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筵》免费试读_闻恩诏

序章 琉璃决断（一）

门，开了一条缝隙。

微弱的光，从里面透出来，给外面阴冷夜里，站了许久的人，一丝温暖。

那扇门似乎不愿敞开太大，有半张脸紧贴着看向外面，一双大眼袋下，充满着警惕和焦躁。门里的人，有些懊恼的问：

“你是谁？这么晚了来干嘛！”

…………

……

“请问，认得这个吗？”

门外一个裹着裘皮斗篷的人，掀开帽檐露出干净的面庞，斗篷袖子下，手里平躺着一块的宝石牌，牌子正中闪烁着十二色宝石的光泽，牌子边是镶金的，宝石周围雕刻着秘银图案，像是某种瓜藤。

门里那眼睛在看向宝石牌，睡意似乎一下子消失了不少，瞳孔略略睁大，透出一丝贪婪的目光，但马上又一闪而逝恢复平静。

“哎呦，原来是远行的贵客来访，快请进来暖和暖和。”

门被一下拉开，一个穿着睡袍的中年大叔，映入眼帘。但门外的人却没有动，先前的那个声音又说道：

“请先说说，你认识这个吗？”

“认识，认识，你看我都睡糊涂了！您别站着啦，有事儿咱屋里说”

中年大叔忙伸手去拉拿宝石那人的手，要把他拽进屋子，可这手却抓空了。宝石牌被门口的男子收回去，他冷静地打量着中年大叔，略皱了下眉，第一次客气地询问：

“抱歉，深夜叨饶到你，我在找认识这个牌子人，似乎就住在这里，请问你认识吗？”

“哎呀，我说这位小哥，夜里风寒，您看您午夜敲我家的门，咱们也是一种缘分，您这东西我没瞧仔细，但似曾相识。要说这冮泽一带，还没有我刘贵不认识的物件。”

门外的男子侧身退了半步，他抬头看了看门牌，冮泽南山路127号，眉头皱得更紧了。

临行前，以琳特别嘱咐他，去**南山路127号找寻一位故人，带回来赴约。但眼前这位自称刘贵的大叔，怎么看都像个倒爷，满口跑着火车。他不敢相信这样的人，会留在那份尊贵的名单上！但怀疑猜想终究还是被他内心中那丝理智所战胜，以琳说的不会有误，这是从小他就认可的事实。他这次出来的目的，就是按着家里的那份约定，带上信物，寻找名单上的客人。去赴那七年一届的盛会。想到此，他勉强露出一丝笑容，闭上眼静默了一会儿，迈开腿走进入了那道门里。

刘贵见那小年轻进了屋子，满脸堆笑，一手忙关了那灌入寒气的房门，一手整理下自己不雅的睡袍，殷勤说道：

“这就对了嘛！小哥，咱这一回生两回熟，您先坐，我给你弄杯喝的去。”

说着，他快步走向屋后的大吧台，从其中抽出一支陈年葡萄酒，捏着两个高脚杯，来到青年男子落座的茶几前，先满上一杯推到男子面前，又自顾的倒了一杯给自己，他迫不及待地抿了一口，一脸陶醉地摇晃了下他臃肿的身姿，这才坐到男子侧面。

“请问这位小哥怎么称呼啊？”

“我姓卫，叫卫道。”

“哦，卫先生，幸会幸会。我一听这名字就觉得有味道，有味道啊！哈哈……”

“卫先生，是不是把刚刚那个，给刘某再看看，刚刚门口灯光黑暗，我未见清楚，说不准还真认识呢！”

卫道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宝石牌拿出来，放在茶几前推了过去。而放在他眼前的那杯酒，他却一丝未动。他来，可不是做生意的。

刘贵一把拿起宝石牌子，不知从哪摸出个放大镜，仔细地端详起来。他眼中尽是对其上花纹和正中宝石的垂涎，却丝毫没有卫道起初在门口时，托着宝石牌的那种敬畏。他眸子里的异样，使坐在他旁边的卫道，更为疑惑！

