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生堂乱谈》——追蝴蝶的猫

第一章 那晚一场大雨

大新历2017，初春。

正月初八的夜晚十分寒冷，柳铭他们所在的中学在这一天却已经开了学。尽管正月初八还是在规定的寒假期间内，但谁都知道这也只是说说而已。毕竟再过四个月柳铭他们就要参加高考了。

是的，柳铭今年十七岁，就读F市第一中学，目前高三下学期。

八点五十，离下晚自习的九点就只差十分钟了，原本一直都很安静的教室也开始骚动起来。按照正常的晚自习结束是要等到九点半的，但校方考虑到这毕竟还是在寒假补课期间，于是便非常“仁慈”地把晚自习的下课时间定在了九点。

这个消息柳铭的父母并不知道。

“喂，柳铭。”前排的李畅反过头来对柳铭说道：“等下下了晚自习去不去上网。”

“你又去上网啊。”柳铭从神游的思绪中挣脱出来，抬头看了一眼李畅说道。

柳铭不喜欢读书，一点都不喜欢，所在的班级纪律又十分严格，无所事事的柳铭只好发呆，偏偏成绩又还算过得去，在高考即将到来的时候，柳铭一点都不紧张。

“什么叫又。”李畅看着目光还有些呆滞的柳铭，伸了伸自己的食指说道：“今天才第一天呢。”

“你寒假还没上够网啊。”柳铭抬头看了一眼挂在教室正前方的钟表，时间已经是九点五十二了。

“我寒假一直都待在老家乡下，哪里上的了网哦。”李畅侧过身来，将手肘压在柳铭放在左侧的书堆上，继续问道：“你到底去不去哦。”

“唉，我可是个好学生，我不能去。”柳铭漫不经心地说道。他这副神态，不知道的人还真的以为柳铭是一个勤奋读书的好学生呢。

然而实际上但凡和柳铭玩的差不多的都知道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懒散”这是最本质地特点，疯狂起来连玩都懒得玩。

“你问一问周豪去不去，他去我就去。”柳铭话锋一转，就直接将锅甩在了同桌周豪身上。说实话，柳铭内心还真的不是很想去网吧上网，尽管柳铭很懒散，玩心也很重，但他也知道，再过四个月就到了生死关头的高考了。

“诶，周豪，你去不去上网哦。”李畅干脆将整个身子转了过来敲了敲周豪的书桌问道。

“啧。”周豪还在高速挥动着水笔的右手渐渐停了下来，压着书本的右手也抬起来摸了摸自己还带有些胡渣的下巴。

“你今天去啊？”周豪并没有直接回答李畅，而是反问道。

“你去不去咯，你去我就去。”李畅又把锅重新甩回给了周豪。。

“我还有作业没写完啊。”周豪故作纠结地说道。

“写什么写。”李畅又反过头去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已经是八点五十七了，讥讽道：“你回家再写。”

“唉，你真是个屌丝哦。”周豪一边戏谑着说道，一边却已经开始捡拾起了书包。

“你也一起去哦。”周豪看着同样在捡拾着书包的柳铭说道：“那你先帮我去开机。”

“嗯。”柳铭话音刚落，下晚自习的铃声便响了起来，而此时的柳铭也刚刚好捡完书包。

李畅看见两个人都已被自己说动，决定去网吧了，自己也背上早就整理好了的书包站了起来。

柳铭接过李畅和周豪递过来的零钱，一马当先冲出了教室。

F市第一中学是整个F市最大的中学，也是一个百年名校，随着时代的变迁，一中也在不断扩建，由于一中的学生来自F市的各个区域，所以一中有着分布广泛的停车场，很明显的是，柳铭自行车所在的停车场就是那个离学校附近网吧最近的停车场。

