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第传》：第一节 围家窝

第一节 围家窝

神州大陆，北国中东部山区，有一座小山村，名曰，围家窝。

传说上古年代，因战乱频繁，出现大批难民，各处逃亡。其中有一批难民，从遥远的中都逃难至此，因见此地水土肥沃，范围较广，又有群山环绕，不易被外发现，于是便定居下来了。

开荒屯田，浇泥盖房，很快这片土地上建起了一座村落。又因群山环绕，顾名曰，围家窝。

至此，世代相传，生生不息。

上古距今已有千年，如今称为北国。为百年前一位东凌王，一统神州所建。

如今的北国，国王东启，一代明君，把北国治理的繁荣昌盛，国泰民安，一派盛世之象。

对于围家窝来说同样是天大的喜事，村里越来越多的人选择走出山村，接触外界，给这座古老的小山村带回了诸多新鲜活力。

北山，位于围家窝村以北五里地左右，在村里人眼里一直视为禁忌。

传闻北山有妖，性恶食人，凡乱北山者，无一善果，因此视为村子禁忌！

一直以来，村里上至老人，下至孩童，无人敢冒犯。

但随着村子和外界接触的越来越频繁，这一禁忌正慢慢淡出村民的脑海，尤其年青一代，已很少有人还记得。只有一些老人还念念不忘，时常提醒年轻人，引来一阵笑料。

不过，说也奇怪，可能因这一禁忌流传太久远了，以至于成为村里人本能，虽然如今大多忘记禁忌的事，但却并没有人愿意去北山。

“听说了吗，昨天王家小子，进城赚了不少钱呢！”村口正坐着一群人闲谈，其中一中年妇女说道。

“那可不，听说足足有十三两。”一位胖乎乎的女人似乎知道的更清楚。

“真的，假的，我的天，这么多！”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到话题中。

“就那小子怎么能赚这么多钱？”一人惊讶道。

“听说是卖的金丝蝎。”胖乎乎的女人突然很小声道。

“你说什么，金丝蝎！”有人像是没听清楚问道。

“是卖金丝蝎。”胖乎乎的女人再次小声答道。

这次，众人都听清楚了，反而一下子都安静下来了，似乎所有人都不愿再提，只因听到金丝蝎。

金丝蝎，对于围家窝人来讲并不陌生，因为金丝蝎正是和村子那禁忌有关系，据说北山里的妖，便是金丝蝎。

所以，当众人听到金丝蝎三个字时，自然而然又想起了，北山禁忌！

不愿再提。

“看来我真的老喽。”不知何时走过来一位老人，驼着背，一瘸一拐，还不时的咳嗽，打破此时的沉默。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似乎都不认的这位突然出现的奇怪老人。

“老大爷，您这时要去哪啊？怎么一个人出来，家里小孩呢？”刚才那位胖乎乎的女人倒是很热心，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妥，如今围家窝，不像以前那么封闭，有外乡人出现很正常。

“我老喽，不中用喽，孩子都卖掉啦。”老人像是再自言自语，并没有停下的意思，依然一瘸一拐的向前走着，显得十分吃力。

“什么卖掉啦？”胖乎乎的女人没听清，很好奇道。

“孩子啦。”咳咳咳，老人突然咳的更厉害了。

“呵呵，大爷您真会开玩笑，您看，要不我送您回家去，怎么样。”胖乎乎的女人看到老人咳的厉害，有些担心，并没有把老人奇怪的话当真。

“不用啦，我家不远，还能走，咳咳……”老人声音再次响起。

“大壮他娘，今天咋这么热心啦？”这时胖乎乎的女人身后传来另一位中年女人的话。

“胜她娘，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平常不热心吗？”胖乎乎的女人转身笑道，引来众人一阵哄笑。

