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贝爱人》——弑我以眸

时间:2019-04-15 13:19:14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弑我以眸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楔子

  我是一个弱小的人。

我不仅仅指的是我孱弱的躯壳,也是在说我那不值一提的灵魂。

我的故事,大概几分钟就能说完。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我并没有活很久,很多记忆都不是那么清晰了,有意舍弃了的,和无意丢失了的,剩下的,少的可怜。

但是,有关那个人的感觉,却像是满天星河,在缓慢的时间里拖动所有的感官和思维,和我向着梦的黑洞深处进发。

这个理由简单的很啊。

因为我爱他。曾经爱过他,现在爱着他,以后也要爱他。非他不可,搭上一生一世。

所以当我的时间突然倒数,然后又猝然结束时。我松开了紧牵着他衣角的手。又是悲哀又是甜蜜地看他离我越来越远。

这也算基本做到了吧。一生一世,爱他不渝。

但,殊不知,恋爱中的女人都是很贪心的。那时候,想把他的所有时间都抢过来,每时每刻把他放在眼睛里。那种维系的能量,像是薄伽丘的小火焰那样莫测而磅礴,直让人能被从头到脚地烧毁。

直到现在也是这个样子的。要不是,命运将他从眼前生生带走。这种无奈是无法做约定的。我根本不知道我以后在哪里,还能不能再见他一面。

尤其,这些发生,围绕着一个并不知道我的存在的他。

1.1

现在,是一个说杀人听起来也像在说吃饭的声音紧紧抓住我的全部。

我觉得我好像认识他。我熟悉那残忍冷酷又温和的声音。

但是我知道我绝不应该抬头看他。

他一路拖拖沓沓在我身后坐下。

笔帽突然掉了。掉在他的脚边。

他无声地捡起来快抵上我的背,我冷冷地说:不要了。上课。

讲台上的老师似乎有所察觉,扫视过我,清了清嗓子,说:上课。

阳光很好。风也很好。

我想,所有的麻烦都是来自于,不知道一个摆在你面前的东西,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

“Linginginginging……”

我从睡梦中醒来,眼睛却胀得很难睁开。宿醉对我来说并不是常态,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我仍旧闭着眼睛,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去按床头桌子上那只又叫又跳的手机。然而不知碰到了哪里,就听“哗啦”一声,没有了动静。

额……

空调吹着冷气。我紧了紧裹在身上的被子,低头努力睁眼去看。

摔得七零八散的手机中间,一张蓝色的登机牌安安静静地躺着。在张满着黎明特有的麻灰的房间里格外显眼。

看着它,我忽然有种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的那种迷路的恶心感觉。

不再细看,我从床上爬起来,用力扯着头发让自己清醒。我抱着雅各布头重脚轻地走向一边窗子,拉开印着好多个月亮的窗帘,看见一片青紫红白的天空和灰蒙蒙的这个城市的大片剪影。没有灯火。稍稍有些失望。

尤其,对于一个不知不觉就会依赖着什么的人来说。

天亮了。夜不过是曾经。灯又有何了不起。人却总是自作多情。纵然哭过,还得继续吃喝生活。

驱车上了大桥,笔直的隔离带还是灰头土脸地倒退,只是今天四分之三处多了几个路钉和好些子亮绿马甲忙前忙后的身影。

车祸。

白色的雪佛兰已经面目全非了。大姐珊怡就有一辆同款的。她说这名字会让她想起雪莱,宝贝得很。我说她很是口味独特。揶揄地想象一下珊怡如果在里面,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情形。

珊怡大小姐爱好飙车,听说是这大小姐在追撵一个爱飙车的酷酷的男孩子的修炼。第三次破皮流血的车祸以后,爹和她自己的死党们让她立下字据,说她珊怡要是再敢碰车一指头就要亲手剁掉她的爪子。可珊怡根本没在听,仍旧天天开得像低空侦查机盘旋在J市。

