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长歌行》：：山雨欲来上

第一章：山雨欲来上

夜色沉沉，风雨如晦。

幽玄山位于大荒西侧，毗邻邵阳国，西北有群山阻隔，东南有密林覆盖，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而正是这样一个在中洲正统日月王朝的山河地理志上不能留下名字的地方。此时一行人正冒着淅淅沥沥的夜雨，走进村子。

九月的幽玄山已经入秋，空中飘荡的夜雨加上入秋的寒气能让村子里的男人下意识的裹紧身上的衣服。然而那一行人却对秋意并无感觉，一行五人其中两男两女皆是双十年华，身着蓝色道袍，背负长剑，神情平淡。任由秋雨临身，不过雨水触碰到他们的同时，便化作一缕白烟，淼淼升腾。所以纵然秋雨绵绵不绝，也并不能将他们的衣服弄湿半点。为首的老者更是手段离奇，三尺气墙宛如一方小天地，将夜雨秋风尽数隔绝在外，青色道袍大袖飘荡，纤尘不染，更是衬得老人仙风道骨，风姿出尘。

夜继风在村上的竹楼高台上，望着下方的一行人，久久不语。

“村长，这是半月来的第三批了，咱们村子啥时候变成香饽饽了，都往咋们这里跑了。”一个胖乎乎的身影出现在他旁边，渍渍称奇。

夜海的话将夜继风从沉思中打断。他顿了片刻，转身朝夜海说道：“等下派人将北院的几处空房子打扫一下，让他们在哪里落脚吧。”夜海说了声好，然后凑到夜继风面前，悄悄的问道：“村长，他们是神仙吗？”

夜继风望着夜海一张圆圆的大脸努力的挤出好奇的表情，不禁罔尔，笑着说道：“天下哪来那么多神仙，就算有，也不会来我们这个偏僻地方，他们啊，是修行者。”

“修行者？村长，你是咱们村唯一一个出去游历过的，跟我说说修行者是啥吧，他们都好有本事，跟神仙一样。”夜海抓住夜继风的手臂，满脸渴望的说道。

夜继风却不想多说，拍了拍他的肩膀，严肃的说道“你小子被秦希带坏了，成天就知道想些有的没的，该你知道的，自然会让你知道，修行者的事情，说来话长，让你知道了对你没有什么好处，反而还有可能惹来麻烦，你还是别打听了。现在，赶紧去把北院的空房子打扫出来”夜海闻言苦着张脸不情不愿的点点头，村长在村里向来是一言九鼎，他既然不让打听，也就只好作罢。

夜海转身就要出去，夜继风突然叫住了他“秦希呢，跑到哪里去了，我一天都没看见他了”

夜海挠挠头“大概是去山上玩了吧，他出去的时候叫我不用给他留晚饭。”

夜继风转身一拍桌子，沉声道：“真是胡闹，如今正是雨季，山上多危险，看他回来我怎么收拾他。”

夜海被突如其来的吓了一跳，不禁缩了缩脖子，心想：“村长发火了，小希啊，早告诫你不要乱跑，现在村长生气了，你自求多福吧”想到这里更加不敢久留了，偷偷摸摸的溜了出去。

夜继风并未将夜海的小动作放在心上，思绪又回到这半月中，前来幽玄山的各路人马身上“先是邵阳国的武士，说是奉邵阳国主之命，前来绘制山河地图，接着是一群自称龙门派的修士说是来这里寻找护山灵兽，豢养在山门之中。现在又来了这批道士，看他们的装束，好像是十二道宗之一的太平道人。幽玄山一直是默默无闻的小地方，若是他们只有一方前来，倒也无所谓，可是如今接连出现在这幽玄山，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兴师动众的前来，真是奇怪，万幸其中没有魔道宗门，不然真是大祸临头了。”

