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无声处听秦书》——君子则效
第一章 空谷居
空谷居,是安平城第一大教坊,坐落在城中最繁华的地带,三层高的建筑更是从远处一眼就能望见,镶嵌着空谷居三个鎏金大字的牌匾挂在正门之上,据说是本朝先帝亲笔撰写,取“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之意。往近了看,雕檐接红日,轩窗映飞云,玲琅珠帘轻纱掩,阵阵香风抚眉间。人未进门,心已经醉了。更何况还有一位令无数男人心驰神往,号称北秦第一舞姬的沈鸯。当然,能在里面消费的起的,也都是着达官贵人,富庶之家的子弟了。
此时,一位身着白衣的少年,背一张古琴,在空谷居前驻足良久,素净的衣服和来往的香客格格不入。此人名为瀹清漓,只见他眼神复杂的盯着空谷居三个大字,最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决然的走了进去。
瀹清漓走进空谷居后,找了个空座坐了下来,将琴摆好,环视了一圈四周,调息整坐,纤长的手指轻抚琴头的几个艰涩难辨的小字,指落琴弦,随着食指轻轻一推“淙淙~”,琴声不大,却破空而来,直入脑府。周围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上一声琴音尚未消散,下一声已如万簇齐发,奔腾而来,一曲广陵散时而悠扬哀怨,时而慷慨激昂,杀气纵横。所有人都静静地听着,整个空谷居只回荡着那激荡神魂的琴音。约莫两刻钟后,琴声戛然而止,片刻后,掌声,叫好声轰然而起。只见白衣少年微微欠身示礼,开口道:“敢问,空谷居可需要一名琴师?”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空谷居除了有位绝世舞姬,沈鸯,又来了位绝世琴师,名叫瀹清漓,堪称嵇康再世,一曲广陵散纷披灿烂,戈矛纵横。但是自从那震魂一曲后,瀹清漓就再也没有弹过广陵散,其他曲目虽也惊艳,但总没有广陵散那种激荡灵魂的感觉。人们也是接受的,毕竟这样的曲目,有生之年听到一次已是不枉此生了。
…………
萧府内,萧鸿举正与雪文初过招,萧鸿举剑平扫过来,说道:“哥,听说空谷居来了个很厉害的琴师,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看啊。”雪文初仰身躲过说了句:“专心练剑”,同时翻身横刺,却不想差了一截,萧鸿举看中破绽,顺势攻过去,雪元岂起身,剑已横在颈边。萧鸿举大笑起来,收剑入鞘:“哈哈哈哈,哥,今天是你输了,你要跟我去空谷居。”雪文初把剑放在一边,微微一笑说道:“鸿举,你去空谷居不怕豆豆知道么?”萧鸿举脸一红,有些窘迫,说:“我是去看琴师的,又不像你…。”雪文初饶有兴趣的看着满脸通红的萧鸿举,只见他随即眼睛一亮说道:“愿赌服输,今天你输了就得听我的,而且,嘿嘿,听说沈鸯姑娘会跳舞哦。”雪文初看着朝自己挤眉弄眼的萧鸿举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我又没说不去,正好我也很是好奇这位「再世嵇康」,走吧。”萧鸿举得意的一笑,心想果然还是沈鸯姑娘管用啊,哈哈哈。
