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的奶茶店》——守望海的二哈

结束与开始

高考放榜了。

好了，不出意料，我没有考上本科。

专科，呵呵，我又不想去读。

我跟家里说，我去外面给人打工就好了，勉强养活自己，也不用拿家里的钱了。争执了一番，最终还是勉强苟同了我的意思。于是，我从那个暑假开始，就在一家奶茶店打工。

高中生活就这样结束了。新的生活要开始了。

啊，火红的六月。

这家奶茶店就坐落在我们高中学校附近，隔着两条街，在一条巷口的转角处，不大也不算小，只有一层，大约有三十多个座位。环境还不错，装饰也挺简约的。工作也不算太繁重，而且工资还算可以，勉强可以够我一个人生活，而且包三餐。这便是新生活开始了。

我初到这里，首先要接受一些培训。店长给了我一套工作服——红色上衣，黑色裤子，和一顶黑色的有这家店logo的帽子。他是一个比我大七八岁的大哥哥，长得很帅气，性格很开朗，笑容很阳光，来我们店里的人都喜欢他，跟他聊天，他说话也很幽默风趣，他叫杨杰。这位受人敬仰的杨大哥，带着我熟悉餐厅里里外外的环境，告诉我一些注意的事项，让我试干一个月，才能决定是不是留我在这里，这是这个店总部定的规矩。他私下里跟我说，挺喜欢我这个年轻人的，会尽力让我留下，如果我愿意的话。用他的话说“像你这样的年轻人，现在越来越少了。”当然，我虽然不知道他指的是哪方面，但是我还是挺高兴的，毕竟有个人欣赏我。

这个店里现在只有四个人，杨大哥和我，还有两个小姐姐，也是店员，杨大哥是店长。这两个小姐姐一个在这干了好多年了，一直是店员，年龄和杨大哥相仿，不过比他小，她叫陈晨。另一个年龄则是和我相仿，但是比我大，据说当年也是和我一样，高考完了没读大学，到这里打工，她叫林子薇。

接下来，杨大哥要教我做各种食物了。白天来店里的人比较少，杨大哥就带着我教我做各种饮料，甜品，并让我给两位姐姐打下手，有客人来，就看她们是怎么做的，帮她们拿东西啊什么的。

很快一个月过去，我也能像她们一样做饮料和甜品了。但是如果是要做热菜，我和子薇姐都不会，陈晨姐和杨大哥才会做，他们俩都是店里可以独当一面的人物，有时候我和子薇姐有什么不懂都要请教他们。第一个月，我就熟悉了这里，这个月过去了，我“表现突出”，成功留在了这家店。它的店名很简单，叫做“心动奶茶店”。logo也很简单，就是一个心形，上面写着“心动”。

我很喜欢这个店，所以我打算在这里做很长时间。跟杨大哥，陈晨姐，子薇姐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很轻松，可能是因为，他们都是很活泼很开朗的人吧，我们相处得很融洽。

每天的生活既紧张又快乐。很有节奏。白天，九点多快十点就要来开店，打扫店面，收拾东西，然后准备新一天的东西，煮水，煮珍珠，冻蛋糕，果冻......

但是太早是没有人来的。

学生们上学，上班族上班，老爷爷老奶奶他们又不喜欢吃我们这些不正经的东西哈哈。所以每天早上忙完都有一段空闲的时间。杨大哥说这段时间要是没人来，我们可以“自由活动”，但是还是要有两个人守柜台，其他的人可以在店里或者附近到处走走。我是新来的，当然是我守柜台咯。还有另一个人，通常是子薇姐。有时候是陈晨姐。

子薇姐跟我年龄比较接近，也比较聊得来。没人的时候我们常常一起打游戏。流行什么就打什么。比如最近是王者荣耀或者是QQ飞车的手游。不过我那时候已经不喜欢玩王者荣耀，转去玩QQ飞车了，但是子薇姐还是很喜欢玩王者荣耀。

有一次，我正玩飞车玩得兴起呢，她突然把手机横到我面前，跟我说：“我这把晋级赛，赢了就上钻石了，你帮我打一下。”

我说：“我玩飞车呢，一会儿给你打行不。”

“不行不行，都开始加载啦！”她一把抢过我的手机说：“我给你开，你给我打，行吧？”然后瞪大了眼睛看我。

我能说不行吗？我也没有办法。

“好吧好吧。”我接过她的手机。“有没有耳机？”

“有有有，大神我这儿什么都有！”

“呵呵，什么都有，就缺点智商。”

“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她白了我一眼。

我故意凑到她耳边很小声地说：“我刚刚偷偷说子薇姐很漂亮啦哈哈哈哈哈。”

她害羞得脸都红了，小声地说：“你好讨厌啊。”

“是吗？那我不给你打了，哼！”

“别别别，你打你打嘛。”

“你不是说我很讨厌吗？”

“不讨厌不讨厌，你可乖啦。”然后她摸摸我的头，“开始啦，出门啦，快买装备。”

“你这么厉害那你自己打，我要开车。”

“嘻嘻嘻，你打你打。”

“哎，行了行了，这个段，我让他们十分钟我都能赢的。”

......

