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回路》——尾生桥下
第一章 自画像:易少金的独白
中等的个子,挺着一个腼腆的啤酒肚,薄薄的金丝眼镜,标志性的大鼻子,布满血丝的眼睛,在键盘前飞舞的修长手指,这就是一个草根,非典型性草根,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也都有。
这个时间,人们都已酣睡的时候,草根还很精神,精神的手指在飞舞。
草根不曾希望有朝一日权倾朝野,也不曾盼望他日统兵百万,更不曾希翼明朝富甲一方,财可敌国。
草根不谈政治,不讨论军事,不理会经济;草根不像坏人,也不是好人。
草根口才不错,却沉默少语;有人说,草根长得太严肃,令人不敢接近。有人说,草根野心太大,城府太深。还有人说,草根个人主义,独来独往,过于自私。
草根不喜欢朝九晚五,不向往这种安逸;草根不屑于职场倾轧,不习惯这种明刀暗箭;草根不关注实体经济,不看好这种前景。
草根的性格是个大蓝色,心思缜密,缺乏冒险精神。草根很怀旧,不喜欢新的变化。同一家店同一样东西,草根可以吃上一年也不会换口味,比如多年前的早餐店。
草根向往东奔西走、马不停蹄、走南闯北的生活,然而却不敢行动,因为草根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电脑。
草根是一个纯粹的投机者,只要有利可图的地方,你总能找到他的痕迹。
草根认识很多朋友,很多甚至没有见过面的朋友,这些朋友很好,给了草根很多机会。草根很惭愧,很多事情都畏首畏尾。
草根很努力,努力地赚钱。
草根很忙,忙的时候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草根有时候很闲,闲得一天能看10小时的电影。
草根看很多事情看得很开很透,也有很多事情一直放不开。
很多年以前草根不是现在的草根,草根是现在的草根,因为草根做了选择。
有人说,草根啊,你还很年轻呢,很多东西可以慢慢来嘛。
草根笑笑,说:是啊,可以慢慢来,可是时间会慢慢地走吗?
草根知道,若干年以后,草根就不再是草根。
有人问:草根,你最想要什么?
草根不语。
其实啊,只要家人、爱人、亲人,一切与之相关的人都平安快乐。
这就是草根一生的愿望,也是一生的动力。
草根多年来,兜兜转转,东奔西走,在这个青春的尾巴上,却又回到了自己生长地方,草根一直想寻找答案,可惜没有结果。说不清哪里好,更说不清哪里不好。
不知从何时开始,草根做人做事的字典里出现了很多所谓的原则,这些东西草根变得很看重,有时候为了自己这些原则,变得有些执着,有些顽固,有些偏执,甚至有些不近人情。
不知从何时开始,草根对待金钱犹如精算师眼中的数字,然后所言所行常常受人诟病。
不知从何时开始,草根对于自由的看法趋于极端,然后所作所为总是被人质问。
不知从何时开始,草根的那份初生牛犊不怕死的冲劲愈见稀薄。
不知从何时开始,草根也不知从何时开始。
一直的,草根都是一个很执着过去的人,因为过去的很多事情都过不去。
如今,草根反而执着于明天了,过去的很多事情好像看开了,又好像不想看了。
唯独是现在,现在,草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就这样,草根在这过去、现在、明天的夹缝中,瞻前顾后,左顾右盼,上串下跳,静如处子,动如大象。
人来了,又走了;缘来了,又去了;钱来了,又散了。
草根走过了,试过了。
第二章 人在光东已经漂泊十年
我努力赚钱,不是因为我多爱钱,而是这辈子,我不想因为钱和谁低三下四!也不想因为钱而为难谁!
———易少金
“人在光东,已经漂泊十年……”
满大街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易少金有点懵,下一刻觉得很顺口,粤语版跟唱张口就来,心中一动:好像我也在光东漂泊很多年了呀……
每到五月,易少金精神都不太好,浑浑噩噩的,偶尔头疼的厉害,说不清,道不明。
很多人都说易少金胖了,是啊,很胖了,胖的有点福态了,不知道的人或许觉得易少金是杀猪的吧。
这些年来,易少金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坏人,至少没做过啥坏事,尽管很多人都觉得他这人比较严肃。
其实易少金还是一个挺懒的人吧,不然现在的体重也不至于如此高标。他有时候懒得不想吃饭了。
易少金为了一些虚无的东西,努力了很多年了,这些年里的辛酸不曾与人说起,就连易少金自己也早已忘却,任随时间大踏步向前滚滚进发,古人说,七,是一个奇妙的数字,很多玄妙的规律在这里都要低头,易少金在盘算:我的七年也快了吧。七年磨一剑,估计是时候了,因为易少金知道自己从来不曾懈怠过,此去经年,无数浮云在他面前飘过。
每年6月,盛夏的季节,桃李飘飞,人们从五湖四海而来,将到四面八方而去,也许一别就是几十年,几辈子。易少金一直警示自己,在现在的和谐国,收入太低会很难过,这并非危言耸听。唯一欣慰的是易少金一直在努力,一点点地接近,后面再需要逐渐稳定、固定。也许就在明天,就在后天,他可以犒赏一下自己。
人活一辈子真的挺不容易的,有人说,人生就像茶叶,终究要沉入杯具。还有人说,人生就像茶具,上面摆满了杯具。
