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梦录》——王郎彦

类虫盟（上）

我成长在农村，是一个绝对的人类主义者。田里的小虫虫之类数不胜数，只要被我遇到，那就揪头卸爪搓下皮来，这许多因虫而异的杀虫方式总是让我的劳累干活一丝调剂。我知道如果这些用在人或者动物身上，早就惨叫连天了。但是这些小虫虫，不论怎么弄，它都不会发出一点点声的，没有惨叫就不叫残忍！这些小虫虫根本算不得生命，跟草一样，也就能动罢了。

有一天，天蒙蒙亮，我睡醒了，说实话是被尿憋醒了。我下床撒完尿看了下表，五点多点。这他妈的，要是半夜，撒完尿回来照样睡。但现在这个点，睡还是不睡？睡！——睡了一晚上的，只怕翻来覆去睡不着吧。所以我穿好了衣服，起床。

现在起床真没什么事，我从家里出来溜达着来到了坡里。坡里一个人都没有，真静。这个“静”只是对耳朵来说，像我这样一个大好青年，“静”带给我内心的就是“真无聊”。

突然“扑拉”一声响，一个带翅膀的从我迈步的旁边的草丛里扑扇着翅膀跃身飞起。

“可吓死我了！”这是在突然遭受惊吓，不自禁的迸发出的大声一吼。我认识这带翅膀的东西，不就是个野鸡吗，我把它吓飞了，它反吓了我一跳。这东西飞不高，飞不远，脚一着地撒腿就蹿。所以甭指望在它落下地方逮到它。

野鸡落在了一块花生地里。此时天光已经大亮了，野鸡落下的地方挨着一条沟，沟里面能看到薄薄雾气。这真是奇怪的现象，天清气朗天地清平，怎么这沟里有雾呢？

我比较迷信，沟里肯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过它们有它们的世界，与人的世界互不打扰。现在太阳还没出来，还不全是人的世界。马上我就明白了我要怎么做：赶紧回家，免得无意冲撞它们，惹下麻烦！

刚想到这里，还不等我转身，忽见沟里有个什么东西一闪一闪的发光。这他妈的，刚才怎么没看到发光的，我刚要回家，它这就一闪一闪的勾引我过去是吧。可以肯定的是这发光的东西是个宝贝，没太阳照耀，不是反光，自己能发光的，我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夜明珠了。

这可真是两难的选择，万一那沟里现在还是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的世界，我要是过去捡那“夜明珠”，那岂不是自找麻烦？夜明珠虽贵，本人身体性命更要紧吧。想到这，我大步朝那发光的东西走去。好像我应该回家才对！其实我应该等到太阳出来后再过去的。

一面走着我一面在划算这要真是夜明珠该值多少钱。十万？二十万还是一百万。反正我是发财了，汽车高楼还有我那没有见面不知道是谁的媳妇，呀呵呵美的我不禁笑出了声……很快我就来到了沟里面。沟里看不到有雾，岂止看不到有雾，我现在满脑子满眼看到的都是那一闪一闪的“夜明珠”。

那一闪一闪的光是从这沟壁上的一个洞里发出来的。这种洞是以前冬天窖地瓜用的，一般都不深。现在都改种了玉米，早就荒弃了，有的都塌平了。不过这个洞没有塌过的痕迹，应该是这儿沟壁的比较结实吧。

我来到洞边，洞里很黑，只能看到发光的东西一闪一闪。我打小就胆子小，特别怕黑，虽然现在白天了，但洞里很黑；而且像这种洞打我记事以来就不用了，我也从来没进去过，谁知道里面什么情况。就算有人在洞口给我壮胆，那我还得拿着手电照的亮亮的才敢进去。现在人也没有，手电也没有，但是人和手电又怎抵得上我那满心以为的“夜明珠”，还有它带给我满心愉悦的无限遐想！

