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剑极》免费试读_西山麻雀
第一章 时间
当羽凌飞从睡梦中醒来,时间已是下午了。秋日的傍晚,夕阳的酒红色顺着山头的太阳染透了半个天空。林子里,晚虫鸣叫,吱吱不绝,躁动了山野,也躁动了少年的内心。
唉,还有一天就要满十七岁了,凌飞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他不知道自己作为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的感慨,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因为生日的到来而感到开心。沉重的心情与此刻的景色完全不符,望着天边的彩霞,凌飞总感到一种莫名的血腥。
轻轻的从草地上坐起,凌飞弹了弹粘在衣上的杂草。然而莫名的感觉似乎有意和他作对,这枯萎的草叶竟让他想到了干瘪的尸体。最近,他总是做着同一个梦,自己躺在汹涌的血泊里,周围遍布着数不尽的尸体,浓浓的血腥味如同糖丝般让空气变得粘稠,也让空气变得恶心。一股红色的亮光在手边出现,那是一把漂亮的剑器,凌飞从未见过如此迷人的宝剑。修长的剑身流畅自然,中心是暗红色的兽纹,但此刻却发着耀眼的红光,如同火堆中燃烧的火粒。兽纹的两边是银色的剑刃,光滑的表面正反射着刺眼的红光。
当凌飞试图移动自己的右手,才发现原来自己紧紧的握着那把宝剑,竹节式的剑柄缠着一圈黑色的粗线,剑柄的最后吊着一条黑色的剑穗。这是我的剑器?昏昏沉沉的大脑让凌飞无法集中思想,他无法确认自己是否拥有过这把剑器,也无法识别自己到底身处在何方。
砰!凌飞只感到当头一震,身体便开始迅速下沉,就像是深陷无底的沼泽,这种垂落的感觉一直没有停止。这是哪?无声的世界让人感到异常的恐惧。
……
总之那是一个可怕的梦,凌飞不知梦境是何时开始的,也不知道梦境是何时结束的。他只知道自己在无限下坠的过程中慢慢的感觉到疲惫,最终在疲惫中渐渐的睡着了。只是当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体已经被汗水给浸湿了。
说不清楚的梦境,正如自己说不清的身世。凌飞挠了挠头,便朝山谷望去。就在不远处的一个山丘上,矗立着一座孤零零的土房子,房子的周围也是一片草地,这样一来就让土房子更加孤立了。袅袅的炊烟从房子的屋顶冒出,悠悠长长,绵绵不绝。凌飞知道那是自己住的地方,是自己和教父住的地方。
教父是凌飞唯一的亲人,也是这片山林中除了凌飞以外的唯一一个人类。印象中,教父总是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上面布满了凌飞看不懂的图案。右手的中指戴着一枚细小的金色戒指,有一次凌飞亲眼看到了那枚戒指发出的金色的光,隐隐约约的看到戒指上刻着的也是那些图案。凌飞曾经问过自己的教父,但他只是冷冷的回答说:“都是一些无用的点缀。”
的确,教父的性格正如那件长袍一样古怪,自从凌飞记事起,他便从来没有笑过。他总板着脸,神情严肃,好像总是有一件急需处理的事情,很重要,也很着急。教父的生活也同样非常神秘,他每天严格要求凌飞练习一种剑法,而自己每次又在凌飞练习的时候从周围悄悄的消失。小的时候,凌飞会因为见不到教父而害怕到哭泣,但是哭泣并不能让教父出现。
“飞儿,以后不准再哭了,如果哭能解决问题那还需要你练什么剑法!你若是真想找我,就好好的把云岚剑诀修习好!”每次教父从周围出现,便会以极其简单的方式命令凌飞不准哭泣。如此几番以后,凌飞不再因为教父的消失而哭泣了,但他不知道那是因为自己真的变坚强了,还是因为自己慢慢的已经习惯了。
