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剑心》免费试读_ru来
第一章 雨夜倩影
再过一天，整个中国将陷入瘫痪。
中国经济崩溃持续发酵，有八成以上的中国人不能上班，夜间大量无业游民上街燃烧投掷爆炸物。大量无业游民酗酒赌博，剩下的部分人只能观看电视度日。面对崩溃的末日，中国人只能一家人聚在一起，惶惶不安地守在一起，彻夜不眠地熬到第二天的日出。还有学校全部停课，工业全部停滞，百分之八十的店铺关门，股市全部收盘。无数年轻人为了抢夺手机内几毛几分钱而丧失理性。这被外国人被看作世界末日的时日，在中国被称之为春节。
陆云是名普通在校大一大学生。春节放假早早回到了故乡，一个人度过了这尤为漫长的假期。他是孤儿，无亲无故的他与姐姐相依为命。呃……与其说是姐姐倒不如说是妈妈……
陆云依稀记得那个下着黑雨的夜晚，瘦小的他坐在街头瑟瑟发抖。雨似银针般刺入他的皮肤，凛冽的寒风吹散他身边任何一丝温暖。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想睡觉，想吃甜食。但他告诉自己不能睡。他记得妈妈给他讲过一个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故事。那个女孩也同他一样，寒雪铺天的夜晚，蜷缩着身体划着一根根火柴。火柴燃起明亮的火光，小女孩的世界被照亮了。她看到了美食、美景、以及过世的奶奶。幸福而满足的睡去，却再也没有醒来。尸体上盖着薄薄的雪层，燃尽了的火柴棍冻成了冰棍，凝固住燃烧殆尽的瞬间。如果就这样睡着的话，那自己的处境便和那个小女孩没有两样。此时陆云回忆起，却觉着小女孩比他还要好上一分，起码她还有火柴……
就在自己昏昏欲睡的瞬间。一把透明的白伞盖住了自己。抬头望去，那是个尤为美丽的女人。陆云对她最为深刻的印象为她那一束直达腰间的长发。她问自己，一个人么？陆云点了点头，小脸冻的通红。
女人二话没说将雨伞递给了陆云，自己独自踏雨前行。雨水浸湿了她的衣裳却半分破坏不了她的美。那束长发像精灵般在风雨中轻轻飘零，陆云眼盯着它，使着最后的力气抱着伞慢慢跟了上去。
雨大的离谱，街道上雾气蒙蒙。视线里只有那束长发孤独的飘零着，他只能望发前行。也不知跟了多久，来到一栋老式小区前，女人停住了脚，转过身来。发丝黏住她的脸庞，她太美了，那不施脂粉的素脸上带着九分冷淡一分冷酷。陆云只能望而却步，远远的观望着她。
两人隔着雨幕一言不发。陆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由自主的跟着她。女人也好奇这个小孩到底什么毛病，伞都给他了还要怎样？于是问，“你跟着我做什么？”
“回家。”他回答。
“小孩就是麻烦。”女人心里念道，又说，“那你便回去。”
“没有家。”他又回答。
女人这才想起，这个小孩先前回答过他，自己是孤身一人。种种往事瞬间冲上心头，一瞬间那张冷艳的脸上浮现出忧愁、悲痛、哀伤、同情等多种复杂的情绪。随即问道：“那么你愿意跟我回家么？”
陆云点点头。他不想在街头风雨里睡觉。但能撑到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刚点完头，忽然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等到陆云在度醒转之时，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被窝里。那个美丽的女人坐在床边。陆云俏生生的望着她，脑袋发昏。女人伸出手心说，“吃药。”
陆云望着躺在她手心里的药丸，不由得往被窝里缩了几分。“不吃，苦。”
“小孩就是麻烦。”女人抱怨了一句，掀开被窝，单手将陆云控制起来，硬生生将药丸塞进他嘴里。陆云哪里肯，肆意挣扎。可那只冰冷的右手如同一把铁锁一般，牢牢锁住自己的四肢。女人又威胁道，“你敢吐出来就有你好看的。”
巨大的委屈涌上心头，眼泪吧嗒吧嗒的就流了下来。女人一看也拿他没有办法，随即拿了个装满奶的奶瓶在手中晃悠。“要喝吗？小孩都爱喝这东西的吧？”
陆云一看到奶瓶眼睛都直了，一把抢了过来。虽然自己已经有6岁了，可妈妈惯的很，一直没给断奶。刚吸一口，又吐了出来。满脸嫌弃的望着女人，“冷的！”
