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落狐白》: 女帝指婚
第一章 女帝指婚
朝日初升,东方的天空刚刚出现一抹鱼白,紫气初显,大唐王朝的帝都——长安城。
天才刚刚见亮时,城中大臣便向玄武门涌去,只因昨天退朝前,皇帝说,今天有大事宣布,一些消息灵通者,早已知晓与哪一位以黑马之资通过殿试的年轻俊杰有关。
“咚,咚,咚”三声低沉的钟声,由皇宫中,朝宫外散去。卯时三刻,准时的钟声已然成为惯例,指引着玄武门的守卫开门。“吱吖”一声,随着门后的插销的抽出,这十多米高的朱漆大门缓缓敞开。早在外面按照官职排好位置的文武百官,整理好鸟兽官服(文官为飞鸟图,武官为走兽图),低着头,躬身走在青石路上,无不噤声。
自从高宗皇帝因头疾过世,皇后武则天执掌朝中大权,自立为皇帝,从古至今,她是第一位以女子身份登上帝王宝座的女帝。武则天自上位之后,严苛治理朝政。朝中上下除却丞相狄仁杰偶尔为政事与其争论一番,再无一人敢在朝中与她抗衡。帝女光辉,虽是严政,但国家日渐康盛,其着实有很大功劳。
议事殿中,诸大臣皆是躬身朝向那龙椅,金灿之中,却无一人,女帝还没驾临。龙椅台下,两尊熏炉泛出缕缕云烟,淡淡清香沁入诸臣心脾,舒心提神。
“天后驾到!”一声尖到极点的男音,在大殿侧首位置响起。一声过后,从侧首处便走出两列持扇宫女,天后走在中间,向龙椅走去。金色冕旒,上有十二旒金玉条坠,随着步伐摇曳着。盘叠鬓发于冕后,右侧插有孔雀展翎步摇一只。一袭青罗金丝衮龙服,双肩金缕绣日月,后领玉丝刺星辰,颈前白绸金线纹祥云,升龙有四,复身龙有四,山峦三十八,火簇、花虫、虎雕皆纹四十八。脚踏高腰红罗靴,手持菩提子串紫檀木佛捻一串。玉洁额间贴有三瓣红梅花钿,颊间印有两点朱红笑靥。两团黛眉微挑,雀眼朱暇,檀晕妆敷面。虽是女子之倾城容貌,但眉宇间尽显英气。
端坐于龙椅,大殿之下众臣除去丞相狄仁杰只是躬身之外,皆是匍匐跪地,口中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卿平身,今日上朝,诸大臣可有政事有需上报?”
堂上无人出声,文武百官都是低着头,紧握手中笏板。“既无政事上报,我便来说说,关于那在殿试中以诗文取得第一的李太白任职一事。”天后说完,朝堂中诸大臣看了一眼,大臣们依然是低着头,无人出声。“他倒是写得一手好诗,既如此,我让他做我太子伴读,诸大臣可有异议?”“陛下圣明,臣等无异议!”
“等等,臣有异议!”天后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说这话的人是谁。“丞相有异议?所为何?”
“这李太白为殿试第一,所作之诗我也看过,绝对称得上绝艳,如此人才,且有此文学底蕴,虽然新人入职不可过三品,但也不可任太子伴读一职,天后请三思!”
“朕以决定,太子年幼,让那李太白当伴读,还能教导教导太子,既然伴读太低,就让他伴读,但职同太子太傅好了!”
“陛下,三思啊!”
“狄仁杰,你可是因那李太白是你寻出来的人才,便这样为其谋职?”
“陛下圣明,臣万万不敢,臣虽是那李太白的引路人,但绝对因那李太白是个惊世人才,才如此力荐!陛下,请您三思啊!我大唐正处鼎盛,像他这种才子,不容错过啊!”
“大胆!你是皇帝还是我是皇帝?朕就不信了,让这李太白当个太子伴读,我大唐就会走下坡路不成?哼!朕意以决,就这样吧!”
