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医闯南北》:书法家祈神守郡 鬼兵天降隐者见
书法家祈神守郡 鬼兵天降隐者见
“报!海上有叛军杀来了!”
会稽城内,一个探子飞快地跑来报告军情。
大名鼎鼎的书圣王羲之的次子,现任会稽太守——王凝之,正在大堂与祭酒高兴地谈论五斗米道,侧席还坐着许多官员,准备谈论政事。闻言大惊:
“你可看清楚了?”
作为五斗米教的虔诚信徒,他不能相信——同为五斗米教徒的平民百姓们会聚集起来造反!而带头生事的竟然是孙恩!
“看清楚了,叛军离会稽已不到十里,请使君速速召集兵马!”探子用坚定的口吻说道。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想必是海市蜃楼,军中谣传五斗米教徒聚众造反!对,肯定是海市蜃楼!]
王凝之想到这里,不禁释然,他摆了摆手,说道:“不必慌张!此必海上蜃楼,不足为奇!”
此言一出,堂下各官员都感到十分吃惊!堂堂书圣之子,当今大书法家——会稽太守听闻叛军杀来,竟然没有亲自去调查,就断定是海市蜃楼?这时主簿忙起身离席,向王凝之作辑道: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使君还是早做准备,以免发生意外!”
王凝之自信地摆摆手,说道:“呵呵,诸君多虑了。孙恩与我皆五斗米道徒,岂有反叛之理哉?”
主簿看他对五斗米道十分迷信,心中暗笑他的迂腐,只能避开五斗米道,针对孙恩,恳切地劝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使君莫要被孙恩欺骗了。”
王凝之不以为意,接着用充满信念的语气说道:“诸君岂不闻,五斗米道之徒,无贵贱,皆平等,以天下之太平为教义,怎么可能会反叛呢?”
“可是……”
“报!叛军距离会稽已不到五里!”又有探子飞奔来报信。
“情势紧迫,使君不得不防!”主簿急切地劝道。
“也罢!我这就去应付!”王凝之拗不过他,只能勉强起身道。
说罢,他便命令士兵们取来他的道袍,他穿上道袍,说道:“海市蜃楼乃是妖邪作祟,岂是凡人所能应付?我将速速登坛,踏星步斗,拜神起乩,请鬼兵下凡,助我守住会稽!”
[荒谬!荒谬!]
在场的官员们心中又是可气又是可笑,怒其不争,笑其荒唐。只有和他一样笃信五斗米道的祭酒表示十分支持,并奉承道:
“使君亲自祈求神灵,是会稽百姓之福!”
这下真是把主簿急坏了,他赶紧劝阻道:“使君不可,如今贼兵众多,再不调遣人马,会稽危矣!”
只见王凝之神色坚决地说道:“吾意已决,诸君且看我请鬼兵守城!”说罢拂袖而去。
“使君,万万不可啊……唉!”主簿知道劝不动这个书呆子,只能叹了口气。
一旁的郡丞向他使了个眼神,命令手下道:“快去报告夫人!”
“报!叛军已经上岸了!”
这边才吩咐下人去禀报夫人,又有探子飞奔来报。
可是,太守王凝之哪里还听得进去,他已经在神坛上披发散衣,手舞足蹈,口中念念有词地开始作祈祷仪式了。
“诸位,既然太守不调兵,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立刻命令上虞县县令做好防守。”主簿对王凝之彻底绝望了,他决定靠自己来守住会稽。尽管他没有兵权,手下还是硬着头皮去上虞县传递命令。
可是,已经晚了!
“报!上虞县已被攻破!”
上虞县——失守了!所有人一下子慌了起来!
“夫君!夫君!你在干什么?现在叛军已经兵临城下了,你怎么不调兵防守呢?”王凝之的夫人谢道韫听闻丈夫的荒唐行为,便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看到丈夫果然在这里手舞足蹈,她又是好笑又是责怪!
大家一看夫人来了,就好像看到了救星,连忙迎了上去,郡丞先开口诉苦道:“夫人,现在我等只能听你的了!”
