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救赎》:前传

时间:2019-05-30 00:04:34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行歌放言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前传

“圣骑士?”巫妖王的声音于空旷的寒冰王座上响起,这声音源自于灵魂,空洞而有力,混合着冰冠冰川的暴风雪与过往死者的痛苦哀嚎,“你不是第一个敢于独自面对我的。”

那声音低低的笑了。

“第一个是谁——”

“哦——乌瑟尔,光明使者。”

“这与谁无关,巫妖王,我是来结束一切的,”来人取下了背后的金色战锤,凝视着手握符文剑的男人,“你的,或者我的,不论如何,在今天,都有有一方被终结。”

冰封王座的积雪没过了巫妖王的战靴,在它动起来的时候,发出了沙沙的声音,“这里是天灾军团的神圣领地,你的圣光在这里毫无用处,圣骑士,你将孤立无援。”

“我并非孤身一人来到这里,复仇的欲望回荡在我的心间,巫妖王,我的圣光,它使我看见了天穹之上狂躁的火焰,愤怒与狂暴的火焰同时支撑着我的信仰,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那就是我的圣光。”

他握紧了手中的战锤,发出了震天的怒吼,将血色洛丹伦战旗插在了冰封王座的坚冰之中,发出了如同刀剑猛击的铿锵鸣响,它坚定的屹立在了巫妖王的王座,就如同它的主人一样不屈且强大,“白银之手将结束一切。”

他开始向巫妖王发起冲锋,由上而下,意图通过猛击摧毁巫妖王的身躯。

可这次冲锋被巫妖王挡下了。

“你知道吗,圣骑士,在天谴之门,德拉诺什,萨鲁法尔就是这样像我发动攻击的,现在,他成为了天灾军团的仆从。”

“你也一样,你的命运不会迎来终结,相反,它会比艾泽拉斯所有的生灵来的更加漫长,更加绝望。”

碎冰与暴雪中混杂着巫妖王的声音,“伯瓦尔,你,还有佛丁,圣光最强大的骑士,都会成为我的勇士,你们的绝望与痛苦的哀嚎将回荡在卡利姆多与东部王国,为整个艾泽拉斯带去疫病,寒冷,鲜血,艾泽拉斯将会彻底死去,迦拉克隆将在我的意志下重生,最后,吞没整个艾泽拉斯,而你们,将在我的王座下见证最后一刻。”

巫妖王卸开了战锤的力量,战锤重击在王座的坚冰之上,打出一个深坑。

巫妖王以霜之哀伤指向挑战者,暗影之力扼住了来人的咽喉,几乎窒息。

这时战锤上开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毫无疑问,那是圣光的力量。

光芒使挑战者挣脱了暗影的束缚,他反手一锤将巫妖王击退,脸色惨白——

霜之哀伤的确是一把魔剑,或者可以这么认为,纳斯雷兹姆向来是玩弄灵魂的大师,它们铸造出的武器同样具备着铸造者的恶趣味,在霜之哀伤收纳了洛丹伦与奎尔萨拉斯的亡魂之后,它已经成长成为了一柄可以伤害到灵魂的魔剑。

即使是刚才它并未触及到挑战者的肌肤,可那也让他无法感知到那一块,并不是失去了温度那么简单,而是那里彻底死了。

灵魂上出现了一个缺口,被这魔剑撕咬而产生的一个创伤。

神圣的光芒并未消散,反而变得更加炽热,它温暖着挑战者冰冷的身体与被霜之哀伤撕咬过后残缺的灵魂。

泰坦的力量支持着挑战者正义的事业,金色的战锤使他的主人变得更加强大,在提尔力量的加持下,他已经是艾泽拉斯最强大的圣骑士之一。

可他面对的是奴役着艾泽拉斯死者,并令万千生灵活在恐惧中的巫妖王。

由堕落王子阿尔萨斯和兽人最强大的萨满耐奥祖结合产生的怪物,它在是最强大的死亡骑士的同时,也是徘徊在诺森德冻土荒原上最可怕的怪物。

“起来,我的仆从,现在他是你们的了。”