夜继风望向远方，不知何时已是山风呼啸，吹得竹楼灯火飘摇，忽明忽暗。山上乌云宛如一块大磨盘，沉甸甸的压在他的心上。

山雨欲来风满楼。

“五位神仙，村长让我们把北院的空房子收拾出来，请你们暂时落脚。”夜海殷勤的将太平道五人请入院中，此时房间已经打扫一遍，幽玄山虽然偏安一隅，与世隔绝，可是房间通体用青竹造成，错落有致，虽然不是富丽堂皇，但是洁净干爽，让人清新舒服。为首的老道人微微稽首，笑道：“有劳小哥了，贫道师徒五人路过宝地，叨扰之处，还望海涵。”

“老神仙客气了，咱们村平常没人来，这半月间来了好多人，你们是第三批了，咱们村好久都没这么热闹了。”夜海见老道人稽首，连忙低头作揖不敢失了礼数，若是被村长大人看到，少不了又是一顿责怪。

“哦，除了贫道还有别人来了这里？”老道人低敛的双眉微微一紧，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抬起头时却是温和含笑的问道。夜海当然看不到老道人一闪而逝的异样，只觉得老道人仙风道骨更兼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当下一点也不隐瞒，滔滔不绝的说道：“半月前邵阳国来了一群武士，说是来咱们这绘制地图，咱们这乡下地方平时半个外人也无，无趣的紧，出去置办东西都要村长带着人跑到邵阳国边境的绮兰城去，每次来回都要大半个月，邵阳国的人说如果绘制了地图就把咱们这个村子画上去，到时候人家知道在这里有咋们这个地方就会有游商经过这里，就不用村长每三个月来回一次那么辛苦啦。”说到这里夜海由衷的露出了笑意。

“这幽玄山在大荒西侧，北边十万大山阻绝，那里到处都是妖魔精怪，洪荒猛兽，便是宗师境的高手也不敢贸然进入。行商的无利不起早，个个鬼精着呢，这幽玄山又无奇珍特产，哪个缺心眼的行商会跑到这里来找晦气，邵阳国的人是在唬这些山民呢，也只有这偏安一隅毫无见识的山野村民才会信这种鬼话”老道人抚须含笑，心思通透，却并不说破，反而说道：“那可真是好事啊，小哥你方才说贫道五人是第三批，那第二批又是些什么人呢？”

夜海朝四处张望了下，方才凑到老道人耳边轻轻的说道“七日前一帮自称龙门派的人来到咱们村，我滴个乖乖，那帮人可不得了哇，个个长得跟个铁塔似的，我踮起脚尖，才够到他们肩膀哩。他们可没老神仙您那么好说话，个个凶神恶煞的，咱们村的几个娃娃，吓得好几天没敢出门哩。”

“龙门派好像是邵阳邻国燕岐的一个门派，只修肉体不修元神，又与武人不同，功法偏进道家，独门功法天龙锻体诀有独到之处，虽然不是直通长生的功法，修到巅峰之处能有一龙之力，倒也不可小觑。怎么他们也来到这里，幽玄山的这场机缘，应与他们无关才对。”老道人面上波澜不惊，心湖却是泛起涟漓。他沉吟片刻，还是问道：“龙门派的人有没有说他们到贵宝地所谓何事？”

“他们长得太吓人了，谁敢去问他们，不过我领着他们去南院的时候，听他们偶然提起是来此处抓捕灵兽的。”说到这里，夜海好奇的说：“老神仙，灵兽是什么？可以吃吗？”

“这是个傻子”老道人心中一叹，脸上却是和蔼的说道：“小哥莫再叫我老神仙了，折煞老夫了，贫道道号正阳，还有我的四个劣徒分别是清风、清云、清月、清雪。”说到这里，顿了顿，意味深长的说道“至于灵兽嘛，不过是大一点的家畜罢了，自然是可以吃的。”