“哎，不说了。”胖乎乎的女人见众人哄笑自己，懒得再说，转身想再次对老人说什么呢，可眼前哪里还有什么老人。

“咦，刚才不是还在这么，老人家人呢？”此时众人也发现了，笑容一下子凝固了。

胖乎乎的女人像是不相信，向着刚才老人方向，走了几步，左右看了看，哪里有什么人，连一只鸡都没有。

一股凉风吹来，身子不由打了一个哆嗦，转身快步回来了。

“大伙看到刚才那老人家去哪了吗？”胖乎乎的女人声音有些颤，向着大伙问道。

大伙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约而同的遥起了头。

“你们快看，那不是刚才那位老人！”一声细亮的嗓音突然响起，吓的大伙一跳，只见人群中挤出一位个头很高的妇女，正拿手指着远处。

大伙松了一口气，声音正是周福他娘发出的，接着顺着女人手指的方向，只见一个黑影正在一瘸一拐的移动，不是刚才那位老人，还是谁。

“啊……老人家去哪里干嘛？”又一声惊叫响起，大伙这才看清楚，那不正是去往北山的唯一道路！

刚落下的心不由再次提起。

大伙沉默了，像是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敢再提，许久一人提出要回家，随后大伙纷纷告退，一股凉风再次袭来，大伙人背后更凉了。

当大伙人离去，村口也再次陷入沉寂，一道夕阳余晖下，一个高大的黑影正朝着村子赶来。

脚步看上去很轻，步伐却很稳健。

很快这道高大的黑影来到了村子口停住，看着寂静的街道，四下无人，显得有些惊讶，但也并未放在心上。

“终于到家了。”高大的身影似乎离家太久了，此时终于要到家了，不免心中感慨万千。

理了理衣衫和肩头的布袋再次踏步，向着村里加快走去。

“爹，娘，孩儿回来啦。”一声声敲门声，伴随着夜幕，传出一男子急切的叫喊声。

院子里这时响起了一阵狗叫声，紧接着一位妇女从旁屋快步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炒菜用的勺子。

“是，是世第回来了吗？”妇女边走边急切道，有些不确定。

“是，娘，是世第回来了。”

“儿啊，你等着，为娘这就给你开门。孩他爹，快出来，咱儿子回来啦……”

…………

……

“爹，娘，孩儿不孝，一走就是这么多年，您二老受苦了。”张世第一进门就跪在两位老人身前哭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起来，快起来，让爹好好看看。”说话的正是张世第的父亲，张景山，如今已有四十五岁，身材同样十分高大。

母亲徐湘一旁看着这俩父子，一手抹着眼泪笑了。

“爹，娘，您二老受苦了。”张世第站起身来，看到二老的面容，忍不住再次哭道。

“傻孩子，爹娘在家过的好好的，哪里受什么苦，倒是你这些年在外吃了不少苦吧。”张景山看着已长成大男人的世第，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十多年前，那个整天闹着吵着，要爬上自己肩头坐的小男孩，一转眼都这么大了，双眼忍不住湿了。

“孩儿外面过的很好，师父他老人家对孩儿也很好，孩儿唯一不好的，就是一直想家，想爹娘。”张世第哽咽道。

“行啦，行啦，你看你们父子俩，怎么还见外了，还不赶紧回屋再说，我再去炒几个菜，你们父子酒桌上说个够。”母亲徐湘笑骂道，一手还是不停地抹着眼泪，看见儿子如今已是大人，高兴，高兴。

“听老婆子的，走，咱爷俩先回屋。”张景山哈哈大笑道。

…………

……

第二节 慈母心，惊魂夜(新书求收藏)

