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购物终端》——君子守身如玉

楔子

成言躺在地上，并没有昏迷，他强睁着眼，浑身颤抖着，害怕得要死。

颤抖不太形象，也许用抽搐来形容更适合一些，他只觉身体飘飘的，耳边像蒙了一层膜，嘴里满是腥味，喉咙里像有牙膏沫在向外涌着。

他刚刚救了一个小男孩，把人从卡车前推了出去，自己却被撞飞。

成言无神的看着周围的人们围观者自己，有位女生正对自己施展着学校里学来的“急救术”，一次一次地按着自己的胸口。

每按一次，他就吐出一大口血沫，然后像风箱一般倒吸一口空气，接着再次被涌上喉咙的血沫堵上，往复循环。

也许是第一次对别人急救，看到成言越来越虚弱，救人的女生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成言很想问对她说声谢谢，但是他做不到了……

……

终于安静了，没有了人群的喧闹声，也没有了车流的鸣笛声，一片黑暗……

安静、孤独、空洞。

虚无……

这是成言能感觉到的所有东西。

“死亡，就是这样吗……”

这种感觉，像是被世界放逐了一般。

……

在这片虚无的黑暗中，成言漫无目的地飘荡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十天、也许是一个月，或者更久……

他终于崩溃了，他疯狂的叫喊、哀嚎！却没有任何回应！

直到……

他累了，黑暗中短暂的陷入平静……

然后，情绪又一次崩溃，继续疯狂，轮回……

“你，想离开这里吗？”

在第也许是六百次，也许是六万次的疯狂后，一道光，刺破黑暗，出现在了成言的世界里。

“我……一直都想啊……”

光芒急速扩散，一瞬间便占据了整个空间……

片刻后，光芒散去，眼前又恢复了黑暗……

“扑通扑通……”是心跳声。

带着不敢相信，成言小心翼翼的睁开自己的眼睛，白色的天花板，洁净的窗户，床边是一个可以移动的电脑桌。

“我，活了？”

成言激动的浑身颤抖，用抖得像得了帕金森一样的右手拿出手机：

2018年5月20号，星期天，上午10:30

逐渐恢复的记忆告诉他，如果按照原来的轨迹，成言将于明天下午五点半，见义勇为，英勇就义……

第一章 会说话的猫

缓缓的起身，成言走到卧室里的落地窗前，拉开了窗帘。

此时的窗外，恰逢雨后，阳光正好，十五层，不高不矮，视线也算开阔。

成言静静看着这座“阔别已久”，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雨后的鸢都啊，总是那么令人心旷神怡！

伸手向外撑开一扇小窗，任微风拂过脸庞，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哈……”

“活着真好！”

走到衣柜前，选择一身帅气的衣服，成言准备出去好好吃一顿饭，来补偿自己这么多年那不见天日的黑暗生活。

汲拉这拖鞋，走到卫生间。

拿起牙刷，沾水，涂上牙膏，挤上牙膏牙膏。

“咦？”

成言看了一眼镜子，突然怔了一下。

“我靠，帅哥你谁？”

镜子里的是自己没错，嘴里还插着牙刷，但是仔细看的话总感觉有些不对。

现在这张脸好像比记忆中的有了一些变化，鼻梁变高了一点点，眼睛本来就很大，现在变得更明亮干净了，皮肤也变得更加细腻，鼻子上的黑头和脸上一些小痘印都没有了……好像开了美颜相机的滤镜一样。

“怎么重生还带整容的吗？”

……

成言在镜子又看了一分钟，对着自己的脸又捏又掐，确认自己确实变帅了。

如果放在以前，遇到这种好事成言可能会欣喜若狂，但是对于现在的成言来说，只要能活着就是天大的好事，长相美丑到是次要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刚刚重生就遇到了一个惊喜。

成言又花了十分钟，洗漱完毕后，才终于出门。

成言住在十五层，下楼是需要坐电梯的。

在电梯里，成言遇到了重生以来第一个人，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

可能有几百年没有跟人说过话的成言，情不自禁就跟人打了招呼：“嗨，早上好啊！”

“嗯？”姑娘一愣，大早上的就有帅哥给打招呼，这是走了桃花运了？“啊啊，你也好啊，小哥哥。”

“……”

“emmm……”

事实证明，就算是几百年的老直男，也依旧是直男，成言突然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不尴尬我不尴尬……

“臭豆腐、烤串、凉粉、宽粉、酸辣粉、关东煮、麻辣烫、火锅、煎饼果子、锅贴、烧麦、小笼包、水煎包、年糕、汤包、担担面……”

成言在心里念经似得想着各种各样的小吃，缓解者自己的尴尬……

而此时旁边的女孩一脸懵逼，这小哥哥什么意思？就打个招呼？你就不要个微信吗？

“嗡——”

电梯门开了，成言毫不犹豫地迈步出去，留给妹子一个潇洒的背影。

……

成言所在的小区绿化做得很好，公共区域就像一个小公园，供人行走的小道两旁是郁郁葱葱的草坪，零星还有几朵黄色的小花。

成言走在鹅卵石的小道上，嗅着扑面而来的花草香气，他从未感到如此愉悦过。

人们都说只有失去过，才会懂得珍惜，也许死过一次的人，才更能体会到生命的美好吧。

循着记忆中的路线，成言用双脚丈量距离，用了56分钟走到了美食街。

站在街口，成言掏出手机，尝试了三次想起了支付密码后，抬起头看着街口第一家，是卖炸香蕉的。

决定就是你了，炸香蕉！就从你开始，今天要杀穿美食街！

一个小时后……

“嗝~”

