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猿神》——保修十万字

第一章 贱人沙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太阳已经没有那么烈，天气不冷不热，临海大学的篮球场上，两队人正在打比赛。

红队的高胖子接到队友传球，一个急停，晃开了面前防守的沙白，潇洒的起跳。

胖子举球的双手高高扬起，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度。球眼看就要出手时，他忽然惨叫一声，把球一扔，双手捂裆，蹲下身去。

“贱人沙，你大爷的。。。”胖子一手捂着裆、一手指着面前的沙白，咬牙切齿地叫骂。

站在他面前防守的沙白一脸的莫名其妙，摊开双手怂着肩，看上去非常无辜。

沙白心里有谱，这个掏裆动作及其隐蔽，外人应该只会注意到他高高举起的右手在胖子脸前晃来晃去，绝看不到左手在下面极其隐蔽的这一下。

裁判估计更看不见了。

还有一分多钟就结束了，双方分差只有一分，胖子投球又准。

笑话！有贱人哥在前面防守，这种时候能让你投出手？！

裁判走过来看了看胖子，又看了看沙白，一脸狐疑，犹豫了一下，还是判给了蓝队界外球。

蓝队的几个小伙子看着胖子吃吃直笑。

贱人沙这一毒招，人尽皆知。

不过既然裁判不知道，胖子你就认倒霉吧。

篮队的球权。

界外球发进场内，传了几下，到了沙白手里，沙白带了几步，对准篮筐高高投出。

“咣！”球砸在篮筐边沿上。弹的好高，直接飞到场外。

球场边站着的一个黑大个捡起球，走了过来。

“喂，哥们儿，球扔过来。”沙白走到场边高声要球。

黑大个一脸的死鱼相，把篮球拿在手里抛来抛去，既不吭声也不还球。只是盯着沙白。

沙白看着黑大个，心里暗自有点奇怪。他认出了黑大个。

这货不是高览那个保镖跟班儿吗？这是要闹哪样？

球被黑大个拿走不还，球场上的学生们等得不耐烦，纷纷围了过来。

大家这时才注意到黑大个和斜倚在旁边栏杆上抽烟的高览。这对临海大学的著名组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篮球场边。

高览是这所大学里的一朵奇葩。

奇葩并不仅仅是因为高览那染成狗Ⅹ黄颜色的一头金发非常惹人注目，也因为高览屁股后面那个时刻不离的黑大个保镖。

从大学一年级一进校园起，高览就因为这个独特的保镖配置而备受瞩目，大家都猜测他爹应该是很有钱的主。于是有好事者就在网络富豪排行榜上试图搜索高览他爹的踪迹。然而毫无结果，前一万名肯定是没有。于是，大家都知道他爹富得很有限，于是这个保镖配置就被认为太夸张了。真有人劫他吗？

看到人群围了上来，黑大个忽然抬手一指沙白，一脸凶相的吼了一句：“小子，你是叫沙白吧！过来，我们高少爷有话和你说！”。

沙白和高览素来没什么交往。看到黑大个保镖指名道姓的叫自己，沙白有点奇怪，也有点火。

黑大个凶巴巴的语气里显然有威胁的意思，但贱人沙可不是文弱书生型的人物，对这种肌肉男，他没啥畏惧感。

沙白没理会黑大个的话。他指了指黑大个手里的篮球，“你聋啦？没听见话啊！把球拿过来！没看见我们正玩儿呢吗？”

黑大个咧着嘴呲开牙冷笑了一声，“要球是吧，给你！”。

话音未落，他手里的篮球就像炮弹似的甩了出来，夹着呜呜的风声，直奔沙白的面门。

黑大个身上的腱子肉显然不是白长的，球被扔出来的气势，让人感觉那是一个铅球而不是篮球。沙白和黑大个之间的距离只有四五米，旁观学生的惊呼声尚未发出，球就已经就到了沙白眼前。

沙白闪电般地一侧身，右手扬起，已经抄住了飞来的篮球，球在沙白手里没有丝毫停顿，而是顺着沙白的臂弯滚到了沙白胸前，沙白一挺胸，暴喝一声，“去！”。

然后球就掉头冲着黑大个去了。

黑大个被球砸了满满一脸，象个木桩子一样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倒地时候没有任何缓冲动作，魁梧的身躯砸起一地尘土，声势惊人。

