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做掌门》——锦玉生烟

时间:2019-04-15 01:27:59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锦玉生烟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第一章 炸裂的烟火

离昊天远了,便离黄泉近了。

乐云四年。

洛国,花城。

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

晚春时节,元鸟至,雷发声,穹鸣电。

暮色中,牡丹大街上驶过一辆奢华至极的马车,马是荒北雪国的獒骏,车是听雪剑阁的凌梭。车内仅坐着一位少年,神色茫然,双眸迷离,似乎对周遭的一切充满了困惑跟不解。

“大师兄,再过一个路口便到了落花楼,您准备一下。”

“大师兄?”

“落花楼?”

叶缺眉头紧皱,震惊不已,撩开窗帘朝外面看去,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人流攒动,熙熙攘攘,抬头看到一家客满的酒肆,店中摆满了鲜花,店名起的是‘香到晕厥’,也不知是花香还是酒香。

眼前走过一群桃腮含笑,粉嫩娇柔的姑娘,路旁的客商随意品评:“都说这洛国花城的女子甲天下,如果给方才的颜值打五分,那你们晨国的女子能打几分?”

另外的客商哈哈一笑:“这都只有五分,那我国就只能打残了。”

再往前走,路边出现一个算命先生,一身的打扮仙风道骨,身旁围着几位书生,最前头的问道:“大师,敢问我何时能金榜题名?十三年寒窗苦读,两年应考,次次名落孙山,老天不公平。”

算命先生掐指一算:“万事有一,有二,无三四,福祸必是相依。你抬起头看看两侧的花季少女,闻闻鼻尖的花香,然后好好想想,刚才的问题真的很重要吗?”

叶缺不知道重不重要,但他看的很清楚,当这名书生还在思考人生的时候,睿智的算命先生已经顺走了他腰间的钱包。

商贩们高声吆喝,杂耍艺人们舞狮敲锣,青楼妓坊间更是不断传来渺渺靡靡之音,一切都充满了十足的烟火,人间的气息。

“没有国与国的战乱。”

“没有修真宗门的厮杀。”

“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腥味道。”

“歌舞升平,欢声笑语,安居乐业。”

“所有人都在昊天的光辉之下。”

叶缺摸了摸自己稚嫩的脸颊,终于确认了一个事实,一个匪夷所思的事实。

他重生了。

重生回到了一百年前。

重生回到了十七岁,自己第一次走出听雪剑阁,来到千里之外的洛国花城,参加四年一次的萌芽试,也被世人称作,修真宗门继承者大比。

叶缺出生在荒北雪国很普通的一户人家,传说他降生的时候,整个雪国,所有的剑一齐金鸣。他被抱上剑阁的时候,一路飘雪,十里纯白。将他放在听雪剑仙画像前,仙像自焚。所以,叶缺被确定为这个庞大宗门的掌门继承者,聂听雪的转世灵童,十万里荒北雪国的信仰。

既然是转世灵童,叶缺的成长自然得到了缜密的设计。

何时学字?

何时读经?

何时悟道?

何时持剑?

何时为宗门的利益征战沙场?

何时为雪国的子民拼死搏杀?

叶缺无法抗争,无法反驳,只能逆来顺受,随遇而安,为别人活着。活了整整一百年,读了无数的书,悟了上千的道,持剑杀了数不清的人。他成了荒北雪国千万人敬仰的英雄,万万人心头的信仰。自然也成了其他宗门、国家争相暗杀的对象。

以叶缺的修为,其实在世间几无对手,可是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就厌倦了,他不想做掌门,不想成为听雪剑阁的掌门,荒北雪国背后的王。

所以,叶缺借杀手的手,杀死了自己。

原本以为就这样结束吧,再入轮回,魂返六界。

可叶缺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自己竟然依旧是自己,依旧是掌门的继承者,依旧没有逃离这个噩梦。

头痛欲裂。

心灰意冷。

叶缺是真的不想再做掌门。

他痛恨这种命运被操控的感觉,他想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活着。

叶缺不想离昊天太近,不想被昊天左右自己的命运,左右自己的人生,那样实在是太过无趣。

“轰。”

“啪。”

两声巨响,不知是谁放了一束烟花,已经有些昏暗的天空,升腾起一大蓬绚丽的烟火,火焰忽明忽灭。

叶缺昂头,一轮弯月悄然于云雾中露出身影。

忽然想到一句话:“许多人都可以仰望星空,但他们的心却生活在阴沟中,肮脏泥泞,无法自拔。”

