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快递》： 色狼

第一章 色狼

“滋滋——”别墅区的电流声都跟别的地方不一样，听起来那么安静优雅，就是声音小了点。

王慢站在这幢三层小楼的大门口，像进入大观园的刘姥姥一样，眼神乱瞄，四处东张西望。油黑的柏油马路比小区外面的公路看起来要光亮得多，一定是用了更高标号的沥青，他想，王慢只是一个外卖送餐员，对建筑工程一窍不通，但是感官上的差异他还是能分辨出来的。一进入天宇寰球小区，这种感官上的差异就处处提醒着他，这不是他这样的人应该来的。柏油马路将大块的草坪分割开来，草坪修建得很平整，一看就有专人定期打理。高大挺拔的梧桐树摇晃着它们心形的树叶每天恭候小区的尊贵住户们回家，它们随风摇摆的样子让王慢想起了宾馆里的迎宾员。一幢幢精致的小别墅就掩映其中，白色的墙壁，红色的仿瓦片房顶，开阔的欧式落地窗，窗上倒映着墨蓝色的天空。每一幢别墅前都有自己独立的花园，花园中不同的作物可以看出主人的品味，有种大片的牡丹茉莉的，有种向日葵菊花的，有的架起了葡萄架子，一串串紫水晶一样的葡萄挂在上面叫人垂涎欲滴，有的干脆种起了菜，王慢的目光在那个院子里逗留了半天，里面有辣椒、香菜、小葱和茄子的嫩芽，这些东西是这个小区里唯一让他感到一丝亲切的，他从小就看着父母摆弄这些蔬菜，不过不是在这样的小院子里，而是在自己家的田地里。他家的菜地种着大片的玉米，菜园里的菜样比这多的多，黄色的西红柿、顺着架子爬到他窗前的绿豆角，让他从小丰衣足食，也一直靠这些东西供他上了大学。

一想到大学毕业之后他舍弃了本专业的实习机会，放弃了回家考公务员来陪伴父母，而是一心想要跟同学做生意，结果赔的血本无归，最后为了偿还债务不得不瞒着父母流落到这座城市做起了外卖小哥，他便没来由的心里一阵绞痛，为了这个，他已经多年没有回过家了，每次过年时也不过是给家里打个电话，说些自己听了都觉得假的话来安慰父母，不知是没有听出来，还是他们当了真，父母从来没有拆穿过他，不知父亲鬓角的头发又白了多少，母亲的眼角纹是不是又密了一些。

他叹了口气，这个小区看起来光鲜亮丽，却离他太远，他看到哪里都觉得那些花草树木是在嘲笑他的无能，他怎么就能叫人把辛辛苦苦赚来的钱都给骗光了呢，他只想着快点送完这单，赶紧回公司交差。

今天是六月的最后一天，如果今天平安度过，他就已经连续三个月服务无差评了。这几年王慢靠着兢兢业业的工作慢慢偿还了债务，还找了一个知他懂他的女朋友，两人正在谈婚论嫁，因为女朋友上个星期跟他说好像怀孕了，王慢是又喜又惊，喜的是他居然要当爹了，惊的是他现在哪有条件给人当爹。王慢一生都特别慢，出生的时候就难产，生下来之后，会爬比别人晚一周，会走路比别人晚一个月，会说话比别人晚一年，上小学因为他难产了一天，刚好错过入学年龄的标准，只得比别人晚一年上学，一路平安念完高中，考大学又复读了一年，等到别人大学毕业时他都已经24岁了。进入社会之后，他的同学做买卖发财的，考公务员当上科级小干部的，进了大公司当高管的比比皆是，唯独他还在做最底层的送餐员，见了同学们都不好意思打招呼。可唯独生孩子这件事上他比别人快了一步，他还没结婚，女朋友就怀孕了。

他一直在纠结着要不要把这早到的孩子生下来，所以今天很重要。只要达成三个月无差评的标准，他就可以晋升为公司里的金牌送餐员，底薪涨五百，提成多给一个点，这样他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去跟他那有些刁钻的丈母娘提亲了。只要过了这一关，孩子自然是要生，而且要去好的医院生。

