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寒剑仙》——指间妙舞

第一章 苍梧山

大陆极北，北域边陲。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雪原中，一座小小的村落，在漫天风雪中若隐若现。

这座村落，便是大陆边缘，位于苍梧山脉旁，众多倚山而居的小型村落中的一个，名为寒家寨。

眼下，岁末将至。苍梧山脉，迎来了一年当中风雪最大的时候。

寒家寨外，厚厚的积雪，足有大半个成年男子高。一脚从地势较高的寨子里走出去，成年人男子的身躯，都要有一半陷落雪中。

这个季节，行动极为不便。

寒家寨内，除了少数身手极其矫健的猎人，一般人，在这个时节都停止了外出劳作，专心为岁末祭奠做准备。

可今天，却有些特殊。

寒家寨外，呼呼的风雪依旧凛冽，厚厚的积雪还在上涨。可寨子外，一条比周边积雪足足矮上小半个人身的冰道，被蜿蜒前行的人群，践踏而出。

从寒家寨到数里之外的苍梧山脉入口，一路上，尽是神色激动的人流。这人流中，有老人，有孩童，有女子，有青壮男子，可为数最多的，是热血澎湃的少年。

“快，快，快去苍梧山入口，寒霆和王源，又要一决胜负了。”

“哈哈，等了半年多，总算又开打了，不过，他们选在这么近的地方决斗，就不怕被两族的族老们阻止？”

“闭嘴，你这话，要是被族老们听到，有你好受的。”

冰道上，神情激动的少年们，都在谈论着远处，苍梧山入口处即将发生的一场决斗。

寒霆、王源。

方圆三百里，十六个村寨中，近五十年来，最杰出的两位少年。

半年前，年仅十五岁的二人在苍梧山深处决斗。那一战，几乎将数里的树林夷为平地，霸占那一片树林的恐怖狼群，直接被二人战斗的余波掀飞。寒、王两族，为阻止二人的生死对决，几乎动用了两族的全部底蕴。

那一战，至今在苍梧山脉下广为流传。

虽然见过那一战的，除了两寨族老，便只有两寨最精锐的猎户。

可即便只有只言片语的描述流出，寒霆、王源二人年仅十五岁就足以媲美全族精锐的实力，立刻在山下造成了轰动。苍梧山脉下所有心中向往强大的少年，都对他们二人所拥有的那个层次的力量，心驰神往。

于是，二人在苍梧山入口再战的消息，一经传出，立刻席卷整座寒家寨。寨中少年，除去少数背负执勤任务的，几乎全部涌向苍梧山。

“咯铃，咯铃，……”

清脆的铃铛声，在冰道上响起。

“判望叔，是判望叔。”

“快让路，快让路，判望叔来了。”

冰道上，一阵骚动。人群都向冰道两旁靠拢，很快就让出了一条足以让五人并行的通道。

通道两旁，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幼，都敬畏的望着冰道中央的那道身影。

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满是胡渣的脸上，充满沧桑。他穿着薄薄的灰色长衫，赤着双脚，脚底有白色气团环绕，走在冰雪上，没有一丝声响。

踏雪无痕！

冰道两旁的少年，眼中都有着渴望的神采。

行走冰雪，脚踏水波，无一丝痕迹。这种本领，只有这苍梧山下的顶尖战力，引气十重的高手才能做到。

这种高手，每一个都是山下族群的底蕴，真正的镇族力量。在苍梧山下，享有至高无上的权威。

不过，此刻寒判望眼中，满是深深的忧虑。

他眺望着远方山脉，手持他的成名兵器九方铃动，看似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实则快若星火的朝着苍梧山入口赶去。

“呼！总算走了。判望叔的气势，实在太恐怖了，我都不敢动弹。”

道旁，一个个少年望着寒判望远去的背影，紧绷的身躯猛的一松，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就在刚刚，寒判望路过的时候，这些少年猛的感到一股恐怖的煞气降临。这煞气，是多年征战苍梧山脉，斩杀无数凶兽凝结而成的强大杀意。

