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国师》免费试读_韦小余

时间:2019-04-11 14:57:00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韦小余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第一章 孝陵卫双虎戏龙

初秋,雨后微寒,紫金山南麓。这一日是朝廷祭陵大典,孝陵卫戍卒和神宫监守卫个个神色肃穆。

一个胖子在太监的搀扶下气喘吁吁地沿着山道行走。雨天路滑,胖子脚步趔趄,跌了个跟头,两个太监力气不够,竟然扶不起他。皇帝跟前的大红人,操江提督郑和,见状赶紧上前扶起了胖子。

后面一人道:“前人蹉跌,后人知警也。”言罢大笑,同行者亦笑。

胖子讪讪,谁知背后又有一人高声道:“更有后人知警也!”众人回首,说话的是一个少年,睥睨之间,英姿勃发。刚才发笑之人尽皆失色。

胖子斥道:“不得对叔父无理!”少年默然。

原来肥胖者便是大明太子朱高炽,发笑的是汉王朱高煦和赵王朱高燧,那少年便是皇太孙朱瞻基。

南直隶即是今天的南京,长江绕城,石头山盘卧,确有虎踞龙盘之势,太祖凭之得天下。当今皇帝朱棣却以北直隶为基业,靖难得位,两京俱是大明的龙兴之地。太子和太孙受到南京文官集团的拥戴,而汉王和赵王在北直隶的将领中素有威信。

下一届的皇位继承者是谁,不外乎在场的几位,时年永乐十三年八月。

次年,十月,朱高煦倚仗军功,屡行不法,天子把他囚禁在西华门内,准备废为庶人。太子朱高炽念及兄弟之情,在天子面前极力劝谏。朱棣手腕强硬,虽然赦免了朱高煦,但直接削去了朱高煦的护卫,将他王府中的亲信全部诛杀,剪除了朱高煦的羽翼。

永乐十五年三月,朱高煦徙封到山东乐安州。朱高煦到达封地后,心怀怨念,结交军中将领,暗备军械。另外广收江湖人物为羽翼,泥沙俱下,皆受重用,江湖一片腥风血雨。

大明洪武年间,武林宿老在抗元之战中损耗殆尽,传承数百年的少林和武当式微,只有少数俗家弟子代师门行走江湖。永乐年间,各大门派受朝廷驱使,只求荣华富贵,侠义之心荡然无存。

声名最盛的门派,当属山东的太一教和浙江的天台宗,太一教掌门杨守衡是御封的国师,也是公认的当今武林第一人。天台宗慧玄方丈佛法高深,参玄悟道,闭门不出。

这些人深谙养福避祸之道,自然不会投入汉王门下。不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汉王府中最受重用的是一儒一道,儒者是黑衣宰相姚广孝的师弟,席弘机;道者是无生教教主,罗梦鸿。

由此二人牵出了无数的英雄豪杰,一场三十年的腥风血雨,也由这二人引发。真可谓:“金陵王气六朝尽,北平紫薇守国门。庙堂飞出插翅虎,江湖杀尽不良人。”

一骑快马从山东齐河县向北而行,沿官道走了一天。傍晚时分,离玉皇顶太一教莫约还有三四十里,远远可见泰山山脉的巨大黑影。所谓看山跑死马,眼见天色渐黑,骑手想着寻个宿头。

“好运,有炊烟。”骑手大喜。

往前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便看见一处村落,稀稀疏疏有百十户人家,骑手下马步入村中,见几十个村民步履匆匆,似有什么急事。这骑手艺高胆大,见有热闹可瞧,辍着村民,缓缓而行。

原来,村边新立了一座神祠,一个身穿法衣不似僧不似道的汉子,手执浮尘,腰悬八卦,口里念念有词在作法。村民排队供奉肉食银钱。

骑手认不出庙里塑的是什么神,心里纳闷:“哪里的毛神,怎么尖嘴猴腮的,跟老鼠一样?”

转念一想:这荒村僻所的,能有什么正神,不过是狐、黄、白、柳、灰这几物,那灰仙可不就是老鼠嘛。骑手不甚在意,只等法事结束了,好寻个宿头。

只见法师一收势,大喝一声:“无生老祖,真空家乡。灰神立祠,护佑四方!”声若洪钟,震得马匹打惊,村民受这一吓,纷纷跪下,口念“无生老祖”名号,磕头不止。

法师洋洋自得,捻须而笑。几个穿缁衣的弟子毫不客气地收取乡民的供奉。

“这神棍好大的嗓门,原来是无生教的人。”骑手冷笑:“狮子吼的功夫倒是不赖。”