“网管，这里上三个三块的。”柳铭果然是第一个冲到网吧的，尽管网吧此时已经坐了一些人，但柳铭明白这些都是晚自习去都没去上的能人。

严格意义上来讲，这其实一家黑网吧，因为他允许未成年人上网。但除了那些来网吧收钱的人，谁又在意呢，不过，太小的孩子终归也是不会放进来的。

柳铭迅速的找到了三台连坐的机子，习惯性地坐在了靠近过道的位置上后。开机，输密码，一气呵成。

“这么快的吗？”正当柳铭打开守望的时候，李畅和周豪就已经到了。

“是你们太慢了好不好，磨磨唧唧的。”柳铭头也不回地随口说道。

守望这款游戏2016年的暑假腾空出世，柳铭也有幸地赶上了第一赛季，但不得不说，柳铭的技术确实很差劲。

“开始开始。”李畅兴致勃勃地打开守望，将周豪和柳铭拉进小队后说道。

话音刚落，柳铭耳机里便传来一个中和的女声：“正在前往好莱坞。”

“你要玩谁哦。”坐在柳铭旁边的周豪说道：“我说，你别太坑耶，不然我带不动你。”

“呵，我会坑？”柳铭不屑地说道，紧接着将鼠标移在了狂鼠的头标上：“你怕是在搞笑哦。”

“你又玩这种无脑英雄。”周豪在电脑屏幕前看见代表柳铭的边框里出现了狂鼠这一角色，戏谑地说道。

“什么叫无脑，我的狂鼠很强的好不好。”柳铭选好了英雄，将沙发往里移了许多，严阵以待。

“别人那叫几何鼠，你那是随缘鼠。”周豪侧身看着柳铭笑着说道，自己则已是选好了这路霸。

柳铭靠在沙发上，侧脸望去，内心腹诽道：“嗯，挺配的。”

“不管你们玩谁，我源氏都带的动。”坐在最里面位置的李畅身体微微后仰，两手往上一伸，自信满满地说道。

“切，就你那个菜鸡。”周豪硬怼了过去。

由于三人组队打的是快速，就在这说话的空档，游戏便已经开始进入了倒计时。

柳铭他们是进攻方。

“哇，李畅，你的源氏怎么那么菜哦，一出去就死。”周豪操纵着路霸站在楼道口说道：“你连个点都进不去。”

“我靠，这特么也怪的了我，那个安娜就是傻叉，站在他面前都不给老子奶，我输出和杀人都是金牌。”李畅一只左手把RGB机械键盘按得噼啪作响，本就烦躁的他也因为周豪不经意间嘲讽爆起了粗口。

游戏就是有这样的“魅力”，无论男女，在游戏面前都会下意识地释放自我。

就在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周豪却被对面的法鸡连轰中三炮后阵亡。

“啧。”周豪惊叹到：“这法鸡这么厉害的吗。”

周豪按下H键，将选择英雄的界面调了出来后说道：“看样子，我必须要把我无敌的76拿出来了。”

突然，在他们三人屏幕的右上角，显示蓝色头标的狂鼠炸弹轮胎三杀，而狂鼠的名字叫做“柚子皮”，是的，这正是柳铭的游戏ID，紧接着柳铭的耳机里便传来一声狂鼠近乎癫狂的声音“你们最好快叫消防员，因为我火力全开啦！”

“哇，柳铭，你这么厉害的吗。”周豪操纵的76还在加速赶往点的路上。

然而柳铭并没有理会周豪，因为此时柳铭的屏幕里的战况异常激烈。狂鼠只剩下一百一十多滴血，而在对面的76还是处在满血状态，一根红色的奶棒还插在车旁。

柳铭急忙一个shift将自己往76身后炸飞，又向下空投一个e，此时，狂鼠被76射中几枪后只剩下七十多点血，紧接在落地的一瞬间一百八十度反身两发榴弹喷脸，一顿看似猛如虎，实际上瞎几把乱按的操作后，敌方76也幸运地被狂鼠杀死。

忽然，耳机里传来一阵急速射子弹的声音，柳铭知道这是敌方闪光突进到了自己的身后。但是这一次，柳铭的运气显然没有之前那么好，几发榴弹射过去，愣是一发没中，其结果显而易见，柳铭操纵的狂鼠被敌方闪光突突死了。

“车后面闪光。”狂鼠一死，柳铭就大声向身旁的两位队友喊道。

话音刚落，就见右上角蓝方源氏击杀了红方的闪光，蓝方76又紧接着打死了红方的和尚。

不用说，李畅和柳铭各拿下敌方一名英雄。

“团灭”两个醒目的蓝字出现在屏幕中央正上方。

“哇，可以可以。”李畅感叹地说道。

柳铭侧目望去，只见李畅的左手还在键盘上按得飞起，噼啪作响。

一局终了，在最后的紧要关头，凭借着我方半藏的大招压车，终于是艰难地拿下了本场快速的胜利。

“胜利。”