巫妖王肮脏的仆从在它主人的召唤下涌出,丑陋的食尸鬼与散发着腐肉臭味的缝合怪怀着无法平息的对生者温暖血肉的渴望冲向圣光的骑士。

骑士双手紧握战锤横扫,食尸鬼惨叫着如同冰雪在烈日下消解,而缝合怪则被击落,掉下冰封王座。

掉下去的东西会摔得粉碎,毫无疑问。

骑士留心着巫妖王,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顿。

阴影于天空掠过,骑士反应过来,强行终止横扫动作,左手挥拳重击食尸鬼,坚实的手甲不只是优秀的护具,在强大力量的加持下,它所能带来的伤害并不会比战锤差多少。

食尸鬼的面部被粉碎,绿色的液体向挑战者飞溅,但在距离挑战者的不远处蒸发了。

右手单手向侧后方挥锤,女性的声音惨叫着变远,应该是拉开了距离,触感告诉他,有什么东西被打中了,但是那不是食尸鬼或者缝合怪。

透明的羽毛散落在挑战者的身旁。

那是巫妖王的使者,瓦格里。

瓦格里在生前就是具有卓著战斗力的维库女武神,她们具有强大的战斗力和敏锐的战斗意识,在被转化之后这种战斗力并未随着身体被粉碎而降低,具备了将死者复活并将其控制的能力,在与巫妖王的作战中她们是比死亡骑士更加危险的对手。

挑战者抬头看向天空,数十名透明的瓦格里环绕着冰封王座,正等候着他的下一个破绽。

“你做的很好,圣骑士,你的力量毫不逊色任何领主,即使是光明使者也没能在这样的局面中坚持这么长时间,”满怀着恶意的笑声带着对挑战者的赞赏:“我很期待,在扭曲你的意志,令你向我屈服,变成我仆从的时候,你的黑暗力量会强大到什么地步。”

“在那时,圣光也无法拯救你,然后你就会认识到圣光的软弱,你带来的血色十字军,他们曾是洛丹伦的国民,也曾是我的臣民,现在,他们将变成我的仆从,之后,你就会发现,圣光一无是处,它什么都没法改变。”

“圣光从不软弱,巫妖王,”挑战者再度向巫妖王冲锋,战靴的强有力的踩踏着冰封王座,践踏王座的回响与神圣的风暴席卷整个平面,驱散凛冬的风暴,亡灵大军在这无情的光芒中湮灭消散,天上的瓦格里也尖叫着飞上云端,“复仇的怒火在我心中燃烧,正义的事业与我的目的不谋而合,在进军冰冠堡垒的过程中,不论对你的任何重创都将冠以‘神圣’与‘合理’作为修饰,在仇恨的驱使下我变得更加强大,从嚎风峡湾到灰熊丘陵到龙骨荒野再到冰冠冰川最后再到这里,仇恨驱使着我孤身一人在诺森德的寒风中前进,猛犸人,亡灵龙,腐臭的巨像,食尸鬼,地穴领主还有你的死亡骑士锻炼了我的技巧,圣光听到了我的诉求!”

挑战者的勇气烧尽了一切污秽,现在他要直面这世界上最大的罪孽、混乱、死亡与不幸的化身——巫妖王。

泰坦守护者的造物与纳斯雷兹姆的邪恶作品开始了第二轮的交锋,这既是凡人之间的战斗也是军团与万神殿之间的战斗的缩影。

秩序,生命,正义与混乱,死亡,邪恶之间永恒的战斗。

这场战斗不存在任何妥协的余地。

它将带来无上的荣耀。

但此刻,却只关乎生死,与荣耀无关。

巫妖王再度执剑指向挑战者,凛冽的寒风剧烈的冲击着挑战者的身体,汹涌的寒潮几乎要带走挑战者的生机,冻结他的灵魂。

然后,巫妖王举剑,快步走向挑战者,自上而下,要将来人斩杀。

提尔的正义光芒温暖了挑战者敞开的心扉,他感受到了圣光的纯粹,吸取着圣光的力量并接受它的祝福。

挑战者举起战锤迎战符文剑的邪恶剑刃。

泰坦守护者的力量毫不逊色于纳斯雷兹姆的灵魂监狱。

在交战时,挑战者能清楚的听见霜之哀伤中灵魂的哀嚎,那是受折磨者的尖啸,几乎令他的灵魂颤抖。

这激起了泰坦造物的共鸣,勇敢并富有牺牲精神的守护者留下的遗产鼓舞着挑战者,它的光芒尤甚方才,现在,正义的光芒几乎照亮冰冠冰川。

在这光芒之中,霜之哀伤开始碎裂,而其中关押着的灵魂开始脱离这可怕的地狱。

“你干了什么,圣骑士!”巫妖王空洞怒吼响起,“霜之哀伤!”