“请夫人赶紧下命令,我等就算死也要守住会稽!”主簿忙跪下乞求夫人道。
没等谢道韫开口,城内士兵突然惊呼:“不好!叛军已经到城下了!”
本来这个时候士兵们应该放弓箭,扔石头的,但是他们没有接到任何命令,也就没有任何准备,只能弃盔而逃。
叛军一路畅通无阻地杀到府内,只见这会儿会稽太守正在手舞足蹈,口中念念有词地祈祷。不禁感到又好奇又好笑。
叛军首领孙恩从队伍中走了出来,拍手赞道:“王兄真是好雅致啊!”
“孙天师,真的是你?”王凝之突然大惊失色,停下了手中的祈祷,当这个与他有着同样信仰的人真正带着一群叛军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才仿佛从梦中惊醒。
站在一旁的谢道韫和属下们都慌忙失措,谢道韫大喊道:“不许你们动他,除非你们先杀我!”
“恐怕不能如夫人所愿了!”孙恩冷笑一声。
为了抢头功,这些叛军没有心情欣赏王凝之的舞蹈,也没有理睬谢道韫,他们手拿大刀,直接朝王凝之冲了过去。
“不要!”谢道韫看到丈夫就要被杀害,她撕心裂肺地喊道。
“丁零当啷——”
随着一阵刀光剑影的碰撞,叛军们突然愣住了——一道黑影如疾风般掠过,已经将王凝之救下。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难道是……是——鬼兵!
王凝之心中突然涌现出莫名的成就感,看来有的东西真的是信则有之啊!
“快随我来!”趁着叛军还没有反应过来,鬼兵向他们喊道。
众人还惊魂未定,主簿忙说道:“快保护太守和夫人出城!”众人便赶紧背起王凝之和谢道韫,跟随黑影逃跑。
“给我追!别让他们跑了!”此刻孙恩格外恼火!
这些叛军一边追着逃跑的会稽官员们,一边在后面放箭。官员们死的死,伤的伤,就连王凝之夫妇也中了不少箭,索性都不是致命伤。他们强忍着剧痛,终于跑到了集市上。为了赶紧混入百姓中间,逃跑的官员们一边逃跑,一边脱弃官服,真真是狼狈至极!
“这不是太守王大人吗?怎么受伤了?”街上过路的百姓奇怪地议论道。他们大多认识王凝之,毕竟王凝之也是一代大书法家,好多民间之人都收藏过他的书法。
正在大家都觉得奇怪时,叛军们带着刀追了出来,一个个面目狰狞,如凶神恶煞!
“不好,有强盗!”一瞬间,整个街市上人们开始纷纷逃亡,各自拖儿带女地奔命,哭声震天!
叛军们一看,形势不对啊!我们也是平民百姓,我们的目的就是要带动更多的百姓和我们一起起来造反啊!怎么现在反而把百姓们吓跑了?
于是这些叛军便喊道:“朝廷腐败,新朝当立,五斗米教,替天行道!”这些逃跑的百姓们才明白,这是要造反了。本来这东晋政府腐朽不堪,就会不断的剥削老百姓,平时老百姓们早就怨声载道了,如今有人振臂一呼,不少民众纷纷响应,叛军数量瞬间倍增!
鬼兵带着逃跑的官员们来到一个岔路口,带着他们往一条岔路上逃走了。
叛军们只顾着壮大队伍,一下子没有来得及追过来。然而他们一路疲于奔命,不知不觉很快就安全地逃离了闹市,来到一处人烟稀少之地。
王凝之突然哈哈大笑:“阁下莫非是……”他突然感觉腰上一阵疼痛,唉!光顾着笑,忘了自己都受伤了。大家看他这样很滑稽,也被逗乐了,然后大家都“哎哟”一声,发现自己也中了箭,包括谢道韫。
这时他们一直认为是鬼兵的黑衣人脱下斗笠,放下背上的箱子,解开黑袍,转过身面对大家。只见这他一脸沉稳内敛,目光灼灼,神情坚毅,看上去是长期习武之人。
黑衣人平静看着大家,徐徐吐出几个字:“天下皆白,唯我独黑!”
原来是墨侠!众人欣喜过望!