烟火散尽,弯月再次被云雾遮蔽。

叶缺自嘲的瞥了一下嘴,叹了口气,似乎是在感叹,谁都无法逃脱命运的枷锁。

“轰轰轰。”

刹那之间,一阵急促的轰鸣声响起,叶缺被震得微微皱眉,刚想碎上一句,昏暗的天色忽然就被整个照亮,犹如白昼。无数的烟火在夜空中炸裂,似乎将整个花城都勾勒的五彩斑斓。

烟火接二连三,似乎无穷无尽,就连月光都被炸了出来。

在这轰鸣与绚烂的包围下,叶缺的心海仿佛被一下子激活,自己不愿意做掌门,不愿意被操控,那就奋力去挣脱啊。自杀没有意义,那是懦夫的表现,自己应该像烟火一样,即便被炸的粉身碎骨,也要无愧于心,活出自己的模样。

一次抗争不行,那就两次,两次不行,那就三次……

总有成功的时候。

昊天再近,总不会跟自己脸贴脸吧。

这人啊,有时候,就是缺少一些上马提枪,大干一场的勇气。

什么叫死不足惜?

在命运的安排下,过完一生,就是死不足惜,死去了也不足以惋惜。

叶缺可不想死不足惜,他现在拥有了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重生回到十七岁,那就应该换一种活法。逆天而行,跟命运死磕到底,叶缺已经下定决心,谁怂谁特么就是孙子!

放下窗帘,默默感受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体,片刻之后,长叹一口气,果然还是固化源胎,所有经络全部被堵塞,一丝一毫的源气都无法通过,灵海干枯。

谁能想到,听雪剑阁的掌门继承人,听雪剑仙的转世灵童,荒北雪国的信仰,境界却仅仅是一源初境。

獒骏停步,凌梭落地。

落花楼到了。

此时此刻,夜色终于降临,花城也跟着沸腾起来,玉辇奔驰,金鞭络绎,香车宝马,川流不息。

城门关闭的最后时刻,花城走进来一位姑娘,穿着一整身的黑色锦衣,单手提着一把青竹梗梅花面的油纸伞,一头乌黑靓丽的齐腰长发,犹如瀑布一般随意的束在身后,赤裸的足踝白皙娇嫩,脸颊棱角分明,眼眸精亮。

清风徐来,小姑娘的长发随风飞舞,露出的容颜,倾国倾城。

第二章 有杀气

落花楼坐落在牡丹大街正中央,是花城最好的客栈,楼前有座长生桥,桥下流着洛水。以长生桥为界,东面住的多半是达官贵人,西面住的则是平民、商贾、贩夫走卒以及数量庞大的青楼、赌场和酒肆。

花城最繁华的夜市便在长生桥西。

叶缺走下马车时,上百盏孔明灯从长生桥的两侧腾空而起,在空中组成了一条黄色的长河。夜市里,舞动的狮龙连成了一串不灭的流火,人群嬉戏游闹,已然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负手走进落花楼。

原本嘈杂的大堂瞬间落针有声,紧跟叶缺的雪国侍卫扫视一圈,微微瞪眼。

一盏茶的功夫,半个大堂就被腾空,就连桌椅板凳都给擦拭干净,食客们挤在旁边,却没有一个人有意见,不敢有意见。

荒北雪国可是当今国力最强的五大国之一,听雪剑阁更是在修真宗门中稳稳的排进前三。

洛国呢?第十九?还是第二十?

上百年来,最大的目标好像就是挤进前十五吧。

至于洛国背后的靠山,在修真界中,排名还不如洛国,印象中花香谷从来就没有进过前二十。

能承办此次萌芽试,怕是花了大价钱去运作,据说送往五大国的灵石,都是论车来计算的。

若来的是雪国的皇子,还得不到这个待遇,可叶缺就不同了,听雪剑阁的掌门继承人,十万里荒北雪国的信仰,精神领袖。今日能见到,是第一次,对于很多人,恐怕也就是最后一次了。

萌芽试即将开始,排名前十的修真宗门,掌门继承者的画像早就广为流传,就连花城的皇榜上,都贴满了画像,以供大家瞻仰。

没有继承者的也会推出一名宗内天才。

花城很重视造势。

叶缺的行踪没有宣扬,可依然在第一眼就被认出来。

掌柜的亲自上前服侍,先是恭敬的行了一个大礼,然后朗声道:“见过仙师,您请上座。”