“巫妖王,你的死期到了!”

“这不可能!”

随着巫妖王的最后怒吼,霜之哀伤在白银之手的猛击下碎裂,这柄最强的符文剑最终断成两截,而被关押的灵魂也得以解脱。

“父亲……仇恨,吞噬了我。”

这个冰冻废土上仅存的,最可怕的怪物松开了它碎裂的佩剑,剧烈的喘息着。

“我的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你做到了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勇士,”戴着王冠的老人灵魂肃然注视着挑战者。

“是泰瑞纳斯二世,大领主。”挑战者的副官注视着他以前的国王。

“在你击碎霜之哀伤斩杀巫妖王之后,我,或者乌瑟尔,又或是其他人,得到了真正的解脱,但,失去了约束的天灾军团将会变得更加疯狂,难以阻挡,死亡与毁灭将再度降临到艾泽拉斯。”

“为了约束疯狂的天灾军团,必须有人加冕。”

“成为新的巫妖王。”

“我的使命完成了,”圣骑士拾起了巫妖王的头冠,将它随意的投在一边,那冰冷的王冠滚了两下,落在了冰封王座的边缘,他摘下了自己的头盔,年轻的面庞看向副官:“我完成了对于晨星的承诺,天灾军团的残余尚未被剿灭,你们的使命尚未结束,在这之后,你将继任成为血色黎明的新任指挥官,你应该继续完成自己的命运——消灭天灾军团。”

“血色领主,祝贺你——”在巫妖王死去之后,禁锢着伯瓦尔弗塔根的锁链也失去了魔力,现在,被红龙生命之火点燃的他瘫坐在王座之上,苟延残喘,巫妖王的折磨使他受到了极大的创伤,“但是在那之前,把它给我——”

“我的命运尚未终结,这可怕的身体使我远离生者的世界,我饱受折磨但并未失去自己的意志,现在我迎来了最终的宿命,把它交给我,我将尽到最后的职责——看守天灾。”

“你未必可以做到这一点,伯瓦尔?弗塔根,”他将战锤背在身后,将破碎的霜之哀伤收进行囊,没有去看拾起头盔的副官,牵着自己的战马,准备离开冰封王座,“没有人可以拒绝力量的诱惑,英雄与守护者都是如此,你真的可以坚守自己的职责与命运吗?”

翻身上马,扯动缰绳,“血色黎明将继续清扫天灾军团的残余,而在这同时,也会有人来监视你,这是试图掌握天灾军团的代价。”

“如果失控也没什么,”随着战马的嘶鸣,前血色领主即将远离冰封王座,“我会回来,像粉碎阿尔萨斯那样毁灭你。”

“失去黑锋骑士团,纳克萨玛斯,艾卓尼鲁布,天灾疫军,冰龙,萨莱茵,瓦格里,维库人还有霜之哀伤的巫妖王注定一事无成。”

已经继任指挥官的副官注视着离去的挑战者,向血色黎明的骑士下达他的第一个命令:“血色黎明的勇士们!向浴血冰河的踏破者、黎明之光、血色领主,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艾泽拉斯!自由了!”

挑战者驾着身披重甲的战马一路飞驰,无视了血色黎明的致敬——这不是他所需要的东西,他也从不渴望得到这些。

直接连通冰冠堡垒和安加萨的隧道没有一点光,亡灵没有眼睛,也不需要那东西去确定进攻者的位置,生者的气息比其他指示来的更加强烈。

安加萨的防御工事相当完美,由精锐的食尸鬼和憎恶组成的地面防线在佐以巫妖看守着安加萨的小门,制空权由冰霜巨龙确保。安加萨的城墙上站着庞大的缝合怪。

比防御工事更加可靠的是安加萨本身。

任何防御工事都可能被摧毁推垮,安加萨也是。

但是能被攻陷不等于它的敌人可以借助它做很多事情。

这是一条山体中的小路,若是从安加萨进攻,那么巫妖王只需要一只小队就可以堵死进攻者的道路,然后从巫妖王庭派出一支包含巫妖、死亡骑士、或者说瓦格里的快速反应部队就可以截断进攻者的后路——