一缕气息，就足以让普通野兽畏惧退避。

同样，也能让一般人感到本能的恐惧。

“判望叔的实力，在咱们寒家寨那可是排在前三的。连他都去了，寒霆哥和王源这一战还打得起来吗？”一个年纪极轻的少年，畏惧的望着寒判望远去的方向。

“怎么，看到判望叔，你怕了。”小少年旁，一个年纪稍大的少年，略松了口气的微笑道：“放心，寒霆那小子的实力，三个判望叔绑一块都不是他对手。”

“嗯。”小少年不置可否的轻轻点头，在他眼里，还有着对寒判望的深深恐惧。至于寒霆，在小少年眼里，那就是村口河边，轻轻舞着绚烂剑花，微笑和善的邻家大哥哥。虽然传闻中，寒霆才是寒家寨的第一高手，可在小少年心底，还是寒判望更为恐怖。

可是，同一时间，急若星火般赶至苍梧山脚的寒判望，却正感到透心凉般的绝望。

苍梧山入口，一片覆满冰雪的参天古树上，一白一黄两道稚嫩的身影，犹如雪中飞仙般，踏着树上积雪，在半空中酣斗。

那道黄色身影，周围有着浓厚的白色气团环绕。相比于寒判望脚下，那两团拳头大小的气团。黄衣少年身周，就仿佛气浪加持。他手持一杆深黑色长枪，每一次出枪，滚滚的气团或是化作气浪，或是化作尖锥，狠狠的砸出。

轰，轰！

气浪震荡，虚空炸响。

黄衣少年，就像这天地间的主宰，以一杆长枪，号令如涛如浪般的白色气团。

这白色气团，威力雄浑。

虽然两道人影是在半空中缠斗，可当他们正面硬撼，针锋相对的瞬间，白色气团被击退逸散。

蓬！蓬！

仅仅一些余波撞击在千年古树上。那些结实的树干，瞬间被爆破开的白色气团炸得粉碎。

“这，怎么可能！”

寒判望不敢相信的望着半空中，那随意挥舞长枪，便能号令海量灵气加持已身的黄色身影。

“这才半年，他居然已经进步到了这种地步。”

寒判望眼珠撑大，眼眶都快爆裂开来。

半年前，他带领寒家寨精锐，深入苍梧山阻止寒霆、王源决斗的时候，王源身周的气团，还仅仅只能在长枪上，覆盖大拇指粗的一圈。

那种境界，寒判望施展绝技，也能在短时间内达到。

可此刻，黄色身影周围尽是浪涛般的白色气团。他举手投足间，便能有恐怖的灵压加持。

那种灵压，仅仅只是余威，都能让寒判望感觉到绝望。

寒判望忽然觉得，他神色郑重的赶来阻止这场决斗，简直就像一个天大笑话。

即便他是寒家寨曾经的第二高手，引气十重的巅峰存在。面对此刻的王源，寒判望能清晰感觉到，对方随意一个挥枪，便能以恐怖的灵压，将他震得吐血倒飞。

寒、王两寨，想要阻止这场决战，已经绝无可能。

“判望！”

一个苍老的声音，自苍梧山入口旁，一座小山丘似得雪峰上传来。那雪峰上，十一道穿着灰袍身影，分两边站立。

同寒判望喊话的，是靠近南端五道灰袍身影中，最苍老的一位。

“大长老！”

寒判望极尊重的望着那位老者，脚下一点，立刻凭空跃出三丈，而后数十个起落，便瞬间登上雪峰，来到老者身旁。

“判望。”

“判望哥。”

老者身侧，另外四个灰袍人，纷纷同寒判望打招呼。

不过，他们的目光，都没离开不远处酣战的两位少年。

“大长老，怎么办！”寒判望急切看向老者。

这道苍老的身影，便是当下寒家寨的主事人，也是寒霆崛起前，寒家寨最强的存在。大长老寒墨。

一直以来，寒墨便是寒家寨的主心骨，苍梧山下寒姓氏族的最强依靠。

可这一次，寒墨深邃睿智的苍老双眼中，却流露出极深的悲哀。

“阻止不了了！”寒墨发出长长的叹息，“判望，这便是真正的天才，仅仅触及引气十重半年，修为就已经到了我们无法企及的地步。”

