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大陆之风云传》——人山人海01

第一章 秦家风云

“云少爷，您还是进马车里去吧？这外面风霜大，当心着凉了”一辆奔驰在雪地里的马车上，有一个看起来饱经风霜的老叟满眼慈祥的对着身旁的少年说道。

少年身穿华服，看起来岁数不大，约么十五六岁，只是···只是眼神看起来有些涣散，有些呆傻，不过很可爱，那种有些野蛮的可爱。

老叟称呼他为云少爷，其名字叫做秦云，正是灵山城秦家的嫡系公子。

秦云看了老叟一眼，似乎对其的打扰有些生气，嘟着嘴，扭过头去，看向不断向后倒飞的雪景，一脸的新奇。

老叟看到少年如此情形，并没有生气，脸上反而多出几丝苦笑和无奈。轻微的叹了一口气，有意无意的拉了几下缰绳，让马车的速度，缓了下来。

这时，马车里传来一句骄傲和带着丝丝凌厉的声音，“云，不要耽误福伯，进来。”

听到这句声音，老叟，也就是马车里骄傲少年口中的福伯，脸上明显出现几抹欣慰的笑容，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将目光看向身旁的少年，即秦云。似乎在期待着他的反应一样。

秦云自然也听清楚了马车里骄傲少年的声音，那脸上原本新奇的表情，顿时荡然无存，回头看了一眼正看着自己的福伯，秦云气愤的瞪了对方一眼，冷哼一声，看起来还有些小脾气的一个扭头，直接钻进了马车。

身后福伯在秦云进入马车的一瞬间，正经的脸上，刹那间被苦笑所取代。随后摇了摇头，眼神直射前方，一握缰绳，嘴里大喊一声‘驾’，马车又飞速的奔跑起来。

夕阳下，晚霞正美。

一辆孤零零的马车，在周围白茫茫一片的雪景衬托之下，正朝着一座古堡似的城市涌来。

速度很快，没过几个呼吸，已经来到城门口，抬头看去，城墙上赫然镌刻着‘灵山城’三个大字。

当前的城门口有着守卫正在检查进出的人群，而进进出出的人群，也涓流不息。

不过一眼看去，大多数都是衣着朴素的平民百姓；因而突然奔驰而来一辆耀眼的马车，自然极为显眼。

场中人群的目光，毫无疑问，都投向了马车；其中就包括正在检查的守卫。

当这些人看清楚了马车之上，镌刻着一个‘秦’字之时，眼中明显变得尊敬和仰慕起来。

于是，福伯架着马车，在一众齐刷刷的目光下，朝着城中而去。

灵山城，由秦、王、张三家并立，其中秦家位于灵山城的东边，王家和张家分别位于西北两方，空余的南边坐落着许多势力，虽然论个别实力，都不如三家强大，但是如果团结起来，也是任何一家不可忽视的力量。

如今年关将近，各个家族都在筹备对自家年轻子弟的考验，也就是所谓的年关大比。

意欲自然不言而喻，大抵无非就是让优秀的家族弟子，脱颖而出，为今后家族有更好的未来打下基础。

也正是因为如此，一到了年关大比之日，家族的年轻子弟，如论身处何处，大都会赶回来参加大比的原因。

当然，秦家也不例外。

福伯架着马车，一路毫无阻拦的来到了灵山城的东城，秦家的大门之外。

不得不说，光从外观看去，秦家倒是不失为灵山城的一流家族；门口石阶之下摆放着两座石狮子，彰显出大家族的气派，恢弘大气。

石阶之上，有着四个武者大汉把守大门，他们昂首挺胸，威风八面，特别是那一双双眼睛，犹如鹰眼一般，充满了锋锐和骄傲，仿佛自己能够成为秦家把门卫而多么自豪。

不过当他们看清楚了福伯的马车之后，顿时变得肃然起敬，其中两个大汉换上一脸的殷勤，跑到福伯马车跟前，双眼放光，尊称道：“福老！”

至于为何福伯在秦家有如此地位，或许这些护卫并不知晓，总之见到大多数人都对福伯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十分尊敬，将心比心之下，他们也不得不心怀敬意。

因为福伯的地位，所以这些守卫对马车里的人，更加充满了好奇心。

是谁？竟然有资格让福伯亲自为其驾车呢？难道是家主？

一念至此，好奇的目光中，陡然升起一股敬畏。

这时，马车里的秦云见到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侧脸看了一眼仍在沉思打坐且无趣的哥哥，眼中燃起一丝光芒，探头探脑的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护卫本以为马车里是哪个大人物，神情肃穆紧张的期待着，谁曾想竟然窜出来这个一个脑袋？

好吧！将近年关，那些少爷小姐都会赶回来，其实这也算是正常不过了；只是，因为福伯的原因，才使得自己等人内心充满了希望。

如今看来，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只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有点···有点呆傻的少爷，又是谁呢？为何劳驾福伯亲自为其驾车？

福伯不知道这些人心中所想，其实就算知道，也只是一笑而过。

当前的福伯看到秦云一脸好奇的模样，慈祥的脸上露出温馨的微笑，轻语道：“云少爷，到家了，家主正在等你呢，我们先下马车好不好？”