然而冰冠堡垒并不只有这一条路,巫妖王随时可以从瓮城以及巫妖王庭调动军队去攻击安加萨的攻击者,所以某种意义上血色黎明和银色北伐军放弃安加萨选择冰冠冰川东北以及西北边缘登陆才是较为正确的决定。

现在安加萨将成为血色黎明看守巫妖王的据点,包括几道瓮城在内,血色黎明将选择性的留下哨兵,以胁迫保证伯瓦尔弗塔根看守天灾军团的承诺。

“打开安加萨!”血色士兵下达命令,“很荣幸见到您,血色指挥官。”

信马由缰飞驰于冰冻的龙骨荒野,断裂的冰川直指巨龙的圣地,那也曾是血色黎明的战场,在那里他粉碎了巫妖王复活迦拉克隆的意图。

轻扯缰绳,翻身下马,挑战者轻抚着战马的头,松开缰绳,走进冰原。

试炼之始

没有什么比在冰冻荒野中遇见一片丛林更让人惊讶的事情了。

手腕般粗细的深绿色藤蔓扭结缠绕在三人合抱的大树上,它们茂密的树冠几乎遮蔽太阳。

脚下的土地潮湿而松软,只要踩上去就会出现浅坑,几乎让人怀疑这是一片沼泽。

但实际上不是。

龙骨荒野这种鬼地方是不可能存在沼泽的。

唯一一个可能出现这副光景的地方只有一个。

翡翠巨龙圣地。

血色十字军向来不招人待见,这种讨人厌的特质也被血色黎明继承了,也算是为过往的盲目狂热付出的代价,但是挑战者并不打算改变这种固有印象。

可就在他打算退回去的时候,退路消失了。

没法后退的情况下只能选择前进,如果可以找到沉睡者或者这里的管理员应该可以请求她们让自己离开。

简单的辨认的太阳的方位,挑战者发现现在的时间和自己的怀表对不上。

在结束和巫妖王的战斗时还是正午,现在却已经接近黄昏。

快马加鞭由安加萨到龙骨荒野显然用不了这么长时间。

实际上他的怀表告诉他,整个过程也只用了一个小时四十三分钟。

单凭自己的双腿是没法在这段时间内从天谴之门到翡翠龙圣地,如果是永恒龙找茬的话现在也该出来了。

最荒诞也是最贴近现实的一个可能性就是,他已经不在艾泽拉斯了。

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不想继续留在艾泽拉斯,也不想回到地球,这两个地方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好地方,在地球,他遇到了自己出生于艾泽拉斯的妻子,然后,她死在了自己的眼前,尽管无法避免,但仍然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而在艾泽拉斯,诺森德,为了向巫妖王复仇受尽了苦难,这段记忆虽然不算不堪回首但也谈不上愉快。

从这条被开拓出来的路来看这片森林是有主人的,不然很难解释这样的密林为什么会出现一条不算太狭隘的小路。

而这条路旁又有两条清浅的水渠。

能够在这样的密林中开掘出一条通路与水渠的人,不管怎么说都不会缺乏野性——

野性并不是粗暴野蛮——而是强烈的直觉,在判断与思考之前就可以做出正确反映,在艾泽拉斯有这样卓著才能的人也不算多。

缺乏勇气和冒险精神的人不会喜欢这样的森林。

这样的森林不会缺少猛兽,现在之所以没有遇到这些东西的原因大概是因为自己在这条路旁,这里的野兽把这条路视为禁区而不靠近这里。

只要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就可以见到这里的主人——这里不可能存在其他道路,没有人会有闲心开辟另一条道路,这条道路必定通向森林主人的所在之处。

摘下头盔,将它携在腋下腰间处,整理仪容,沿着阳光下的通路走去。

在水渠边有一群漂亮的牡鹿,它们不怕带着武器身披重甲的骑士,怀着好奇注视着毫无恶意的外来者。

它们应该是这里的主人饲养的宠物。

继续前行,道路愈加开阔,这也意味着即将抵达终点。

少女们的嬉笑声隐约从前方传来,如果贸然闯入必定会惹出一些麻烦。

不可莽撞,不可失礼。

起风了?

