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尼亚的终焉》免费试读_面食系猎手

第一章：玛格丽特日记（1）

夏季的蝉鸣使人头疼。被百叶窗分割成细长条的阳光像刀片一样抵住躺在床上午睡的我的脖子。

桌子上还放着散乱的小说手稿，旁边是已经变凉的表面有个夸张鬼脸的咖啡。

“你的恐怖小说一点儿也不恐怖，”S·Z社的编辑对我说。

“它就像一篇磨磨唧唧的流水账。”

那天是4月5日，难得的休息日。

我穿过路易丝·桑德拉大街时，嘴里用劲地嚼着一小块充气软糖，其中添加的香料与我所用过的某块肥皂的几乎一模一样。

贾奎拉·谢缪尔斯汀的新电影即将上演，可笑的是那个头发染成黄色的小个子几个月前还向我请教过剧情的设计。或许我真该当个制片监督。

“我尽力了，先生。”嗨，其实我想说的是，“一旦故事变得紧凑，便很难衔接。”从前的我深受其害。我的脑子里充满了绝妙的多幕剧片段，但负责剪辑的细胞出了问题，致使整体零零散散。铁匠铺（我待了很久以发掘一些灵感）的亚维许诺送我一把大钥匙，可我又能用它做些什么？

补丁，全篇都是各色的补丁。它们形状大小不一，但最后刚好拼装在一起，就像是马赛克。可文字不该是马赛克，因为作家的拙劣会被流浪动物管理协会的捕兽员一样精力旺盛的读者瞬间拆穿。

我把暂时粘连着棕色头发的脑袋装进麦壳枕头的凹坑里，以阻挡视线的侵入。

我难于启齿，因为我无法全面叙述现有的处境。人们会误解，以为我不再是一个备受欢迎的写手。

“你终究不是什么作家，格里塔。”查特雷德向我投来善意的微笑，“回家吧，兄弟们早就想你了。”

“让我们再次联手大干一场。”这句话详见从门缝递进来的信。他们明目张胆地怂恿我重操曾发誓金盆洗手的旧业。

“好了，停。”不知道姓名的黑眼睛小鬼软绵绵地说。“你讲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

我准备好各种以假乱真的证件和必要的现代化仪器，正朝“蓝牛仔裤”街的据点出发。

半路上，一个衣衫褴褛、形迹可疑，拿着密码箱的小孩吸引了我的眼球。而这个人现在就坐在我的对面，穿着我为他买的或许会使恋童癖沉醉其中的衣服，大吃一顿。

然而说实话，“家”已经回不去了。直到不久之后我才得知伙伴们令人惊悚的结局：为了迎接我归队而聚集到据点的底比厄里精神药品公司全部要员竟遭遇了恐怖分子。对方正在街上疯狂扫射，而且令人遗憾地配备了灭火器火箭筒和改制液化石油气罐大炮等新式武器，于是我们的组织全员覆灭。

查特雷德之弟，里希弗内卢在遇难前夕忍痛使用了从未见过的密码向我发送了最后的邮件。多年以后，当这个尘封的谜团在皇家图书馆被解开之时，我紧攥着纸条，蹲在空无一人的厕所的隔间里，悲伤地失声痛哭起来。

这个像混混一样的男孩救了我。我就此警醒，再次发誓走上正常的生活轨道。

“我去一趟洗手间。”我把双管猎枪抵押在男孩那里以免使他怀疑我没钱支付餐费。我连洗了十次脸以压惊，但我忘记了外面餐厅的墙上不会挂着我在家用的毛巾。于是我满脸沾着面巾纸的纸浆回到桌前。

“你掉进废纸篓里了？”男孩说道。

高速行驶的轿车发出嗡的噪声。

天色已晚，夜幕降临。我们在凉风中慢步前行，这使我感到久违的愉悦。百货中心的外墙上亮起了电影《疲于奔命》的广告牌。灯光星星点点，草地的香味吸引着夜游的人们。街心喷泉静静流淌，它长达一百五十年的美梦几乎从未中断过。