他暗暗盘算着，可是今天这家主人似乎很不给他面子，他在门口等了很久，眼看订单就要超时，他们家门前的梧桐树已经落下来三片叶子，依旧没有开门的迹象。他打了两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他还谨记着公司给得培训，对待客户要耐心，可是抬起手腕看看他那个破塑料表，时间在灰色的液晶屏上一分一秒的流逝，客户再不接单，超时反倒要算在他的头上了。

“滋滋——”不得已，他又按下了门铃，各种猜测涌上心头，这家主人订了外卖出去了，这种事常有，一般只要给他们打个电话，按照他们的吩咐将餐品放在指定的地方，或者找人来代领便可以解决。这家主人睡着了，可是他打了两个电话，都是打到忙音自动响起，什么人睡得这么死。这家主人突然死掉了，王慢一愣，将这个恶毒的念头甩出脑海。

这时气派的棕色对开大门忽地开了，从门缝间闪出半个身子，女主人顶着一头大波浪卷的湿发，香肩半露，一条轻薄的浴巾挂在她快赶上一对儿足球般大小的白花花的胸脯上，晶莹的水珠在上面闪着亮光，她劈头就是一句：“干什么你，催什么催！”说着还对他翻了个白眼。

王慢吓了一跳，眼睛不知该落在何处，他局促不安的将眼神落在地上，却看到了女主人几乎整根露出的大白腿，那条露在外面的腿笔直、修长，有着很好却很柔和的肌肉线条，它藏在那扇门后若隐若现。王慢不是未经人事的雏儿，见到此景也不得不偷偷吞咽口水，他局促不安的将背着的外卖箱子放在地上，蹲下来取她的餐盒，却看到她白嫩嫩一只赤脚踩在房间内的毛毯上，五颜六色的脚趾甲显得很是俏皮。

“你看什么呢！”女主人对他磨磨蹭蹭的样子很不满意。

王慢赶紧收拾他的邪念，将印着公司LOGO——一个傻笑的狮子——的红色餐盒递给她，女人看也不看一眼，哼的一声将门摔上了。王慢手里攥着签收单，一抬头，门差点拍在他的鼻子上。

真没礼貌，他心里嘀咕，他只好无奈的再次按响门铃，门过了一会才打开，这会门缝开的更小了，王慢从这一点缝隙中看到她这次好像连浴巾都没有穿。里面没好气的声音传来：“还干嘛？！”

王慢没敢冒然推门，万一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被客户投诉，他的优秀员工就泡汤了，他的金牌送餐员没戏了，就不能加薪水，就不能去提亲，就不能生孩子，他扬了扬手里的签收单：“您帮我签收一下，不然我回去公司要查的。”

“等会。”门砰的一声摔上了。

王慢看着这扇高档的大门，心说有钱人发起脾气来就是无所顾忌，要是他有这样一扇门他可舍不得这么频繁的摔，想着想着便自嘲得笑了，他可真是没出息啊。抬起手腕看了一眼廉价的表，廉价的时间一刻也没有因为他在等高傲的女主人而停下一秒。他急的原地打转，又不敢再触霉头，只得在心里不停念叨着快点、快点。

梧桐树上的知了懒得再叫的时候，门终于开了，女主人已经换好了衣服，白色的修身大开领T恤，胸罩上沿的蕾丝在领口边缘隐现，傲人的双峰挺立，一支小腰不堪盈盈一握，紧身的蓝色牛仔裤将她的曲线衬托的完美无缺，膝盖附近两颗不规则的破洞露出她娇嫩的皮肤，一双小脚依然没有穿鞋，她站在门口，抱着肩膀，画好的柳叶细眉向上一挑，一只手伸到他面前摊开：“拿来。”

