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之诗和远方》:ONE Die
ONE Die
东京街道
雨哗哗地下着,天空仿佛被撕出了一条裂缝,人们纷纷打开雨伞,有人用报纸挡住头,匆匆跑到附近的屋檐下避雨,有人低声咒骂该死的天气,乘车的人们都不停地摁着喇叭,杂声交错。短暂地喧闹过后,街道上又变得井井有条,没带伞的人都躲到避雨的地方,带伞的人簇拥在一起,五颜六色的伞像一道彩色的屏障。
一切都很正常,除了站在街道中间的男孩。
他右手拿着一把黑色的伞,呆呆地望着天空,任凭雨水把他淋湿。留海挡住了他的眼睛,但他并没有把留海拉起来,他就这样站在那儿,像一尊雕像。
他讨厌下雨。
因为她也讨厌。
大厦楼顶
女孩端着狙击枪,趴在地面。她穿着黑色的战斗服,耳朵上带着微形对讲机,她的眼睑微垂,像是蝴蝶的阴影,她的一颦一笑都令事间万物失去色彩。
她没撑伞。
因为他也没有。
真犟。
跟以前一样。
女孩一边调试着枪,一边想到。
其实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这把枪不会卡弹,子弹也不会是哑炮,狙击的时候也不会射偏,毕竟只有100多米的距离,连三岁小孩都能不费吹灰地打到。对她来讲那更是简单,但她还是一遍遍调试着,因为这是他好不容易教会她的。想到童年的回忆,女孩不禁勾起了嘴角。
—————————回忆————————————
两个十岁大的孩子坐在马路边,两个人手里都拿着冰淇淋,女孩吃都满嘴都是,下巴和脸颊上都是冰淇淋,可她毫不在意。男孩则斯文地一点点舔着冰淇淋,一点也不急躁。“慢慢吃嘛,冰淇淋又不会不见。”女孩抬起头,说:“可是如果不赶紧吃的话他们就会追过来吧?”顿了一会又说:“我们才刚逃出来,被抓回去的话就不能去旅行了。”男孩沉默了,女孩也不再说话。
男孩知道其实他们根本逃不掉,杀手这个职业就像个无底洞,一但进去就出不来了,只能在里面沦陷。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他低估了仇敌们,如果不是他当时一腔热血,也不会沦落到这般田地。居无定所,四海为家。
但为了她,一切都是值得的。
男孩望着女孩的侧脸,轻轻地笑了。
他决定赌一把,他是个赌徒,他是个幸运的赌徒,以往他压的赌注非常小,但获得的利益却令人望之莫及。
但这次不同,他把自己压上赌桌。
赌她能逃走。
不需要他们都逃掉,只要她逃走。为了这次逃亡,他做足了准备,如果他死了,那些人也会死,绝无漏鱼之网。
突然远处传来了喧闹声。他紧紧抓住她的手,说:“走吧。”
“去哪儿?”
“去看看世界。”
“好。”
————————回忆结束————————————
男孩知道她在哪儿,也知道她想干什么,只要撑起伞,他就可以避开那颗子弹。
但他并不想这样做。
已经疲惫不堪了啊,无尽的逃亡之路,睡觉时都不敢闭上眼睛,怕一颗子弹飞来,就变成一具尸体。不敢停下脚步,怕一停下来就不能动了。走路时还要担心脚下有没有炸弹。不敢碰任何东西,怕留下指纹,暴露踪迹。每天都要换张人皮面具,改名换姓,冥冥之中像是有人操控着木偶的引线,无论他怎么挣扎都罢脱不了这条线,它会一直跟着你,直到生命结束。这条线的名字叫——命运,操纵它的人是上帝,而我只是任人割宰的木偶。曾经,他也试图去抵抗,每当他认为自己摆脱了命运,这时命运又会以出乎意料的方式出现,只是方式不同罢了。犯下了错,就得承受相等的惩罚。死,是他必然的结局。
罢了,苟且偷生了三年,也该知足了。唯一遗憾的就是不能再看见她的巧笑言兮了。脑海里浮现出她的笑颜,不禁笑了出来。
大厦楼顶
女孩摆好了狙击枪,手指搭在板机上,从瞄准镜里看着他笔直修长的身影,只要她摁下板机眼前那个身影就会倒在血泊里,但她迟迟下不了决心。就是他杀了自己的双亲,也是他陪她走过了最坎坷的时光,他救了她多少次,但她一次报答也没有……
这时,对讲机传出了声音:“下不了决心?”