王凝之的笑容僵住了,他开始在心里痛骂自己,我真的是太糊涂了,怎么会相信真的有鬼神呢?
“原来是墨家的兄弟!小女子谢道韫,多谢兄台救命之恩!”谢道韫见丈夫还在发愣,就帮他接着说道。
“客气!想不到王夫人还懂得我们墨家对人以兄弟相称的礼仪啊。”墨侠称赞道。
王凝之看妻子不便问及墨侠的名讳,便接过妻子的话说道:“兄台救命之恩,我等没齿难忘,还没请教兄台贵姓。”
墨侠看着夫妻俩一唱一和,倒是十分有趣,迟疑了半晌,徐徐吐出几个字:“敝人——斐攻。”
“非攻?莫非是墨家祖师爷墨子老先生提出的兼爱非攻吗?”谢道韫惊奇地问道,显然她已经忘记了矜持。好在自己生在南朝,对女子没有太多三从四德的约束,不然她这一问不知道要失掉多少贞节。
但斐攻还是被她这唐突的一问怔了一下,又徐徐吐出几个字:“是,名字中正有此意。”
谢道韫看情况有点尴尬,好在气氛又稍微缓和了一点,她便继续问道:“不知兄台要带我们去何处安定?”
“先带你们去疗伤吧,我认识一个有名的隐士。”斐攻的语气很冷,好像不愿多说一句没用的话。他话未说完便转过身去,重新把箱子背起来。
“不知兄台箱中何物?”谢道韫壮着胆子问道。众人都向这个太守夫人投来异样的目光,作为一个女子,有的东西确实是不该问的。
谁知斐攻竟然毫不隐瞒地说道:“草药。”他说话的语气好像很淡漠,但是他的古道热肠还是温暖着每个人的心。
一群人继续跟着墨侠前进着,现在他们也没有那么紧张了,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走了不知多久,众人看到一处桃林,听到小溪流水之声,甚是欢快!此情此景,放在王凝之夫妻平时的话,必须是要吟诗一首的。但是他们今天没有诗情画意,不是因为他们还没有从惊慌中缓过来,而是这里的环境似乎有些肃穆,不容得被打扰。
是的,这里住着一个隐士,精于医术,周围村庄里的百姓都会来找他看病,但是,他为了更好的治病,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来修炼气功,而这就是他修炼气功的小木屋。
“是墨家的兄弟到了,还带了些朋友啊!”木屋内传出底蕴深厚的声音,看来隐士已经察觉到他们的到来了。
斐攻有礼有节地回道:“这几位朋友受了重伤,烦请老先生诊视!”
“救死扶伤乃医者本分,请各位到屋里来休息吧。”屋内的隐士热情地说道。
众人相视一笑,便走进了木屋。屋子里安置极为简陋,老先生安居于陋室,果然是真隐士!王凝之心中思忖道。
“咦?这不是王凝之大才子吗?怎么受伤了?”王凝之还在思量,隐士便开口问道。
“唉!一言难尽啊!”王凝之重重地把头低了下去,他觉得自己很没面子。
须臾,他勉强抬起头来,只见这隐士春秋虽高,但他的眼神中却透出一种直达人心的智慧,况且他还精神矍铄,倒是颇有些仙风道骨!
“哈哈,无妨无妨,既然来到这里,就先把伤养好吧!”隐士轻松的笑道。他这一笑也确实让王凝之没那么尴尬了。
王凝之便礼貌性地回问道:“多谢老先生施救,不知先生名号……”
“哈哈,老朽简不易,年七十有余了。”隐士豪爽地回答道。
“大道至简,至简不易,老先生真是世外高人。”谢道韫连忙称赞道。
但是此刻王凝之却把眉头皱住了,他略带沉重地问老先生道:“老先生寿比南山,实在是可喜之事,但不知令郎现在何处?”
其余人一下子感到气氛大大不对,心想,这王凝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但是老先生反而高兴地说道:“犬子简笃行,现从师于江南名医杜子恭。”
[杜子恭?果然是杜子恭的徒弟,眼下杜子恭,孙泰相继死去,孙恩要想稳定他的军队,军中必须要有会施秘术之人,简笃行显然成了不二人选,那岂不是遭了!]
