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缘记》免费试读_天王90

时间:2019-05-15 05:02:45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天王90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一、轮回入世

浙江台州天台县,自古便是江南富蔗的鱼米之乡,南宋迁都临安后,高宗皇帝于建炎天子四年,改号为绍兴元年,于是以杭州为中心,这一带便愈加的民富安乐。

其时,江苏境内已有金国数十万大军,由金兀术统领逼进了镇江,而湖南也有杨太趁乱起兵。但这些似乎还暂时影响不到临安的风月与繁华,在这里,丝毫不见战乱当前与即将亡国灭族的绝境之危。

一辆马车疾驰在官道之上,车轮滚滚,卷起的尘土便如一条黄龙般在马车后飞扬。这是一辆普通的双轮马车,车厢的门帘卷起,里面坐着一位中年文士,细眉长须,头束方巾,他面上略显焦急之色,不停的催促道:“快些,快些,再快些!”

那马车夫头戴竹笠,他一边甩动手中的马鞭,一边笑道:“李大人,你也不用太过心急,前方不远便就是天台县府了,官道之上人多拥挤,却也不易再快,大人您放心好了,想来此时夫人已经安然到家了。”

中年文士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是担心夫人临盆待产,忍受不了这路途颠簸之苦,倘若因此有了闪失,那李茂春当真是愧对祖先了。”

车夫道:“李大人无需担心,夫人初一十五都会到那灵隐寺中上香祈祷,这一路上也定会有菩萨保佑的。不过依在下所见,李大人还是应该在临安多住些时日,等夫人生产了以后再返回天台县府才是稳妥。”

那李茂春再次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我如今已经不是京营节度使了,此番被贬罢回乡,你也不用再称我大人。前唐后期,几方争雄也还罢了,可是此刻金国大军压境,若非有韩世忠将军率军阻击……唉!满朝上下都只顾贪图眼前的享乐,半数以上的官员都是惧战求和,现如今连汴洲都已失守,金人之意,乃是夺我大宋江山啊!朝廷纵使每年再贡上十几万的银子,可岁贡越多,便越是让金人贪婪。”他面上露出愤慨之色,续道:“我与王安士王大人联名上奏,请求圣上为保我大宋江山,出兵一战,却不想竟与王大人一同被免职罢官,那临安我是一日也不愿再呆下去。”

这李茂春原籍浙江台州天台县,在朝官列京营节度使,他平素为人虽然乐善好施,但性子却很刚硬。朝中文武大臣眼见金兵已经攻到了镇江府,可都以己私为重,生怕迎兵出战会更加的激怒金兵,由此连临安这最后的享乐之地都不能保全,因此众臣力主求和,以为每年多供奉些银两,便能使金兀术退兵。

朝中虽然也不乏有远见之士,知道岁贡的银钱越多,便越是激发金国的贪婪。从北宋的汴梁到现在的临安,每年都还能贡上这数十万两银子,可见江南的繁华富足,与其接受南宋朝每年几十万两的银钱,那么为什么不将这天下一统在手呢?只可惜这般浅显的道理,文武百官竟然少有人知,靖康两帝的遭遇更加坚定了他们的求和之心,而当朝宰相李纲也因为主战被贬为平民,更不用说京营节度使李茂春与兵部司马王安士了。

被罢免之后,李茂春心灰意冷,一刻也不愿意呆在临安,他即刻命人返回天台县的祖籍老宅打扫布置,而后便让夫人家眷一众人等先行一步,自己交接了以后再随后赶到。

李夫人刚好怀胎十月。这李茂春自认言行之间无愧于天地,但他夫人却一直未有动静,夫妇两人诚心向佛,尤其是李夫人初一十五无论刮风下雨,必会到西湖飞来峰灵隐寺中祈祷,居然四十高龄,奇迹般的怀有身孕,然而就在她即将临盆生产之时,李茂春却遭贬官回乡。