“……”
“……”
两个人都在沉默,雨打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我数十下,十秒过后我帮你解决他。”
女孩还在沉默,扣住板机的手指却逐渐加大力度。
“10…”
男孩掏出手机,飞快地在上面打字。
“9…”
“8…”
女孩紧紧端住狙击枪。
“7…”
“6…”
“5…”
男孩的手指飞快地敲打着手机。
“4…”
“3…”
女孩咬紧了发白的嘴唇。
“2...”
他想告诉她......
她扣动了板机......
“1...”
子弹破膛而出,射入了男孩的胸口。
男孩倒在血泊里,手里还紧紧握着手机,手指放在发送键上,却摁不下去,也不会摁下去了。
女孩望着他,雨水在她脸上流淌,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
雨,还在下。
本来围在他身边的人们一哄而散,迅速撤退到方圆五米之外。
雨下得更大了,像是要把地上的血都洗掉,大树被风刮得直不起腰,草地被雨水割得支离破碎,人们脸上都带着惊恐的神色。
就像曲终人散。
女孩觉得自己不会再哭了,也不会再笑了。
“再见。”
女孩轻声说。
“再也不见。”
“走吧。”
不知是对自己说,还是对对讲机那头的人说。
女孩收起狙击枪,快步离开了楼顶。
女孩的狙击枪里,一颗上好膛的子弹静静地躺在枪管里。
远处警车头上的蓝红色的灯不停闪着。
男孩还未熄灭的手机屏幕上,写着六个字,
前三个字是:
——“对不起。”
后三个字是:
——“我爱你。”
——分——————————割——————————线—
他死了吗?真不甘心,他还没和她一起去加勒比海滩呢,她说,她想站在巴黎铁塔顶端上,因为那里仿佛可以将世界拥抱在怀里。她说,她要把香格里拉买下来,一天换一件衣服,每天都去购物,每天都换一块表。她还说,总有一天,她会让所有人都记住她,她会让那些把她踩在脚底下的人付出代价。她说,她想游遍整个世界,看遍世界各地的风景。她说,世界是属于他们的,谁也夺不走。
可是他死了,没有人能替她完成愿望了。
以前,他见过无数在他手下死去的人,他们苦苦哀求着他,留他们一条命,可他从来没有手软,他手上的鲜血己覆盖了厚厚一层,怎么洗都洗不掉。他从来不会为那些死去的人用多一点感情,因为死了就是死了,无论你生前是什么身份,都已经成为历史,如果你是个伟大的人,你的追随者们会为你缅怀,你的后代会为你完成你没完成的愿望,你的另一半会整天以泪洗面,人们提起你时会带着崇拜的语气说你令人望之莫及的成就,家长们会把你当成孩子们的榜样,给孩子们说你的英雄事迹;如果你是个令人厌恶的人,在你死后,讨厌你的人会欢呼雀跃,你的竞争对手会刮分你的地盘,但总会有人提起:“嘿,那个坏蛋终于死了。”然后拉着朋友去K歌;如果你是个平凡的人,你死了,不会有人为你痛哭流涕,不会有人记得你,玩耍的继续玩耍,吃东西的继续吃东西,该上班的继续上班,世界不会因你的死去改变什么,人们依然安部就班地生活着,而你只能在棺材里慢慢腐坏,变成一堆骨架,被虫子当做住宅,如果你的骨架大一点,就能在里面装进更多的虫子。
他不想被人遗望,他希望至少有人能记住:有一个男孩,他很残忍,他很可怜,他曾经拥有伟大的理想,他喜欢过一个女孩,女孩呢?可能也喜欢他,有一个男孩,他不喜欢下雨,他经常会望着天空发呆,有一个男孩,他曾经发誓,要带女孩去看世界……
可是他死了,所有关于他的东西都成为历史,而他也会被人遗望,女孩会有新的男孩保护她,和她一起站在巴黎铁塔上,拥抱世界,女孩会有更漂亮的裙子,会有更美好的生活,或许还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然后慢慢地等待着生命结束……
他甘心吗?
