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边雁》免费试读_李泓隶
第一章 我的第一只鸽子
清亮亮的天上,漂着几片白云,一群飞翔的鸽子在和煦的阳光里闪烁盘旋。我望着天空,心里想着哥哥答应我的话,有一天,我们也会有一群自己家的鸽子,比别人家的鸽子都多,把他们的鸽子都引过来飞。想起这话,我的心里总是美滋滋的!
今天,我们家正忙着搬家,说是要搬到很远的地方。大人们都在忙碌着,没有我们小孩什么事。我早就躲到一边,自己玩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我突然想起了哥哥,怎么一大早醒来,就没见到哥哥,我有点急了。
于是,我见人就问,寻找哥哥,问了很多人,可谁都不知道哥哥这会儿跑到哪儿去了。说来也巧,我刚找到大院门口,就见哥哥从外面回来了。他生怕家人发现似的,偷偷地在门房的墙角向招手,小声地把我叫过去。我边过去边问哥哥干啥?哥哥不回答,我刚到他身边,他神秘地拉着我就跑。我问去哪儿,哥哥不让我说话,只是拉着我一路小跑,一直奔向镇子外的郊区而去。
这年,我才满七岁,哥哥也只有十岁,以前我们很少有离开过镇子的时候,像今天这样没有大人带着我就和哥哥出镇子,还是头一回。况且,今天我们家在搬家,哥哥这是带我去哪儿,我真有些怕了。跑不动了,我挣开哥哥拉着我的手,不跑了!真的不去了?不去!鸽子也不要了?鸽子?什么鸽?哥哥不理我,又看了看我说道:好吧,走,咱们回去吧。我不,我让哥哥带我去找鸽子。要去就快点,晚了咱家里人都走了,晚了可真就把我俩给丢了。一听这话,我更怕了,家里人要真把我俩给丢了,可怎么办呀,我吓得和哥哥飞跑起来。
沿着城乡结合的小路,我和哥哥一路快跑,来了到镇外小村子一户人家大门口前。哥哥在这家门前上气不接下气的喊:“大——爷——!”
大爷从屋里出来,问哥哥怎么又来,哥哥说我们拿钱来了。我说一大早就找不到哥哥,原来他是跑到这来,哥哥的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在了。哥哥用手向我比着,示意让我把钱掏出来,哥哥又对大爷说,你就把鸽子卖给我们吧,我们能把它养好。
大爷看了看哥哥,又瞅了瞅我,问我,你也喜欢养鸽。我说喜欢,边掏出钱交给哥哥。哥哥数了五角钱给大爷,再次求大爷把鸽子卖给我们。我们家今天搬家,一会儿家里人找不到我们该着急了。大爷接过钱说好,我这就给你们抓鸽。
大爷转身去鸽棚,从里面抓来一只小花鸽子。
我看是一个只有凤头凤冠的小花鸽子,难怪哥哥会喜欢,真是人见人爱呀。
大爷自信地说道:这可是我用了几年时间才培育出来的。
哥哥指着花鸽子说:对就是它。
大爷夸哥哥,你小子真有眼力,并对我说,你小哥他刚才来了一趟了,一眼就相中小花了,和我磨了半天,非要买这只鸽子,说你们都喜欢鸽子,早就开始存钱要买鸽子了,我还当他说好听的哄我开心,原来是真的呀。
我也说哥不哄人他说的全是真的,我俩早就开始钱,存的都是分分钱,昨天才换成角角钱,就是想买鸽子。
突然,哥哥指着棚里的鸽子说,你看那对鸽子。
我看到了,鸽棚里有对一花鸽子,走在前面的是一只有凤头,在后面追的是一个戴凤冠的。我就顺口问道:那是小花鸽子的父母吧?
大爷边把鸽子递向哥哥,边和我说话:你也看出来了。
我忙说,这小花鸽子不是有凤头凤冠吗?