无生教本是个不入流的小教,以前是在河南传道,教主自称无生老祖,近几年来渐渐传到了中原的几省,多是无知乡民信奉。

法事已毕,一个缁衣汉子走了过来,拱手道:“家师请客人一叙。”

骑手道:“好,引路。”

法师已在神祠前等候,浮尘一摇,道:“客人神资卓绝,幸得相会,请教高姓大名。”

那骑手依江湖礼数回道:“贱名不足挂齿,区区济南徐天枢便是。”

法师道:“幸会,幸会,小庙鄙陋,祠中蔬果还算新鲜,请客人小酌一杯。”

济南徐家是山东武林世家,徐天枢又是太一教俗家大弟子,在北方武林威名赫赫。那法师武艺不俗,似乎不了解此地的江湖风物,不晓得徐天枢的名头。

屋内神龛前已布上了三桌酒席,每桌一只鸡,一尾鱼,一碗肉,四样时蔬,两瓶酒,还有半篮馒头。

法师领徐天枢落座,其他弟子也坐下。徐天枢问:“未请教仙师尊讳。”

法师道:“无生教主坐下,黄可法。”说罢,和徐天枢共饮了三杯,吃了几样菜,请教一些江湖风物。

几个弟子大吃大嚼之后,多喝了几碗酒,有的扯开了衣襟划起拳来,有的光着膀子相扑为戏,没有一点出家人的样子。

黄可法也不禁止,似是习以为常,一边喝酒,一边指点要领。徐天枢只是冷眼旁观。

一个高壮的弟子,提一只伏魔铲,在庙前空地上舞了起来,这柄伏魔铲镔铁打造,上下乌黑,长约八尺,少说有几十斤重,围着他上下翻飞,好似黑龙绕身,可见此人膂力和内功皆属不凡。

其他弟子大声叫好,黄可法微笑,转头问徐天枢:“小徒秦火,伏魔铲使的如何?”

徐天枢道:“举重若轻,好,好。”

黄可法又问:“山东太一教,浙江天台宗,威震南北武林。我这徒弟在泰山地界能打出名堂么?”

徐天枢的师门太一教,便在这泰山玉皇峰之上,黄可法这一番问法,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

徐天枢道:“区区小可,便是太一门下不成器的弟子,尊徒与在下过过手,可解仙师之惑。”

黄可法道:“尊客之意甚好。”

那秦火早就按捺不住,大步流星赶了过来,将伏魔铲的锋芒罩在了徐天枢的头上!

第二章 玉皇峰灰神弄法

“秦兄,敬你一杯。”徐天枢袖袍一挥,酒杯平平飞到秦火的面前三寸处。秦火铁铲一横,封在胸前,谁知酒杯失去了力道径直落下,里面的酒水泼了出来,秦火还没到“水泼不进”的地步,被泼了一脸。

徐天枢并不起身,左臂一伸,点中秦火的“胁肋穴”,秦火被一指点到,半身酸麻,“蹬蹬蹬”后退三步,终于站立不住,坐倒在了地上。

黄可法道:“好一招‘观音拜佛’,破了小徒的伏魔铲。”话毕一指点到,也是一招“观音拜佛”,徐天枢见他指力强劲,不敢小觑,竖掌为刀,斩他手腕。

黄可法手指倏进倏退,指向徐天枢胸前各大要穴,徐天枢变幻双掌封住罩门,只一交手,便落下风!

徐天枢双掌缓缓推出,以进为退,黄可法道:“投石问路,好!”单掌拍出,两人掌力一接,徐天枢借力向后飞出门外。这一招着实惊险,徐天枢内力不及黄可法,掌力稍接便撤可以顺势跳到屋外,略晚一刻就会被掌力所伤。

秦火伏魔铲一探,使出一招“毒蛇出洞”,趁徐天枢在半空转圜不变,攻他的下盘。徐天枢拔出腰间长剑,当头斩下,秦火横铲一挡,“锵”的一声,伏魔铲自中间应声而断。秦火使一招“铁板桥”的功夫,往后一仰,摔在地上,连滚带爬往后跑。徐天枢的长剑是太一名剑“天枢”,削铁如泥,只一招,差点把秦火劈成两段。

黄可法忌惮徐天枢武器锋锐,纵身越过桌子一招“劈空掌”拍向徐天枢后背。徐天枢把腰一弓,长剑后撩,去势不减。掌力拍在剑身,震得徐天枢手臂发麻,差点将长剑脱手而出。

徐天枢提一口气,握紧剑柄,赶上前面的秦火,一脚踢在他的后心,秦火口吐鲜血,晕死过去。徐天枢趁这个空缺,要冲出合围,逃将出去。

早有两名弟子埋伏在外,一人使“铁菩提”,一人发“飞蝗石”,截住去路。徐天枢吃了一惊,接住暗器,向二人掷去,两人不及闪躲,受伤倒地。只是这一阻,黄可法截住徐天枢去路,把秦火抢了出,一众弟子把徐天枢围了起来。