半晌，刘贵移开放大镜，贪恋地摸措着手中牌子上宝石，掂量了下分量，似乎像是估价般的点点头，略微满意地长吁一口气，他正想着怎么说话，顺手将宝石牌翻到背面，却发现那牌子的背面有着密密麻麻地几行字，这几行字他不认识，像是某种外文，却有如诗歌刻在上面。他立即又拿起放大镜看向那几行字，脑海里忽然想起了什么，表情开始严肃专注。好似那几行字比先前他爱不释手的大宝石更为重要。

又过了良久，刘贵缓缓地抬起头，枕着沙发的靠垫，深深地吁了一口气。眼中似有迷离，一些往事片段会快划过脑海。他把宝石牌双手奉还给卫道，然后正襟危坐，笑道：

“卫先生，这琉璃决断牌您收好呀！卫先生可是来自马可楼。”他顿了顿，继续说：

“刚刚多有冒犯，请您莫要怪罪，实在是这些年等得有点久了，又忙于生计，忘了当年的约定。”

“刘先生客气了，我也不过是捎信之人，即然刘先生认识这琉璃决断，又道出我的身份，那今年的约定你是否……”

不等卫道往下说，刘贵开口打断他，面露婉拒。

“唉，卫先生有所不知啊，七年之约我不曾忘记，只是当年我留困在哭谷里沮丧失望，放弃征程没了斗志，想得的没得到不免懊恼。但上天待我不薄，这些年学了点手艺，靠鉴定珠宝盘活了生计。寄望去圣筵的那次旅程大半夙愿也有了着落。我看这今年，我就不去了。我这点微末的本事去了也是白去。还望您海涵啊！”

卫道深深看着眼前已经闭上眼不愿再谈的刘贵，微微一笑，正好他心中也不太待见像刘贵这样的商人，连劝的心也省了。他起身向刘贵辞行，还未走到门口，刘贵却一把抓住他开门的手，一咧嘴说：

“卫先生，这外面更深露重的，您是远道而来，虽然我今年有些不方便，但当年大管家的恩情我还是念着的，怎能让你走着漆黑的夜路呢，不如您留下在我这里住一宿，明日再上路吧。”

卫道犹豫了一下，看着刘贵的神情不像假客气，想着这会儿出去也可能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就点头答应了。刘贵很高兴，拉着他坐回沙发，又聊了些当年旅程的事情，重新给卫道斟杯酒，劝他喝了说睡得香，让他在自己的偏房中。

一缕日光自窗檐照入，从卫道的脚板渐渐挪移到他的眉角，直到强光射得他眼梢灼痛，他才昏沉沉地从床上爬起来，头有些发胀他缓了好一会儿，才记起自己在哪，睡了这一宿刘贵竟没早早地吵醒他，卫道对刘贵的看法略有所改观，想着得去好好感谢他，便起身穿衣，推门走进昨晚说话的客厅。他环视了一圈发现刘贵并没有在房间里，又看看表已经中午，他以为刘贵有事忙出去了，他本想等刘贵再争取一下，但记起自己还要找其他人，而刘贵昨晚似乎很坚决，便就不想再与刘贵有牵扯。卫道他毕竟年轻，又是第一次出远门。他随手写张便条放在桌上，往门外走。

冮泽一带正值开春，昼夜温差极大，午后日照充足，卫道只得把裘皮大衣挂在手臂上，一路来到车站。等车的时候，他下意识地隔着外套去摸口袋里的琉璃决断。对他而言，成为传音人接受楼里正式差派出来，是儿时一直向往的工作。临行前，他最好的发小，大管家的掌上明珠以琳私下跟他讲过历代传音人的工作经验:对待某些人（就如刘贵这类），说一万句不如直接亮牌子有效果，他想起来昨晚刘贵看这宝石牌时的异常激动，和确认牌子后的判若两人，更加信赖以琳的小道消息。虽然昨晚刘贵拒绝了赴约七年一度的圣筵，但马可楼记载的历届圣筵中总有些人因各样理由不愿履行约定。卫道虽对传音历史有所了解，但昨晚是他第一次亲历，心中多少有些失落。