满溢的垃圾桶旁，邋遢的吸烟者张开双腿坐在地上，皮鞋踩踏着污水横流的下水口，一路目送着我们直到绕过面包店的转角。那里小麦的气息混合奶酪，让人回忆起冗长工作后的小憩。

转过无数弯道，走进黑暗又走出黑暗，影子由身后移至身前。

我的家宛若巨型影剧院的建筑工地，破败而恢宏。它仅以自身的威严从路边跳出，获得路人的注目。

进门之前，男孩站在那里盯着墙上的徽章标志看了很久。那是一个象征战争残酷与两败俱伤的标志：雄狮咬住猎人的脖颈，而猎人的矛也刺穿了狮子的心脏。重新粉刷围墙之前，我觉得它看起来很漂亮于是把它保留下来。

然而直到打开灯时，我才意识到了那个几乎要被遗忘的问题。由于走得匆忙，桌上、地上以及沙发上的各类枪支就像并排展览一样，或者说，像是突然被查抄的阔绰的民兵弹药库。

“那么，让我们先洗个澡吧。”我提议道。

出乎意料的是，男孩显得非常害羞。“这没什么，我见过男人的裸体不计其数。”我试着安慰他，却使他更加窘迫。

这里的浴室修建于十八世纪，漂亮而且舒适，两个人一起洗无疑是个正确的抉择。然而他坚称男女有别，将我请了出去。听见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我感到漆黑得深不见底的孤独。

我仔细地剪开鱼，挑出鱼刺。燃料缸已擦拭一新，添加了燃料。我点起汽油炉，把鱼放在铂丝网上烤了一片，味道很好。

“9点新闻。叮叮叮叮……”

趁着男孩还没洗完，我着手继续构写未完成的手稿。我将这一节写了又写，却始终不尽如人意。

“莱、洛、T·N三所权威机构的报告显示三月以来普通群体的各类精神疾病患病率呈异常上升，医学理事局今日发布监管警示。以下……”

冰块只有在它还是冰块的时候才能制冷。我拿起玻璃杯，里边的果子干胀得像气球一样。我换了一杯冒着气泡的深蓝色液体，倒出一点用来擦枪。嗨，有的枪已然生锈烂掉，我将其扔进无水的游泳池里以兹悼念。

我关上电视，进入梦乡。

长长的楼梯像铺着被踩扁的蛇皮，它呈现滑腻的螺旋形。我一路向下，如同在冰上行走。

我站在高耸入云的灯杆旁，手持一元钞票声嘶力竭地喊叫。这里发生了怪事，平地变成陡坡，怎么都爬不到顶端。“把手伸给我！”我走到运动场上左顾右看，欣赏空无一人的学校建筑。当然这是后话。

我坐在货车司机后面的座位上去乡下的仓库取钢琴。道路两旁的树木茂密丛生，一只虫子随风落进了我的衣领，令我不寒而栗。我把它扔到脚边的地上，它就变成了一串果子，可是还有蠕动的触手。

临近清晨，我被地球自转的巨大噪声唤醒。

锅里咕噜咕噜地炖着冒出香味的东西。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听见男孩说话的声音。他说了些什么，但我没有完全听明白。

到了吃早饭的时间。我向桌上看去，盘子里盛着炖好的鸡。

“简单来说，我也是个枪械爱好者。”男孩向碗里盛了一勺汤。“刚才借了你的猎枪一用，而这是狩猎所得。”

倘不是我的脑子出了问题，那便是他撒了谎。因为在布雷尼亚，野鸡已灭绝了近三十年。

“这味道足够鲜美。”他满意地评价道。

尽管不愿承认，但新的一天大概已经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开始了。

电视里又继续兴致盎然地谈论着不断增加的精神病人，以及刚刚增加了三分钱每五十克的烟草税。

“你是个不错的厨师。”我对男孩说。他做的饭菜味道很好，让我回忆起久远的乡下生活：

金色的阳光里，别墅二楼的平台上正举行家庭聚会，有面包和果酱、酒与烤肉。我和几个小孩坐在阳台边沿，把腿伸到栏杆的缝隙外面。

泥泞的大路上有很多乌鸦，它们在啄食车辙里散落的种子。对面是监斩官约瑟夫·奥兰多普拉塔的旧宅，据说闹鬼。我曾经看见阁楼上脏兮兮的窗户里一闪而过的白色人影。我的二叔戈里亚解释说那个人其实是保险推销员。