一点儿也不。
如果时间能倒流,他会让所有人记住他,他会对女孩说“我爱你”,他不会成为杀手,双手也不会沾上鲜血,如果时间倒流,他会……
TWO Nightmare Began(first)
“工藤轩墨!你给我下来!!!”
一声带着滔天怒气的稚气未脱的童声响彻云霄,一棵大树上的麻雀被这声音惊扰,一边扑着翅膀一边高声啼叫着飞走了。
声音的来源是一个长得颇为正太的小男孩,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两条眉紧锁在一起,皱成了一条黑线,小嘴不高兴地撇着,额头上渗着细小的汗珠,小脸红通通的,像是刚熟透的苹果,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他的身上穿着一件白黄色的球服,鞋子上还夹着一点杂草,一看就知道他刚刚正踢足球。他双手叉着腰,怒视着房顶上半眯着眼,沐浴阳光的男孩。
而令他发怒的对象,正是悠闲地躺在房屋顶上的男孩,他懒散地躺在那里,丝毫没有因为男孩的怒火而改变动作,他的身材笔直高挑,柔软黑色头发遮住了眼睛,挡住了刺眼的阳光,眼睛微微睁开,像是刚睡醒的样子。他的皮肤很白,但不是健康的白色,到像是长期生活在研究所里长年不见阳光的科学怪人,身上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和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散发出成熟稳重的气质。
一切美得都那么不真实,像一幅失去色彩的油画。
他不是在睡觉,而是在想事情。
三年前,他刚刚穿越到这个世界——《名侦探柯南》。
虽然前世的他极少看电视,但大名鼎鼎的死神的干儿子,“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日本警察的救世主”,读作江户川柯南,写作工藤新一的万年小学生他还是知道的。
毕竟是经典。
要说不知道的话,那可就丢人了。
但是男孩对这个世界的认识也仅限如此,像“工藤新一不得不说的那些事”、“柯哀好还是新兰好”、“GS是否属实”等等秘辛他就不知道了,就连黑衣组织的成员死撑也只能说出个敲闷棍的Gin,而且除了他敲闷棍并灌药的行为之外,男孩抓破脑袋也想不起其他事情了。
种种迹象表明他并不拥有像往常穿越小说中熟知剧情的“金手指”,而前世的身手也因为力气不够或是长年体弱多病的原因也变成了花拳绣腿,只能依靠技巧和灵巧的身子来抵抗敌人的攻击。
简单来说就是,男孩在这个世界里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三岁身体里装着十八岁灵魂的普通人。
这既是不幸又是万幸。
不幸的是他无法预知将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这只小小的蝴蝶将会掀起怎样的漩涡,幸运的是他的意愿不会因为前世的记忆产生引响,对这个世界里的人有主观上的感情,他可以自由地选择自己所喜欢的,所讨厌的,甚至可以偶尔撒娇,而不必顾虑其行为会产生什么后果。
他只需守好一个小孩子的本分。
他的过去没人知道,不过没关系,就当是换了个身份生活。他现在的身份是工藤轩墨,工藤新一的弟弟,他的母亲是著名的演员——藤峰有希子,他的父亲,是推理小说家,工藤优作。记得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感到很奇怪,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成为了穿越大众的一员,经常纠着这个问题不放,绞尽脑汁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后来,他也渐渐释然了,想不出就想不出吧,管它那么多干啥,活着就是最好的,管它是穿越还是改名换姓。