王慢毕恭毕敬将签收单放在那只刚及他一半大的小手里，趁着女主人签收的时候，他偷眼瞄她的相貌，一张俏丽的瓜子脸，尖尖的下巴让她侧脸的比例很好看，眼睛很大，睫毛好像是假的，一眨眼忽闪忽闪的，一粒坚挺的小鼻尖摆在最合适的位置，显得她五官很立体。她看起来不过二十啷当岁的年纪，怎么能住在这样豪华的别墅区，这是她爸爸的房子，还是他干爹的房子，王慢满脑子胡思乱想。女孩一直用身体挡在门口，就趴在旁边的白墙上一只手压着单子签字，丝毫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他本来也没有进去的想法，不过这种自始至终无形的提防深深的伤害了他的自尊心，叫我进我还不进呢，他巴望着女孩快点签完，他的时间很宝贵的。

终于，女孩一笔一划的签好了字，将单子甩在他胸前，头也不回的关门进屋。

“祝您用餐愉快。”王慢对着关紧的大门说。

低头看一眼时间，刚刚好，恰在还有订单截止前的最后十几秒接了单，别墅区距离市区有些远，他的小电驴在中午之前怕是赶不回去了，为了保险起见，他决定这是他今天接的最后一单，只要一个好评，下个月升值加薪就在眼前。

想到这里他压抑的心情好了不少，经过小区门口的时候还跟保安大哥笑了笑，那保安鼻孔对着他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别过头去，他也没往心里去，只等着女主人给他评价了。

这个时候急不得，大部分人不会那么快就给送餐员打分，他们会在吃过外卖之后给餐馆打分的时候顺便将快递的分数勾上，也有很多人根本就不打分。

不打分就会默认成一个好评，他经过天宇寰球四个镶金大字下面的时候还想着，要是这样最好。

“叮咛”腰上别的手机APP响了起来，这么快就来了！王慢骑在小电驴上，一手扶车把，一手去掏呼叫机，低头按看屏幕，上面弹出一条信息：“您有一个新的评价。”

王慢把它点开，脑袋嗡的一声，一星！差评！他定了定神，自讨送餐整个过程他没做什么让客户不舒服的事情，一直按照公司的标准服务，不，他的服务比公司给得标准要高上很多。

他再往下看，一个头像是美女自拍图片的家伙留了言，她撅着鲜红的可怕的嘴唇说：“色狼！”

第二章 仙人？变态？

我从小老实本分，上了大学才谈恋爱，恋爱两年才牵手，那之前眼神都不敢瞧女朋友脖子以下的地方，怎么就成了色狼。王慢气鼓鼓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他盯着手机APP上女孩留的电话，很想打过去跟她理论一番。可是这种事没有用的，公司为了讨好客户，最大的可能性是他给人家赔礼道歉，说不定还会被这妖精般的女人投诉一番。他在心里盘算着日子，得赶在女朋友肚子明显起来之前把这件事解决了，不然他那未谋面便出名刁钻的丈母娘饶不了他们。他每月涨上500块工资的美梦被这么一个轻飘飘的词给捅破了，他郁闷得有点想哭。

这死娘们，那房子一定是干爹的。

耳边哐啷一声巨响，刺耳的刹车声震得他鼓膜生疼，他看到一个人影从面前飞了出去。坏了，他只顾着看手机，第一反应是自己撞到人了，这下全毁了，升职加薪不要再想，先祈祷撞得不是个大妈吧。

他揣起手机，一拧油门，发现手里空空如也，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已经站在地上了，他顾不得多想，向事发地点跑了过去，心里纳闷，他车速应该不快，怎么会把人撞出快一百多米。

被撞的那个人面朝下躺在地上，穿的衣服跟自己公司的制服很像，撞了同行了，他想，那人旁边停了一辆黑色的宾利轿车，司机从上面下来查看了伤员的伤势，回头对车里说了两句话便上车一溜烟的开走了。

王慢想这人真够胆大的，敢在车祸伤员边上停车，不愧是有钱人，不怕讹！

等王慢气喘吁吁跑到那人旁边的时候，四周已经围了一小圈看热闹的人在指手画脚。王慢伸手去拨一个大妈的肩膀，手从她的身体中间穿了过去，他吓了一跳，这才注意到他胳膊上光溜溜的。公司规定，大热天也要求他们穿长袖，曾因为有的快递员胳膊上有纹身而被客户投诉不雅，于是连他们这样老实的员工也受了牵连。

