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凤仙缘》: 神道崩溃
第一章 神道崩溃
在上万年之久,诸神时代时期。
人类对神的敬畏和崇拜,心虔志诚,经常有为举行献祭仪式而建造的祭坛。
献祭活动成了人类寻找庇护方式,在无数次献祭过程中,与所为之奉献诸神之间,逐渐建立了一种神秘关系——神道秩序开启。
众神支配天地百万年,秩序深入大道,一切都有法则。
可惜各有道脉,各大教门,各争气运,这不但使大地生灵涂炭,还使大道受损。
最终大劫来临,神魔大战,秩序破碎,诸神时代终结。
神道崩溃,香火成神,断了传承,气运重归于天地,一时间天下格局大变。
圣人,气运,道统,福地,重新划分。
道佛儒三教老祖,最先和这世界的大道相合,高高在上。其修为与上古神明一样,只要众生起心动念,三教老祖无一不知。
为掌控天下气运,纷纷创下道统,又有门下弟子传下教义宗旨。
儒家,读书人,走的养气、养望路线,与人间气运相连,一损俱损,一荣皆荣。道家的修练神魂,阴神出窍流传得很广。佛家修炼肉体,坚信世间磨炼皆如苦海,到达彼岸,则超脱生死。兵家,刚勇无铸,只因戈杀戮遭来因果,大多不得善终。
有圣人传道,道佛儒三家最有影响,其余百家争鸣的局面,兵家独树一帜。
九洲,四海,仙佛真人,妖魔鬼怪,可谓光怪陆离。
在青州,凉州郡西北部。青云峰,雾溶湖南岸。
正下着雨,外面雨瀑飞泄,落得湖面云气蒸缭。
淅沥声里,凉风把雨点不断地从开着的窗户吹进来,寒意甚重。
彦云坐在书桌前,书桌上堆满书册道卷、图纸经文、梵文小册,十分凌乱。
这门功法晦涩难懂,他却一意孤行,修炼不久,便走火入魔,气海崩溃,境界倒跌。原本费尽心思的谋划,自认天赐奇缘时机,毕生积蓄的运作!得到的只是一篇骗人的功法!这一刻,彦云的心就像窗外的秋雨一般凉凉的,可悲可笑。
突然,他的心脏猛地一抽,疯狂地跳动起来,紧接着元气不受控制,如潮水般波涛汹涌,连血液仿佛被这压力催动,在血管内横冲直撞。
整个气府里,自眉头直上入发际,浮于头部的脉气,到四肢手足赤白肉分,鱼际之处,共计三百六十五穴。
一刹那间,三百六十五穴,气息逆流,强烈的灼痛感仿佛一根根被烧红了的铁针,透入他的神经,在全身窜流。
他痛得蜷曲起来,却没有发不出声音,因为疼痛远远超过承受的能力已经抽干他体内最后一丝力量,连张口都不能!
他感觉身体滚热,突然窜升的热量,很像是燃起了一团火苗,热力所过之处,筋肉、骨髓、血管、经脉,均在这气息逆流的影响下扭曲变形。
剧痛大约持续了十息,让他内息大乱,连忙强抑住因剧痛而狂怒的心神,才再度恢复正常的状态。只是几座气府早已经一片狼藉。
又一座气府崩溃!
彦云两眼呆滞地盯着手中一篇经文,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文字,如坠深渊。
三百多气海穴位,只剩下一半,他算是彻底的废了。
今后修行,不说丹道无望,就是简单的打坐吐纳也是寸步难行。
临近傍晚的时候,天空电光骤闪,雷声轰隆震耳,随后起风,不仅风越刮越大,而且伴着滚滚雷声,随后一场大雨哗啦啦降落下来,小师妹举着一把花伞,提着食盒走进来,收起花伞将食盒放下,“好大的雨啊,将我的衣服都湿透了。”她没有避讳彦云,将披在白色长裙上刺着花绣的对襟脱下来,晾在屋子中。
眼前的小师妹,绝对美艳动人,一张雪白精致的鹅蛋脸儿,绝美的轮廓如在羊脂玉上精雕出了五官,宛如天成的面容上,肌肤纹理山水写意一般清晰可见,眸光流转的淡淡阴影下,是浑然天成的高贵而忧郁的气质,如幽幽谷底的雪白兰花,从骨子散发出疏离寂寞,仅那么安静地立于眼前,便可叫人心疼地揪痛起来。
头顶,秀发高盘成髻,胸口,巍峨成峰,细腰,婀娜多姿,肌肤,红润细腻,修长的雪颈有如天鹅般纤细秀美,一身雪白的衣裙,曲线曼妙,因为沾了雨水的缘故,湿漉漉的长裙贴裹在她玲珑曼妙的身体上,绷得紧紧的,显得格外纤细,沿青白色的绣着银丝边的裙角,裙幅褶褶,向外产生一种让人强烈狠狠蹂躏的感觉。
他看着她,却脸色微微发白。
小师妹?怕也要走了!谁会陪他生活下半辈子?
