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詹仕邦》——带不动大师兄

马耳东风

夏季的五月末并不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但是我却烦躁的不得了，好似发情的公猫。这可不只是因为燥热的天气，更多的，是因为我作为高三生离高考剩不了几天了，却呆在充斥着汗味的小教室，风扇嗡嗡嗡的转，温度却没什么变化，自然人会变得焦躁不安。不止是我，在我们整个班级乃至年纪都展现出一种疲态，毕竟马拉松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冲刺阶段，选手总会有些力竭。对优秀的高中来说，他们的学生在漫长的一二轮复习中早就打好了坚实的基础，即使高考出了什么差池，结果也坏不到哪里去，最多是985变成211，或者211变普通一本；这个时候，学生基本上就是在看看错题，在学校自习自习就可以取得很好的成绩。而我们学校这个时候，连基础的东西还要接着讲，可想而知，就算我们不是多烂的高中，肯定离好的学校也差十万八千里。不幸的是，我们就是烂高中，还是全市数一数二的烂私立。可想而知，无论这个时候老师多卖力的讲，学生多卖力的听，都是徒劳的挣扎罢了。我正是抱着这样的心态，窝在教室最角落的座位里，望着黑板发呆。这种决战在即的时刻，教数学的班主任老王还在讲怎么给基础的数列求和，我就知道完蛋了，因为我看了省里的模拟卷，好几次都考了错位相减，无疑是热门考点，可班上算上老王，也没几个人会算。这也怨不得学生驽钝，虽然他们大多数是真的驽钝，因为老王除了基本的等差和等比数列求和，深的几个根本提都没提，至于深一些圆锥曲线和导数，对我们而言，更是宛如天书上的梵文一般。学校和老师烂到这个地步，听这样的课，自然是没有什么营养的。但是发呆不要紧，这呆发着发着，就睡着了。“詹仕邦，都什么时候，你他妈还睡，你准备复读到2025年吗？”老王不知不觉走到了我的旁边，在我的耳朵旁边破口大骂，我被从睡梦中骂醒，猛地坐直了起来，没想到口水却把上次的数学模拟卷和我的脸粘在一起，全班不禁哄堂大笑起来，我不禁为自己如此狼狈的造型脸红，慌忙地把卷子从脸上扯了下来，随后便小声道歉“老师我错了，我昨晚复习的太晚了，所以才睡着了，能去厕所洗把脸清醒一下吗？”好话是说下了，老王却不怎么领情，接着大声地冲我喊“复习到半夜，你自己信吗？下周四就高考，你连等差数列求和都算不出来，你是在梦里复习吗？现在滚去厕所，回来给我罚站！”我心中虽然咒骂他一万回，但是却不敢表现出来，缓缓地从角落往出挪，却发现早上缺席三节课的同桌的达闻奇已经坐在我的旁边，他忍着笑，挪动了身子，让我走到过道，从而去冲脸。我便忍着怒火，走到了男厕所，水龙头冲的哗哗响，把我脸上粘的汗水口水冲下去，但是厕所浓郁的尿骚味让我更加烦躁，想起回去还要罚站，我便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包蓝天猴，叼在嘴里，摸出打火机却点火失败了几次，我便忍不住，朝蹲便池骂道：“王勇乐，操你妈，你他妈不得好死，人模狗样，见钱眼开的狗杂种。”更不幸的是，骂班主任的时候，烟从我嘴里掉了下去，落在积满了排不出去的污水和尿中，我便决定，在这臭气熏天的厕所抽完一支烟再回去，免得做出什么回去冲动的举措。于是乎，我便在最里面的蹲便池蹲下，深吸一口，混着骚味和劣质的烟草的气体沁入了我的肺，我便开始思考人生，自己的前半生毫无疑问是无比失败的：学业一无所成；由于初中因为打架被开除了，害的自己快20岁生日了还在念高中；自己没生下来自己的爹就不辞而别，养了自己几年的老妈也撒手人寰；不知不觉自己依然来到人生的转折点，也看不到出路。难免会产生落差，不说中国轻文化的超人高中生早就上天入地，修仙灭神，邻国日本的学生也该开萝卜，点操外星人了；反观我詹某人，名字叫个詹仕邦，不要说James Bond，连凌凌漆这个猪肉贩都比不了，20岁还是个处男；莫说开阿斯顿马丁，邂逅各色美女，大破各种危机，连自行车都看不住，抽个烟都要点两次火，二十岁性生活还基本靠手。起这种名字，无疑为无能的我带来了各种的麻烦。烟抽到这里越想越气，又暴露我无能狂怒的本质，忍不住又破口大骂，痛斥世界不公。只是这次不如第一次般走运，有人进来出恭，更不幸的是，这个人，是这所十八流学校的校长。校长看我嘴里快燃到滤嘴的烟，又会想起刚才的不堪的咒骂。