成言又打了一个饱嗝，终于再也吃不下了。

他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确实高估了自己的食量，吃遍美食街是不可能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天之内吃遍美食街了，除非……

看着前方一眼看不到头遍布摊位的街道，再看看身旁摊位前，一对所有小吃都只买一小份的情侣，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互相喂着。

(ノಠ皿ಠ)ノ彡┻━┻

成言突然感受到一阵世界对于单身狗的恶意。

“唉……罢了罢了，反正也吃不下了，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成言背过身，双手叠在身后向美食街外走去，背影在那一刻仿佛有了些佝偻……

不想坐公交的成言又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终于回到家。

这个小区是两年前刚刚建成的新小区，而这套房子可以说是花掉了他的父母的所有积蓄。

老成夫妇可以称得上是真正的高级知识分子，在三年前年被国家征召，要去戈壁滩里进行某秘密项目的研究，不知道要多少年后才能回来，所以临走前，老成用毕生的积蓄购买了当时还正在建设的这套房产。

两年前年交房后，成言也不知道老成他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远在戈壁滩遥控卖掉了老房子，他也就只能被逼着滚到了新家来。

……

“成言！”

成言正走在小区内的小道上，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

这声音就仿佛就在自己的耳边响起，面前也没有别人，成言疑惑的向身后看去。

“嗯？”

身后也没有人……

“不用找了，我就在你的面前啊，你看不到吗？”那道声音又一次响起，仿佛是带着耳机的时候，那种从自己的颅内发出的声音。

成言转过头看着面前，还是什么人都没有，只有一只橘色的猫。

等等，那只猫?

成言盯着面前的猫，不确定的问：“是你在说话？”

那只猫居然点了点头，嘴巴微动，那道声音又在脑海中向起：“没错，就是我，很奇怪吗？”

我靠，猫成精了！？

成言表示震惊！

“你不要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好不好，你自己都复活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那只猫脸上居然做出了鄙夷的表情……

“哈？你是谁？什么复活不复活的？”这是他最不愿意被人知道的秘密

“我是谁？你居然问我是谁！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要不是我把你救出来，你现在还在裂隙中飘着呐！”

那只猫身上的毛都快炸起来了。

“WTF！是你？你是那道光？可是你怎么，变成了一只猫？”成言有些不敢置信，实在是无法把那道救世主一般的光芒和这只橘猫联想到一块去。

“猫怎么啦？啊！再说了，我只是暂时无处落脚，暂时寄宿在它的身上……”

说着，它跳到了成言的肩膀上，拍了拍成言说道：“走，先回你家，在这里跟我说话会引起别人注意的，等回到家我会把你的疑问都一一给你解答的。”

成言正有一堆问题想要问它，闻言也就不再多说，动身朝家里走去。

……

“滴——”指纹锁打开之后，成言走进家里，换上拖鞋，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那个，我应该怎么称呼你？”成言开口问道。

光从他肩膀上跳下来，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

“你称呼我为光就好。”

光坐在成言的对面，一脸严肃的盯着成言，对成言说道：“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小鱼干，你能明白吧？”

“额……怎么说呢，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

“那就好，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接下来我会为你一一解答，能说的我都会告诉你，不能说的，你以后也都会自己明白。”

成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都明白。

光停顿了一下，接着讲道：“首先，你现在虽然复活了，但你应该也能感觉到与之前的些许差异，比如你的样貌。”

成言微微一笑，正要讲话，却被光无情打断：“不要误会，并不是你重生以后变帅了，而是你附身到了平行世界的你自己的身上，魂穿，懂吗？”

“这个世界与你的原来的世界有些细节上的差异，比如，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你比原来的你更帅气一些。”

光说完后，静静的看着成言。

成言有点懵，本来他还以为自己是直接复活到了出事的前一天，结果现在光告诉自己是魂穿到了异界，他想了一下，有些不解：“那，原来世界的我呢？”

光耸了耸自己毛绒绒的肩膀，淡淡的说：“死了啊，不然嘞，现在都已经凉透了。”

“啊……”成言缓缓的呼出一口气，接受了这个信息，然后又问道：“好，我明白了，那么这个世界的我呢？我占据了他的身体，那他的灵魂去哪了？”

光用爪子指了指成言的眉心：“他的灵魂已经与你同化了，他是另一个世界的你，与你不分彼此，在你降临这个世界的一瞬间，你们就是一个人了。”

原来是这样，那么很多事情就能后解释的通了，成言在黑暗中被折磨了几百年，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的记忆被磨灭了多少，不可能连支付宝的密码都还能记得。

而且几百年没有说过话，更大的可能性是失去语言能力，而不是迫切的想要与别人打招呼。

……

“好啦，你的事情解释完了，接下来，我要跟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关于我为什么要复活你，你要认真听。”

光的声音在成言耳内响起，打断了成言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