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转阴阳》——南匀
初道
我叫马旭,出生在一个东北的村子里,因为自家有萨满教秘术“出马请仙”(出马仙的就是说成精的动物为了躲避雷劫而附人身,特意选一些人作为香童,在东北仙家以胡黄柳灰白为主,分别是狐狸、黄鼠狼、蛇或蟒、老鼠、刺猬这几种,出马弟子就是请仙家附身来度难化劫的。),被同学和老师称为迷信,所以我从小就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直到我上了高中。
旭子,下了自习撸几把去不?这是我兄弟三儿,每回晚自习上完后都要去旁边的网吧。走着,你请我昂?得嘞。
“他妈的真坑,玩屁啊,旭子,待会撸串去不?”
“还吃,明天还上课呢,想死?”
“怂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走着的。”三儿二话不说就拉着我走。
“老板,来十串腰子。”三儿大喊着,我说:“他妈吃死你啊,你是少长了俩肾还是咋滴?”
“去,怎么说话呢,这不今天高兴嘛,你来点啥,我请。”
“不吃,没胃口。”
“真没劲。”三儿还不愿意了,要不是这sb嘴笨把我偷窥女厕所的事儿说出去,让班狗打了小报告,我他妈能不爽吗?
吃完饭,我和三儿往回走着,现在已经是凌晨2点了,得翻墙进宿舍,三儿说:
“诶,我知道个小道,特近,就是太晦气,听老一辈人说,那以前是胡子宰人的地方,阴气特别重,你敢去不?”
正好我今天一肚子火没地撒,阳气也壮,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拉着三儿说:“走,谁怂谁孙子!”
到了这乱坟岗,还真是不一样,感觉到阴气很重,不过为了面子,硬着头皮也得走过去,这地方人们都叫它鬼窝,老一辈人说走过这条道的人回家都要大病,再者直接翘辫子。
阴风呼呼的吹着,在耳边像是鬼叫一般,发出吱吱的声音,我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我的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走着走着,看见前面有个人,我停了下来,小声的叫:“三儿,三儿,你看前边哪是个人吗?”我连着叫了好几声,三儿没答应,我一扭头,心想坏了,三儿不见了,之后又转念一想,草,中套了。
相信大家都听说过鬼打墙,也就是在一个空间里走不出去,其实那是鬼制造的幻象,人身上有三把火,只要撩撩头发,让顶火更旺一些,就能出去,但是我刚才这一扭头,把我右肩上的火扑小了,这还不撞鬼?
我们这有一种鬼叫蛖(bang),传说是各种横死的妇女的怨气聚集而成,跟鬼打墙差不多,给你制造一个幻境,等你上套,趁你阳气弱的时候上你的身。
我心自诩,卧槽,我这么大好的青春就要结束啦,我就要葬身在这了?还没等我惆怅够,那女鬼就飞到我面前,蛖不像一般的女鬼,脸色惨白,她他妈脸是血红血红的,跟没皮一样,身着白衣,瘆人的很,除了脸上有一层血皮之外,其他的地方全是骨架,身上臭的堪比化粪池,估计还没上我身,我就要被熏死了,就在这时,天上一道金雷劈了下来,正中那女鬼的天灵盖,只听一声尖锐的惨叫,女鬼化成碎片,魂飞魄散,我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走了过来,之后便两眼一黑。
“呃…”
“醒了?”
我慢慢的睁开眼,看见一个身着西服的老者站在我面前,不像其他病恹恹的老人,虽然皱纹已经很深了,但是背挺得笔直,看起来像是刚成年的小伙子一样,深邃的眼眸里透着一丝深不可测。
“这是哪啊?”
“地狱,望乡谷。”
我没感到多惊讶,既然遇到鬼了,那不死也难了。
“我还是晚了一步,就差一点,你就能活,不过没关系,我可以让你重回阳间,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你所认识的人都不再会记得你,并且你要答应我继承我的法术,你愿意吗?”
我被一下子灌输这么多东西,反应不过来,但嘴比脑子快,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那好,我告诉你,你现在是五转门第17代掌门,我现在把我所有的法术都传给你,但是你能运用到几成,全看你的道行了。”
“五转门,什么意思?”
