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侍》——瞳开

楔子

珍惜眼前的一切，哪怕现在看起来如此平凡。

第零章 命运锁定于东方（1）

2016年7月20日

黄昏的光辉下，伊斯坦布尔将要迎来夜晚，在这座横跨亚欧的重要城市里，外来国籍人员从来都不会少，而此刻，阿塔图尔克国际机场内，八个刚下飞机的俄罗斯籍黑超男子正拎着几个泛着金属色泽的铁箱走出去。

比起周围的人潮，他们并不起眼，八月正值旅游旺季，而拥有悠久历史的伊斯坦布尔也是众多仰慕古罗马占拜庭之流的历史爱好者的不错选择，且各国服饰各异，一身的黑超还不如旁边的几个民族装饰吸人眼球。

但不知为何，暮光照耀下，有无数双锐利的眼睛盯着他们，几个特别的脚步声一直紧随在他们的身后，从下飞机到离开机场，从未停止，有的甚至在飞机上便已出现，而人高马大的黑超们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在约走了一百米的时候，其中的一名黑超冷冷地将墨镜下拉，转过头对后方露出了自己的瞳孔。

如血般的炽红在瞳孔中流转，而视网膜上反映的也不是眼前的光线，一只宛若魔鬼的漆黑身影若隐若现，露出了骇人的獠牙，暗赤色的竖瞳狰狞地闪烁着。

数秒后，反复确认了没有半点特殊脚步声后，这名黑超机械地将墨镜上提，回过头来大步跟上了同伴们的队伍，而他的身后，大部分的旅客们都仿佛没有看到这一幕，自顾自地做着自己要做的事情，当然，也有那么“小部分”。

除了刚刚发出特殊脚步的人们一个个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畏惧警惕的眼神，不远处的原地还有一个安抚着自己莫名其妙大哭起来孩子的白人母亲正忙得焦头烂额。

“Blessings of peace。”

一只白手套摸上了那个被吓到的孩子的头，手套主人轻柔地念了一句似是祈祷的英文后，孩子便瞬间停下了哭泣，一双茫然的大眼睛不知所措地看着周围，尤其是在望向刚刚黑超停顿的那片空地时，碧色的瞳孔不由得一缩。

孩子的母亲起初有些紧张，毕竟伊斯坦布尔是个人口千万的大城市，还横跨亚欧，未免不会有那么些不法之徒，不过当看见那身象征圣洁的牧师白袍后，心竟不明所以地安了下来，然后又提了上去。

“Don't be nervous. I just came to visit the Aya Sophia Museum.（别紧张，我只是来参观阿亚索菲亚博物馆的）”

牧师以纯正的伦敦腔发音道，映入对面那母亲瞳孔中的笑容与和其音腔不符的黑色瞳孔及黄色皮肤合在一起，让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但不知为何，心底有涌出了可靠的感觉。

“Thank you.”那母亲刚下意识地回了声谢谢，就感觉眼眸一花，面前的牧师便消失不见了，这差点把她吓得喊出声来了，四周张望，旁边只有几名穆斯伶漫步着，这让她想起来这座城市的信仰，加上对方明显是东亚一带的相貌，心底的不对劲之感越来越沉重。

不过也由不得她怎么想，去拿落下东西的丈夫已经回来，在分享了这个奇怪现象后便在伴侣“你一定是看错了”的话语下，一家人一起赶飞机航班去了。

只是那个不大的孩子眼神却一直呆呆的，两个眼瞳直勾勾得看着前面，似有神，又无神，听到父母关心的语句后随意回了几句，这令后者放下心来，但他们并未察觉到，孩子的眼神依旧不变，静静地看着机舱玻璃外的远方，远方……

阿亚索菲亚博物馆内。

伊斯蓝教清真风格与传统的西方基督建筑风格并存于这座清真寺里，或许早已是改名了，但这座城市早就为其贴上了这个标签。

紫色是占拜庭皇帝崇尚的圣色，绿色是伊斯蓝教中和平的象征，两种不同的风格在这里融汇，仿佛是在诉说着那段传奇的历史，绿紫之柱撑起了圆穹，天使们的圣像在两旁伫立。

“来了？”伴随着一缕丝绸落地，身着牧师白袍的黑发男子凭空出现在阿亚索菲亚博物馆的祈祷大厅里，懒散的死鱼眼看向不远处御门下的几个黑影，用平常的语气念出了这一句平凡的汉语。

此刻，这个博物馆如被下了禁咒一般，所有的安倍人员都遭到了梦境的侵蚀，横七竖八地倒在了地上，而游客们也没好到哪里去，只是相较安保人员睡得更浅一些，一个个倚在附近的墙壁柱子上，上下两对睫毛紧紧地咬着，恰似难以分开。