哥哥伸手刚要接鸽子,大爷又把递鸽子的手收了回去,把小花鸽子紧紧地抓在手里。你们还真懂鸽子呀?我们点头,可就是没有理解大爷问话的意思。
你看这小花,我还真是舍不得卖呀。这时我们才明白,大爷是舍不得把小花卖给我们。你再让大鸽子抱一窝不就得了,我本意是劝大爷把鸽子快点卖给我们,意思在说你家里有大鸽子,小鸽子有啥舍不得的。
大爷知道我想说什么,他确说出了不再想买这只鸽子的话:那我给你抓俩单凤的,两个鸽子一个鸽子的价,不用你们再加钱,还是五角,你们自己育作好不好。
哥哥一听这话急了,边上大爷手里把鸽子拿过来,边说:大爷我们知道你好不容易才培育出来的小花,我小弟不懂事,他就是在胡说,他能育作出来什么呀,要真能自己培育出来,我们就不来你里买了。
大爷听哥哥说这话高兴了,刚一松手,哥哥就把鸽子握在手里说道:谢谢大爷,鸽子这就交给我们吧,您老放心,我们能养好,我们走了。大爷说不急,哥哥说我们家今天真的要搬走了,再见了大爷。
哥哥双握着鸽子扭头就跑,我在后面追,喊着哥让我再看一看。哥哥不理我,只顾自己跑,我也只好在后面跟着跑。
我们一到家,家里的东西已经都搬上了汽车,人们都在汽车下等着,爸爸、妈妈正在和房管所的人交房子。爷爷也来送我们,看到我和哥哥回来,爷爷训道:你们跑哪去了,到处喊也喊不着。爷爷看到了哥哥手里拿着鸽子就说,快放了吧,你们俩还在吃大人的口粮,哪儿有粮食给它吃呀。
我赶忙说这是我们花钱买的,爷爷有点生气了,哎呀,一个飞贼还花钱买,到处都是,这会儿还有谁会要它,何况路上你们自己还得让人照顾,哪儿有工夫侍候它呀。
我自己能管,这么好的鸽子,爷爷叫它飞贼呀,我小声嘟嘟哝着。哥哥看大家都围过来就不让我说话。
一位帮忙搬家的邻居叔叔过来说:这不就是一只鸟吗,一点也不像是鸽子,又没有多少肉,有啥用哦。我忍不住说道:这又不是吃的,这鸽子多好看,你看它,凤头凤寇,你再看这毛,金麒麟,紫金毛片、黄金毛片、白金毛片,脖子上绿毛还闪光呢,身上也有绿色光毛片,你有吗?你再看这小身型多好,和魔术鸽差不多,好鸽子本来就是这样。我还要说,哥哥让我少说两句。那叔叔好像是听出了点兴趣,伸手从哥哥手里拿过鸽子,这小孩说的还真是的,让我看一看,哎——哎——!还真是一个好东西。
哥哥上前从邻居叔叔手里抢鸽子,好了,还给我吧,都拉屎了。这位叔叔下意识,抬手举起鸽子,和哥哥转起圈来,哥哥跳着脚也没有抓他的手,只好拉住他的胳膊,他们这才停了下来,可还是不肯把鸽子还给哥哥,还说:抢不着就是我的了。
一位帮着搬家的大娘过来,你别逗人家孩子玩了,拿不稳一会飞了,人家可没工夫和你找去,人家这就要走了,快把鸽子还给人家。听了大娘的话,这位叔叔不好意思把举起鸽子的手放一下来,哥哥从这位叔叔手上抢下鸽子,一坨屎和几片小毛片粘在这位叔叔抓鸽子的手上。
哥哥双手握着鸽子向汽车靠过去,我也过去拦在哥哥和叔叔中间,问道:你闻闻,臭吧?叔叔下意识做出了要嗅的动作,又慌忙甩粘在手里的鸽毛和鸽屎。
我和哥哥都笑了,大伙也都笑。妈妈和爸爸从院子里出来,爸爸瞟了哥哥和鸽子一眼说,快还给人家。妈妈也随口说道:玩物丧志。舅舅拿来一个小纸箱和一个网兜,向我爸妈解释说,这是他俩买的,就让他俩带着吧,也算是从老家带走的纪念品。又我俩说,你俩也便闲着,来把鸽子装里提着走。
就在我和哥哥还有舅舅往纸箱里装鸽子这会儿,听到爷爷和那位叔叔说:在早,我们老家,管鸽子都叫飞贼,到秋上,养鸽子的人家,会在自家房顶上布一张大席子,在席子中间放一碗灰碱盐水,鸽群放出去让它们自己在外面打野食,鸽子在外面吃饱了,它们就回家来喝水,喝完灰碱盐水,鸽子马上就把在外面吃的粮食都吐出来,甩在席子上,一天下来,百十只鸽子能收好几斤。第二天,再把灰碱盐换成清水,让鸽子恢复一天。隔一天一换水,一个秋天下能打上几百斤粮,够鸽子过冬吃的了。
我只听说在早野鸽子成群到地里吃庄稼,这家养的鸽子也能进大地,养那么多得喂不少粮食吧?这位叔叔问道。爷爷说,谁喂鸽子呀,平时,根本就用着不喂,就是因为它们能自己到地里打食,哪儿有落地粮食它们就到哪儿吃,所以大伙都管鸽子叫“飞贼”,有时它们还真成群飞到地里偷吃高粮、谷子。再看那位叔叔听得眼睛都直了,嘴里在说着:“这鸽子还真能训出飞贼来呀”!
