐姐冒昧一句，那家伙一个下人的身份，为何如此装逼成瘾？可是妹妹你这个主子一向仁慈给足他胆气？”

白衣女子突然言语犀利，并且脸结寒冰，她可是超级看不惯船头处那个一脸我最拽的家伙。区区一下人，竟如此装逼。

“这……”

紫绸女子差点给口水呛到，眼前这位半路巧遇的姐姐有点彪啊。刚刚还聊得好好的，怎么话锋说变就变，哪还有淑女形象啊。

连忙顺着白衣女子的目光，秦雨回头看向身后御云舟船头处，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好你一个唐土匀，招呼也不打就冒了出来，完了还给老娘在那摆造型！

仙风道骨？浩然正气？高人风采？

我去，连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遂抓起手边的一杯子，猛地向对方的后脑勺砸去。妹的，竟敢在姑奶奶面前装蒜，可是活腻了！

“砰！”

“啊——”

唐土匀刚刚闭上眼睛，正想尽情地吸允着鼻翼处新鲜清甜的空气，然后还准备好了要发出幸福的呻吟来着。结果后脑勺便被人狠狠闷了一下，差点炸肺，当时脾气蹭蹭就上来了。

“谁！谁特么砸老……咳，咦，今天天气不错哟，是时候回家收衣服了……”

话到一半，突然瞟见远处秦雨那要吃人的眼神，唐土匀秒怂，及时话锋一转，然后屁颠屁颠地往厢房方向快步逃离。

“他就一抓汤勺的，竟这样没大没小站在那里，可是挡着姐姐看风景了？实在抱歉。”

秦雨是星宇域秦家秦风独女，处世之道还算老道，毕竟这是大家族弟子们的必修课之一。

“他站那，确实有碍我观瞻。”

陈莹莹的性情，似乎有点刁蛮，如此回道。

有意思的是，站在陈莹莹身后的那名仆从，静静目睹着刚刚发生的一切，神情却一直暧昧不明。

“哈哈，姐姐性情中人，可谓有一说一啊。”

一旁，秦雨尴尬又不失礼节地尬笑。其实自己的人被别人这般说辞，她这当主子的多少也是有点不爽的，奈何来者是客。

不等陈莹莹回应，秦雨却已经站了起来，笑容可掬，继续说道：“现在离溪水域应该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妹妹我得先提前准备准备，失陪了。”

“也好，姐姐我正好也要准备一下。”

陈莹莹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至此，两女相视而笑，气氛极其融洽友善，紧接着，双双背向而驰。

在溪水域边陲地区，一个叫做清水镇的小地方，突然出现了一名仙灵根的天资。一石激起千层浪，各方势力前呼后拥扎了进来，皆力求能收归对方入己方旗下。

身为星宇域最古老的门派灵山派，同样求贤若渴，陈莹莹便是灵山派此趟的代表。

起初，陈莹莹原以为灵山派是唯一一个万里跨域，远道而来最有诚意的势力，谁料半路巧遇同是星宇域的秦家，这让她深感意外。

最后两人虽结伴同行，但在人才的招纳方面，没有礼让。谁可把仙灵根收入麾下，全凭实力说话。

星宇域距溪水域快马加鞭也要数日的行程，就算御云舟全速前进，也用了一天半的时间。

都说跨域之行十分危险，十有八九都会遭遇各种这样那样的侵袭，不过现在看来，唐土匀等人的这一路，走得还算安逸，暂时没有遇到任何危险。

此时，离溪水域差不多还有十里的路程，而秦雨却已经开始吩咐秦三秦管事寻找空地，小心降停御云舟了。在非战乱时刻，所有的领域上空都是禁大型飞行器掠空的。

“我，秦管家，还有他，我们三人前去清水镇便可，其他人留下来看守御云舟。”

秦雨说的“他”，自然是指唐土匀。

“小姐，这万万不行，太危险了。”

一名身穿硬皮铠甲的将领脸露担忧，伸手欲要拦截秦雨的去路。

“能有什么危险，我们又不是去干架。而且这趟行程，必是势在必得，你们跟过来与不跟过来都是一样的结果，那何必还要以人多势众的姿态，让人误以为我们是在用势压迫对方屈从似的，给人落下不好的印象？”

“……”

那名家将一时支吾起来，他自然没有秦雨般口才。

“秦五，我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给我看好这御云舟，要是待我回来发现它多出哪怕一丝刮痕，秦家军法伺候。”

“是！”

