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篁斋》： 神秘男子

第一章 神秘男子

一提起98年，人们总是会想起那场让不少人流离失所的洪水，那首有着动听旋律的《相约98》等等，但对于沈帆来说，却是他开始改变的一年，因为在这一年，他多了一个家人，多了一抹仇恨，多了一份决心。

就在全国人面都动员起来抗洪救灾之时，在黄海上一片泛起白雾的海域，出现了一名男子的身影。

男子身着便装，只是外套上沾染的大量血迹令他格外的显眼。他相貌英俊，平时应该很受女性的欢迎，但是在雾气的印衬下，他那苍白憔悴的脸颊显得极其的狰狞，而在他那狰狞的外表下，又隐藏着浓浓的凄凉与哀伤。

在男子的怀中，有一名正在熟睡的男婴，样貌上和男子有着几分神似，只是他的神情极为安逸，与男子的悲伤截然相反。

男子不时的看向怀里的孩子，只有在看着孩子时，眼中的忧伤才会减少几分。

他就这样抱着孩子毫无凭依的行走在水面上，无比诡异，在这一片海域里兜兜转转，似乎是在寻找着通向某地的入口。从一片迷雾中走出，又进入另一片迷雾。

“我终究还是进不去这里，小清，你们家的老爷子看来还是没有原谅我啊。可是，这孩子身上由你留下的印记，在这里生活是他最好的选择，我该怎么办呢。”

男子仰头看着天空，喃喃自语，沙哑的声音也是满含悲伤，让人听了心中多出一丝不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划开水面的声音，男子心头一震，神色有些复杂的循着声音走去。

“爹，咱们这是开哪儿来了，怎么怎么大的雾，别说打渔了，连回去的路都看不到。”

一个大约有十一二岁的男孩正独自郁闷的坐在小渔船的甲板上，环顾白茫茫的四周，向着船舱内掌舵的中年男子抱怨，他的双手灵活的翻动着，将之前摊开的渔网缓缓收起，动作十分的熟练，丝毫不拍自己的手指被渔网划伤，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孩子。

在这种雾气极大而且又极为陌生的海域，撒网捕鱼是很危险的，万一钩到礁石，就有翻船的危险，这种常识，沈帆早已牢记在心。

虽然难还一直在不停的抱怨，船舱内除了发动机的声音却是没有一点动静传出，这让男孩不由得感到奇怪，往常自己发牢骚的时候，总是会遭到自己老爹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说自己没出息，不成器云云，今天这般出奇的安静，不符合自己老爹的脾气啊。出于好奇，沈帆拖着还有一半未被收起的渔网走进船舱。

这毕竟只是一条小渔船，船舱内的构造极为简单，除了玻璃窗后面的操作台，就只有一张小圆桌，几床被子和角落里堆放的缆绳、旧渔网等一些杂物而已。

船舱内，有一名一脸胡茬的中年男子，眼眶深陷，乱蓬蓬的头发像鸡窝一般，里面还夹杂着一些白色的晶体，那应该是海盐，常年出海打渔的人共有的特征。说得好听点这叫饱经沧桑，说难听点就是邋遢到极致。此刻这中年男子正站在操作台前，凝视着窗外那无边的灰白，一言不发，他眉头微皱，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一开始便是冲着这片有雾气的海域来的，这是沈帆后来才发觉到的。

“爹，爹，你在看啥呢？”

中年人依旧沉默，双眼直视窗外。

“沈飞！沈老不死的！”

依旧无语。沈帆无奈，只好翻了翻白眼，手里拖着刚刚整理剩下的半截渔网回到甲板上去了。只是没过多久，甲板上传来了少年惊慌的叫声，这一声充满恐惧叫喊，才使得沈飞彻底的回过神来。

“爹，你快出来，这海面上有人，不对，有鬼啊！”