没有回话,叶缺很坦然的受了一礼,然后慢慢走到靠窗的一个位置上坐下。

身旁的侍卫对着掌柜轻声吩咐道:“选最好的菜,上最好的酒,速度快些。”

刚说完,又补充道:“门外的凌梭无需你们清扫,獒骏也不用喂食,我亲自来,你不懂。”

掌柜急忙点头应下。

还未转身,却听到窗边的叶缺说道:“一壶杏花酒,二两酱牛肉即可。”

掌柜的一愣,有些为难的看了看侍卫,得到一个确定的回复,赶紧踩着小碎步退下。

十个呼吸的时间,酒菜便已上齐。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在游吟诗人的轻吟哼唱中,叶缺小酌了两杯杏花酒,又吃了三块酱牛肉。

从他坐着的位置望出去,对面是有意酒家,与落花楼遥相呼应,取的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意思,估摸着是一个老板。

同样是靠窗的位置,跟叶缺仅仅隔了一条街,不同的是,明明能坐下八个人的桌子,却只坐了一男一女,而且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男子身穿丝绸长衫,腰挎玉佩香囊,手里握着一把仕女图折扇。女子身段妖娆,唇红齿白,瓜子脸,坚挺的琼鼻,柳叶弯眉似皱非皱,细长的丹凤眼似嗔非嗔,端的一个美人儿胚子。

两个人可以说是俊男美女的组合,只是仔细观察就可以看出来,这女子有些媚的入骨,竟然在短短两杯酒的时间里,搔首弄姿的撩拨了男子七次。

也就一刻钟的时间,一桌子菜没怎么动,两壶酒竟是全都进了男子嘴中。

“美人儿,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莫要虚度光阴啊。”男子凑近女子的耳朵吹了一口气,小声的说道。

“公子,你可想好了,有些事情,做了可要负责任的。”女子伸出她的青葱手指轻轻点了一下男子的额头。

“绝不负卿。”

男子眯着眼信誓旦旦的说道,然后猛的起身,揽住女子的柳腰就出了有意酒家,直接朝落花楼走来,进门就高声喊道:“小二,地字第一号房间,前面带路,隔壁的酒钱记我账上。”

地字房在二楼。

短短一节木梯,最多不过十来步,这一男一女竟然足足走了一盏茶的功夫。男子的手不断在女子身上游走,女子的眉眼也是一刻都没离开过男子,靠在人家肩上含情脉脉,看的楼下食客是春心大动。

男子一边走竟然还一边摇头晃脑的吟诗:“借问吹箫向紫烟,曾经学舞度芳年。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一颗好端端的小白菜又被月牙儿这头色猪给拱了。”

“分明就是个流氓。”

“谁让人家是月国的三皇子呢,想睡谁睡谁。”

“刚才那姑娘眼生的很啊。”

“听说是今日刚到的花城,外地探亲。”

“哎,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喝酒喝的是什么,还不是胡侃八卦,月牙儿的行为正中下怀,立时间就成了一众食客的议论对象。

这位月国的三皇子也算是奇葩,来洛国不到十日,几乎是夜夜笙箫,沉迷于风花雪月无法自拔,生活糜烂到一种令人发指的地步。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月国皇子的身份虽然比不上叶缺,但也足够尊贵,他本身又出手阔绰,挥金如土,在这花城的地界儿上,还真是为所欲为,几乎可以横着走。

就在月牙儿揽着那个美人儿消失在二楼的时候,叶缺忽然皱了皱眉。

“有杀气?”

现在叶缺的境界非常低微,用修真者的眼光看,只能算是菜鸟中的菜鸟。可境界低不代表眼光差,百年后的叶缺,单论修为,可是稳稳排在前三的。

回忆方才的细节,沉思片刻,叶缺撇了一下嘴,瞬间就提不起兴趣了:“一只刚刚化形的小狐狸?”

“似乎都没沾过血,也不懂怎么隐匿杀气,心可真大。”

刚刚化形的小妖,在妖族中算是最垫底的小喽啰,又没什么攻击力,按照常理,也不敢真的伤害人,最多吸食一些男子的阳气就会自觉离开。

乐云年间,并不提倡斩妖除魔,人跟妖是可以和平相处的,虽然妖的地位比人要低很多,洛国背后的修真宗门花香谷,本身就有许多妖族修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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