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落之路》免费试读_爱吃馍咋滴了

第一卷：浮生一大白 第一章 起风了

杏花村的大街上依旧如往昔般，车水马龙，人流涌动。各种小商贩带着自家制作的的各种商品在大街上叫卖着。

糖葫芦了，卖糖葫芦了，又甜又便宜的大糖葫芦呦，要来一串吗，小子们?肩头扛着糖葫芦的老伯露着他那颗残缺不全的大黄牙转过头来笑嘻嘻地问着一群正在街上玩耍的毛头小子。

嘻嘻嘻，我们才不要嘞，阿妈说吃多了甜甜的东西，牙会像你的一样咧，嘻嘻嘻。说着说着，这群毛头小子就跑开了。

嘿，你们这群毛头小子.....

老头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虽然今天卖得并不是很多，但他的内心却是很开心的，因为，前段时间他从驿站收到了儿子从城中寄回的信件。

信中说”阿爹，阿妈，你们身体还好吧，小子不孝，离家三年有余，却不曾回家看望二老，我的内心感到十分后悔，城中之事还需几日便可完结，届时，我将踏上归程，愿二老一切安好。儿元敬上。“这封信还像从前一般，短小却实在，老张头的内心是快乐着的，尤其儿子说将要归来，这让老两口着实开心了好多天。

这几天里老张头忙里忙外的收拾着儿子以前住的小木屋子，打扫的干干净净，生怕有一丝灰尘。张婶则在几天前就从集市上买来了鸡，鸭，鱼，肉等一众好吃的，她记得这还是三年前儿子中了举人后离家去京城当中求学时才吃过如此美味的饭菜，三年后再一次来操作一番，但心情却与从前不一样了。

老张头的家在杏花村都是数得着的清贫，夫妇俩靠坐着小本生意供给儿子读书，平常都是清茶淡饭，只有过年时才会碰到油性。不过，儿子就是他俩的天，儿子从城中归来，他们当然要使这家的面目焕然一新，虽然这回花费老两口很多的积蓄.....

慢慢的，老张头走到了城隍庙处，这里的人是人流最多的地方，老张头露着满口大黄牙叫卖着糖葫芦，他依旧想多卖几串，多挣些钱来供给儿子花销，虽然三年没有见到儿子了，但依旧挡不住他想给自己的儿子提供他所能给的东西，就如小时候一般，他的儿子在他膝下承欢，吵闹着要他买各式各样的玩具和吃的一般，日子虽清贫但却很高兴。过了不一会，糖葫芦就卖光了。

老张头收拾收拾行装，慢步走进了庙中，他想为儿子祈福一番，愿他路途顺利。

“城隍大老爷呀，一定要保佑我儿子平平安安归来，我给您烧香叩头了。”说着他就很诚恳地叩了许多下。

............

姑苏城，是吴国第一大城，亦是吴国京都，这里的繁华美景是多麽的令人流连忘返。房子一排接着一排，井然而有序，道路四通发达，宽阔而又笔直，护城墙高耸坚韧，护城河潺潺流淌，富丽堂皇的皇宫熠熠生辉，那里生活着吴国的统治者，威严而庄重。内城区的一排排壮阔的宅邸则像看门人一般拱卫着皇宫，这里住着吴国的达官贵人，富贾大家，他们跺一跺脚，天下都震颤不已。环绕着内城的则是一排排的酒肆和风月场所，这里是温柔乡令人不想离开......