其实我挺喜欢她的，这个小姐姐。长得挺好看的，声音也挺好听。什么都好，但是我没有告诉她。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喜欢我。

有一次，我们空闲的时候，我趴在桌子上休息，她坐在我旁边玩手机，突然掐着我的脖子说：“小子你怎么不早出生姐姐几年嘛！要是那样我早就跟你表白啦！”

我当时还没睡醒，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句：“你现在表白也不晚嘛。”

她没有说话，放下了手，让我趴回去，摸了摸我的头，说：“哎，你还是太小了，什么都不懂。”然后继续玩手机，然后淡淡地说：“你女朋友一定会很幸福。”

我说：“我还没女朋友呢。”

她说：“将来你的女朋友一定会很幸福的。”然后静静地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等到一会儿我起来了，想到这一段，总觉得有点怪怪的。我做错了吗？她是给我表白吗？哎，怎么那么乱。算了，不想了。

我也问过她：“子薇姐，你有没有男朋友啊？”

她说：“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谈过几个啊，都分了。”说着她撩了一下长发。问我：“怎么？是不是喜欢上姐姐，想做我男朋友啊？”

我连忙说：“没有没有，我哪敢？”

她急了：“你什么意思？你嫌姐姐太凶是不是了？啊？姐姐平时对你不好是不是啊？”然后揪住我的耳朵不放，让我求饶，“叫我。”

“子薇姐。”

“叫好姐姐。”

“好姐姐。”

“哼！再乱说我就不理你了！”

“不理我谁给你打排位。”

“你还敢顶嘴你！”她瞪了我一眼。

我理直气壮地问她：“我说错了吗？”

“哼！我不管，你就是要给我打，打到王者。”

“好好好，好姐姐你别生气啦，打到荣耀王者都可以呀。”

“真的？”

“真的。”

“那你给我打，你现在就打！”

“这么急的吗？不是还没到休息时间吗？”

“我们偷偷打一局嘛。”

那时候三点多，想来也没什么人，杨大哥也出去了，我就说：“那就打一局啊。别等下有人来了，忙不过来。”

“行，那就先打一局。”

结果，等下来了十多个人，全是学生，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今天不用读书的。

我问子薇姐怎么办，她说：“你打你的，我去招呼去。这不是快打完了吗？”

还好，那次陈晨姐来救场了，这才解决了。

陈晨姐还教训我说：“别太贪玩了，让杨大哥知道了，他要不高兴了。”

子薇姐连忙上去软磨硬泡，让她别告诉杨大哥，陈晨姐说：“我当然不会跟他说，但是只是让你们以后别这样，轮到休息的时候要怎么玩都可以，工作还是要认真一点。”

我们都羞愧地点点头。

陈晨姐比我们大，社会阅历要比我们足，她人也很好，她这么说，之后我们都没敢在忙的时候玩了。

就这样，我的新生活还算不错。跟杨大哥，两个小姐姐在一起，每天都很快乐。这就是新的开始吧，世事沉浮，希望总是生活里的光。我又重新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忽略了生活的迷茫。

值夜

自从在心动奶茶店工作，我每天都很开心。每一天的生活也比较有规律，白天上班下班上班下班。有时候晚上也过去帮忙，那一般是节假日的时候。值夜一般是杨大哥负责。奶茶店要开到凌晨一点。二楼有个杂物间，有时候杨大哥没回去了，直接在那里休息。

有一天上午，大家都在呢，我跟子薇姐又在守柜台呢。杨大哥牵着陈晨姐的手到我们面前，跟我们公布恋情了，让我们做见证人。

我跟子薇姐都惊呆了。

杨大哥说，其实你们不知道，我们以前是同学，我今年25岁，你们陈晨姐姐24岁，算起来我追她快十年了。

说着他摸了摸陈晨姐的头。

陈晨姐靠着杨大哥红着脸低下了头，说：“满满十年啦。”

子薇姐带头鼓掌：“请客！请客！小子跟我一起鼓掌！请客！请客！”

......

杨大哥看着陈晨姐，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杨大哥说：“请咯。”

于是那天中午，我们吃了一顿外卖的肯德基全家桶。杨大哥问这个全家桶不是要全家吃的吗？这个全家桶是子薇姐点的。它象征着，肯德基的，最大分量......她特别喜欢吃肉，但是有一个神一样的被动技能——狂吃不胖。

陈晨姐说：“是一家嘛，你不是要娶我吗？”

杨大哥说：“当然啦，我将来要要娶你的。”

听得我跟子薇姐瑟瑟发抖。

他们俩却哈哈大笑，在那里互相拥抱十分甜蜜。

杨大哥突然说：“那他们呢？”

我跟子薇姐疑惑地看着彼此。

陈晨姐说：“emmm，他们，也可以算我们的，兄弟姐妹嘛！”

杨大哥说：“啊对对对，好，你们俩，就算我们弟弟妹妹了啊，我们是你们大哥大姐，从此以后，大家要相亲相爱哈哈哈哈哈。”

“知道了吗，弟弟。”子薇姐拍着我的肩膀说。

“知道了子薇姐。”

“那我的荣耀王者，你什么时候给我安排一下？”她笑着说。

我正吃吮指原味鸡呢，瞪大了眼睛看她。

......