旁边人群发出一阵爆笑。

是的，这个瞬间逆转，被黑大个演绎得太生动了，让人想起了被光头强弄倒的熊二。

黑大个甩出篮球时，沙白就看出来，这一甩好像用上了通臂拳里的直劲儿，很猛。这要是砸中一个普通人，估计鼻梁就断了，十有八九得直接晕厥。

黑大个歹毒，沙白回手时当然也不留情，他用足了身上的太极螺旋劲儿，球在沙白怀里滚了一圈后之后，再飞出去已经是黑大个的直劲儿和沙白螺旋劲的叠加。

这就好比黑大个全心全意地在自己脸上砸了一拳，沙白还捎带着帮他使了把劲儿。

沙白估计黑大个应该是直接晕了。

然而黑大个比沙白想象的要更强悍些，几秒之后他就翻身坐起来。顾不得擦去一脸的鼻血，大个儿嗷的一声蹿起来，直冲沙白扑过来。

“铁子，你一边歇会儿吧。”，一直靠在旁边栏杆上抽烟的高览忽然出声喊住了黑大个。

黑大个一脸的不甘心，但还是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沙白，然后站在了一边。

高览叼着他那根烟，慢条斯理地走过来，一直走到沙白跟前，“有事儿找你说。”

“欧？”沙白有点奇怪地看着高览。这个总在学校里四处晃荡搭讪漂亮女生的黄头发小子，沙白一直都知道，但俩人基本上没打过什么交道。

“是这样，林菲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了，我知道你们俩以前有交往，我今天来就是特地告诉你，你以后，不要再接触她了。”

“嗯？”沙白有点蒙。

沙白和林菲已经交往了快三年，俩人关系一直很正常，前几天还一起去看的电影。

“你看那边”。高览指了指几十米外的操场门口。沙白看过去，就看到了停在操场门口的一辆金黄色跑车，那是高览闻名校园的泡妞专用座驾。

跑车的副驾座位上，一袭水蓝色长裙的明艳少女，正是林菲。林菲似乎看到了沙白看过来的目光，低下了头。

沙白心里立刻蒙上了一层灰雾。

“你现在明白了吧。我来就是告诉你这事儿。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接触林菲。她和你，没关系了。”高览用叼着烟的手指，在沙白面前比划了一个一刀两断的手势。

沙白没理会高览，他转身朝跑车走过去，想去当面问问林菲发生了什么事。

高览一个跨步拦在沙白面前，“我说了，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再接触林菲。你是没听清楚吗？！”

“让开！”沙白脸色沉下来。

“我要是不让呢？”高览一脸痞笑。

“就凭你？”沙白上下瞄了一眼高览，“小白脸儿同学，你要么再去多找几个保镖，要么回家去喊你老爸。我提醒你，这种时候，你兜里的钱帮不了你。滚开！要不你会受伤的！”

旁观的人群里也爆发出一阵窃笑声。大家都有点看不惯高览。而且，说到打，高览和沙白，实在不是一个档次的选手啊。

论打，贱人沙可是大名鼎鼎。大一刚来学校时，就在新生舞会上和几个混进来纠缠女生的小痞子动了手。那几个小痞子当时都喝多了，其中有俩小子还亮了刀，学校的保安都没敢往上冲。然而沙白冲出来以后，也就是半分钟的功夫，几个小痞子就鼻青脸肿的躺了一地。

从那时起，学校里就都知道，有个叫沙白的学生是练过功夫的，能打。

而且吧，沙白这家伙，不只是能打而已，脑子还转得快，与人争利，手段无耻没下限，绝不吃亏。

所以大家都叫他“贱人沙”。

眼下这个场面，由一个著名的暴力贱人，对一个著名的花花公子，围观群众都觉得不科学。

高览好像对周围人群的嘲笑并不在意。他慢悠悠吐出一个烟圈儿，然后把手里的烟头扔到地上，用脚搓了几下，抬起头来对沙白说：“早就听说你很厉害，领教领教吧？”