空谷居内丝乐之声不绝于耳,中间空台上一队舞姬正在偏偏起舞,身姿妙曼,衣袂飘飘。雪文初和萧鸿举两人一进门,立马就有酒伺前来迎接,“雪公子,萧公子,您二位雅座请。”领两人往二楼走去,边走边说道“二位今日来的巧,不光沈姑娘会献舞,近日,我们空谷居新来了位琴师,今日也会献曲。”雪文初点头回应道:“嗯,听说了…”话还未完,萧鸿举争着问道:“弹的是不是广陵散?”酒伺回到:“唉,瀹先生说广陵散杀气太重,不宜弹太多,而且先生弹曲目很随心的,想弹什么,就弹什么。”萧鸿举听说不是广陵散明显有些失望,酒伺急忙说道:“瀹先生的其他曲子也是很好听的,二位听了绝对不会失望的!”说话间以经到地方了,酒伺为二人添了茶便退下了。
萧鸿举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了,雪文初问他:“鸿举,你原来不是不喜欢那些文曲类的东西吗?今日为何想听这广陵散。”萧鸿举叹了口气说道:“唉,听说那个瀹先生的广陵散杀气分批,矛戈纵横!听的时候就像自己身临战场之中一样,原本想来感受一下战场上是什么样的感觉的……”此时,台上的舞姬一曲舞毕,都已退了下去,台上空了下来。乐曲声也停了下来,只能听到嘈杂的人声,雪文初啖了口清茶,说道:“就算再有杀气也是和真正的战场不一样的。既来之则安之,有功底的琴师,每一首曲子都是与众不同的,会带有他自己的感情。所以说,想要了解一个琴师,听他的曲子就好了。”
话音刚落,一声琴音飘过,荡尽满楼喧嚣,萧鸿举明显也被琴声吸引了,悠扬缓沉的琴声如清风徐来,扫尽昏浊,突然人群中一阵欢呼声,沈鸯出现在三楼的连廊上,一袭红衣临风而飘,只见美人轻倚栏杆,不经意的瞟了一眼二楼处的雅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薄纱遮掩下的嘴角闪过一丝笑意,一跃而起,脚尖轻点栏杆从三楼处直接跳下,红衣铺展,似一滴鲜红的浓墨入水,轻灵飘逸。有人惊叹,有人欢呼,人群一阵躁动。就连瀹清漓也惊住了,琴声明显一顿。就在沈鸯起身跳下的瞬间,萧鸿举只觉眼前黑影一闪,回头看自家哥哥,已不在座位上了。众人所见,二楼雅间处一道黑色的身影飞身而起,借助顶楼垂下的白纱帘幕,荡身至台中,稳稳的接住了沈鸯,一红一黑的身影在白纱掩映中飘然而落。沈鸯知道,那个人一定会接住自己。落地后,雪文初无奈的说道:“下次不可以这样了,万一我失手了怎么办。”沈鸯眉目含笑的望着他说:“是,文初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台下掌声雷动,瀹清漓哑然,这下长见识了,还可以这么玩。琴声再次响起,雪文初刚打算下台,听到琴声,改变了主意,对沈鸯说道:“鸯儿,今日可愿与我共舞一曲?”沈鸯有些惊讶的回答到:“当然,这是鸯儿的荣幸。”台上一红一黑的身影重叠交映,随着悠悠的琴声,回翔瞻顾,惊而复起。在旁人看来,只是一支优美的舞蹈,而瀹清漓却发现,台上黑衣之人,能听懂自己的琴声,每一步,每一转,都与琴音和之如契,瀹清漓大悦,琴声逐渐流露出一种欢愉的气息,台上之人步伐也更加轻快,天地之间,仿佛只有一琴一舞二人。两个人通过彼此之间独特的方式交流,分享着彼此的感受与情怀。一曲完毕,意犹未尽。雪元岂望向台下屏风之后,屏风后的瀹清漓也也望向台上,虽隔着屏风,二人仍能感受到彼此,相视一笑,仿佛相识已久。