院子里有很高的松树，还有不长叶子却有很多鸟巢的树。邻居老头把手搭在摇椅扶手上，就会有喜鹊飞来啄他的戒指。尖嘴巴扎破了他的手指，但他喝醉了，只是嘻嘻地笑。“这是总统送给我的！”他这样炫耀道。

“听了这个故事，你有什么感想？”我把鸡肉放到嘴里嚼了嚼，结果咬到了一块姜。

“我想，或许我可以和你住在一起。”男孩答道。

“我曾经是恐怖分子，还拥有某种超能力。我衣冠不整，绞尽脑汁想写出好的作品。我的医药公司董事会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尽管如此，我现在就算得上是恐怖分子。瞧我手里的箱子，它甚至足以毁灭世界。我患有神秘的疾病，类似侏儒症，简单来讲我至少已经100多岁了。我难以入睡，所以完全放弃了睡眠。另外，我擅长整理屋子，可以帮你洗衣服做饭，但你必须允许我到处乱翻。”

“那么成交，祝我们合作愉快。”

天空中绽开喝彩的礼花，然而在白天却并不可见。

现在看来我似乎并未说错，我当护士的妹妹安格罗萨丽不久就受到了胁迫。

匿名电话于9点打来。一伙傻瓜装扮成病人在电梯中劫持了她并索要赎金，但他们不知道安格斯是危险的超能力者。

我试图打电话给她，但无人接听。因为那时她刚好悄悄地拨通了一个昏睡症者的电话，并将昏睡症扩散至整个电梯厢。不幸的是她的能力不具备精确的范围设置，只能凭借心情控制。正因如此，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兰克斯特市陷入了巨大的混乱。几乎所有的人都患上了暂时性昏睡症，工商业停滞，交通事故大量出现。

“或许会出现死伤者。”我以此话作结。男孩点了头却不同意我的看法。

令人诧异的是，新闻在事情结束仅仅几分钟之后就开始出现在电视网络与报纸上。那时我刚好烤熟了一个看上去不错的蓝莓派，铁盘热得烫手。

第二章：玛格丽特日记（2）

星期一，社会救助服务处。

“儿童领养法不适用于来源不明的小孩。”在烟雾缭绕中，一只戴着金戒指的胖手把表格递了过来。“换句话说，”

“他就是你的了……才怪。”

事实上，我不太懂得如何与小孩相处。

“没关系，我和一般的小孩不同。”男孩安慰我说。“你会感到非常满意，因为……”

“……你不管掌握多少骗小孩的技巧，用在我身上也完全不会奏效。”

阳光刺眼令人眩晕，行人寂静的外表下传出叽里呱啦的乱叫。

我拽着他的手，站在汽车从前后左右飞驰轰鸣而过的十字路口，感到无助而悲伤……嘿，我怎么会悲伤，我不过是收留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的孩子，倘我懒得养活他，还可以把他推给安格斯。

安格斯的超能力曾一度使我头疼，然而她性格温顺，受到身边所有人的欢迎。当然我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她可以让任何人喜欢她，也可以让任何人讨厌她——只要不超过能力的使用范围。

“这种超能力于我而言无效。”男孩坐在黏乎乎的舌头一样的红色软质沙发上。沙发坐垫上像画着图案似的堆满了没来得及收拾好的各式枪支，但他却视而不见。

房子二楼的地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令人毛骨悚然。地毯从门边一直铺到宽阔的落地窗前，倘你站在那里，可以俯看到外面整齐的草地和道路中间长出裂纹的白色大理石喷泉。

