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尸官》: 江南尸官

时间:2019-04-30 02:30:58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尚潮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第一章 江南尸官

渔村,位于江浙交界的一个小村庄,渔村只有十几户人家,而且大多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人,村里的年轻一辈都外出打工讨生活,不愿跟父辈一样一辈子活着以海为生的艰苦活计。

此时的渔村里的一户人家,一名孕妇正挺着个大肚子,躺在一张木床上痛苦地呻吟,房间里还有一位五十岁上下的女人,此时她看着躺在床上,一脸哀求地看着她的儿媳妇,女人总是心软的,她也不例外,但是无论儿媳妇怎样拉她的手祈求她,她始终不肯打开门。门外面,有这个孕妇的丈夫。

“孩子,挺一挺吧,当年我也是这样过来的。”女人看着躺在床上的儿媳妇,眼里盘着泪道。

“婆婆,求你了,让我见一见李正吧!”孕妇眼里同样盘着眼泪,眼光尽是哀求和不解。

“孩子啊!不是婆婆心狠,你再忍耐一下,先生马上就到!”

“婆婆!”孕妇眼角流出两行泪,“我想去医院,我可以死,但是这个孩子必须保住!求你了婆婆!”

面对自己儿媳妇的哀求,年老的女人只能跪下来祈祷,却始终没有开门。

孕妇的丈夫,李正,此时正在屋外头被几个叔伯围起来。每每听到屋里媳妇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和哭声,他都想直接冲进去,拉着媳妇离开这里。但是几位叔伯却死都不让他这样做。

“晓云现在难产,我要带她到镇上的医院去!你们都别拦着我!”丈夫一拍桌子,想冲进屋子里,便被几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合力按下,他虽然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但是被几个人一起按在椅子上,居然也动弹不得。

“叔叔伯伯,你们放开我,你们想害死晓云吗?放开啊!”李正大声吼道。

“孩子,听大伯一句,这都是为了你好!”一位老人道。

“为了我好,为了我好就放开我!我要带她去医院,快放开啊!”无论李正如何挣扎,都被死死地按在椅子上。

绝望的他只能留着泪,哭着对挡在门外的父亲说:“爸啊!里面躺着的可是你儿媳妇,还有你未来的孙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父亲厉声喝道:“你当年也是这么出生的!若不是你爷爷叫了几个叔伯把我绑住,你能不能活下来还难说!”

“你们那时候和现在能比吗?我要带她去镇上的医院,叔叔伯伯们,求你们了,我爸糊涂,你们也跟着糊涂吗?求你们放开我,让我带她去医院!”李正哀嚎道。

几个叔伯则铁青着脸,其中一人说:“听你爸的,这都是为了你们一家好!”

李正见哀求无果,便又对李老汉说:“如果他们娘俩有事,我也不活了!”

李老汉看着自己苦苦挣扎的儿子,想到了当年自己同样急得发疯的样子,他咬咬牙,说:“这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如果在这一代出了恶鬼,我没有脸去下面见你爷爷。”他看着哀嚎的儿子,对几位按住他的兄弟说:“拿根绳子把他绑了!”

“呜呜呜呜”二十几岁,身强力壮的李正,哭得像个孩子,屋里躺着的是他妻子,屋外阻止他进去的是自己的父亲。他被几位叔伯结结实实地绑在柱子上,屋里时不时出来自己妻子的撕心裂肺的叫声。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正如他父亲不明白当年爷爷为什么要那样做一样。

“爸,求求你了,让我进去看看她吧!至少让她看得到我,求求你了,爸!”听着妻子越来越弱的叫声,丈夫逐渐感到绝望,但是面对自己儿子苦苦的哀求,父亲面如铁色,他挡在门外的那个位置跟那年他父亲站着的位置一样,当年他父亲也是面对着自己绝望的眼神,面如铁色,如青山一样挡在门外。

“二伯!张先生到了!”另一名青年人急匆匆地跑进屋,父亲铁青凝重的脸色突然释然。

“快请张先生进来!”