是夜,空谷居后的竹园中,雪文初和萧鸿举坐一石桌前,沈鸯为二人斟满酒,又额外倒了杯酒,萧鸿举不解的问道:“沈姑娘,你为何倒三杯酒,还有什么人要来吗?”沈鸯莞尔一笑说道:“对,是雪公子的朋友。”萧鸿举问雪文初:“哥的朋友?哪位,哥你今天还有约别人吗?”雪文初说道:“新认识的老朋友,”萧鸿举更加不解了:“到底是谁啊,哥你就别卖关子了”。雪文初折扇一合道:“来了”。起身迎向萧鸿举身后:“瀹先生。”瀹清漓也拱手回礼:“雪公子,久仰大名。”不一会儿,沈鸯便去应付别的事情了,三人在月下把酒言欢。萧鸿举说道:“瀹先生,赶哪天你能不能再弹一次广陵散?没能听到先生的广陵散真是太遗憾了。”雪文初也说道:“确实,听闻先生的广陵散世间难闻,人称嵇康再世也不过如此,如果有幸能听一次,那真是三生有幸。”瀹清漓听到有人如此夸自己,自然是高兴哈哈一笑,说道:“难得能有二位赏识,更有雪公子这般知己在此,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就为二位演奏一次吧。”雪文初和萧鸿举听之大喜。瀹清漓两手轻举,轻拨琴弦,琴声散开去,身后的竹林竟然也随琴声微微摇动,伴随着竹叶摩挲的沙沙声,此曲更显肃杀潇冷。
曲毕,雪文初和萧鸿举在这蒸热的夏夜竟然感觉已是深秋,凉意袭身,寒毛直立。“果然名不虚传!”雪文初惊叹道,“果真是嵇康再世也不过如此!不…”话未说完雪文初却不再说了,萧鸿举看向他,问:“哥,你快接着说啊,文邹邹的那一套我说不出来,我只能说,真的是如身临其境,能感受到那由内而发的杀气一般!”雪文初笑到:“这不说的挺到位吗,我想说的话……瀹先生只是一听就好,不要当真。我感觉,与其说瀹兄是嵇康再世,不如说是聂政再世。”说完看向瀹清漓,瀹清漓也看向雪文初,说道:“知我者,文初兄与萧兄也。今生能得文初兄与萧兄弟两位知己足矣。”萧鸿举拍桌而起说道:“那瀹先生可是有什么大仇未报,告诉我们,我们兄弟二人定会竭尽全力助你!”瀹清漓思索片刻,说道:“家仇倒没有,只是,只是今日与二位投缘,我也不含沙射影的了,二位若是认为瀹某接下来说的不妥,就当是疯言疯语吧。”雪文初说道:“瀹兄但说无妨。”瀹清漓面色凝重,看了看四周无人后才开口说道:“文初兄说的没错,相比于嵇康,我更希望自己是聂政。北秦当朝皇帝残暴不仁,荒淫无度,枉害忠良,置百姓于水火之中!我所生活的地方,百姓自己吃穿尚不能保证,还要应对朝廷的横征暴敛,最后死的死,逃的逃,我曾亲眼看着我的亲人,邻里,活活饿死,却无能为力。虽然后遇良师,教我琴艺,授我良策,可是又有什么用呢,这个国家腐坏的是根本,皇帝失德!忠奸不分!就算入朝为官,仍是救国无门,所以,只有以琴言志,以舒慨愤之情。”说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萧鸿举一拍桌子站起来说:“说得好!”同时时,假山后有人异口同声的也说了句:“说的好!”三人同时向看向假山后,只见一身着紫衣的少年从假山后走出来,个子不高,圆圆的脸庞,五官精致细腻,眼睛似星辰般闪着光芒,走到三人面前,拱手作揖道:“小弟叶冰冒昧,刚才碰巧路过附近,听见这位先生所说,实在是,说道我心坎里了!忍不住赞出了声。”不等三人说话,少年接着说:“这位先生骂得实在是好,这个狗皇帝的罪状不胜枚举,三个月前戽将军战败,狗皇帝竟听信谗言,诬陷戽将军通敌叛国,戽将军一门忠烈,惨遭灭门!现在与南洛及周边诸国战事吃紧,狗皇帝竟然又罢了吴将军的兵权!想当年萧阳大将军战功赫赫,名镇四国,狗皇帝登基第一件事竟然就是罢了萧将军的兵权,而重用无能亲信,导致北秦大败给了南洛,失了大片城池。现在,竟然还不吸取教训,北秦将亡于这个狗皇帝手中啊!”