那一天也是我们最开心的一天。

杨大哥说，他要一段时间不值夜了，这工作交给我了，夜班就还是那么轮。

彼此心照不宣，我就答应了。

平时我晚上很少来，但是担下了这副重担，我只好，慢慢学习咯。

晚上的生意比白天红火，来喝奶茶咖啡的人比白天多。一般都是三五成群要不就是成双成对。子薇姐是固定夜班的，平时也是，但是女生都不值夜。现在每天晚上都是我们两个人在应付生意。幸好晚上的人都是喝水为主，不怎么吃热菜，要不然怎么应付得过来，我不会做，她会一点。还好杨大哥授意我这段时间如果遇到不会做的，就说缺货了，不好意思，然后推荐别的给他们。我们也就照做了。不过很少有这种情况。

晚上可没时间玩游戏，我们都是忙得不可开交。客人很集中。晚上七八点没什么人，九点半以后开始多起来，到十一点人又开始少，正常情况下到十二点基本就剩下一两对情侣了，有时候却还是满屋子人，这种情况是最累的。所以我们吃完晚饭不久就要开始忙，一直到关店。子薇姐加夜班，通常十一点以后就可以走了，但是她常常待到十一点半再走。我问她，她说：“你不是还有很多不太懂嘛，我就帮你看看呗，你不是也帮我打王者吗？两不相欠！”

怎么说，我心里还是挺开心的。但我不太喜欢这个“两不相欠”。不知道为什么。

毕竟，我挺喜欢她的。

很快到了冬天，有一天晚上很冷很冷，比平时冷。我就跟子薇姐说：“这都没人了，你要不早点回去吧。”

她看了看手机，说：“不是还没到点吗？怎么能这样呢？”

我说：“今天特别冷，又没什么人，你还是早点回去吧，杨大哥不会说什么的。”

她跟我较劲了：“不行！没到点我就是不能回去！”

我没有办法只能说：“好吧好吧，那你多注意身体啊。”

她嘻嘻一笑：“弟弟，今天还知道关心姐姐了啊？”

我也微微一笑。

她说：“没什么人，我就玩会儿游戏吧，这你看着就行。”

我说：“没问题！”

于是她就拿着手机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去了。

我很困，到了十一点半了，还不见子薇姐要走，我就去找她，她正趴在店里最里面的桌子上，睡着了。

我走过去，轻轻推了她一把，说：“子薇姐，起来啦，下班啦。”

她没有理我，我觉得不对劲。我赶紧俯下身去，我发现她的脸和头很热，该不会是发烧了吧？我赶紧把她摇醒。她睡眼朦胧地望着我，说“怎么了？”

“子薇姐，下班了，你还好吧？”

“我，”她说着直起身“我头怎么有点晕呀？”

“你玩太久了吧？还是感冒了？”

“我好像有点不舒服。”

我斗胆摸了摸她的额头，她仰望着我问：“怎么样？”

我说：“好像有点热，不会发烧了吧？”我抓起她披在椅背上的外套给她披上。可能是她刚刚忙完有点热，把外套卸掉，现在忘了穿回去，着凉了。

“那怎么办，我现在头好晕，没办法回去了。”

“我开摩托车载你回去吧。”

“不行，你要开店呢。”

“开什么店，你都病成这样了，我跟杨大哥说，然后我载你回去。”

“不要，他会担心的。”

“那怎么办？”

“没事，你先看看杨哥有没有留下什么便药。”

“好，你在这等一下。”我把自己的外套也给了子薇姐，只穿着工作服，飞奔上去杂物间。找了一会儿，只找到了一个药箱，直接被我带下来了。

“我这有三九，小柴胡，姜茶，你来点什么？”

“emmm，三九吧，包治百病。”

“行，你等着，我给你泡去。”说着我赶紧回到柜台，没有杯子，我只好拿着一个做奶茶的纸杯，泡了一杯，跑回去拿给子薇姐。

她接过去，看着这个杯子，嘻嘻地笑了，转着杯子看，转到正面地时候，看到了“心动”两个字，她笑了，“用这个喝药，挺有意思的。”说着她拍了拍我，然后又眯上眼睛，趴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她喝掉了那杯三九，此时，已经快十二点了，我说：“子薇姐，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啊？好吧，那就送我回去吧。”

我们刚出店门，她又缩回来。

我问她怎么了，她说：“不行不行，好冷啊，我不想回去了。我会冻死的。”

“那怎么办。”

“算了，我今晚跟你在这里吧。”

“可是，我也要回去呀。”

她看着我说：“我知道你不会丢下姐姐不管的，对吗？”

说完，她已经没有力气了，整个人瘫在我身上，我只能勉强支撑着她。

我说：“你别这样，你振作一点啊。”

