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武巢》免费试读_老白狗
前言冰封的巢
广袤无垠的大地上一望无际的冰原,厚厚的冰层封锁了所有的生命。
冷冽的风呼啸而过,粉碎一切阻挡的山石,将所有棱角磨平。
如果从高处细看,会发现冰原下面密密麻麻的孔洞,像是蜂巢一般,一层接一层,不可计数。
无数的孔洞中,中间某处的一个孔里依稀有一个少年的身影。
“唔”刺骨的冷,大脑感觉不到麻木的身体,只有心脏的微微起伏表示这个冰层里的少年还没有变成冰尸。
苟生抱着胳膊,蜷缩着身体睁开眼睛,空间狭***仄,一动不能动,像是被人硬生生塞进冰棺里。
头发混在冰里,睫毛上满是霜白,体内的冰晶冻结了所有了肌肉和组织。
眼前的白有些透亮,厚厚的冰层上是惨白的日光。
多少年了,三年?五年?百年?千年?
一成不变的格局让人在感官上淡漠了时间的流逝,固化的躯体顽强抵抗着时间的侵蚀。
唯一不变的是冷,刀割一样的冷,痛到灵魂深处。
冰原上又刮起了白毛风,狂风卷积着散落的雪粒,从苟生身前吹过,冰更厚了几分,没有更冷,再狂猎的风都吹不到他。厚厚的冰层既是他的禁锢也是他的保护。
哪怕他再怎么了却在这冰原下,结束无穷无尽的痛苦。
眼睛直直的看着,透过冰层看着扭曲的天空,所有的痛苦挣扎,扭曲不堪都在冰冷坚硬的冰层下化作深深的叹息和无奈。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天空一个火红的点划过,接着数十个红点拉着长长的尾巴划过天空飞向远处,其中一颗直奔苟生而来。
一颗巨大的火球“轰”狠狠砸在苟生身前厚厚的冰层上.........
“呼”苟生猛地睁眼,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又是这个场景,又是这个梦,几年了,无数次的梦到这个场景,小的时候还好,随着年龄增长梦到这个场面的频率愈发密集起来。
细瘦的手掌抹去额头的汗水,轻甩了几下,紧了紧盖在身上薄薄的被子,透过黑乎乎的玻璃看向窗外,福利院的冬天各位的凄冷。
生长了十几年的大杨树枝干光秃秃的毫无美感,怪异的生长着。
眨了几下眼睛,脑后粗糙麦皮填充的枕头真实的触感让人安心。
生理的困倦,让苟生再度沉沉的睡了过去,然后重复着一个又一个的梦境。
第一章蓝色的雪
门前市是夏国北方的诸多城市中的一座小城,小到人口不足十万,小到在主干道上从南到北一眼看到郊区。
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苟生是前门市儿童福利院最出名的一个人,不是因为他孤僻怪异,也不是因为他的蓬头垢面,更不是因为他差到令人发指的成绩,而是因为他身边老是有一条老狗存在。
这是一条神奇的中华田园犬,十四年前的夏天,在苟生刚几个月的时候,随着一纸诊断书被这条犬,在领养日那天送到门前市儿童福利院的门口。
诊断书上写的是先天性心脏病,预计寿命是七年,送到的时候苟生浑身皱皱巴巴的,浑身青紫,呼吸微弱,奄奄一息,浑身散发着阵阵污浊的恶臭,脸上满是蚊虫叮咬的小点,丑的要命。
福利院院长是一个中年妇女,厚厚的嘴唇,大脸盘子上满是青春时期留下的痘印,红中泛黄。生过二胎的肚子,包括**都有些松弛下垂,脸上圆滚滚的满是油色。
当见到苟生出现在福利院门口的时候,经验告诉她,这个孩子不能接,八成活不下来,净惹一身骚。
但是这个时机选的非常妙,福利院门口正好有十几对憋不出崽子准备收养孩子的夫妇还有扛着长枪短炮准备素材的记者都看到了苟生凄惨的模样。
院长脸上的谄笑瞬间隐没,咬着牙关,眉眼直跳,紧紧盯着那只不开眼的土狗。
但是作为一家福利机构的院长不管内部怎样,人前都是光鲜的,和善的,攒不出笑来的院长冷着脸招呼院内的义工将苟生带进观察室。
苟生非常幸运的活了下来,当然,可以说,他这命就是那条灰毛土狗给的。
而他也跟那只土狗非常亲近,从称呼上就能看出来“狗叔”,在一个从没有亲人的孩子身上这应该是正常的,就像很多少妇有着不同的狗儿子一样。
虽然幸运的活了下来,但是从小苟生就体弱,跑几步就呼吸急促,生不得气,这条命弱的如同草芥。
其实他苟生的这个名字也是院长叫开来的,本来诊断书上的名字叫做苟长生,或许当时院长有别的难以告人的意味,直接叫苟生。
不过苟生在识字之后倒是对自己的名字很满意,非常满意。
苟生艰难的生长着,没有药物的控制就按时吃饭,能走的时候绝对不跑,不管别人怎么欺辱他他都不能生气。
泛黄的诊断书上清楚的写着他只有七年的生命,可是到现在他已经活了两个七年,九年义务教育上到了初二,或许应该感谢苟生这个贱名字。
这一天放学之后,很多同学去上各种兴趣班,苟生默默的收拾好自己的书本,背上不知道是小哥哥还是小姐姐捐献的书包,踏出校门往福利院走。
门前市的初冬还算不得太冷,但是苟生已经穿上了略显肥大的棉服,当然棉服的前任主人也不知道是谁,虽然棉服已经洗的发白,但是保暖性能还算不错。
就算如此,苟生还是觉得有些冷,手脚发凉,缩着脖子,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平时二十分钟的路程,他缩短到了十八分半,对,他是一个对时间无比重视的人。
走近福利院远远的看到几个半大小子依着铁门,搓着冻得通红的小手,不停的跺脚。
有些喘息的苟生微微皱眉,这群人真是讨厌,一丁点的孩子,别的没学会,净学了些溜须拍马,鸡零狗碎的东西。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几个人站在门口八成还是为了揍自己一顿,他们知道苟生不会反抗,只是为了揍完能让院长多一句语气温和的鼓励,甚至只是一个关注的眼神,少年不知愁滋味,呵呵!