“你爹是中土世界的至尊剑极,云岚剑宗就是由他创立的。你要修习好云岚剑诀,将来一定要回到中土世界替你爹夺回幽冥剑!”教父只有在提到自己父亲的时候才会稍微显示出一点活气。然而对于凌飞来说,教父远比父亲要亲切,父亲是那么的的抽象,那么的模糊,他既没有见过他,也没有听过他说话。他对父亲仅有的一点了解,便是教父对他讲述的关于“复仇”的故事。
按教父的讲述,凌飞的父亲是生活在一个叫做中土世界的地方(自己和教父原本应该也是生活在那里),那是一个以魂力与剑器为主宰的世界,每个人都根据魂力的大小和剑法的强弱被划分为不同的层级。凌飞的父亲是中土世界的“至尊剑极”,也就是剑师级别中最高的段位。然而这样的地位并不能一劳永逸,他必须接受来自其他人的挑战。有一天,一个名叫松云子的人向凌飞的父亲发出了挑战,最终战胜了他,成了中土世界新的“至尊剑极”。而按照中土世界的规矩,战败者要无条件的交出自己的剑器,那把幽冥剑就是在那时落到了松云子的手上,而自己的父亲也正是死于这场挑战之中。
“你将来一定要打败那个松云老贼,云岚剑诀不可能输!你爹不可能输!”每次说到父亲战败的时候,教父总是显得异常的愤怒。“飞儿,等你到了十七岁一定要回到中土世界夺回幽冥剑!幽冥剑必须属于你!”
仇恨是教父活着的唯一目的,凌飞甚至有时候认为如果没有了仇恨,教父还能不能像这样继续的活下去。但对于凌飞来说,仇恨并不是唯一的,甚至不是重要的。虽然教父的脾气有些古怪,但和教父的生活已经让凌飞感到满足了,既然已经失去了那么多的亲人,又何必再失去最后的一个呢?父亲的战败以及最后的死亡并不能激起凌飞对松云子的仇恨,或者,对于凌飞来说松云子和自己的父亲是同样的抽象。他们就像一个符号,并不能激起凌飞直观的感受。凌飞努力的修习剑诀,仇恨松云子,从某种意义上讲只是不想让自己的教父失望。
教父,这个古怪的男人,成了凌飞唯一的依靠。
长长的吐了口气,凌飞继续望着山丘上的房子发呆。此时,烟冲里的白烟更浓了。还有一天就要十七岁了,凌飞始终无法回避这个问题,有时他甚至有些讨厌时间,为什么会让十七岁来的那么快。他说不好自己的内心是什么感受,担心?彷徨?亦或恐惧?他要回到那个世界,但他对那个世界一无所知。他要为了自己的父亲报仇,但他同样对自己的父亲一无所知。他即将面对的,也只剩下了一无所知。
伸了个懒腰,凌飞不愿再想这些烦心的事,拿起草地上的一把银剑,这是他日常修习的剑器。光滑的剑身倒映着天空绚丽的晚霞,如梦如幻。轻轻的从草地上站起,他准备继续下午的练习。起式,出招,流畅的动作掀起一股小小的气流,卷动了地上的枯草。“如风似影”凌飞双脚一登,只见一条白色的光带急速的穿行。剑器回转,光带相互交叉成十字,一股气流拔地而起,旋转直上,凌飞的身影在急速的动作中消失了。倏!一条优美的弧线划破天空,凌飞以泰山压顶的姿态迅猛的下冲。破!只听一声干脆的落地之声,草地上出现了一条深深的沟痕。
“看来力量还是欠了一点。”一个高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凌飞立马转过了身去。
“教父!”
第二章 中土世界
在由草地通往山下的小路上,教父高大的身影出现了。这是一个奇怪的中年男人,一头蓬松的头发被一条黑色的长绳胡乱的绑成了一条辫子,稳稳的托在后面。干瘦的黑脸长满了胡须,而胡须又正如那头发一样蓬松、凌乱。一袭黑色的长袍由领口处垂直而下,长袍在经过身体的时候被挑成了一条不太自然的弧线。正如凌飞平常所看到的那样,黑色的长袍描绘着许多抽象的图案。而让凌飞感到意外的是,今天教父的戒指又发光了。
“教父。”凌飞连忙收回剑器,原地站立着。
沧桑的黑脸没有任何温暖的表情,凌飞的教父依旧用着高亢、冷峻的声音说道:“飞儿,你知不知明天是什么日子?”