自从三年前踏上这个地方，张元就暗暗立下决心要做人上人，要让自己俯瞰这壮美的天下，为此，他不懈努力着，进入国子监跟随名满天下的的名师学习，高中状元成为天子门生，顺利的进入了官场踏上了仕途，本以为自己能有机会在这广阔的天地施展拳脚，可是，事不遂人愿，渐渐地，他清楚了自己的无力，却又不想妥协，他在努力奋争着，可是又处处碰壁，他的国子监授业恩师国子监大祭酒韩愈因进言改革而触怒了京城中某些权贵，被他们暗中向皇帝进谗言而贬谪到了蛮夷之地，他却眼睁睁的看着却无力去改变。而就在昨日皇帝敕令便下达让其速速离去，冰冷的一页金纸仿佛在嘲笑着他们这群士大夫们的无力，张元和几位同僚一同送别了他们的恩师。

护城河畔，冷冽的风无情的吹着，韩愈老师的花白胡须在飘动，张元啊，为师喝了这碗酒，便要拖着这惨破的身子启程了，有生之年不知是否还能归来，再也不能和你们这些青年才俊们畅谈天下大事了，再也不能为圣上分忧解难了，这将是老朽一生之憾事啊，韩愈说着便留下了几滴浑浊的泪水，花甲之年我算真正看清了这世间沉浮。不是我们不能做，而是我们没有能力去做啊。不过你们还年轻，这里的舞台是你们的，做一个正直之人，是我对你们最后的嘱咐。另外，蕾儿就拜托你照顾了.....

不，爹就让我和你一起走吧，我放心不下你啊，张元身旁的一位妙龄女子此刻正泪眼婆娑的望着自己的老父，口中喃喃说道。

蕾儿，你跟着我能做什么啊，你的归宿在这里，我一个废物老朽就算至荒凉之地也能发挥一下余热，将一些先进的知识传播到那，但是我不能耽误你啊，说着韩愈努力的大声笑着，并帮女儿抹去眼泪。小妮子好好跟着张元，他才是你的最好归宿，我将你拉扯到如今，你现在已经不再需要我了，以后你要学会好好活下去。招好自己，不要让我在蛮夷之地担心你。

韩愈拉着女儿的手又拉起张元的手，说道，张元，老朽今日就将女儿正式交给你了，你能像我保证以后会好好保护他吗？韩愈威严的看着张元，这是关乎他女儿一辈子的大事，不由得他不上心。

张元看看他的恩师，又深情的看了看标致的少女，四目相对的他重重的点了点头，既是对即将远去的老师一个安心，又是对爱人的一个承诺。少女此刻面目羞嚇，也冲淡了些许的离别悲伤。

哈哈哈哈，得到了你的承诺，我这一生无憾啊！

老师....张元想说一些话

可是被韩愈一个嘘声的手势打断了，什么都不要说了，好好地活下去，这个时代总会带着某些偶然的热情，让你在浮沉中明晓一切。

哈哈哈，我走了，孩子们。韩家的老总管牵着一匹瘦马，赶着马车慢慢载着韩愈远去......

老师......父亲.....

马车上，韩愈闭上了双目，眼角留下了一抹泪水，各种呼唤声堙没在风声中，随着南飞的大雁渐渐远去。

老师，你的意志我还会继承....张元心中重重的许下了诺言，他回头望着身旁的少女，一抹爱意浮上脸颊。

起风了.......

第二章 梦与现实

“这是哪里?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老师?韩蕾?你们在哪里?

为什么只有我自己啊？啊！啊啊！啊！

老师，你不要走啊，我要向圣上进言，您是国之栋梁啊，为什么惨遭贬谪，为什么那些只会尸位素餐的庸碌之人却能安然的高居庙堂之上，享受香火供拜！”

我不服啊，声嘶力竭地话语从张元的口中喊出，可是这片混沌之中只有他自己这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少倾，远处浑浊不堪的混沌好像裂开了一道口子，那里发出了璀璨而耀眼的光芒。

张元远远的看着，突然，他心中不由惊骇不以，仿佛有什么洪荒猛兽要出来似得，他的第一感觉，就是跑。

不知所以得往前跑，后面的金光巨口越张越大，吞噬了混沌，吞噬了他所能看到的一切，张元内心的恐惧已经上升到了极点。

他跑的越快，他的心颤动的就越很，而且身后那个金光闪烁的裂缝中突然伸出来了一只几百丈的血红大爪子，张元转身回眸却看到了他这前半生所能看到的最恶心的东西，那长满了血色毛发，而且还在滴着一缕一缕绿色液体的，狰狞而丑陋的巨大爪子。

他一路跑一路呕吐，心中还在想着，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东西存在?这里到底是哪里?