“陛下!臣斗胆,如若陛下执意让李太白任职太子伴读,臣这丞相不做也罢!”
“你!你放肆!狄仁杰!你别以为朕宠信于你,你便信马由缰!真以为朕没有你便不行吗!真因为朕的大唐没有你就不行了吗!”武则天气结,从龙椅上站起,指着狄仁杰说道。
“臣不敢,臣只是为了陛下着想,臣只是为了大唐着想,为了大唐的辉煌着想!毕竟这李太白的绝世之资,官评三品亦是有余,现在去任职太子伴读,岂非坏了规矩。”
天后紧凝的墨眉舒缓一些,胸口由于刚刚的火气上下起伏着,又在龙椅上坐了下来,不过面色依旧紧绷着,如同敷上一层寒霜。
“狄仁杰,在朕的朝堂之上,也只有你敢如此了,若是别人,朕早已让他去见了阎王!”
“多谢陛下宠信,臣甚是感涕,只是这李太白一事?”
“即日起,李太白任职太子伴读,职同太子太傅!”
“陛下,这?”狄仁杰刚刚舒展的面容又紧紧皱起,望向天后。
“别急,还有,李太白伴读同时,教导太子,如若太子三年内进步较大,证明这李太白着实是一个人才,便封他为礼部侍郎,如何?”
“陛下圣明!臣无异议”狄仁杰躬身行礼。
“既然狄卿家如此高抬这李太白,我也不会拂了你面子,我再给这李太白指一门婚事吧!礼部尚书尚书何在?两月前帝都花魁大选夺冠者谁?”
“陛下,那是一民间女子,姓王,名昭君。此女子甚是聪慧,举止端庄闲雅,姿色也是绝佳,芳龄十八。”
“嗯,郎才女貌,倒是般配,便赐予那李太白罢。赏那李太白府邸一座,赐那王昭君钗钿礼服一套,礼部择日完婚。”
“狄卿家,可是满意?”天后一扭头,望向堂中站着的狄仁杰。
“多谢陛下厚赐,臣感激不尽!臣相信,李太白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希望如此,千牛卫大将军李元芳可在?”
“臣在!”
“朕命你,三日后上朝之时,带那李太白上朝觐见!”
“臣领命!”
“若再无异议,便退朝罢,朕乏了。”一旁的公公看了一眼朝堂上的大臣,看见没人反应之后,便尖着嗓子叫着“天后退朝!诸大臣自行散去罢!”
说完,天后站起身,头也不回朝侧殿走去,持扇宫女依旧是排成两列紧紧跟随,走了出去。
殿中大臣见此,也都各自从殿中退出,不过每位大臣临走前,都是朝着宰相狄仁杰深深的望了一眼。
所以大臣都走了,狄仁杰也往外走着,李元芳紧紧在一旁跟着。从殿中走了出去。
两人走在青石路上,这时,才能看清两人的模样。当朝宰相狄仁杰身着紫色大花绫罗,束金玉带。配金丝鱼戴,肩绣云纹仙鹤,迎风展翅。头戴冕冠,上有七条青玉珠旒坠。面如冠玉,剑眉影下卧蚕微调,鼻梁高可自视,发髻后缠有青色绸带。面色较冷,眼神极为深邃,常人不敢与其直视,好似被一眼勘破般犀利。左侧腰间配有一锏,被传是先帝所赐。脚着白色长靴,儒雅中带着一丝刚正。在他旁边的李元芳则是朱色小花绫罗,草金钩腰带勒于腰间,肩绣壮熊下山之姿,活灵活现。头戴将冠,脚踏重靴,面色较为红润,皮肤呈健康的小麦色,系紧的腰带更是显露出他的身材,猿背蜂腰。腰间右侧配有银丝鱼袋,左侧配有轻钢柳叶刀。墨眉粗浓,眉间剑锋逼人,脸廓分明,身上散发着幽豹般爆发的气息。
“狄公,今日在朝中您为了那一个李太白跟天后闹成这样,逼天后让步,真的没问题吗?天后不会在给您下套吧?天后眼里可是容不得沙子。”