当然,揍自己的原因肯定是院长又生自己的气了,只是这次不知道又是什么原因。
静静的站了一会,看着几人没有散开的迹象,临近傍晚面无表情的苟生在众人发现他之前悄悄的转身离开,狗叔的家就在离福利院不远处的一个巷子深处。
一座木质的半人高的狭窄箱子就是狗叔的家,这还是苟生和狗叔一块搭起来的,上方蒙了几层看不出颜色的塑料布,虽然简陋,遮风挡雨倒也够用了。
狗叔正在家里酣睡,夕阳穿过小巷,透过木屋的无门的方形孔洞,照在狗叔的身上,土黄的毛发泛出点点耀眼的金光。
或许是年纪大了,狗叔睡的很沉,直到苟生的脚步临近才动了动耳朵,抬了一下眼皮,这个熟悉的脚步声他听了十几年,仿佛连心情都能听出来。
苟生轻车熟路的钻进狗叔的家里,枕着洗的发白的布书包,粗糙的原木地板上铺着一件灰绿色的军大衣,挨着狗叔蜷缩着顿时无比的温暖和安全。
双手插在狗叔的脖子下边的绒毛里,趴在狗叔的一条后腿上,抬眼看着远方橘黄色的太阳,思绪飘散。
虽然没有了挨打的风险但是晚饭肯定也没得吃了,肚子有些饿,一人一狗趴在窝里挨到了太阳下山,夜幕的降临。
身上暖和起来的苟生慢慢的睡了过去,明天是周六,不用去上课了,福利院里的那群人看不到自己估计会很高兴的吧。
夜里的门前市还是比较冷的,天空中慢慢飘起了小雪,轻柔的月光照射下显现出晶莹剔透的蓝色,像水晶一般的透明,斑斑点点的随着微风落地,奇异的是,雪花落地而消,不见任何踪迹。
狗叔突然睁开褐色的眼睛,警惕的看了一眼空中的蓝色雪花,挪动了一下身体,用不甚宽厚的脊背挡在木屋的风口处。
蓝色的雪花随着微风飘落在狗叔的背上,第一朵雪花落在身上的时候,狗叔浑身一紧,一股凉凉的感觉顺着雪花透进身体,慢慢消散,好像跟普通的雪,没什么区别......
耸了几下鼻翼,也没什么特殊的气味,湿润的舌头舔了下干燥的鼻尖,低下头继续休憩。
雪花一朵一朵的落在狗叔的背上,奇怪的是像落在地上一样,毛发上就消失了,仔细的分辨能看出,雪花落在毛发上的瞬间,化成一股股细小的蓝色丝线,钻进身体,消失无踪。
一部分蓝色的丝线顺着苟生的手臂没入身体,梦中的苟生只觉得凉凉的,很舒服,蓝色的雪花只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但就是这一个小时,有数千朵晶莹的雪花没进了狗叔和苟生的身体。
虽然没什么异常的感受,但是狗叔的毛发,苟生的皮肤都透出隐隐的蓝色,像是有什么在皮肤下流动。
这夜苟生梦到了自己的父母,看不清脸的模样,只有两个模糊的背影,在自己学校不远处的一个路口,他们被一辆大货车生生的碾死在自己身前,献血像小股的溪水一样在马路上欢快的流淌,他们朝苟生伸着手臂,嘴里好像在喊着什么,应该是在祈求救命吧。
苟生面无表情的看着在地上蠕动的两人,鲜血终于流到了自己的脚下。
不是苟生不想动,而是在那一瞬间动不了了,手脚被禁锢。
像是被强制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内心无限的恐惧,慌张,愤怒,在情绪达到顶峰的时候,猛然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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