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伯龙根之觉醒》：异常

异常

光线突然变暗，透过窗照进卫生间的阳光一点一点地消失，夏季原本燥热的空气也变得阴冷。

看到镜子里扭曲的自己，楚炼皱了皱眉：“怎么会在这个时候？”

话音刚落，手腕上的改装G-SHOCK震动起来。楚炼快步走到一个厕格里，轻轻把门关上，手指轻扫了一下表，接通了来电：“雅，怎么回事？是局部空间扭曲了吗？”

手表穿出一阵悦耳的女声：“不，尼伯龙根完全张开了。”

“嘶”楚炼知道事情麻烦了。

“监测器没有任何反应，幸好晶石能源驱动的防护系统自行张开了。炼，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吧，船长已经出发去接你了，等他进入通讯范围应该就会联系你了。”

“好吧，希望我的运气能坚持一阵。”挂断通讯，刚把带着表的手垂下，楚炼就被一声尖叫吓到弹起。在这种特殊时期，再加上没有任何武器防身，楚炼是崩溃的，但他马上就反应过来那是一位女生的声音。

“啧，看来我根本就没有运气这种东西。”

楚炼赶到旁边的女卫生间。少女脸色煞白，栗色长发因为惊吓散乱地披散在肩上。她蜷缩在角落里，一只手捂着眼睛，另一只手不停挥舞，歇斯底里地喊着：“别再靠近啦！啊！！！”

在她面前是一只身高不足1米4的类人型无灵体「外道」，还没变化完全的躯体只长出两条特别细的腿，上躯干只是一个硕大的肉团，肉团顶部一块凸起的地方长着几个漆黑的眼点和一张扭曲的嘴，感觉就像小孩随便和的橡皮泥，而其后部长着一块鸡蛋大小的冒着红光的晶体。它通体灰白让人看了恶心至极。

楚炼抄起支在一旁的扫把，小跑两步后，双手发力，向着那块红色晶体横劈过去。强劲的力道让本来就站不稳的肉团向旁边的马桶摔去，一声钝响后，肉团倒在马桶旁。

见没能破坏晶体，楚炼知道这只外道的晶体外变化出了一层角质层，凭一把扫把没法解决，于是抛开扫把，走向女生。楚炼挽起女生的手臂扶她起来，少女用颤抖的声音：“楚…楚炼……”

“嗯，保持安静，我们先找地方躲起来。”他示意班长秦半夏捂住嘴巴，开始往外走。

外道曲着腿，膝盖跪地，想要把上躯干从马桶和墙的缝里拔出来，但一时半会不可能了。

秦半夏经过那只挣扎的肉团时低头闭眼，但还是忍不住发出声响。

出了卫生间，楚炼轻推秦半夏，道：“趁它们还没聚集，先跑到课室储物间里，尽量别发出声音。”

秦半夏扭头，确认楚炼确实在自己背后跟着，慌张地转过拐角，继续向教室跑去。她不敢再看走廊尽头伏在某班课室铁门上的又一坨在动的灰白色，生怕自己的目光会引来自己惧怕的东西。

楚炼把储物间铁门闩上，转身想着自己标着“10号”的储物柜，将塞在里面的书翻出来，然后摸出一把漆黑的手枪。

秦半夏用手撩开吃到嘴里的头发，怔怔地盯着他手里的枪，刚刚想要努力稳定下来的呼吸又急促起来。“怎么…怎么会有枪？”

楚炼对她的惊讶没有做出回应，只是沉默地将刚找到的消音器装到枪上。

10多分钟后，依旧颤抖的声音响起：“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一下么？”她的头埋在抱膝里。冷静下来的她反而对刚才发生的事更加害怕。

“你也看得出那不是人，况且它们要是没倒下，倒下的会是我们，而且死无全尸。用枪对付它们不过分。”

见秦半夏没回答，楚炼继续说“这里确实还是学校，但已经不是平时的学校了。这里是尼伯龙根，是现实外的，真相。”

楚炼的停顿让秦半夏抬起了头。储物间光线太暗，无法看清她的神情。

“刚才，都是真的……”

“方才攻击你的是尼伯龙根里一种无灵体「外道」，它们这么让人恶心主要是还没完全成型。它们会一直本能地吃其他有能量的东西，包括血肉，吃到最后能够变化出完整四肢。”

不知楚炼的介绍她听进去没，接着问道：“其他人呢？都哪里去了？”

楚炼像是松了口气似的呼出一口气，说：“放心，只有极少数人会被误卷入尼伯龙根，但是……”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没有把话说完。