沙白看着这个黄毛小子，有点奇怪，又有点不屑。

沙白的拳脚是从小练出来的，与人切磋动手的经验不在少数，刚进学校时对上的那几个小痞子，在沙白看来，根本算不上对手，就眼前这个小白脸儿？想找打？行啊，正好我想揍你！

高览先是向后撤了两步，然后，把身体慢慢挺得很直，抬起眼盯着沙白。一瞬间，沙白似乎看到，高览眼中好像腾起一股怪异的血色光芒。沙白还没来得及细想，高览已经扬起右拳，脚下一蹬，直冲过来，拳头冲着沙白的腹部砸过去。

沙白用左手随手一个格挡，想挡开这一拳。

然而，双拳一接触的瞬间，沙白就立刻感觉了到不对，这一拳的力量太大了。大的出奇。感觉就像是横着砸过来的一支千斤顶，简直无法抵挡。

高览的拳头直接砸开了沙白的格挡，重重地砸在了沙白的腹部。

沙白被打的向后跌跌撞退出五六步，重重的撞在球场边的围栏上，腹部灼热的痛感迅速扩散，令他立刻弯下腰去，半晌不能挺直脊背。

高览看到沙白居然没有倒下去，似乎也有点吃惊。但随即冷笑道：“贱人沙，你不是很能打吗？怎么弯下腰啦？行不行啊，要不要哥帮你叫个救护车啊？”

沙白深深吸了几口气，将腹中的烈火般剧痛强行压下。他缓缓挺起脊背，深深地看了一眼高览。沙白无法相信，这个看上去像奶油小生的家伙，能打出这么重的拳。

不对，这不可能，一定是个意外。从小练武的沙白，自信心没这么容易被打破。

“还算有点劲儿，来啊，继续。”沙白努力顺了顺气，再次挺胸走上前。

高览眼中闪过一丝狰狞，冷笑道，“好，你自己找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当高览再次扑向沙白的时候，不只是沙白吃了一惊，周围围观的人群也爆发出一阵惊呼。高览的速度太快了。两人之间本来有六七步的距离，但高览几乎是瞬间就扑到了沙白面前，快的简直就像一道影子！

沙白看到高览这一冲的速度，立刻明白过来，刚才的重拳不是意外巧合！高览的速度和力量都是一流的。是真正的高手！

沙白立刻决定采取守势。他使出浑身解数，将从小练就的拳脚舞的密不透风，想要将高览的攻击挡开。

但是没有用。高览在力量和速度上都胜过他。而且，那第一记重拳对沙白的影响是巨大的，他体内的气息明显紊乱了，速度和力量都在下降。高览后面的拳好像并没有第一拳那么重，但沙白还是抵挡不住。

半分钟没过，沙白便接连中招，当后颈挨了一记重手之后，沙白终于倒在了尘土中。

在彻底丧失意识之前，他隐约听到了高览扭头离去前扔给他的那一句话：“你小子不是号称拳头硬吗！哥不拿钱砸你，拿拳头砸你！服了吧！记着点，以后离林菲远点，你压根儿就和她不是一世界的人！你配不上她！”

第二章 谭婆

夕阳散发出柔和的红色光芒，穿过了病房的西窗，照在沙白脸上。

斜倚在病床上的沙白一副惨象。

额头上裹着一层厚厚的纱布，左臂打着石膏，用一条绳子挂在胸前，右眼淤肿乌青，脸上还有几道明显的擦伤。

高胖子坐在病床前的一张椅子上，正在絮叨。

“贱人啊，这回你可出名了。要说因为抢个妞被人打得这么惨，从古到今，估计除了西门庆，也没人能和你比了。知道吗，现在外面有开盘的！赌你一个月内会暴打高览，一赔三！全校都知道你是死不吃亏的脾气，都等着看热闹那。

不过啊，哥的建议是，该放手就放手吧。要说林妹妹，那是富家公主，确实和咱这些普通老百姓不是一个路子的。你也霸占人家三年了，该占的便宜估计都占了吧？女人心海底针，林妹妹都坐人家跑车了，意思也很明显了。你要是继续这么死缠烂打呢，“