如果大命的珊怡在这里面,爹说不定真会动手,而且是她那一群死党按着手脚。

珊怡不光大命,而且好命。有那么多人替她提心吊胆。当然也包括我。

快下桥时,我加了脚油门。车无故颠簸了一下。我心里咯噔一声,好像有什么碎掉了似的,渐渐烦躁起来。所以打开了音响,GTA5的专辑。

等停在咸宁小筑的栅门前时,太阳已经升起老高。照得到处光耀明亮,让人有些睁不开眼。修剪整齐的花木显得油性十足。

我一把抓起大号的太阳镜,降下车窗,把手搭在额前,仰头看着白色小洋房的椭圆阳台:“老头儿在家吗?”

落地窗帘应声拉开,从里面扔出一束玫瑰花。然后是重重的摔窗声。

要是我男朋友扔下来的就好了。我啧啧两声。看来老庄火气挺大。

来开门的是小吉和陈妈。

“小吉,我不在时有没有乱动姐姐的东西啊?”

“小吉没动,舅舅动了。”看吧,一问话就出新情况。小吉眼巴巴地看着我手里绿绿的毛线龟。

“那好给小吉,不给舅舅了。”虽然老庄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

“露露的手可真巧,这是连商场都没有卖的玩意儿。”

“陈叶,我爹呢?”

“在书房等着小姐。”

我把毛线龟递给小吉,从地上拎起沾了尘土的玫瑰花。

“你叫我什么?”端坐的父亲大人面色不豫。

“帅哥,你好歹把刺给剪了好吗。”我作出委屈的样子给他看手背。然后迅速缩手躲开他拍过来的的厚实手掌。

他没拍着,继续看他的报纸。“稀罕。”

我把花插进他桌前的空茶杯。正要出房门时,身后凉凉地跟着一句“眼睛怎么了?”

“我要用一下你的电动牙刷。”

“不讲卫生。”他白我一眼。我开心地张开手臂跳到走廊,裙角一摆一荡。

我边刷牙边盯着镜子里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样子。

一对眉,一条有女子特有的细媚多情,这一定像从来没见过面的母亲的;一条却又如男子的直刚,可又不似老庄的厚重。

我常常思考面相和人的性格有什么关系。我也想是知道了一些人的脸色,了解到他们好什么厌什么。但是,从来不能从自己的脸上看出自己当下如何,未来如何。

现在的自己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愁苦。

我停下叹口气。气色也不如刚起床那会儿好了,变得有些黯淡。好像醒来是个会吸人精气神儿的小妖怪,各种事情都被它堆上脸糊上眼。

我再不怎么注重相貌也不乐意一脸的苦倦相。所以拍了又拍,揉了又揉。

早先,那个人笑我自恋。一照镜子就各种事儿,偶尔还发个自拍。他怎么能了解到我其实几乎不认识这张脸的主人,怎能了解到我害怕让这张脸孔被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遗忘的事情呢?

这张脸,世界上只有这一张啊。

根据指示,洗漱完我便乖觉地待在自己房间,等待客人们的到来。

风从窗子进来,牵动一面薄薄的纱帘。光线充足,黑色的钢琴上一片水泽,似乎是从那只伶仃高挑的细颈瓶里流泄出来的。

我的指尖落在黑白键之间。

“咚咚……”

有点兴味了。我没专门学过钢琴,钢琴是珊怡的。我只是偶尔翻个五线,看着顺眼的就试一段。倒也格外自在。因为不拘名曲流行,合心意是合心意了,指法又杂又慢,随意变调,说不出的精灵古怪。