可是那个巨大爪子像锁定了他一般，渐渐地追向奔跑中的他。

这时，那道金光裂缝中穿出来了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张！元！……

我们来索魂了，你准备好了吗，嘻嘻嘻，快跟我们一起走吧，我们都在等着你呢！嘻嘻嘻！

那一声声尖锐的笑声令人头皮发麻，那一句句夺魂之语使得张元仿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一般，要跟随那个邪恶的魔灵一起进入那道金光中。

“你是谁？为什么要来找我?我不认识你，我不可能跟你走入地狱，那里是邪恶和污秽的地方，那里没有阳光，只有无边的冷漠和黑暗，只有冷血之地才能孕育出你这邪恶的东西！你引诱不了我。”

张元恐惧而又愤怒的说道。

“嘿，嘿，嘿，嘿……黑暗?污秽?冷血?冰冷?

嘻嘻嘻，张元，你忘了吗？你也是出身这里啊，无边的黑暗，无尽的冷漠，无穷的污秽孕育出来了最邪恶的圣灵，你忘了吗？这就是你啊！

嘿嘿嘿，张元你想逃避吗，逃不了的，哈哈哈，跟我们一起走吧，你的家不在凡俗，你终属于我们！

嘻……嘿……！”

邪恶的嘶哑男声与稚嫩的幼女声交织在了一起，仿佛编织出了这片混沌中最最邪恶，最最令人厌恶的魔曲。

突然，张元发现前方是一个巨大深渊，黑暗而不见光明。仿如一道天堑，阻止了他继续逃亡！

“我今天要死在这里了吗？阿爹，阿妈，蕾儿，老师……过去的一幕幕像电影般在张元脑海中略过。

有童年时光缠着母亲做麻婆豆腐吃的记忆，有扁起裤腿拉着阿爹去河中捕虾的经历，回忆中父亲和母亲脸上的皱纹随着自己年岁的增长而渐渐增多，他们的腰板也渐渐垂了下来。

张元从小就知道自己家一贫如洗，父母一生也没多大的本领，所以他从不会和同龄人攀比，他总是会学习如何做一个乖乖的孩子，让阿爹阿妈在能力范围内养活自己，所以他在家人眼中一直很懂事，慢慢读书也很有出息。他想做的是让自己的父母都能以他为傲，他要打破这不公平的世界……”

到了京城，进入了国子监，他遇到了令他受益终生的恩师-韩愈。韩愈老师为人正直，高风亮节，从不与这浑浊同流合污，张元内心中十分敬佩着他，他曾幻想和老师同朝为官，一起为国计民生而奔波，但是，这仿佛成了无解之问……

初次碰到韩蕾，是在韩家，他第一次见识到原来达官贵人家小姐也能如此彪悍，入眼之处便看到一位妙龄女子正在蹒跚的爬上院落中间的一颗大槐树，下面是一群男女在焦急的呼喊着：“快下来吧，小姐，上面不安全……”

可是少女似乎没听到般，还是嗖嗖的往上爬，终于快到顶了，她一把抓住了挂在那的一尾飞鱼风筝，顿时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那笑容无忧无虑，憨态可掬。

张元就是在那时喜欢上了她，她的单纯，她的率性，在他的心中留下了一抹再也摸不去的身影。

咔嚓一声！少女脚踩的一颗嫩枝突然断了，而她也像一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从十几米的高空坠落了下来。