萧鸿举砰的一声握碎了手中的酒杯,听到终于有人为自己的父亲说了句公道话,激动,愤怒之情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憋的脸色通红,良久开口说道:“没错,当年新帝登基不久,我爹在前线被急召回京,狗皇帝竟以前线将士的军粮要挟我爹,并昭告天下,说是因为我爹治兵无能,导致战事僵持,罢了我爹兵权。”叶冰听闻此言,惊问到:“难道萧兄就是萧阳大将军在公子?!”萧鸿举点头承认,叶冰继续说到:“听闻萧兄姓名,我只道是重名,没想到竟是少将军本人!”萧鸿举大笑起来说:“哈哈,整个北秦也找不出第二个萧鸿举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哥,雪文初。”叶冰拱手到:“雪公子,久仰大名。”雪文初起身拱手说:“幸会。”萧鸿举又指向瀹清漓,刚要开口介绍,叶冰说道:“这位我认识,瀹清漓瀹先生,一曲惊魂,现在安平城内先生大名无人不识啊。”瀹清漓拱手作礼说了句过奖。四人互通姓名后,把酒言欢,彻夜畅饮,抵掌谈兵,皆是心怀壮志而欲酬无路的好男儿。一夜畅谈无眠,四人相见恨晚。
时至清晨,东方泛起微光,太白星逐渐隐匿于天幕,化成了四人眼中闪烁着的光芒。四人丝毫没有倦意,仍然不拘形迹的谈论着,时而愤然击案,时而扼腕叹息。一阵清凉的微风拂过,夹着一缕草木的清香,沁人心脾,醒人耳目。只听萧鸿举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这一下子,涨了三十年的知识。”叶冰问道:“怎么是三十年,你与雪大哥是兄弟,雪大哥要是也算那你岂不是听了上千年了,哈哈。”萧鸿举说:“诶,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哥之前从来没给我说过这些,而且。”说完而且看了一眼雪文初,向瀹清漓和叶冰旁边靠了靠接着说:“而且,我一直以为我哥就是个花花公子,整日做他的雪大公子就好了,不过,这回我知道了,嘿嘿,我哥还是有救的。”瀹清漓和叶冰听完,哈哈大笑起来,雪文初哭笑不得,瀹清漓笑着说道:“哈哈哈,看得出两位兄弟情深,感情很好啊。”萧鸿举听瀹清漓这么一说,想到了一个绝好的主意,于是又是一拍桌子说道:“哈!我有个提议!”看了三人一圈后接着说:“我们四人结拜为兄弟如何!”叶冰当即叫好:“哈哈,好提议好提议!”瀹清漓也附和道:“求之不得!”雪文初听到萧鸿举的提议后,明显一怔,许久没有出声,三人看向雪文初,雪文初看着他们三人期待的目光,笑着说:“如此甚幸。”
夜晚的凉意已经退尽,天色也已经大白,四人一路来到安平城南的封将台,设坛结拜。序齿排列,雪文初最大,萧鸿举次之,瀹清漓排老三,叶冰最小。瀹清漓与雪文初,萧鸿举三人竟然还是同年生人,叶冰小三人一岁。三人异口同声的发誓道:“天地日月为证,前贤将士为鉴,我雪文初、萧鸿举、瀹清漓、叶冰四人,今日于此封将台,结为异姓兄弟,从此祸福相依,生死相托,兄弟同心,永世不违。”此时,阳光明媚,微风徐徐,封将台上四人风华正年少,青春正好。
第二章 马府
第二章马府
一日,瀹清漓和叶冰正在萧府做客,萧府的家丁带着一个老头慌慌张张的跑来,萧奇边跑边喊:“少爷,雪少爷,不好了。”萧鸿举看清来萧奇带来的老头竟是豆豆的父亲,陈班主。
陈班主也是慌张的跑过来,跪到二人面前哭诉到:“求求二位少爷救救我家豆豆啊!”
萧鸿举急忙把陈班主拉起来紧张的问:“班主,豆豆怎么了?豆豆出什么事了,你快说啊!”
雪文初安慰两人:“都别慌,鸿举,你让陈班主慢慢说,陈班主,豆豆出什么事了?”
