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武龙兵》: 达坷赫之狼
第一章 达坷赫之狼
达坷赫,一个默默无闻的小镇。小镇四周山环相抱,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自西向东贯穿小镇,环境清幽而闭塞。小镇的民风淳朴,人们过着渔猎山林与世无争的隐逸生活。
镇上最有见识的人就是老裁缝喜布了,他年轻的时候据说曾经游历四方,因此得以知悉世上各种奇闻异事,什么神仙道佛、精魔鬼怪,什么天灵地宝、金芝肉桂,甚至连各国王宫里的一些宫闱隐事也都略知一二。喜布凭借着他的广闻博识和诙谐幽默的谈吐,成为镇上居民最为亲近和喜欢的人物,他的那些引人入胜听起来是如此津津有味的故事是人们茶余饭后或闲暇无事之际最好的消遣和娱乐节目,可是人们心中其实更为感兴趣的是喜布的个人问题,因为在他们的眼中看来,喜布如此阅历丰富,见多识广,年轻的时候应该可以算得上是个胸有抱负、多谋足虑的机智之士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没有欣赏追随侍奉自己的另一半呢,可怜以至于到老了仍是形单影吊,孑然一身呢?可是每当人们追问此问题的时候,往往都得不到心中所期望的回答,甚至每每还碰了一鼻子灰。老裁缝要么是避而不答转而言它,要么就是继续埋头手中的活计不予理会,让人们落个自讨无趣的下场!但愈是这样,喜布在人们心目中的神秘性就更是与日俱增,人们私下里议论纷纷,关于喜布的各种猜想和附会之言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有的说,喜布一定是一位落寞的王公贵族,因为政治失意心灰意冷才僻居到达坷赫这个偏远小镇隐遁世外;有的说喜布可能是一位道行高深的大法师四海为家只是“暂时”流落到镇上;还有的说喜布是一个精通手艺的高级裁缝,凭借其精湛高超的手艺年轻时出入宫廷王室权宦富贵之家,因此得以知悉世上各种罕闻秘事,更有可能是看上并勾搭上了某位贵妇人或金枝玉叶的小姐,引得事主雷霆震怒,不得已浪迹天涯四处藏匿过活!三种说法各有标准,各有特色,人们争论不休,却始终不能引起当事人的注意因此也就不能得到确切的响应而至深以为憾,不过这并不能影响人们对喜布的喜爱之情,达坷赫的居民从祖辈上开始就蜗居于此,从来没有远离过自己的家乡半步,更从来没有设想去过那种背井离乡颠沛流离的游历生活,达坷赫镇的物产虽不算丰饶,但也足以养活全镇人口,整体上来说,人们的生活不算富足,却也安逸恬然,衣食无忧,唯一令人感到稍有不足的就是这种生活似乎显得过于平淡无奇了些,可是老裁缝喜布正好填补了这个空缺,喜布那不为人知的过往和看似寡淡如水一张白纸似地感情令人们产生了无尽的猜测和遐想,满足了人们心目中那埋藏心底的某种无限涌动着的渴望,人们意迷神游,沉浸个中,皆视喜布的到来是为达坷赫平静和乐的生活锦上添花之事,尤其是镇上的孩子们更是将喜布奉若至宝,整天聚拥在喜布的门前缠着老裁缝讲故事,喜布那层出不穷新鲜离奇的故事和见闻令他们痴迷不已,简直都要乐翻了天。
可是,凡事都有例外,关于喜布的事也是如此,自从喜布七年前搬来达坷赫小镇至今,就有这么一户人家从来没和喜布亲近过,那就是阿布满一家。在人们的普遍印象中,阿布满和喜布两人的接触顶多也就是在在大街上遇见时相互点了那么几下头而已,除此之外就在没有别的了,当然这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因为阿布满也是一个裁缝,而且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原著民裁缝,有一句老话说“同行是冤家”,所以发生在喜布和阿布满两人之间的一切情形就都是不那么难以理解了。事实上,小镇的居民们更为喜爱喜布一些,不光是喜布会讲故事的缘故,单从手艺上来说,喜布总是会给接到的每一件活计除了用心缝补精心熨帖以外,更是会别出心裁的格外加上一些小配饰、坠件、花边什么的,这就使得每一件经过喜布手的衣物倍添光彩,引人注目,简直比新衣物还要胜过几分,而且更加令人欣喜的是,喜布对此从不索要额外的报酬,拿喜布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奉己一生,成衣之美,技能所出,于愿以足”,至于钱财皆乃身外之物,他年纪老迈,多要钱财何用,所得够个棺材本就行了。正是因为喜布如此的慷慨大度,甘愿奉献,不予索取的原因,人们口传心颂,赞不绝口,喜布的名气与声望与日俱增,生意日益火爆,几年下来,他的裁缝铺成为小镇居民由衷喜爱和首选的服务场所。反观阿布满的裁缝铺,除了有几个忠实的老主顾接济过活外,平日里真是难得有几件生意上门,裁缝铺门前整日里冷冷清清,门可罗雀,生意如此惨淡,生活窘迫艰难自然可想而知。到了最后,阿布满不得不走出达坷赫,到别的镇上去兜揽生意,有时一连十几天都难得回趟家。索性阿布满的妻子是一位朴实善良的妇人,对日渐落魄困苦的家境和自己的丈夫从来没有抱怨过半句,如果说面对日子的窘困交迫拮据艰难,夫妻依然能互相扶持不离不弃是人生不幸当中还难得值得欣慰的事,那么唯一比这糟心的日子还要令人担忧的就是他们的宝贝儿子阿拜了。