沈飞急忙飞奔出去，等他抛出船舱，却是发现自己的儿子已经瘫坐在了甲板上，一张小脸变得煞白，正瞪大着眼睛盯着一个方向，不停颤抖着的手也指着那个方向。

沈飞顺着自己儿子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有一道高瘦的人形黑影在向着自己和渔船靠近。沈飞知道，那绝不可能是海市蜃楼，因为那黑影里他们已经很近了，他已经隐约听到了某种东西敲击水面的声音-——那个家伙是走在水面上的！望着这黑影，他并没有表现出自己儿子那般的恐惧，而是一种更极复杂的情绪。

“会——会不会是水鬼啊，爹，咱——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吧，在这么邪性的雾里我一会儿都不想呆了，快点啊，他——他走过来了！”

沈帆已经被吓得语无伦次了，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撒丫子狂奔，自己老爹什么的也不管了，可这里是海上，自己又能往哪跑呢，更何况自己现在还摊在甲板上，一动也不敢动。一只大手突然间按在自己的头顶上，先前的恐惧瞬间减轻了不少，他扭头看去，自己的老爹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自己身后，给了自己一个安慰的眼神。

“别慌，一切有我。”

黑影越走越近，渐渐地，他与小渔船间的雾气好像是在惧怕那道黑影一样，退向了两边，形成了一条笔直的通道，沈帆也终于看清了那道黑影的真面目——一名男子，走在水面上的男子。

这个男孩望着那诡异的缓慢走近的男子，后背泛起了阵阵凉意，他扭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却发现自己的老爹并没有和自己一般吃惊，他只是死死的盯着那名男子，神色有些复杂。

沈帆对自己老爹的表现有些奇怪，但此时他已经不想去浪费脑细胞来思考这些问题了，因为那道身影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回来了，小清呢？”

看着男子被鲜血染红的外套，沈飞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他不愿去相信自己的直觉，依旧抱有一丝希望的询问。

竟然是沈飞先开口，只不过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深知自己老爹脾气的沈帆知道，他很愤怒。

我去，爹居然认识他，怎么可能，爹不过是个打渔的，居然认识水鬼，莫非是仇家？沈帆疯狂的运转着自己的脑回路，想要摸清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自己老爹的这一句话信息量有点大啊，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怀抱男婴的男子盯着沈飞，并没有立即开口，过了好一会儿，才拉着沙哑的嗓音，声音中充满无尽的哀伤和愧疚。

“对不起，我没能护住她。”

在男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沈帆清楚地感受到周围的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而按在自己头顶上的手消失了，下一瞬间，老爹就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双手抓住那名男子的衣领，将他整个人都拽了过来，随即一股冰冷的感觉从沈飞的身上爆发出来，沈帆如坠冰窖。

沈帆的内心已经凌乱了，刚才发生的所有的一切仅仅是在眨眼之间便全部完成，他没看清自己的老爹是怎么从自己身后移到身前还揪住那男子的领子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能释放出如此令人胆寒的气息，他的心中隐隐有些兴奋，也有些自豪，谁会嫌弃自己有个超人老爹呢。

男子任由沈飞拽着自己，内心强烈的愧疚让他升不起任何反抗意识，面对着沈飞那因愤怒充血而变的通红的双眼，男子的心中反而产生了一种面对死亡时的坦然。

最好是能这样，这样一切便结束了，小清，黄泉路上，我来陪你，你必不孤单。

男子这样想着，已经闭上双眼，等待死亡的降临。

“哇——”清脆的啼哭声突然从男子的怀中发出，那名男婴终究经受不住沈飞的寒气，从睡梦中惊醒。这哭声来得太过及时，将沉浸在悲伤中的两人唤醒。

沈飞将注意力转移到哭闹不止的男婴身上，当他看到男婴的左手手背上有一个由三把小剑组成的金色环形烙印时，他不由得瞳孔一缩，那熟悉的印记他这辈子也不会忘记。最终他叹了一口气，松开了紧抓着衣领的手，颓然的倒退几步，倚着船舱的墙壁缓缓滑倒在地。

“他是你和小清的孩子。”

男子微微点头。

“十年前我将她从这里带走，如今我把他带来，希望他能替我和他妈妈在这里好好活下去，他的妈妈从小在这里长大，这里有他妈妈的气息，让他在这生活，一定比和我在一起更好。”