我制服呢？王慢纳闷，他下意识低头，一瞧吓一跳，原来他一丝不挂的挤在人群之间。他赶忙双手捂了自己的私处，四下里张望。万幸，那些人都被伤员吸引，没人注意到他。

他犹豫着想偷偷的溜走，可是毕竟撞了人，内心的责任感叫他不忍心就这么跑掉。他向伤员看了最后一眼，那人身子下面开始淌血，看样子伤的不轻，半天过去没有一人向他伸出援手。丢人就丢人！自己闯的祸自己扛，他心一横，向人群中走去。可不管他碰到谁，他们当他不存在似的。这些人怎么这么冷漠，自己不救人也不知道给别人行个方便。直到他走的足够近，看到那个倒霉的家伙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两只手向前伸着，像是要够回他失去的东西。制服袖子随着他这个动作向下褪了半尺长，露出他半截小臂来，上面赫然戴着一支在西城超市地摊上买的价值十五元的塑料电子表。

王慢盯着那块表心乱如麻，他有点明白为什么这些人都看不到他了。

我死了吗，难道我现在就是传说中的灵魂？

“不，你现在是灵体，灵体状态。”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终于有人跟他说话了。

他急回头，一个鹤发童颜的白胡子老头佝偻着腰站在半空中，远处天空的云看起来刚好被他踩在脚下，阳光给那朵云镶上了一层金边儿。他居高临下得望着王慢，眼神不悲不喜，云淡风轻。

“孙，孙悟空？”王慢将那云彩看成了筋斗云，脱口而出。

白胡子老头置若罔闻，飘然飞过来，扣住他的手腕，说道：“别磨蹭，跟我走。”

王慢心念电转，我要穿越了？还是要重生？还是最普通的转世投胎？他被老头拖着走了两步，把手抽回来，问道：“老先生，您是神仙还是妖怪？您这是急着带我去哪？不会是白无常吧？”

老头停下脚步，表情终于有了变化，略带惊讶的打量了他一番。王慢被他瞧得十分不好意思，毕竟他一个全裸大男人，让一个看起来可以做太爷爷的老头用这样仔细的眼神观察身体，怎么想都有点别扭，他别过身子用手挡着身体，扭捏道：“你，你干嘛？”

听了这话老头竟然露出了兴奋的表情，说道：“好呀！”

王慢紧张不已：“什……什么好？”

“太妙了。”老头一拍手。

这是个老变态。王慢有点想跑了，他开始四处打量去向。高档小区前的路口，跟他来的时候一样安静，偶尔有几辆车疾驰而过。马路西边是天宇寰球小区，对侧是一片茂密的人工林。与之前唯一的区别是他现在应该是死了。死人该去哪？他管不了那么多，只要能早点离开这个猥琐老头，让他去哪都行。

老头扣着他手腕不撒手，两眼放光，说道：“没想到人间界还有这样的灵体，我问你，你叫啥？”

王慢心说你别是个傻子吧，即使你是个神仙，也是个神仙傻子吧。他向后仰着身子，尽量离老头远一点，防备着说：“我叫王慢，你要干啥？”

老头看出他的提防，一下子松开了手，不好意思的笑道：“哎呀，吓着你了，不错不错，快跟我走吧。”

换成王慢上下打量他一番，说道：“老先生，你到底哪来的，是不是走丢了，你们神仙也有阿尔茨海默吗？”

老头脸一沉，呵斥道：“别把我跟你们人类痴呆老头混为一谈，我呸，你们人间界的灵体就是磨磨唧唧的，赶紧跟我走，什么事也没有。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还不如那些无意识的灵体爽快！”

王慢牛脾气也上来了，盘腿往地上一坐，地面熟悉的感觉从臀部传来，居然跟活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怒道：“我就不走，看你能把我怎么地！”

老头气的胡须尖微微颤抖，扬起手来，放在耳边，以掌心对着他，眼睛一瞪：“信不信我收了你！”