似乎验证了猜想,一道闪电划过的时候,师妹林月舞递给他一份结山门帖。「我希望明天早上你能来参加我入水月宗的拜师大礼。」
说完就扭着浑圆的屁股出门进了隔壁房间,然后哐的一声锁上了门。
「这么快就找到相好,更换门庭了!贱人!」
彦云在心里狠狠地骂道。
气海府崩溃,彦云就知道到这一天迟早会来的。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早在半前,床上欢愉,他就凭第六感官察觉了月舞对自己的遮遮掩掩,只是没有证据罢了。再说,那种证据何必去找。
他饱受煎熬,一边在房间中查找各类典籍找解决自身的办法,一边默默等待月舞对自己的摊牌。也许有些男人总想知道自己的女人和什么样的男人好上了,暗地里明察暗访,跟踪尾随,好像不亲眼看见自己爱的人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样子死不罢休似的。彦云认为那只不过是自找欺辱。
是什么男人?不外如是,某个宗门少主,或者是水月宗门的长老,或者是个年轻的修道天才,总之就是一个男人,在你不经意的时候,趁你在小师妹身上情感空缺的时候,进入了你的领地。
彦云的脑海里浮现出小师妹的身体,他仿佛听见小师妹娇媚、急促的吟。月舞是娇羞的,可现在这个尤物已经不属于他了,那原本只属于他的却可能已经被别的男人品尝过了。可这一切能怪谁呢?
所有的一切都这篇魔道无上经文有关。
自从修炼这篇魔道经文以来,那个东西由于气海的原因也大不如从前了。每次气喘吁吁地从月舞身上翻下来的时候,月舞就会不屑地说:「在这样下去你的气海很快就会枯竭了。」
彦云总是羞愧地一声不吭,心里焦急地等待着奇迹的出现,他知道如果走上邪道仍然不能走出一波大道的话,他的修炼生涯就会一遭废尽。
而现实是,修炼这份功法,仍每天坚持不懈地将他一个又一个气海破坏,而他也就一天天地疲软下去。可能也就是在那些疲软的日子里让月舞找了别的修道者。
彦云提着一把长剑,这是他亲自打造的兵器。当房门在身后无情地关闭时,他抬头看了看匾额的字。山海小居。曾经是自己的家。以后不知是哪个男人的家。也许明天就会有个陌生的男人搬进来,睡在自己睡过的那张大床上,睡了自己睡过的那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则对新男人重复着对自己说过的那些甜言蜜语。
一阵揪心的疼痛,彦云一只手捂住心口,对着门吐了一口吐沫,转身离去。
过了一会儿,大门无声无息的打开。
林月舞站在那里,看着彦云捂着胸口走下山去,山风扑面而来,她的发丝在风中飘动,她双手背在身后,漠然而平淡的眼神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林月舞看着浅色的月,伸出手掌,那一轮月仿佛就落在了她的手心。
“魔道,不就该断情绝义吗?”
第二章 邪道死灰复燃
清云峰,山海小居,彦云缓缓走了出来。
他忽然很想哭,也很想擦着泪逃离,只是他终究没有哭出来也没有动怒离去,那莫名的痛楚在心中四处撞冲,弄得他的心破破裂裂。
他咬着牙,一声不发。
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师尊与人斗法,身死道消,只有一缕残魂逃回师门。那个时候,在林中见到小师妹,小师妹脸朝山上,泪流满面,彦云心中一震,缓缓落下身子,走了几步又突然止住,惊问:“小师妹?”小师妹容色惨然:“师尊出事了!”他眼前黑晕晕的险些撑不住,仰天悲嘶一声:“师尊!”