“这一战，已经不是我们能够阻止的。”

“幸好，寒霆他的实力，半点都不输王源。”

寒墨苍老浑浊的双眼，遥遥望着半空中，那一道与黄色身影缠斗的白色身影。那白影周边，灵气稀薄，仅有薄纱似的一层，都还未结成气团。

“引气七重。”

寒墨远远看着，心底的震惊，早在数年之前，便已达到一种无可复加的地步。

引气七重，在这苍梧山下，只是一个极平常的修为。寒家寨每一代人中，十五岁达到引气七重的少年，一般都会有五指之数。

这样的少年，虽然在同辈当中极其优秀，可他们中的绝大多数，终其一生，都无法达到引气十重。

引气十重，灵气成团。这代表凡人修为的圆满境界。也代表着修行者的实力，蜕变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踏雪无痕，速度飙升。灵气爆破，威能倍增。

引气十重强者灵气成团后拥有的种种手段，让他们对灵气的操纵和运用，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这种境界，轻易便能击败引气九重巅峰。

可眼前，参天古树之上，王源灵气磅礴，实力远超一般引气十重。

但他的对手，却仅仅是一位引气七重的少年。

“王源，玩得差不多了，该动动真格了。”

天空中，一株古树的树梢上，白衣少年停住身形，露出挺拔俊俏的身影。

“嗯，战吧，战吧，寒霆，这是我离开苍梧山前，和你的最后一战了，你可别让我失望。”

另一株古树之上，身穿黄色衣衫的王源，左腿绷直，右腿成桩，右臂持枪指天，身体微微倾斜的望着寒霆，眼中充满战意。

“终于要动真格了！”

雪峰上，十二道灰袍人影，身躯都是微微一震。

虽然以他们的修为，早看出状若飞仙般缠斗的两位少年，都只是留有余力的在试探对方的招数。

可仅仅是那种试探，战斗的级数便已经远远凌驾在他们这些苍梧山老牌的引气十重族老之上。

“真正的战斗，会是什么层次。”

不少灰袍人，都感到口舌发干。这一刻，他们的目光，都变得复杂。作为族老，他们都害怕拼尽全力的战斗，会让本族百年难得一出的天才受到损伤。可作为苍梧山下的顶尖强者，他们对见识更高层次的战斗，又有着本能的渴望。

第二章 差一点点

“寒霆，接招！”

数十丈高的古树上，一道凶狠的枪影，犹如出海蛟龙般，划破天空中飘洒下的雪幕，在滚滚灵气的加持下，带着雷鸣般尖锐的呼啸声，陡然刺出。

呼！

恐怖的枪势，带动围拢在王源身体周围的灵气；而海量的灵压，则将盖在千年古树树盖上的积雪，全部带起。

飞雪成冰。

一杆由黑色长枪引领，海量白色灵气附着中央，无数积雪化做坚冰裹在外围的巨型长枪，呼啸间扑向寒霆。

“来了。”

数十丈外，站在一树枝上，望着包裹着王源的恐怖坚冰巨枪呼啸而至的寒霆，目光一亮。

便在那枪影即将划身而过的瞬间，寒霆脚尖猛地发力，身体朝左侧一转，险险避过长枪。

紧接着，一道凌厉的剑光亮起。

“嗯!”

巨型冰枪中，被坚冰围裹着的王源，神色郑重的注视着那道剑光。

“能不能破开？”

雪峰之上，十二位灰袍人，同样紧张的望着那道剑光。

或许，山脚下渐渐汇聚而至寒、王两寨上千族人，看到的只是刹那间亮起的薄薄剑光。

可王源和十二位灰袍族老，却清楚这一剑，便是这一战的关键。

寒霆和王源，他们之间足足相差三个境界。而王源远超一般引气十重境界的实力，更是将这种差距放大到了一种令人难以衡量的地步。

按照常理，王源随意一枪引动的灵压，就足以震伤寒霆。

但寒霆，作为苍梧山脉下百年难得一出的剑道天才，他的剑法，同样精妙到了一种让常人难以琢磨的地步。

依仗剑法，寒霆拥有越阶而战的实力。

只是，这种实力，能否与此刻的王源匹敌。关键还在寒霆手中的长剑，能否破开支撑王源巨型坚冰枪壁的恐怖灵压，对王源造成实质性威胁。

“碎！”