哥哥让我拎着鸽子上汽车,别看那位叔叔,看好鸽子,别再让他给要了去。我们一家人上了汽车,和爷爷及亲友们挥手告别。那位叔叔向我伸手:给我吧,别带它走了,路上不好喂。我刚得的稀罕宝贝,我才不给,谁要也不给。叔叔笑着说,我逗你玩呢,看你,小抠儿。我笑着和这位邻居叔叔及亲人招手:再见!
汽车直接去了火车站,一路上我只顾从纸箱的缝隙看鸽子,别的什么不顾了,时间过得很快,感觉是一会儿工夫汽车就到了火车站。下了汽车刚进候车室,就有一位车站上乘务员过来说,鸽子不能带上火车,马上处理了,不然要没收。听了这话,妈妈就说好!接着就让送站的舅舅把鸽子拿回去。我不肯放手,急得哭了起来,好不容易刚有一只鸽子,说不让带走,就不让带了呀。再看哥哥他眼也急红了,舅舅给我们哥俩使眼色,让我们把鸽子给他。我不给,哥哥看懂了舅舅的意思,从我手里拿下装有鸽子的网兜给了舅舅,我刚要大声音的哭,哥哥拉着我就走,并且不让我再哭了。好了,我们上车了!舅舅拎着鸽子在车站检票口和我们招手。
我们进了站台,舅舅身影就不见了。上了火车,我还一直四处张望找舅舅和鸽子,可影子都没有看,我急了,再看哥哥,他和没事一样,从车窗看着送站的人和他们的亲友告别的场面,似乎他更在意人与人之间分别之情分,而忘记了我们刚则得到的小鸽子,就这样不见,这可我们的第一只可爱的鸽子呀,这会儿舅舅能把它带到哪儿去呀。
天上,还有鸽群在盘旋飞舞,我还在想小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它,心里只有鸽子,却没有一丝要和老家告别的意思。你还不看一看老家一眼,说不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哥哥把头伸出车窗外边四处张望,边和我说话。车就要开了,站台上的人越来越少了,送亲友的人开始下车,站台上没上车的旅客,也都在广播的催促下快步上了车。我还是不想正眼向窗外看,只是在望着天的时候,偷偷向站台瞟一眼,有什么好看的,什么也没有看到。眼里见不到小花,心里难过急了,真得不想走,想下车。我站了起来,要下车,被妈妈叫住,别乱动坐好要开车了。我一屁股坐下,背对车窗,嘴里叨叨着生气了。
这时,就听到哥哥说:给你。我转身一看,是装着鸽子的网兜,赶忙一把接过来,又看到车窗外站着舅舅和站长。舅舅边把一小袋高粮递给哥哥,边对我和哥哥说:快给谢谢站长舅舅,怕你哭一路,把鸽子给你们送来了。我和哥哥忙称谢。站长说,不谢,把它放到座位下面,没事别拿出来,注意卫生。站长说转身走到他的位置上,我把鸽子箱放在座位下面,起身和舅舅告别。车动了,舅舅喊道:常来信!我高兴地点头说好,等鸽子养好了,让鸽子送信回来。舅舅在微笑地看着我们。哥哥说我在吹牛,刚有鸽子就会放鸽子了。舅舅跟着火车走,微笑着说好,妈妈在车上哭了,我心也是不好受,心想我又没有骗人,我真想到时候想家了就让鸽子送信回来。哥哥也抹着眼泪和站台上的舅舅告别,火车跑快了,舅舅停了下来和我们挥手,我们和舅舅之间的距离渐渐地拉开了。
火车出了站台,转弯了,车窗外只看到广阔的田野、景物向后面渐渐加快的闪过。这时,我才真正意识到我们离开了老家,值得庆幸的是,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鸽子,并带走了这只鸽子,它一定能认识老家,永远都不会迷路的。我的眼泪也流了出来,只是自己也说好这泪水是什么滋味。