那赶马之人也并非普通的马夫,他名叫做赵东方,难是李茂春身为京营节度使时的一名副将,李茂春被罢免之后,他也不愿再在朝中任职,心中感谢李茂春的知遇之恩,便甘愿跟随他返乡归退。他不时的挥动马鞭,口中说道:“大人,这天下的运势自有定数,离开朝廷那是非之地,大人正可以从此解甲归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李茂春心情好转,笑道:“无官一身轻,非是我李家对圣上不忠,今日之境便可上表天心。这些年来我操心政事,却冷落了夫人,如今李家有后,我可好享那天伦之乐。”话虽如此说,但他眉宇之间,仍是难以舒展。

说话间马车已经驶入天台县城之中。赵东方熟练的操纵着马车,在李茂春的指引下,左拐右转,来到一所宅院前停下。这座宅院便是李茂春的祖籍所在,虽然不大,但在这天台县中也算得上是豪门府第了。镇宅的石狮各执大门两侧,一个乞丐正懒洋洋的靠在那里,手伸在破旧的衣杉中,不知是在捉虱子,还是在搓灰。

马车尚未停稳,李茂春便已迫不及待的跳下,大声喊道:“李忠,老爷我也回来了,夫人生了没有?”府门打开,那家丁惊喜的叫道:“是老爷,您回来的正好,夫人马上便要生了,您赶紧去后院看看吧!”李茂春激动非常,健步如飞,哪里还有半点京营节度使的架子,口中大呼小叫,直奔后堂而去。

赵东方停好马车,稳稳的跳下,那家丁口中“啊”的一声,道:“赵大爷您也跟来了,真是太好了,您就等着喝少爷的酒吧!”

赵东方道:“这酒自然是要喝的……”他目光一扫,停在了门口那乞丐的身上,“李大人中年得子,本就该喜庆一番,李忠,大人一向行善好施,你等却不可毁了大人的名声。”

那李忠甚是机灵,一边唤人将马车赶进院中,一面对那乞丐道:“要饭的,今日我家夫人有喜,我看你在这坐了也有两天,你等着我叫人拿些饭菜给你。”

那乞丐仍然是懒洋洋的靠在那里,微闭双眼,仿佛正在做着什么美梦,丝毫没有听见李忠的话。赵东方一直在旁边观看,此刻微微一笑,道:“李忠,看来你需代李大人单摆一桌酒席,才能请动人家了。”说罢留下一脸愕然的李忠与那不为所动的乞丐走进了宅内。

李茂春三步两步便跨过了几进院落,还没来到后堂,便听见“哇”的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他心下激荡,只觉得双腿发软,再也无力迈动,口中只是喃喃说道:“生了,生了,李家有后了。”

不多时,接生的弄婆满脸喜庆的走了出来,看见李茂春站在那里,一怔之后随即高声笑道:“恭喜李大人,贺喜李大人,夫人为您生了个公子爷,菩萨保佑,母子平安。”

李茂春哈哈大笑,心头的一块巨石登时摔落,他一路急行为的便是此刻,叫道:“快,快,抱将出来,让我好生瞧瞧。”

屋中咳簌一声,李夫人微弱的声音道:“老爷您回来了。”

李茂春喜难自禁,道:“夫人你辛苦了,须得好好的修养。”伸手自弄婆的手中接过浑身包裹在毯子中的婴儿,只见这初生的婴儿肤色如玉,紧闭双眼,虽然不住口的“哇哇”大哭,但浑身上下竟然散发出,一种奇特的香味来,这仿如檀香的味道使人闻之一阵心安,李茂春心中一阵恍惚,刹那间仿佛置身于佛堂之中,耳边梵唱不止。

那弄婆见李茂春忽然脸色迷离,急忙叫道:“李大人,李大人,有您高兴的时候呢。”