象由心生。不知则不惧。为什么我怕“黑”呢？谁也说不清“黑”里面到底有没有隐藏着不干净的东西，不干净的东西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怕这东西？既然这许多都不知，却还是怕，为何？可能是人的心中先存着一个“怕”的意念，与“黑”呼应感应着，感觉“黑”里面肯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隐藏着，可是又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个时候是最吓人的，一片落叶轻轻飘来照样吓人。越怕心里越想那些可怕的东西，越想越怕，如果可怕的东西真的出现了，猛的被吓一跳，但这一跳后怕定思怕，怕复何哉！

我心里胡思乱想着，下到洞里，摸黑朝那发光的东西走去。那东西离我有三四米，或者还远一点，太黑了约摸不准。还好地面很平，没有绊脚的。

走了一会，感觉离洞口不算近了。听说洞深了空气不好，我有点害怕，可别把我憋死在这。还好呼吸流畅，也没闻到什么异味。

这个时候我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发光的东西怎么离我还是那么远？不对，我进洞走了这一会应该少不了十米，窖地瓜的洞顶多四五米，难道这不是那种洞。发光的东西一直离我那么远，这肯定有问题！想到这我就觉得我的心虚颤颤的往下落，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得赶紧出去。

转身我就往外走。没走两步我就傻眼了，洞口怎么不见了？我进洞里是径直

走的，十来米的距离，洞外是白天，洞口竟然看不见了！满眼一片漆黑，心中一万个鬼怪妖魔的小故事升腾而起——这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怎么办？现在哪有心情去想怎么办，心里除了害怕，什么都没有！头皮一个劲的发麻，浑身僵硬的向前迈着步。

“擦他妈的，啐”听说不干净的东西怕人骂，怕人的唾沫，不知道我这样管用吧！

“喔吼吼”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阵笑声，这笑声像极了《倒霉熊》里那小企鹅的笑，就算在那么搞笑的动画里听到那笑声都觉得不是好笑，现在我正被吓的要命，这一阵笑简直要把我吓疯了。

“鬼呀！”我大喊一声，撒腿就没命的跑。在恐惧面前所爆发的力量真是惊人。跑了好一阵子，没觉得累，而且一点也没有气喘。跑了这么久，到处黑乎乎的，洞口在哪里呀？

我这是遇到“鬼打墙”了，肯定在转着圈跑。还有一点也很奇怪，这洞并不宽，我摸黑瞎蹿，竟然一点也没有蹭到洞壁。

现在想这些一点用没有，我的本能反应还没结束呢，除了跑、没命的跑，还有什么更能平复我恐惧的心灵吗？

不知跑了多久，我终于看到了一点亮光，我知道那就是洞口，但也太远了，看那点亮光也就手指盖那么大，我得跑多久才能跑出去呀。好在那瘆人的笑声并没再响起，我害怕的也轻了，“怕”也是要有力气才能怕的，我现在的力气都用在跑上了。

当我跑到洞口的时候，发现这不是我刚才进过的洞了。因为这洞太大了，高度宽度能装的下小山。真不知道我从发现洞口一直跑到洞口，到底跑了多远。我的体力可真不是一般的好，跑到现在，只是喘气稍微快了点，没觉得有多累。

我回头看了一眼，发光的东西还在那里。现在看是在洞的深处，从洞口**进来的光亮所达不到的地方。我可没心思管它是什么了。

我在哪里，我怎么会来到这里的，难道我刚才进去的洞是“虫洞”？世界上有很多未解之谜，既然解释不了，只有接受事实，顺从事实的发展走下去。我现在要做的不是去研究这个洞怎么回事，而是我怎么才能回家。

我出到洞外，放眼望去，应该我是在一座山的半山腰上。到处长满了树，朝山下望去，绿茫茫的一片。对面也有一座山，像“岭”一样横亘延绵不断，可以看到山顶，却看不到两端。这里的树长的跟草似的，通体绿色，树叶直接从地里或者树干上长出来，又宽又长。我想走出去可能不容易，树长的太密了，一棵紧挨着一棵，相互间枝叶簇拥，根本都看不到地面，我要想出去，只能高一脚低一脚的踩在树上走。无论如何，我得爬上山顶，站的高看的远，也许山顶能看到点人的痕迹。