这已不知是凌飞第几次被问起这个问题了,自从去年满了十六岁以后,教父便时常提醒他十七岁的生日。凌飞虽然已经有些厌烦,但还是顺从的回答道:“明天是十七岁的生日。”
“你记得就好!”教父的情绪突然有些高涨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你爹要是知道了一定会非常高兴的!飞儿,我们在这里躲了十六年,终于可以回去了。”跟以往一样,提到凌飞的父亲时,教父的情绪变得和蔼多了,甚至还有少许的兴奋。
然而对于凌飞来说,自己并不能体会教父的那一份喜悦。回到那个世界,回到中土世界?可中土世界哪有这片山林让人觉得亲切呢?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鸟,每一处都留有凌飞生活的痕迹,而与此相比,那个中土世界是显得如此的陌生。他既没有见过中土世界的一花一草,也没有见过中土世界的一人一兽,更不知道那里生活的样子,和所谓的生活的规则。凌飞不愿回到中土世界,或者对他来说去那里根本就不能说是回去。
然而教父没有察觉到凌飞内心的变化,于是继续说道:“飞儿,明天你就要回到中土世界了。中土世界是一个和这里完全不一样的世界,那里有魂力,有剑器,还有至高无上的力量!只可惜你爹在那里恩怨太多,所以我们才不得不躲到这片小山沟里。”
“一个没有魂力的世界,唉~”教父的一声长叹让气氛变得有些伤感起来,虽然他对凌飞一直都非常的严厉,但在这件事情上,他总是愧疚的认为对不起凌飞。凌飞的父亲是中土世界的至尊剑极,而他的儿子却被迫要躲开中土世界。
“教父,魂力到底是什么东西?”凌飞故意的岔开话题。
“魂力是一种神秘而又迷人的力量!没有人不想拥有它,也没有人能抵抗住它的诱惑,”教父的眼神突然流露出了一种痴迷,以一种极其崇敬的语气说道:“魂力是只属于中土世界的力量,它是中土世界的灵魂,没有它就没有中土世界的一切。在中土世界,每一个人都拥有魂力,魂力决定着那个世界的秩序。不过没有人知道魂力是什么,魂力又是如何产生的,即使是象征着智慧的魂师。但这不影响魂力的主宰。魂力的获取一共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天赋,自出生时就有,被称为天赋魂力;另一种是通过猎杀魂兽,吸取外物的魂力,被称为修炼魂力。魂力的吸取需要通过提炼,这是一门高深的学问,而掌握这门学问的人被称为‘炼药师'。”
“炼药师?”
“嗯,中土世界的一切职业都是围绕着魂力而划分的。在那里,炼药师算是非常高贵的职业,他们掌握着魂兽的知识,知道如何将被杀死的魂兽的魂力保存下来,再将保存下来的魂力让人体吸收。要知道大部分人的天赋魂力都非常的弱,必须通过后天的修炼才能提高自己的魂力。但是中土世界的主宰并是不炼药师,中土世界的真正主宰者是‘剑师'!”
“剑师?”
