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木刀》免费试读_牧啊five
北上
镇南王府,前厅。
木槿听着院落里仆人们此起彼伏的喧杂声音有些心神不宁,此次前来王府不知前路是凶是吉。凉止看出了她的不安,淡定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边放下茶杯边对她说:
“木槿!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既然已经来到这儿了可没有回去的道理。”
“我知道。”
“况且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您放心吧,父亲。我知道该怎么做。”
木槿把自己的思绪收了回来,认真端坐在座位上,她可不能在今天丢了凉部和父亲的脸。凉止看到木槿不再神游便放下心来,继续品茶。其实他心里比木槿还要忐忑,今天的计划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门外传来脚步声,父女两人同时看向门口。红雀踏着轻盈的脚步走了进来,两人赶紧站起身来。红雀微笑着把目光停在木槿身上一瞬然后看着凉止说:“王爷有请”侧身伸手,“请跟我走吧。”
“多谢”
“客气”
红雀说完转身向外走,凉止和木槿跟在她身后向王府的后院走去。
木槿刚刚察觉到了红雀对自己的打探,但她不知道红雀的这一瞥是什么意思。凉止也发现了红雀对木槿的兴趣,但他看着前面红雀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他发现对这位镇南王府的管家实在是了解甚少,或许不应该称之为管家,因为她权责大到像是镇南王的儿媳妇,王府的管家夫人。她梳戴着云南一十六部的女人常见的发饰,身上却穿着中原人的服饰,即使年近四十仍然身段优美保养的很好。很容易能看出来她是当地人而不是跟着镇南王从中原来的,但不知道她是一十六部中的哪一部的人,据说是当年镇南王初来云南时不久进的王府,但这中间的种种隐情没人知道。
三人穿过中堂和长长的回廊来到湖中亭外,父女二人停在外面,红雀入亭,来到看着湖景的镇南王身边。
“王爷,凉止父女到了。”
镇南王转过身来,“让他们进来吧。”
父女两人入亭,向镇南王见礼,镇南王一挥衣袖“坐吧”。父女二人道谢后,三人入座,红雀沏下三杯茶,转身出亭。
互相寒暄过后凉止笑着问:“听说王爷明日将要北上都城?”
“没错,今年是老夫在云南的第二十年,皇帝准我北上述职。”
“原来如此。其实我也是听闻此事才趁此良机斗胆来求见王爷的。”
“哦!所为何事?”
凉止脸色突然变得异常严肃,双眼紧盯着镇南王说道:“我想让木槿嫁给南风!”
“……”
镇南王一言不发,双目像鹰盯着猎物一样死死盯着凉止,后者也死死盯着他,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划掉)。这样的状况让第三人的木槿不知所措,她的目光在镇南王和父亲之间来回转动,这让她想起来昨晚父亲和母亲的对峙。
……
景然步履匆匆的向家门走去,父母和妹妹三人还在等待他的消息。他推门进屋,屋内坐着的三个人都看向他,凉止直接开口:“怎么样?”
“父亲,我都打听清楚了!王府的人都在收拾东西确实是因为镇南王后天会北上去都城述职”说到这儿景然咽了一下口水,平复一下自己略微紊乱的气息“而且镇南王此次面见皇帝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为他的孙子南风请封世子。”
听到这些凉止站起身来来回踱步,然后说了一声“好”。其他三个人都茫然地看着凉止,不知他在高兴什么。
“镇南王几乎每五年就会北上一次,这有什么值得我们高兴的吗?”
“时夕,我要去找镇南王然后让木槿嫁给南风!”
听到这儿其他三人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时夕和木槿更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凉止。时夕大怒“不行!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我不会同意的!”
“这是必须要走的一步棋,不是你说不同意就能放弃的。”
“我是木槿的母亲,我为什么不能决定自己女儿的婚姻大事。再说木槿与王府少爷鲜有交集,感情又不是儿戏,两人如何在一起?凉止,你敢去招惹镇南王,你这是在玩火!”
“我是一部之长,我要为整个凉部考虑!时夕,跟你说实话吧,其实很早之前我就在思量这件事了,而且现在万事俱备我必须要这么做。云南一十六部中凉部一直都不是最强的那一个,但是凉部的话语还是有分量的,这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当年镇南王初到云南时凉部是第一个归顺镇南王的部族,凭着这份功绩凉部才一直在一十六部中有着最高的地位。但是时夕,你也感觉到了其他部族的给我们的压力了。”说到这儿凉止有点儿落寞,“镇南王每五年北上一次,而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就是一十六部重新洗牌的时候。虽然一直没有触及凉部,但是你我都知道这一次我们不可能再次平安无事了!凉部的实力我们大家都知道,我们抵挡不住其他更强部族的攻势。”
凉止把目光转向木槿,木槿一脸茫然地回望他,“所以,我要把木槿嫁给王府少爷,这样凉部才能一直繁荣安定下去。”他又把目光转回到时夕身上,“原谅我,我必须这么做。”
时夕一言不发地死死盯着凉止,半晌才开口道:“你有把握吗?”