门外,进来两个人,一个是六十多岁,胡子花白的老人,一身黑,连鞋面也是黑色的,他就是李老汉口中的张先生,原名叫张常德。还有一个是一位剪着个小平头,皮肤有些黑,模样不出众,二十岁出头的青年。青年背上背着一个硕大的粗布袋,把他的腰压低了几分。

“在哪?”张常德一进门就问。

“在里屋!”父亲说。

张常德直接开了门,此时屋里躺着的孕妇已经奄奄一息,若按照这种守旧的小村庄,男人是不可以进入孕妇的产房的,但是此时没人上前阻止他。

“张先生,快救救孩子吧!”李正的母亲跪在地上,握住他的手,哀求道。

“你先出去吧!门不要关,那鬼见不得太阳。”他把李老汉的婆娘扶起道。

“小子!东西呢?”张常德说。

只见那位青年,把肩上的粗布袋放到地上,熟练地拿出三根香来。

张常德接过香,拿在手上,闭起眼睛,说道:“前世不入鬼门关,今生化作厉鬼寒,阎王笔下漏勾鬼,三柱青香送尔归!”

只见张常德念完这段话后,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一双眼睛警惕地盯着周围。晓云的呼吸变得有些缓慢,几番折腾,她已经十分疲惫。只见张常德手里的三根香无故被点燃,白色的烟飘到空中,此时被绑在柱子上的李正,突然面露惊恐,他失声道:“爸!那里有个人!快把晓云拉出来!”

李正看到的是一个浑身都是血,站在里屋门口,面目狰狞的“人”。

“儿啊!你也看见了吗?”李老汉走过来,给愣愣发呆的儿子松开绳子。

李正点点头,他看到这个“人”的同时,这个“人”也在看着他。在外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李正,此时却感到背后一阵寒。李老汉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当年我也看到了。”

“爸!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鬼魂!”父亲说,“夺命的鬼魂。”

儿子愣住了,他小时候便不断有人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没有鬼,在外讨了几年生活的他,也对这鬼神一套也不信,但是此时他却看到了,而且看得真真切切。

李正身体有些发抖,他问李老汉:“爸!你不怕鬼吗?”

“怕!”李老汉道,“当年的见了那鬼,吓得几个月不敢夜出!”

李正指了指门口,说:“可它就在那,你们怎么都不怕?”

李老汉拍了拍李正的肩膀,说:“这个鬼我们是看不到的,只有孩子的父母才能看到。”

里屋的晓云精神已经有些迷糊,她眼神迷离地看着天花板,自然看不到这鬼。

张常德目光同样朝门口看去,对青年说:“米!”

只见青年从粗布袋里摸出一把米,对着门口站着的那个鬼撒过去。

只见那个鬼突然发出尖锐的凄叫声,李正看到,这个鬼身上的“血肉”,正一点点地融化,随后为道青烟飘去。

“爸!”李正问:“这两位,究竟是谁?”

“江南尸官。”李老汉说。

第二章 祖上的规矩

里屋安安静静,晓云也没有了刚才那般撕心裂肺的叫喊。

“张先生,晓云她......”李老汉的婆娘往里屋探头,焦急地问道。

“母子平安,只不过你儿媳妇有些累,睡了过去。”平头青年说。

外面的一干人听后都松了口气。尤其是李正,更是汪汪地留着眼泪。

张常德走出里屋,把手里三炷点燃的香交给李老汉,说:“一炷插在屋顶上,隔天灾,一炷埋入土里,避地邪,最后一炷最为重要,需将其彻底燃尽,后取少许香灰,用水搅拌,洒在客厅,可保孩子不受戾气所扰。切记,切记。”

李老汉手里拿着三炷香,表情激动地对老者说道:“谢谢张先生,谢谢张先生!”

张常德挥挥手,说:“只是一个小鬼罢了,只要母子平安就行。”

一旁的李正赶忙上前,从兜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直接塞给张常德,李正两眼汪汪地说:“张先生,谢谢你,谢谢你把晓云和孩子救回来!”

张常德把手里的百元大钞塞还给李正,转头对李老汉说:“你既然知道请我前来,自然也知晓我们这一行当的规矩。”

李老汉激动之余,听到张常德的话,连忙拍了拍额头,说:“哎呀,糊涂了,婆娘!快去给张先生拿三斗米来!”