“剑师拥有着强大的魂力,他们是最知道如何将魂力转化成伟大力量的人,那是一门高深的艺术。作为剑师,最重要的就是要掌握剑诀。魂力虽然强大,但是终究只是一种原始的力量,只有剑诀才能让魂力为我所用。而在中土世界,剑师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剑师的等级首先会根据魂力的大小被划分成不同的魂段,魂段是划分魂力大小的标准。最初级的魂段为白阶,白阶一共五级,从五开始,白阶五级、白阶六级、白阶七级、白阶八级和白阶九级,其后的魂段便是黄阶,黄阶一共也只有五级,与白阶一样从五开始。再后的魂段就是绿阶,绿阶一共也只有五级,但是与白阶和黄阶不一样的是绿阶从一开始,分别是绿阶一级、绿阶二级、绿阶三级、绿阶四级和绿阶五级。再后的魂段便是蓝阶,蓝阶魂段一共也只有五级,与绿阶一样从一开始。再后的魂段就是红阶,红阶魂段一共有九级,从一开始,分别是红阶一级、红阶二级、红阶三级、红阶四级、红阶五级、红阶六级、红阶七级、红阶八级和红阶九级。最后的一个魂段便是黑阶,与其他魂段不同的是黑阶魂段没有级别。
“而另外一个用来划分剑师等级的便是剑诀,剑诀虽然只是剑器运用的方式,但对魂力来说却至关重要,剑诀能让魂力发挥到极致。剑诀是每一个剑师的机密,也最终决定了剑师的等级。剑师根据魂段的高低和剑诀的强弱被分为剑师、大剑师、剑尊、剑爵、剑灵和至尊剑极,剑师的魂段对应在白阶,大剑师对应在黄阶、剑尊对应在绿阶、剑爵对应在蓝阶、剑灵对应在红阶,而至尊剑极对应在黑阶。当然也有一些人因为没有得到很好的剑诀,即使魂力很高,剑师的等级也还是比较低。剑师的等级越高,属于这个级别的人数就越少,例如整个中土世界就只有十二个剑灵。而最伟大、最至高的至尊剑极只能有一个!飞儿,你爹就是至尊剑极!”教父的脸上露出了极度的崇拜和敬仰。
教父仔细的回味了片刻,继续说道:“中土世界有中土世界的规则,剑师的等级有他应有的继承方式。每个剑师要想获得再高一级的等级,只能通过挑战,挑战剑师,亦或挑战魂兽。如果他战胜了比他高一级的剑师,他便获得了属于战败者的等级,并且获得失败者的剑器。当然,如果他挑战失败了,那么他也得献出自己的剑器,甚至是自己的小命。所在中土世界每一位剑师都知道,不要贸然向别人挑战。但是飞儿你是除外的,你爹是至尊剑极,你现在也掌握了云岚剑诀,你有资格向任何人挑战!”
狂热的激情让血液涌上了脸颊,黑色的肌肤开始变得暗红。教父挥舞着双手,突然跪在了凌飞的面前,大声的喊道:“伟大的至尊剑极,至高无上的主人!”
教父的举动让凌飞不知所措,甚至有些惊恐。凌飞连忙伸手扶起跪在地上的教父,然而教父就像受惊的老鼠一般,颤巍巍的躲开了,嘴里还在不停的说道:“使徒不值得主人的怜悯,使徒不值得主人的怜悯……”
“教父!”凌飞大声的喊了一声,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教父继续趴跪在草地上,黑脸紧紧的贴着地面,高大的躯体就像一堆干枯的柴火。而此刻,剧烈的颤抖就像是让这堆柴火燃烧了。
凌飞慢慢的弯下身子,试探性的伸出了自己的双手。当触摸到黑色长袍,凌飞能深深的感受到那股颤抖所透露出来的恐惧与害怕。凌飞感到双手使不出力气,一种极度的窒息的寒冷从周围慢慢的袭来,仿佛将两人冰冻了。
“教父,你怎么了?”凌飞紧张的问道。
“飞儿,你一定要夺回幽冥剑!幽冥剑!”白色的眼珠充满了鲜红的血丝,教父的脸色已变得雪白,大粒汗珠不断的从额头冒出,惨白的嘴唇还在不停的抖动着,“你把幽冥剑拿走,快把它拿走!我不要它,我不要它!”
教父战战兢兢的样子,就像受了惊吓的鸟儿。凌飞伸出自己的双手,将教父紧紧的抱在怀中。他不知道教父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教父到底怎么了。他不安的跪在教父的身边,他只能将教父抱得更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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