阿拜是独子,自从他降生之时给他的家庭带来了短暂的天伦之乐后,随着他的年龄渐长,日渐涨大,就益发变得让自己的父母不省心。他性格孤僻乖张,向来不听从父母的管教,眼睛里常带着一种令人难以言语的忧郁,从小到大都没有交往过一个知心的朋友。他唯一的喜好就是独自一人钻到山上玩耍,回来时却从未给别人分享过其间的乐趣和他的发现。其实在达坷赫居民眼中看来,附近的山上并没有任何“乐趣”和“发现”可言,人们祖祖辈辈聚居此地,踏遍了周遭的山山水水,达坷赫的山只是很平常的山,除了能提供人们日常生活烧水做饭的普通柴源以外,并无任何什么珍稀奇异的林种花卉可供观赏玩味,就连阿拜的父母也觉得纳闷,实在不解山上究竟有什么东西吸引着自己的儿子,以至于自己的这个宝贝儿子如此乐而不疲的成天往山上跑,在众人的眼里阿拜如此不可索解的举动只不过是他诸多怪异行为当中的一种罢了,除此之外,阿拜唯一的热心肠就表现在给父母招惹是非,因为不合群的怪癖性格,他经常遭到镇上同龄孩子的嘲笑和戏弄,因此冲突、口角、打架的事自然经常发生,他出手凶狠,经常把对手打的头破血流,自己却很少吃亏,这缘于他经年钻山越岭而锻炼的强健有力矫捷灵敏的四肢和肌肉,久而久之,镇上的孩子们开始对阿拜变得十分畏惧,一见到他无不避之大吉,传说中狼是十分狡诈凶残的动物,达坷赫的人们虽然没有见过这种令老虎都畏惧的生物,可阿拜还是当仁不让的赢得了“达坷赫之狼”的美誉,当然这种看似无限荣光的绰号的获得并无给个人和家庭带来任何实质性的改观,阿布满夫妻二人觉得这毫无可夸赞之处,实际上他们更觉得面上无光,他们不明白老天何以会赐给他们这样一个成天招惹是非惹事成精的孩子,真是天可怜见,他们可是一辈子都老实巴交安分守己的本分人啊!但孩子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这可是雷打不动千金不换的事实,于是夫妻二人不得不在唉声叹气之中,又拿出打拼生活额外的精力去给乡亲邻里挨家挨户登门赔礼道歉并赔偿相应的医疗损伤费,这样的负担对本来就已紧紧巴巴的日子无疑更是雪上加霜,不过夫妻二人除了认命实在别无它法,看得出要想让自己的宝贝儿子回心转性改恶向善——只能靠老天爷慈悲大发,另谋良策了,凡人是不能改变人之天性的啊!
第一章 达珂赫之狼 (2)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阿拜就已长成了十几岁的少年。他身材健美匀称,肌肉强健有力,相貌英俊,一双明亮有神的大眼睛带着那种与生俱来的忧郁,对异性天生具有一种非凡的吸引力,任何女孩子都很难抵挡那双眼睛当中吐露出来的深邃神秘的魔力。可是除了漂亮的脸蛋颇能吸引年轻女孩子的注意力这点之外,无论是品行还是谋生的本领阿拜均再无一丝令人称道的地方,他不学无术,整天吊儿郎当,东游西逛,是个典型的浪荡子,镇上凡是有年轻女孩的人家都严令自己的女孩与阿拜交往,理由是阿拜这样的浪荡子绝不是可以倚靠托付终生的理想对象,事实上阿拜对这一切毫无感应,他似乎从未考虑过自己的终身大事,也从来没有过拈花惹草的打算,人们不久就发现对“达坷赫之狼”的严加设防完全是多此一举,人们在放松戒备之余不免暗暗庆幸,好歹阿拜不是匹色狼,否则的话自家的女孩一旦泥足深陷,情债上身,那时天王老子恐怕也顶不了作用了。
阿拜对于男女之情毫不动心,阿布满夫妻俩关于好歹给儿子娶一房媳妇以便敛其野性的打算自然落空,但这还不是令他们最难过的,他们最为难过和担心的是,阿拜似乎从来没有设想过什么前程,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也从来没有考虑过将来从事什么样的工作来养活自己。每当阿布满表示出让儿子子袭父业,跟着自己学做裁缝用来安身立命养活家庭的打算时,阿拜不是转身便跑溜出门去无影无踪,便是往往不屑一顾。阿布满绞尽脑汁费尽心思,可不管是他的循循善诱还是苦口婆心的劝诫始终都毫无奏效,最后在尝试尽各种方法和百般努力后不得不死心。夫妻俩因此经常愁眉苦坐,伤感不已,连连叹息道:“我们这一辈子虽然贫穷、落拓,没有享受过什么大富大贵,可上天毕竟还赐给了我们一个儿子,按道理说我们应该觉得比那些膝下无欢孤苦无依的人感到快慰些才对,可是,天啊,我们的阿拜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儿子呀,我们对他一点指望都没有,他对我们来说完全就是个谜,相信这应该是有史以来对普天下的父母最大的困惑了!”