”滚！“沙白大怒，”抬脚把床边椅子上的高胖子踹在地上。

高胖子说的正高兴，冷不防挨了一脚，从椅子上”啪塔“一下就翻到了地上。胖子怒气冲冲地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屁股，指着沙白鼻子骂：“贱人！哥让你欺负了这么些年，总算是亲眼见着了你也让人打一回，真他妈老天有眼啊。哥这就去定制一面“为民除害”的锦旗，去送给那个高少爷，真你吗恩人啊。”

“滚，滚滚滚滚滚。”沙白从床上爬起来，伸脚又要踹高胖子，胖子连滚带爬地逃出病房大门去了。

高胖子是沙白的铁杆兄弟。

昨天看见沙白被高览打倒，胖子举起板凳就要朝高览冲过去，不过被其他同学拉住了。

不过胖子劝沙白离开林菲，这沙白可不爱听。

赶走了胖子，沙白开始烦躁地在病房的地上走圈儿。

他不时地看看病房的大门，期盼林菲能来看他，但是又有点害怕林菲出现。

如果林菲出现，会和他说什么呢？

漂亮姑娘最终喜欢上了有钱人家的少爷，抛弃了穷人家的小伙子？这种情节很老套、也很常见。但沙白凭直觉知道，事情一定不是这样。他了解的林菲不是这样的。

林菲不仅漂亮，家境也很好。新生舞会上，沙白对几个小混混迅雷霹雳般的暴打，让林菲对他大感兴趣，主动接近沙白，最终做了他的女朋友。

沙白比较缺钱，所以常去做各种兼职工作赚学费。林菲总是陪着他，陪他一起去街边发广告传单、陪他去做展会接待员、陪他去儿童游乐园推销那些从网上买来的小玩具。俩人交往一段时间后，林菲察觉到了沙白经济比较窘迫，就悄悄把自己原来穿的那些昂贵的名牌衣服全都收起来，换成最普通的衣服。

打死沙白也不相信，那个黄头发小子的跑车什么的，会是这次事情发生的原因。肯定不是。

但是，沙白无法理解那个现场中林菲的冷漠，那不是他所了解的林菲。那天林菲始终没有下车，即使是他被打倒在地。

以前，即使是沙白的手指头划一个小口子，林菲也会飞奔着跑到药店去给他买一张创可贴。

到底发生了什么？

翌日，清晨。

沙白一脸阴郁地从医院走出来。

春天的早晨生机勃勃，树木花草和街上的行人看上去都精神抖擞，但沙白觉得一切都是灰色的。

林菲一直都没出现，沙白很失望。

几乎所有的同学和朋友都来医院看望过，就林菲没来。

年级老师来代表高家的家长道歉，还带了六千块赔偿金。沙白当然没有收这笔钱。

这么憋屈的事儿，不是钱能解决的。

垂头丧气的沙白走出医院门口的时候，忽然看到了站在了大门旁边的谭婆。谭婆手里拿着几个还在冒热气儿的烤白薯，笑眯眯地冲他招手。

看到谭婆和烤白薯，沙白的心立刻就暖了，阴郁的天色似乎也亮起来了。

谭婆是卖白薯的。

沙白会认识谭婆，纯属意外。

那是一个阴雨天，外出做家教的沙白路过校门口时候，看到了在校门口的阴雨中瑟缩着卖烤白薯的谭婆。

沙白自己也卖过烤白薯。

小时候在家乡的时候，每天放了学，他都会飞奔着跑去自家的白薯摊儿那儿，把养父替下来，养父歇一会儿后，会回家做饭，然后把晚饭给沙白带过来，他们到晚上十点才会收摊儿。晚上买白薯的人反而比白天多一点，养父舍不得晚上的时间。