三个人都没有急着退出这场比赛，而是饶有兴致地看完了“全场最佳。”毫无疑问，肯定是柳铭的狂鼠炸弹轮胎三杀的那个镜头。原来，是柳铭趁敌方不注意，一个炸弹轮胎绕后，完成了一波偷袭。

“诶，我现在就觉得快速越来越难打了，比竞技还要难打。”李畅松动了一下肩膀说道，紧接着又组队开了下一局。

“呵，垃圾游戏，吃枣药丸。”柳铭打趣地说道，又调出窗口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九点二十了。

第二把是艾兴瓦尔德，柳铭他们是防守方，这一把结束的很快。由于没有人愿意在这把快速选择奶位，其结果显而易见。

第三把是抢点图漓江塔，此时的时间已是九点二十五。按照正常的晚自习结束的时间，还有五分钟就要下晚自习了。

这一把打的十分漫长，双方势均力敌，展开了艰难的拉锯战。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已经到了十点零一分，三块钱在F市的网吧能上一个小时的网，所以现在离柳铭他们下机时间只剩下两分钟了，这也到了他们该回家的时间了。

他们三个都不是属于那种不良少年，也只不过是贪玩罢了，因此对于家里的长辈还是有着畏惧心的。

“走了，走了，很晚了。”一结束游戏，李畅立刻按下关机键，背上书包，第一个站了起来：“都十点了。”

“走走走。”柳铭和周豪附和道，也迅速关了电脑，走出了网吧。

临走前，柳铭还把自己的座位反复查看了几遍，有什么东西遗漏没有，柳铭是一个谨慎的人，这是他养成的一种习惯，说不上是好是坏。

尽管浪费了点时间，但柳铭丢落东西的次数的确是越来越少了，几乎可以说没有。

刚走出网吧，柳铭就听见大雨打在屋檐的声音，噼啪作响，和新年燃放的爆竹一样。

“哇，这雨这么大。”柳铭说道，另一边就已经从书包里拿出了之前备好的干燥的雨衣。

“走，回去咯。”李畅率先穿好雨衣对柳铭说道。

柳铭和李畅同一段路，而周豪则是挥手告别，单枪匹马闯进雨幕中。

由于雨下的着实是又大又急，柳铭李畅二人又要急忙赶回家，所以尽管同行，但一路无言。

“我走这边。”到了分叉路口，李畅侧着头对柳铭说到：“拜拜。”

“嗯。”柳铭头也没动，大声应了一下后又径直超前骑去。

寒冷的深夜，又是在雨天，还是在初八的日子。除了道路旁竖立着的照明灯还在雨雾中散发着暗黄的光晕，街边偶尔走过的一两个撑着雨伞的行人和几辆高速经过柳铭身边的车外，整条的街道都显得异常寂清和冷漠。

雨衣还带着一股塑胶的味道，混合着初春夜晚寒冷的空气倒别有一致。尽管柳铭在可控的速度范围内，尽量骑得慢一些，也将自己包裹的更严实一些。但不可避免的，柳铭上衣的脖颈处和裤腿还是被雨水打湿了透。

然而柳铭并没有理会这些，他的脑海里现在还在想着刚刚在网吧里打的三把对局，这三把对局里的游戏情节充斥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假设，推演。

如果此时能有某个人近距离看一下柳铭就会发现，他的眼神黯淡无光，空洞浑浊，又配合着重复单调的骑车动作，使得柳铭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名骑着单车游走在城市边缘的落魄者。

忽然，伴随着一前一后，一长一短，两阵急促的刹车声音混合着积水被卷起的刷拉声后，柳铭开始觉得整个世界先是一阵倒旋后，又俶得都变得安静了，这急促的大雨，也仿佛停止了，只不过，更加的寒冷罢了。

追蝴蝶的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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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下不完的大雨

雨还一直下着，冲刷着这个寒冷寂寞的夜晚，哗哗作响。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吹不走冷漠，带不来潇洒。