女人一脸茫然。“冷的不能喝么？”
“冷的当然不能喝。”陆云抓住这个机会好好教育起女人来。“喝冷的会拉稀！”
“哦。”女人说着把奶瓶拿了回去，用手捂了一会儿又塞给他。“这样可以了么？”
陆云吸了一口，温温热热。随即又躺进被窝里畅饮起来。两人相视无言，女人不说话，陆云也懒得去搭理这个粗鲁的女人。
“我叫洛雪，你呢？”沉默了许久，女人忽然说。
“我叫陆云。”陆云回应着。
“哦。”
一语作罢，双方又陷入沉默。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陆云吸奶的滋滋声。没多久，一瓶热奶被解决掉，陆云摸了摸微微鼓胀的肚子，又把奶瓶递了出去。“我还要。”
洛雪接过奶瓶，又冲了一瓶还给他，无意的问道，“你父母呢？”
“走了。”陆云说，“一个月前忽然不见了。房东说他们出了事，逃命去了。不会回来了。把我家的东西卖了抵房租，我没地方去，所以只能在街上流浪。”
洛雪凝望着他，语气逐渐温柔。“以后就跟着我吧。”
“我到十八岁的时候会出去打工挣钱还你。”陆云说。
“谁指望你。”若雪帮他盖好了被子，“真是麻烦。”
当晚睡到半夜若雪忽然钻了进来。第二天一本正经的对陆云的解释道：“我晚上来看你，你把被子踢开了。为了避免你再次着凉，我才跟你一起睡的。”
每每想到这，陆云都不由得垂头苦笑了几番。接触了这么久自己才明白，哪里是自己踢被子，明明是她怕黑……
陆云躺在床上手枕着头，望着窗外那轮硕大如林的明月。不知道你此刻是否也在看着月亮，这么久了，该回家了吧。想到此处，陆云嘴带着苦笑缓缓入睡。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上窗台。冷风一吹，感受到冷气的他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身子。后背当即抵上了两团软肉，腰被人揽住了，大腿上也莫名的多了几分重量。
陆云吓的坐了起来，被子掀开，一个穿着丝质睡衣的女人正四仰八叉的躺在自己身边。不洛雪又是谁，姣好的身材在睡衣的掩藏下半隐半现。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
陆云鼻血差点喷出来。身下的美人也感受到了冷意，微微蜷缩了下，玉手很熟练的放回到原来的地方。陆云满头大汗，自己已经坐起来了，她手放的地方正是自己的大腿内侧，只要在往前一寸，就进入禁忌之地了呀！
更加尴尬的是，由于正常的男性生理缘故，现在的他，处于晨勃状态。被这一摸，更加一发不可收拾！陆云满脸通红，心中欲念横生。自己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抱着宁杀错不放过的理论，自己也应该有所作为才对。好在几口深呼吸以后，理性战胜欲望。又等了几分钟，晨勃彻底结束之后，陆云才缓缓推醒了这个奇女子。
“干嘛？”醒转后的洛雪也是坐了起来，只不过满脸倦意，看上去十分消瘦。
陆云望着她憔悴的秀脸，心头不禁流过几分惋惜。十几年来，她便是这样。总会平白无故的消失，过个十天半个月，拖着疲惫的身子，口袋里装着满满的钞票回来，然后连续睡上三四天。随着自己慢慢的长大，她消失的频率也更加频繁。孤独而又漂泊的生存在这苍茫大陆上。
“你怎么不在自己床上睡呢？”陆云生不起半点责意，“我睡觉品像差，打扰到你也不好。”
“你睡觉品相确实不好。”洛雪打了个哈欠，“你又踢被子了。”
陆云苦笑了番，又说，“还知道回来。这回能在家多待一段时间吧？”
“不知道。”洛雪说，“钱花完了就要走了。你要交学费了吧？”
“我现在上的是大学，学费是一年制的。明年下半年才交第二年的学费。”陆云说。
“这样么？”洛雪说。“麻烦。”
陆云除了苦笑不知道还能怎么办。“你好好睡觉吧，我不吵你了。”说罢便穿上衣物。关好窗户走出房门。
第二章 新年快乐
洛雪在度醒转时已是半夜时分。走出房门，浓郁的肉香飘满房屋。只见陆云一人在厨房里忙活着，餐桌上摆着四五道大菜，鸡鸭鱼肉样样俱全。
“醒的正好，开饭喽。”陆云最后捧了碗蛋汤走了出来。洛雪张开鼻翼在桌面上嗅了嗅，食指大动。“你什么时候会做这些菜了？”