寒霆眼中，有着极其明亮的坚定神采。他手中的剑光，就如同一条游龙，明明只附着了一层薄薄的灵气，却在王源的寒冰枪壁中肆意游走。

“哗啦啦！”

寒霆的长剑，轻易撕裂坚冰，渗透进王源身周的滚滚气团中。

“滚！”

一声怒喝，陡然响起。

王源惊怒的旋转枪头，引动大量灵力，狠狠向寒霆拍去。

躲！

面对王源拼尽全力的恐怖一击。

剑光破开重重灵压，剑尖离王源身体不足三寸的寒霆，毫不犹豫收剑后退。

攻！攻！攻！

王源几乎没有迟疑，恐怖一枪扳回战局主动后，立刻连施杀招，一招又一招的恐怖招数，不停向寒霆倾泻。

好！

山脚下，王家寨族人，几乎都疯狂了。看到王源一枪快过一枪，以绝对实力压制得寒霆只能狼狈逃窜躲避。他们爆发出阵阵欢呼。

可雪峰之上，寒、王两寨的族老，脸上却是另一幅神情。

“有希望，有希望啊！”

寒家寨族老，望着那一剑破开王源护体灵气，而后顺利后撤的寒霆，脸上都露出紧张后舒缓的表情。

王家寨一方，六位灰袍人，脸色却都是有些难堪了起来。

“怎么办！”半空中，踏着树上积雪，不断施展枪道绝技的王源，脸上也有着焦急。

“我的实力，明明比半年前进步了很多很多。”

“可是，半年前，寒霆他需要拼尽全力，才能破开我的护体灵气。甚至，在我的枪技面前，他几番陷入险境。”

“可现在……”

王源眼中，有着不甘的愤怒。

而另一边，看似狼狈闪避，拼尽全力才能将那些无法躲避开的枪招接下的白衣少年寒霆，目光却是清澈明亮。

“我的剑招，居然一招就破开了王源的护体灵气。”

“他的枪法，在我面前，居然变得如此稚嫩。”

寒霆望着那一次次被他成功抵挡，最终铩羽而归的枪技，眼中有着兴奋。

他和王源的战斗，就好像是一柄矛和一块盾的碰撞。

王源是那柄矛。凭借着引气十重的强大灵压，王源的任意一招，都有重创寒霆的实力。

而寒霆，倚仗着精妙的剑法，化成了一块盾。

这场战斗，王源拼的是锐利，寒霆拼的是坚固。

此刻，寒霆已经稳稳挡住了王源攻势最凶猛的瞬间。

时间，像流水一样划过。

“嗯！”

忽然间，寒霆感觉到对面的枪势一缓。

这一缓，幅度极小，甚至都不影响枪技的施展，可寒霆，却通过兵器的碰撞，敏锐的感受到了这一丝的变化。

“王源的灵气，在衰退了。”

寒霆嘴角，有一丝浅笑。

咻！

一道锐利的剑光，突然从狼狈躲闪的寒霆手中斜斜劈出。

这剑光，速度极快，且极其灵活。

王源一枪刺出，枪体周围，有滚滚灵气气团环绕，强大的灵压，镇压四周虚空。

可忽然……

“撕啦啦！”

一片薄薄的剑光陡然劈出，长剑撕扯虚空，王源身周那无形的强大灵压上，一条纤细的裂缝，被切割而出。寒霆的长剑，顺着这条缝隙，如灵蛇般游走，轻易避开那些强大的气团，直插王源胸口。

“滚！”

王源喝声如雷，黑色长枪上，已经有些稀薄的灵气气团，陡然浓郁起来。他的长枪，则是再一次怒劈向寒霆。

“破！”