李茂春清醒过来,怀抱着那婴儿,越看越是喜爱,怎么也舍不得放下,婴儿啼哭的声音,落在李茂春的耳中,比那仙乐还要动听。但是很快的李茂春就觉得不对,不管他如何的哄抱,那婴儿只是大哭,而且声音响亮,小小的脸庞上布满了泪痕。李茂春心疼不己,将儿子交给弄婆抱还给夫人,可是不知为何,那孩子从此哭声不断,一直未曾停息。

初时李茂春并未在意,以为初生的婴儿都是如此,但半日过后李茂春便心忧起来,自己的儿子仿佛只会啼哭一般,哭累了睡,睡醒了哭,大有无休无止的意思。李茂春郁闷不己,对赵东方说道:“那弄婆一辈子都在接生,只说有夜哭郎,也从未遇见过这等光景。”赵东方也只能无奈苦笑。

就在这个时候,厅外李忠高声道:“老爷,国清寺住持性空大师来贺。”李茂春精神一振,国清寺便在天台山下,他偶有回乡之时,总会奉上香火,与性空大师甚有交情,知道这是位得道的高僧。夫人怀孕之前,便曾到国清寺中上香许愿。

那性空大师身批袈裟,白眉长须,满面的庄严宝相,但却又使人一见便心生亲近之意,眉宇间更似有佛光流转。他不等李茂春出来相迎,已经走入大厅,笑道:“性空恭喜李大人喜得贵子。”

李茂春将性空迎入中堂,落座上茶,道:“怎敢亲劳大师来此,在下本已打算,等小儿满月后,便就去国清寺中拜会大师,还下这得子之愿。”

坐在后面的赵东方忽然眉头轻轻一皱,他抬眼看了看李茂春和性空大师,见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便悄悄的由偏门走了出去。刚一出门,赵东方凝目一扫,立刻脚下发力,身形一闪,几个起落便来到了后院。还没站稳,就看见一条人影轻飘飘如烟似雾,但又快如闪电一般,正从房顶掠向李夫人的内室。

李夫人内室的窗门也跟着无声自开,那条人影正要闪身而进,突觉背后响起了破空之声,然后肩膀上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他大吃一惊,急收身形,腰腹用力一挺,硬生生的后撤回来,呼的一声便如风吹落叶似的,重又掠回了屋顶,然后便看到赵东方站在那里,负手而立。

那人正是李府门口的乞丐,他冷哼了一声道:“果然是你,日照东方,昔日名满江湖的东方一剑,什么时候竟给人做了奴才?”

赵东方轻笑一声,道:“我却也没想到,堂堂的飞云掌华翼飞,先是投奔秦烩门下,做起了那叛国的走狗,如今竟然沦落到乞丐,成了跳梁摸鸡的贼子。”

那乞丐飞云掌华翼飞的整张脸上,都抹满了污泥,也看不见他的面色变化,但一股浓烈的杀气自他身上散发而出,不见他如何作势,突然间便扑向了赵东方,双掌变幻如飞云,盘旋吞舞,直击赵东方的胸口。

此刻正是正午时分,烈日当空,赵东方眼见华翼飞纵身扑到,不慌不忙,他抬眼向上看了一下,肩膀一抖,一柄清如秋水的长剑突然出现在了他的怀中,这柄剑剑尖朝上,既非攻势,也非守势,但就在华翼飞飞云掌即将击中他胸口时,赵东方身子突的一转,角度与时间拿捏的丝毫不差,阳光在这一刻投射剑身上,形成了一个焦点反射而出。

顿时一道白光中夹带着炽热的气息,从赵东方的那柄长剑中,直冲华翼飞。华翼飞的身形急退数丈,就在几乎要跌下屋顶的地方,才险险停住,他稳住身子,沉声道:“正阳决?”