一旁的李正对张常德的行为有些不解,好好的钱不要,要三斗米干嘛。

不久李老汉的婆娘便给张常德拿来三斗米,张常德接过来,拿出一粒米,点在额头,嘴里念叨:“吾本尸官,见幽魂游荡,替王下勾魂,在此告知。”

念完这段话后,张常德把那粒米扔到地上,只见米粒在接触地面的瞬间便变成一道白烟。

做完这些后,张常德便把三斗米交给平头青年,青年接过,直接扔到粗布袋里。

李老汉把手里的三炷香交给儿子李正去处理,神情激动地握住张常德的手,说:“先生保住了我老李家的根!谢谢!谢谢!”打渔为生的李老汉没有读过什么书,是个老实人,不会说什么动听的话,可是对张常德的感激写在脸上,这是最真实的表达,无需什么天花乱坠的花言巧语。

张常德倒不介意,做他这个行当的,无论是穷得揭不开锅的,还是富得流油的,他都接触过。老规矩,除完鬼,拿三斗百姓米。

“做我们这个行当,除鬼本是本分,三斗米已经拿了,我也该回了。”张常德拍了拍黑色的长裤,迈开步子便走出李家屋子,平头青年扛着大粗布袋子,安静地跟在张常德身后。李老汉和几位叔伯连忙把张常德送出村外十里。

再三致谢后,李老汉才目送着张常德两人离去。

二人走出几里地后,一直安静地跟在张常德身后的平头青年说:“老头,你不地道啊!”

“哪里不地道了,魂都除了,戾气也驱了,母子平安,阖家团圆,哪里不好?”张常德突然一改之前那副一代宗师的模样,换了一副老无赖的嘴脸。

平头青年接着说:“这家人一看就知道不是第一次请尸官,刚才除掉的只是小鬼罢了,往后这家人要是再生孩子,同样也要请尸官来除魂。”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尸官是尸官,江南尸官是江南尸官,别把我们跟那群杂牌混在一起。”张常德不耐烦地说。平头青年嘀嘀咕咕地说:“跟了你学这么多年,还不是一样穷得叮当响。”

“穷?我们江南尸官除鬼是本分,做的是阴间的生意,不得用这手段在活人身上谋利,要收只能收三斗米。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我跟你小子说了多少遍,钱财乃勾魂的无形鬼,小心一朝陷进去。”

“别跟我说什么大道理,就你刚才办的那点缺德事,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不就是为了以后那女人再生娃,再花三斗米把你请过去吗?”

“你懂个屁!”张常德说:“你可知这小小的渔村里面藏了多少个幽魂,要想把它们除尽,再用上一千炷香也不够。”

“有那么多幽魂的吗?”

张常德说:“这幽魂想去哪,不是我们能猜得到的,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李老汉的祖上曾出过戾鬼,不然也不会爷孙三代都会被夺魂的鬼看上。”

平头青年不语,生死本是世间事,他们尸官只负责保护活人不受死人的侵扰。

“老头,今晚喝酒不?”

张常德摸了摸胡须,点点头,说:“今晚就喝一壶,难得今天得了三斗米,就拿它下酒吧!”拿米下酒,对于常人来说有些不可思议,可是对于这二人来说却是常事。正如那位平头青年所说的那样,他们确实穷得叮当响。有酒喝就已经不错了,还奢求什么下酒菜。

“后天镇上王老板家要辟邪做法事,你代我去一趟,记住,别多拿。”张常德说。

“知道了,”平头青年不耐烦说,“十入九出,我又不是第一次做法事,自然清楚。”

如果是靠除魂这一条路谋三斗米,江南尸官这一行当估计早就被埋没。所以但凡与死人邪祟打交道的活计,江南尸官一应接下,但是有一个要求,也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但凡做除魂的以外所有阴间活计,所得钱财,十入九出,只取一成。

二人边走边拌嘴,直到消失在天际,夜幕降临,李老汉家添了一丁,儿媳妇晓云除了身体有些虚弱外,也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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