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墨白》——墨墨磨墨墨

第一章 安平村

“哒哒哒哒”一阵马蹄声，打破了这个村子的宁静，虽然地处两国交界，但是近年大唐和突厥的战事已经有所缓和，村子里已经有几年没有军队路过了，当村民们驻足观看的时候，从原先的惊奇慢慢变成了恐惧。因为来的军队并没有继续前进，而是将这个只有20多户人口的村子包围了起来。士兵们将村民都赶到了村里的一处空地集合了起来。

等到集合之后，为首的将军说道：“我们是节度使府上的官兵，奉命捉拿朝廷侵犯，还望各位乡亲配合”

“我们当然配合了”人群中站出了一位青年，身材匀称，步履矫健，“我是这个村的村长，名字叫李安平，请问官军大老爷，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嗯，那你看看这些人中有没有你不认识的人呢？”为首的将军问道。

村长环顾一周答到“这几十人都是我们村的，并没有发现不认识的人”。

“嗯？那你们村子里有少的人吗？”

“这个并没有”李安平重新检查了一遍答到，“我们村子处于两国交界，村里人警戒性都较高，谁家有人出去，出去干什么都会知会旁人，以免出去遇到危险没人通知，同样如果有外地人进村，村民也会通知我，但是今天我们村子里并没有人出入”。

“嗯，这就奇怪了，难道我们得到的消息有误？”为首的将军在心里嘀咕着。

“郭将军，我们已经将这里包围了，就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节度使大人交代的任务必须得完成呀！！！”副将在他的耳旁轻声道。

“那，李副将，依你看现在有何良策？”

“属下以为，我们一路追踪，犯人逃到此地，此地方圆几十里全是隔壁，没有其他藏身之地，那么他必定还在此村，如果搜查不到，那么必定是他们村子里的这几个人干的，那我们就全部抓回去交差。”这个李副将如此分析到。

为首的郭将军看也没别的法子，虽然自己统领军队以来，很少对百姓有所骚扰，但是事已至此，节度使大人又下了死命令，眼下也只能派人进屋搜索了。当下便下达了搜索的命令，但是依旧没有对村子解除包围。全村总共20多户，一盏茶的功夫，官兵已经挨家挨户搜索完毕，就连每家每户的地面都用长枪挨着戳，然而仍旧是一无所获。

这下，这位郭将军的心里笃定了，这个要捉拿的钦犯必定是这个村的人了，正如李副将所言，这个村子方圆十几里没有容身之所，但我们几乎是和犯人一同到的此地，结合村长所言，这里今天没有人进出，我们经过搜查又没有找到多出来的人，那么这个侵犯就在这中间的几十个村民里了，但是要知道是哪一个也不是那么的容易。看来这个安平村也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平静。

沉思了一下，军队统领郭将军对着安平村村长李安平说道：“我们一路追查到此地，而你却说你们村中没有人员增减，我们挨家挨户搜索完毕，也没有发现罪犯，那么必定在你们当中了，那我们只能挨着审问了，不到之处还请见谅。”见此阵仗，李安平只能附和道：“一切听从将军吩咐。”

当下郭将军命令士兵将村民挨个盘问，互相应正，以此来判别哪个是要缉拿的罪犯。

在等待盘问的过程中，突然从后方骏马疾驰，跑来一个传令兵。那人快速奔到郭将军耳边，低语几句，郭将军神色有些变化。待他汇报完毕，郭将军请过来李副将，二人到一处僻静之处后，郭将军低声说道：“家中有变，大人极速招我回府，我看要查出谁是罪犯还需一点时日，这里就由你指挥。万不可操之过急，连累无辜的百姓。”，这边姓李的副将回应道：“尊令”。

说罢，郭将军带了几名随从，骑着快马，向着来路返回。

原来，当这股追逃要犯的小分队刚刚出发一天后，突厥部落突然发难，两军虽然只是僵持着，但是突厥方向不断施压，身为朔方节度使的唐朝大将军王忠嗣虽然战功赫赫，多次击退突厥，但是奈何这个节骨眼上，兵力空虚，只能仰仗之前的威名震慑住突厥。两军对峙谈判。王忠嗣一边和突厥进行谈判，一边调集军队和将领，所以即使派人将刚刚出发的郭子仪，李光弼等人追回。郭子仪正在审问要犯的关键时候，听到王大人的命令，只能将一干事务暂时交由副将李光弼，自己先回去帮助王大人解决眼前的敌人。