“日照东方”既是东方一剑当年威镇江湖的称号,也是他的成名绝技,日照剑法的正阳决,曾让东方一剑在江湖上成为一时风头无两的英雄,但就在他盛名之时,却忽然不知所踪,便如一颗流星般,在夜空中留下道惊艳的光芒后消失不见,却没想到他竟然隐身在李茂春的府中,甘愿做起了护院的家将。

赵东方也想不通华翼飞的来意,飞云掌华翼飞在江南武林也是颇有名气,只不过天下大乱,武林中人纷纷转投他路,以谋求生存。这飞云掌华翼飞在江湖上传闻他投在了秦烩的手下,然而此刻他又化身为乞丐,突兀的出现了天台县李府当中。

赵东方沉吟了一下,道:“华翼飞,念在你我同为武林一脉,不管今日你此举为何,夫人大喜的日子,我也不难为于你,你且去吧。”

华翼飞却冷笑一声,缓缓的抬起了双掌,左手阴右手阳,在胸口环抱成圈,凛冽的气势直冲得赵东方的衣杉猎猎做响。赵东方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那柄长剑,轻轻叹道:“这柄日照剑已有多年未曾出鞘了,只怕是已等得不及了吧!”他伸指在剑身上一弹,“嗡”的一声清鸣响起,赵东方仿佛面对着自己的兄弟一般,甚是情深的说道:“今日,我便让你尝尝那鲜血的滋味。”

华翼飞似是被他的傲慢所激怒,喝道:“东方一剑,你受死吧!”蓄势已久的双掌之中,力道纵横,狂风骤雨般的罩向了赵东方。

赵东方右手腕轻抖,一道电光似的剑芒迎向了华翼飞。日照剑正阳决,只见那道仿佛是融合了正午时分真阳之气的剑光,匹练般的刺向华翼飞。

华翼飞前冲的身形一顿,突然犹如被强力拉直了的弹簧,绷紧了又弹回去一样,猛的往后一翻身,倒射回去,然后忽然下坠。他这一番作势欲扑,却是早已算计好的,他的目标还是下方李夫人所居的内室。

赵东方微微一惊,前刺的剑势不停,身体也趁着这一剑飞起,直追华翼飞。两个人都是如箭一般的横飞,又忽然如落叶般下飘,但赵东方后发先至,已然拦在了华翼飞的面前,功力高低,立见高下。

华翼飞的目光却闪动了一下,赵东方立时想到此刻正在前厅招待性空大师的李茂春,华翼飞现身在后院,显然便是为了吸引住他,那么李茂春岂非危险至极?但他在李茂春军下多年,深知以李茂春的为人,怎么也不会惹下如此的仇敌,乃至他被罢官回乡,竟还有飞云掌华翼飞这样身份复杂的人来刺杀,中间颇多古怪之处。

就在赵东方这犹豫的刹那之间,华翼飞无声的冷笑了一下,扬手一件物事扔进了内室之中。赵东方心中一沉,仓促之中,只隐约看见那件东西闪烁着暗红色的光明,那光芒灵动活泼,仿佛自有生命一般,诡异万分。

赵东方大急,却不及阻拦,突然间觉得一道激流从身侧急冲而过,眼见那暗红色光芒即将贴进李夫人之际,便仿佛被钩子勾住一般,呼的一声又飞出了窗,速度之快,连正在低头哺育小公子的李夫人都没惊动,而小公子的哭声也掩盖住了一些声息。

见此情景,赵东方心中一松,来不及细想,日照剑正阳决全力发出,这一下他再不留情,正阳决的真气汹涌喷发,长剑尚未及体,正阳真气已经使得华翼飞口喷鲜血,摔落在数丈之外。赵东方无暇顾他,侧身闪到窗下,眼见李夫人并无不妥,这才放下心来,再一转身,却见华翼飞已然了无踪影。