口袋里的东西棱角分明，卫道恭敬地摸了好一会儿，心中默唱了一段传音人的荣耀颂歌，才从昨晚的第一次传音失望中走出来。

去快轨站的巴士来了，卫道回望了一眼别墅簇立的冮泽，叹口气上车，选个把窗的位置坐下，掏出音乐播放器戴上耳机，选中一首最爱的古典交响乐，开始下一站的旅程。

序章 琉璃决断（二）

夕阳红光从数栋高耸的大厦间那拥挤的缝隙中穿过，映照在快轨站那略微褪色的牌匾上，金属漆格的大字上闪着几点银光，匾下早已聚集许多来往的旅客，一群拎大布袋子的民工在牌匾下扒着盒饭，远处露台上几个穿小貂绒的贵妇互相卖弄着首饰频频嘻笑，一个夹皮包叼着烟的文员在附近来回踱步很是着急，好像是在等人，又好像在等快车。

一个小孩子哇哇地跑过来，与焦急的文员撞了个满怀，孩子小脚踩在文员那双上档的皮鞋上，没站稳一滑坐倒在路旁，眼瞅着陌生的文员咯咯地笑起来。

“哪家来的小东西，走路不长眼啊!”文员被这孩子莽撞的行为所激怒，面露凶狠，指着那孩子说:“小东西你笑什么，给我闭嘴，快闭嘴有什么好笑的。”

那个坐着的懵懂孩童，还以为好玩的天真笑容，被这文员随后凶狠的表情惊吓到，笑声遏止，嘟起小嘴眼框里含着泪珠，不多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这声哭喊引来快轨站周围人群的关注，不时有人望向文员，面露鄙夷。文员被这些目光惹得更加恼怒。竟然抬起腿，踹向那个孩子。

“你这个没人管的小崽子，你看你干的好事!”文员对这个啼哭的小孩竟没有一丝怜悯，出脚就下了死手，

眼瞅着那孩子就要被一脚蹬飞，突然，一颗石子贴着地平线飞过来，正打在文员的脚踝处。一阵锥心酸疼直逼那文员喉结，他嗷呜地大喊了声，咧着嘴赶紧收腿抱脚蹲下，石子击中的位置特别刁钻，文员感觉到阵阵酸疼伴随着麻木从脚踝处传来，他一时半会儿是站不起来了。

文员咬牙切齿地四处观望，要找找是哪个不开眼的小混子敢管他的闲事。但那脚踝的痛楚一路蔓延到眼眶边的太阳穴，连带着头都有些许恍惚晕厥，他怀疑那一下应该伤到某处筋骨经络，心中暗自叫苦。

旁边，孩子还在哭泣，围观的群众窃窃低语，但没一个人愿意上来安抚孩子，个个胆怯愕然地站在远处。这时人群中走出来一个消瘦的少年，头戴鸭舌帽帽檐向后，一身拾荒者的废旧衣服，吹着口哨步履轻盈地来到小孩子后面，少年一把抱起那啼哭的小孩子，微笑和善地哄逗那孩子，不一会儿哭声渐渐消失。

少年问了问孩童他父母在哪，孩童在少年怀中懵懂地咿呀了几声，又指着某个方向，少年会意，转身往那个方向去，但没走几步，后面传来文员恶毒的咒骂声:

“臭小鬼，你给我站住，把那娃娃留下，他弄脏了我的鞋，就该付出代价。”

文员忍着痛，跌撞摇摆地强撑起身子，那被击伤的脚不敢沾地，哆嗦地用另一只脚维持平衡，他嘴里的烟头吸去大半，破骂的口中，两颗门牙格外突出。

少年侧身扭头看着跛脚的文员，轻笑道:“代价？给了你。”

“你说什么!”

“我说，大叔，你要的代价啊，给你了。”少年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态。

“什么代价，我得了什么代价？”文员被少年一句话怼糊涂了，半晌才意识到“……臭小子你别胡搅蛮缠，该谁的错谁就得受罚，该谁要负的代价谁就得负。”

说着，文员猛地向前蹦哒两步，就要作势去抓少年怀里的孩子，还未等他五指合拢，一块石子就射到他眼前，这文员躲闪不及，只得匆忙回手去挡，但那石子速度太快，他的手刚抽回一半，石子就砸中他的门牙，咔嚓一声，鲜血淋漓，一颗门牙掉了下去。

文员慌忙捂嘴，低头四处找牙，却忘了那只伤着的脚已无法支撑身子平衡，脚下吃痛五体投地的趴翻在地上，吃了一顿子黑灰，引得周遭哄堂大笑。等他恼羞成怒再爬起来时，那少年连同那孩子都不知去向，文员知道自己着了道，胸中满是仇怨，心中抱怨要等那人怎么还没来。