陈班主边哭边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今日戏班搭台唱戏,突然出来一群人,为首的人是马伊,二话不说,拉了豆豆就走,说是要纳豆豆为妾,众人拦不住,也不敢拦,现在豆豆已经被他掳到府上去了。萧鸿举一听此言,提剑就往外走,叶冰也要跟他一起去救人,雪文初急忙喊到:“三弟四弟,先拦住他!”叶冰一愣,瀹清漓已经拉住萧鸿举了,叶冰问道:“不去救人吗?”雪文初说到:“马府不可硬闯,你们两个先把武器放下,我先去马府看看,三弟,你跟我一起吧”说完看了萧鸿举一眼,对叶冰说:“四弟,你们千万不要冲动,我一定能把豆豆救出来,萧奇,看住少爷。”
……
马府上,马伊正在和原配对峙,二人据说是皇帝亲赐的婚配,而且这原配马夫人的彪悍是人尽皆知,马夫人自然是不愿意马伊纳妾,两人正僵持不下,家丁来报说雪文初求见。马伊不耐烦的问道:“他来干什么?说我不在,让他滚,没看到正烦着吗。”
“不知马兄有什么烦恼,雪某不知道能不能替马兄分忧?”雪文初人已经进来了。马伊听到雪文初的声音,下意识的便躲到马夫人身后,问:“雪文初,你来干什么!我没让你……”
“几日未见马兄甚是想念,今日特来拜访。”没等马伊说完,雪文初开口说:“哦,对了,前几日误伤马兄,不知马兄的伤势好些了吗?”
马伊从马夫人身后跳出来说:“好你个雪文初,这回承认是你伤的我了!”雪文初微微一笑,看了眼脸色铁青的马夫人,说到:“我不伤伯仁,伯仁却因我而伤,唉,确实,那日我不知道在空谷居的是马兄你啊,我可是听说马兄可是从来不去空谷居的,更不应该深夜…”没等他说完,马伊慌忙打断他“雪文初,你不要胡说八道,我那是有公事要谈。”虽然马伊辩解了,但马夫人的脸色还是更黑了。
雪文初接着说道:“哦,对了,听说马兄又要纳妾?不知马兄纳的是哪家姑娘啊?”
马夫人终于爆发了:“他敢!马伊,我看你真实不知好歹,咱俩的婚可是皇上御赐的,你要是不满意,我就去跟皇上说!”
突然后院有人大喊:“有刺客!抓刺客!”
雪文初心想“难道三弟被发现了?”马伊刚要往后院走,雪文初飞身向前拦住他,马伊警觉的问道:“雪文初,你要干什么?来人,快保护我!”雪文初不慌不忙的说道:“马兄没听到有刺客吗,我当然是来保护马兄。”马家家大势大,早已不把萧家放在眼里,但是,马伊每次看到雪文初心里就发毛,可能和上次他在空谷居调戏沈鸯,被雪文初一桌子差点砸死有关,但更主要的可能是,雪文初总给他一种亡命之徒的感觉,下一秒他就有可能拔剑杀了自己。势力再大,命没了也是完蛋。现在雪文初拦在前面,说是保护自己,实际上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马伊一步也不敢轻举妄动。马家的护卫几个人去追刺客,剩下的一多半都在这前院围着雪文初。雪文初倒是气定神闲。
其实一开始,雪文初与瀹清漓二人便商量好了,雪文初拖住马伊,瀹清漓打探豆豆所在,趁机救出豆豆,如果不被马府的人发现,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救出豆豆,马伊还不能把罪怪到萧府。
瀹清漓潜入马府不久,远远看见萧鸿举和叶冰二人也翻墙进来马府,只得先去与二人汇合,三人在马伊书房后窗听到有姑娘的哭声:“爹,你快来救我啊,我好害怕啊,呜呜呜,萧大哥,你在哪啊,我真的真的好害怕啊,萧大哥,你快来啊。”萧鸿举听到是豆豆的声音,也顾不得隐藏,一脚踢窗户,跳进去,还好守卫都在屋外守着,屋里并没有马府的人。