一个十字路口的转角口，高高的路灯下，一个披着红色雨衣的人影瘫坐在路边，头倚靠在灯杆上。

这个人就是柳铭，他头顶上的雨帽不知何时滑落，无精打采地垂在柳铭的后脑勺上。

“额~”柳铭低声呓语着，终究还是艰难地睁开了双眼，由于没有雨帽的遮挡，此时的柳铭满脸都是雨水。柳铭眯着眼睛看了看周围的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

过了一会儿，柳铭就反应过来，自己正是在回家路上必经的一个十字路口。

明白了自己所处的位置后，柳铭开始尝试将头从灯杆上移开，却发现，头实在是涨痛的难受。紧接着，柳铭又想着站起来，又发现整个身体都酸麻无力。

“呼~”柳铭重重吐了一口气，默默地看着这团白雾冲进雨帘，盘旋环绕，逐渐消失在这片黑色的苍穹下。

柳铭又尝试了几次，终于确定自己在短时间内是无法站起来了后，索性继续瘫坐在路旁。柳铭轻微地晃了一下脑袋，开始回想起自己昏倒之前发生的事。但无奈脑袋实在难受，仿佛有一根铁勺在自己的脑子里搅拌。

柳铭像是想到了什么般，艰难得摆过脑袋，侧目看去，发现自己的自行车安静地停放在离自己不过三四米距离的路边，心中总算是舒了一口气，还好车没有弄丢，柳铭暗暗想到，后背传来的稳重踏实的感觉也让柳铭明白，书包也没有弄丢。

柳铭第一次觉得这些东西看起来竟如此亲切。

柳铭将头昂起，感受密集的雨珠铺天盖地袭来，又艰难地张开苍白干涩的嘴唇，别看雨下的很大很急，但柳铭张开的嘴里却没有淋进几滴雨珠。

路旁偶尔经过的几个撑着伞匆匆走过的行人，看都没看柳铭一眼便过去了。

柳铭第一次觉得寒冷，是那种痛彻心骨的寒冷。

约莫两三分钟过去了，柳铭开始觉得，自己的肢体开始渐渐恢复了行动力，这一次，柳铭重新尝试着自己站起来。

他先是一只手环抱住灯杆，再将另一只手撑住地面，双脚同时发力，在这一瞬间憋足着一口气，一股劲又快速地将原本那只撑着地面的手也环抱住灯杆，紧接着，将身体整个转过去，开始稳住自己的脚。

做完这些，柳铭重重地吐了一口浊气。

默默地站了一会儿后，柳铭开始觉得自己的身体逐渐暖和起来了，四肢也慢慢开始有了力气。

柳铭把抱着灯杆的手放开，将垂在自己脑后的雨帽重新戴上后向着自己的自行车走去，虽然步伐缓慢，但却十分稳当。

走了十几步后，柳铭能感觉到自己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这种身体力量的快速恢复就是柳铭也觉得十分诧异，但这也只局限于四肢，柳铭的脑袋还是昏沉疼痛。

柳铭跨上自行车的车座，尽管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但他的潜意识还是告诉自己时间绝对不早了，自己回到家肯定免不了一阵盘问，训责。

这一次，柳铭几乎是用上全部的力气，猛地向前蹬去，他已经不像之前顾忌那么多了，反正自己全身上下已经被雨水淋湿了个透，不介意再更湿一点。

柳铭内心想着，自己的求生欲真强。

风呼啸着似乎要掀走整个雨衣，雨点打在脸上，冷的生疼。柳铭踩踏板的速度却越来越快，渐渐地，他甚至站了起来，大腿也因为频繁的机械运动而热的发烫。

原本十分钟的路程，柳铭硬是在五分钟就赶到了自家楼下。

柳铭将自行车停在车库，雨衣都没有来得及脱，便径直走向电梯入口，雨衣上的雨水随着褶皱也聚齐流下，形成一条条小水链。

柳铭按下电梯按钮后，一边等着电梯，另一边随手将雨衣脱下拿在手中，吸了一下鼻子后，开始有点慌了起来。

走进电梯，柳铭按下自家楼层按钮后，摸了摸自己冰冷的鼻尖，不用说，柳铭也知道，此时自己的脸颊也一定是红彤彤的。

柳铭走出电梯，来到自家门口，将口袋里的钥匙拿出开门。

回到家中，柳铭打开客厅的大灯，父母都已经睡去，并没有发生预想中盘问的情节。

柳铭快速走进客厅，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时钟，显示的是十点半，柳铭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按照计划，其实十点二十就可以到家的，按照这么说，其实自己昏睡过去的那段时间不过也就十几分钟。