第二章 幼鸽病
哥哥似乎看出我的心思,用手抹了一把眼泪水,笑嘻嘻地说你尝咸的。妈妈说喜泪是甜吧?我尝了一下,苦咸的。妈妈说都带上车了,还不心甜。我应声说甜了!妈妈说我没出息,一天到晚就想着玩,到了那边你们要是不好好学习,早晚有一天我把鸽子给你们甩了。我看着妈妈乐,心想把鸽子抛出去,它还会飞回来的。
妈妈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瞪了我一眼。妈妈一直都不让我们养鸽子,哥哥的同学有好几个家都有鸽子,我和哥哥常去人家看鸽子,也有人答应在他们的小鸽子出窝时,给我们鸽子。可回来家一说,家里人都不让我们要,要不是今天搬家,这鸽子可能还是留不在我们的身边。
在我们老家,养鸽子还是很传统的,世界级的老牌铭鸽,在我们老家也能找得到影子的。名血统在我们老家不只是有一个名,还能从鸽子外观上看出来,这里保种的水平和养鸽技术都很高,别看哥哥才只有十岁,他迷上鸽子也有三年了,看上去他就是一个行家,对鸽子早就是门清路熟。
自从我和哥哥存钱准备买鸽子这小半年来,哥哥差不多,天天都和我讲鸽子,着实地培养起了我养鸽子的兴趣,我心里似乎只有鸽子了。
火车行进了近二十分种,到了一个车站停了下来。车厢里有人在问,这是到哪儿了,这是什么站?人们分分向外面看着,寻找着车站牌。
坐在窗边也向外看的哥哥转过头来,示意让我看一看鸽子。我起身离开座位,踹下,伸手到座位下面,解开网兜,扒开虚合的纸箱盖。里面的小花鸽子正歪着一脑袋看我,它那眼神对我很友好,似乎和我已经是老朋友了。
我伸手进去,小花鸽向后躲了躲,还是有点怕我,只见它翘着尾吧拉下一小坨粪。鸽屡又干又小,稳稳地落在了纸箱底的报纸上。哥哥让我别动它,我把手收回来。舅舅什么时候在箱里铺上报纸了?你才看到呀,早就放了。哥哥眼睛能看到的事是比我多,他说舅舅拿纸箱过来时,边走边向纸箱里垫报纸,我还真没有看到。
妈妈听到我们的说话,也夸舅舅办事细心,说我马虎,让我们多学着点。见妈高兴了,哥哥也过来看鸽子,他一本正经察看鸽子后说鸽粪是干的,很精神没事的,并让我把网兜口细好。
没事,这才哪到哪呀,边把说的那么早。妈妈说这才刚动身,还要一个星期才到新家呢,这么长时间人都受不了,何况这么小的鸽子,才会吃食吧,有事没事谁都说不好呀。哥哥说小花早就会吃食了,都能飞了,是半大鸽子了。我问哥哥,是不是给鸽子喂点粮了,看它吃不吃。不用试吃,哥哥说天要黑之前再喂,喂鸽子得定点定时,不然鸽子消化不好。
我只好等天黑,和哥哥一起看着车窗外景物,打发等待口喂鸽子的时间,不知什么时候我坐着就睡着了。到了快到晚上了,我被哥哥叫醒,一看天要黑了,我就要喂鸽子。妈妈让我先吃饭,然后再喂鸽子,说天黑还早着呢。我吃完饭,就和哥哥一起拿高粮喂起了鸽子,见到高粮,鸽子想都没想,过来就吃,吃得很急、很香。一会儿它就吃饱饭,又给它喂了水。小花在纸箱里,扇动翅膀啪啪作响,哥哥说,把网兜系好,放回座位下面去吧,别管它了。
小花被我放到座位下面,光线暗了,它也安静了下来。我和哥哥猜起了手指,玩一会儿,我俩就靠在一起睡着了。第二天早上,我一醒来,就先看小花。纸箱里有不少高粮,于是,我就问哥哥,我还没起来你怎么就自己喂鸽子了,哥哥说没有喂,我说纸箱里有高粮。哥哥说是不是妈妈喂的吧。妈妈说我一会你再喂不就得了。
哥哥说里面有粮没有吃,不能吃了吧。妈妈鸽子还有不吃粮的。你喂多少它吃多少,能吃着呢。刚才里面黑它看不到,你把箱盖开大点,亮了它就吃了。