徐天枢发出两枚刚刚接下的飞蝗石,一枚打断了拴马的木桩,一枚打在了马屁股上,那马儿吃痛受惊,顾不得主人被围,“嘚嘚”地撒蹄儿跑了,黑暗之中,马匹发狂,没人敢拦,那马儿一会儿跑得没影了。

黄可法以为徐天枢想骑马逃跑,连连进招,迫得徐天枢分身乏术,见马儿受惊跑了,才放下心来,怕徐天枢困兽之斗,两败俱伤,放缓了攻势。

徐天枢气定神闲,使出太一教“天罡剑法”,只守不攻,众人里外把他围了数匝,始终拿他不下。小半个时辰过了,一些内力不济的弟子累得手脚酸麻,气喘吁吁。

黄可法道:“徐兄弟,你我并无仇怨,我奉无生教主法令,请你回门中做客,你若执迷不悟少不得要得罪了!”

徐天枢道:“以多欺少,尚且不能动我分毫,便是你们教主亲至,又能奈我何?”

秦火这时刚刚醒转,前襟布满血污,听到徐天枢出言不逊,大怒道:“敢对教主不敬,大家并肩子上啊,把他乱刀分尸!”

黄可法见徐天枢中气十足,尚有余力,况且那柄锋利长剑着实让人忌惮,道:“十二名弟子分为两组,轮流对敌。”说完从怀里取出一条金丝缠尾鞭,站在一边引而不发。

徐天枢这时候也是强弩之末,也只得强行支撑,他知道黄可法是在等他内力不足的时候,一击毕功。

却说那马儿受惊奔出,走了一阵渐渐平复。徐天枢的坐骑是一等一的良驹,黑夜中照旧路走到了泰山脚下太一教的知客亭,那知客亭中的弟子常年接待四方拜山豪杰,自是精明之人。一人认出这马是大师兄徐天枢的坐骑,而今空鞍而来,必是出了事故!

知客亭今夜主管之人,是“太一七子”之一的马开阳,他赶紧令一人上山禀告,自己带七名弟子沿路搜寻。

却说“灰神祠”这边,秦火换了一条齐眉铜棍,和徐天枢打得正紧,黄可法觉得久战不下,要出变故,长鞭一卷,来夺徐天枢的兵器。

徐天枢知道此时是最后的翻盘机会,剑法一变,全是进手的杀招,三十六路“神霄剑法”使出,迫得黄可法连连后退。

太一教两大剑法,“神霄剑法”主攻,“天罡剑法”主守,绝杀之技,是为“神霄天雷”,杀敌不死,必为敌所杀。

就在徐天枢要拼命的时候,只听一声暴喝:“马开阳在此,谁敢伤我师兄!”

马开阳弃马出剑,和徐天枢夹击黄可法。七名太一教弟子组成“北斗降魔阵”和十二个无生教徒战作一团。

黄可法大怒,一条金丝缠尾鞭舞得密不透风,徐天枢和马开阳虽然占了上风,一时难分胜败。

只听暗处有人撮唇吹哨,远处也有人呼应,显然是一方的帮手。就在此时天空炸开七点烟花,马蹄声大作,几方人马混战一团。

徐天枢大呼:“太一弟子听令,结阵自保,缓缓而退!”

徐天枢和马开阳已占上风,护着一众弟子往烟花信号方向退去。

两人走了莫约一炷香时间,有三人结“三才阵”持剑而来,马开阳道:“来者何人?”

为首一人道:“是马师弟吗?”

马开阳道:“二师兄,徐师兄在这里!”

几人走近,原来是太一七子中的梁天璇、于天玑和赵天权,在山上接到消息,赶来助阵。

梁天璇道:“徐师兄,对头是什么人,敢在玉皇峰下撒野。”

徐天枢道:“此事非同小可,召集太一七子护山,请师父他老人家决断!”

更鼓三声,此时已是三更半夜,伸手不见五指,太一七子中的五人神色严肃,在火把的映照下,脸色忽明忽暗。

灰神祠内,黄可法向一人行礼:“胡先生。”

胡先生道:“人跑了?”

黄可法讪讪:“兄弟无能,没想到那小子的帮手来得这么快。”

胡先生摆摆手:“明日拜山。”

黄可法和另外三人躬身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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