但是子薇姐没有理我。

我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办，心想，还是先回里面去。于是我先抱着她去到沙发上，把门关上，上锁。心想，哎，今晚就提前关店了，反正也没人来了吧。东西我早就收拾好了，就等着关门了。于是我很快关好店门和几个大灯什么的，然后背着她上二楼去。二楼不大，又堆了很多东西，只留了一个小小的床。我把子薇姐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她好像已经熟睡了，我静静看着她，跟她说，晚安。然后又到楼下，关了其他的灯，只留了一盏闪着微光的吊灯，又回去她床边。

本来我是想随便躺在她旁边睡一觉算了，反正我也没打坏主意，平日里也挺熟的，打打闹闹接触也不少，但我转念一想，不行，她还没嫁人呢，我不能毁她清誉，哎，算了，今晚就一晚不睡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我开了一盏微微泛黄的灯，玩起了手机。突然，我想到了什么，放下了手机，拿起子薇姐的手机，直接点开王者荣耀。我想，反正我也不睡了，不如给她上一波分，不然也没事做。

我一直玩到半夜三点多。这时，子薇姐醒了，在咳嗽，她睁开眼睛，看到我正坐在她床边，她没有说什么，拉了拉我的衣角。我连忙放下手机，问她有没有好一点，她摇摇头，让我给她倒杯水。

我急忙跑下去，烧了一壶水，调到适口拿上来给她。然后她喝了水，扶着我坐起来，靠在我身上，她说：“你怎么不睡觉啊？”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说：“我睡不着，给你上分呢。”

“是吗？打到哪了？”

“差一把上王者了。”

“真的？”

“哎呀，那真对不起了。”

“怎么了？”

“我给你，浪输了，哈哈哈。”说着她又咳嗽了起来。

“哎，没事，我都打到这儿了，不愁一把两把。你好好休息，别讲话了啊。我这就给你打上去。”

“是吗？”

“当然。”

“那我要看着你打。”

“不要啦，你睡吧，好好休息。”

“哟？今天姐姐病了就可以跟姐姐顶嘴了是吗？这么没大没小的呀？”

“哎，姐姐，身体要紧嘛。”

“没事儿，我说没事就没事。行了你快打吧，你打上去我就睡，好了吧。”

“真的？”

“真的。快点，现在我早睡晚睡完全由你决定了。”

我马上开打，邀我还请了一个的朋友一起打。第一把比较顺利，前期打爆三路，直拆中路水晶。第二把就不如第一把好打了，这是王者局，我异常小心。

前期两边都差不多。中期也是来回拉锯，我开始有点担心后期了，对面的阵容后期比较好打，我们这边，我朋友一个李白，这局发挥的也还可以，但是这英雄后期不太好打。我玩一个花木兰，不能算太肉，也是不小心浪死了几次，这局很僵持。

子薇姐后来说，她帮我捏了一把汗。我后来倒是轻松地说，嗨，没什么，有那么难吗？当时，我跟直接我朋友直接开语音讲战术。后来子薇姐说，从来没有看你那么激动过，我说的什么她也不太懂，不过倒是挺喜欢你那个样子，认真的样子，嘻嘻。

我们最后一波团，我直接秒掉了对面的ADC，剩下一丝血，然后复活甲加上两段大剑一技能扛住了成吨伤害，这个时候，我们的李白不知道从哪里出来拿了一波四杀，赢了，直接推......

子薇姐高兴地直接把我抱住，好一会儿才觉得有点尴尬，拿过我手中的手机，跟我说：“好了，你可以睡了！”然后不停地截图各种转发......又过了好久，她给手机锁屏，问我：“可以睡了吧？”

“你睡吧，我还是不困，玩了这么一局我更不困了。”

“真的吗？”

“嗯。我还想再玩会儿。”

“哎，好吧好吧，你们年轻人，都是这样的，晚安啦！”说完她就溜到被子里，扔出来两件大衣，说：“关下灯，我才睡得着！”

我关了灯，下楼去了。后来，子薇姐说，那天我等了你好久，我以为你是累了就回来睡的，结果你都不来，我头疼睡不着，很想找你聊天的。那天晚上，子薇姐就一个人在二楼杂物间那只小床睡了一晚。而我，在一楼某个雅座玩了整晚手机。第二天一早，子薇姐就摇摇晃晃地扶着小梯走下来了，还问我昨天睡得好不好。我抬了一下头跟她说：“好啊。”趴着继续睡。很快我被她弄醒了，然后我就开始打扫奶茶店，开始煮东西。我只见她打了个电话，过了一会儿，七点多的时候，我看见她上了一辆车，大概是回家了吧，她说她这几天不上班了。

我静静地收拾各种东西，可能是一晚上没睡的原因，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今天有没有精神工作了。

九点刚过不就，陈晨姐就来了，她看到里面有灯，用小拳头敲击外面的卷闸。我过去看，原来是她。于是马上给她开了门。她问我：“今天怎么这么早？”我没什么精神，随便应了几句瞎话。两人笑笑。她又说：“东西你也准备好了？”

“是啊，没事做，就先做做那些。”

“啊！”

“怎么了？陈晨姐。”

“你把东西都收拾好了，现在做什么？”

“我可以玩玩游戏，或者，眯一会儿，补补觉。”

“那我呢？”

“你也可以玩玩游戏，看看视频什么的啊。”

“年轻人才喜欢玩游戏，我一把年纪了......”