这一次，寒霆的身影，没有再度后撤。他手中，那薄薄的剑光，陡然璀璨起来，无数道剑影如剑花般，从四面八方斜劈向那威势恐怖的黑色长枪。

铿！铿！铿！

剧烈的撞击中，如擎天巨柱般稳稳扫落的黑色长枪，忽然剧烈颤抖了起来。

“不好，源儿要输了！”

王家寨族老，都是面色剧变。

这一刻，他们感受到了，那一直拼命闪躲的寒霆身上，爆发出的恐怖剑气。

这剑气，引动的灵气虽少，却密密麻麻交织成一张极其坚固的剑网。这剑网，剑气互相支撑，恐怖程度，几乎能与王源全盛时的灵压媲美。

蓬！

王源身周的灵压，在这恐怖剑光的侵蚀，仅仅支撑了数个呼吸，便溃散退败。

“赢了！”

寒家寨族老，脸上都有兴奋的神色。

寒、王两氏族人，则是满脸的惊愕。

这些普通族人，前一刻还看到王源引动海量灵气，压制得寒霆只能退避闪躲。可下一刻，寒霆手中剑光忽然亮起，王源身周的灵气气团，半数都被劈散。

战局转变，突兀异常。

但雪峰之上的灰袍人，却看得非常清楚。

这一战，寒霆先是以破开王源护体灵气的恐怖剑术，逼得招数上处于劣势的王源，不得不一次次施展枪道绝技，引动大量灵气，形成恐怖灵压来压制他。

而后，在那枪道绝技一次次消耗掉环绕在王源身周的海量灵气气团后，寒霆的恐怖剑招，终于完全爆发了。

这一刻，寒霆的剑术威力，不下于全盛时期的王源。而这一刻的王源，身周的灵压随着灵气气团消耗，已经下降了一个巨大的层次。

“嗯！”

雪峰上，无论是转瞬间变得惊喜的寒家寨灰袍人，还是王家寨脸色难看的灰袍人，都是猛的一愣。

高大的古树上，爆发出强大剑气的寒霆，在片刻后，身上原本引气七重强度的灵压，忽然间急剧下降，降到只有引气六重的样子。

“寒霆的灵气，也消耗很大。”

十二位灰袍人，怔怔的望着这一幕。

古树上，寒霆嘴角划过一个自嘲的浅笑。

“王源，没想到我耗尽了你的灵气，自身所剩的灵气也不多了。”

“这一战，我们就当平局吧！”

寒霆眼中的战意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如古井般的平静。

一旁，正努力汇聚灵气气团，准备做最后挣扎的王源，猛的一愣。

平局？

苍梧山下，谁都没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

寒家寨的族老，脸上都流露出惋惜的神色。

“源儿！”

“源儿！”

苍梧山山脚，六位王家寨灰袍人，已经早早等待在下山的必经之路上。看到王源，六人立刻簇拥过去，低声安慰。

不远处，王家寨的族人，渐渐围拢，一个个极为热情的环绕着王源，渐渐远去。

“明爷爷，判望叔，琴姑姑……”

苍梧山上，寒霆遥遥向六位灰袍人行礼。六位灰袍人，则有些尴尬的点头回应。

而后，便见寒霆孤身一人，有些落寞萧索的，独自走远。

“哥哥，我们为什么不和寒霆哥哥一块走。”

寒家寨人群中，一个小小的女孩，疑惑的望着远处，在王家寨数百人的围拢安慰下，已经发出爽朗笑声的王源。又看了眼，那孤身一人，落寞萧索而去的寒霆。迷惑的出声询问。

“不要问。”

抱着女孩的少年，慌忙捂住她的嘴巴。

“差一点，就差一点点。”

雪峰上，苍老的灰袍人，发出低低的念叨声。

“大长老，算了，就算霆儿赢了，他也入不了古影剑阁。”

老者身旁，寒判望眼中片刻前的激动，已经完全褪去。他痛惜的望了寒霆一眼，低声劝导老者。

“哎！”

灰袍老者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这一刻，整个寒家寨都异常尴尬。

他们不知道，到底该恭喜寒霆以引气七重的实力，几乎战胜了引气十重的苍梧山下第一天才王源。还是该为他无法进入古影剑阁的命运感到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