男子看着孩子，心中有些不舍，但还是下定了决心。

“谁干的？”

“是他们，他们回来了，也成功了。”

“他们——”

仅仅是听到他们两个字时，沈飞便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浑身颤抖的他忽然回想起了十二年前的那一天，一个让他永远也忘不了的日子。他仰天大喊，一拳重重的击在甲板上，瞬间，以船为中心形成了高约十数米的环形巨浪，附近的海鱼全部被波及，震飞到空中炸成漫天的血雨，周围的雾气都被染成了血红色，如同地狱。

“你要去找他们？”

沈飞回过神来，他察觉到了男子话中的决意，猛的抬起头来紧盯着他，声音无比的阴沉。

“那他怎么办，他已经失去自己的母亲了，难道还要让他再失去父亲吗！他们卷土重来，羽翼必已丰满，你纵有天纵之资，通天的本事，恐怕也难以伤到他们的根基，还是跟我回去，和那几个老家伙商量一下，或许会有办法。”

“若他们真的有办法，又怎会到今天这一步。就是因为这十几年的按兵不动，才让他们发展到如此规模，如果现在还不主动出击，将来会发生什么，我们谁也不会知道。放心，我不会去送死，她希望我好好活下去，我自会依照她的遗愿，但我没有办法陪着这个孩子长大成人，有些恩怨在我们这一代就该了结。你知道的，他们一回来，这个世界就不会再平静，作为父亲，如果能给孩子一个安宁的未来，哪怕是舍掉一切也无所谓。”

沈飞不再说话，他又是哀然一叹，从男子的手中接过孩子，面前这个人的脾气秉性他最是了解，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是无用。男子最后看了一眼婴儿，对沈飞道：“孩子名叫墨铭，是小清给他起的。”

便转身跳下渔船，一瞬间变消失在迷雾中。

小家伙似是感觉到了自己的父亲离他而去，大哭不止，不停的在沈飞的怀里挣扎，稚嫩的小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推着沈飞的手臂，沈飞轻轻抚摸着男婴左手上的烙印，喃喃的道：

“孩子，你要记住，你不是为你一个人而活。”

第二章 世外仙山

渔船四周猩红的雾气正在逐渐消散，不久便恢复了先前的灰白，仿佛之前的以一切都从未发生过，但那令人作呕的腥气依旧在刺激着沈帆的大脑，让他的血气不断地翻腾，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在恶心和恐惧的同时似乎又隐藏着一丝兴奋。

沈帆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疯了，他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现实一大早跟着老爹出海遇到大雾，怎么也走不出去，之后又跳出一个水鬼一样的男子，能站在水面上不说，还被莫名其妙的托付了一个婴儿，最奇怪的是自己的老爹不仅与他相识，而且也是个深藏不露的大高手，一拳下去连鱼都震飞了。这——这他妈都是梦里才该有的桥段，怎么今天全让小爷我遇上了。

“梦，一定是梦！这会儿我一定还在床上。”

沈帆自言自语，想着怎么样才能把自己叫醒，随后他看准自己的胳膊，一狠心，一闭眼，对着手肘上的软肉狠狠一掐。

“嘶——”

这一掐可是用上了沈帆吃奶的力气，连血都掐出来了，疼的沈帆狂抽气，心里想着这下总应该能醒了吧，可是怎么还这么冷？早上温差大，温差大。沈帆就这么自我安慰，等他真正睁开眼睛，一切还是白茫茫的一片，不是有海风从自己的耳边吹过，仿佛是在嘲笑自己：“嘿，你看那个蠢蛋！”

“靠！”

沈帆突然有一种想要大骂老天的冲动，他就喜欢这种平淡的日子，平静的生活。干嘛呀，今天非要给我演这么一出，我心脏受不了啊。

此时虽正值盛夏，但在这海上本就温度偏低，再加之现在海面白雾浓浓，不见阳光，有一种过冬的感觉，在甲板上更是极其清冷，沈帆的屁股早已被冻得麻木，但之前的刺激令他精神有些恍惚，对此浑然不知。

