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之剑》——陌颂
青丘之祸
树林里一片寂静,忽的风暴起,回转,翻涌,又在刹那间恢复平静,只闻一声轻喝:“迎风一刀斩”见一中年男子手持一把太刀,刃长二尺半,寒光冷冽,隐隐中透出一股杀气,他用左手从刃底向刃尖滑去,随即风在刃旁急剧的翻滚,男子右手紧握刀柄,向前一个箭步,自右下出刀,同时其身在风的推动下向前冲出,留下三道残影,其刃穿过一头野猪,顿时血液喷发,但似乎被一层隔膜阻挡,竟丝毫未在男子的青衣上沾上半丝,他的长袍在消散的风中舞动,带上一股仙风道骨的气息。
“喔”一幼童欢乐地鼓着掌,丝毫不顾四溅的血,任其粘在衣上,一双眼睛极为灵动,眼中好似有漫天星辰,孩子舔了下嘴角边的血,露出两颗人类不可能有的虎牙,头上一对毛茸茸的耳朵,深灰色的毛,这是一对狐狸耳朵,身后的狐狸尾巴,蓬松而又灵活,中年男子抱住孩子,用自己的胡茬在孩子的头上蹭了蹭,抚摸着孩子的耳朵,眼里的慈爱仿佛要溢出来,“九千,我们今晚就吃这个了”
“好耶好耶”九千欢快的拍着手掌。
“今晚我们好好和妈妈吃一顿”
随即一手拖着野猪,一手抱着九千,慢慢悠悠地走去,哼着首小曲。
林乾拨开茂盛的不像话的草,他是参加这次青丘讨伐战的。
“这里也太危险了”,林乾不住地倒吸凉气。
随着大部队走在这幽诡的树林里,大蛇,毒虫比比皆是他已经亲眼目睹不少人被拳头一样大的蚊子吸成干尸,还有的被巨蟒直接吞下,可偏偏队伍有令不得召唤灵武,以免打草惊蛇,还得守住身后的攻城器械不被破坏,再又一次看见一个队友被砂锅大的毒蜘蛛给咬伤不治身亡后,林乾内心中的不满与恐惧被再一次放大,他手放在剑柄上,心中已经打算再看见什么毒物必定要催动灵武,小命可比什么都重要。“真不知道青丘狐怎么可能住这里”
“这,这是”
忽然间整个队伍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出现在队伍眼前的是片片房屋,小巧而精致,数株大树参天,有几只狐狸窜来窜去,整个队伍震惊,在这吊诡的密林竟然有这么一处世外桃源。整个村子周围还有隐隐的波动,有层隔膜保护着这个村子
“全体解放灵武”带头作用的老者狂喜着喊到,“终于被我找到你们了--青丘狐”面目狰狞,透着一股仇恨的气息。
“尽全力催动攻城机,把你们的灵力全给老夫注进去,老夫要青丘在今天成为历史。”
攻城锥在灵力的催动下狠狠地撞向那一层保护罩,防护罩上泛起层层涟漪。
见此情形,族长内心猛的一震,赶紧扯着嗓子喊着:“所有女人和孩子通通都去禁地一线天处躲避,能战斗的男人跟我来”
族长赶紧想一座雅楼走去,门口挂了一根巨大的牙齿,象征着绝对的武力。走进,一个面容姣好的妇女上前:“族长啊,见着我家九千和银尘了吗”
这女人就是银尘的妻子,皮肤宛若凝脂,吹弹可破,鼻子高挑,倾国倾城。
她的狐耳不同于村内大多数的青黑色的狐耳,而是白色为主,边缘又是淡红色,她,不是青丘的狐狸,她来自扶桑。
妇女眼中泪光闪烁,“他们今早出去了,就没回来”
“什么,他们还没回来。”族长揪着自己的胡子,“银尘可是我们青丘最强的人”
族长四处踱步,“这可如何是好”
此刻护罩已经被攻城机撞得满是裂痕。领队老者不住的狂喝:“快,在加把劲”
“罢了,罢了,天要亡我青丘,亡我青丘啊,那,我们就逆天而行”
说着族长将战士们带至村子唯一的入口处,每个人的狐耳都略微有些颤抖,狐尾也不安的扫来扫去。
屏障不断地被冲击,清晰可见的裂纹满布其上。
“真是大手笔,十二位武皇,一位武圣,百名武斗家真是看得起我们青丘啊。”族长感受着村外强大的波动,心中村子能苟延残喘的希望降了三成。
“青丘余孽听着,给你们半柱香时间,速速投降,否则今日必定屠尽你们这帮残党”
族长吸了口气,脸上显出怒色:“天要亡我青丘,我们岂能顺天而亡。”
“不能”战士回答,士气仿佛冲天,
“那我们就逆天而行”族长大喝,紧紧攥着拳头,手猛然向后一挥,带着他的青黑色长袍向后飘起。举起手中的长剑。
“又要战斗了呢”族长自身喃喃,“龙胆”
战士们高举着手中的武器:“我必逆天”
讨伐军的带队老者见此,冷笑道:“瓮中之鳖,哼”
“青丘武修,听我号令,以我为阵眼组成剑阵。”
“是”武修迅速移动,站好自己的位置,“角宿到位”“亢宿到位”
“青龙就绪”
“朱雀就绪”
......