“这话以后别再说了,要是被天后知晓你如此说话,定然不会轻易饶过你。天后她的心性我清楚,如果想给我下套,断然不会这样做,她只是太傲了,不愿低头罢了。
“属下受教了。”
“这几日,赶紧去找李太白罢,三日后的早朝,带他一起上朝。这个李太白,倒着实是个人才。”狄仁杰缓步朝玄武门外走去,右侧腰间的玉佩散射着阳光,泛着一缕缕白光,阳光的映照,透射到玉佩质里,看上去甚是细腻高贵。
第二章 月下相遇
日落西山,这天与云,被满天红霞浸染,如那绣上玉白云纹的嫣红薄纱,轻轻的,覆盖着。
帝都西街,两旁的房屋上,都涌出一股股青色烟柱,家家都在准备晚饭,街道上都飘绕着饭菜的可口香味,处处都有妇女站在门口吆喝自家孩子回家吃饭。街道两旁,已经有些夜市小贩陆陆续续赶来,占取摊位,有卖灯笼的,卖女子胭脂水粉的,卖小孩子玩意儿的,卖零嘴的等等,让人目不暇接。
就在这样一个喧闹无比的西街上,跌跌撞撞行走着一位青年。看上去二十左右的青年,身着一袭白袍,头戴玉质发冠,上带青玉璃龙发簪,头缠银丝云纹扶额,冠后缠有淡青发带。颈间淡蓝绸缎素上儒,外袍云白套轻裳。凌乱青丝稀稀落落搭在前额,淡墨剑眉,涣散的眼神被两弯桃花眼定格控制在中,鼻梁较高,下颚棱角分明,生为男儿身,肤色却是温润如玉,若是好好整理一番,定能惹乱旁人心丝。双颊带有一丝潮红,左侧腰间别有一把剑。此剑看上去黯淡无光,甚至上面还有一些泥污。但细细端详,剑鞘左右两侧各镶有十八块,共三十六块宝石。剑柄后端,镶有晶蓝玛瑙石一块。剑柄由黑曜石打造,全体黝黑,如有阳光透射,定会散出晶莹宝光。右手掐着一尊酒葫芦,塞子还敞着,不时往嘴里灌酒。
他走的是出城的路,就这样一直跌跌撞撞,朝城外走去。出了城,他径直朝城外的一座小山丘走去,这座山平时很少有人上去,因为山上有帝都最高建筑——占星楼。民众们可不愿意来这种官家场地,避免引来祸事。
白衣男子迷失的走着,一步一虚,虚虚实实,着实像是一个醉鬼。男子缓步登上这百米多高的占星楼。,在最高的一层占星台上坐了下来。这是一个小亭子,亭中还有一张石桌和两张石墩。
占星楼上,不止是否高处不胜寒,阵阵微风扫过,这白衣青年脸上的那丝潮红已经全然不见,眼中的那份迷离涣散也是淡去,取而代之的,却是带着些许锋利摄人的寒意。
这是,那一抹红霞亦是散去,天空已经陷入沉睡,剩下的,只有点点星光和一轮皎洁圆月。占星楼离帝都不远,从占星台上望向帝都,此时的帝都已是灯火通明。到处红光高照,喧闹声顺着缕缕清风传到了占星楼。
占星楼上,除去照明所用的灯笼,再无一点火光,不过在皎月照耀下,倒是能够看清。虽能看清,但与那灯红酒绿、车水马龙的长安帝都比起来,这占星楼却像是一个隐匿于黑暗中的巨兽一般,在这无声无息夜中,捕捉还未到口的猎物。它屏息静气,在黑暗中等待,它需要等一个绝佳的机会才能发动那致命的雷霆一击,不然,会将猎物惊走。
白衣青年静静坐在石墩上,凌厉的眼神仿佛能刺破空间,直射入那帝都皇城之中。他笑了,只是淡淡的笑,不是那种癫狂的笑,只是淡淡的,嘴角勾起些许弧度。
他拿起手中的酒葫芦,朝嘴中塞去,一口不知是甘醇还是灼烈的美酒,仿若可以抚平他的心情,嘴角的弧度已经降下,眼神中的凌厉换做了平淡。
这时,台上一阵冷风吹过,那白衣男子刚刚舒缓下去的凌厉眼神又重新凝聚起来,不过这一次的眼神中,还带有一丝煞气。右手中的酒葫芦已经被他搁置在桌子上,右手已经按向左侧腰间的佩剑。