看着郭子仪几个人逐渐走远，传令官到李光弼旁边，轻声说道，“大人还有一道密令，请李将军收下。”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封用蜡封封好的信件。李光弼双手接过信件，拆开来，做到原来郭子仪坐着的地方，开始看了起来。看完信件之后，李光弼默不作声，让随从从马背上拿下一壶酒，猛的喝了一口。这时，对村民的盘问也结束了，一个小兵头头快步过来将盘问的结果汇报给了李光弼，李光弼静静的听着。脑子却在飞速运转，这些人的口供完美无瑕，如果犯人不在这些人中间，那么这些口供就是真实，奈何犯人就在这些人中间，当这些供词人证都天衣无缝时，更加证明这个村子的可怕之处。王大人的密令似乎是知道了会是这种结果，似乎知道了我们追查到这里就会追查不下去。

而后李光弼又将信件看了一遍，信的大意是“李将军，你在我麾下的这几年，你的表现和才能都让我佩服，特别是你的勇敢和决断。我派遣你和郭子仪追查的这个要犯，是窃取了大唐边防军力部署图的间谍，所以这个人一定得捉拿归案，以免大唐的军力部署被外放所知，到时候外族趁虚而入，我们大唐虽然军力强盛，但是无畏的战乱只会增加士兵的伤亡，百姓的税负。而安平村是两国间谍的信息通道，无论是哪国的间谍，都需要路过这个安平村，他们村的人也做到了不问外事的地步，靠着收取间谍们的贿赂过活，虽然大唐和突厥都知道安平村的存在，但是这些年两国关系缓和，间谍活动减少，而且也开辟新的渠道，所以安平村逐渐没落了，但是他们依旧是一些间谍的秘密基地。如果这次的间谍跑到安平村的话，如果查实和他们村没关系，那么这些人可以酌情处理，假如和此事有关，那么为了大唐的稳定，还望将军便宜行事，决断！！！定要将地图带回，适当时机可以就地正法”看完这一遍，李光弼有猛的喝了一口烈酒。而后抬眼看着空地上的村民。扫视着这些村民，回想起信件的内容，李光弼心里想到：“你们这些人，看似老实巴交，面皮底下是哪家的间谍就不好说了，我们在这里搜查，盘问了半天，你们所说的天衣无缝，然而你们越是完美，我觉得越有问题，但是还是得找到地图为先。”

折腾了这么久，在场的村民不耐烦了起来。“你们折腾了半天，什么也没查出来，还得多长时间呀！！！”一位青年满腹牢骚大声嚷嚷道。“你们官兵，哎”刚说到哎字，村长李安平瞪了他一眼，他便默不作声了。这一切，被李光弼看在眼里，看来这个村长的权威竟然如此之大，一个眼神就能压制村民，看来得找他好好谈一谈了。随即吩咐士兵将李安平带了过来。

“我们追查犯人来到此地，但是犯人却失去了踪影，不知李村长有何看法”，李光弼开门见山问道。

“这个小人不知，先前小人就说过，今天我们没看到有外人进村，大人搜也搜了，查也查了，决断全在大人”，这回答让李光弼吃了个瘪，但随即哈哈一笑，这也是他缓解尴尬的一种方式。转身吩咐了手下的士兵一些事情，继续和李安平聊天。“李村长名叫李安平，而此村也叫安平村，想必其中必定有大的渊源，我已吩咐士兵为大家煮饭，此事完结之后，我们也会赔偿大家一些损失。”至此，李光弼还想更多的打探这个间谍信息中转站的消息，找到地图。

而李安平看到李光弼如此询问，抬眼看着这个比自己年纪略小却城府深沉的李将军，平静的说道：“将军所言不错，这个村子本就是我建立，我们村民都是边疆战乱流落的难民。我本是中原一户普通人家的儿子，年少时候随父母及驼队前去西域做买卖，路过此地，不料遇到突厥人，我父母被人杀害，我跟着驼队四散，等到唐军赶走了突厥人，我回到此地，埋葬双亲之后，便再次落脚，这附近仅仅有村里的这口水井提供水源，靠着这口井慢慢聚集了几十个难民，大家打算在此立足，并推举我当村长，我们靠着给路过的人提供水源和食物维持生活。”