他从小就是别人家长嘴里的“别人家的孩子”,出生就会讲话、走路,孝顺又不哭不闹,经常帮父母分担家务,从来不会向父母亲提要求、无理取闹。以上这些就算了吧,他还特别聪明,1岁就学完小学、初中、高中的知识,参加高考时竟然以满分成绩考上了美国复旦大学,学了几个月就拿到了博士学位。
这等至高的荣誉就这样被一个两岁的小孩子轻而易举地收入囊中,这让那些学霸、学神情何以堪,从此以后更加努力,桌面上的参考书都堆成了一座小山,终于有一天超过了那个让他们羞得抬不起头的小孩,原本以为可以扬眉吐气一番,却发现人家根本不跟你比,工藤轩墨的成绩让那些整天埋头做试卷的学生们气红了眼,奋发图强地开始下一轮的试卷风波。
这样逆天的脑子已经令人不敢相信了,可轩墨总是能给他们带来惊喜,比如——画画,他不仅是个优秀的学者,他还是一个优秀的画家。他画的鱼仿佛能一跃而起,他画的马似乎随时都可以奔跑起来,他画的人就像真的在看着你,一笔一画都像出自大师之手,每一根线条都充满了生命。
上帝似乎特别偏心,把他的一切都塑造得这么完美,任何人只要往他身边一站,都恨不得钻进地缝中,都像是垃圾那样卑微。他贪婪地向上帝乞求着更多,金钱、才干、样貌、地位……可他明明拥有了一切,他还是不高兴。
工藤新一很讨厌他那个所谓的弟弟,他从来不叫他弟弟,在他看来工藤轩墨只是个有着血缘关系的人,并不是他的弟弟。他是那么优秀,站在高高的云端上,俯视着他们,那么高不可攀。父母每一句话都是“我不需要你像轩墨那么优秀,你有他一半好,我们就放心了。”然后开始叙数轩墨的事迹。他逼迫自己加倍努力地学习,别人做一张试卷,他做十张试卷;别人学十分钟,他学一个小时;别人玩耍时,他在努力学习……可是他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的题,轩墨只用一道算式就解决了。轩墨似乎从来都没有努力过就能得到一切,而他比轩墨努力百倍、千倍、万倍都赶不上他的步伐。
工藤新一讨厌没有付出就有收获的人。
从轩墨出生时他就一直生活在轩墨优秀的阴影下,老师的叹气,父母的抱怨,朋友的偏心把工藤新一压得喘不过气来,在陌生人前轩墨只需他的那张漂亮的脸蛋,彬彬有礼的态度就能博得他人的好感,而他只能拼命地展示他的才干,才能在别人心中获得一席之地。
明明都这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比不上他?明明轩墨拥有了一切,为什么还要抢走他的东西?为什么上帝这么不公平?既生他,何生我?
工藤新一想到这儿,更加不高兴了,狠狠地把脚下的石头踢到墙壁上,跺跺脚,看着工藤轩墨的眼神更加凶狠了,如果眼神能杀死人,工藤轩墨估计己经死了一万次了。
“工藤轩墨!我叫你呢!你以为自己很厉害吗!?不要目中无人!”
听到工藤新一的咆哮,楼顶上的少年知道就算自己再不情愿,也得从房顶上下去了。轩墨轻轻地单手撑着屋檐,纵身一跃,缓缓落在地上。
工藤新一一见到他跳下来,便张牙虎爪地跑了过去,想要把他扑倒,好发泄自己的怒火。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八字相冲的原因,工藤新一刚刚跑过去,就被一颗小石子拌倒在地,而他摔倒的地方正好不偏不移的在工藤轩墨的面前。工藤新一恶狠狠地瞪着他,那眼神仿佛要把轩墨给吃了。瞪什么瞪,又不是他让工藤新一摔倒的,被工藤新一这样瞪着,工藤轩墨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但他还是微笑着俯下身想要拉他一把,毕竟是自己的哥哥嘛,也不能太不给面子。工藤新一看见工藤伸手想要把他拉起来,心里面原本只有一点怒火也被他加上了油,火势变得更大了。
工藤新一一把甩开工藤轩墨的手,也不顾膝盖上正流血的伤口,从地上跳起来,吼到: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我自己可以处理伤口!”