“什么人?”极其淡漠的声音,从白衣男子薄唇中吐出,目光凝视着前方,右手已经紧紧握住剑柄,随时准备抽出发动攻击。
“还以为已经灭门的藏剑阁少阁主李太白已经沦为只会饮酒作诗玩乐的酒囊饭袋,没想到,还有点意识啊。”一句富有磁性的男音穿透入白衣男子耳中,淡淡的,甚至带有一丝揶揄之意。
一语如同石击静水,泛起千层浪。这平淡的一句话,在李太白脑海中炸开。眼内瞳孔急剧收缩,眉头紧皱,捻在剑柄上的手指迅速紧握,紧紧盯着前方。
“你是谁?”李太白紧绷的神经使他牙关中不由自主的挤出这句问话。
又是一股劲风旋过,自从亭上翻下一到身影。驻足于李太白面前,不过却是背对于他,李太白的剑只需抬手刺出,便能了结他。
这人身着一袭软银金丝镶边龙鳞轻甲,头戴金色云纹龙角冠,一条莹蓝绸缎发带缠于脑后,脑后扎一握银发,高翘垂落。身材高挑修长,完美的比例展现出男人力量与美的融合。肩背宽腰际瘦,隐藏着肃杀与爆发的气息。仿若在黑夜中蛰伏的猎豹,随时给猎物速杀一击。银色龙鳞战裙轻摆,无风自动,与上半身的静止交融,反而更显协调。两肩龙首盔甲下扣,首含金光龙珠。背脊处,皆镶有特殊金属护脊甲。
缓缓转身,李太白被那狭长眼眸内冰寒玉石般的瞳孔摄住。冰冷,毫无波动的眼睛眨了一下,使李太白从短暂的迷失中清醒,嘴里微微上挑,擒起一抹笑意。面肌麦色,温润阳光,鼻梁高拱窄长,甚是俊俏。颈间银白绸缎绣金龙,胸前软甲镶虎首。银色软甲玉带龙首扣,战裙前摆白缎刺金边,脚踏高腰黑甲鹰勾靴。英气直射人心魄。
“你是谁?为何跟我到此处?”李太白抽出腰间长剑,直抵那男子胸前,冷冽的盯着那厮,一有不对,随时出手。
可是那男子却仿若看不到这剑一般,缓缓抬脚向李太白挪了一步来。嘴角的弧度更甚几分。“你可舍得杀我?”
“杀你,还需舍得不舍得?”李太白眉毛紧紧拧在一起,心跳急剧加速,他内力深厚,却丝毫查看不出这男子一丝内力气息,他,太深了。
“丁卯年卯月丁巳日子时出生,背印有金龙纹,可对?”淡漠男音飘飘而至,又在李太白脑中炸出层层涟漪。
“他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知道我的出生时辰和胎记?这件事只要我父母和爷爷知道啊!”李太白眼神剧烈收缩着,手中长剑前抵,在那银甲上都刺下一抹印记。
“果真如此,我倒没有找错人。有些事,你以后会知道的。”那男子淡淡说道,不带一丝波澜。
不过,真的没有波澜吗?只是波澜来的太快,去的也快,就在李太白眼瞳急剧收缩后,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不过又迅速淡去罢了。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为何如此了解我,你为何事!”李太白手中长剑前刺的力道再重几分,那男子胸前的软甲已经深深凹陷,仿佛再加几分力道就能刺破他胸膛。
那男子也没避开,就这样让他刺着,嘴角的弧度依然没有淡去,“我名——韩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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