赵东方翻身跃上屋顶,四下里观望,却并无异常,他双手抱拳,扬声道:“适才多蒙同道高手相助,还请前辈告知姓名,以便东方日后谢恩。”四周寂静无声,赵东方提气又说了一遍,还是无人应答,叹了口气,道:“前辈既然不愿现身相见,东方惟有铭记在心,日后若有需东方之处……”他话未说话,忽然耳中飘飘渺渺的传来一丝声音,道:“他们的目标并非是李茂春,而是李小公子,东方一剑,你小心守护了。”

赵东方心中惊疑不定,实是难以想象刚刚出生的小公子,怎么会成为飞云掌华翼飞刺杀的目标。他收起手中的日照剑,忽觉头顶有异,抬眼一望,却见乌云滚滚遮住了阳光,不知何时,漫天的阴云中,电闪雷鸣,倾盆的大雨,随时都将瓢泼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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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阴魔老祖(上)

  大厅之中,李茂春正自说道:“小儿自出离母体,便啼哭不止,着实令在下苦恼万分,大师乃活佛高僧,不知可有对策?”

性空大师微微一笑,道:“李大人不妨将小公子抱来,待老衲看看,说不定小公子与我佛有缘,听得老衲一段经文后,便可安生下来。”

李茂春急忙回头叫道:“快使人将小少爷抱到前厅来。”若不是看到幼子面色红润,哭声嘹亮,并无其他异状,又担心冲了喜事,他早已忍不住便唤了大夫前来。而性空大师身为国清寺的当家住持,一身的佛法精深,他与杭州西湖灵隐寺的元空长老,是师兄弟也是当朝的两大名僧,李茂春心中顿时宽松下来。

过不多时,便有奶娘将那李小公子抱了进来,未进厅“哇哇”的哭声先映入到耳中。性空大师双手和十,口中念道:“阿弥陀佛!”竟自站起身来,踏步迎了上去,走至厅门口,忽然一阵轻风迎面吹来,长须长眉飞舞,直如神仙一般。他伸手自奶娘手中接过那婴儿,幽深的眸子中目光闪动,似是激动,又似是担忧,他轻轻宣了声佛号,又再变得超然起来,口中做偈道:“诸世缘法,十方虚空,菩提自在,金身加持,万般因缘,法舟自渡!”

说来也怪,性空大师的偈声刚落,那小公子的哭声便戛然而止,性空大师微笑道:“小公子果然与我佛有缘,万般红尘,皆是那业力轮回,李大人,老衲为小公子取名修缘,你看如何?”

李茂春眼见幼子果然不再哭泣,忍不住笑道:“修缘,李修缘!这名字甚好……”就在李修缘三个字完整的从他口中说出来之际,天空中忽然一声霹雳响起,房间内蓦的一暗,紧跟着房顶上响如爆竹,瓢泼的大雨终于落了下来。赵东方已经由偏门悄然回到了大厅里,窗外雨大风急,电舞银舌,霹雳一声连着一声,便起身一一将门窗关起。

雷声轰鸣中,李茂春与赵东方谁都没有注意到,性空大师怀抱着李修缘,端坐在那里,口中诵读经文,头顶上隐隐闪烁着一层几乎肉眼可见的金光,那李修缘便乖乖的躺在他的怀抱之中,双眼微闭,嘴角边竟似带着一丝微笑般,那突如其来的雷声,一点都没有惊动到他。

李茂春低头在李修缘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笑道:“修缘,你出生在这乱世当中,却还希望日后你在性空大师的佛法护佑下,能有所成就才是。”口中说着,伸出手便欲将李修缘接在怀中,谁知他刚一伸手,那李修缘便仿佛根本不愿意在此刻,离开性空大师怀抱似的,小嘴一撇就要哭出声来。李茂春倍觉尴尬,道:“这孩子还真是和大师有缘。倒不枉大师赐名修缘了。”性空大师没有说话,口中依然是诵经不停,脸上佛光流转,神圣至极。李茂春看的一呆。