大姐从来不做任何评价。不说好也不说坏。甚至在我待在钢琴前时经过就当没看着我在折磨她的宝贝钢琴。

她多么聪明。

我从这属于自己的杂乱旋律里才能想一点不敢想的什么。比如他。就像做梦。大概大姐第一次听我弹就了解我是一个多么爱乱想的人了。

我只对梦放心。在梦里,可以想不可想,做无可做,无论期待或害怕什么,只要自己不说出来,没有人会对你指三道四。

自己这个样子可不好。耽于迷梦,浪费生命。没有人值得我兴意阑珊。那么,这是最后一次吧,用什么结束呢?李香兰吧。最后一次在消沉的情意里放纵。

管他命数如何。

楼下响起了电话。我不停。从窗子里只看见鲜少出门的父亲匆匆上了车离开了。

招呼都不打一声。看来是我一个人招待。

真是伤脑筋。我的分数进四叶草这所重点高中已经不是问题了,老庄还非要请人托我进重点班。

强调一定要我非常精明可靠的样子。难道我平时看起来非常不靠谱么?怎么那么嫌弃我呢?

“张伯伯、危伯伯、陆叔叔好。家父有点事要处理,一会儿回来,您们先进来坐会儿。陈叶,看茶。这两位是……”

“噢,这是我俩儿子自云、自明,这是你庄叔家的妹妹,珊因。”

“你们好。”

“你好。”他们异口同声。

那两个个头模样一般无二的小男生很有礼貌地打招呼。

姐姐的好朋友陆小吟在旁边朝我挤挤眼,熟门熟路地抱着沙发枕去电视边蹲着去了。

你妹。这女人最爱看我出糗遭罪。

当大人们去茶室交谈时,我转到小吟面前,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苹果啃了一口。

“喂,你干嘛!”

“我的‘君子’呢?”

“呃……”

“你倒是去’岸芷汀兰‘了没有啊?”

“那个……阿因,和你商量个事,你再给我几个钱儿,我现在就去给你买,嘿嘿……”跟唐铁嘴求人赏个泡儿似的嘴脸。

“你跟我姐怎么一个德行,我的零花钱很好骗吗?”

早上想把大姐拖来,结果大姐说她要参加高三补习班,叫嚣着要是考不上名校就是我的错,为了不叫我为她后悔终生然后硬塞给我这么个人才说介人能给我捏肩跑腿。

我在电话里听着那头的吉他背景音,一下子指出她的具体方位——玉兰街1053号主题店岸芷汀兰。

跟我装蒜。

大清早的就出去鬼混,不好好学习,所以罚她给我买一杯价格不菲的“君子”,以儆效尤。

“还是那两个小男孩好。”

“我怎么就那么不爱搭理你呢。”我甩手离开。

“小吉,别以为我没看见你!”

从刚才开始就听见那个自以为很聪明的小捣蛋东挪西碰的动静了。

“小吉——”

还笑,不听话。这孩子探索世界的欲望太过强烈,是时候该让他明白有的世界是他碰不得的。

我向来对小孩没有耐心。崇尚简单粗暴直接见效。

我拿开蒙在脑袋上的枕头砸了过去。

“庄……珊因?”

我好像听到了男生的声音?

一个激灵爬起来,结果看见一个拿着我的《怀抱猫咪,与象共泳》,一手捏着枕头,一个坐在钢琴前看五线。

“你们怎么进来的?”我大为头疼。

“小吟姐说这是书房。”

“你大爷的书房!没看到我躺这儿的吗!”

“啧啧,好凶的女孩子。”小吟从门外飘过。

“小吉!送你小吟姊姊。Hachi.”

我似乎念了一句很了不得的咒语。那俩小男生楞楞地听着小吟被小吉推到院子里的声音。小吉和我达成约定的事,也不过是让露露下次给他勾一只毛线狗。

“你们——”我微微一笑,作出“请”的姿势。

“干嘛?”仅仅安静了三又十一秒后,忽然传来忙乱的脚步和小吟的敲门:“阿因,阿因快出来!”

我打开门,一脸茫然地看着那焦急的三个人。

“我爹他们已经赶去了,你快点带好东西,咱四个打车去市立医院……你怎么搞的,电话也打不通……”

我的手机今天自由落体了好吧。“我爸吗?”是什么事要去医院?

“不,是你姐小怡……唉……出车祸了,你快点!”

我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到的医院的。我被那几个人裹挟着,流到时间一个不可能的分支。如果有可能,我永远都不想这样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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