说是爬山，其实是踩着树走的，不知道有没有蛇。一想到蛇，我就头皮发麻，最怕的就是“蛇”。这么茂密的山林里，肯定有蛇，我宁愿遇到狼老虎也不想遇到蛇！——这只是表达我怕蛇的心情。狼老虎吃人的东西，还有更可怕的吗？这么茂密的山林里，谁知道有什么吃人的野兽！这么一想，我整条心先凉了半截，还有半截琢磨着一个事：“难道我妈生我是喂野兽的？”

一阵风吹来，吹的树“沙沙”的响。“风从虎！”我大吃一惊。武松遇到老虎就是先被“风”惊醒的。我整条心现在全凉了，挤在树间一动不敢动。

许久，老虎没有出现，风还在吹，我长出了一口气，看来这就是刮的“风”，不是从老虎的“风”。我得赶快爬上山顶，这样的山林里，我又是蛇又是狼老虎的自己吓自己，一阵风都吓的要命。——但愿山顶的树没有这么密集。

不知道离山顶还有多远，树挡着看不到，这得走到什么时候呀？忽然脚下一空，整个人就摔倒了。

“啊呀！”我大叫一声。这些树长到这里，很整齐的一排，都不带往前长一棵的。我一脚迈去，直接就被摔在了地上。别说树了，连一根草都没有，地上只有很多大石头。

还好摔的不重，我坐起身来。到现在我连早饭都没吃，一滴水没喝，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先歇一会再说。

类虫盟（下）

我坐在地上，在我面前一块空地，除了大石头，什么都没有。离我十多米高出一截崖壁，有四五个人那么高，崖壁覆盖着一层油纸，就是大棚地膜那种，可能这里的人防止崖壁塌方铺上去的。崖壁上面长满了树，绿色的树干又细又长，树叶都有人那么大，又宽又长，直接长在树枝上。这些树太挤了，根长在崖壁上面，有的却被挤的探出悬崖很远，一个弧形后再往上长的。

怎么瞅着那悬崖上的树这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不管这么多了，能看到油纸，人肯定也不远。能见到人就好办了，先问问这是哪里，得让把我送回家；也不知道几点了，怎么看不到太阳……得先吃饭！我忍不住高兴的笑出了声。

这时，一种很奇怪的声音响起，好像是贴在地上爬的那种声音。声音很小，但我听的清清楚楚。声音是从我的一侧传来的。在我的两侧没有长树没有长草，我可以很狭长的看得很远，可以说这座山与对面的那座山是一样的，像山岭一样横亘延绵不断。

声音越来越响，离我越来越近。一股莫名的恐惧袭上我心头。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果然，一条巨大无比的蛇朝我爬来。光是蛇的头就得有两头牛那么大，这他娘的蛇能长的这么大，可反了天地自然造化。这得吃什么长的呀？

我是被吓傻了，一动动不了，眼睛直勾勾看着大蛇朝我爬来，越来越近。就算人腿那么粗的蛇都能吞人。这么大的蛇，我一个小小的人，别说吞了，连吃都算不上，也就是它吐吐信子，把我粘在舌头上，咽唾沫的时候顺道就咽下去了。

大蛇很快爬到了我近前。咻悠咻悠的，没有丝毫停留，从我跟前爬过。我被无视了！它不吃我，连看都不看一眼。如果说它太大了，看不到我，根本不可能，以人之大都能看到蚂蚁之小，而且我很突兀的坐在地上，周围连棵草什么的都没有，大蛇怎么可能看不到我？

蛇身蜿蜒，尾巴竟扫到了我的脸上，大蛇却一点没有觉察到，继续爬走了。

我被大蛇一尾巴打醒了，刚才可真被它吓傻了。看它渐渐爬的远了，心中一万个庆幸，简直就是捡回一条命。深山老林里，什么妖魔鬼怪的都有。蛇是通灵性的，也是很怪异的。这么大的蛇没有吃我，可能它成精了，餐雨食露，吸日月精华，没有把我当食物的兴趣。