王凝之在心中暗暗思忖,连叫不妙。
原来,这孙恩带领群众起义,是效仿当年黄巾起义,倚仗的就是他的叔父孙泰的祝由秘术,传说施展这种秘术就能用符水治病,当年张角靠这个本领招了近百万徒众,才最终推翻了东汉王朝。然而之前孙恩领导的一次起义被镇压后,孙泰被杀,如今孙恩没有这个秘术,在起义军中的声望就会降低。孙恩是个贪婪狡猾之徒,他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必然会将魔爪伸向孙泰的师弟——简笃行。
简不易老先生对王凝之等人有救命之恩,王凝之既然知道这些,又怎么会袖手旁观呢?但是老先生年事已高,不可以实情相告。
王凝之想到这里,便应付了老先生几句。
简不易没有因为王凝之的趁特殊身份而优先为他治疗,为了避免尴尬,王凝之便趁着空借口上厕所,并向斐攻投来一个急切而期待的眼神。
斐攻向来敏锐,他会了会意,便向简老先生说道:“我出去看看有没有人跟踪。”
老先生没有察觉,便客气的说:“有劳斐兄弟了。”
于是,斐攻就跟着王凝之一起出来了。
“说吧,什么事?”斐攻先问道。
“有一件重要的事,不便向老先生说,先告诉斐兄。”王凝之轻声说道,“杜子恭已经死了,现在孙恩作乱,简笃行又身怀绝技,他的处境十分危险啊!”
斐攻听他这话,心中已经猜到八九分,便郑重地说道:“我知道了,我将出手救助简兄弟!不过此事原委,还请王兄明示!”
王凝之听了这话,心中放松许多,便把来龙去脉一一交待。
听了王凝之的一番话,斐攻当机立断,马上向简不易辞行,准备救回他的儿子简笃行。
正要出发,王凝之连忙问道:“且慢,斐兄可知简公子的下落?”
斐攻停下脚步,缓缓说道:“你不是说过孙恩要利用简兄弟吗?现在孙恩就在街市上闹事,我先去跟踪他。”
高!实在是高!斐攻反应敏捷,仓促之间没有慌忙问简笃行的下落,而是马上想到跟踪孙恩,这样即使找不到简笃行,也能保证简笃行不落到孙恩手里。
说罢,墨侠斐攻便飞马而去!
死脉者惊现医馆 墨侠出剑救简郎
“庸医!庸医!”一个贵族公子带着一群士兵出现在钱塘医馆,后面还有四个轿夫抬着个轿子,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
钱塘自古以来就是繁华之地,数年前,这里出了个神医——杜子恭,擅长以符水为人治病,笃信五斗米道。后来因为服食丹药过多,人们传说他飞升为仙了。
杜子恭死后,他的大徒弟孙泰因为起义被杀,小徒弟简笃行便继承了他的钱塘医馆。
见这群人来势汹汹,简笃行很是意外。我们钱塘医馆向来既不得罪权贵,也不得罪平民,怎么会有人来闹事呢?刚要上去问怎么回事,那贵族公子就命令士兵们把他拿下了。
“无罪!为什么要抓我?”简笃行十分气愤地叫道。
“无罪?你这庸医,连病都看不好,岂能就你在这世上为祸?”贵族公子厉声指责道。
“我几时看不好病?大人莫要抓错了人。”简笃行辩解道。
医馆里,来看病的病人络绎不绝,一看到医师被贵族扣押,不免愤慨,只是不敢发泄,便冷眼旁观。
这贵公子听他语气强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死到临头还嘴硬?这就让我爹出来给你瞧瞧!”
话音刚落,轿子里的官员就走了下来。这官员出来不要紧,却把在场所有人吓了一跳!
“鬼啊!”一个病人惊悚地喊道,其余人听他这么一喊,便一哄而散,直呼有鬼!