这一天,阿布满比提前预计的时间早一天回了家。他一进门,妻子就愣住了,丈夫因为生计所累常常为了多接一些活计而超出预定的时间滞留在外,从来还没有像今天这样提前返家的时候,还没等她换上一幅笑脸送上一句体贴的慰藉的话语,阿布满已经二话不说拉着她的手臂进了里屋。
“发生什么事了?”妻子抬头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从丈夫略显急促紧张的动作和比平时更加紧皱的眉头,她已经敏感的预计到将会有什么麻烦发生。
阿布满用爱怜的眼神打量了自己的妻子一眼,心里充满了愧疚自责,几年来困窘交迫的生活已经把妻子脆弱的神经逼得敏感到极点了,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然后把手中拎着的皮制工具箱放到桌子上打开,取出里面的一个针盒又打开,最后捻起一根长约十厘米颜色发黄的骨针竖着举到妻子的面前。
女主人只看了骨针一眼,脸色顿时变得蜡黄起来,浑身也忍不住一阵惊憟振颤,她双手攀上和丈夫的手紧紧的合抱在一起擎住骨针,用惊恐的声音低低道:“天啊,骨针的针头真的弯曲了,我就知道,老天爷是不会安排什么好事来惠顾像我们这样的家庭的,我的阿布满,这几天来我的左眼就一直不停的跳,这就是你对我说过的你们裁缝行当里的秘密吗?”
阿布满用另一只手轻轻拿开妻子的手,镇定的道:“孩他妈,你不要慌,我们至少还有一天的时间来准备离开。我的师傅说过,一旦这只骨针的针头发生弯曲改变,那么原来的居住地就再也不适合裁缝们居住了,他们必须马上离开,一刻也耽误不得,否则就会惹祸上身,身死家破。不过我也不知道这只骨针里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我估计我师傅也不知道,他只说这是一个古老而神奇的谶言,侥幸掌有这只骨针的人必须遵守——”
听了阿布满的话,女主人的心顿时放松了下来,没有人比她更能了解和信赖自己的丈夫了,她的丈夫是一个无比坚毅刚强不屈的男人,生活的磨折苦难从未使他低下过头颅,也从未做过任何有违良心苟且求生的勾当和交易,丈夫从来就是她的主心骨,既然丈夫说能够安然离开这个已经是凶险莫测的是非之地——不,应该说是吉凶未卜的故土才对,那她还有什么好可担心的呢?但是,仅仅过了一瞬间的功夫,女主人的心又不由自主的紧张的跳了起来,她双手紧紧的抓住丈夫的一只胳膊,摇晃着说道:“能发生什么事情呢?是天塌地陷?还是山崩地裂?或者是妖魔横现勾魂索命?可是我们就这样子自顾自逃命去吗?达坷赫的乡亲邻里都还是不错的,虽然咱们的儿子惹他们讨厌,可他们毕竟还没有给过咱们横眉冷眼不是吗,至少我们还有几个朋友,像乐珠家,普顿家,司马家、、、、、、我想我们应该通知他们一声不是吗?”
阿布满被妻子一阵神经质式的呓问险些逗得发了笑,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他不应该嘲笑妻子的善良和大度,看着妻子如此的紧张不安,他更不能无故失常,乱了方寸,想了想说道:“孩他妈,我的好妻子,你难道忘了吗,这个预言只关系裁缝的事,所以我想乡亲们一定会安然无恙的,不过我们是要提醒一个人,那就是喜布,你看,我想老天爷都会嫉妒你的菩萨心肠的,我阿布满讨了你这样好心肠的女人做老婆,真是不知道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呢!好了,话不多说了,我这就出去一趟通知喜布,你马上把该收拾的都收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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