沐浴中的少女皱眉,挥手斥退四名手捧珐琅瓶的侍女,而怀抱月白色长裙的侍女上前将它披在还未擦拭干净的美好身形之上,月色的长裙微湿紧贴在她的肌肤之上,令人目眩神迷的或许是她的肌肤,又或者是月色的长裙,月色的长裙给人一种乖巧,娴静又或者大方知性的感觉,而这长裙的大开背设计,则有一种别样的野性诱惑。

又有两名侍女蹲下为她奉上四股金丝绞成的腰带,它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一如主人的眼睛一样璀璨耀眼。

这是使人失魂落魄的无上宝物。

太阳与风的赞美诗回荡在她清澈的眼眸中,那是令人屏息静气的神圣光芒。

在腰带贴近肌肤之后,一名侍女取来了和主人一同享受清泉洗浴的青铜长弓,又一名侍女自死去的狮子头骨上拔下了白银的箭矢,最后一名则取来了空荡荡的赤色箭壶——

在装配好这一切之后,最后一名侍女取来了鲜花编就的冠冕。

这一切看上去协调而美好。

而在这时候风声消失了。

这并不能影响到她的判断,于是挽弓向啸声发出的地方射箭。

这一箭的目的并不是射杀或者击伤来者,而是要使来人知道它无法再隐藏自己的身形从而乖乖的站出来。

可是那里的人并没有出来。

这使她感到不满与恼怒。

大多数时候激怒一位神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尤其是这位神祗还是一位女神的时候。

她们可能胸襟开阔但不会心胸宽广。

可这恼怒与不快却被轻易的化解了。

来人并不是那些麻烦的同族,而是一个迷失了方向的可怜人。

风的低语与倾诉包含着迷茫旅人的不安与焦躁。

这不是那些轻浮的同族能体会到的感情。

她开始后悔射出那一箭,那一箭或许惊吓到那位可怜的迷途者。

走向了声音发出的地方,那是在这片区域唯一的出口处,来人谨慎的保持着对陌生环境的距离,请求援助而又不过度的接近。

他会是什么样的呢?

是心中怀有忧虑和悲伤而误入了森林的俊美而柔弱的王子吗?

是痛失王国而悲伤吗?

还是失去了心爱的女孩?

又或者是无法承受敬爱的父兄亡故?

她的神情愈加柔和,若是她的母亲与妹妹在这里一定会吓一跳,这个以喜怒无常而闻名的女神也会有这样温柔的一面吗?

在狩猎的时候她的箭矢比任何人都来得精准致命,也更加无情。

同样的,在无关人侵犯她的领地之后她的报复也会像箭矢一样致命。

她的领地意识比其他女神来得更加强烈,只有猎物才能自由的出入她的领地,以生命为代价,随时会被射杀。

只一眼,她就被来人吸引。

来人穿着灰黑色底色的盔甲,其上交织着金色与红色的、极富理性的纹路,肩部的甲胄前后纹饰着天秤的徽记,寓意着公平与公正,而肩上覆盖着书卷的部位则装饰着金色的长剑,寓意以武力捍卫正义,惩戒黑暗,手甲上又嵌刻着讲究的红宝石,在强调来者的崇高,完全对称而又华丽繁复的盔甲显然不是凡人工匠的作品,他的腰间挂着由钢链拴紧的书册,这书册被银色的搭扣扣住,描述严格的戒律与教条,背后挂着一把金制的战锤,它比自己善于锻造的兄弟所使用的的铸锤来的更加庞大。

来人沉迷于他的音乐——用树叶吹响的风啸声。

这让她感到不可思议却又觉得这是意料之内的。

除了风声以外,她什么都没听见,在这声音被整理成音乐之前她也什么都没听出来。

这样的音乐不同于竖琴反而更加接近于长笛,由管弦震动而产生的音乐没有风的啸声来的更加自然与美好——尽管在声音上变化不如竖琴来的复杂与多变而显得单薄许多,但就其表达出来的感情与技巧来说,来人的技艺已经不弱于自己的妹妹,简单的器具如果能够表现出更多的东西的话,那么演奏者的技巧可以说是超卓了。

他的眉角留着淡淡的灰色印记,应该是炭笔描过的痕迹,因为长时间不打理而褪色,但是从杂乱的胡渣上来看这位王子显然不是一个会有心去画眉的男人,那么这眉角又会是谁勾描的呢?

