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君》： 部落少年

第一章 部落少年

“这娃娃身体实在太差了，虽然破山拳打的似模似样，但是连第一层都进入不了。”远处的高台上，一位精壮的汉子对身前的老者一边摇头一边指着一位瘦弱的孩子说道。

“今年一过，这批孩子就该有十岁了吧？”老者并未回答精壮汉子的话，反而问了一句。

“是的，族长！这批孩子都是九岁年纪！六到八岁娃娃的都散了”精壮汉子恭敬的回答。

“嗯~，元破啊，这些年你费心了，不管这孩子能不能习武，只要是部落的孩子，我们都还是要一致看待的。”老者说完，不待精壮汉子说话便转过身，向着那群孩子走去。

“族长，您来了！”孩子身边的教习向老者躬身道。

“辛苦了，元浩”老者向着教习点头说道。

“不辛苦，都是应该的！”被叫做元浩的青年恭敬的回答道。

“叫孩子们都过来吧，元浩”老者含笑说道。

“是，族长”青年躬身回答。

“好了，停下，都到这边来”青年向着正在练拳的少年们大吼一声。

正在练拳的少年们都自觉快速的集合在老者三人前面，屏气凝神。

“咳~”老者咳嗦一声道：“破山拳是我们陈氏一组自古便传下来的拳法，拳法九层，每上一层威力便大一分，等到拳法练到第九层，便有开山裂石之能。尔等好生练习，待到明年便是检验你们的时候了，切莫懈怠！”

等了一会儿，见老者不再继续说话，叫做元破的精壮汉子朝着这群孩子吼道：“都听到了吗？”

“听到了！”这群孩子倒也不含糊，大声齐吼道。

“嗯~”老者满意的点点头，转过身便向远处走去。

孩子中间一名少年怔怔的看着老者的身影出神。

少年叫做陈霆，因为是繁字辈，也叫陈繁霆，只是一般大家相互之间直接叫名字，很少叫出辈分的字，恐怕只有族长会直接把辈分加进去。他就是被精壮汉子说道的那个身体太差的孩子。在这群孩子中间也只有他没有突破到第一层破山拳。

“今天的练习就到这里了，今天大家都散了吧。”叫做元浩的汉子说道。

“哦哦，回家了”一听到教习的话，众人便一阵欢呼，结伴离去。只有陈霆向着远处的方石山走去。

叫做元浩的汉子看着瘦弱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却也无可奈何。在这随时有妖物出现的世界，弱者都是可怜的。虽说他不会刻意区别对待这群孩子，但是有天赋的自然会得到重点照顾。

就像元破的孩子陈利天赋就高，同样是九岁，却快要突破到破山拳带三层了，这在整个陈氏部落百年内都是了不得的天赋，自然就受到重点照顾，毕竟部落在这大山里生存不易，还是需要更多的强者来照应。

陈霆一路前行，低头不语。眼中却不见半点失落。虽然陈霆也很羡慕陈利的天赋，但是却也知道那不是自己的。自己除了努力只有努力。自己今年已经九岁了，还有一年就要确定自己的未来了，如果明年不能突破到破山拳第一层，便不能被授予族内的内气功法，自己就要变成最弱的族人。这是陈霆所不希望看到的。

来到方石山，陈霆依旧像往常一样，沿着阶梯向上攀爬，不一会儿陈霆便来到了方石山的中间。

这方石山很奇怪，三面犹如悬崖峭壁，只有一面有点缓坡，而这山顶却是一片平地。

陈霆像往常一样，调整了一下呼吸，便开始了破山拳的联系，破山拳要求勇猛，拳出如虎，一往无前。陈霆虽然要领掌握，奈何总是感觉气力不足，无法突破那层屏障。

少年体质的陈霆练到最后很快就不行了，本身下午便随着众人练习了一个多时辰，这会儿上山又是一个多时辰。再加上自己本身体质不行，只好在气力不继的情况下停了下来。

日薄西山，坐在方石山边缘的陈霆双手撑着石面，站了起来，拍拍屁股，向着部落走去。

远远的，陈霆便听见自家嫂子和邻居吵的不可开交。而小侄子陈虎却在旁边光着屁股和小伙伴玩的不亦乐乎，仿佛自家老娘和别人吵生吵死都和自己无关。远远的看见陈霆，便“呼”的一下甩掉手中的小棍子，跑了过来。