我被眼前这个老者的一番话搞得稀里糊涂的,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所谓五转门,就是金木水火土五种元素,分别代表肺、肝、肾、心、胃,五个器官,先人利用五元素的转换来炼炁,我们五转门可以利用五个元素,每个元素都有相对上心诀,分别是震乾、庚巽、六坎、无离和坤艮,但是当你的所有力量都集中在一个元素的时候,它相对应的器官就会变得非常脆弱,可以说是手指碰一下就能碎掉,所以要小心使用。”
老者说这话的时候异常严肃,好像是亲眼见过一般。
“其实我本来是不想传给你们马家的,要不是时间紧迫,我宁愿路边找个乞丐,还有,你要切记,不得出马请仙,否则大祸临头。”
我听的很懵懂,只见老者从嘴里拿出一颗金丹说:
“跪下,叫师傅!”
我看见他挺拔的背瞬间佝偻了下去,好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师傅。”
“好,张嘴。”
他喂我吃了那颗金丹,我浑身又凉又热,难受的很。
“你小子有福气啊,得到我的传教,不知道炼炁比平常人炼的快多少倍,记住,你是五转门唯一的传人,你在炼炁的时候会感觉到相对的器官非常疼,不过习惯就好。”
师傅的声音比平常沙哑了很多,慢慢的向谷的深处走去。
我朦胧的睁开眼,看见旁边就是乱坟岗,身体沉得要死,条件反射的看了一眼表。
“艹,完蛋了,又要迟到!”
其实经历这么多事情以后我对上学迟到这件事已经不以为然了,可能是本能反应,我还是很急。
转念一想,既然他们都不记得我了,那我去不去也没什么意义了,不如先去吃个饭歇会,一摸兜,没钱吃个屁啊。
我就这样一直在大街上溜达着,想着师傅传给我的法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前方吵吵闹闹的,我就过去看了看,原来是一家大户人家的家里闹鬼了,我心想:
“既然师傅刚传授完我法术,不如去试一试,能捞点报酬,没准还能蹭上一顿饭。”
我不怀好意的笑着,佩服着自己的聪明才智。
我打了告事上的电话:
“喂,是刘先生吗?我是抓鬼的。”
“哦,是道长啊,您说一下你的位置,我派人接你。”
一辆黑色的加长车开了过来,气派的很,上了车,过了很久,眼前一座超大的别墅慢慢呈现出来,还别说,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连住的地方也要选这么偏远清净。
“您就是马道长吧,我是刘景。”
“哦哦,刘先生啊。”
“嗯,那咱们进屋说。”
外表很是气派的大房子,屋内却脏乱不堪,看着就阴气。
“那咱们说正事吧,你家怎么了?”
“也就这几天的事,我妈已经七老八十了,不知道为什么,前两天突然发疯,嘴里说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也听不懂,这两天又要自残,不得已,我们把她绑上了。”
我也是第一次干这行,离上次见鬼还不到一天,又碰见一个,不过作为马家的人,关于鬼的基础知识还是有的。
“前几天有没有带着老太太去过什么地方啊?”
“有,前几天带着我妈去香山玩了一趟。”
“发生了什么不平常的事吗?”
“要说奇怪的事,也有,上山路上安静的很,路上只碰见一个披着大衣的老太太,带着风衣帽,看不清脸,不过仔细想想还挺可怕的。”
“对那个老婆子做了什么事情吗?”
“他问我们要点钱,我们大户人家嘛,一点钱也不算什么,就给了她100,不过她看见以后好像很生气,冲着我的手就吐了口痰,我骂了几句也就没在跟她计较。”
我暗笑这人自大,还说什么我们大户人家怎么怎么样,遇上事还不是找我们帮忙?
“嗯,应该就是这样了,你们碰上的不是人,是鬼,至于是什么鬼我不知道,但是给死人阳钱是很不尊重的,可以说就是在嘲笑她的死。”
“啊?我哪里懂这个啊,还以为是个疯子,有病呢。那道长你看怎么办啊,有救的法子吗?”
“看这样,老太太应该是被上身了,先让我进去看看吧,你们在外面等着。”
“好嘞,张妈,你带马道长进去看看。”
迎面走来了一个很沉稳的大妈,她身上也有着跟师傅一样深不可测的气质,目测应该不是什么善茬。
“就是这里了。”
我刚打开门,一阵阴风扑面而来,吹的眼睛睁不开,里面黑灯瞎火的,拉着帘子,我不敢开灯,怕惊扰了那只鬼。
我也是第一次驱鬼,就算有着师傅传的法术,那我也会害怕,并且我也不了解这鬼具体什么样,不过答应了人家就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里面有个被绳子绑在椅子上的老太太,披头散发,眼睛闪着黑光,嘴里一只念叨着什么,还时不时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很是瘆人。
“又来了个不怕死的啊。”
我听着她沙哑的声音感觉腿直打颤,我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怂,来的时候还一脸春风得意,现在竟变成这衰样,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死。
“你这孽障,人家老母亲都年过半百了,还这样折磨人家,就算是鬼也要有鬼性吧!”