一路上来，福伯也清楚了这位云少爷的智商高度，呈现负数，宛如一个两三岁的孩子一般，所以他语气里，才有哄的味道。

殊不知，正是因为福伯的姿态，让身后的一众护卫，大跌眼眶，有些怀疑眼前这位老人的真实性了？

秦云对于眼前这个老头可是并不怎么感冒，或许是因为路上他内心认为就是福伯，自己才被哥哥所凶吧。

因此对于福伯的请求，秦云冷哼一声，并不怎么理会。

一众护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真是的吗？

好在马车里随后传来一句命令式的话语：“下车。”

“哦。”秦云似乎十分害怕马车里的人，转瞬即逝之间，变得像是一个受气的宝宝一样，一脸不情愿的下了马车，甚至还不忘给福伯投去一个怨恨的目光，让福伯苦笑不已。

反而是一众护卫，早已经在冬天冰冷的空气里，凌乱不堪了。

这时，一声不和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哟，我道是谁回来了呢？原来是我们秦家的傻子秦云呐！”

循着这讽刺的声音望去，只见门口处正款款走来一队豪华的子弟，特别是为首的那个少年，在一众少年的簇拥之中，更加显得傲气凌然，不可一世。

自然，那句讽刺的话，就出自他的口里。

护卫们看到来人之后，眼里立马出现畏惧的神色，急忙低下了头，因为他们心里可是清楚，这些少爷们的性子和手段。

即便是福伯，眼底深处也不免闪过无奈，看了一眼马车方向，眼前又是一亮，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退到一旁。

秦云虽然傻了一些，但是对于别人的好意和恶意，还是分辨得出来，不仅可以分别，而且特别敏感，或许是上天对他的‘弥补’吧！

因此，虽然秦云短暂的记忆当中，对突然出现，就对自己生出恶意的这群人并不熟悉，但是哥哥说过，只要是对自己生出恶意的人，都是坏人；

哥哥还说过，对于坏人，就要狠狠的打，打到他不敢向自己生出恶意为止。

所以，秦云看着眼前出现的这群人，就宛如看向一个个‘讨打的坏人’一样，突然爆发，速度暴增，堪比一个人形凶兽。

秦昊等人还处在打趣傻子秦云的乐趣当中，不曾想到，记忆中这个呆傻废物的秦云，竟然变化如此之大，一眼功夫，就变成了一个人形凶兽，跟着自己还来不及反应，这家伙已经冲到自己面前，然后不出所料，噼里啪啦的声音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嗷叫声，在现场空气中响起。

让一群目瞪可呆的护卫内心凌乱道：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不到十个呼吸，一群原本士气凌人的少爷，如今全都躺在地面，痛苦的哀嚎。

“逆贼，竟然敢伤我秦家子弟。”现场突然响起一声怒喝，众人脸色惊变。

嘭！

一声巨响，天地间归于一静。

只见当场出现了一个俊逸脱俗的少年和一个满脸震惊的中年。

少年剑眉星辰，坚毅的脸上衬托出一份超出他年纪的成熟，仔细一看，和身后秦云的脸孔，有着七八分的相似，他叫秦风，正是秦云的哥哥。

一脸平静的看着身前的男子，淡淡的说道：“海长老，以你的身份，对秦家晚辈出手，是不是有失妥当。”

“你是风少爷？”

终于认出了眼前少年，秦海原本震惊的脸上，更是显得有些恐惧，因为眼前这个少年，就是秦家公认的天才——秦风。

没想到，今天自己因为替大长老的孙子出个头，就惹到了秦风这种妖孽。

可想而知，秦海当前心中的苦涩，尤比吃了黄连还苦。

嘶~

在场众人，包括地面上还在呻吟的少年们，在这一刻，都忘记了痛苦，他们看向秦风的目光中，满是羡慕，嫉妒，还有一丝丝畏惧。

概因为，他是秦风，一个一直都生活在他们的童年阴影里的妖孽天才。

第二章 父子

月光下，冻骨的寒霜袭来，灵山城秦家一间别院，如今正有微弱灯光传出。

略显得简陋的屋舍里，当前正有三人围着火炉而坐。

透过火炉里忽明忽暗的火光看去，其中有一个胡子邋遢的大汉，以及两个眉清目秀的少年。

邋遢汉子有着一头凌乱的长发，看起来杂乱无章，甚至披头盖下来，将一双眼睛都遮挡其中，手里拿着一个酒葫芦，一刻不停的朝着满是胡茬的嘴里灌酒，那模样，用酒鬼二字来形容，都感觉有些侮辱这两个字。

此人正是秦风和秦云的父亲，秦家当代家主秦政的儿子——秦战。

很难以置信，当年何等意气风发，神采飞扬，壮志凌云的秦家战神，居然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有种造化弄人，岁月蹉跎的感慨！

秦风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眼中尽是不解之惑，还有一丝怨念，不过到底没有说什么。