“叔，你回来了”小侄子陈虎一把牵住陈霆的衣服，眼含期盼的看着陈霆。

陈霆微笑着从衣兜里掏出一把鲜红的小果子，还未完全掏出，只见一只小手便闪电般从陈霆手上抢走，欢呼着跑回去，一人一颗分给几个玩伴，其余的么就被他拿着跑到了他的娘亲哪里。

嫂子狠狠的在陈虎的小脸上亲了一口，便狠狠的看向了陈霆，大声嚷道：“这么晚了还不死回家，想在外面被大妖吃了啊！”说完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抱着陈虎往家里走去。旁边的妇人见没热闹看了，便自发的散了去。

陈霆苦笑一声，默默的走着。自家父母在五年前的大妖灾中死去，只有四岁的陈霆便由哥哥抚养。嫂子虽然言语上对自己恶言恶语，却在吃穿上从来不亏待自己，而一般嫂子和其他妇人吵架的时候也都是因为部落的人再说自己的闲话所致。所以哪怕嫂子对自己恶言相向，他也从来没有感到不满，有一些感激不是嘴上说说的。

陈霆看着桌上的一大块炖肉实在吃不下，不是没有胃口，是胃口太小，不一会儿就感到饱了。正想放下筷子，却见他的大哥陈雷便加了一大块肉放到他的碗里，之后也不吱声，继续把头埋在小盆一样的碗里。

陈霆叹了一口气，自从妖灾过后，部落得到了州府的帮助，获得了数千头灵彘，灵彘体型庞大，性情温和，都被部落散养在不远处的山谷里，这数年来发展成为了三四万头。部落原来人口两万人，妖灾过后还有一万两千余人，这食物多了，每家隔三差五的家里便分到一大块灵肉。

而陈霆的父亲在妖灾中奋战致死，陈霆便由部落抚养，直至成年。因而家里每次都能分到双倍的伙食。

可是自己还没突破破山拳第一层，体内也没有生成气息，也吃不下那么多。

看着碗里的大块肉食，陈霆想了想，看着自家哥哥说道：“哥，我感觉我似乎要突破了。”

陈雷愣了愣，旋即憨厚的笑道：“真的吗？那可是大好事，赶紧多吃点”说完陈雷便由夹了一大块肉放到陈霆的碗里。

陈霆无奈的苦笑说道：“吃不下了，哥”

只是陈霆的话更说完，便听见嫂子的话传来：“感觉感觉，等突破了再说”

陈霆转过头来，见嫂子眼皮也没抬一下，正自顾自的吃着饭。便无奈的朝着小侄子尴尬的笑了笑。不谙世事的小侄子也傻乎乎的回应的笑了笑。

“吃饭吃饭”大哥略显无奈的说道。

看着眼前的两大块

躺在床上的陈霆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确信这次他真的感觉到了不一样，自己的身体确实感觉到了一股气，只是总感觉差了点什么。

不过陈霆知道这急不来，这几年他几乎都在嘲笑中度过，自家嫂子也是因为这事和其他人没少吵。用她的话来讲，自己家人自己说可以，其他人不行，还欺负到她头上来了，不给点颜色她们瞧瞧，还成仙了！

在陈霆的眼里，只有付出了才有回报，自己天生比别人差，只有付出更多才能有回报，想着想着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章 破山拳第一层

时间一晃就过了一个多月，陈霆还未突破。这让陈霆也很无奈，明明那种感觉就是教习说的感觉。自己也像自己大哥和教习询问过，只是一直未曾突破。要知道按照组内的说法，过了十岁仍未突破破山拳一层的，今后估计也再不能突破了。