工藤轩墨被他这一吼给吼傻了,他得罪了工藤新一什么吗?没有。他欠工藤新一钱还赊期不还吗?没有。他抢了工藤新一的东西吗?没有。
细数一下自己的记忆,好像并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啊,那他这么生气干什么?工藤轩墨疑惑道。
工藤新一看到他这种态度,心里燃烧起来的烈火不受控制的变得更加旺盛了。
“看不起人是吗?”
工藤新一一个箭步向前,揪住工藤轩墨的衣领,狠狠地质问到。
工藤轩墨快被他揪得喘不过气了,脸憋得越来越红,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妈的,老哥你不是文科生吗?怎么力气这么大,快放手啊,不然你的亲弟弟就快被你揪死了,我有什么错我改还不行吗?快放手啊!
“新一,轩墨,你们在玩什么游戏啊?”
说话的人正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他们,那双眼睛黑白分明,不杂夹任何一点杂质,仿佛黑夜里的星辰,一闪一闪,好像能看透你的内心,令你所有罪恶都暴露无遗。
没错,说话的人正是Angle——毛利兰。
工藤新一看到毛利兰,手不由得一松,工藤轩墨趁着这个时候,挣脱了工藤新一的魔爪,跑到一旁大声地喘气。
“呼……呼……终于活过来了。”
工藤轩墨瘫倒在地上,大地呼吸新鲜空气,丝毫不理会自己哥哥的尴尬处境。
“新一,你们到底在玩什么啊?”
毛利兰不停地追问,似乎问不出结果就不罢休。
面对那双闪闪动人的眼睛,大名顶顶的,被称为“全日本警察的救世主”、“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的工藤新一心里不禁有点心虚。
“呃……,我、我们只是在比试比试而已,对吧?轩墨?”
工藤轩墨看着工藤新一凶恶的眼神,那双眼睛好像在说如果“你不说对的话,后果自负!”。
“对,对,我们只是在比试比试。”
工藤轩墨不情愿地说。
天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摔倒了想把他扶起来,却被一把揪住领子,被发现自己在欺负别人时,又一下子把关系撇干净,还被他威胁。自己是造了什么孽,才会有这样一个坑人的哥哥啊!
工藤轩墨在心里默默吐槽。
“嗯?是这样吗?”
毛利兰眯起了眼,仔细打亮着工藤新一,似乎想从他身上找出破绽。
工藤新一被盯得有些不自然,眼神飘乎不定,不敢对上毛利兰的眼睛,怕一对上,就会被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双手不自主地不停地挠着脑袋,把自己的头发都给抓成了一个乱糟糟的鸡窝。
毛利兰一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肯定瞒着自己什么事情,刚想继续逼问,就听见一个声音喊她的名字:
“小兰!快过来!”
喊话的人,正是小兰的妈妈——妃英理女士。
她穿着深蓝色的OL穿,头发高高地盘起,踩着高达十厘米的高跟鞋,白暂的脸上架着一副眼镜,眼镜后面的眼睛透露出隐藏不往的锋芒,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
看到自己的妈妈,毛利兰也来不及细细追究工藤新一,只是急冲冲地说了一句,便连忙跑向自己的妈妈。
被小兰这么一搅和,工藤新一心里的不甘与怒火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怒火消了许多,情绪也开始冷静下来。
一时间,周围的人都走光了,夕阳渐渐西沉了,只留下一片被照得通红的晚霞与一缕霞光。枝头上正谈情说爱的喜鹊也高啼一声,成双成对地向夕阳飞去。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工藤轩墨和工藤新一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工藤新一,只见他“哼”了一声,踢着石子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鼻孔朝天,似乎全世界都欠他几百万一样。
见工藤新一走了,工藤轩墨也赶紧跟上他的脚步,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跟在工藤后面,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正等待着大人的批评。
笑话,自己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这么低三下四呢?许多人曾经这么问过他,他总是笑而不语,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
因为,你是我哥哥呀。
你是我唯一的哥哥呀,工藤新一。
工藤轩墨抬起头,看着眼前那个鼻子翘得老高的男孩,即使上天再给他多大的困难,也压不弯他那骄傲的脊梁,他还会指着天大声告诉上帝:“妈的,老子不怕你!”他有超强的正义感,遇见持强凌弱的事件,他会把那个欺负弱小的人暴揍一顿,狠狠教训他一下;看到新闻上的杀人事件,他会愤愤不平,咒骂那个人,还说要把他就地行法,关到牢房里,让他吃点苦头;他还十分努力,无论什么事情他都努力做到最好,就像一个力求完美的完美主义者;他有时候会闹点小情绪,呆在房间里任谁叫都不肯出来。
这就是他的哥哥啊!一个自以为是,又有点臭牛逼的人,一个喜欢行侠仗义、正气凛然的男孩。
工藤轩墨看着工藤新一沐浴在阳光下的身影,嘴角漾起一丝微笑。
忽然,工藤轩墨拉住了工藤新一的衣袖,使他不能前进,他的力气很大,工藤新一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
“你干嘛?有毛病啊?”