“那你让杨大哥过来陪你咯。”说着我狡黠地看了她一眼。

她挥了挥手说：“少来了，他现在没起来吧？”

“我敢打赌，你的电话一打过去，他马上就得起床过来。”

“那还用说，可是，既然是他的习惯嘛，我就不打扰他了。”

我已经开始玩游戏了，陈晨姐就走开了，没有再跟我讲话。我玩了一会儿，不知怎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是杨大哥过来的时候把我叫醒的。那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早上好！”一声清爽的声音。随后一只手“啪”的一声，砸在我趴着的桌子上。

“让他睡会儿吧，他一大早就把东西准备好了。”陈晨姐在一边说。

“真的？这么拼？”杨大哥惊讶地问道。随后他到处转转，顺便把水再加热一下，四下转转，觉得已经确实收拾好了。他又走回来，告诉我十点了，可以起来了。我马上醒过来，跟他说早上好。他递给我一杯绿茶。他自己也拿一杯。然后他又把店的所有拉闸门全部打开，又回来，跟我坐在一块，问我这几天还有昨天的情况。

我说：“昨晚特别冷。”

杨大哥跟陈晨姐都说是。然后我向他简单汇报了一下最近晚上的各种情况，都很稳定，没什么问题。最后我告诉他，子薇姐这几天可能不来了，“她生病了。”

“对，我知道，她早上跟我请假了，说把月休那几天堆这了，要去看医生什么的，我同意了。”

我“哦”了一声。

“所以这几天晚上，她没来的话，我过来顶几天吧。”杨大哥说。

“那太好了，我正愁晚上不知道怎么办呢！”

“嗨，你放心，店长怎么会丢下工作呢？我说了，有什么情况我再来接手的嘛。”那天晚上，子薇姐不在，我跟杨大哥在一起，陈晨姐也不在，下班休息去了。就我们两个人。

七点多的时候，店里还没什么人。我在玩飞车的手游，他在看微信。等到了九点多，我们又开始忙起来了。有客人进来，杨大哥都会迎上去，问问客人要点什么，或者是帮他们找座位，给他们菜单。我则是守着柜台这边，做饮料，或者照顾外卖的窗口。

比起刚来时的羞涩，我现在已经能够应付自如了。杨大哥记下客人要的饮品，然后告诉我，我马上做然后他装好后拿给客人，基本上是这个流程。如果有客人要鸡排，薯条，或者捞面什么的，这就要杨大哥亲自出马去做了，因为我是不会做的。以前陈晨姐就说过，杨大哥是学过的，又去公司培训过一段时间，所以店里只有他会做菜单上所有的菜。

直到十点多，店里快坐满了人了，再进来的人反而少了，也许是看到店里太多人了，就走了吧。那个时候，我们反而有点空闲，但是不是真正的空闲，因为客人们随时可能再叫点别的东西，所以这种空闲只够我们聊聊天，不能任性玩手机。这里的冬天，虽然没有雪，但还是很冷的。虽然是亚热带。今晚没有昨晚那么冷，但还是很冷。我正望着门口出神。

“你发什么呆啊？”杨大哥拍了拍我。

“啊？！哦！没什么没什么。”我不好意思到语无伦次。

“怎么了？在想女孩子了吗？”

“没有。我在想游戏呢。”

“哦，这样。”杨大哥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跟我说，“平时我们不在，你跟子薇相处得挺好的吧？”

“啊？还好啦，子薇姐，她人不错的。”

“是啊，活泼可爱，好像还喜欢欺负你。今晚她不在，可能你不习惯吧？”

“你别说，还真有那么点。”

“我看她好像挺喜欢你的。”

“有吗？”我诧异地望着杨大哥。

他郑重地点点头，说：“有的。女孩子喜欢欺负你，一般都是喜欢你。”

“有就有咯。”

“那你也喜欢她吗？”

“一点点。”

“只有一点点吗？你不是说她人好吗？”

“啊，是啊，她平时对我挺好的。”

他狡黠地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告诉我：“别担心，到时候我们都会帮你的。哈哈哈哈哈。”

“帮我什么啊？”

“当然是撮合你们咯。”

“啊？什么啊，我觉得感情这东西还是顺其自然的好。现在怎么样，将来怎么样，都让它顺其自然吧。”

“是吗？”

“就像这首歌一样。”

店里音响里播的歌是《不将就》。

“一样吗？这歌是唱这个道理吗？”

“哈哈哈哈哈，我随便说的啦。”

杨大哥白了我一眼。

“杨大哥。”

“嗯？”

“要不然，现在也没别人，你跟我讲讲你跟陈晨姐是怎么在一起的呗！”