而在陈氏部落里，从来没有男子连破山拳一层都没有达到的，甚至连女人都能达到，而自家嫂子也是破山拳二层，大哥更是达到了五层。而部落里据说七、八、九层高手有数百人，而族长更是突破九层的高手。

想到这些陈霆就叹了口气。

来到方石山，陈霆按照拳势一遍遍的运行破山拳，拳出如虎。待到最后一势猛虎出山即将使出，后继乏力之时。陈霆猛然感到胸腹一阵收缩，继而传向了四肢百骸。最后一拳打出了一阵拳风。

陈霆愣住了，这就突破了？

自己几年来辛辛苦苦的修炼，终于成功了么？

陈霆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自己才是破山拳第一层，而陈利已经快要达到破山拳第三层了。自己又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平复下心情的陈霆，继续修炼起破山拳。只是这次，陈霆感觉自己不仅气力更大了，气息也更长。往常在方石山练习五六遍破山拳就感到气力不继。而现在陈霆感觉自己及时再练五六遍也不在话下。

难怪平时练习时周边的同龄族人并不感到有多吃力。原来这破山拳第一层是对身体的突破，身体素质在内息的冲刷下更加的精悍。

陈霆刚刚感受到内息自己就有了这种效果，真不知道这要是破山拳九层该有多骇人。

等到陈霆从方石山练拳回来，天色也早就黑了下来。远远的就看到自家小侄子在院门外张望，待看到自己时，便迅速的跑了回去，“阿叔回来啦，可以吃饭啦！”

陈霆感到一阵歉意，转而就想着把自己突破的事赶紧告诉哥哥嫂子。

“哥，我回来了”陈霆还未进门，便忍不住向屋里喊道。

“阿霆回来了，快吃饭吧”陈雷见陈霆回了家车，便冲着陈霆笑道。

“嗯”陈霆笑着点点头。

“怎么啦，阿哥？”陈霆见自己的哥哥看着自己便开口问道。

“没什么，先吃饭吧”陈雷晃了晃脑袋，说道。

陈霆确实感到饿了，而且是很饿。坐下来就忍不住狠狠扒了两口饭，对着菜碗里的菜不管是素的，荤的，三两口就扒了进嘴里。

等到陈霆吃的差不多时，却感到一阵怪异。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抬起头却见哥哥嫂子正盯着自己看，小侄子倒是正对着自己的饭碗使劲。

陈霆瞬间就明白了，因为自己的突破，所以饭量变大，自己一开始没注意，但是哥哥嫂子注意到了。

陈霆把嘴里的饭咽了下去，笑着说道：“今天在方石山练拳，练着练着就突破了！”

“哈，哈哈哈，好样的，那就多吃点”陈雷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狠狠的拍向了陈霆的肩膀。

“我去再做点”陈霆嫂子站起来，去准备伙食。转过身时却偷偷的摸了眼睛。

“哈哈哈，哈哈哈”小侄子陈虎，看到自己的老爸大笑，也傻乎乎的跟着笑了起来。

待到第二天一大早，陈霆惊奇的发现，自己突破破山拳第一层的消息似乎被邻居们都知道，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是笑眯眯的，陈霆确实摸不着头脑，却也只能报以微笑。

“看那个烂嘴巴的还敢乱说我家阿霆是废物！”

远远的陈霆就听到自家嫂子的声音。陈霆又是感动又是难过。自己没能突破破山拳第一层，最难受的不是自己，而是嫂子。部落里有什么事都难逃这些妇人们的嘴舌。特别是自己这两年，被多少人说闲话可能只有嫂子清楚了。虽然说部落里的人也没有其他恶意，但是，各种难听的话还是不少的。

陈霆甩了甩脑袋，赶往校场。

“呼哈”一大群少年在校场上一遍遍打着破山拳，陈浩则是不断地讲着破山拳的要义。待他不经意间看到往常那个咬牙坚持的少年时，先是愣了愣，转而很快便笑了笑。

“破山拳不仅仅要拳出如虎，也不仅仅要拳如疾风，运用破山内息也要合理分配，莫要三两拳打完，内息就跟不上。如果碰上山里的大妖，你跑不过，打不赢怎么办，只能拖，拖到族人过来...”

