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奇完美谋杀案》——洞庭湖肥鲶鱼
[一]
“一场完美的谋杀是怎样的呢?”
我总在想有没有可能策划一场无懈可击的谋杀,没有线索,没有痕迹,甚至就像没有发生过,任世界上最警敏的侦探也无从查起。
一开始只是隐约的好奇,渐渐地我开始频繁想起这个问题,然后开始侵扰我,到最后我的大脑充斥着它,已经无法正常生活了。
虽然没头没脑,这个问题的确无时不刻扰乱着我,缠绕着我,叫我不得安眠。
于波问我:“世界上那么多悬案,不都破不了?你这问题没意思。”
“嗯?不...是那些破案的人太蠢了。蠢得出奇,蠢得让人无法相信,蠢得像一堆蛆,永远不肯动动脑子,挤在一起蠕动,每天只会满地爬来爬去,张开他们的口器吃屎。”我有些激动。
这个问我的人,于波,是我最好的朋友。
其实没有到无话不谈的地步,只不过我们都没有朋友,所以只能彼此排第一了。认识到他也很平淡,我搬进这间出租屋后的几个星期,他也搬了进来,解决了我燃眉的租金之急。
他和我一样,没有工作,没有家室。至于是不是也很久没有和父母联系,我不清楚。总之,我们算是一起无牵无挂地住在这幢城中村里。
此时他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披上大衣对我说:“我出去一趟。”
我没有应他,懊恼地窝在折叠床上。我头脑真是差,始终想不出这样完美的谋杀方式,甚至连一点头绪都没有。好容易想出一个模糊的方案就会被飞快地否决,这种急于解决一个问题的冲动折磨得我快疯了,然而我无计可施。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脑子里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理不出到底想思考什么了。
[二]
天快亮时,于波回来了。我指指他脸上的擦伤,问他:“怎么弄的?”他将食物放到桌上,不以为意地摸了一下脸,说:“跑的时候撞到了。”然后将大衣脱下来,随意地扔在床上。
我耷拉一下脑袋,算是说知道了。见我对食物没什么兴趣,他问:“还在想着怎么杀人?”我无精打采地点点头,他坐下笑看我,“想了这么久总该有什么计划吧?”我羞愧得想撞墙:“没有。什么也没有,没有时间,没有地点,没有手法,甚至不知道杀谁。”
“也是,”他说,“你每天就只能见到我,要是把我杀了,你吃什么。”我不满地看他一眼,伸手把食物薅过来:“我没让你给我买吃的。...又吃这个。”
他笑了一下,问我:“你真的想制造一起完美的谋杀案?”我看着他故弄玄虚的样子,开口正要说话,楼下突然响起了警铃声。
他脸色一变,到窗前往下望了望,拉起我吼到:“走!”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被他拉着跑到了走廊上,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楼下警察是来抓我的,一会儿再跟你解释。”我惊到:“卧槽,那你tm往楼上跑?!”他回头冲我眨眨眼说:“来不及跑出去了。”
三步并做两步到了天台门口,我喘着问他:“现在怎么办?”他局促地笑一下:“我知道天台有间房东不用的杂物室,平时是锁死的,警察应该不会查到这上面来。”我无语:“你都知道是锁死的,警察不查,我们他妈也进不去啊!”他从兜里掏出一把小钥匙:“昨天我把房东灌醉偷偷配了一把嘿嘿。”
我:“......”
关上门,锁死,紧接着我们打开那扇破败的木门,里面的确是很久没人来过的样子,空气中飘散着灰尘,地面上也覆盖着一层灰绒。来不及思考,我们同时挤进狭小的杂物室,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多,我们只能贴在一起,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打在我的脸上。我看着他,他冲我眨眨眼,用手蹭了蹭我的脸。
安静下来,我开始听见楼下响起的嘈杂声,夹杂着租客被吵醒的不耐烦,房东的絮絮叨叨,以及警察对嫌疑人跑掉这件事的谩骂。
开始有“咚咚咚”的爬楼声,步伐有力而火冒三丈,在很近的地方停住了,接着是一阵急促的拉门声,房东的絮叨渐渐变成高声的叫骂,接着他们争吵起来,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噤了声。
我紧张得都快窒息了。不知过了多久,总算是响起了渐远的脚步声。我一屁股坐在地上,长舒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骂他:“好了,现在你他妈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蹲下来,又笑了:“下面都被封锁了,现在警察应该还没有走远。我们跑不了了,回屋再说吧。”我发出一个因为紧张惊讶和愤怒而变调颤抖的短促音节:“啊???”他笑出声:“你在发抖。”
...好吧,都已经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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