“这个多不好意思。”

“没事，说说嘛，我又不会告诉别人。”

“这样啊？”

“嗯！”我充满希望地点点头。

“那行吧。”

“好好好，从头讲。”

“那咱们就从头讲哈。”

那就要从十年前讲起了。

那时候，杨杰大哥才15岁，陈晨姐姐也才14岁。（算起来，我才8岁，子薇姐也不过11岁，我大概是小学一二年级。）那时候杨大哥跟陈晨姐姐都是初三，同班同学。杨大哥说他们从初中一直是同学，到了高中，又同学了两年半。但是大学没有读到一起，可是现在又在一起了，用陈晨姐姐的话来说，“缘分未尽。”

杨大哥跟陈晨姐姐都考上了我们这里最好的一所初中，从初一就一直同班，那个是初中没有换班的。

杨大哥说，其实他初一就喜欢上陈晨姐了。那个时候，他们刚考进去初中的时候，杨大哥是班里第四，陈晨姐是二十几，由于成绩好，杨大哥很快被老师确定为班干部的人选。而陈晨姐更是由于性格大方开朗，又跟班主任认识，被“内定”为班长。

杨大哥说，那个时候关于这件事议论纷纷，因为班干部的选举是内定的，大家都知道，虽然有投票，但是基本上是走程序，于是宿舍里，班里，大家都不服，说老师不公平，他们认为我的票数是最多的。

“但是我当时只是竞选副班长。竞选的结果跟投票基本上没什么关系。只是走过场，所以大家认为班主任不公平，有的人还公然骂我们班主任。”杨大哥解释说，“但是我自己后来倒是挺无所谓的。”

班干选举的结果就是，杨大哥成了体育委员，陈晨姐是班长。

杨大哥说，初一那时候刚进去，什么都不懂，那段很没意思，我们中间那两年的关系也好好坏坏，咱们就跳过了，但是我确实初一就开始喜欢她。不过真正在一起还是要从初三算起。

杨大哥说，中间有段时间关系不是很好，后来是看了一场电影他们的关系才慢慢好起来的。

那时候正值初二的暑假。

“我看到她在QQ空间问明天有没有人要请她看电影。”杨大哥说，“我当时正好有空，也不知怎的，就点开她的头像，问她要不要一起看。”

“我也是随便问问，没想到她真的答应了，说‘你要请我吗？’那我当然愿意请她咯，我那个时候不知怎的特别激动特别开心。”

不过，杨大哥说，后来那次没去成，陈晨姐说突然有事，改成另一天。

“本来那天我都买好票了，结果那天我跟一个朋友去看了。”杨大哥说，“不过这样也好，等第二天我们一起看的时候，我都知道剧情了，我就陪她多一点咯。不过她也挺奇怪的，在网上了解过剧情了，反倒跟我剧透起来。”说着杨大哥笑了起来。

“真正去看的那天，我以为只是我们两个人，还暗自高兴，没想到她还邀请了她一堆朋友，不过都是我们学校的人，搞得我有点尴尬，那时候我跟这些人都不认识，不过我这人认识人很快，电影看完，那些人我就全认识了。”杨大哥停了一下，又说，“不过那个时候我们大家都是朋友，我也还没有跟她在一起，就只是普通朋友那样。有段时间我觉得那样挺好的啊。”

“那你们怎么还在一起了？”我傻傻地问。

“因为我真的喜欢她咯。我就跟她表白，后来她答应了，我们就在一起了呀。”我看到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自豪的微笑。

“然后自从看了那场电影，我们就慢慢熟悉起来了。先是我借着讨论剧情跟她在QQ上聊天，到后来我们几乎无话不谈了。慢慢成了好朋友，她很多事情都让我帮忙，我理科也比她好，很多她都来请教我，一来二去，我们的关系就更好了。”杨大哥接着说。

“然后到了初三，我们换了个班主任，这个班主任人很好，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老师，我是很尊敬她的。她一上来就问我，要不要换座位，换到前面一点来。”

我问杨大哥：“打住，你当时本来是坐在哪里的？”

“就坐在最后面的角落里，一个单人的桌子。然后这个新班主任就让我先到最后一排的中间去坐吧，然后跟我说，等过几天，再看看把你调上来吧。”

“后来呢？”

“等到期中后，她真来问我要不要上去前面坐，我就说好啊，她让我还是在中间那一列没人的地方挑一个位置吧，当时陈晨是坐在第四排，我就不假思索跟老师说，不如就第四排吧哈哈。然后她就答应了。”

“然后你就跟陈晨姐坐在一起了？”

“没有，她那时候还没有坐在那，同样是第四排，但是没有在那附近，但是换了几次座位之后，她那组就换到我这里了，她就坐到我身边了哈哈。”

“厉害啊，那可真是，深谋远虑。”

“哈哈哈，算是吧。”杨大哥开心地说，“然后我前前后后跟她靠着坐了六个星期吧，然后就放寒假了。那六个星期想起来真是美好。”