此地,此时,与小师妹分别,只有他一个人,独自面对。
微风扑面,有些涩,有些冷。
彦云看着自己的双手,最终无奈地笑了笑:“道侣百年,一朝蒙尘?”说完这句话,气海一股寒气逆流,他开始不停咳嗦,咳嗦声在寂静的山谷中显得格格不入。
咳嗦许久之后,他终于抬头望向掩映氤氲雾中的青山,那山峰巍峨高耸,苍翠孤险。他的目光有些痛苦,有些茫然,有些不甘,最后竟然有些煞气。
师尊说过,他在仅有弟子中,天赋是最高的,却是自己不喜静坐,贪玩乐,一直没有把枯燥乏味的修练吐纳当作一回事。等到师尊遇难,门派散离。艰苦困难中,他不是奋发向上,反而意志消沉,觉得修道枯燥毫无半点快乐可言,开始中意一些情趣双修之法,逃避世俗。
恍惚间,回忆当时的情形,外有强敌,大仇难报,自己却是软弱、矫情而不思进取,竟然妄想魔道双修的功法快速突破,修炼出来的的真元,却根本控制不住,最终气海崩溃,将他体内一个个气府破坏。他三百多气海穴位,此时只剩下一半了,今后修行,不说丹道无望,就是简单的打坐吐纳也是寸步难行。
现在,这个状态,和废人有什么区别?
如果师尊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会很失望!
他缓缓走下山峰。沿着台阶,一步一步,记忆中,无数画面蜂拥而至,一直到小师妹离去的画面。这个时候回想起,熟悉而陌生。虽然眼前山崖依旧,无论是阶石还是山道都如很多年前一样,只是身前身后,已经沧海桑田。
唉!大道又何其难也,天下大多修道者追寻的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的大道。然而从古至今,炼神还虚后,羽化成仙,没几个是成功的。
他当初无意得到的这部残缺功法,贯通人体奇经八脉,炼精化气,抱元守窍,炼气化神,神婴归一,虽然字数寥寥,却是博大精深,丝毫不容小觑,珍贵无比。
只是,双修之术,终究需要男女交合,淫靡粗鄙。
他就是贪图了这些下三滥情趣,妄想魔高一丈,最终走火入魔,气海崩溃!修炼前,他气海境炼精化气巅峰差一步炼气化丹元境,最终,气海府,彻底废了。
现在三百座气海,只剩下一半。
呜!呜!鸣!
天空上,一只巨鹰盘旋,那是他喂养了多年,早已经心意相通。
这巨鹰头顶黑褐色,头至后颈羽毛尖长呈柳叶状,羽端金黄色。翅上覆羽暗赤褐色,下体颏、喉和前颈黑褐色,尾下覆羽,覆腿羽具赤色纵纹。
彦云伏在鹰背,仍然心潮起伏,愧痛不已。
下边山脉形状幽险古怪,岩面酱黑色苔藓,还有一些野草短树、杂生于岩罅上。那绿色被酱黑色一衬托,却显得那样的苍老幽峭。
离开青云山,他不知要去向哪里!只觉离得越远越好。
鹰往南飞,山势平伏绵连,逐渐转低,也不知过了多少沟壑丘陵,开始出现了人烟。愈往南,人烟愈稠,离地面稍近,能听见下方人声糟杂,忽听一道呼救,巨鹰闻声而去,他心下一惊,忙控收羽翼,忙跃下鹰背。
“鬼,鬼啊,救命啊——救命哪——”
荒山野岭中,有古怪妖魅,有奇异精怪,早已人尽皆知。
遇到离奇的事,斯底竭里的喊叫,在暗夜荒野中,特别的撕心裂肺。
几个书生,从山上跑下来,跌跌撞撞,连滚带爬,也不知摔了多少跤,手肘膝盖都蹭破了,脸也被杂树和荆棘挂出一道道血痕,但几人顾不得疼痛,惊恐悲伤,只是嘶声喊叫着、拼命奔跑着……
“世道太平,鬼怪不应该出现的这么频繁啊!”