“四象星宿阵”族长咬开手指,滴下一滴红的发悲的血,血沿着龙胆剑向下流,龙胆剑上随着血液出现了一道道铭文,繁琐而复杂,却带着一种神秘的美丽,渐渐的血更多地从村长的手指上流下,铭文慢慢转变为血红色,族长将剑直直插入地下。
“剑阵,起”族长暴喝,浑身的衣物被强大的气流直直向上飘动。
四周隐隐出现四座神兽的星象,向周围散发着强横的波动。
屏障在此刻彻底碎裂,化作片片碎片,如同折了翼的蝴蝶,虽有不甘,但还是如同尘埃一般,很快消失不见。
带队老者从队伍中飞出,脸上带着狰狞的笑:“还记得我吗,老家伙,洛阳”
“是你,玄冀”族长心头不禁一震,他也没想到那个武圣竟会是玄冀。
“是啊,就是玄冀,你给我留的伤现在还痛着呢,自从被你伤到以来,我修为难以得到一丝进步,每天我都想你死,终于,终于被我等到了,桀桀桀”
说着玄冀浑身闪出血红色的光,漂浮在空中,“虎牙,出鞘”玄冀一拍刀鞘,一把长刀顺势而出,同样地带着血光,这把刀周围的杀气好似要凝结,“桀桀桀,先吃我一刀”
“血泣刀法-第一式血沸”
随即玄冀一刀斩出,这一刀血气滔天,玄武用他的壳直接迎了上去,但这一刀就消散在玄武甲上,甚至连个印子也没有留下。操纵者也摸不着头脑,族长却大喝“快,用灵力压制血液流动”
“晚了,桀桀”玄冀双手迅速结印,那几名主持玄武的修士猛然间全身血液暴动,似要从全身向外迸射,不禁向外喷出一口血,开战初便元气大伤。
族长怒目圆睁,手持龙胆就上前与玄冀纠缠。武修们赶忙操纵四方神兽上前帮助。
“你们的对手可是我们”讨伐军中武皇中一位说道,然后分三人一组上前与四尊神兽对战。
“讨伐军,进攻。”玄冀说罢,就和洛阳飞到空中。
“玄冀,当年你前来挑衅我,伤我族人,我善心大发,对你只伤不杀,念你修炼多年,未曾废你修为,毁你灵武,没想到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要不是你伤我灵府,我修为难以寸进,我怎么会停在武圣融天境止步不前,我恨你,我恨整个青丘。我要让青丘彻底断了传承。”
“吃我一刀”玄冀向前冲去,手握刀柄,一息之间冲至洛阳身前,左脚一顿,整个身子顺势旋转,带动右手及虎牙,迅猛而出,“血泣刀法第二式--血牙”
虎牙好似一只蛮荒猛兽,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牙,猛然咬合,洛阳在他面前看起来极其渺小。
“紫气东来”洛阳轻扣龙胆剑身,道道紫气卷上龙胆,洛阳自下向上一挑,随后剑上紫气爆发,化作条条紫龙,向上而出。
“紫气龙升”
正面迎上那头蛮荒巨兽,两股力量激烈地碰撞,双方僵持不下。
青丘之战
远处紫龙腾空,与一只蛮荒巨兽厮打,紫龙咬碎了巨兽的脊骨,巨兽拧断了紫龙的脖子,恍惚间,巨兽化作血气飘散而去,紫龙散做星辰,逐渐隐去。
“这,这是洛族长的剑术,九千我们快回去”说着银尘抛下手中的野猪,拉着九千的手,御剑飞行,赶忙向青丘奔去。
一边洛阳与玄冀战地正酣,紫龙与蛮荒巨兽相撞在一起,经过缠斗纷纷消失,洛阳率先出手,想占个先发制人的机会,剑锋一抖,朵朵剑花出现,洛阳低喝:“紫霜切玉”,顿时纷繁剑花飞向玄冀。
“老东西,你的紫霜切玉不行了啊,不仅威力下降,就连数量也减少了,老了啊你”
“少废话,你先接下这招吧。”
“好,我就让你看看我怎么接下这招。”说罢,玄冀迅速挥刀,越来越快,他仿佛被血红色的刀光给包裹了起来,剑花撞在刀光上,直接消失不见,好似泥沉大海,不曾掀起半分波澜。
“桀桀桀,看见了吧,老家伙,你的武技真是越来越退步了。”
洛阳心中一震,面上露出一丝苦笑,但他未曾害怕,即使他明知自己今天必死无疑,但他至少要为青丘留下传承,封印玄冀,与他同归于尽,是自己能做的最后的事。
洛阳把右手柚子向上撩,露出与龙胆剑上相似的铭文,左手向胸口一拍,一口心血喷出。
“初武:流光,斗武:逆熵,皇武:璇玑,圣武:龙胆出”洛阳双手迅速结印,四把剑分别位于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然后插入地下。