我长长呼出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我得赶快离开这里。

从洞里出来，我就分不出东西南北，一点方向的概念都没有。其实方向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因为我都不知道我在哪，要朝哪里去。

但是前后上下左右我还是分的清楚的，就冲这一点，也值得我哈哈的笑啦。我站起身来，朝前走去。

一直走到崖壁边。还好这崖壁并不陡峭，又不很高，我手抓着油纸，一会儿就爬了上去。

没想到这上面竟然全铺着油纸，别看大树长的密密麻麻，但是树根却是一簇一簇的，好几十棵簇在一起，油纸就在它们簇集的地方裂开一个大口子。

我朝树林看了看，树太密了，看不到到边际。但感觉这里非常平坦开阔，难道这里不是一座山，是一条大峡谷，我刚从大峡谷爬上来。

我向前走去。走了十多米，一条大沟出现在我面前。沟有八九米宽，沟底没有树，没有草，也没有油纸。对面却跟这边一样，地上铺着油纸，长满了树。

我下到沟底爬上对面，继续往前走。走了十多米，又一条大沟出现在我面前，跟刚才一模一样。就这样，每隔十多米，就会有一条大沟。

真奇怪，我的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却又捕捉不到到底想到了什么？爬过几条沟，然后我就顺着沟走了。其实不管朝哪走，都看不到边际，也不知道朝哪走是对的。我顺着沟走，因为沟里没有树，好走而已。

正走着，忽然身后有响动，我急忙扭头一看，只见一个有一个人那么大的蚂蚱朝我跑来。真见鬼了，难道穿越到了史前？蚂蚱长这么大，还不得吃人呀。以前我逮着蚂蚱，要是嫌小不想吃，就让它们相互咬着玩，这只把那支的肚子咬下来，然后那只再把这只的爪子、头或者什么的咬下来。

现在看到这么大的蚂蚱，特别是它头前那两颗大牙，只怕一下就能把人的脑袋咬下来。

“跑！”我大喊一声，这里没有别人，我是被吓的喊出声的。我头还没回正，先撒腿跑了起来。

跑了也就一两三步，头扭回来，却看到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大苍蝇，还是红头绿苍蝇，得有狗那么大。苍蝇是吸血的，这么大的苍蝇还不得把我吸干。

转身我就朝沟顶上跑。眼看就要到沟顶了，冷不防头上被重重的砸了一下，也不知道被什么砸的，一阵天旋地转，接着就觉得自己屁滚尿流，叽里轱辘滚下了沟底。

我挣扎着坐起来，脑袋发懵，眼睛也不大好使了。蚂蚱、苍蝇站在我跟前，两边的沟顶上站满了无数的昆虫。完了，我祸害的虫子太多，这是来报应我了！

我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这一定是在做梦，怎么可能有蚂蚱苍蝇这么些昆虫成精的。听说在梦里人感觉不到疼，果然我打的自己这一耳光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甚至连声音都听不到。对，梦里也听不到声音的——这我就放心了，梦里什么都可以有！

“哈哈……”一阵笑声。这是从这些虫子嘴里面发出来。既然我以为这是梦，也就不奇怪了。不知道它们在笑什么？

“你这么舍不得打自己，不疼不痒的，怎么能知道这是不是梦。”这话是蚂蚱说的。我承认我胆小懦弱，连打自己耳光的气势都没有，刚才只是摸了一下脸，但是蚂蚱怎么能知道我心里想的什么。

“不如我打你一下，看你疼不疼就知道是不是做梦了。”蚂蚱说。它干嘛非得在验证是否做梦的方法上较真呢？它的爪子比我的手指粗不了多少，就像树枝一样抽在我脸上，一道血口子火辣辣的疼，眼泪和鼻血一块流下来，耳朵充满了“嘤嘤”的耳鸣声。

“扒了他的皮！”

“把他揪成两半！”

“一点一点把他撕碎！”……

马上一百种残害我的声音呐喊起来。施害者从来都忽略受害者的心理感受，它们先不把我当生命对待了。但是我怎么可能没有心理感受呢？比残害更可怕的就是现在了。其实这些都是我以前残害小虫虫的方法，如今只是报应来了。