“我怎么听说安平村是个间谍窝呢？”李光弼在听完李安平的陈述后，继续对李安平施加压力。

“这话从何说起呢，间谍又不会把间谍两个字写在脑门上。我们居住在此，来往皆是客人，我们只卖我们的东西，其他的我们不问。至于将军所说的间谍村，这么大的罪名我们担待不起呀。”李安平似惊恐但镇静的回答道。

虽然短短数语，但是李光弼看出来了，这个李安平不是一般人，一般的方法撬不开他的嘴。但是如果对其他村民下手，难免不会造成伤害或者反抗，虽然自己的士兵人数占优，但是也是奔波了几日，疲惫不堪，而且看着村里的这些村民，各个健壮，在这边境之内生存，必定有一定的武艺。现在他们臣服，是因为双方还没有撕破脸，而且自己也没找到确凿的证据，于情于理自己不能先动手，他们现在的态度不是畏惧，而是不屑，似乎他们一发力，这些官兵都不是对手。

墨墨磨墨墨说

新作品，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二章 屠村

考虑至此，李光弼不禁为自己刚才的决定而庆幸，刚才吩咐士兵准备饭菜的时候，让其在饭菜中加入蒙汗药，这样就可以轻松的制服这些村民，虽然手段卑劣了些，但是为了王大人的命令，只好使用此手段了。在听完李安平的陈述后，士兵也将把饭菜准备好了。

“李村长，我们打扰了你们半日，这些饭菜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让大家伙儿耽误了半天的时间，李某也是在执行军令，还望李村长能见谅。”

面对态度突然缓和下来的李光弼，李安平只能顺着说道：“将军哪里的话，能够配合官兵是我们的荣幸，这些饭菜还是留给将军的士兵吧，他们奔波劳累，一定比我们更需要。”

“李村长，你难道是不给我面子嘛！！！”李光弼见李安平不吃这套，只能用重点的口气逼迫李安平。

李安平见状，他不想此时和官兵正面相抗衡，只能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李将军。”之后起身对村民们说：“将军为了感谢我们的配合，特意命令士兵为我们准备了饭菜，大家快吃吧。吃完继续配合官兵老爷的调遣”村民们听从村长的话，其实折腾了大半天，接近正午，村里的一些年轻人早已饿的咕咕叫了，有了村长的话，村民们开始陆陆续续的去领取饭菜食用。

半盏茶的功夫，村民将所做的饭菜尽数吃光。李光弼微微一笑，对着李安平说道：“李村长，我本不屑于用酷刑使得你们招供，但奈何你们虽然表面配合但是背地里却包庇要犯，那就休要怪本将军无情了！”听了这话，李安平先是一惊，而后有恢复平静，心里暗想，终于撕破脸皮正面相对了，但是依旧平静而故作惊讶的说：“将军并未找到罪犯，难道要屈打成招不成。”说完，眼睛盯向了场中的村民，似乎他一发令，这些人就会起来反抗，不做砧板上的鱼肉。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们早已成了瓮中之鳖。药效已经上来了，村民们慢慢都倒下了，见状，李安平明白了一切，同时双眼紧紧盯住了眼前的李光弼。李光弼虽然极力掩藏他的兴奋，现在他已经掌控全局，虽然不知道那个偷走地图的间谍是谁，但是，就在这些人中，相信挨个审问，必会有个满意的答案。所以他慢悠悠的说道：“李村长，你还是实话实说吧，我们要找的人到底在哪里。”