“在网上学的呗。”陆云说，“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洛雪拿起筷子，挑了一小口往嘴里送去。细细咀嚼着，点头道，“还可以。”随即才放宽心吃起来。陆云洗手后也加入了战局。晚饭完毕，洛雪还想继续睡觉，陆云说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洛雪问什么日子？陆云做出个夸张的表情说，年三十，春节啊！在这么个举国同庆的日子里你跑去睡觉是不是有点对不起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古典底蕴了？洛雪想了想说，哦，新年快乐。我睡觉去了。
陆云：“……”
在陆云好一番的游说下，洛雪终于同意随他一起出去逛一逛。限时一个小时。陆云知道她不喜人群，这也算是她让步的极限了，也不再多说什么，拉着她来到湖边。
汉阳省汉阳市位于长江以南，四面环山，是一块盆地。雨水充沛，物产富饶。市内的博阳湖更是一大旅游胜景。近几年国家严禁烟火，但在过年这喜庆的日子里，政府也是专门在博阳湖边设置了一个烟火区，用来增加年味。
此刻已经晚上十点，吃过年夜饭的市民们纷纷举家起到湖边放烟火。长桥下，一盏盏星火似的孔明灯冉冉高升，小孩们耍着各色各样的烟花，男人们点起礼炮，天空瞬时被灿烂的烟火照亮。
陆云买了两杯热饮回来，转头只见洛雪正呆立着，望着漫天烟火痴迷，素净的脸颊被烟火映上各色各样的颜色。孤立无援的站在欢声笑语中，与这浓郁的年味格格不入。
陆云把热饮递到她手里，轻声问道，“冷吗？”她只穿了白色长袖，外面套了件牛仔夹克，下身是件尤为普通的牛仔裤。
“不。”洛雪摇头回应着。
陆云一阵苦笑。印象中，她好像除了那身白裙以外就只有这套衣服了。十几年来从没换货行头。这些年自己倒是不断在长大，可她却一点也没有变老的趋势。这种逆生长模式不禁让陆云想起来了小说里修炼了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宫的天山童姥。
想到这陆云狠狠唾了自己一口。身为社会主义的接班人，祖国的花朵，从小接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熏陶的人怎么能说出这么扯的胡话来。那只不过是小说里的一个人物设定罢了，世界上有没有那门神功还是有待考究的事情。
“你有没有觉着这漫天烟花其实挺悲凉的。千锤百炼的被制造出来，绽放后便化为尘埃，彻底消离在这世上。尽管有一瞬灿烂，可那又有什么用呢？”洛雪忽然说。
陆云想了想，接话道。“是挺可怜的。但是人生在世就要如这烟火一般。千锤百炼，不鸣则已，一鸣惊天。为自己心爱的人创造出那几分钟只属于她的灿烂又有何不可？人苟延残喘的活着是为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我活在这世上，就是为了给我所珍爱之人带来灿烂。就算最后化为烟尘也在所不惜。”这段话是陆云在某本中二系小说里看到的，今晚若雪好不容易有心跟他说起哲学，自己当然也要奉陪到底才是。
“那么在你心中，谁又是你最珍爱的人？”洛雪望向他。
“以前是我的爸爸妈妈。”陆云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现在呢？”
“当然是我最亲爱的姐姐你啦。”陆云回过头来，“没有谁比我你更重要。就算是我的父母忽然在我面前，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朝他们吐口口水，然后潇洒离去。能要求我为之付出生命的人这世上不多，唯你一个。”
洛雪闻言双颊不禁浮上些许绯红，嘴角带有掩饰不住的淡笑。但很快便消散去，冷冷的道，“你就会说些好话来哄我。在学校这么长日子里也不见你有几句嘘寒问暖的话。”
这一点陆云可要为自己叫冤了。现在可是21世纪信息化时代，嘘寒问暖的事情，动动手指发条微信、打个电话就能解决。可自己这个奇葩姐姐，偏偏就是不会用手机这类电子产品。联系全靠信件。这年代，谁会为了一封信不远万里的跑上几十公里去那偏僻的邮局里寄信......在加上她又不经常在家，一封信往往要在满是灰尘的信箱里呆上一两个月才能到她手里。那时新闻都变旧闻了，又有何意义。
“天地良心。我对姐姐你可是一方真心。我今天还特意为了你弄了一桌饭菜呢！你知道那个鱼多难炸吗？烧了一锅子油，放下去，油星四溅。我手上还被烫了好几个油泡呢。”说着陆云伸出手掌，虎口位置确实有两三个黄豆大小的水泡。洛雪顺势抓起看了几眼，黛眉微蹙，“疼吗？”