反倒是秦云简单的思绪当中，看向眼前这个令他熟悉，又有点陌生的父亲，显得好奇而不知所措。

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发现对方事不关己的冷漠表情，秦云小心翼翼的向着父亲问道：“父亲，你喝的是酒吗？可不可以给小云也喝一口？”

听到秦云的话，秦战缓缓将目光看向自家这个脑子没有开窍的小儿子，那遮挡在蓬松头发下的眼瞳里，闪过一抹心疼和自责。看着秦云半天，才将手里的酒葫芦给秦云递了过来。

对此，秦风一双瞳孔里闪过寒色光芒，没等秦云将父亲手里的酒葫芦接过来，直接起身，冷漠对着秦云说道：“云，你该修炼了，跟我走。”

现场气氛顿时陷入冰谷，秦云看着父亲秦战递过来的酒葫芦，也不知道该接还是不接；接吧，又怕哥哥生气，说实话，秦云还是极少见到哥哥用如此寒冷的口气和自己说话；但是不接吧，肯定又会让眼前这个让自己感觉很‘舒服’的父亲难堪，没错，这就是直觉，秦云的直觉告诉内心，眼前的这个男人，可以给自己即便是哥哥也给不了的温暖。

想了想，秦云还是没有接过酒葫芦，而是选择依依不舍的和哥哥站了起来，但是嘴里却说道：“父亲，哥哥说云需要去修炼了，等明天云再来和父亲喝酒，好吧？”

很明显，适才秦风说出那番冰冷的话时，秦战的身体微微颤抖一下，那隐藏在头发下的瞳孔里，闪出几滴滚烫的泪珠，但是或许是这个男人的坚强，让泪水没有滚落下来。

苦涩的嘴巴里艰难的吐出一个字，算是对小儿子秦云的回应：“好！”

于是秦战不得不尴尬的缩回自己的那只递过酒葫芦的手，猛地一口，朝着嘴里灌去。

当前，也许只有酒，才能够懂自己的寂寞。

哪怕是自己的儿子，也······哎！

秦战的这个动作，无疑突然触动了还没有离开的秦风，让他心中一痛，眼中闪过几丝不忍，毕竟眼前这个男人，是自己和云的老子，哪怕在秦风看来，他并没有做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秦风再一次看了一眼这个邋遢，形同乞丐般的男人，终究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这个昏暗的房间。

只不过，在他转头的瞬间，轻轻发出了一声失望的叹息。

不明所以的秦云情绪也很低落，但是看到哥哥离开，自己也唯有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这个让他不快乐的地方。

看到兄弟俩从自己的视线里渐渐消失的背影，秦战终于抬起了头，露出了那一双隐藏在头发下的眼睛，那是一双宛若漫天星空般深邃的瞳孔，透露着坚强，睿智和一丝丝苦涩。

很难以想象，这个男人的内心，到底承受着怎样的孤独。

但是他没有去解释，哪怕面临儿子的误会和恨意，因为，只有这样，才是对他们的保护。

冬天的夜很漫长，也很凄凉。

秦风看着弟弟秦云早已经鼾声四起，但是自己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环膝而抱，心中不由得泛起种种回忆。

那一年，自己二岁，秦云一岁，自己开始记事，朦胧中就好像失去了什么。

现在想来，那是母爱，如今朦胧当中，梦境当中，让人怀念，期盼的母爱。

那一年，自己三岁，云两岁；父亲开始酗酒，而自己被检验出极高的修炼天赋，开始接触这个世界的修炼之路。

因为超出同龄孩童的心智，加上先天俱佳的资质，所以那时起，秦风就得到了爷爷秦政的特别关怀。

那一年，秦风五岁，秦云四岁，秦风早已经成为了秦家闻名的小神童，但是秦云却表现得弱智一般，说话都够呛，更不要说修炼了。

那一年，秦风十岁，被百里之外的灵山剑派一位长老发掘，带往灵山剑派修炼。

秦风因为从小对秦云的关爱和不放心，提出了让秦云跟在自己身边的要求，于是，秦家的小神童和傻子，一对奇葩的组合，踏上了灵山剑派的修行之路。

六年时光，荏苒而过。

又是一年年关大比，秦风带着秦云，再次回到这个让秦风熟悉而陌生的家族。

以及那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找不到家感觉的小院。

还有那个越来越酗酒，越来越陌生的父亲。

想着想着，秦风也进入了梦乡。

天微亮，秦风早已经走下床榻，来到满是积雪的院子里，开始每日的晨练，这是秦风数十年如一日，无论寒冬腊月，都必须坚持的习惯。

或许这也是秦风为什么在外人看来，总是天才的原因之一。

天才没有捷径，所谓的天才，不过只是在常人的基础上，更加努力罢了！

秦风虽然十多年来，都被冠以天才的光环，但是他内心十分清楚，那些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甚至还有一定程度的坏处。

有时候秦风自己也想，为什么自己生来如此，用周围人群看向自己的解释，那就是自己不像一个孩子。

或许······或许真的生来如此吧！

秦风在院子里将灵山剑派的灵蛇剑诀整套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使了出来，额头上泛起丝丝汗珠，但是他并不感觉累，相反，而是一身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