“我没有见过，从何得知呢。”李安平依旧做着最后的抵抗。

“那就休怪我无情了”“来人，给我绑了，帮到太阳底下晒着”李光弼打算慢慢审问这些村民。李安平被绑到了太阳底下，时值正午，杨安平被放置于烈日底下，很快脱水了。但是依旧不松口。而李光弼坐在阴凉处慢慢饮水看着烈日下的李安平。他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过了半个时辰，远处一匹快马疾驰过来，见到李光弼马上下跪，李光弼一看，原来是之前派出去的哨兵，因为地处两国交界，郭子仪每次行军或者驻军之后都会派几名哨兵去前方观察，以免被突厥人所袭击，他的到来意味着可能有突厥人袭击。果然，哨兵下跪见到李光弼后，焦急的说道：“禀告李将军，卑职发现前方三十里里有突厥的骑兵来袭。”李光弼急忙问道：“大概多少人马，几时到达。”“看不太清楚，看旗帜，听马匹的声音，应该有一千多人的部队，我一发现，就急忙回报，他们的行军速度很快，按照路程，应该再有一刻钟就到达这里了。”这么紧急。李光弼此时也稍微着急了起来，按照战力，自己的人马不是其对手，况且主帅郭子仪事先已经回去，如果自己率部迎战，那必定是以卵击石。但是如果逃跑，那么那个间谍将会再也找不到，那么大唐的边疆战事将会更加频繁。而如果带着这些村民回到节度使府中慢慢拷问也是不可行的，这些人吃了蒙汗药，各个是累赘，如果拖着他们走，走不到几里地就会被突厥人追上并杀掉。考虑至此，李光弼一咬牙，心中已经有所计划。随即召集所有军队，马上下达指令。

“将士们，前方有突厥人来袭，现在我会将部队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前去延误突厥人，另一部分，押送这些犯人到节度使府！”下达指令后，部队开拔，等到前去延误的部队走出一段距离后。李光弼对着剩下的兵士说道：“我们现在大敌当前，这个要犯在这几十个人中间，我们如果带着他们走，势必逃不出突厥人的快马，我们现如今唯有，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走一个，这样子，我们到了节度使王大人那里才能交差。”众将士看了看这些躺着歪七扭八的村民，面对突厥人，这些士兵不畏死，然而面对这些已经没有反抗能力的人，他们一时之间又下不去手。

远处已经隐隐约约能听到交战的声音，李光弼再次催促了一下将士，他们动摇了，开始拿起刀走向那一个个昏睡的村民。

一旦突破了心里的底线，人有时会就和砧板上的鱼肉一样，手起刀落，生命消逝。此时安平村的村民们就是待宰的羔羊，很快，所有人在睡梦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李光弼看到这一切，命人将李安平解绑了下来。李安平虚弱的看着满地自己村民的尸体，眼睛里充满了愤怒，直勾勾的看着李光弼，似乎要把他吃掉一样。李光弼对他这眼神视而不见，依旧问道：“怎么样，李安平，现在你可以那个要犯是谁了吗？我保证你可以荣华富贵，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李光弼依旧在争取李安平，希望他能像自己坦白。然而李光弼只是对着他发出阴森森的笑声，并未对他的话做出回应。

时间紧迫，李光弼也没有理会他，而是对着手下人说道：“把这些尸体连同这个村子，一把火烧了。”手下的人旋即执行命令，点了火之后，一干士兵带着虚脱的李安平，快马加鞭，向着大本营方向撤退。

烈火熊熊，将这个原本平静的小村落变成了人间地狱。顷刻之间，生命流逝。当突厥军队打散李光弼派出的拖延部队的时候，火势正旺，突厥部队不能靠前，他们驻足观看着这场人为的大火，似乎逃走的唐军并不是他们的目标，这里才是他们的目标。大火熄灭，突厥兵开始检查这些断壁残垣，希望从这些断壁残垣中寻找一些遗留下的信息，然而结果是令他们失望的。面对着烧焦的尸体，烧毁的房屋，他们一无所获，掉转马头，走向了回家的路。

而另一边，李光弼在解决完安平村事件后，向后撤退逃跑了半个时辰后，已经看不到突厥的追兵，看来突厥兵并不敢深入唐军的防线。此次虽然没有捉拿到那个确确实实的间谍，但是也没有让间谍将信息带出大唐，也算完成了任务。看着马背上的李安平，李光弼心想，把他交给大人的话势必会将自己的所作所为暴露，还是将他收押到自己府中吧。而后在部队休整的时候，李光弼下令属下不允许对外吐露这次行动的细节，将一切罪过都推到突厥人头上，如果有人泄露的话，那么将其军法从事，并累及家人。士兵们一方面是迫于命令，另一方面，屠杀毫无反抗之力的百姓，说出来会被天下人唾骂，所以都在心底暗示自己将此秘密带进坟墓。安抚好众人后，李光弼继续向着节度使府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