真的不吃了!吃了,吃起来了。刚几粒,小花缩起脖子甩起食来。哥哥说它吐了。
妈妈过来一看,说是晕车了,于是取一片维生素B6让我给小花吃了。我喂它不吃,哥哥过来,扒开鸽子的喙,把半片药给鸽子赛了进去,到了中午也没见鸽再吐,哥哥又把剩下的半药喂了鸽子。
到了晚上,鸽子也没有再吃东西了,反而开始拉稀了。
哥哥说得喂沙子和红土,没有红土,等一会到下一站看有没有沙子。
这时,过来一个先是站着看了一会,见我们都不说话,他就在我座位上坐下,我刚要让起来,他却说,这鸽子不行了,我带了三只,今天早全都死了,死了,鸽子呢,刚才那一站让我给丢车站上垃圾箱了,我没看见,我还能骗,一样,又吐又拉,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妈妈说可能是应急反应,我说又没有鹰咋就吓死了。那人起来,这小孩儿,啥都不知道还养鸽子,没事,你这是土鸽子大,老野命大死不了,要是洋鸽子这小纸箱,还一个鸽子,早死了。看着他走到前不远座位的下,哥哥说,别理他这种就会说别人的鸽子不好,想要人家的鸽子,不信你给把鸽子给,看他要不要。
我才不给,死了也没给,我不让他死,哥哥说死了,专气他。
妈妈让我们不逗事,不就是一个鸽子吗,什么大不了的,等到下站,看站台上有沙子就喂点,鸽子应该和鸡一样要吃沙子的。
到了一个车停车三分果然看到站如靠墙处有一小堆砂子,我拎着鸽子下了车,小花吃几粒,我刚要上车,就被一个人一把抓住,哪来的小孩儿。爸爸在车上说:我的,快上车,我想上车,这个人不放手,妈妈爸爸还有车上人一起喊,这人才放手。我忙跑上车,这时,我才看清是一个乘务员,他严厉地对我说,不准带鸽子下来了。
我点头跑进车箱,慌忙把小花放在了座位下面。心想好险又差点被没收。
妈妈爸爸看我笑,不让你带你非要到,这一路上有你吃苦头的。哥哥让我说话,我只好听着,心想,等我养出了能跟我飞着走的鸽子就好,就不用跟我坐车走了。
小花这会儿怎么也牛不起来,只见它缩成一团,毛都立起来了,眼睛也是半睁半闭,一点神也没有了。不会是真的要死了吧。不会可能,困在这儿这一点时间就行了,那还是鸽子吗?哥哥有些亢奋了,我还是拿不准,但我也相信小花不会死,我们好不容易才买到一只鸽子,爸爸妈妈又同意我养了,怎么说死就死了呢,要是真的死了,爸妈还能让我们养鸽子吗?真说好,你看看哥哥,他也睡了,看上去一点也不在乎小花死活,也许他真认为小花会同我们顺利到达新家。
到了第三天,我们的腿有些沉重了,妈妈说腿有点肿了,我们转乘了火车,又上路了,小花还是没有吃食,只喝了一点水,还是没精打采的样子。我和哥哥也都不再看鸽子了,生怕影响它休息,更怕看小花坚持不下去倒在我们面前。
一直到了第四天晚上,我和哥哥才听到了小花在纸箱了发出“呜呜”小而短的声音。我和哥哥几乎同时跳下座位,趴到纸箱前,伸手找打纸箱,只见小花鸽子,还是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点着头,有气无力的小声鸣叫着,哥哥转身拿了一小把高粮米,来到小花面前,把手伸过,小花试了试,小心的鹐了一粒高粮米,伸着脖子有些费力地把这粒米咽下去。
接着它又吃了一粒,这次比上次快多了,哥哥小心地把高粮米放在纸上,小花吃着更快了,看样子它好多了。妈妈也取出一片药让哥哥喂给小花。