“铭文现”
四把剑上浮现出一层纷繁的铭文,铭文逐渐亮起,洛阳身上也也慢慢显现出一层一层的铭文,好似繁华,宛若星辰,四周紫气升腾,半空中的烈阳微一抽动,送出缕缕紫气,通通注入洛阳的体内,洛阳双手极速结印。
“紫气四极,八方镇锁”
洛阳西周紫气升起,化作四株紫竹,迅速生长。
一尺,一丈,十丈,百丈。
很快竹叶蔓延,密密麻麻好似封锁了天空,隐隐看去竹枝好像隐隐组成一个封字。竹叶开始颤动,然后从枝干上脱下,纷纷摇转方向对准玄冀,然后射出,同时竹子也停止了生长,令人震惊的是紫竹竟开始下降,那个“封”字也随之下降。
玄冀赶忙挥刀形成刀光保护自身,但那紫竹叶锋利无匹,虽少部分被刀光阻挡,但更多的是穿过刀光,直直刺向玄冀,顿时间玄冀身上血光乍现,血液喷涌而出。
“血泣--血海”玄冀忍着竹叶的穿刺,双手结印,从他身上溅出的血液竟是漂浮在他的周围,慢慢的扩大,顿时布满整个竹林,竹叶一进血海,便被腐蚀殆尽,就连竹子也有被腐蚀的迹象,血海已经漫到了洛阳的腰际,他能清楚的感觉的血海在腐蚀他的身体,甚至是灵力。
“哈哈哈,我用千百婴孩的心血,还有上百处女的处女血液修炼的血海,滋味怎么样啊。”
“你竟修炼如此邪法,今日我拼死镇压你的理由又多了一条。”
洛阳全力催动灵力,身后的五条狐尾剧烈挥舞,“给我镇压”
洛阳身上冒出金色的火焰,开始蔓延,然后连紫竹林也通通带上金色的火焰,把手向地面一按,竹林上的封字开始加速下压。
没用的,即使你燃烧了生命之火,我的血海还是会把你的术给腐蚀地一干二净。
“好好看看你头顶吧,玄冀”
“桀桀桀,想必我的头顶是一片蔚蓝蓝天吧。”玄冀刻薄的笑着,可顿时自负换做了惊悚,“怎么会,这不可能。”
那“封”字已经直临玄冀面门。
“不”玄冀惊恐地叫着,他更是发现他之前疏忽的一点,庞大竹林,已经缩小的只在他的四周。
玄冀疯狂地向四周挥刀,“柳叶,金环,落阳,给我把四周轰开。”
但竹林仍然越缩越小。
“不,不”玄冀的声音越来越小,洛阳的面庞更是在迅速老去,皱纹浮现,皮肤开裂,从他燃起生命之火的刹那,就已经注定了这个结局。
很快竹林缩成一个球,可以隐隐约约看见里面有个小人,正是玄冀。
洛阳把球置于手上,用力一握。
突然间,洛阳的视野开始旋转,眼前一片模糊。
他,看见了,自己的身体和那一袭白衣,他看见,看见自己的血溅在那白衣上,宛若点点血梅。
他看见了,看见自己曾与玄冀亲密无间,看见了,看见自己与玄冀为一个女人乘风吃醋,但仍然是兄弟,
直到那晚,那次任务,为了完成任务,他把璇玑捅进了那个女人的胸口,然后玄冀把落阳斩在了他的肩上。
从那以后,分道扬镳,天涯各自一方,仇恨也在心中慢慢滋长。
“要杀我的人,问过我了没有。”那白衣渐渐转过头,丹凤眼,柳叶眉,唇色血红,皮肤白皙。
“东厂厂公,血梅”洛阳最后吐出这几个字,头已滚落在地,鲜血撒了一地。
血梅,见四周插着四把剑,早已失去了光彩,变得暗淡,重归无声。
血梅走到剑旁,先是流光,抬起脚直接踩断,再是逆熵也直接踩断,走到璇玑的面前,收起璇玑和龙胆,两把剑在颤抖似乎要脱离血梅的控制,但血梅手一握,两把剑就安静了下来,血梅拿过金球,用殷红的指甲破开手指上的皮肤,一滴血滴在球上,顿时封印慢慢破开,玄冀慢慢从中显现,全身上下都是金竹叶咒文,不省人事。
血梅皱了皱眉。
风忽然暴起,又忽然间回归平静,血梅抬起头看看四周,却闻到鲜血的气息,低下头,玄冀的头已经不止何去何从,血梅的白衣沾满了血迹。
“哦,来了个有趣的家伙,这回我可以好好玩玩了吧。”
血梅向左后方看去,只见一袭青衣,一把太刀,一只青丘狐。
“迎风一刀斩”
狐归刃,白衣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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