“不疼了。”陆云咧嘴一笑，把手抽了回来。
洛雪幽幽的盯着他，心里还好一阵心疼。“以后不要做菜了，笨手笨脚的。”
“嘿嘿。”陆云只有用笑来掩饰尴尬。“男人，长几个水泡有何妨。姐姐，我们也去放烟花吧。”
“这么大了，倒还忘不了那种东西。”洛雪白了他一眼。回想往昔，年幼的陆云每到今天便会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等她洗完澡，便小跑上来，满脸笑容伸出小手说，“恭喜发财，红包拿来！”起初洛雪并不懂这规矩，便问道，“什么红包？”话音一落，陆云的小脸上便堆满了失落。“姐姐你不会想耍赖吧。我的压岁钱呢？”
“什么压岁钱？”若雪还是不懂。
“就是大人们过年时给小孩子守岁时的钱啊。用一个红红的纸皮包着，寓意为新的一年，祝小孩们能红红火火健康茁壮的成长啊。每个小孩都有的。”陆云耐心的给他解释。
“这样么？真是麻烦。”洛雪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张百元大钞递给他。“够了么？”
陆云接过钱，开心的要跳起来。嘴里喊着够了够了，一边小跑出房门。没过一会儿便提着一个袋子的烟花跑回来把她拉出去嚷嚷着要一起放烟花。洛雪虽然喜欢看这五颜六色的东西，但让她自己点火放这些碰火就噼里啪啦乱响一通的东西却还是有些害怕的。
陆云买了大把烟花走在前面，洛雪跟在他身后。人潮拥挤，要穿越几条马路。洛雪离陆云越来越远，猛一抬头，陆云被人群阻隔的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心里噔的一下慌了起来，犹如在湍急水流里奋力逆流的小鱼，十分努力，却怎么也抓不到头脑。
“小云。”她喊了一声。身边是嘈杂的人群，她的声音根本穿透不出。她更加慌了，人群里的她像一头受惊了的小鹿，谨慎的打量着身边走过的每一个人。忽然一只温暖的大手猛的握住了她，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在呢。”不是陆云又是谁。
“你去哪了？”洛雪竖着眉毛。
“呃......刚刚路过个烟火摊，上面有几种新型烟火。所以就多留了会儿......”陆云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
“走吧。放完烟花就回家。我不喜欢这。”洛雪说完便往前走去。陆云一脑子雾水，这是生气了么？真搞不懂，这么大个人了自己待会儿也没什么的吧？随即也赶紧追上前去。两人并肩而行，陆云一个劲的堆笑赔理，洛雪视若不见。却悄悄握紧了陆云的手不松开。
两人又回到湖边，此刻人群又少了几分。黑色的湖面上停着几艘垃圾船，冷风吹来，湖面泛起层层涟漪，倒也有几分冷意。若雪就在一旁看着，陆云把买来的烟花一桶桶摆在地上，相继点燃。伴随着刺耳的尖鸣声，四五颗火星相继冲上云霄，奋力绽放出灿烂的扇形花火。一朵接着一朵的火星不断上升，天空满是彩色的火焰流星。在这烟火绽放的最为灿烂的时刻，陆云尤为兴奋的搂住了洛雪，在其耳边温柔的说道，“新年快乐姐姐，今年，又幸苦你了。”
突如其来的一抱，嗅着那熟悉的体味，洛雪大脑一阵空白。手也很自然的回应着，回道：“新年快乐。不幸苦。”祝福的话她说不出来，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这个淘气的弟弟一切安好。或许，不止成为弟弟......
陆云的眼帘里，一个小女孩独自闯了进来。她用火机点燃了一个小炮仗扔进湖里。旁边与人谈笑风生的应该说她的父母吧？陆云笑笑也不在意这些。第一个炮仗落入水中很快便沉了下去。陆云说道：“笨蛋。炮仗要在手里多停个一两秒仍到水里才能响啊。”
“啊？”洛雪显然是听到了。
“哦，我是在指导那边那个放炮仗的小女孩。”陆云松开洛雪，指了指前方。
小女孩似乎说听到了陆云的话，这回点燃的炮仗足足在手里停了2秒才仍出。炮仗落入水中，咕咕的冒着气泡。两秒之后，一道惊天的爆炸声于湖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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