忽然，柳铭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般，将书包扔到自己房间的书桌上后就冲进了浴室。打开灯，镜子里的柳铭十分平凡，平凡地就像一个路人甲。除了头发上和衣服上的一些雨水混合着砂砾，和平时并没有什么区别。

连自己预想中冻得发红的鼻尖和脸颊也没有。

看着镜中平凡而又熟悉的自己，柳铭还是选择走进父母的房间。

一进房间，柳铭就开始抱怨起来：“外面的雨下的好大哦，全身都湿透了。”

柳铭从电脑桌上的纸盒里抽出一张卫生纸，呻了一下鼻水继续说道：“本来还想说在学校等雨下小的，没想到居然越下越大。”

“嗯。”柳铭的妈妈，显然睡得不是很深，可能是在等自己孩子回家的时候，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吧，可怜天下父母心。

“啊，外面在下大雨吗？”妈妈低声说道，口齿并不是很清楚。

“是哦，赶着回家，半路上链条居然脱了。”柳铭继续抱怨着描述道：“搞得我还在雨里面修车，这么晚才回来。”

“啊，车坏了啊。”妈妈这次清醒了很多说道。

“没有，就是链条被雨水打滑了一下而已，我修好了。”柳铭急忙解释道。

“哦，是这样啊，那赶紧去换一下衣服，把身上擦干来，小心别感冒了。”妈妈又迷迷糊糊地叮嘱道。

“嗯，那我回我自己的房间去了。”柳铭认真表演好自己脑海里早已构想好的剧本后，退出了父母的卧室，内心平淡镇静。

柳铭头依旧痛的厉害，之前打算好的复习计划也不了了之。

柳铭先是把外套和外裤脱下，换上家里穿的毛茸茸的睡袍，紧接着拿出吹风机，开最大功率将自己的头发快速吹干。

吹干头发后，柳铭走进浴室，刷好牙洗好脸后，装了一盆热水泡脚。

柳铭一边泡着脚，一边还是想努力回忆起那一段空白的记忆，但是不管怎么想，除了脑仁痛还是脑仁痛，什么也想不起来。柳铭索性安静地泡脚，整个人都感觉得舒畅了许多。

倒掉还有些余温的洗脚水后，柳铭又在微波炉里温了一杯牛奶，两手握着倒满热气腾腾的牛奶的杯子，慢慢喝着。

喝完牛奶，冲洗好杯子后，柳铭上了一趟厕所，紧接着就一下子钻进被窝，沉沉地睡去了。

次日凌晨六点二十。

“起床啦，都快要迟到了。”柳铭的妈妈猛然推开柳铭的卧室门大声说道。

“嗯，马上就起来。”柳铭嘟囔着喊道。

“快点哦。”柳铭的妈妈看见柳铭已经被自己叫醒了，随意叮嘱了一句后，就关上了卧室的门。

凌晨六点三十。

“嗯~”床上厚厚的被窝里，柳铭低声呻吟了一会儿，又忽然自言自语大声喊道：“起床。”

话音刚落，柳铭一个咸鱼翻滚，就从被窝缝里钻了出来，开始迅速地穿衣。柳铭是一个基本上没有什么起床气的人，但都这个时候了，说实话，也没有什么人还有起床气，说得明白点，有也得憋着。

柳铭轻轻晃了一下脑袋，他能清楚地感知到，脑袋已经没有昨天晚上那么涨痛了，尽管还有些迷糊，但他知道那是早上起床的正常现象。

柳铭一边穿着衣服，一边看向窗外，天空似乎还下着毛毛雨，其实春天的雨绵绵不断，柳铭烦的很，他并不是讨厌下雨天，他讨厌的是下雨天也还要赶着去上学。这种被束缚的感觉，让柳铭觉得十分难受。

今天注定又是平凡的一天，平凡的柳铭平凡地刷着牙，平凡地洗着脸，骑着平凡的单车，迎着平凡的小雨，开始平凡而又安稳的学习生活。

“这个人类，感觉，感觉就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