我与安格斯曾是亲密无间的姐妹。她不久前刚结了婚，丈夫是一位受人尊敬的然而在大学时期研究了六年重型武器设计的音乐家。她为了爱情离我而去，这令我怒火中烧。

在二十一世纪的前十年里，我们经过反复的争论，最终创建了精神药品的帝国。尽管她其实是反对的一方。

“你将走火入魔，玛丽。”自安格斯的定论以后，我过了三年戏剧性的精神错乱般的生活，此致。

广场上的瓷砖过于光滑以致于已有多人在练习滑冰时摔倒受伤。一些工人正在试图修复破损的路面。

我从淡灰色的窗口向下望去，切里诺糖果店的马车正停在路旁，两匹马中稍漂亮一点的那个正在玩地上掉着的一个红色的像是草莓的东西。此时西方流火，公园里的人已经走得一个都不剩了。

这座屋子的后门正对康森精神病院的后门。幸运的是，那家医院在五十年前就被关闭了。两扇后门之间隔着大约五米宽的杂草丛，这是天然的屏障。草丛里还隐藏着一些古老而无盖的深井。

“神秘的事物妙不可言。”男孩说道。我从柜子里翻出一卷食品包装用的锡纸，上面有种类似蜡状的物质，粘在手上很难洗掉。

自我遇见他起，他便一直把那个箱子抱在怀里，像个被追杀的科学家的儿子。他趴在书架边的梯子上，把书一本一本地拿下来。

三点二十三分，我喝了几杯咖啡，几乎要在软椅上睡着了。

就在这时一通电话打来把我吵醒——是产业运作监督局的人。

我花了些时间才弄好他们要的那些见鬼的资料。

后来我和男孩共进了晚餐。由于冰箱空了，我们还得乘坐地铁去路易丝·桑德拉的百货中心。

我讨厌热闹的街道，但有人陪同的情况则例外。

“嘿，玛格丽特。”刚走出地下通道，男孩就揪了揪我的裙子。

“刚才那个女孩，你看到了么？”

我转过头，车厢外的巨大笑脸飞驰而去。

T商场修葺一新。只一街而隔，它便被废墟博物馆拒之门外。

呈倾斜的正方体，每一面都有表盘的音乐时钟在六点准时敲响。

男孩坐在长凳上，面对着满墙展示用的电视屏幕。当我走近去看时，火山口湖的纪录电影立刻变成了实时新闻。

“有关兰克斯特案件报告:直到今天晚些时候，经过统计的伤亡者人数仍然为零。”

安格斯，她究竟捣了什么鬼？如今我仍不得而知。

“要去兰克斯特么？”

“不，这不是今天预定的行程。”我把手放在桌子上。“安静地吃你的冰淇淋吧。”