她有些心塞。

在她为来人的俊美而惊叹的时候,来人也在因为她的美丽而感到讶异。

“误入我领地的旅人啊,你来到这里是想实现什么愿望——”

在来人说话之前她就迫不及待的表现出自己的意图:实现他的愿望,一切愿望。

那迷茫的声音令她的内心颤抖不已,她无法接受拒绝的残酷。

“不论你提出怎样的愿望,我都可以为你实现。”

痛失王国的王子可以在她的帮助下重返王国登上王位。

失去挚爱的丈夫可以在她的指导下将爱人重新带回世间。

而失去双亲的孩子也可以在她的帮助下在天上再度相见。

她能想到的凡人最难以实现的愿望她都可以为这位流浪的王子实现。

来人沉默了一会儿,不管什么愿望都没有太大的意义,现在的目的就是离开这里,找到一个人的聚居地或者到处走走,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崭新的世界,有太多的事情值得去了解。

然后在她有些遗憾的表情里戴上头盔,遮住自己的面庞。

然后起身将钉在树干里的青铜箭矢拔出,以双手奉上那支危险的箭。

“我的名,”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略带迟缓的说出了妻子的姓,“叫晨星,前血色黎明大领主,在粉碎巫妖王之后来到了这个世界。”

她可不知道巫妖王是什么,也没有把它放在心上,但既然这位王子这么说了那就把它当成一桩壮举——

“现在希望您能指出一条明路,头戴花冠的女仙,我衷心的祝福您,感谢您的宽大不计较我误入您领地的莽撞与失礼,并惶恐的提出自己的请求——希望您能够指引我离开这里。”

她并不希望这位英俊的王子离开自己的庇护,谁知道阿佛洛狄特会对他做什么,谁又能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他最好像自己饲喂的牡鹿一样永远留在这里,不被珀耳塞福涅和阿佛洛狄特窥伺。

可她无法违背自己许下的承诺——

神明的承诺并不像凡人一样轻率与易于违背,它是神圣的契约,而不需要书面的证明,这样的信赖来源于崇高者的严格自律,就算以卑鄙闻名的神明也不会去违背自己的承诺——最起码不会字面意思上违背。

“如果这是你最为迫切的愿望的话——”

她点了点头,认可了晨星的请求,“我一定会为你实现,但是。”

女神翠绿的瞳子注视着戴上了头盔的晨星,“我可以如同拂去蛛丝一样轻易的原谅你的冒犯,但是相对的,我也要维护自己身为这片领地的主人的威严——我需要让其他人知道这片土地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踏足的,任何踏入这里的人都将被我视为不敬与亵渎,请你理解,这不是有意为难你,”她轻咬着红润的嘴唇,为自己的心口不一感到羞愧,这已经是无可否认的为难了,而并未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是多么诱人,“而是作为主人,我有必要在任何时候维护自己的威仪。”

“完全理解。”

“不要担心,疲惫的王子,我不会违背自己的誓言,在你完成了我的要求维护了我的威仪之后,我终将展现仁慈,完成我的承诺:使你达成自己的愿望,任何愿望。”

“感谢您的宽大,愿圣光能让您的光辉愈加璀璨夺目,”晨星右手拄着战锤,左手置于左膝,右膝跪地,挺胸直面女神的面庞,虽然她明白面前的人脸上可能没有别的表情内心也没有别的想法,可她依旧脸上发烧,“现在请您提出自己的要求。”

“我的名是阿尔忒弥斯,奥林匹斯的月神,晨星,这是你的第一个试炼,听好:最近这段时间我需要去拜访我的妹妹还有匠神,但为我拉车的驯鹿走失了,请把它们带回来,有着金色的毛皮,银色的角与红色的眼睛的驯鹿,你需要在第三次日落之前为我找回它——不要伤到它们。”

“虽然我知道您可能不会知道更多的消息,但我依旧想要得到一些,那么,它们是在哪里失踪的,这可能有些突兀,因为这原本应该是由我自己去弄清楚的。”

“我没法帮你更多,”阿尔忒弥斯怀有歉疚与羞愧的回答,明明是由她下令松开缰绳的,并且完全知道那四只驯鹿在哪,可因为私心而布置了这个任务,“如果我知道的话,我就自己去将它们带回来,而不是将这个任务交给你,在你寻找它们的同时我也会让她们去搜索,只要你找到它们的踪迹,就算你完成了第一个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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