那名家将瞬间站得笔直，点头回道。

然后他二话不说返身回到御云舟上面去了，身后跟着一众秦家兵。

旁边，陈莹莹还在，她看着秦五从她身边走过，她也看到了秦家兵的军纪严律，但她印象最深刻的是秦雨的那句话——“势在必得”。

不过对此，陈莹莹只是笑了笑，没有去搭腔。

与陈莹莹同行的除了那名随身仆从外，还有一名同门，灵山派廖极客，是陈莹莹的便宜师兄。

此时，廖极客脸颊红润有光泽，两睡眼醉醺醺睁不开，打着饱嗝道：“势在必得？秦姑娘很有信心嘛，可是秦家某位前辈许了你宝贝，能轻而易举拿下那名素未谋面的仙灵根不成？”

旁边，秦雨一副你猜的表情，不做回答。

然后，对面的廖极客欲要进行再次**。

如果真让他们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下去，一时半会绝对走不了。唐土匀忍不住抬头瞧了瞧天色，已然不早，都该午饭的点了，他们可真行，难道都不饿的吗？

“你们能别聊了吗，我们是不是该启程了？”

“嗯！”秦雨杀人的眼神瞪了过来。

“哈哈～”唐土匀摸着后脑勺，仰天尬笑，闪至一旁。

“小姐，我们远道而来，已经浪费了一天一夜的时间，现在又过去了半天，理应更要争分夺秒。而且我们和那些近水楼台的溪水域势力，在地利方面已经是处在劣势，所以现在我们是该启程了。”

“咦，秦管事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廖极客一副放空大脑、不自觉抬头看天的表情，似乎真的有认真去想。

“嗯，想一想，还真很有道理，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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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当年

“告辞！”

廖极客很有礼节，对唐土匀和秦雨拱了拱手，派头做得很足。

然后，脸一甩，头也不回转身走了。

“妹妹，希望我们早日再见。”陈莹莹长发及腰，一身白衣胜雪，人美声甜，能与花争艳。所以她普普通通的一个转身，也如梦仙境，让人赏心悦目。

看着陈莹莹一行人的背影，唐土匀有点出神。

“啪！”

猛然一道残影掠过，一击重击敲在自己的后脑之上，唐土匀眼前一黑，差点要痛昏过去。向前踉踉跄跄摔走好几步，这才得以稳住身形，没有如八爪鱼那般趴地上。

“你……”

吃痛的唐土匀青筋暴涨，怒目圆睁，右手颤抖，怒指着莫名其妙掌掴自己后脑勺的秦雨，咬牙切齿。

“啪！”

又是一掌呼了过来，唐土匀预料不及啊，这姑奶奶到底发什么神经？所以他自然再次中招，此刻只知道自己的后脑勺火辣辣的别提有多疼。

“我平生最恨色狼，第二恨凶我之人，你全做了。”秦雨自以为占了理，板着手指头，数着数。

一旁，唐土匀怒不可遏。

“阿土啊，不是三叔我说你，你这样色咪咪地盯着陈姑娘看，连我都看不下去啦。”秦三快步走上前来，一把抓住唐土匀的手，边说边拉扯着把人给强行拖到一旁去了。

远离秦雨的树荫下，秦三马上换上一副同情的表情，努力压制着某人的怒发冲冠，安抚道：“小姐的脾气说来就来，古怪难测，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凡事忍忍就过去了。乖，别怄气。”

“她脾气不好？她脾气不好就可以随便打人吗！就可以随便打人吗！随便打人吗！打人吗！”

唐土匀鼻子出气，像一台复读机。

哼，她应该感谢秦三大哥及时把我给拉开了，不然绝对要她好看！唐土匀越想越憋屈，怨念不断，叨叨道：“哼，这事要是放在以前，看我不……”

话到半句，某人突然言止收声，看天、看地、看旁边大树，最后耷拉着脑袋玩弄起自己的衣摆来。

“这事要是放以前，你会怎么来着？”秦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冒了出来，此时她正双手叉腰，趾高气扬吼道，“说，你倒是接着说啊。”

可笑，你让我说我就说？那我不是很没有面子。表情很拽，唐土匀藐视一切，脸一甩，转身就走。

呵，老子就不鸟你……

“哎呀，疼疼疼，放手放手～”

只见秦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拽住了刚转身的唐土匀的耳朵，不容分说，一路拖行：“给谁脸色？给谁脸色？反了你！”

“给你脸色给你脸色……不是不是，没给你脸色没给你脸色……呜～姑奶奶，疼疼疼，求放手，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

……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书卷上说，风云幻星很大很大，而人类的生活圈、活动踪迹只占其十之三四，这个星球上还隐藏着许多未知。