这时，包里的手机响了，来电的正是那个迟迟未到的混蛋，要不是对方不守时自己怎么会遇到这种糗事，文员按下接听，张口迁怒：

“刘胖子，你死哪去了，你要是再不给我出现，我就断了你的营生。”

“罗秘书，您息怒息怒，我在快轨站呢，您在哪，我去找你。”电话那边传来一个谄媚的声音。

“大牌子底下，这么明显的地方你都找不到吗？你眼睛长屁股里是吧！”

“罗秘书，罗秘书，您稍安勿躁，我马上到，马上到”

“快点!!”

说完，罗秘书愤愤地挂了电话，自己被野孩子给阴了这事，待会儿一定得从那刘胖子那找回面子。

罗秘书自顾疼痛，不一会儿，远处走进一个水桶粗的人影，穿着身华贵的大衣，肚子上成圈的赘肉挂在裤腰上，随着每一步行走波动起伏。那人脸上横肉堆积，挤出一双豆丁眼中闪烁着精明，但似乎睡眠不足，肥腻的大眼袋黑黑地耷拉在头皮下。

罗秘书捂着嘴瞥见那猪一般的身形，没好气道：

“来的真是时候啊，刘贵刘胖子，你可让我好等。”

那胖子不是别人，正是刘贵，刘贵看向捂嘴淌血的罗秘书，心中暗叫不好，赶忙上去搀扶。

“罗秘书，您这是怎么回事？”

“哼，还不是你害的。”

“真是冤枉啊，罗秘书，您看我才到，您先别抱怨，我带你去站前的医院看看。”

“少在我这惺惺作态，刘贵你是什么东西，我还不清楚，我这点伤能自己料理，但你的事儿，我就不好说了。”

“罗秘书，您这话说的我不懂了，我刘贵这几年一心一意为会长办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咱都是一个会里的兄弟，不能互相伤害啊！”

罗秘书冷哼了一声，上下打量着搀扶自己站立，一脸殷勤又无辜刘贵，心里寻思着，当年会长到底看中了这家伙什么，让他进了三字会。现在跑这来找自己晦气。

三字会有规定，会中兄弟姐妹不能同室操戈，也不可私下斗狠，要互利互惠，团结奋进，和谐共荣。显然刘贵是搬出了会规来想免责，不过这会规因人而异，他刘贵这么小个跑腿的，怎么能和自己这样会长身边的红人称兄道弟，罗秘书想到此暗自不屑，琢磨着这次事后，得下个套让刘胖子好好流几升血，但想归想，脸上不能表露出来，他忍着怒，问刘贵：

“东西带来了吗？拿出来看看”

“罗秘书，您看这人多嘴杂，咱先找个僻静地方好好处理下伤口，那东西不急。”刘贵劝道。

“少废话，我这次来就是为了那东西，在这等你都破了相，总要知道我这身彩挂得值不值得。”

“罗秘书，财不外露，我怕拿出来招惹是非，咱还是离开这从长计议。”说着，刘贵搀扶着罗秘书向快轨站外走。

罗秘书被牵着走了几步，一把拽停刘贵，摇头道：

“我定了晚8点的轨道快车，去铁林，会长在那，没时间陪你逗留，东西马上拿出来给我。我倒要看看，三字会的东西谁敢染指。”

刘贵听见会长在铁林，心中一喜，小心翼翼地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个黑木匣子，调拨几下密码锁，拉出内匣，一块色彩斑斓的金碧牌子，卧在其中。

天边留有一线的落日余晖扫过匣子内的金碧牌子上的那突透宝石，折射出十二道缤纷光彩，那些光彩凝而不散，向着一个方向穿越，在不远处石瓦灰泥的墙面上映出一抹彩虹，那虹的颜色虚实有度，内里暗藏会游动的异色纹路，近处观察亦真亦幻。

罗秘书见此异象，大为惊叹急忙关上匣子，面色欢喜又凝重。他知道里面的东西多半就是那个。

泥瓦墙侧面，探出个脏兮兮的小脑瓜，似乎被刚刚那虹的色彩所吸引，就悄悄地躲到快轨站匾下某棵树旁，一双漂亮的眼瞳，瞄向罗秘书手里的匣子。

罗秘书紧抓着匣子一端，口齿激动的有些不清，问刘贵说：

“这……这就是……那，那个传说中的……？”

