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曾吹过行舟》：楔子

楔子

医院的走廊上

看着无喜无悲的陆瓷，顾行舟很心疼将她拥入怀中，希望她能好受些，心不要冷了。

“顾行舟，你也希望我救她是吗？”陆瓷紧紧抱着他的腰，仿佛这样才能让她感受他的存在

“嗯，我希望你听阿姨的话救她，不管是把她当作谁……”顾行舟轻言细语的说，像极了两人说浓言蜜语时的样子。

“无论当作是谁？你们又把她当作谁？呵呵，你说我们的婚礼还能如期举行吗？”听到他的话陆瓷的心碎成片，血淋淋的在滴血。

“我……就当我们欠你姐姐的，我们救救她好不好？婚礼我们延期到下个月好不好？”他将她的脸捧在手心，用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希望她理解。

“欠她的？我欠她什么？从小到大她有的我没有一样，我有的她也都拥有，你告诉我，我欠她什么？”陆瓷将他抱紧以掩饰自己的不安，两个人就像被围困受伤的兽，互相取暖却又无力改变现状。

“顾行舟，顾行舟，顾行舟……”陆瓷难过的呢喃着他的名字，好像永远都不会累，而后者也只是不厌其烦的应和着她，相拥一会她松开了他。

“其实我早知道你会是这个答案了，不过是我不死心而已。顾行舟，后天没有婚礼以后都不必了。我认输，我始终争不过她，你我要不起，我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我救她，只是如果日后再见你我形同陌路吧！算了，还是生死不复相见好了，这样你我都好。”陆瓷站在逆光中无力的苦笑，这些话像是对他说又像是对自己说，然后转身离开。转身的一瞬间泪如雨下，顾行舟，顾行舟，从此以后你我两相忘。

第一章 囡囡这是你姐姐和弟弟

T市

天气突然转凉，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雪。某个星期天，一栋民国时期的二层楼小洋楼旧宅里充满温馨，有一个可爱的小姑娘正在满到处跑准备堆雪人用的东西。

“陆瓷，你够了，还没下雪，你吵死了。”满腔怨气的正是陆瓷的小舅舅杨晋渊，是外婆老来子，所以这个舅舅不过也就是正刚入大学的少年，口中的陆瓷不过是五六岁的小娃娃。

“舅舅，你凶我？我要告诉外婆”楼梯楼正打算去楼上继续翻东西的陆瓷一回头，双眼争的大大的一脸委屈的看着他，瘪着嘴问他。

“得得，祖宗，我给你找还不行”粉雕玉琢的的模样都让杨晋渊有点罪恶感。

“舅舅真好，小瓷最喜欢你了。”见他妥协了，立马变脸，仿佛刚刚那个装无辜的人不是她一样。

“你少来，马屁精”杨晋渊看她一脸灿烂的样子，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伸出手弹了弹她的额头。

傍晚时院子里的雪已经很厚实了，可把陆瓷高兴坏了，吵着闹着要出去堆雪人，最后被吵得没办法了杨晋渊只好给她穿得严严实实带着她到院子里堆雪人。

“陆瓷，我上辈子欠你，所以这辈子才会被你折磨。”杨晋渊看着自己前面那一团笑的无比天真的糯米团子又好笑心疼，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的姐姐怎么舍得不要她。

“舅舅……舅舅，快来给我堆雪人”天真的糯米团跑到他面前满心欢喜的让他去堆雪人。

“不去不去……”话是这么说着动作却不受控制的做着。正当两个人玩的开心时上完课回来的王云香回来了，看着院子里正玩的开心的儿子和孙女内心十分满足。而她今年也不过五十二岁，身为老师的她全然没有像普通中年妇女一样臃肿的身材，精致的五官染上岁月的的色彩，浑身透着优雅的气质，可以看得出年轻时也是个美丽佳人。

“外婆，外婆，你回来了，可想死我了”陆瓷看见门口的外婆高兴的迈着小短腿朝她跑去，见她张开双手扑进她温暖的怀里，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可把王云香高兴坏了，笑着直呼她是她的暖心的小棉袄，远处的杨晋渊见二人如此开心也跟着乐。很多年以后他想着这场景忍不住难过，那时的他身边早已没有二人的踪影，空留满心的回忆。

冬日暖阳，下了几天雪的T市终于放晴。这几天陆瓷感冒了没去学校，而杨晋渊因为学习忙回学校了，只得跟着外婆来她教书的学校，王云香是T大附中的语文老师。从小到大她的身边就只有舅舅和外婆两个亲人。刚上幼儿园时开始会问为什么自己没见过爸爸妈妈，看着外婆为难的样子就不问了，反正有外婆就好了。