我说你家鸽子怎么不死,原因在这儿呀,你们怎么给它药吃,这是人吃的药。我说是我吃的,我没有吃给它吃不行吗。妈妈说我,你能不能不像鸽子似的一见面斗嘴。
我笑了,那人也笑了,就是咱都是养鸽子的人,是朋友,友好才对。他又笑着说我是直性子想什么说什么,你们这到哪儿呀?于是,他和我们拉起了家常,攀谈起来。
原来我们还真是同路,终点是一个地方,他和我们一样,都是头一次过来,他这是给朋友带的鸽子。没想到真是不好带,他说他朋友自己过去时,自己带了四只上车,到那边只剩下一只,他朋友就喜欢养鸽子,一只也养不住呀,非要他再给带几只鸽子过去。
本想带一对加一个,正好给朋友对二对,这下好了,一只都没有了。
爸妈一听,很同情这个人,细了一打听说,原来他朋友和我们要去的是同一个单位的,爸妈如见到老乡,别提有多亲近,马上答应到了那儿,可以把这只鸽子给他朋友,他居然说好,他可以交差了。哥哥说:也不知是给谁溜须,拿人小孩儿的东西当人情,不给他。
我说:想想都是错误。
哥哥说:你到哪儿都说你那几个鸽子死了,人家听了会不会认为你是在编瞎话呀?爸爸生气了,小孩怎么这样说话,人家鸽子死了,心理就很难受了,你还东说西说的。我说就是你要给人带才死的,要是你自己养八成是死不了。
爸爸和我瞪起了眼,妈妈说我,就你会说,你这鸽子就能保证不死吗,哥哥说死了正好,反正也是不给别人带的。
这孩子,我不要了,这回行了吧,我这是成了什么人了,带个鸽子都带不好,还都在我手上就死了,还不如个小孩儿了。看样子他是没有醒酒在说酒话,爸妈见他难过样就一个劲地劝他。
别听小孩儿瞎说,他们俩没正事,只想着玩,玩具一大堆不带,非要带个喘气的。家有万贯带毛的不算,动物这东西谁能说不准呀。再说,在哪儿找不到鸽子呀,非得上万里路带它。你放心,回去到那儿也找,我听说有好几个家过去时都带了鸽子,到时给你朋友找,这小鸽子没啥用。
我也听说了,就是吃不好,休息不好,一上车鸽子就急上火了。就是应急反应。对就是那个,死的不少,就因为这个火车上不让带了,我也是偷着带的,小孩儿带一只玩没事,可我带三只多了点,人家还是放了我一码,我差点就让起托运票了。
你被检查出来了?可不是吗,鸽子在箱里吐的味可大了,我刚一收拾就让乘务员发现了,我一个劲地认错,我只带三只,还是头一回,好好和人家说,人家才没让我办托运。
这鸽子还能办托运?能,就是手续多,在车上补办也是相当的麻烦。
多亏没办,要是办了钱也白花了,这不上车才两天,就全都死光了。
是不是你的箱子不透气?不是吧,上火车前,我还坐过大车和汽车赶过两天的路程,鸽子上汽车时就吐了。
我说吗,原来我鸽子是你的鸽子给传染的。哥哥一口咬定,我们的鸽子的病是因他的鸽子病了才引起的。
妈妈问哥哥:照你这个说法,那一定是传染病了,你说说,这是什么传染病。
是什么病?哥哥愣愣地说,我哪儿知道。那人说,就是,不可能传染病,我们不都没事吗,小孩儿不能乱说呀,再说有传染病,就不让我们坐车了,让我们下车,我看到时你们可啥办。
一听这话,爸爸说我和哥哥,不让你们带小动物上车,你们不听,还说是传染病,这下好了,你们不用走了,到前面的站就和鸽子下车吧。
爸爸是不想上我们养鸽子,说这话是在吓唬我们。
妈妈也故意地问:我听说传染病治不好吧。爸爸点头说是,听说这病是不好治。妈妈看看我问:这回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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