顿时变了脸色，从刚才准备美美地拉屎，换了一副死妈脸，大吼道“你是哪个班的学生，有没有规矩，学校不让抽烟知不知道？你知不道你多像个流氓？满嘴脏话，走，现在跟我去见你的班主任！就算你明天高考，我也要给你这种学校里的垃圾处分！”满腹大便的张校长无疑打断了我对于人生的深刻反思，他的话也把我拉回了现实。鉴于早上丢人的课堂表现，和糟糕的举措，我并不打算带他这么快去见老王，免得我在上课时再被狠狠地嘲笑，所以我打算无论结果多坏，也要拖到下课再去数学办公室，于是便顶了回去。“我在哪个班关你屁事，我劝你还是赶紧拉你的屎吧，免得大便撑破肠子害你这个糟老头这么早就见阎王。”这番出格的话说完，我自己也知道这回绝对是完蛋了，但是为了拖住他，我还是尽量克制面部表情，以免露怯被抓住破绽。但是这番话说完，毫无疑问把他给点炸了，只见他整张脸都在颤抖，呼吸也变得急促，人倒是变得冷静起来，便想起来我是哪班的学生了。“我想起来了，你就是王勇乐班上头号的垃圾，看看你说的话，做的事，我见过最烂的学生，也比你这种在厕所里抽烟顶撞校长的垃圾强一万倍。你给我滚出这个学校。”话说完，他便扯住我的耳朵，把我往我所在的七班拉，虽然他踮着脚甚至跳起来拉我的动作极其可笑，但我也不敢露出笑意，因为我对形势大抵还是有判断的，因为再激怒他很可能会对高考产生影响，而不只是拿不到高中毕业证这种无关紧要的废纸一般。此般形式下，只能任由他把我拉到教室里，可是讲到高潮的老王貌似没有看见门口的校长，等他回过神来，张校长的脸已经比腐烂的狗屎还臭了，此刻的老王也被吓到了，丝毫没有先前骂我时的威风，他支支吾吾的问：“校长，詹仕邦他犯了什么事儿啊？”“他在厕所抽烟，辱骂校长，目无校规，我就把他留在这里，你清醒一点处理。”话音落罢，校长便走了出去，我心想到：这傻逼糟老头可算憋不住屎了。但是老王便忿忿地说道：“詹仕邦，你可以滚出去了，不要进这个教室，上完今早的课，你可以不用来了！”我可算舒了口气，只要没扣我准考证，他让我倒立也无所谓，我便装作恐慌的样子，慢慢走出教室，思考着这几天小长假该怎么过。但是这节课是这么的漫长，经历了这么多糟心事，下课铃声却还没响，但是走廊里吹来的凉风让我从吃了屎般的境遇中缓过劲来，倚在走廊的墙上，等待着下课铃响起。但是教室里突起的骚动让我不禁探了头进去一探究竟，只见班里一个女生瘫倒在了过道里，眼白翻了出来，身体开始了不住地抽搐，白沫从嘴里冒出来，看架势是癫痫了，老王便派两个男生抬她去医务室，谁料路过讲台时，咬住左边男生的胳膊，疼的他生是松开了抬着手，让她摔了下去，生看一眼，男生的大臂生让咬掉一块，血淋林一片，甚是吓人。老王看这架势也急了，凑过去看，我看着架势，教室乱成一锅粥，便溜进去取了书包，准备这两天都回去不来了。拿了包后，我便准备溜出教室，翻墙回去了，出门时路过讲台，阵势却更严峻了，只见老王被摁住，压在讲台上，脖子被啃得惨不忍睹，气管算是断的彻底，我这下意识到，这可不是什么癫痫，这他妈的是丧尸。我，詹仕邦，平庸无为的高中生活的最后一天，迎来了大变动，这会将整个学校，城市，国家，乃至世界都牵扯了进来。我顿时抄起了第一排跑掉女生的板凳，用金属的后腿朝不再是人的同学的脑袋砸去，不知道砸了多少回，直到我看见地上流出的脑浆和鲜血，一动不动的尸体则提醒我，她已经彻底动不了了。结束这一切后，我意识到，我可能杀了我的同学，如果她只是简单的癫痫，我可能会以激情杀人或者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可我情愿被在法庭上审判，也不愿意真的面对丧尸的存在，因为不论其他的潜在携带者，但是老王，被咬的男生，场面就很难收拾了。果不其然，老王在断了气的情况下打了个挺，从讲台上以奇怪的，扭曲的姿势站了起来，我意识到，末日要来了，于是我大喊道：“这他妈的是丧尸，都跑！别被啃到了。”随后便拉住了要跑出教室的达闻奇，给他喊道：“跟紧老子，被他妈被咬了。”便往学校外冲，恍惚间，看到别的教室里的惨象，我意识到，事情远比自己想的糟糕，末日，大概就是今天了。

逃出生天

今天之前，我的人生倘若要做一个概括的话，大概就是平庸二字真实写照。念书没成绩，没什么才能，长相路人脸，将来的话，看起来是没什么出路，但是今天的骚动为平庸的我带来了转机，生活不再是一潭没有未来的死水，而是变成了险象环生的暗黑深海。也许下一刻，我就会被僵尸咬断脖子，加入他们，成为死去城市的遗体。乏味无趣的生活确实发生了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