“怎么美好？”我问。

他微微一笑，说：“当时我们上课要么就一直聊天，要么我就看着她睡觉。她上物理课特别喜欢睡觉，她理科都听不懂，但是英语很好。她睡着的样子很可爱。还有我们上课都一直聊天，说笑，不听课。”

“重点初中都是这样吗？”

“不，不，就我们俩这样。还有，那时候我们的中考体育分值很高，是60分。我平时训练的成绩早就溢出很多了，但是她体育不行，三四十分的水平，所以每天下午我就带着她练跑步，每天下午放学是五点十分，我们一般是练到六点。”

那时候，正好是秋天，每天傍晚的落日都很美。不过，有个缺点天黑得也越来越快了。”

直到有一天，我那天跟她说，我好久没打球了，我想去打打球，你今天要不就一个人跑跑吧。然后那天我不小心把脚扭伤了，然后就很长时间不能陪她练了，她还取笑我抛弃她。不过那段时间一直下雨，也不能练多少。反倒是我伤了脚，她对我挺好的，下课总是愿意给我打水，给我找东西吃。”

“那时候你们就在一起了吗？”我问。

“还没有啊，不过我觉得那段时间算是我们初中高中关系最好的时候，也是最美好的日子吧，现在回想起来的话。”

“那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啊？”我又问。

“是我表白的啊。”

“你什么时候表白的？”

“是在中考体育考试的前一天晚上。”

“哦？”

“我写了一张纸条给她。”

“情书咯？”

“算是吧。就几句话，很青涩哈哈。”

“后来怎么样？”

“我是夜修结束再给她的，然后我就走了，想等第二天看回复。那时候我们俩经常传纸条的。”

“你们不是坐在一起吗？”

“那时候第二学期，我们都没有坐在一起了，老师说我们上课总是说话，不让我们坐在一起了，我又回去我那里坐了。”

“然后后来她回复了什么？”

“她也没有明说什么，只是第二天中午，约我去操场散步，聊了很多不着边际的话。然后从那以后，就算我们在一起了。”

“这就算？”

“是啊，我们每天都在一块，放学一起读书，一起锻炼，一起吃饭，做各种事情。”

“额，真是不懂你们。那后来，又怎么样了？”

“后来，过了一个月吧，她突然跟我说，我们不要再在一起了。”

“啊？为什么？”

“那时候我也不太清楚，后来，她说那时候压力很大，觉得每天都很难过，后来她说，她觉得再那样下去，两个人都会互相耽误的，要中考了。然后那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也很不理解，每天更没心思读书了。”

“可是你们后来都考到了重点高中啊。”我说。

“这个啊？这个不算什么，别人都估计我们可以考去市区的重点的，这所重点在我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的。我也不喜欢这个学校。”

我没有说话。这是我奋斗好久才能考到的。

“再后来，我们没有同班，我后来从理科班转到文科班的时候，刚好去了她那一班。”杨大哥说。

“那有转机了？”

“没有。”杨大哥说着摇摇头，“一直到毕业，我们都没再说一句话。”

“那你们后来又是怎么在一起的呢？”

“说来真巧啊，我们读了不同的大学，她读的比我的好得多，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回来这边找工作，我问她她总是说，不愿意在那边工作，不如在这里打工，或者笑笑说她就喜欢做奶茶了，我也很不解的。她是比我先来的。”

“那怎么不是她当店长啊？”

“店长？我店长是招聘来的啊。”

“哦？”

“我当时大学毕业，回到这里，有一天经过这里买奶茶的时候，在外卖窗口点餐，刚好看到她，然后两个人笑笑，没多说什么，她也只问我要什么，我当时还以为她是暑期到这边打打工，后来一个同学跟我说不是，我才知道她是在这里工作。”

“然后呢？”

“然后我又不知怎地，也想跟她在一块。当我拿着水离开的时候，刚好看到他们落地窗玻璃上面的招聘海报，是公司出的，里面有店长到店员，我一想，我大学虽然不是什么名牌大学，但我是学管理这一块的，于是随便打了里面的电话，第二天就去公司面试了。”

“然后你就顺利来当这个店长了？”

“没那么简单。考核还是很严格的。我考试是全过的，但是我没有工作经验啊。”

“那怎么办？”

“还好公司那些人挺看得起我的，就打算留下我，但是先派我去实习当店员，培训我做那些食谱，熟悉他们这一套，然后前前后后花了两三个月，终于通过了。我马上写申请，说就到她在的那家店就行了。”

“这回成功了吧？”

“嗯。”他点点头。

“杨大哥，那你为了陈晨姐，可真是费尽心思了。”

“我觉得更多的时候还是运气，用她的话来说，缘分未尽吧。”

“然后你们现在又在一起了，这不就是缘分未尽吗？”

“是吧，我来到这里以后，她还不知道我是新上任的店长，问我要点什么。”

“哈哈，那你怎么说？”

“我打算好好‘戏耍’他们一下，跟她开个玩笑。”

“哦？”

“我就说，我都要了，包括你，你以后也是我的人了。”

“哈哈哈。”

“店长嘛，还不是什么都是我管的吗？”

