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第一次博弈》——观云悟

人生第一次博弈 （1）此生再不染赌

一九八二年春天的一个晚上。乡村的夜色依然静谧，呼啦啦的北风从村后青山尖呼啸而至从门窗和屋瓦缝里直钻进来，床前洋油灯忽然灭了。整个山村被寒冷的黑夜笼罩着，村口不停地传来阵阵狗叫声.........，兄弟俩卷缩在冷冰冰地被窝里，叽叽喳喳，辗转难眠。明天，年仅18岁的小弟为谋生计，放弃继续学业，放弃选聘乡里初中当教师的机会，要孤身一人远征新疆打工学艺，哥哥暗暗地流淌着热泪，心疼和担心小弟头次出远门谋生。小弟揣着父亲从师兄家借来的60元路费钱，心中沸腾着远征新疆打工的梦想：学门手艺争些钱，给重病在卧的母亲治病，给家里盖新房，给哥哥买自行车，给小弟娶媳妇，同时想着新疆的沙漠，雪地和骆驼是什么样子的...一幅幅美丽的蓝图在脑海里编植着少年心中纯真的梦想。

突然，哥哥从床上嗖地跳下来，一把拉起小弟，在耳边轻轻细语几句，悄悄下楼从后门溜走，片刻就融进墨色的夜幕中。兄弟俩高一脚低一脚走进了村西一家小赌场：只见十几个赌徒围着一张八仙桌推牌九，烟雾腾腾，片刻宁静，忽地哗然，输钱的叫骂着“真是他妈的狗赌！”，赢钱的贪婪地狂笑着;“哈哈，老天有眼呐！“屋里还有卖小吃的，兄弟俩真在好奇时，看门的老头给他们下了逐客令，“麻头鬼深更半夜到这里来干吗？快出去！”“哥说：找父亲。”你们看这两个是谁家孩子？结果无人应答，于是就被赶了出来。哥不甘心，拉着小弟又闯了进去，这次就告诉那些赌鬼了：“我们想玩一把！”“嗨！小子没铜钿想赖赌？！”“谁说我们没有钱！”小弟一把掏出六十块钱，这下所有赌徒都惊呆了：“谁家公子这么阔！”有两个前辈认出兄弟俩：“是锦徐师的三公子和四公子！”他们嘀嘀咕咕了一阵后，当家的决定让兄弟俩做庄家。小弟说，哥我们又不懂，有个赌鬼说没关系，你们出资就行，可以请个挑担的（意思是找个代理庄家给点红头）........于是兄弟俩壮起胆子，开始了有生以来的头一场人生的博弈！经过大半夜几十个来回的奋杀，小弟口袋里的钱渐渐地流进了所有赌徒的口袋，哥哥红着眼睛知道无力回天了，但是心不死想翻本！问小弟，还剩几块，小弟说两块。哥用力喊着再来玩一盘好吗？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再来赌！有个好心的人说，两位公子回家吧！兄弟俩眼睁睁看着赢钱的赌徒喝完酒吃完面一个个溜了.......好心的东家舀了两碗面汤给兄弟俩。

天色渐渐亮了，兄弟俩拖着沉重的脚步徘徊在家门口长弄堂里，不敢踏进家门。没等他们回家，父亲已经气冲冲地从赌场跑了一个来回了，知道今天去新疆乌鲁木齐的60块路费输掉了，破口大骂：“没出息的叫花子，张家迟早败在你们手里！”父亲说是谁的注意，小弟想不能出卖三哥，他是好心为了给小弟赢点路上零花钱（因为义乌到乌鲁木齐的车费是60元钱。）没想到老天真不给力啊，兄弟俩去赌场时约好，只赌几把，赢点路上零花钱，再想赢了钱每人可以买双解放鞋，怎么也没想到会“游出大江，一发不可收拾！”运气真背啊！几个小时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输掉了去新疆谋生的路费，还是借来的，他们父亲是八级钳工，当时他月工资只有30元，等于输掉父亲两个月工资；那时他们父亲30元钱可以维持一家七口人的生计，还要供兄弟们读书。他俩看着躺在病床上泪流满面的母亲，知道母亲心里在流血，小弟心里像刀割似的疼，但是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可吃的。因为这次人生博弈的失败，兄弟俩暗暗发誓：“这辈子决不再染赌！”

于是小弟远赴新疆谋生的计划因为路费被输掉，一时难以成行。母亲提议，不能因为输掉路费就断送小弟远赴新疆学艺谋生的理想。父亲也清楚，如果老四此行单闯新疆成功，或许对张家是条好的出路。因此再由父亲和二哥再向亲戚朋友筹借赴疆路费。

（再续）

人生第一次博弈 （2）重筹赴疆路费

母亲躺在病床上，默默地流着眼泪，因为前几天老三和老四私入赌场输掉老四赴疆创业的路费，母亲几乎哭得晕过去，母亲为了凑拼老四赴疆路费，都不舍得自己买药治病；父亲已对老三和老四失去信心，但是最早提出让老三北上新疆闯一闯的想法是父亲的主意；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父亲在小镇铁业社打铁，是铁匠班长，父亲八岁开始去永康拜铁匠名师学艺，虽只念过几天书，但从小勤奋苦练，聪慧过人，做手艺一丝不苟，为人厚道，纯朴善良，当时已是永康东阳义乌浦江等地区远近闻名铁匠大师，为金萧游击支队锻制过刀器，父亲说那是支持革命，平常就是为乡民们锻制打磨犁耙耕耖和锄头铁锹镰刀等农具，菜刀剪刀等家用刀具。对穷苦乡民都是免费修磨农具。赢得政府和无数乡民的赞誉！所以他交往的人也比较多，信息也比较灵通，他听说近几年去新疆做油漆一年可赚一千多元，所以他同母亲商量，决定让老四去新疆闯一闯！或许能为张氏家族杀出一条翻身之路！可如今老四路费输光了！新疆之行计划就这样泡汤了？父亲展转难眠，不甘心啊！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吗？被母亲称为三拳打不出一个屁来的父亲，毅然使出打铁稳准狠的果敢招术：重措老四闯西北的路费！决定再由二哥去亲戚家筹借老四赴疆路费，其实这次派老四去新疆学油漆也是父亲对五个儿子和两个女儿的职业生涯规划中的一个计划，老大和二女婿都是是教书先生，任职中学校长，老二是打铁开模具的，老三是跟二姐夫学木匠做家俱的，所以就让老四去学油漆，而其中一点老四擅长书画，且志存高远；老四高中毕业放弃学业和教书的机会想走天下就说明了这一点，所以父亲认定凭着老四少年老成、干练坚韧最适宜北上新疆闯天下，而且肯定会不负张氏家族厚望！（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