萧鸿举进屋一看果然是豆豆,被绑在椅子上,娇小的身影无助的抽泣着,萧鸿举一阵心疼,唤了声豆豆,豆豆听到萧鸿举的声音回过头:“萧大哥!你终于来了!”萧鸿举给豆豆松了绑,豆豆一把抱住了萧鸿举,萧鸿举也紧紧抱住豆豆,叶冰和瀹清漓也替他们两个高兴。萧鸿举问豆豆:“豆豆,他们有没有欺负你?你有没有受伤啊?我去给你报仇。”豆豆破涕而笑,摇摇头说:“我没事,他们刚把我绑来,那个马夫人就把马伊交出去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说完又抱住萧鸿举哭起来。
此时,屋外的守卫察觉屋里的有些不对劲,瀹清漓说:“此地不宜久留,先出去再说。”四人急忙出去了,守卫进屋看见豆豆不见了,大喊抓刺客,急忙派人去追。
过了半刻钟的时间,追刺客的几个人回来了,不等回报,马伊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抓到?”护卫:“回大人,被他们跑了。”马伊骂道:“废物!那有没有看清是什么人?”说完看了眼雪文初,心想说不定和雪文初有关。护卫回道:“没…没看清,刺客武功极高。”马伊气急败坏的问道:“那你们追到点什么?”护卫再次回道:“回大人,新夫人被他们抢走了!”马夫人冷笑一声:“哼,抢的好。”说完拂袖而去,马伊想要拉住她结果没拉住喊道:“夫…夫人…”
雪文初知道事已成,说道:“看来马兄还有不少事要处理,既然刺客也走了,马兄也没什么危险了,雪某就不打扰了,告辞。”说完拱手转身离去。马伊气的咬牙切齿,明知道这事跟雪文初肯定脱不了干系,可是又抓不到半点证据,妾没纳成,还跟夫人闹的不愉快,实在气不过,大喊道:“雪文初,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搞的鬼,咱们等着瞧!”雪文初头都没回,冷笑一声离开了马府。
在马府外不远处的胡同里,瀹清漓正在等着雪文初,雪文初看马府的人没跟出来,便过去与他汇合。
“三弟,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雪文初没想到马府把守那么严。
瀹清漓说道:“我没事,二哥和四弟先把豆豆带回府上了。”
“鸿举和四弟也来了?”雪文初其实也料到他们二人会来,原本打算在他二人来之前把豆豆救出,没想到他们跟来的这么快。不过还好,没有被马府抓住把柄。“对了,豆豆没事吧?”
“没事,只是受了些惊吓。”瀹清漓回道,接着问道:“马伊没有发现什么吧?”
雪文初摇摇头说:“没有,但是,我看他打算撕破脸皮了,之后肯定还会有所行动,最近要小心。”
要说这马伊,皇亲国戚。北秦,马氏王朝,自建朝之初,历三帝,当朝皇帝已在位十年。十二年前,北秦太子并不是现在的皇帝,而是皇帝的哥哥,宣仁太子,后来东宫失火,太子一家三口皆命丧火海。于是先帝只得立二皇子辅仁,为太子,不久之后,先帝驾崩,二皇子登基,成了现在的易帝。
要说易帝,或许是有抱负的,在位的十年间,所做的事情从性质上来说,可以看作两件事,一是扩疆,二是集权。然而表现出来的却是任人唯亲,和不断的侵略周边国家,最后也没能扩得半寸土地,近几年反倒被南洛占去大片疆土。“集权”做的倒是挺好,整个朝堂半数以上姓马,皇帝说句话,没有一个人说不。
马伊是皇后堂弟的儿子,赐姓马,而马夫人,是皇帝的侄女,马伊的爹封地在安平,仗着权势,横行霸道,安平城又地处偏远,马家自然无法无天。唯一可以与之抗衡的就是萧府了,虽然萧阳是被贬至此,但毕竟旧部不少,而且都是武将出生,马府也不敢明着为难萧府。只是一直视萧府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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