“那她怎么说？”

“他们都笑话我呢，她很诧异，不知道我要干什么，里面几个店员也看着我，后来他们跟我说以为是我要跟她告白呢。”

“然后那时候你怎么办？”

“很简单啊，我从手提包里面拿出这顶帽子，戴上去，外套脱掉，身上这套店长服跟店员服是不一样的嘛，然后他们都看呆了，才知道是新的店长到了，然后不知道是谁带头鼓掌说：‘欢迎店长’，然后她才知道我是做了这里的店长了。”

“然后你一直做到现在吗？”

“嗯，有两三年了吧。那些老店员都走了，去干别的了，不过都成了朋友。”

“你对我们都很好，我们当然乐意跟你做朋友咯。”

“哎，我是一向不喜欢用什么姿态去强压下面的人的，但是有的人就很喜欢。”杨大哥若有所思地说。

“是啊，我深有感触，我们学校有些领导就是这样子的。”我不平地说，“有时候我很看不惯那些人。”

“我跟你说，别说在学校了，现在在外面，有时候看不惯也要忍了，以前在学校那叫能忍就忍，现在在外面，不忍也得忍，懂吗？”杨大哥语重心长地对我说。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他又说：“再后来，我们现在不用像学校里那样子了，彼此都放开了，每天晚上都是我跟她值夜，聊的东西也多了，月休的时候我也经常陪她玩，陪她逛街什么的。然后有一天，她突然问我，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我答应了。散场的时候我跟她表白了，我跟她说，做我女朋友吧，她点了点头，我们在人群中拥抱了好久，直到人们都离场。我听到她说，我等你这句话很久了。当时我有点激动。我们一路是牵手回来的，但是回到转角的时候，她突然对我说，还是暂时保密吧，有人的时候别太亲密，会被人说的，我也就答应她了。”

“那你们上次又在我们面前撒狗粮啊？”

“你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你比较天真，你子薇姐，比你还天真，哈哈。我们俩都挺喜欢你们的，都是真正把你们当朋友的，告诉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听到这里，微笑了一下，感觉心里很温暖，可能很久没有感到这么温暖了。

那一晚我们一直聊到人们都离去，没有人再来也没有人再点什么，没有人打断我们的聊天。

到关店收拾东西的时候，杨大哥跟我说：“你今晚回去休息吧，我今晚在这就好了。”

“为什么？”

“你昨晚没睡好，今晚好好睡去。”他认真地说，口气仿佛是一个长辈。

“你...你怎么知道？”

“子薇昨晚在这里吧？”

“是啊。”

“那你不是没地方睡了吗？能睡好吗？”

“额...这...”我有点不好意思，但又不服，我问，“你怎么知道我就没地方睡了？”

“以你的性格？你会跟她一起睡吗？你肯定不敢。”

“我....”

“你什么你，你不用解释啦，我看出来了，你喜欢她，但是你没敢跟人家讲，她也喜欢你但是也不说，你呀，麻烦大了。”

“什么跟什么啊。”

“总之你还是回去吧。”

“可是那床被子你就敢睡吗？”

“那床被子什么了？有病毒？咦。”

“不是，有她的味道哈哈哈！”

“哇，你这个变态。”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说，陈晨姐会误会的哈哈哈。”

“那行啊，我们一起回去吧，晚上又不是一定要有人在这边。”

于是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回去了。我跟杨大哥有一段路是同路，在路上我问他，当初为什么有设置了这张床的。

他说是再之前就有的。

我问他这床被子有什么用。

他说或许是因为有时候太冷或者太累，值夜班的人干脆就在这里休息，不回去了，并不是一定要有人在这里过夜的。

最后分别的时候，他说了一句，“我明天我就拿去给它晒一下哈哈。”

那一晚，我回到家里已经很晚了，还是打算睡一个好觉。子薇姐不在，我今天一天没玩手机，临睡之前，我把手机拿去补补电突然看到了子薇姐今天微信给我发了七十多条信息我都没回。这下惨了，还不知道要被她怎么收拾呢。

我赶紧打开微信看看怎么回事。

上午8：26

我回去了哦，今天没人陪你守柜台了，不要太想我。知道吗。

9：01

你怎么没回我？你竟敢不回我？

9：24

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你生气啦？

9：47

你回我一句嘛！我一个人躺着好无聊啊啊啊啊啊！

（下面一堆动画表情）

12：37

你还是不理我是吗？等我回去我再收拾你！哼！

（下面一堆动画表情）

21：53

你今天一天是死了吗？

0：01

算了，晚安。我今天生病了要早睡，不跟你计较了。

这些记录我确实没看到，今天白天挺忙的，我都没时间看手机，晚上又听杨大哥聊往事了，也没看。

看得我百感交集。

我赶紧回她几句解释我今天确实没看。然后跟她道歉。最后说了一句晚安。

我盯着屏幕好久，想想要不要补些什么话。突然，我看到她的名字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

她还没睡吗？

突然，我看到屏幕上出现一句：

1：43

是吗？好吧。那我原谅你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