王慢别过头去，说道：“反正我已经死了，我女朋友和他肚子里的孩子再也没人照顾了，我就是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你还能收我，你收吧，你当你是银角大王啊！”

老头手掌比划了半天，最终还是放下来，飘过来轻拍他的肩膀，“年轻人，别沮丧，你灵体浓度不错，你们人类死了之后灵体从肉身中稀释出来几乎都是浑浑噩噩的，我活了快八百年，你是第一个思维清晰还跟我耍脾气的家伙。”

王慢一听来了精神，扭过脸来，“这么说我还有点特别？”

老头点点头，却撇着嘴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你这水平在我们仙界也不过是个下游的水准，跟我走，我倒是能给你找点活干。”

“都升仙了还要干活？”王慢大失所望。

“废话，在哪不得干活，你以为仙啊魔的跟你们人类幻想的那么轻松啊，不干活吃什么，快跟我走吧，一会别人来了就麻烦了。”老头眼神左右踅摸，显得有点焦急的样子。

“还有别人？”王慢感觉自己莫名其妙的踏入了一个全然未知的领域，而带他迈出这一步的竟然是死亡。

“当然了，不管是仙啊魔啊还是你们人类都是有肉体和灵体两部分组成，人死了，灵肉分离，肉体腐烂的同时灵体也会慢慢消散。”

王慢伸出手去戳了戳老头的脸，老头抗议：“你干什么！”，王慢把手收回来，指间上的触感与平时戳一个普通老头没什么差异，“那你到底是灵体还是肉体？”

“没礼貌！”老头呵斥他，“听人把话说完，我们仙魔灵力高强，跟肉体的联系也没那么紧密，灵体可以暂时游离在肉体之外，只要将肉身寄存好就行，要来你们人间界必须得是灵体，我当然现在是灵体，你问题怎么这么多？”

王慢心说我问题还多着呢，脸上却赔笑道：“老先生，我刚死，对规矩不太了解，你可不能骗我啊。请问您怎么称呼，在仙界是干什么的？”

老头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你还查我的户口，我李道元在仙界行走了几百年哪轮到你问？我实话告诉你，现在才是真实的世界，你们人类所谓活着的时候看到的那个世界只不过是被你们那肉体束缚着看到的这世界的一小部分，这地方凶险着呢，在仙魔两界到处都是猎灵的人，他们将肉体死去，还未去投胎的灵体吸收掉。”

“投胎？”王慢一直以为这是中国的古代传说，没想到竟然从一个自称是老神仙的家伙嘴里说了出来，他震惊不小，“他们吸收它干什么？”

“说你是个傻子，当然是加快提升自己的灵力等级啊，”李道元露出鄙视的眼神，“灵力等级有十个刻度，灵力越高越不容易消散，战斗力也就越强，战斗力越强，灵力就提升得越快，活的就越久，你这小子，要不是出车祸，以你在人间界这几乎顶尖的灵力浓度，说不定能活个120岁。”

李道元下了断言，王慢不知听了该高兴还是沮丧，不管怎么样他都已经死了，突然他想到老头说他们仙界可以灵肉分离，便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问道：“那我们人类能不能灵肉分离，比我说我现在……”

李道元立刻猜到了他的想法，抬手打断了他，说道：“别瞎提要求，让你重新回去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太费灵力，我可不干这种事，你快点跟我走，免得一会惹麻烦。”

王慢一听有门，更不可能痛痛快快的跟他就这么走了。他脑子里急速旋转，怎么才能骗这老头让自己复活呢，哪怕能多留一天，能跟自己的女朋友道个别也好。

正缠杂不清的时候，天空中风云突变，铅色的乌云从天边滚滚而来，刚才还是阳光明媚的正午时分，霎时间竟黑得五指不辨。王慢看前方平地起雾，很快劈头盖脸落下雨来，头顶上闷雷大作，闪电如狡猾的蚰蜒在云里穿梭。

“不好，我叫你快点走，这回可来不及了，”李道元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不过神态上却依然轻松，望着乌云聚集最密的地方喃喃道，“没想到你这家伙还能把这东西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