清风、清云、清月、清雪噗嗤一声，差点笑出来，不过硬生生憋住了。

“原来如此，我就说灵兽可以吃嘛，对了，老神仙，你们饿了吧，我去给你们拿吃的。”夜海当然不知道自己被耍了，反而热情的准备饭菜去了。

“师傅，看来肖南生除了我们，还把消息卖给了其他人，这个风媒，真是个奸商！”等夜海走后，四人中年龄稍大一点的清风恨恨的说道。“现在看来，不仅仅是卖给了其他人，我一买到消息，就立马带着你们跑了过来，结果是最后来到这里的，这个肖南生，恐怕是最后才卖给我消息，还害我花了三千枚玄霜钱，再让我遇见，看我不宰了他。”正阳子杀气腾腾的说道，哪还有刚才半点的和蔼可亲。

玄霜钱是修行者的通用钱币，一枚可换千金，而且有价无市，三千枚都能买下一个小国了，却用来买了一个不知道几手的消息，难怪正阳子杀机凛然了。

“不过我看了下，这幽玄山一片平静，机缘应该还未出世，我们还来得及筹划一二。”正阳子怒气稍平的说道。

“师傅，这邵阳国虽然身处大荒，可是国力强盛，大有吞并四边小国之意，有做大荒第一国的野心，龙门派也是燕岐国第一流的门派，两者都不可小觑，宗门此时远在万里之外，我们又是私自外出，势单力薄，恐怕争不过这两家吧。”清风担忧的说道。正阳子闻言瞥了他一眼，后者自知说错话，赶紧低下头去，再也不敢抬上来了，正阳子目光扫过剩下的三人，他们全都赶紧低头，唯唯诺诺的不敢说话，生怕惹恼了这位喜怒无常的师傅。正阳子如此方才满意的说道：“据我所知，邵阳国师和龙门派的宗主是宗师境顶峰的高手，我不能敌之外，余者皆不足惧，这两位一个是当朝国师，坐镇朝廷，一个是一派之主，门人弟子无数，这幽玄山的机缘还不用他们纡尊降贵亲自出马。剩下的哪里会是我的对手，到时候一并打杀了，邵阳和燕岐两国一定会以为是对方下的手，等到机缘到手，我们早已返回宗门，之后让他们自相残杀便是。”

“师傅高明，如此一来，即得到机缘，又能免除后续的麻烦，真是一石二鸟之计，不过为防泄密，这个村子？”清风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

正阳子赞许的笑了，心狠手辣，是个修道的好苗子，道：“当然是让他们永远说不出话来。如此手尾才能干净。”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第二章：山雨欲来下

幽玄山南院角落的一间屋子中，四个人围坐在一起，人人气息悠长，精气外放，显然都是武道高手，为首的一人更是气势浓烈宛如一个小太阳咄咄逼人，武道修为不如他的都要在这股气势下蛰伏。外围还有四人把守在四个角落，人人身着黑色武士服，腰间佩刀，脸色阴沉。一有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的耳朵，严防有人偷听他们的谈话。这群人正是邵阳国的武士。

“指挥使大人，我刚看见太平道的牛鼻子道士来了，这幽玄山除了最开始的我们，如今来了两方势力，分别是龙门派与太平道。龙门派不去说，与我们邵阳国自有恩怨，这太平道身为天下十二道宗之一，如果他们也是为了这冥幽血莲而来，我们可如何是好？虽然我们邵阳国国力强盛，但是也惹不起十二道宗的人啊”四人当中，年纪稍长的一人说道。

“如今看来，这太平道人就是为了冥幽血莲而来，这冥幽血莲乃是太荒神鉴中所记载的奇花，三百年深藏地底吸取九幽精气，三百年破土长出枝叶吸取日月精华，又三百年才开花结果。生服就可以让人伐毛洗髓，平添百年功力，更是国师冲击帝王境所炼天易神丹的一味主药，国师一旦成就帝王境，便能稳压龙门派宗主古乾坤一头，到时候覆灭燕岐，还不是弹指之间。所以这冥幽血莲我们是势在必得，别说是太平道了，就是十二道宗之首玄天宗来了，我卢西风也要争上一争。”