既然是报应，我也只得认了。心里平静了许多，突然非常想说话，不管这些虫子听不听的到，我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蚂蚁吃虫，大虫吃小虫，一口一口的活生生的吃。这叫自然规律，老师说过，弱肉强食，物竞天择，害虫是要被消灭掉的。天底下就是吃与被吃的世界……”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说什么，想到什么随口就溜出来了。但是，这么些大虫子很快都变得神情不安起来，好像我这是在念咒语，把昴日星官给招来了。眨眼之间，这许多的大虫子四散跑走了。

它们这可不像是放了我。动物对危险的感知是很敏锐的，现在就连我也有一种莫名的恐慌。可怕的东西虽然可怕，而它出现之前却是最可怕的。

远远望见一个特别巨大的东西朝我这边跑来，身上五颜六色，可能是野公鸡，这东西甚至比孔雀都好看。但现在这也太巨大了，光爪子就站的比沟顶还高，身体蹭着两边的树，跑过处，一路的树都在摇摇晃晃。

鸡是一种胆小懦弱，却又无比残忍的东西，天底下还就真没有它不吃的东西。虽然我是个人，但在它眼里跟小虫虫一般大的东西，一嘴下去照样啄食。

现在可不是说吓死我了的时候，跑才是最要紧的。我顺着沟底就跑。

其实跑也是白跑。那大鸡一步下去，都够我百米冲刺的了。幸好跑了一小会，前面沟顶上有一座小桥，我跑到桥底，顺势就躲在了桥底。

很快，大鸡就跑到我跟前。它并没有看到我，而且也没有看到小桥，跑动的爪子，朝小桥撞去，直接就给绊倒啦。那小桥也很奇怪，竟然弯曲扭结缠在大鸡身上了。接着那大鸡就扑扇着翅膀摔倒在了地上，“咕咕”叫个不停。

现在我看清楚了，刚才根本不是小桥，而是一根人腰那么粗的绳，现在大鸡的身上缠满了这种绳，这应该是一张巨大的网，把大鸡网住了。

“哈哈哈哈”从远处传来一阵笑声。我不敢确定这是不是人在笑，因为这里的虫子都能说人话，还不知道什么在笑呢。

接着有脚步声传来，说是“脚步声”，其实是像脚步声的声响，但是却很巨大的，大地都一颤一颤的。一个人，山一样的巨人跑到了大鸡的跟前，他把鸡从网里解出来，拎着鸡和网走了。

其实这个巨人我认识，是我村里的，经常打鸟，抓野鸡野兔什么的。为什么他变成了山一样大的巨人？马上我意识到了一件事，并不是他变大了，而是我变小了，跟昆虫那样的小。所以看什么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巨大。

我抬头看了看沟顶上的“树”，这下看明白了，根本不是树，而是花生秧子——我在一块花生地里。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大峡谷，而是我进去的洞所在的那条沟！

应该我是在洞里就变小了，所以跑那么久才到洞口，但为什么我会变的这么小呢？难道我是来到了另一个空间。科学家都相信平行宇宙，宇宙本就是一个黑洞，无限的平行宇宙集成在一起，所以它是无限大的没有边际。

这样想的话，我并没有变小，而是来到了另一个平行空间，只不过这里的事物太大，小虫虫都跟我生活的空间里的人那么大。——而这一切都是从那个“洞”开始的。一开始我所看到的洞里发光的东西，其实就是个洞口，一个通往另一个平行世界的洞口，不知道怎么的我进洞以后并没有返回原来的洞口，却来到了这里，那么从这里看洞里发光的东西应该就是我一开始进的洞口。我只有回到洞里才能返回我的世界。我赶紧往回跑，这里到处都是危险。小虫虫都能吃人。

我一直跑到洞口。还好这一路上什么都没遇到。现在也顾不得洞里有什么吓人的了，抬脚我就钻进洞里，超发光的地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