“鬼性?拿着阳钱给我也就算了,还破口大骂,说什么让我生不如死,我就让他看看什么叫生不如死!”
我真心是被这鬼吓住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连说话的语气也这么老成,估计活着的时候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人家哪里知道你是鬼啊,好心好意给你钱,你还对人家吐痰,是个人都会骂你的吧。”
“管我屁事,这老婆子我缠定了,你不想死就赶快滚!”
“好啊,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就让你尝尝我们五转门的厉害!”
我努力的回忆着师傅说的话,按照他说的方法运着身上的炁,我把全身的炁都调动到手指上,指尖闪着蓝光,先试试六坎吧。
“六坎天幻!”
“呵!”
我手一挥,整个屋子都被我的炁照亮了,指缝中夹着一丝缥缈的蓝色,我用尽全力,对着她的额头就是一扎,只听一声刺耳的尖叫,还留下了一句话:
“小道士你给我等着,我们香山的鬼也不是好欺负的,等我找鬼回来收拾你!”
可能是第一次用炁的原因,还没有习惯,用完之后浑身燥热难耐,身体累到几乎站不起来了,跟师傅说的一样,肾应水,我的肾开始巨痛,堪比肾结石。
我在刘家蹭了顿饭,拿了10000块钱就走了,正盘算着怎么花,就在大门前就碰上了张妈,她若有所悟的对我说:
“五转门啊,小东西,过来,我有事问你。”
请仙
“小孩儿,你可知道这香山的鬼难缠的很,轻则事事不顺,重则家破人亡。”
张妈一脸严肃,可能是在责怪我年少无知,惹了大事。
“当然知道,香山的鬼我从小便有耳闻,我祖辈世世代代都是捉鬼人,这些知识我还是知道的。”
“那你想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能对付就对付,实在不行就看天命吧。”
“唉,好吧,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也管不了太多,但是如果有麻烦的话可以来找我。”
张妈的神色也由严肃变为无奈。
“好”
“你说你是五转门的人?”
张妈又重新变得严肃起来,可能是知道些什么,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就先应了。
“上一次见五转门的人还是30年前啊,你们五转门对我们遣灵派有救命之恩,不过我一直找不到机会报答,既然碰到了,那我就送你一件法器好了。”
“法器?”
张妈从她那破布兜里拿出一块乘八卦状的玉。
“这块玉叫八尺混灵玉,是我遣灵派的镇派之宝,不过现在遣灵派已经不存在了,就送你吧。”
这玉阴之极阴,阳之极阳,看着像是上古法宝一般。
“遇到危险时,拆下其中一半,用你出马的方法请仙就好,是仙是魔你自己决定吧。”
“这...那好吧,多谢张前辈!”
张妈把那块玉戴在了我的脖子上,嘴里还说着一些嘱咐的话。
我戴着玉离开了,背后是张妈佝偻着的影子,莫名的心酸涌上心头。
累一天了,先回宾馆吧,睡了一晚,我每天无所事事,整天就是网吧,宾馆,网吧,宾馆,就这样持续了一星期。
那天我从网吧往宾馆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2点了,突然,有一阵脚步声传来,慢慢的从黑影里出来了五个人,全部都是七八十岁的样子。
“呵呵,小毛孩,你可认得我们?”
“不认识,你们是谁!”
我被眼前这五个老头子老婆子搞迷糊了,莫名其妙就说这话,不过看来不是什么善茬。
“呵呵,连我们香山五老都不认识还敢动我们香山的鬼?”
“我就觉得香山的鬼不可能就这么放过我,不过这香山五老又是谁?没听说过啊。”我心里暗自念叨着。
“管你什么五老六老的,打还是不打,我还着急有事呢。”
其中一个老头咯咯的笑了笑说:“小屁孩儿性子还挺急啊,想打?那我画灵灼奉陪!”
就在要动手之际,旁边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没想到香山五老会因为一只小鬼跟一个小毛孩儿过不去啊,都这么老了,还不要脸?”