御门下的黑影渐渐变得清晰，赤红色的血雾渐渐散去，露出了里面的一干黑超，如果此时有人出现在御门外，便可以发现那些精便武装的安保通通被相同颜色的血雾笼住了眼睛，神色迷离，有的大笑有的痛哭，好像被拉入了什么难以分辨虚实的幻境。

在这条曾经是奥斯曼帝国苏丹祈祷必经的道路上，高大的异端们用血色的小把戏侵入了这片曾经的圣地，哪怕这个圣地已没有了昨日辉煌的主人。

身着黑超服饰的雄壮男子们纷纷摘下自己的墨镜，缓缓停下来脚步，注视着牧师，在高纬度才能诞生的雪白色皮肤与金色的头发和那几具连西装都约束不了的肌肉线条本符合他们的身份，但当加上一双双如血般炽红的瞳孔后，就显得十分诡异了。

“NO.14……血族刻印么？想不到信奉东正教的俄罗斯教会还有这种东西，我还以为就只有卷轴上西欧的永夜议会还有这种东西，真是讽刺啊。”黑发青年牧师眯着自己的死鱼眼伸了个懒腰，看着那一双双血色瞳孔，就好像是看见了小孩子的玩具似的，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嘴角泛起了带着轻蔑色彩的弧度。

不过黑超们并没有对牧师那深深的恶意有所表示，其中为首的一位近两米高的大汉向前迈了一步，用不熟练且带着深重口音的汉语不连贯地说道：“交易，进行，索菲亚眼泪，带来了。”

说完话后，血色瞳孔静静地看着黑发男人，似乎是在期望着什么，但可惜的是，对面却并没有按照他想的去做，而是将嘴角弧度弯下，死死地盯着那双血色瞳孔。

突然间，牧师的双瞳之中隐约有虚影闪现，嘴角的弧度也渐渐开始带上了严肃的色彩，这一现象让其余的七个黑超们都脸色大变，而与牧师直接对视的领头者更是因为血脉压制，脚步连连后退，脸上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瞳孔中的血色渐渐淡去。

洁白无瑕的白袍下，纯白之翼渐渐展开，黑发从发稍染上了金色直至末端，白眸中圆金环飞舞，中央的瞳孔变得赤白，下一瞬，如天使附体降临的青年将双手向外拓开，空间破碎声中，六芒星状的临时结界为他带来了神圣的天堂之剑，握在掌心之中，同源共生的神圣力量游窜在空气中的每一个离子中，犹似白色的连环闪电，耀眼而强大。

“你，规则，不遵守！”对面的黑超们终于承受不住那股澎湃的神圣之力了，一个个都爆发出了如野兽般的吼叫，高频跳动的血管显露在皮肤表面，尖长的獠牙从嘴角两边伸出，其中几个格外高大的壮汉更是不断地膨胀身躯，雪白的肤色一步步由暗赤色替代，眼神中已不见正常人的理智。

可就在快要迅速完成某种转换的时候，两股同样神圣但又不同根源的力量从御门两侧的圆柱涌出，如潮水般将黑超们的血戾之气压下，然后又快速地撤回圆柱，而在血脉压制与这两股力量的影响下，当场黑超们就有好几人昏迷倒下，倒下之人都是刚刚暗赤化的大汉，且不知为何，身躯也强行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只有几个心有余悸的精悍黑超强撑着不倒下，庆幸自己刚刚没冲动使用鬼化能力外，心中的恐慌也越来越深。

“你，算计！”这句话几乎是嘶哑出来的，牧师一步步地向前走去，两把天堂之剑的其中一把的剑锋已经触碰到了领头黑超额头前的绒毛，刚刚放上，绒毛就因为暴躁的神圣力量而灰飞烟灭，与此同时，那双血瞳也变得越来越黯淡。

感觉到之前因为这帮血族而存在的某种空间结界的消失，牧师嘴角上扬的同时，唯一没有握着剑柄的左手小拇指指尖一划，原本黑超们手中死死紧抓的手提箱便通过一个流转的星芒状神术印结到了他的手上，然后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三滴晶莹剔透的透明装物体，在夕光的照耀下，映射出点点光辉。

“算计？我压根就没想过和你们这帮恶心的吸血蝙蝠做什么交易。”牧师慢悠悠地说着，眼眸中是无法抑制的胜利喜悦，他通过还未消散的六芒星结界，拉出了一把枪。

“the spear of destiny （朗基努斯之枪）。”

终于因为力气枯竭而倒在剑尖下的黑超首领用呻吟声读出了这把枪的名字，确认对方已没有半分威胁后，牧师干脆就把天堂之剑收起，右手拿着朗基努斯之枪，右手拿着水晶，然后就将这二者缓缓相另一方靠近，直到二者紧密相紧贴。

他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激动的表情，因为如果这二者都是真品，那么在他的手上，今天即将会有一个奇迹被亲眼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