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空间》——不守成规

第一章 金牌取证师

晚上八点多钟，联邦首府的富人区灯火通明，在一栋独立公寓的地下室里，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些许痞气，微微上扬的嘴角挂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

“随着科技的进步，穿越回过去已不再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情，许多新行业也应运而生。今天要给大家介绍的就是最最神秘的行业——寻物社！如果你遗失了贵重的物品怎么办？如果你被窃贼洗劫了怎么办？当然是找寻物社啦！他们会穿越到事发前的现场，把经过完完整整地拍下来。”一个端庄秀丽的主持人正在电视上侃侃而谈。

“说到寻物社就不得不提行业的翘楚诚信寻物社，自开张以来，取证率一直保持在百分之百。而这都得益于他们拥有全联盟唯一的金牌取证师——孤狼！这当然是个化名，由于职业的特殊性，取证师不能像常人一样抛头露面，甚至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也要化妆。今天我们有幸请来了孤狼的穿越助理白先生，请他为我们揭开金牌取证师的神秘面纱。有请白先生！”

“放屁！我一大老爷们儿哪来的面纱？”少年不满地咕哝道。

“没想到白先生竟然这么年轻，真是英雄出少年呀！请问孤狼先生也是年轻人吗？”

电视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看上去还有些稚气未脱。

“刚才主持人也说了，寻物社是一个新兴行业，我觉得如果我不年轻才应该感到奇怪！至于孤狼的问题，请恕我无可奉告。”

“那请问白先生，你认为怎样才能成为一名金牌取证师呢？”

“取证师的三要素是强健的体魄，敏锐的洞察力和快速的应变能力，可要想成为金牌取证师还需要掌握很多别的技能，比如格斗、易容、驾驶、追踪和反追踪等等，反正我这辈子是不可能了。”

“都说取证师是一项危险的职业，请问它的危险性在哪里呢？”

“一般来说是在任务里遇到的突发状况，只要反应够快，应对得当，都能从容化解；后果最严重的是违反行规，不过我们诚信寻物社从没做过违反行规的事情，所以这后果到底有多严重，我也说不出来。”

“有人说你们的出现才是治安状况得以改善的关键，联邦战警虽然破案率很高，但是他们的破坏力也同样惊人，简直都不像人类。对此你怎么看？”

“我觉得不能这么说！寻物社顾名思义有它的局限性，我们的行规也是寻物不寻人，取证不出手，所以我认为治安状况的改善主要还是联邦战警的功劳，我们只是力所能及地提供了一些证据……”

地下室的门开了，刚刚在电视上回答问题的少年走了进来。

“堔哥，你怎么又看这个，这都第几遍了？”

“嘿嘿，我兄弟好不容易上回电视，我当然要多看几眼啦！呜哇！”叶以堔努起嘴来冲着小白的方向亲了一口。

“呕！我说堔哥，咱能把这个恶心人的习惯给改改吗？”小白一脸嫌弃地退了两步。“来生意了，今天上午联邦银行第十分行被人抢了。”

“我去！还真有要钱不要命的啊！连联邦银行都敢动！”

“你没看电视呀？”

“你瞎啊？我这不正看着的嘛！”

“我呸！我是说电视新闻！”

“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不看新闻。”

“好吧，刚才银行来人了，让我们提供蒙面劫匪的真实样貌和逃跑路线，我已经和他们签约了。”

“这么快？就算警方无能为力，不是还有联邦战警和保密局吗？凭他们的能力还抓不到几个在光天化日之下抢银行的劫匪？”

“客户说这件事情影响极坏，上头责令尽快破案，所以能用的手段都要用上。”

“嘿！这不成了同台竞技啦！”叶以堔蹭地站了起来。“走！带我看看监控录像去，咱可不能给寻物社丢人！”

隔壁的房间就是监控室，小白熟练地操作着电脑。

“堔哥你看，劫匪一共四个人，三个冲进了银行，一个在车里接应。这辆商务车就是他们的逃跑工具，我顺着它来的方向往回查，查到第八大区的时候线索断了。”

“嗯，第八大区是老城区，那里的道路四通八达，监控探头也老化严重，查起来确实困难。那他们逃跑的时候是在哪里不见的？”

“第十大区通往城郊的公路上，那里有太多的小路了。”

“通往村子的小路都有摄像头，再加上人多眼杂，不可能一点儿线索都没有，除非他们走的是废车场那条路。”

“客户说联邦战警已经查过了，废车场一切正常。”

“嘿！这个任务有点儿意思。停！把画面放大，再大！好了，可以准备行动了，二十分钟后出发！呜哇！”

“呕，堔哥，你这是要看什么呀？”

“招财猫啊！只要能找到那辆摆着招财猫的黑色商务车，然后守株待兔不就行了！”