沙白是养父捡来的。养父没有太多手艺，靠一个卖烤白薯的摊子，一直支撑到沙白念大学。所以沙白知道小生意人的不容易。

从小就生计窘迫，所以沙白很会算计，爱占便宜不吃亏。这个习性带到大学里后，就导致大家都叫他”贱人沙“。

阴雨天里忙着给烤白薯炉遮雨布的谭婆，让沙白想到了养父。

冲动之下，他把身上的两百多块全给了谭婆，买走了谭婆所有的白薯，然后回到宿舍和兄弟们吃了一整天的烤白薯。

两百多块是沙白做家教一周的收入。钱一掏出来沙白就开始肉疼了，但也不好意思再拿回去。

沙白就这么和谭婆认识了。再后来就很熟了。

谭婆喜欢吃麻辣粉，沙白喜欢吃烤白薯，所以他们有时候会合伙吃饭。一顿饭里，沙白负责买三碗麻辣粉，谭婆负责提供三个大大的烤白薯。

都是三份，还有林菲的。

林菲总会去买来三瓶他们都喜欢的“冰花”啤酒。他们边吃边喝，每次一起吃饭都很热闹。他们比赛谁能在麻辣粉里加更多的辣椒、谁能三口就吃掉一个烤白薯、谁能两口就喝掉一杯啤酒。

一切历历在目，好像就在昨天。

沙白走出医院大门，接过谭婆手里的白薯，像往常一样，打了一个响指，大声说：“走！吃麻辣粉去！”

麻辣粉的摊子就在谭婆的红薯摊旁边。早晨来吃麻辣粉的人很少，店主有点好奇地盯着他们。

谭婆吸溜吸溜地吃着麻辣粉，不时用纸巾擦一下嘴角留下来的红辣油，发出满足的叹息声。

坐在旁边的沙白有点心不在焉。

谭婆看了看沙白，小心地问了一句，“如果菲姑娘真变心了。你怎么办？”

“哪壶不开提哪壶！”沙白被问到痛处，抢白了一句，撇了撇嘴，掩饰着眼中闪过的痛苦，“如果她亲口告诉我，那我当然会离开她。”

谭婆看着沙白，目光有点闪烁，“女人，想嫁个有钱人，也无非是希望将来的生活能容易一点，这也不是什么错。你该放手就放手。总是舍不得，只能让自己心里多受罪，改变不了什么。”

沙白咬了咬牙，“我不信和钱有关系！除非她亲口告诉我！”

谭婆看着沙白，似乎有点怜惜，于是换了一个话题。“那个和你打架的小子，你还要去找他么？”

沙白没好气的道，“当然要去找！难道他白打我啊？！”

“还要去？可是你好像打不过人家哦？”谭婆侧过头看着沙白。

沙白放下手里的啤酒杯，苦笑，”现在好像是打不过。我得先让自己的功夫涨一涨，然后才能再去找他。”

谭婆皱了皱眉，若有所思地说，

“你那天在操场打架的过程，我看到了。你吃这么大的亏，一是因为对手很厉害，二也是因为你自己犯了错。

你中了对手的第一记重拳之后，应该迅速判断出对手的实力，马上收手。

年轻人气盛，挨了一拳面子挂不住，想要继续打，也正常。但是继续开打之后，你的策略不对。你应该选择贴近对方，而不是努力控制距离，想把对方防御在身体范围之外。对方的力量和速度都胜过你，只有贴近，才能少挨重拳。你如果采用贴近策略，哪怕就是和他摔跤，也不至于被打的这么惨。”

沙白听得有点呆。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如此。

“谭婆，你也懂拳？”沙白有点好奇地问。

“年轻时候，听别人说过些。”谭婆含糊地答了一句。

“那你能不能看出高览是什么拳路？”沙白追问，“那小子的拳很怪，招数没啥特别，可是力量大的不可思议，一拳就把我打乱了。他那是什么拳？怎么能练到这个地步？他和我一样年轻啊。”

谭婆眯着眼睛、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似乎在犹豫要告诉沙白多少。但最终只是简单地说，

”那个小子的功夫很特别。现在我和你说，你也不会明白。他用的那个，和你理解的功夫，并不完全一样。以你目前所学的，再怎么练都没机会打赢对方。

如果你想学，我给你介绍一个人。要是这个人愿意教你，也许有一天，你能有实力和那个叫高览的小子过过招。”

说完这些，谭婆就不愿意再多说了，无论沙白怎么缠问。

沙白觉得谭婆有点神秘兮兮的，他半信半疑。

但是暂时也没别的办法。病急乱投医，于是沙白就按照谭婆说的地址，去找谭婆介绍的廖江。

谭婆给他的居然是一个夜总会的地址。美杜莎夜总会。沙白心里有点嘀咕，夜总会？这个廖江，难道是夜总会的保安？保安，会是多高的高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