工藤新一心里刚压下去的怒火忽然窜了起来,不顾分寸地骂了工藤轩墨一句。
可是工藤轩墨像是没听见他的声音一样,依就紧紧拽着他的衣袖。
工藤新一见他不说话,更是怒火中烧,刚想打掉他的手,却发现了个问题。
他在颤抖。
工藤轩墨的目光呆滞,仿佛被什么东西抽去了魂魄,身体不断颤抖,手僵硬得像块石头一样。他的身体冰冷,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即使工藤新一不喜欢他这个高智商的弟弟,这时也不顾不了这么多,环顾一下四周,却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一切都很正常,只有工藤轩墨不正常。
“你怎么了?”
工藤新一的声音还透着怒火,却也柔和许多,生怕吓到这个处于崩溃边缘的男孩。
这时的他不是那个神童画家、高智商天才工藤轩墨,而只是个软弱无力,说话的声音大一点都会被吓破胆的男孩。这样的男孩,无论谁看见了都会心疼。
工藤轩墨听到工藤新一的声音,无神的目光终于有了一点神彩,他缓慢而机械地抬起头,像一个很久没有上过油的机器,只见他一字一顿地说:
“哥哥,你要记住下面我说的话,不要忘记…”
他的声音很嘶哑,缓慢而机械,看得出他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恐惧,但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声音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虽然声音很颤抖,但他的目光很坚定,“不要忘记”这四个字说地很大声,似乎是想让工藤新一牢牢记住他说的话。
工藤新一不喜欢他叫自己哥哥,就像自己不喜欢叫他弟弟一样,他并不承认他是自己的弟弟,工藤轩墨也很少这么认真地叫他哥哥,也很少这么认真地跟别人说话,工藤新一意识到,他接下来说的话一定很重要,不然他不会这么认真的,由是他绷紧了身体,坚直了耳朵,认真聆听工藤轩墨的下一句话:
“如果我喊你跑的时候,你一定要用尽全力跑回家,千万不要停下来,不要回头看,要一直跑一直跑……”
工藤新一十分疑惑,但也没有反驳,而是继续听接下来他说的话:
“告诉妈妈,不要买那么多东西,我们家都放不下了,要好好自己照顾自己;告诉爸爸,不要老出去吃饭,妈妈会不高兴的;告诉阿笠博士,少吃点肉,胆固醇会高的;记得告诉小兰和同学们叫他们不要想念我;告诉爸爸妈妈,我爱他们……”
工藤新一被他这些话给搞傻了,那些话是遗嘱吧,不是死前才说的吗?他才多少岁,就立遗嘱了?他不会是玩他吧?
工藤新一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亏他还这么紧张,好心没好报,刚想破口大骂,这时工藤轩墨说话了:
“最后,不要想我。”
工藤轩墨死死盯着他,似乎他不记住自己说的话,就跟他拼命。
工藤新一被他盯得浑身不舒服,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无奈之下只能敷衍地说:
“知道了,啰嗦死了,以为自己立遗嘱呢。”
一边说还一边拍掉了工藤轩墨拉住了自己的衣袖的手。
工藤轩墨沉默了一阵,手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他低着头,表情晦暗不明。
“希望你能做到。”
“哥哥。”
他快步跟上前面人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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