这世上很多人都不明白自己从何处而来,到何处而去,为何事而去。古书上说,人从来处而来,到将去之处而去,为将来的之事而为。
很奇怪,易少金这几天总喜欢走访别人的空间,看了很多人的空间,其实最主要的是想去看看相册,看看当中是否会有自己那些年的过往的影印,每当发现有自己的图片的时候,都会另存为到我的电脑。
易少金才发现原来这么多都是自己不曾保有的图片,可能真的是走的太匆忙了,很少会去想起自己的过往。
那些年,易少金还是一个小屁孩,清瘦而忧郁,深邃而桀骜,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会做什么。所以很多人说这个人很难接近,很多人说这个人我行我素。
恍惚间,似水流年。
那一年,易少金跟朋友说,在如今和谐国,收入太低,很难生活,所以总结道,毕业一年,收入太低就是失败的。朋友愤怒地说,你胡说八道,你做梦去吧。
那一年,易少金以为上市公司发展空间会更大,只要坚持总会出头,风水总会轮流转,朋友说,我看好你呆个两三年哦。
那一年,易少金还只是一个毕业生。
世事其实都不容易,后来,易少金收入不低的时候,才明白:在如今和谐国,依然很难生活,至少买不起房子。
想象总是很美好,现实总是很抽象,家族式的企业永远属于拼爹的一代。上市的家族还是一个家族,一个有三姑六婆七大姑八大姨的大家族。要想出头,只能靠入赘。
易少金慢慢地觉得,还是靠自己吧。而后洗心革面,重新开始。闲时走走逛逛,忙时饥饱不知。唯一关注的只是银行卡的数字。
每一次增长都是一次跨越,跨越蓝领、白领,终于知道:做到了,真的做到了,比预想中的还要快,还要早。只是高兴不起来,觉得莫名地悲伤。
易少金总是这样告诉自己:最重要的不是有多少钱,而是明天比今天有钱。多年以后,得也好,失也好,一切都只是过眼云烟。
易少金毕业两年的时候,好像有很多东西想写,但是能写的东西好像又不多,更多的像流水账。
易少金记不清从哪一年开始,自己把每年的5月底作为对年份的划分,可能是毕业的原因——每年5月的完结,就是一年的终曲。然后又是新一年的开始,又将有新的希望。
易少金向说说这个毕业两年:
毕业两年,貌似不短,其实不长,长得有点令人厌恶,又短得有点哀伤。
两年,曾经的同学、朋友都忙于工作,各种忙,忙各种,忙得连电话都很少打,更别说一起吃顿饭的机会。
两年,很多的海誓山盟、海枯石烂,终究敌不过岁月的打磨和现实的洗礼。
两年,很多对于现实的理解,愈加的疑惑,更多的可恶。
两年,易少金自己的心不再轻狂,或者说没有涟漪。
两年,其实不长,但却不短。
易少金记得毕业之初,自己把毕业一年期看得很重很重,因为毕业后第一年真的很重要。却唯独没想过毕业两年的时候会是怎么一个样子,那时候的确没想过。
两年的时间,易少金把自己变得越来越固执;
两年的时间,易少金被自己弄得越来越可憎;
两年的时间,易少金让自己越来越来越平静。
这是一种随缘,也是一种注定,更是一种轮回。
易少金两年的兜转和轮回,终究千金散尽,宛若又在原点。
或者像别人口中所说,从不曾拥有过。
易少金无言以对,好像有一句酸酸的话可以安慰下自己,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易少金认为:各行各业,总有不同,这很常见。唯独我的行业令人气愤,年年的洗礼,行业中收入差距却越来越大,即使我奋发直追,终究望尘莫及。
易少金追累了,累得有点厌倦了。然后有人说他太懒了。
或许,两年的完结又将是一个新的转折。有人不信,有人相信,不信的人永远不信,相信的人永远相信。
易少金之所以能不是因为能,是因为相信能。
易少金一直这么相信自己。
然后是易少金的毕业三年期。
三年,应该怎么理解呢?
当易少金的思绪回到三年之前,那时候的他,有点陌生,或者说现在的自己,他有点陌生。
那时,易少金老在叫喧着,怎样才不算失败,以至于毕业后目标三级跳地更改。
如今想来,易少金觉得当时的自己还是很天真的,或者说在泱泱的和谐国的生存之艰辛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至少,之前更改过后的目标,尽管他历时三年三连跳,直到第三年才真正能够达到。易少金很疑惑:是该说生活不易?还是该说自己没出息?
三年间,人来人去,人走人留,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很多人都已经很少联系或者不再联系,又或者没有原因,很多人不联系了。
三年,无尽的漂泊以及流浪,易少金变得老成却难以世故,变得谨慎警惕难以豁达,变得肥胖却难以强壮。
三年,易少金撞上过那么几次机遇,却是各种错失,想想都暗自神伤。
三年,有太多太多……有些事情可以遗忘,易少金却总是过不去;有些事情可以纪念,易少金却总是带不走;有些事情能够心甘情愿,易少金却莫名其妙;有些事情一直无能为力,易少金一直都无法改变。
三年来,易少金总以为彩虹就在眼前,却在风雨中越走越远,这一场荣华富贵好心酸!
三年,易少金就这样走过来了!
易少金,就是这样活着,艰辛、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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