“当然!”
时夕转身愤然往屋外走去,景然见状赶紧追出去。凉止看着木槿,觉得自己的心在隐隐作痛。
……
木槿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昨晚脑袋浆糊的状态,她呆呆地看着父亲,不知如何是好。
镇南王先从对峙中脱离出来,他把目光转向木槿,开口道:“好,我答应你。”
凉止一愣,他没想到镇南王这么容易就同意了这件大事。
“多谢王爷!”
凉止父女离去,镇南王站起身来再次望着湖景,红雀入亭站在镇南王身后。
“你怎么看?”
“凉止还是有几分谋略的,不过王爷您怎么这么轻易就答应他了?”
“哼!谋略?他这是蓄谋已久,他知道对我来说云南不能出一丝一毫的差错,他看准了这个时机,给南风请封世子的时机,小聪明!”镇南王转过身来,“不过也好,今年的几个部族闹得挺凶的,我一直担心会出事,既然他找上门来我也不妨卖给他个人情好了,这样我也能放心北上。”
“王爷英明,那南风那里怎么办,要告诉他吗?”
“先不用告诉他,等到了都城让谦儿自己定夺吧。”
红雀笑咯咯地说:“小丫头我看过,很漂亮南风说不定会喜欢。”
“我自己的孙子我自己了解,那孩子不是那么容易喜欢上一个人的。去把他叫来。”
红雀离去,不一会儿带着南风回到亭中,其中还有南风的贴身侍女小爱。
“爷爷您找我。”
“嗯,明日启程北上,和以往一样你快马先走,我和辎重在后。”
“放心吧爷爷,我和小爱已经准备妥当了,明天一早就出发。”
“那就好,你先回去休息吧。”
红雀笑着说:“小爱在路上要照顾好少爷啊。”
小爱一言不发,冲着镇南王和红雀一点头,跟着南风离去。
惊变
“站住!别跑!”
“快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叶昐挥剑斩掉迎面而来的敌人,拉着叶盏萤向山下跑去。凌云剑派山前的这段路两人从小到大不知道走过多少遍,甚至连它有多少个阶梯都清清楚楚,但是现在身后的追兵让他们觉得这段路漫长而危险。不时有零星的敌人从山下往山上袭来,妄图截断他们的去路,叶昐只好拉着叶盏萤一边战斗一边逃命。
终于来到了阶梯的尽头,前面就是上山必经的石桥,也是路两边林立的火炬所能照亮的尽头,真是月黑风高杀人夜啊,易明真是选了个好日子。
两人来到桥上,对面突然出现大队人马,前有拦路后有追兵,看来这是易明最后的杀招,他已经预料到会有漏网之鱼,安排好人在这阻截他们。
两人被围堵在桥中间,叶昐将叶盏萤护在身后,把剑横在身前警惕周围的敌人。叶盏萤仍然没从刚才的惊变之中清醒过来,今晚发生的一切对她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敌人一步步向他们慢慢靠拢,形势万分紧张,叶昐思索着脱身的方法。正面肯定是冲不出去的,如果萤儿和他一起发动双人剑法的大阵还能有机会,但是以她如今的精神状态根本无法战斗。既然如此那就只有那个方法了。
叶昐伸手揽过叶盏萤连退数步来到桥边,纵身向后一跃,“噗通”一声两人落入湍急的河水中。其他人被这令人窒息的操作震惊了(划掉),连忙奔到桥边向下张望寻找两人的身影,但什么也没发现。有人反应过来跑到桥的另一边,然后大声喊道:“快看!”众人只见水面漂着一团衣物,顺着水流向远处而去,于是赶忙顺着河岸向下游追去。
其实叶昐在入水的空中就用剑割断了自己的衣襟,让它顺着水流漂走,用以迷惑敌人。入水后借着坠落的冲力叶昐用力把剑插进河床,两人才没被湍急的河水冲走,也算是急中生智九死一生了(还有这种操作?)。
两人一身狼狈的上岸,经过跳入河水的刺激,叶盏萤也终于清醒过来,她猛咳几声,然后看着叶昐说:“师兄,之前我看见的是真的吗?爹娘他们……”说到这儿她已语无伦次声音哽咽,“师兄你也看到了,你快告诉我那不是真的!”