屋外，黑漆漆一片，屋内，烛火通明。

张世第同爹娘一起围坐在木桌前，有说有笑吃着饭。

“爹，娘，这些年您二老受苦了，儿子敬二老一杯。”张世第端起一杯酒起身向爹娘敬道，一仰杯浓烈的烧酒进肚。

“傻孩子，爹娘可不需要你敬酒，回家就好，爹娘哪有什么受苦的。”母亲徐湘言道，掩不住内心的高兴。

“好，是我张景山的儿子。”父亲张景山则大笑道，拍手叫好。

“你个老东西，说的什么话，不是你儿子，是谁儿子，就知道大叫。”徐湘笑不打一处出，骂道。

张世第见老两口吵闹，笑而不语，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老爹倒满，又倒满自己空杯。

“你爷俩少喝点，多吃菜。”母亲边说着边夹起一块肉向世第碗里放下。

“好的，娘，您别光顾着给我夹菜，您也多吃，今天高兴，喝不多，您放心。”张世第连连笑道。

“那怎么行，今晚咱爷俩可得喝个痛快，不醉不休。”张景山一听可不乐意了。

“你个老东西，儿子才刚回来，你就要把儿子灌醉！”母亲徐湘可不愿意了，别人不知道张景山，她可清楚的很，见酒如见爹，喝起来还真没见过谁能喝的过，当然为儿子担心。

“娘，既然爹高兴，您不用担心，儿子可不是那么容易醉的。”张世第也来了兴致。

“那不行，对了，你还没说说这几年跟随师父过的怎么样呢。”徐湘接道。

父亲张景山这时也放下了筷子，看向张世第。

“自从那年跟随师父上山，一直跟随师父学习道术，儿子可没偷懒，这不，如今已将师父他老人家的本领都学会了，师父才让孩儿回家看望爹娘。”张世第放下筷子，向爹娘徐徐说道。

二老听的十分认真，当听到如今儿子已把本领都学会了，满脸高兴，再次要世第吃这吃那。父亲张景山更是连连灌了几杯烈酒，高兴的无以言表。

一家人今晚注定难眠之夜。

……

此时，夜已深，北风呼啸，整个小村子，陷入了寂静。只有几户人家透过窗户还有淡淡灯光。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道黑影闪进了王大福家。院里的一只黑狗还没来的急叫，就一声呜咽便死了。

“还我孩儿来，还我孩儿命来……”一声声鬼魅般的叫声，突然在王大福家响起。

这时候，王大福家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打开了，随着风“咿呀咿呀”的叫个不停。

“谁，谁在那里……”听到院子里响声的王大福，惊醒叫道。

“还我孩儿来，还我孩儿命来……”鬼魅的声音再次响起。

“啊，鬼呀。”王大福的媳妇，被吓的惊叫起来。而王大福此时也浑身发抖，小儿子，王小福，更是吓的哭起来了。

“还我孩儿来，还我孩儿命来……”声音依然响个不停，窗户咿呀咿呀的更是吓人。

王大福此时全身被汗湿透了，见妻儿哭个不停，突然大声骂道:“哭，哭，哭就知道哭。”

王大福没办法，只好撞着胆子下床，在桌子上摸了好久才找到烛火，将其点燃。再看哪有什么东西。

只是窗户还在咿呀咿呀的来回摇晃。

“不要哭了。”王大福再次大叫道，其妻赶紧捂住儿子的嘴，不让哭出声。

这时王大福端着烛火，小心翼翼的靠近窗户，想把窗户关上。

可每一步都是那么沉重，身子更大汗淋漓，很是害怕。

再不见有其他动静，于是大胆几步，来到了窗户前。

正要伸手关窗，突然一个黑影，白面，出现在窗前。

“啊，鬼呀。”王大福大叫一声，一下子倒在地上，那手中的烛火也不知道丢哪去了，屋里再次陷入一片漆黑。床上的妻儿哭的更厉害了，浑身哆嗦不停。

“还我孩儿来，还我孩儿命来……”声音再度响起。

王大福并没有被吓晕，只是躺在地上，却说什么都起不来。

突然脑海划过一道巨响，王大福顿时哭爹喊娘的大哭起来了。

“大王，都是我家小儿子不懂事，去了北山，捉了您的孩儿，是我王家对不起您，我，我这就将那得来的钱给您，求您大慈大悲放过我一家老小，我给您磕头了。”王大福突然想到了北山，不知拿来的力气，从地上爬起来，跑到床边抓出一个钱袋，正是去城里卖金丝蝎得来的钱，一分不少，送到窗前，又砰的一声，跪在地上拼命磕头。