怎么回事?原来早在数月前,这官员喝多了酒,回家的途中穿得少了,加上天气变凉,一不小心中风了,猝然口吐白沫,半身不遂,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官员的家人们便带着官员到医馆来看病,当时这的大夫还是孙泰。
本来这中风的病证,孙泰平时见得很多,随手便可开方。但他这把手一搭,心中连叫不妙,他在病人两只手的寸口上都用力寻按,推筋着骨也不曾摸到半点脉象。
无奈,孙泰把手一摇,说道:“六脉散尽,无可救药。”
孙泰管理钱塘医馆的这个时候,钱塘医馆最为壮大,不仅拥有络绎不绝的病人,还有成千上万的信徒。孙泰要是说谁能治,那么就算这人是将死之人,也能治得活蹦乱跳起来,要说谁没法治,就算是个活蹦乱跳的人,也离死不远。
孙泰在人们心中就是个神,他说的话人们都奉为教条。所以这一次他说这官员治不了了,即使是名门望族的公子们,也没有一个敢怪罪他,只能怪自己的老爹命不好。
可是数月后的今天,这位官员竟然没有死,而且还出现在医馆,看上去气色还不错!
医馆的病人们都心知肚明,自从起义失败后,医馆的实力早已不如往昔,就算是当世神医,看错了高官的病,也是没法开脱了。
简笃行仔细看了这个官员半天,也没认出来是谁,只听贵族公子说道:“你还记得数月前曾经说过,我爹六脉气绝,无可救药吗?今天我爹就在这里,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六脉气绝,不就是死脉吗?哪里还有活着的道理?简笃行大感疑惑,他说道:“六脉气绝就是死脉,这的确没有搞错,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令尊啊?”
贵族公子看他装疯卖傻,更是火冒三丈:“你不认识,天下却人人尽知此事,想耍赖,门都没有!”
简笃行细想,看来是孙泰诊断的,但是孙泰好歹也是师傅的关门弟子,医术精湛也是出了名的,怎么可能出现这么大的失误呢?
不管怎样,简笃行解释道:“我是近几个月才接手医馆的,以前你们可能是找孙大夫看的吧?”
“我不知道谁是孙大夫,我只知道,这里只有你一个大夫!今天你必须受到惩罚!”贵公子看他还想推卸责任,更加愤怒了!
简笃行看这贵公子怒不可遏,心知孙泰既然已经死了,官府又必然要问罪,自己成为替罪羊,已是在劫难逃,但还是想一探究竟,便说道:“我能给令尊把个脉吗?”
“不必了!”只见那官员摇摇手,说道,“既然你不甘心,我就告诉你好了,前番误信了你的话,我本生无可恋,幸得高人指点,说我六脉有神,一剂可愈。”
“六脉有神?怎么会出现如此悬殊的诊断呢?大人不是在说笑吧!”
简笃行疑惑不已,其余人听他这么一说,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这官员一看大家都以为他在说笑,便庄重地说道:“这事原本没什么好奇怪的,先生可曾听说过反关脉?先生连这都诊断不清,险些害我丧命!”
这下所有人都没话说了,简笃行也是哑口无言。平时人们把脉往往是将手放在寸口的位置,也就是腕关节附近,而反关脉却在腕关节的背侧,故切脉位置也相应在寸口的背面。
反关脉是少数人天生就与别人不同的正常现象,孙泰按照思维定势来把脉,当然就认为此人全无脉象了。
没有留时间给大家震惊,官府宣布,简笃行没籍为奴,充军!就这样,简笃行便被带走了。
“慢!”士兵们押着简笃行正要走,突然听到背后一群人冲了过来,回头一看,为首之人,竟是孙恩!
好一个孙恩,上次造反被镇压,只可惜没有抓住他,今天他却亲自送上门来,王爷不禁感慨,哎!早知道会这样,就应该多派点士兵来!
“把简先生留下!”孙恩命令道。此刻他正带着成千上万的起义群众赶来,这些官府的士兵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只见这官员和贵族公子被吓得动都不敢动一下,心中暗叫倒霉。贵族公子赶紧命令众士兵:“还不赶紧给简先生松绑?”
士兵们听到命令,赶紧解开简笃行的绳索,贵公子转而和颜悦色地对孙恩说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大人赎罪!”