“用得着这么费劲嘛？你把车牌号记下来就是了。”

“你是不是傻？人家把车牌一换你能找到地老天荒！”

“对呀！我去把周边停车场的监控再看一遍！”

二十分钟之后，一个新潮前卫的年轻人走进了传送室。

“堔哥，传送时间定在劫案发生前的十个小时，地点是在第八大区四通租车行旁边的小路上。这是返回器，我已经设置好了；这是摄影仪，我也检查过了；这是测试用的手机和租车行的贵宾卡。”小白有条不紊地把各种装备逐一摆在桌子上。

“知道了。”叶以堔把东西收好，躺上了传送台。“开始吧。”

小白在一排仪器后面操作了几下，传送台便缓缓地进入到封闭的穿梭机中。随着“轰”的一声巨响，等传送台出来的时候，上面已空无一人。

叶以堔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站在一条僻静的小路上，路口有一部摄像头，却拍不到自己所处的位置。

没过多久，叶以堔便开着一辆越野车在第八大区转了起来。他对联邦首府的交通非常熟悉，很快就把范围缩小到两条通往第九大区的小路上。

“天灵灵地灵灵，选路的菩萨快显灵！”叶以堔掏出一枚硬币抛了抛，顺着最近的一条开了下去。

清晨，在第九大区的一条街道上，四个背着大号旅行包的男人从街角处走了过来，神色凝重一言不发。他们围着一辆黑色商务车转了一圈儿，前后车牌就变了样。

“小样儿，手还挺快！你以为换个车牌我就不认识你啦？”在街对面的越野车里，叶以堔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直到商务车离开，他才按了一下眼镜上的开关，惬意地靠在了座椅上。

三个小时之后，叶以堔的越野车又驶上了一条乡间小路，前方几百米处，那辆黑色的商务车正在急速狂飙。

“小样儿，技术不错嘛！开得再快你不还是要右转？右转！右转！右……哈哈，我真是太聪明了！呜哇！”看到商务车真的拐向了废车场，叶以堔得意地关掉了摄影仪。“大功告成，小爷我……”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枪声夹杂着绝望地咒骂声突然响起，叶以堔的脸色瞬间变了，他踩住刹车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于枪林弹雨之间，眨眼的功夫便将四名劫匪拧断了脖子。

枪声停了，周围只听得到废车场隆隆的轰鸣声，那条鬼魅般的身影却没有停下脚步，他像一架开足了马力的机车，飞速地向越野车冲来。

“唔！”叶以堔如梦方醒，下意识地按下了手表上的开关。

“砰！”一只硕大的铁拳破窗而入，车里却已空无一人。

第二章 奇怪的委托

“啊！”叶以堔惊叫一声从传送台上坐了起来，额头上满是冷汗。

“嘿嘿，堔哥，你又想吓唬我，难道这次穿越又遇到鬼了？”小白乐呵呵地看着叶以堔，好像对他的反应早已司空见惯。

“只怕是比鬼还要恐怖的东西。”叶以堔抹了一把冷汗，对刚才的一幕依旧心有余悸。

“哈哈！堔哥，你现在的演技越来越精湛了，你不是想说碰到联邦战警了吧？每个大区只有一个联邦战警，你又没犯法，人家哪有闲功夫搭理你？再者说了，他要是真想抓你，你现在已经在监狱里了。“

“你知道个屁啊！我当然没有犯法，可是他……”叶以堔犹豫了一下，又把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说联邦战警知法犯法，若非亲眼所见，连自己都不会相信，搞不好还会给寻物社带来灭顶之灾。“视频呢？你还没交给客户吧？”

“早交过了！你一回来我就把视频备份，然后交给客户了，等你醒过来刚好完事儿，之前不是一直这样做的嘛？”

“那保密协议呢？签过了吗？”

“保密协议？哦，客户不会承认他们和寻物社私下接触的事，他们也不想得罪保密局，连酬金都是转了几道弯才付过来的。不过我调取了周边的监控，却没有找到一点儿线索，那帮劫匪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堔哥，这回你更出名了，联邦战警的脸让你打得啪啪的，只能重查废车场。要是还不能帮客户追回赃款，那他丢人可就丢大了！”

“嘘！这样的话以后少说，你不知道保密局是做什么的吗？我累了，我要去休息了。”

“哦，那、那等堔哥起来再说吧！”小白明显有些失望，把手里的记事本丢到了桌子上。

“怎么？又有生意上门啦？咱可提前说好，再有抢银行的单子我可不接了！”

“哎？堔哥，你今天是怎么了？你以前不是常说只有这样的案子才刺激吗？”

“咳咳，太刺激了也不行，我这小心脏受不了。”

“那完了！这是我入行以来见过的最刺激的生意，寻物史上第一单顶价合约，报酬……”