“哇——”冰冷的海风刺激到了小墨铭，使得小家伙不停地哭闹，哭声打破了父子两人的沉思。两人同时将目光转向了墨铭。

“爹，这小家伙咋办？咱养着？”

这次是沈帆先开口。沈飞盯着小墨铭，良久，终究是叹了一口气，缓缓看向自己的儿子，道：

“对不起，小帆，有些事情满了你这么久，现在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已经十二岁了，也该带你去看看那些个老家伙了。”

之后，沈飞便抱着小墨铭走进了船舱，渔船启动了，虽然雾气依旧，但他们要去的地方，对于沈飞来说，实在是太过深刻，因为曾经的他在那里有一段幸福的生活，却也让他经历了绝望。

身为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少年，要说他对这个地点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但今天他所经历的怪事已经足够多了，这些事情让他莫名的觉得心累，因此也懒得再去回想他们，有些事情想不通就不要去想，费神费力的，知道他发生过不就得了，清闲的日子比什么都强。现在的他，就算有人告诉他天会塌下来他也毫不犹豫的相信，而且他有一种预感，自己的未来会偏离常人的轨道很远很远。

沈飞在船舱内铺了一个简易的小床，把小墨铭按放在上面，便从船舱内走了出来，船是不需要沈飞来开的，现在沈帆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秘密，自己也就没必要去费这么大的力气，只需要用催动真气便好。见到儿子看到自己从船舱里出来而不用家是渔船，也没有几分惊讶，知道他已经有所适应，悲伤中也多了一点安慰。心中暗道自己的儿子能有这般适应能力还是不错的。但倘若他知道沈帆心中所想的话，心境恐怕只会更加的凄凉。

渔船就这样缓缓行进了差不多有三个小时，东拐西绕的，但依旧处于大雾之中，早在两个小时以前，沈帆就已经迷失了方向，但他也不像之前那般烦躁惊慌，只是安静地享受这段旅程，至于其他一些事情，他依旧不去考虑，反正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嘛。天塌下来——也不是我顶着。

“我们到了。”

一直沉默的沈飞突然开口，但语气显得十分复杂。沈帆感觉到有一股莫名的力在拉扯自己，虽然仅仅只是一瞬间，他依旧清楚地感觉到了。沈帆环顾四周，可依旧一片灰白，什么呀看不到。

正值沈帆疑惑之际沈飞从上衣口袋里里掏出了一枚性转特殊的铁块，随后他将那铁块抛入空中，只见得青光一闪，铁块仿佛自己生出了翅膀一般，直直冲向高空，射入浓雾之中消失不见。没过多久，在那铁快消失的地方竞投射下来阵阵荧光，染得雾气都变得青绿起来，极为好看。又没过多久，青色的荧光化为阵阵的波动，如同涟漪一般扩散开来，把周围的雾气驱散，渔船四周的景色也逐渐显现出来。

周围的景色惊得沈帆眼珠子险些掉下来，他出生以来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景色，原来海上真的有仙山！渔船此时已经驶入了一片海湾，四面都是高约百米的绝壁，只留有一条缝隙，小船应该是从那进来的，而绝壁之上满满的植被，皆生长在悬崖的石缝间，郁郁葱葱的，根本看不见里面的崖壁，其中有很多的花草沈帆连见都没见过，不时有蝴蝶和鸟儿穿梭其中，有的蝴蝶甚至有巴掌那么大，都是在小渔村里不曾见过的，但这里除了新奇之外，还有着一丝熟悉的感觉，但沈帆并没有在意这些。

“这是你原来生活的地方，对吗？那我妈呢，她是不是也在这儿待过？”