所有人的嗓子都提到了心眼上。

小姐，小姐……小心啊！仆人们一个个都脸色煞白，四散逃开，连最基本的救助措施都忘记了。

韩蕾此刻也没了刚才拿到风筝时的开心了，她的脸变得霎时苍白身体变得酸麻无力。

啊！一声大大的尖叫暴露了她内心的恐惧。

然而就在这时，张元动了，他扔掉了手中要拿给老师批阅的文章，一个大踏步跃了上来，伸开了双手，接住了正在下落的韩蕾，得益于出身山野农家，张元爬高上低的能力不在话下，他从小就比普通人显得灵敏，也会一些简单的武功。

这一刻，四目相对，这一刻，万籁俱寂，这一刻，仿佛永恒。

还是韩蕾先打破了沉默。

“那个……你还不把我放下来，打算抱我到什么时候啊。”

说着说着，少女的脸就变得绯红无比，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样抱着，韩蕾内心还是有些激动与窃喜的。

“失礼，失礼，对不住了小姐”，张元赶紧作揖道歉，刚才情急之下所做失礼之事还望韩小姐包涵。

额，没事，没事，此刻韩蕾恢复了富家千金的仪态，端庄的向张元道了一声谢。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此时侍女们都赶到了现场，一声声担忧使得本想责怪她们的韩蕾怒气也消除了大半。

多谢公子了，韩蕾欠身道。我叫韩蕾，不知公子可否告知你的名字，到时必将登门道谢。

噢，不用的韩小姐，我是国子监大祭酒韩愈大人的学生张元，帮助您是我分内之事。不用客气的。

好，我记住你了……随着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传来，韩蕾又恢复了拿到风筝时的开心姿态，一溜烟的跑到了外面。

好一个古灵精怪的女子。张元心中暗暗道。

似乎从那之后，张元便喜欢上了韩蕾，有事没事总往韩家跑，韩蕾似乎也对其有意，二人便这样开启了一段旖旎。

回想到此，张元的嘴角露出来了些许微笑，他的内心变得异常平静，似在等待着死神的到来。

混沌之中，那道金光裂缝涨的很大，那毛绒绒血红色带着粘稠液体的巨大爪子也露出了他的巨大獠牙，抓向了张元的心脏部位！

“要死了吗?为什么我的内心如此平静……可是我真的不想死啊。”

“对不起了，阿爹，阿妈，辜负了你们的养育之恩。”

“对不起了，老师，我可能不能再照顾韩蕾了，我也没法再继承你的意志了。”

“对不起，韩蕾，你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

噗！噗！噗！

那是血红色大爪子抓进心脏的声音。

嘿嘿嘿……嘻嘻嘻……“张元你终于又回来陪我们了……”

嗯！什么?这是什么?啊！啊！啊！

不，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在吸收我们的邪恶之力，不可能的，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力量。

除非……

轮……

砰的一声，恶魔的声音消失了，泛着金色光芒的混沌裂缝也消失了，仿佛一切又回归了平静。

“张元，醒醒啊！醒醒啊！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

韩蕾梨花带雨的哭泣着，摇动着张元的身体。

朦朦胧胧，张元感觉到有人在晃动他的臂膀。

突然，他睁开了双眼，猛的从床上做了起来，身上冷汗连连，入目之处便看到了韩蕾哭成了小泪人一般。

原来是场梦，可是为什么这么真实，真实的令我不寒而栗。张元心中疑惑不以。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哄这个小女孩，其他的以后在去想。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的小宝贝，我这不好好的吗，刚才只是做了个梦哈，来，我去给你做你最爱吃的“松花鳜鱼”。犒劳犒劳我们的小公主哈。

说着说着张元和韩蕾都开心的笑了起来。对于韩蕾来说，能让她展示她最真实的一面的只有他的老父与爱人了。

而对张元来说，保护她是他这辈子最想做也必须做的事情，愿一切安好。

梦境与现实，究竟会发生什么?看着少女开心的笑容，张元把一切都抛却到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