原来此人就是邵阳国暗卫指挥使卢西风，传闻此人乃是邵阳国师一手提拔，专司暗杀情报等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身武道修为深不可测，传闻有可能已经到达乘风照旷的宗师之境。邵阳国师将此人派来，想要获得冥幽血莲的决心，可见一斑。

“龙门派的人肯定会想尽办法阻止我们，如今血莲还未出世，我们彼此还能相安无事，一旦出世，免不了一番争夺，到时候抢到还好说，要是两败俱伤，让太平道的人作壁上观，渔翁得利，兄弟们受些损伤不算什么，完不成国师交代的任务，才是大事。”先前年纪稍长的人忧心忡忡的说道。

卢西风瞥了他一眼，语气清淡的道：“副指挥使这话太过于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龙门派的人我知道是谁，乃是古乾坤大弟子古洋，我跟他有几次交手，深知此人天龙锻体诀只练到第七重境界，堪堪到达宗师境，又岂是我的对手。至于这太平道人的确是个麻烦事，此事我们还得谋划一番，赵副指挥使，不知有何高见啊？”

赵副指挥使抿了抿嘴，权当没听出卢西风的嘲讽之意，说道：“不如我们假意退出，实则在后方观望，等到血莲出世，待龙门派与太平道的人分出胜负，到时他们肯定两败俱伤，我们再突然出手，抢夺血莲。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暗卫最擅长的不就是躲在暗处，一击必杀吗？”

卢西风渡步沉思片刻，方点头道：“如此倒是可行，不过你有什么办法骗过龙门派与太平道我们会退出争夺，如果不能打消他们的顾虑，在暗地里防备着我们，万一让他们联合起来，先把我们解决了怎么办？”

“大人可以接触下太平道的人，看他们取得血莲的心意强不强烈，如果他们也是势在必得，可以假意跟他们谈条件，让我们退出争夺可以，但是必须给我们合适的补偿，以此来麻痹他们的心理，不过如何能够取信于人，那就得看大人的本事了”赵副指挥使道。

卢西风正待说话，却感觉到有人靠近，手指按住嘴唇，示意他们噤声。

门口响起夜海的声音：“邵阳国的几位大人，村长在家中备下了酒菜，邀几位大人过去赴宴，龙门派的弟子与几位道长将一同出席。”

卢西风爽朗笑道：“多谢小哥传话，这几日打扰贵地，幸得村民们照顾，应要向村长当面致谢，卢某自当与诸兄弟出席。”

待得夜海走远，众人中一个脸上留着一个刀疤的武士说道：“这位幽玄山的村长葫芦里卖了什么药，竟要一起宴请我们和龙门派与太平道，他有这么大的面子吗？如果不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暗卫的手段，嘿嘿，早就让他们见识下了。”

卢西风摆手道：“这几日来，这偏僻的山村接二连三来了这么多人，这位村长心存怀疑也是正常，他是想假借宴请之名，来试探我们三方是何目的，如此也好，我正愁没有机会试探一下太平道的人是何斤两，如果只是欺世盗名之辈，也就不用虚与委蛇了，跟龙门派的人一起打杀干净。”

“大人英明！”

竹窗半敞，四面通风，不知为何，连续呼啸了几天的山雨竟然平静了下来，窗外只有淅淅沥沥的几滴雨水打在青石板上的清脆响声。夜继风高坐在主位之上，顾盼之间，依稀有几分年轻时的清隽儒雅。主位高过其他人半截，更是将堂下众人的举动尽收眼底。