陈霆一边运拳，调整内息，一边听着陈浩教习的话，虽然自己的大哥也给他讲解过一些，但毕竟与陈浩讲解的有些区别。自己的破山内息很弱，但是是自己的身体里异常流畅。以往自己练拳到这时候差不多不行了，但是现在自己只是流了点汗，全身暖洋洋的。

而自己也在尝试着控制内息，尽量不去浪费为数不多的内息。

一如往常，陈霆在校场练完拳后，便要往方石山而去，却见陈利站到了自己身前。

“看来你是真的突破到第一层了，陈氏部落在此地居住了四百年，从来没有人练不成破山拳。你陈霆虽然资质不佳，但是你这个族人我还是认可了。只是以后也莫要懈怠了。”陈利看着眼前的陈霆，淡淡说道。

作为同龄的第一人，陈利由他的骄傲，这群同伴都是自己的族人，而今自己也在昨天突破到了第三层破山拳，放眼自己周边，哪怕大个三四岁，自己也不怵。作为今后第一人，这份气量他还是有的。哪怕陈霆资质很费，但是看在平日里刻苦，他还是知道，所以对这个族人，自己还是蛮欣赏，可惜前途渺茫。

所以当知道陈霆突破后既是来告诫一番，也是来宣示一下自己的地位。

陈霆还不认为自己可以和陈利比较，但是比刻苦，自己也敢说比任何人都强。看着远去的陈利，陈霆更是坚定了自己要更加刻苦的心，自己还是差的远啊。

看着远处的方石山，陈霆感到了一阵亲切。

其实陈霆觉得方石山蛮好的，虽然顶面没有植被，然而也更加清净。年纪较小的族人喜欢到这边玩耍，不过都是在上午，一到下午便跑回家了。

在这大山边缘的陈氏部落。每一个族人便是天生的战士。也因为他们练拳的时候都是在午后，而陈霆每次加练都在方石山，所以久而久之也就更加喜欢这个清净之地。

陈霆练习着破山拳，却突发奇想，不知道自己的破山拳能不能破开这脚下的石头，越想陈霆的内心就越是痒。

想来想去，陈霆所幸便来试试。只是这方石山整个石面很光滑，并不见多少坑坑洼洼的地方，只得到边缘找条边缘的缝隙，将自己内息尽量灌注到右拳中，狠狠一拳砸下。

“嘶~！”痛，真的很痛。陈霆忍不住抱拳，轻轻的揉动着发硬的手背。却见从缝隙中爬出来一只浑身通红的红蚁。这红蚁足足有普通蚂蚁的十倍大小。

大山里的孩子什么东西没见过，妖物也见过不少，这种蚂蚁却没见过，陈霆忍不住伸出左手想让蚂蚁爬到自己手上，可惜这红蚁却并不听话，转个身跑开了。

陈霆一阵呲牙，赶紧去抓，只是这红蚁速度很快，也非常灵活，费了盏茶的功夫才捉住。

陈霆从背部捉住红蚁，反扣在手掌上，惊奇的发现这红蚁竟然通体通红，尾部竟然有点透明的样子，陈霆乐呵呵的笑了，小侄子会很喜欢吧！

陈霆爬起来，也不准备再练拳了，右手到现在还疼着呢，还是准备早点下山。只是在陈霆不注意的时候，红蚁从自己的口部分泌出一股通红的液体，滴落在陈霆的手掌上，而红蚁的尾部的红色也变淡了些，只是陈霆依然一无所觉，任由红蚁在手上挣扎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