沈帆感叹之余，问向自己的父亲，来到这里，他突然对从没有什么印象的母亲有了一丝好奇。沈飞没有说话，只是扫了一眼四周，便将与船停在了沙滩上，从船舱里抱起小墨铭，走下船去，小家伙睡了一路，此时刚刚醒来，还没有来得及哭泣，便被这美丽的景色吸引，瞪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无奈，沈帆只好紧随其后，还没等他下船，渔船突然剧烈晃动了一下，一个没站稳便趴在甲板上，磕到了下巴，疼得他龇牙咧嘴。随后便听到类似鲸鱼的叫声，声音很清晰，应该是离自己很近，待他扶着栏杆站起，看到海湾的中心处有一个黑影正在慢慢变大，同时又有刚才的声音传出，片刻之间，黑影便冲出了海面，赫然是一头鲸鱼！只是这鲸鱼未免太大了些，仅仅是它的眼睛就比渔船大许多，先前他冲出时，所掀起的海浪直接将小船推到了沙滩上，沈帆在船上又是一个踉跄。鲸鱼仅仅露出的半个头部就与那悬崖等高，望着这庞大的身躯，沈帆是一动不敢动，这大家伙吸口气自己怕是就进他肚子了。和沈帆相比，小墨铭倒是兴奋的很，小手指着大鲸鱼，咿咿呀呀的叫着。

沈飞一边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儿子不要害怕，一边对着大鲸鱼微微躬身施礼，道：

“鲲枫前辈，多年不见，身体可好？”

“还是老样子，你终于打算回来啦，小飞，你小子总归是没有忘了我们这几个老骨头，还想着回来看看我们。那几个老家伙可是想你们兄妹的很啊，这就是你的儿子吗，果然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当年从这儿走的时候可还是个小不点呢。欸？小清也回来了吗，我好像感受到她的气息了，怎么不见人？小丫头片子都为人妻了还想给我玩捉迷藏不成。”

低沉的声音从鲸鱼的肚子里传出来。

兄妹？小清？我靠！不是吧，我好像记得我有个姑姑就叫沈清吧。那这么说刚才那个男的是我姑父？那小家伙就是我表弟喽。唉，等等，他叫鲲枫，鲲，这不是鲸鱼，是鲲？我小时候也在这待过？沈帆此刻脑子里一团乱麻。

“小清她——没了。”

听到鲲枫问到沈清，沈飞的脸色莫名的一黯，

“你开什么玩笑，那丫头虽然不是什么强者，但一般也很少有人奈何得了她，更何况有那姓墨的小子在他身边，怎么会——墨林呢，那混蛋小子呢，他当初答应过的，他人呢1”

鲲枫先是一愣，他根本不相信沈飞说的，但看到眼前这个男人丢了魂一样的表情，他的手都是微微颤抖起来。他越说越激动，这个海湾的水都翻腾了起来。

“这次不怪他，前辈，具体的情况等见到老爷子他们，再说好吗，我不想再重复了。”

看着沈飞那无比黯然的神色，鲲枫叹了口气，巨大的眼睛中流露出了人性化哀伤。

“这是小清的孩子，叫墨铭。”

沈飞突然想起了还在自己怀中的孩子，向鲸鱼介绍。鲲枫的眼中一听说是沈清的孩子，眼睛顿时一亮，同时拧出一股水团，缠在了小墨铭的身上，小心翼翼的将小家伙接过来，细细的打量。小墨铭躺在水团上，又好奇又兴奋，稚嫩的小手一会儿碰碰水团，一会儿摸摸鲸鱼，他从未见过这么个大家伙，但有一种感觉告诉他，这个大家伙是温暖的，是可以亲近的。

“是剑印吗，难怪会有小清的气息，到底是多么危急的情况，竟然连这个也交给了孩子，”

鲲枫不由得长叹一声，他发现自己今天好像要把一辈子的气都叹一遍，本来以为他们回来是件好事，谁曾想——接着鲲枫将目光移向小墨铭，眼神变得柔和，好在有人会替这小丫头活下去。

“乖，小墨铭，让爷爷好好看看你，爷爷一会儿给你抓好吃的。”

鲲枫将小墨铭放在自己的头上，逗弄着他，一人一鲲，真的像是祖孙两人一般。沈飞看着这一幕，好像回忆起了三十年前，同样是在这里，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也是这样亲昵的趴在大鲸鱼的头上，笑着，闹着。可是，那终究也只是回忆了。想到这里，沈飞的眼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