卢西风坐在了夜继风的对面，毕竟以凡尘来说，他有官职在身，地位高过众人一等，坐在主客位，情理之中。正阳子坐在了右边，此时微微低头，好似在酣睡，左边却是坐了一位身长九尺，面容刚毅，肌肉虬结的男子，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如天神一般。额头上拱起了两个大包，看起来如同龙角，更添威猛霸气，正是龙门派大弟子古洋，也是一位宗师境的高手。

知道夜继风在打量他们，堂下三人却是不以为意，区区一个偏僻山村的村长罢了，无论是邵阳国的卢西风，还是龙门派的古洋，平日里都是各自国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哪个不是权倾一方，跺跺脚国中都要抖一抖的实权人物。更不用说正阳子这位天下十二道宗之一的太平道长老，虽然太平道在十二道宗敬陪末座，可是镇门功法太平经却是正儿八经正统道藏之一，三千年前上古道宗分裂，道藏分为十二部流传天下，太平道祖师凭借太平经创立太平道名震三界，三百年后白日飞升而去，传为美谈。正所谓祖上也是阔过的，所以论江湖上的地位正阳子还在邵阳国师与龙门派宗主之上。

现在大家坐在一起汇聚一堂，不过是为了互相试探，摸摸对方的虚实，没有必要，暂时不想节外生枝。如今只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罢了，夜继风等人在他们眼中，不会比一只蚂蚁更加重要。众人的心思既没有明言，也没有特别想要隐瞒的意思。夜继风将众人的神态看在眼里，心中叹了口气。眼看就要冷场，面子上的礼数还是要维持的。正阳子睁开眼睛，微微一笑，站起身来，环顾四周，举起酒杯向夜继风朗声道：“贫道正阳子，与徒弟四人路过宝地多谢村长收留，容我等栖身片刻，万分感激，不能言表。”

夜继风连忙举杯致意，道：“乡野村夫，不懂礼数，不周之处，还望道长见谅，至于感激万万不敢。”

“太平道位于中洲阡陌城，据此万里之遥，正阳道长好心情，跑到我们这个在你们眼中蛮夷之地的大荒之中，不知有何贵干啊。”古洋负抱双手，似是不想再浪费时间，冷笑道：“莫不是为了冥幽血莲而来。”

卢西风与正阳子心底暗骂了一句莽夫。

夜继风心里扑通一下，一下子明白了前因后果，脸上却是惊讶的说道：“冥幽血莲？这是何物，夜某从来没有听说过，原来道长是为此而来吗？”

“哈哈，这位施主说笑了，贫道也没听过什么冥幽血莲，不知这位施主何出此言啊”正阳子打了个哈哈，想要就此揭过话题。古洋却说道：“这位道长不用狡辩了，幽玄山地处大荒，寻常人烟罕至，您大老远跑来难道不是为了即将出世的冥幽血莲吗，实话告诉道长，我奉家师之命前来也是为了冥幽血莲，不过家师并没有让我一定要取回血莲，主要是不要让这位卢大人取得血莲，不如这样，道长你与我一起灭了这位卢大人，血莲归你，后果嘛，龙门派承担，您看如何？”

不等正阳子答话，卢西风跳将起来，一拍桌子怒喝道：“好你个古洋，真是欺人太甚，道长你不要相信这个小人，此人与我素有仇怨，奈何本事不济，今日相见，想借道长之刀杀我，卢某此番是为了绘制地理，冥幽血莲，我也是听都没听过，此人狼子野心，不如待我将他格杀在此，休要让他妖言惑众。”说话的同时平地起狂风，卢西风一身武道修为已是勃勃待发，气势逼得众人连连后退，古洋不以为意，嘴上还留着冷笑，身上泛起金玉之光，肌肤上出现一层层龙纹，正是天龙锻体诀。

眼看两人势同水火，一言不合就要一决胜负，突然夜海闯了进来，嘴上叫道：“村长，后山不知怎么了，一道幽绿光柱直冲天际，转眼间就不见了。”

血莲出世了，一时间众人同时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