“一百万？”叶以堔蹭的从传送台上跳了下来，难以置信地盯着小白。“臭小子，你可别骗我，我干了这么多年连五十万的生意都没见过！”

“哈哈！怎么样堔哥？你的小心脏还受得了吗？这么大的事情我当然不敢骗你，不过这单生意能不能接，还得由堔哥来定。”小白满面红光，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我来定？义父还没回来吗？”在得到小白肯定的答复之后，叶以堔在屋里踱起了步。“你不敢接的生意肯定有问题！说吧，违反了几条行规？虽然顶级合约难得一见，但是我们也要有自己的底线，不然会被同行耻笑的。两条怎么样？只要不多于两条……”

“想什么呢堔哥？违反行规的生意在我这里就给否了，还用得着你来决定？”

“呃……那就是突发状况太多，局势难以把控！你放心，哥的身手你是知道的，纵然不能以一敌百……”

“没有突发状况，你的任务就是在一个咖啡馆里拍一段五分钟的视频。”

“那岂不是没有问题？”叶以堔停下脚步，诧异地看着小白，随即恍然大悟。“不对！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没错！顶级合约要求我们提供足够的信息，帮助客户在现实中找回丢失的物品才算完事儿，而只拍视频属于我们最初级的服务，像这种普通的拍摄任务明码标价只需一万。”

“客户是谁？东西是哪天丢的？知不知道丢了什么？”

“客户是联城保险公司，他们提供了详细的监控资料。”小白说着把电脑屏幕转了过来。“堔哥你看，这个提着密码箱的男人就是你的目标，昨天上午九点十五分他走进了这家咖啡馆，而整条街上只有这家咖啡馆没有监控，所以客户怀疑他们在这里做了手脚。”

“他们？这么说又是一起骗保的案子。这个时间刚好在早餐和上午茶之间，咖啡馆里应该没有几个客人，他进去之后又坐在靠窗的位子上，按说拍摄起来不会太难。只是不知道里面的格局如何，有没有合适的拍摄位置。”

“这个简单，客户已经帮我们准备好了。”小白按了两下鼠标，显示器上便出现了一家咖啡馆的内景。“门对面就是吧台，往左走就是大厅。大厅里一共有六张台子，分成了两排，每排三张……堔哥，你发什么愣啊？”

“哦，我在想既然他们对我们的工作流程这么熟悉，干嘛不租上一套设备自己去拍呢？”

“可能这就是隔行如隔山吧！谁都知道我们诚信寻物社有个大名鼎鼎的金牌取证师，自出道以来从未失手，像那种价值连城的东西，自然还是找专业人士最为稳妥。”

“呜哇！你说我啥？我刚才没听清楚，你再来一遍！”叶以堔嘴都合不拢了，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呕，还是说我吧，看似简单的工作却一点儿也马虎不得。如果传送地点选择有误，那任务还没开始就失败了；如果返回器出了问题，那就把堔哥给害死了，不光人回不来，连尸首都……”

“我呸！咱俩还是不是兄弟？有你这么咒我的吗？”叶以堔抬手捶了小白一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咱就把它接下来吧！对了，客户有没有特殊的要求？”

“第一要我们尽快交货；第二要拍下目标在咖啡馆里的一举一动。这都不算特殊吧？”

“那要看怎么说了。每张台子上都盖着厚厚的桌布，如果目标把手伸到桌布底下，我总不能掀开桌布去拍吧？还有那个女招待，谁也不知道当时里面有多少客人，如果她一直走来走去，我总不能拦着她吧？”

“嘿嘿，我已经跟客户谈过了，咖啡馆里的物品陈设和人员正常走动所造成的障碍均属于可接受的范畴。”

“小样儿，原来你早就想到了，怪不得义父让你分管谈判呢！”

卧室里黑着灯，叶以堔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白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深感不安。在大多数人眼里，联邦战警就是正义的化身、罪案的终结者，可一旦他们变成了罪犯，以他们的能力，又有谁能终结他们呢？

算了，很多事情自己都无能为力，再想下去也是徒增烦恼，还是把份内的事情做好吧！叶以堔决定继续保守这个秘密。

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小白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叶以堔突然打了个响指，一道强光直射小白的面庞。

“哎哟我去！堔哥，你没睡呀？”小白捂着眼睛把身子背了过去。“合同签好了，客户付了百分之二十的定金，我觉得没问题，你再看看吧！”

“不用了，谈判签合同还是你比较在行。现在是晚上十点钟，你去准备一下，二十分钟后出发。”

晚上十点二十分，一个有些猥琐的中年大叔走进了传送室。

“堔哥，传送时间定在目标进入咖啡馆的十分钟之前，地点是在咖啡馆斜对面的一个小巷里。”

“嗯，暂时不要接别的生意了，一切等义父回来再说。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