“那你……”秦半夏发觉这个平时学习一般的家伙好像非常了解这个叫尼伯龙根的地方，还有对付外道时的果断。

“只能说，我运气不好，血管里留着不太一样的血，应该说是被诅咒的。”

半夏沉默了，低头思索着，尝试着去接受刚刚发生的一切不可思议。楚炼抿了抿嘴唇，眼里闪过一丝黯然，内心倍感无力：反正她又不是第一个了。

又一个例外

密闭的储物室里，两人的呼吸让温度稍微升高。隔着铁门能听到外面传来此起彼伏的怪异吼叫声。

“不对劲，怎么还没联系我。”说着，楚炼点亮了手表。

“果然，这里信号太弱了。”他趁着光亮朝秦半夏望去，发现她正呆呆地看着自己，眼袋肿肿的，看起来很憔悴。

“我们得出去，在这里无法联络来接我们的人。走吧，我会带你到安全的地方。”楚炼直视她的眼睛，她没有移开。半晌，秦半夏点了点头。

楚炼拉开门，一股冷风钻进储物间，让秦半夏打了个哆嗦。少女迈出了步伐，这一小步很无力，也很迷茫，她回不了头了，尼伯龙根的门似掩非掩，可门上没有把手。但在她的前方，楚炼的步伐坚定、有力，她决定要紧跟着这个步伐。

他们蹲在教室窗前，楚炼刚准备探头出去查看情况，却收到了雅的通讯。

“终于找到你了，炼。”

“没办法，家里的通讯设备功率太低了。”半夏在一旁静静听着，看得出她有问题想问。

“船长已经到市区了，我现在帮你们建立稳定通讯。”

“好，麻烦你了。”

楚炼回应了秦半夏的目光，似乎是读懂了楚炼想让她保持安静的表情，她咽下口水，把心里的问题吞到了肚子里。

楚炼配合着雅调整着G-SHOCK。突然，一阵金属质感的合成音响起。

“Yow，boy 想我了吗？”戏谑的语气让气氛稍微缓和。

“太慢了，船长。”楚炼扬起了嘴角，秦半夏也松了一口气。

“我已经全速前进了。市区内的情况不太妙，半个小时前我就把车停在进入襄台市的桥上了，现在徒步接近目的地。Twenty minutes，OK?”

“我这边可能要慢点，有普通人进来了。”说着看了看秦半夏。

“噢……那地点改变吧，我再往前500米。”船长的语气严肃了点。

腕表上表示目的地的红点先消失了，然后又出现在离学校更近的地方。

“好，我们马上出发。”暂时停止通讯，手枪上膛，他们行动了。

“等一下，怎么要往那边走？”出了教室后，见楚炼向着走廊尽头走去，秦半夏慌张地说“那不是只外道吗？”

“楼梯口在它身后，那个方向的路线最快。别怕，它们动作比较慢，快点通过就可以，走吧，我在后面护着你。”

逐渐靠近，能够听到这只变化出声道的外道发出阵阵呻吟。秦半夏不敢出声，径直沿着走廊另一侧朝楼梯口走。

突然，楚炼偏离了路线，加速超过了半夏向外道走去。

“哎?”秦半夏搞不懂状况。

“你继续，那只外道在拍门，门里面可能有人。”

秦半夏更懵了：自己误入不是已经是个小概率事件了吗?

很快，楚炼在距外道3米的地方停下，朝着外道长在腿上的晶石点射两下。随着一声晶体碎裂的清脆响声，外道的动作停止，倚着门滑倒在地上。手枪效果显著，加上这只外道的晶体外没有角质层保护，很快解决。

楚炼左手放在门上，右手握枪架在腹前的位置。

“有人吗？”

秦半夏此时就站在旁边的楼梯口，紧张地注视着楚炼。

“噹”，门闩打开了，楚炼推了一下门，但人还站在原地没有进去。

就在门边，坐着一位男生。这胖子脸色苍白，头发都被汗湿透了。他那身肥肉将他细微的哆嗦放大。右手臂校服短袖衬衫的袖子被扯没了，看来他的经历把他吓得不轻。

楚炼放下枪，说“清醒一下，你还活着呢。”

胖子用手抹了把脸，用力眨了下眼睛。

“不想死就赶紧跟上来。”楚炼说完，转身跟上秦半夏。

半夏为能见到其他人感到一丝安慰，同情地看着胖子努力地爬起来，想到自己在紧要关头也是楚炼出手相助自己才不至于这么狼狈。

天灰蒙蒙的，但并不是因为被乌云遮蔽着。尼伯龙根的天空一直都是灰色的，让人不禁想到外道皮肤的颜色，人一直看着怪难受的。

三人顺利地绕开集群的外道，出了校门，朝汇合的地点——修治百货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