“罗秘书，我都说了，财不可外露，刚才那一幕你看见了，我电话里说的不假吧，这的确就是那件传承千百年，历经大灾变都没能毁坏，进入那处圣地必需的神器，世上独此一枚。”刘贵高深莫测地低语回复。

“我听会长说过，这枚牌子一直保存在马可楼内，我三字会自成立以来，曾委托影镰404去把它弄出来，结果折了几个人，会里赔了不少钱。刘贵，你是怎么拿到它的。”

“影镰!去过马可楼？？会长真是大手笔啊。”刘贵听见影镰很是吃惊，但想到三字会通天彻地的关系网，不免赞叹。

“但，那荣光城我去过，马可楼也进过，没觉得那里有什么厉害角色啊？”

“呵，你刘胖子一个商贾，去马可楼无非住店吃饭谈生意，又怎能见到马可楼里的高人。”罗秘书鄙夷道。

“嘿嘿，或许刘某没罗秘书您见识广博，也没影镰神通广大，但你或许不能信，这牌子我就是从一个马可楼传音人那顺来的。”

“什么，传音人？？马可楼派出传音人了。”罗秘书惊诧。

“是啊，传音人，带着这牌子来见我，我就顺手给它掉包了。”

“就你……”

“就我……”刘贵咧嘴贼笑。

“呵呵，也不知道是你走了狗屎运还是马可楼传音人一代不如一代。不过东西既然是真的，就交给我吧，你可以回去了，你想求会长办的那事儿，我会多上心的。”罗秘书扯着匣子就要往自己的皮夹子里装。

刘贵却不放手，他和罗秘书眼神对撞，一副不死心的样子。

“罗秘书，我知道你人忙事多，但如今你已经这副模样，上了车也难保东西安全，不如我和你一道去铁林，拜会会长大人，当面恳求。”

罗秘书看了一眼身边这个滚刀肉刘贵，心里甚是厌恶，但这牌子事关重大，自己如今状态的确应付不了有心的贼子，事先来得匆忙没带保镖，这刘贵再不济也是会中人，走南闯北许多年，应该有几手防身本领吧，姑且先带上他以防不测，等到了铁林见着会长，也算为他献宝的事有个交代。

“好，看你献宝有功，这功我也不能独吞，不过我这牙是因等你掉的，脚是因你伤的，你得好好照料我，照料好了我满意你。就带你去见会长。”

“好，好，罗秘书您不说我也得好好照顾你不是，牙？您就别找了，回头我给你请最好的大夫镶个金的，脚嘛好办，您等会儿。”刘贵一见罗秘书答应了，很高兴。

刘贵打电话去叫个私人医生来，先应急处理下脚伤，给牙断口处消炎。自己掏腰包买了两张去铁林的特等舱车票，搀扶着罗秘书走进候车大厅。

快轨站牌匾树下，躲着偷听偷看的小脑袋，正是刚刚抱孩子跑溜走的少年，他此时手里握着几个石子走出来。看向进入站内的罗刘二人。

因那道艳美的彩虹，使少年无意中窥见了那匣子里的好看石头，他虽不知道那俩大人口中说的都是什么意思，却打心眼里想要那漂亮石头，因从小他就喜欢漂亮的石头，也因他的乳名，叫“小石头”。

有着漂亮大眼睛的小石头，巴巴地望着那二人消失的地方，遗憾失落，他本想尾随他们去争取下他看上的东西，但买不起车票的他，进去站里只会被保安赶出来回味刚刚他们的对话，抓住一个他仅能听懂地名——铁林。

有多久没回铁林了呢？小石头低头沉思，他出生在铁林镇，又赌气从铁林出走，家里人没出来找他，大哥当年讥讽他，老爹也不向着他，他偷了家里的钱跑出来，如今没混出个样子怎能回去。虽然那漂亮的石头去了铁林，可他凭什么回去拿石头呢？

小石头想了许久还是放弃了，与其考虑怎么弄那漂亮石头，不如想想自己晚饭去哪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