彦云半山腰回头时,身后大山,很寂静,跟平日没什么两样。
山下小村子,却灯火摇曳,敲锣打鼓。
小山村大约百来户人家,敲过三更锣,忽听山道上有人喊“救命”,叫声凄厉,守更巡夜人大吃一惊,以为出现了劫道的强人,赶紧起身摘下系在腰间的小铜锣“咣咣咣”猛敲,一面喊:“出事了!出事了!”
流水村民见几个书生哭哭啼啼从山上跑下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救命”,守更巡夜人上前问是不是有强人劫道?
那几个书生用袖子擦了一把鼻涕和眼泪,哭道:“鬼,鬼啊,有鬼啊——”
守更巡夜人脸色一白:“在哪里出事的?”
一书生往东边一指:“在那边破庙。”
村子外左边的大山的东麓有一座古庙,庙名伽蓝寺,古代的时候就有了,香火一直很盛,三年前的一场大火把这座佛寺几乎烧成白地,只剩半间伽蓝殿歪立于废墟中,因为募不到重建佛寺的善款,住寺的僧人都散了,如今只有狐鼠出没。
真有鬼?闻讯而来的人不由自主的停下步伐,脸色惨白。
事情一传开,孩子害怕的在哭泣,女人在安抚。
村子里,有几名老村民在祷告,点上蜡烛,摆上祭品,很虔诚。
更多的村民大着胆子,参与了对这突发的事情的讨论。
他们很快就商议好了,先安顿好几个书生,等明天再上山查看。
彦云这个时候走下了山,来到众人面前。
对于彦云的到来,村民没有太多的疑虑,他们还以为哪个落在后面的书生,关心了几句就把他顺便安顿在一个老村民的家中。
夜里很长一段时间后,村子的嘈杂声才变弱。
家家户户几乎没几人敢轻易睡觉,灯火通夜照明。
他寄宿这户人家的村民头发花白,脸上皱纹很深,带着明显的忧色。
老人看向窗子外,凝视着远方的大山。大山里居住的人,祖祖辈辈就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们今后怎么生活下去。
很快,彦云得悉,这里从前就出现过奇异的事情,有许多的死去人回来过村子,许多村民都因此受惊,表现的非常惊恐,想要逃离。
不过,并没有村子里的人奇异死亡,况且最近雾气浓,最终猜测可能看错了眼。
“您认为事——”彦云问道。
“那是真的我亲眼看见。”老村民答道。
死去的人会回来,在很多地方都有这样的传言。
就像头七,一种丧殡习俗。习惯上认为“头七”指的是人去世后的第七日。一般都认为,死者魂魄会于“头七”返家。
其实早在南北朝时,就已见有关记载,《北史·胡国珍传》:“国珍年虽笃老,而雅佛法”,及薨,“诏自始薨至七七,皆为设千僧斋”;《北齐书·孙灵晖传》:“从(南阳王)绰死后,每至七日及百日终,灵晖恒为绰请僧设斋。”
那一天,据说山地附近相比往常只起了一层较浅的雾,不久就有人看到,在雾气里有自己去世亲人的身影。
随后,大雾汹涌,天空昏暗,死去的人,面容依旧,朝大山里走去。
大山里,不少人知道多少人亲眼所见,却不敢接近,他们远远望去,大雾浓郁,阴气阵阵,云气沸腾,不时有人影飘过,如同阴曹地府。
这些鬼魂到底因何而起?彦云思忖着。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或许是有邪派做法引起的。
记载有很多发生过类似之事,那些邪派为了修习,聚集煞气。
那些村民看见的死去的人,很可能是邪派做法招到的残魂。
彦云想要询问更多的细节的时候,老人忌讳万分不愿再说了。
他对老人说他是山上的修行者,有办法可以弄清这件事。
但是,任他怎么解释,老村民说什么都不信,并且对他怒视,认为他是个江湖骗子,差点把他赶走。
事实上,佛道儒家兵家兴盛,妖魅退避,在当今世道里,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什么妖孽祸害人间了。
他轻叹,这个和平的年代没多久了吧,看样子又要有妖孽祸害人间了。
就像他。
走投无路的时候。
也妄想魔高一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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