“还我孩儿来，还我孩儿命来……”声音依然不停。

王大福着实吓坏了，起身，拉下床上大哭的妻儿，一起又在地上拼命磕头。

磕头声伴着哭泣声，别提多惨了。

不知过了多久，妻儿早已晕了过去，而王大福还在磕头，突然发现没有动静了，偷偷抬头看了眼窗户，发现窗户竟然关上了，一下子瘫在了地上，再也起不来。

王大福家这一幕，村里并没有人发现。

一夜无话，张世第家也熄灭的烛火，整个小山村再也看不见一丝光亮，一片寂静。

天还没放亮，张世第就早早起床了，出了门，正在院里拿着扫把打扫卫生。

张母被院里的声音吵醒，透过窗户看到正是儿子张世第打扫院子的身影，不由心疼叫道:“儿啊，你怎么起这么早，不用你打扫院子，娘打扫就行，你赶紧回屋再睡会。”

说着就拿起衣服穿衣，要起床。

“娘，你就睡吧，儿子在山上时也每天起这么早，没事。”窗外传来张世第的笑声。

母亲徐湘哪里还睡得着，很快穿好衣服，也来到了院子。见到儿子已经把院子打扫完了，心疼的上前拍了拍张世第身上的灰尘。

“娘，没事，我以前都是这样。”张世第笑的很开心。

“什么没事，那是你在外，如今回家了，哪能再做这些，你赶紧回屋洗把脸休息，我给你做饭吃。”熬不过母亲的张世第只好再次回屋，按照母亲的吩咐洗了把脸。却看到自家水缸水不多了，偷偷瞧了瞧外面正忙着准备做饭的母亲，趁母亲不注意，双手拎着两个大木桶跑出了大门。

“这臭小子，还是那么不听话。”跑出大门的张世第刚巧被从厨房拿菜出来的母亲看到了，被母亲一顿笑骂，只是张世第早已跑远啦。

一路上，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只有树上几只小鸟在晨叫。张世第很快来到村南边一处泉水处，打了两桶水，放在边上，又趴在泉水使劲喝了两口，别提多舒爽啦。

忍不住叫道:“还是家乡的水甜啊！”

又在泉水边待了一会，便提起装满水的木桶往家里赶。

“前面提水的可是世第回来了。”身后传来一女人的声音，张世第停下脚步转身看去，眼前正是一个胖乎乎的女人在对自己说话。

“您是？”张世第看着胖乎乎的女人，却一时想不起是谁。毕竟张世第从八岁那年就被师父带走了，十多年过去了，哪还记得清。

“你真是，景山大哥的儿啊，都长这么高啦，我是您胖婶呀，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快过来让婶婶瞧瞧。”胖乎乎的女人正是杜大壮的母亲，也就是昨天村口人群中出现的大壮她娘。

“胖婶婶，我记起来了，婶婶好。”张世第这么一听，隐隐约约想起来了，马上改口叫道。

“这么多年不见了，你看看，都长成大男子汉啦，还这么英俊，景山大哥真好福气。”杜大壮她妈夸了又夸，显的十分高兴。

“对了，你还没告诉婶婶，外面可有媳妇了。”

…………

又问了一大堆张世第问题，这才放张世第走，最后不忘，让张世第抽时间去她家坐坐，十分热情。

“娘，我回来了。”

张世第一进门就开口叫道。

很显然有被母亲一顿臭骂，不听话回屋休息，偷偷跑出去打水。但明显不是真骂，更多的是心疼。

“儿子真的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