叶盏萤一脸期待地看着叶昐,她希望那不是真的,即使现在自己一身的狼狈模样暗示着她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但她还是希望能从叶昐的口中听到否定的答案。
“萤儿……”
叶昐一脸为难,他实在无法开口,无法把残酷的事实确认给她。但他的表情让叶盏萤脸色大变,她的天,塌下来了。叶昐将叶盏萤拥入怀中,叶盏萤抱着他低声啜泣。
这件事对叶昐的打击也很大,但他不能倒下,此时的他必须做萤儿的依靠,保护她,不能再让她也出事。
叶昐拥抱着叶盏萤,目光却望向远处河下游的点点火光,那是搜寻他们的敌人的火把的光,那些人很有可能已经发现被骗了。
“萤儿,别哭了。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得快点赶去草堂看看师祖怎么样了!”
听到叶昐说草堂叶盏萤才止住泪水“对,爷爷!爷爷应该不会出事吧?”
“师祖乃一代宗师,武功已臻化境,怎会轻易出事,放心吧!”
顺着河溯流而上一段不短的路程有一座草堂,这是凌云剑派上一代掌门叶坤为了给亡妻守墓于三年前建的,也就是从那时起叶鸿继任掌门。三年来很少有人来草堂,甚至很少有人知道草堂的具体位置,此处风景甚好却偏僻隐秘,但叶盏萤和爷爷奶奶感情深厚,叶昐陪着她隔几天就会来一次。
此时虽是夜半,但草堂内灯火通明,叶盏萤扑在叶坤怀中哭诉“是易明!是他杀了我爹和我娘,我亲眼看见的!”说完便泣不成声。
叶坤看向叶昐,想知道更多细节,叶昐便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说给他听。
“报应啊!报应啊!”听完叶昐的描述,叶坤大喊,同时意味深长的看了叶昐一眼。
叶昐没注意到这个眼神,疑惑的问:“师祖我不明白,易明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想取代师父做掌门吗?可他这样做没人会承认他是掌门的啊。”
“恐怕不是这么简单,能做出这么大的阵仗,足以看出他是蓄谋已久经营多年,看来从他入我剑派之时就已怀有二心了,他绝不仅是篡夺掌门之位这么简单的目的,肯定有更大的阴谋。”
“与易明师叔相处多年一直感觉他平易近人,没想到竟至于此。”
“他与你师父是十年前在都城偶遇,两人一见如故,你师父便邀他入我剑派,现在细细想来他的身世有颇多疑点,但当时我也为你师父能找到如此挚友而高兴便没有过多过问,没想到现在竟酿成大祸。”
“原来如此。现在还有一事不明,以师父和师娘的武功,以二敌一不可能败给易明,怎会直接被害呢?”
“江湖上阴险恶毒之事颇多,不足为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有什么异常?”
叶昐思索片刻不得解,叶盏萤擦了下眼泪说道:“我下午去厨房看晚餐的菜点,发现后厨的掌勺师父换人了,做的菜没有我喜欢的,便拉着师兄吃前几天从集市买来的糕点……”
“看来这便是症结所在了,天意如此,让你俩躲过一劫啊!连后厨的人都被换了,可见易明此人渗透极深,鸿儿太不小心了。如此看来整个凌云剑派怕是都已被他偷梁换柱了,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屋内一时沉寂,叶昐和叶盏萤毫无头绪,叶坤努力寻找记忆中的漏洞。
十年前……都城……易明……叶鸿……
叶坤一边思索一边不经意间看了叶昐一眼,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两眼凶狠地盯着叶昐,这突如其来的架势把叶昐吓得不敢说话,叶盏萤见状忙问:“爷爷你怎么了?”叶坤这才收回思绪,不再凶狠地盯着叶昐,缓缓说道:“这可真是……”
叶坤转而对两人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此血海深仇我们是一定要讨回来的”两人点头同意,“但此时形势对我们极端不利,我们需要帮手。”
“可是去哪找帮手啊?”叶盏萤很疑惑,“整个剑派都……”
“天一亮你们就出发去往天山的沧浪刀派,他们应该能帮助我们。”
“那爷爷你呢?”
“如果我的想法没错,此次的事情牵连颇广,我要去拜见几位当年的故友,为当年的事找到正确的答案。”
两人听不懂叶坤说的是什么意思,但能理解十分重要,便答应下来。
“现在收拾收拾休息一下,天一亮就出发,易明就算忘了草堂的具体位置,几个时辰后也会找到此处。”
……
叶坤拿出一封信和一个长条状的用布紧紧包裹起来的东西交给叶昐。
“这是我给沧浪派掌门写的信和一件信物,你们带着交给他就行了”
“是,师祖。”叶昐接过,将信揣进口袋,将东西背在身后。
“嗯。此去路途遥远,江湖险恶只有亲身经历才能深有体会,你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互相照应的话想必我也不用多说,还是要多加小心啊!”
两人会心相视,“放心吧,爷爷!”
“既然如此,赶紧出发吧!以免会有追兵。”
“爷爷保重啊!”
“师祖保重。”
两人出发赶往天山,叶坤也不作停留独自上路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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