可是简笃行早就对孙恩怀恨,知道孙恩来救他的目的,他宁愿被充军发配,也不愿为孙恩效力,反而不让士兵们给他松绑。
可是简笃行早就对孙恩怀恨,知道孙恩来救他的目的,他宁愿被充军发配,也不愿为孙恩效力,反而不让士兵们给他松绑。
原来,自从孙泰死后,孙恩便一直在寻找简笃行这个继承所谓秘术的人,希望利用他的巫术来稳固军心。
然而,这事简笃行不能做主,他还是被推推搡搡地推了出来,官府的士兵们转身就要抛下简笃行溜走。
“慢!”孙恩这一声吼,真是让他们彻底绝望了。还未下令,起义军们便向他们冲来。
这些起义军本来就是打着劫富济贫的口号,今天他们倒霉撞上了,就没有活着回去的道理了。只见贵公子暗暗咬牙:“上!”
一时间,整个医馆闹得鸡犬不宁,官府的士兵正在拼死一搏,没有参加起义的病人们和普通百姓们纷纷逃亡。
这时候,医馆内正在午休的简尚云——简笃行的儿子被惊醒了。
“外面怎么这么吵?”简尚云揉揉眼睛,仔细一听,竟然是打斗的声音!
简尚云赶紧穿上鞋跑了出来,只见一群士兵正被一群百姓殴打,他的父亲却像像个逗比一样,一边向士兵们靠过去,一边被士兵们嫌弃地推开,偶尔有几个百姓去拉他,反而被他嫌弃的甩开。原来这些起义军不是太听话,看到贵族就纷纷想要劫财,没有心思去抢简笃行。
“爹!”简尚云向他的父亲简笃行喊道。他想问问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简笃行一听到儿子的叫声,一下子慌得不行,他赶紧冲儿子喊道:“云儿,快回去!”
可是,太晚了,孙恩已经发现了这个可以利用的人质,便跑过去抓住简尚云,并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对简笃行喊话:“简笃行,你儿子现在在我手上,你若肯乖乖到我这里来,我就放了他,否则……”
“等等,我来,你快放了我儿子!”简笃行赶紧打断他的话说道,他真的害怕失去这个儿子,只能向孙恩走过来。
“不要过去!”
突然,一群手拿长剑的黑衣人飞也似的跑了过来,为首的正是斐攻,斐攻这一声大喝真是把所有人镇住了,众人定眼一看,这些人正是传说中绝迹江湖的墨侠!
斐攻自从得知简笃行将遭遇险境,便从会稽跟踪孙恩,一路到了钱塘医馆。要不是在路上听闻钜子遭难,早就赶到钱塘了。
孙恩看这阵势不小,大为紧张,急忙喊道:“都不许妄动,不然我杀了这小子!”只见刀口已在简尚云的脖子上抹了一道伤痕。
简笃行一看,真是心疼得不行,赶紧说道:“孙恩,我来作你的人质,放了我儿子!”
这句话正中孙恩的下怀,闹了半天不就是希望得到简笃行吗?孙恩便同意了他的请求。
简笃行慢慢地向孙恩走近,当他即将走到孙恩身边时,孙恩快速地把刀架到他的脖子上,在这一瞬间,简笃行赶紧将儿子推向墨侠,向他吼道:“快走!”
简尚云知道父亲这么做意味着什么,他撕心裂肺地喊道:“爹!”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以至于简尚云没有机会很父亲多说几句话,就将和父亲分别!此刻他正被墨侠们保护着,而父亲却落入虎口。
看到儿子成功脱险,简笃行感到很欣慰,他对这些素不相识却出手相救的侠客们说道:“感谢各位大侠,麻烦你们带我儿子离开,不要来救我,否则我马上自杀。”说着他做了个威胁的动作。
简笃行对这些侠客们很了解,知道他们很讲道义,为了儿子能安全离开,他只能这样说。
“简先生,今日我等本想助你脱险,既然事与愿违,先生自己多保重了,一定帮你照顾好令郎!”
墨侠斐攻看简笃行决心已定,心知无法挽救,一边赶紧撤退,一边向简笃行作别,终于杀出一条血路,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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