我一听这声音,第一反应就是张妈。
“呵呵,张道长不也是参与进来了吗?要不是他是五转门的人,我们才懒得来。”
“马升,过来。”
张妈旁边还跟来一个彪头大汉,威武的很。
“马旭啊,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出马,马升,开始吧!”
那个叫马升的大汉嘴里念念有词:“弟子马升遇难,还请各位仙家助弟子一臂之力,急急如律令,敕!”
马升右脚用力一跺,二指之间散出金光。
“丝丝”
马升变得尖脸瘦腮,眼睛圆中带竖。
“是谁想动我的弟马啊?”
那声音沙哑而尖细。
“诶呦,这不是柳坤生柳老太爷吗?没想到晚辈还有幸能见到本尊。”
“呵,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香山的那五个小崽子啊。”
“柳老太爷,我们也都七八十了,哪还能叫小崽子啊。别以为就你们会出马,让你们看看什么叫请灵。阿婆,你来。”
一个穿的像邪教的老婆子走了出来,念着和刚才马升一样的词,不过把仙家换成了鬼家。
嗡的一声,出现了一个灰蓝皮肤,满身都插着箭,眼中无神,仿佛只认杀戮,手拿虎头乌金枪的鬼。
“这!怎么可能!”
张妈大惊失色。
“怎么了张前辈,有什么不对吗?”
“那鬼,是杨七郎。”
张妈显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慌,眼中的神采已经消失了,哽咽着,大口的喘着气,额头上冒着汗。
(杨七郎原名杨延嗣,是北宋杨家将中的猛将,是杨业的第七个儿子,故名杨七郎,因打死潘豹,潘仁美为复仇,在杨家将血染疆场,生死存亡之际,将七郎在洗尘宴上灌醉,绑在柱子上,乱箭射死。)
“没想到我运气这么好,七郎都让我叫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
五老狂笑着,像是必赢的样子。
“七郎,上吧!”
杨七郎拖着虎头乌金枪一步步的向柳坤生走着,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七郎脚底起尘,向柳坤生冲了过去,速度堪比闪电,柳坤生双手起光,用力一合,咚的一声,在他外面筑着一层金光,七郎枪闪黑光,右臂一甩,双手握枪,对着金光就是一插,金光支离破碎,柳坤生迅速跳入空中,双手冒电,瞳孔漆黑,七郎点地而起,双手持枪做下劈之势,柳坤生脚底起电,刷的一下就到了七郎身后,柳坤生二指放在嘴前,念念有词:“无根生,怨天艮,敕!”
双掌放电直打入七郎腹中,柳坤生没料到七郎从背后冒出来一具尸体,七郎顺势一转,金枪一斩,柳坤生头掉到地上,马升也死了。
“哈哈哈,不愧是杨家将。”
五老得意洋洋,而张妈已经坐在了地上,抽动着嘴唇,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看来只有试试这八尺混灵玉了,我把极阳拆了下来,“弟子马旭有难,还请上仙助弟子一臂之力,急急如律令,敕!”
一瞬间马旭的身上金光闪闪,比刚才马升身上的金光还要亮。
“咚”
马旭变得身着金甲,头戴金盔,眼冒金光,手持关二爷的青龙偃月刀。
“吾乃正心雷府八方云雷都督大将军云天彪,谁敢造次!”
“云天彪!?”
五老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变得严肃紧张,而张妈的神情却变得放松,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云天彪把头一转,“你是何人,报上名来!”七郎为鬼,说不了话,手持金枪刷的一下冲了上去。
“好啊,不报名号,那就直接宰了你!”
云天彪宝刀一抡,挡住了七郎的进攻,电光火石般的刀剑相撞,快到根本看不清。
“可以啊,有两下子,没时间跟你耗了,霸乾!”
云天彪把偃月刀扔入空中,双手掌心起了离火,盘坐在地,刀落手合,Duang的一声,七郎烟消云散。
五老的脸色比苦瓜还难看,拔腿就要跑,云天彪右手持刀,向前一挥,便有一道白炁切了过去,五老中道行高的没什么大事,稍微弱一些便口吐鲜血。
云天彪刚要再来一刀,突然,七窍崩血,天灵盖上窜出一道金电。
“呃...”
旁边的张妈走了过来,
“你运气好是好,连云天彪都让你请过来了,不过你这道行撑这么长时间实在是太勉强了,回去之后多休息吧。”
我应了张妈的话,没在多说什么。
回去的时候天渐渐亮了,估计这一段时间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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