几秒钟后两辆车就在店外撞到了一起，血肉横飞。

“有不完全的使用超能力后残留的痕迹。”有人在边上说道。

这个人便是安格罗萨丽。

夜晚的路灯令人心情愉悦，尽管安格斯就站在那下面。

“嗨！”我抓住了她的肩膀。她惊呼一声，随后一切就结束了。

“呃，不知所言。”男孩继续阅读着我的手稿。

“玛丽，我有很多要和你聊的有趣的事……”安格斯削了苹果，并镂空雕刻出童话故事中的人物。

我关上冰箱门，发现上面贴着一张备忘录。

“去找吉布森·克劳瓦。”纸上这样写道。我把它撕下来，扔进了垃圾桶。

“这里写的太简略，把这段拉长了来写。”男孩说道。

好吧。我煮了一盘面条，把它放在安格斯面前，然而她却露出意料之中的嫌弃的神情。

“你大概会重操旧业吧。”男孩对我说。

这宛若奇谈。我的董事会成员身份在半年时间内只是徒有其名，继续操作“实验”将变得艰难而危险。

半夜我无法入睡，走到客厅感受冰箱里的凉风。

男孩的卧室开着门，床上空了。窗户紧闭，外面的树影像不断变化形状的怪物，沙沙地袭来。

我向后退去，这时突然有人抓住了我的脚。“玛格丽特，玛格丽特。”我听到类似在耳边吹气一样的细语。

那是一个脏兮兮的布娃娃，头朝下趴在地上，它细长柔软的“手”正搭在我的脚上。

“吉米。”一束光射来，布娃娃随即消失。游戏室的门开了，里边亮着灯。男孩倚在门边，手里拿着一本翻开的厚书，惊讶地盯着我。

“晚上好。”他说。

他真的没在睡觉。之后我悄悄地观察几天，发现这果然并非玩笑。

我陷入了疑惑之中，查询无数资料，却一无所获。

五月中旬的某天我去皇家图书馆归还先前借走的《玩具制造百科全书》（1896年版）时，向图书保管员询问了这个问题。

“您能向我推荐一些研究失睡症的书籍么？”

“书倒是没有。不过……”

那个七十岁的老头略微愣了一下。他看了我一眼。

“算啦，没什么。或许是我的脑子不够用了。”

他的手放在桌子上敲着，其中右手食指戴着金色的戒指。戒指表面刻了字，读作“她的降临”。

是为了纪念女儿的诞生，我想道。

我这次也没有空手而归，因为我借了一本《鬼故事全集》（1959年版）。

蓝牛仔裤街恐怖袭击案令布雷尼亚受到异乎寻常的冲击，尽管一切已渐渐恢复常态。

至少五十人遭射杀身亡。恐怖分子除交战中死亡的以外，余下的已被抓住并关押至道格监狱。

至于劫持安格斯的那件小事，虽然没人伤亡，人们却习惯性地将二者联系起来看待。

下午我带着男孩去了一个专门展示各种动物的角的博物馆。我翻着典藏版小册子，却无法专心致志。

我趁着云层遮蔽太阳的时机从后门走到外面，那里有整面陈旧的红色砖墙。

右边的不远处，一个衣着破烂的人正蹲在水泥台阶上摇晃着油漆罐，而他面前则是已完成过半的作品：背上有鲜红花纹的青蛙伸出舌头舔舐糖浆饼干小屋。

“当啷。”他扔掉了罐子，站起身来。

“玛格丽特……”男孩在门里说道，他似乎正在到处找我。

在我来得及回过头之前，那个脏兮兮的男人就朝我快速地瞥了一眼。

实际上我并没有认出他，直到他露出轻松的笑容，并抬起了左手。

他就是吉布森·克劳瓦。

他举起左手并不是为了打招呼，而是开始攻击的标志。

“砰！”他真是个疯子，我想道。“这次又是什么子弹？”

然而另一个“疯子”立刻出现了。我还以为是一只巨大的蝙蝠，但其实那是我收留的男孩。他猛冲过去，几乎在一瞬间，那颗子弹便消失了。男孩把猝不及防的吉布森扑倒在地上，用手胡乱抓他的脸。

“停战！”吉布森尖叫道。

“鉴于你对玛格丽特·塞拉提万女士的谋杀行径，我决定判处你死刑。”男孩平静地调整坐姿以压住吉布森的胸膛。

“这段为什么写的很长？”男孩问道。

“因为我是最重要的人物。”吉布森沙哑地说。“比你们所有人……每一个人，都重要，明白么？咳咳。”

“而且，如果不是我在千均一发的紧要关头替换了‘空气枪’的子弹，那么你现在已经死掉，在小说接下来的部分或许会举行一次现代意义上的葬礼，草草了事，小子。”

“哦。不过为了主要情节的发展，我是死不了的。”男孩在有几个独特形状的角的页面上作了星形标记。“但我可以暂且感谢你的不杀之恩。”

吉布森坐下来，把包糖果的锡纸扔到远处，正好砸中了一只向排水渠前进的很小的青蛙。阳光的炙烤使它的行动变得迟缓，不然它肯定会提前跳开。

我试图说服吉布森协助我的生意，他果然拒绝了。但他留下了住址——一个混混们频繁出没的中等居住区。

“所以说，你的超能力究竟是什么？”男孩不解地问道。

一阵风吹来，广告公司楼顶的彩色屏幕开始播放一段动画。我仔细看了一会儿，发现原来是电影《虚假的繁华》的预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