“小瓷，我们回家了，外婆给你买好吃的回去做给你吃。”王云香看着独自坐在她办公室桌上玩的小瓷很欣慰，这孩子从小就懂事，每次来办公室就一个人坐在那里玩不吵不闹。

“嗯，是外婆，我马上就好了”把东西都收拾好，蹬着小短腿爬下凳子拉着她外婆的手。每次拉着外婆的手都感觉好温暖，有妈妈的温暖，虽然她不知道妈妈的手是什么样的感觉

“外婆，我想学跳舞。”。陆瓷突然停下脚步抬头看着王云香奶声奶气的告诉她，表情十分认真。

“为什么想学跳舞？跳舞很辛苦的，我们小瓷肯吃苦吗？”王云香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十分和蔼的问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想跳舞，毕竟在此之前从未接触过舞蹈的。

“想像电视里的那个仙女姐姐那样漂亮，穿漂亮的衣服”对于她口中那个仙女姐姐王云香知道是谁了，可不就是当红的T市中国古典舞表演者罗然。。

“真的想学？吃苦也不怕？”王云香再次问她，希望她想清楚再回答。

“不怕……小瓷不怕”陆瓷眼神坚定的告诉她，自己不怕，很想学。

“嗯，那明天外婆给你去报名好不好？”。

“谢谢外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买完菜就回家了。刚走到自己家门不远处看到一辆车停在门口，车上坐着的人不是自己的女儿和女婿还有谁。

“妈……”陆安看见王云香回来了立马下车，毕恭毕敬的喊她。原本选择视而不见的王云香拉着陆瓷的手顿了一下，继续选择走自己的。

陆安见状愣住了，知道六年前的事她对他们夫妻俩有怨气，尤其是对杨珍珠，只是没想到现在还不能原谅。

“妈……你回来了？我和陆安等了你半天了”杨珍珠看见她不打算停下来，立马跑上去拽着她的手一脸委屈的看着她。

“杨小姐，这是在叫谁妈？”王云香甩开她的手一脸漠然的问她，这话一出将陆安夫妇都怔住了，他们想过她会生气却没想过会这样。

“妈……”杨珍珠的眼泪立马出来了，带着哭腔喊她，手足无措。陆安见状揽过她沉默了，当年那么做他也是没有办法，如果不把小瓷送走崩溃的就会是珍珠，爱妻和孩子他选择妻子，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没事，请回吧！我们过得很好，小瓷，我们回家……”说完头也不回准备牵着小小瓷进去，而身后的陆安夫妻俩人看着小瓷心情复杂，一个内疚一个厌烦。

“外婆”这时却传来两道清脆的声音传来，她停住脚回头便看见好久不见的大外孙女陆爱媛和不曾见过的小外孙陆子承脸蛋红红的站在雪地里，天真看着她。

这是陆瓷第一次见到她的父母和姐姐弟弟，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天，原来她也有爸爸，也像别人一样有姐姐和弟弟，看着面前这四个与她有着至亲血缘的亲人她露出了单纯而又耀眼的笑容，耀眼到很久很久以后，陆子承都难以忘记。

“小瓷，这是你姐姐爱媛，这是你弟弟……”王云香看着无辜的孩子心里软了下来，叹了一口气后向陆瓷介绍他们，介绍的陆子承的时候却不知道叫什么。

“子承……”陆安见状立马说出来。

“你们好，我叫陆瓷，瓷器的瓷”陆瓷松开王云香的手，走到他们面前郑重的做了一个自我介绍。可能是血缘的天性，即使从来没有见过却相互吸引着，三个孩子在雪地里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这样也算雨过天晴了，虽然王云香还是不爱搭理杨珍珠，但却让她们进门了，并不是为了女儿和女婿，只是不想她的小瓷难过，以后怨恨自己的父母。

从那天以后，每年杨珍珠都会带陆爱媛姐弟俩回来一趟，但从来不亲近陆瓷，这让王云香很无奈。同样是自己的孩子为什么她的小瓷就这么不招她待见，一直到死都不知道为什么。久而久之，小瓷也开始明白她的妈妈不喜欢她，也不喜欢姐姐和弟弟和她呆在一起，也不再像姐姐和弟弟那样缠着她了。

杨晋渊大三的时候因为成绩优异被学校公派去美国留学，并且要在那里呆到研究生毕业才回国。除了每年过年杨晋渊回来，其他时候杨家就只剩王云香祖孙二人，日子到也过的安稳。陆瓷一直在学古典舞，从开始的好奇到热爱，并从师于当地有名的古典舞老师，被老师誉为她收过的学生里最有天赋和悟性的学生，并参加多次少儿舞蹈得奖。

一切都很美好，相安无事，可是所有的转变都发生在她十二岁那年，那一天她永生不忘，也彻底改变了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