此时此刻,在天台县上方万丈高空之中,正有一团妖异的乌云,翻翻滚滚,那一道道的电光便是由这团云雾中发出,从中隐隐传出嘿嘿的怪笑声,那声音阴冷无情,仿佛便是刀剑出鞘时的金铁之声,只听他冷笑道:“降龙罗汉的转世真身,我且看国清寺的性空秃驴如何能护住你,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如果不趁此机会收取了你的金身,又怎对得起老祖的名声,降龙啊你也有今天,历经十三世苦修的罗汉金身,却舍弃菩萨果位而不顾……”

黑色的云团中,忽然向下射出一道绿色的光芒,那光芒如箭一般直射下方,待要穿越最下一层云雾之时,一朵金色的莲花突然出现在空中,顶住了那道绿光。

那声音怪笑道:“我早知道你在此了,伏虎罗汉,你与降龙向来是左右不离,此次降龙转世,自然少不了你伏虎的护送。”

“呵呵”虚空中响起一个飘渺的声音道:“降龙此番转世,自有佛法感召,非你这界外的阴魔所能知晓,我劝你还是莫要生事,别动降龙金身的主意,否则即使我不出手,降龙的金身上有他十三世修行的佛法加持,只怕反倒是你,先受那业力的反噬。”

阴魔老祖狂笑起来,道:“老祖我当年便是专修阴魔而得道,我岂会怕你一个区区的伏虎罗汉?”那团妖异的乌云一阵翻腾,幽蓝的电光披沥扒拉的响着,仿佛毒蛇的信子一般,伸缩吞舞,随时都要电射猛扑而下。

下方那朵金色的莲花上,金光闪闪,忽长忽短,那被阴魔老祖称为伏虎罗汉的声音道:“阴无极,你既然自称为阴魔老祖,便须知那阴魔界本就生自欲念人心,与佛法互为牵制,你虽不惧我,但我亦有克你之道。”他说话间,那朵金色的莲花上的金光猛的一闪,随即一朵两朵三朵四朵,最后化成了九朵金色莲花,层层叠叠的形成了一个品字形,漂浮在云雨之上,圣洁的气息缓慢但是不可抵挡的,在万丈高空中,向四方蔓延。

那团黑云被逼的收缩成与脸盆大小的一团,突然间“轰”的一声爆散开来,一条条一缕缕一片片的黑云飞舞激射,显出阴魔老祖阴无极的真身来。只见他肩批黑色的大氅,与一头灰色的长发迎风舞动,黑面无须,浓眉阔口,身罩黑铁锁甲,顾盼之间,极有威势,若不是他身周黑云飘飘,充满了诡异的气息,看起来倒更像是天兵神将一般。

“九品莲台!”阴无极的脚下也踏着一团黑云,他虽然气势嚣张,但面对的毕竟是西方灵山的伏虎罗汉,心中还是存了几分顾忌,而且他曾与佛门有过一段渊源,虽然最终入了阴魔界,却是深知佛家的神通玄妙,他所修炼的阴魔,与佛法互为体用,所谓阴魔,原本就是炼神还虚所要经历的幻境,阴无极的修为就算能抵住伏虎罗汉的“九品莲台”,但恐怕也正如伏虎罗汉所言的那样,再无力抵抗降龙转世之后,所带来的业力,到时候即使伏虎罗汉同样无力阻拦他,但是降龙十三世修行的佛法金身,就不是他能收取的了。

心中念头转动,阴无极道:“伏虎,要说你还应该感谢于我呢,那降龙转世出生并非隐秘,他此来不过是为了接引那金翅大鹏孔雀明王,此事早已传遍三界,老祖我守在此地,倒是替你打发了许多不自量力的宵小之辈。”

伏虎罗汉的声音自那九品莲台中透出,道:“阴无极,你既知降龙罗汉是为了接渡孔雀明王而来,便应更知孔雀明王是我佛如来的护法,倘若降龙有误,十方虚空,三界神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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