书卷上说，风云幻星从不被人类所主宰，从前不是，以后也不会是，请了解一下纪历历史。

书卷上说，人类在风云幻星上侥幸地占了一处生息生存的土地，他们自认为那是最肥沃的，地理位置最为优越的一块土地，其实都只是一厢情愿。

风云幻星北半球一马平川，山清水秀；南半球却多是山岭地貌，处处层峦叠嶂、万壑绵延。而人类，便栖于南半球。

而且，他们还是以部落形式星零分散各地，以域为名，各自为战。如溪水域与星宇域，这两域互相的距离便相隔万里，横阻在两域之间的是那十万里穷山恶水、凶兽险境。

人类国度已知有八大域以及数以千计的族群小势力，他们互不交界，但好在彼此有所往来。同时，其中不排除战争。

书卷上说，修仙修仙，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之道上，人类最为伟大的竞变，不然很久很久很久以前，人类便已灭绝。

在十四到十六岁这个阶段，相当大的一部分人，其肚脐以下会陆陆续续垦辟出丹田，而在这部分人当中，却只有极少数人能从中结出灵根。

垦辟出丹田者，可引天地灵气孕育肉身，锤炼凡体。幸运者，可武道成圣。

而垦辟出丹田且又结出灵根者，除了能引天地灵气孕育肉身外，还可以重塑自我意识，进行思想上灵魂层次的修行。通俗的说，即修仙也，炼凡成仙。

这些得道者，其念即天意，其诉即天道，可呼风唤雨，可与天同嬉，可长生不死。

丹田有好坏之分，灵根也有高低之别。丹田分差、良、优、圣四等，而灵根分劣、散、质、仙四品。

寻常人一般为良等丹田，散品灵根。

那些拥有优等丹田，以及质品灵根的人，在同样运气加成的情况下，如果能再加点小勤奋与努力的话，通常来说，叱咤风云、称霸一方不要太简单。

……

“唉，大眼萌这家伙简直就是踩了狗屎，还是百年才一坨的大狗屎，他丫的怎么就结出了仙灵根呢？我们明明吃一样的饭，拉一样的粑粑，一样的性取向，怎么灵根的差距就那么大呢？”

王大鹏忍不住忿忿不平，抱怨叨叨。

不错，此刻坐在他旁边的，就是这几天清水镇鸡犬不宁、鸡飞蛋打的罪魁祸首，那个拥有百年才有一遇的仙灵根的家伙——步浪。

“这些家伙怎么这么烦，我走到哪他们就跟到哪，是不是都听不懂人话，都说了不感兴趣，还屁颠屁颠的跟在我们屁股后面，烦死了。”

步浪没有听到王大鹏的唠叨，也没有心情，因为这几天镇子里突然冒出一群群十分让人讨厌的苍蝇，不停地围着自己嗡嗡叫，感觉脑袋都要炸裂掉了。

想自己堂堂大清水镇第一家族步家的公子千金，傻抽了才会屈身跑去这些小庙宇当狗屁弟子呢。

步浪心里很明白，现在的自己要什么有什么，在步家，自己就是天自己就是地。傻子才会放着这份舒服去给人家当狗腿子去呢，不干，怎么都不干！

越想越烦躁，步浪只能扭头看向窗外，俯视底下人流，寄望着能从街上寻到可分散自己注意力的趣事来。

而此时，一楼：远来客客栈现在可谓人满为患，此刻一楼桌桌爆满，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奇装异服，不用猜都知道这些人是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

不过这些人出现在远来客客栈却不是来吃喝的，他们的目光多数时候都会集中在同一个地方——上二楼的楼梯口处。

频率之高，让人一眼看穿，他们是在蹲点盯梢着什么。

突然，客栈门口出现了三道身影，吸引到一部分人的视线。是一女两男，女的清秀俊美，身穿紫绸；男的，嗯，那两个男的一看就是两个仆从，外表不述也罢。

众人如此想到，便纷纷又移开了视线，不再关注。

这店很火爆嘛，看来那个仙灵根的家伙很是抢手啊。唉，想当年，哥何尝不是，当年哥也是星空中最璀璨的那颗星星，是天之骄子，是天纵奇才，是……唉，还是不想了，想多了都是泪。唐土匀陷入回忆，然后又迅速脱离回忆，深知往事不堪回首。

随意扫视了一遍一楼大厅，接着回首，才发现，泥煤，秦雨这母老虎居然都走到楼梯口处了，而刚回神的自己还杵在十米的后方客栈门口处。

姓秦的！自己走了都不知道要提醒我跟上，这样搞得我多没有面子！

唐土匀心中有怨，然后，低垂着脑袋屁颠屁颠地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