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尾之精灵巫师》——寒月纪元

第一章 夏洛特烦恼

“夏洛特，这边！大家都在等你呢！”

满头脏兮兮的红发的女孩子朝着夏洛特大声喊到。

“这就来，艾露莎姐姐！我的礼物……马上就要……再等我一下！我保证会有的！”

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家伙趴在地上，头也不回的叫到。

“红色花纹……红色？！”夏洛特扒开潮湿的沙子，试图从刚退潮的海滩中得到一枚漂亮的贝壳。在经过了整整一个中午的努力后，这片贫瘠的海滩竟然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个带着浅红色细纹的大贝壳。

夏天的海风猛烈异常，带走了荒岛炎热的空气。

夏洛特将巴掌大的海贝举过头顶，迎着太阳擦拭着上面的沙砾。在太阳光辉的照耀下，贝壳上的红纹勾勒出一个抽象的枫叶图案，在洁白的贝壳衬托下显得愈发明亮。

他兴奋地向艾露莎示意：“艾露莎姐，我找到啦！快看它！”

小家伙快乐的手舞足蹈。

“叮叮——”

他的手腕处传来叮当的撞击声，是两枚金属环在碰撞。它们紧紧锁住男孩的双手，但夏洛特一点也不在乎，反而叮叮当当玩个不停。

这时红发女孩已经来到他的身后，冲着夏洛特的脑门便是一记爆栗：“跟我回去，夏洛特，你这浪费时间的小鬼！”

她的手上也有一对铁环，在瘦弱的手臂衬托下看起来十分沉重。它们被艾露莎一摆动，就让砸在夏洛特的脑门上的手指更有力度，也就更疼了。

“疼疼疼——”

夏洛特抱着头惨叫起来。

艾露莎一点也不同情他，这幅样子女孩在一天之内能看见三次以上——要么是她打的，要么是休干的，因为这个调皮捣蛋的小鬼总是能换着花样来搞恶作剧。

“为了你，杰拉尔大哥已经努力的把工作全都完成了。你这家伙！知不知道所有人都在等你！”艾露莎双手叉腰，看上去满脸孩子的严肃，显得有些滑稽。

“什么嘛，我是在找哥哥的生日礼物呢。”夏洛特小声反驳道，“可恶的绯红色（艾露莎的姓氏），我好不容易才——”

艾露莎装作没听清他的抱怨：“你说什么？”

“完……完全没有！”

“没有就快点跟上，你已经迟到了小笨蛋！”

“才不是……啊，别打啦，我错了还不行嘛！”

……

杰拉尔蹲在地上，正在艰难的用打火石试图点燃一支短小的蜡烛。

“噼啪——！”

“总算完成了！夏洛特呢？一会儿蜡烛就要点完了。你看到他了吗，西蒙？”

右眼周围有着暗红色纹路的蓝发少年询问道。

一个看上去略高一点的大男孩顿时憨厚地摇摇头。

“大概又跑去海边了吧！？”他们的同伴、或者说同一个牢房里的家人休，也是艾露莎的弟弟的金发男孩说道。

“真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喜欢沙滩，明明连游泳都不会。”

“喵，是吗是吗？休，我记得你以前好像也喜欢堆沙子的呦！”

长相看上去和猫咪神似的米莉安娜嘲笑道。

“我没有！米莉安娜你个喜欢猫的幼稚家伙！”

“嘛～猫咪可以宠爱一辈子都不会腻哦！人家大方的承认了，总比某些嘴硬的人要强呢！”

“……”

又吵起来了……

杰拉尔一头黑线的阻止他们开始蔓延的战火：“我说你们两个……”

“我回来啦！”

蓝发男孩从铁门外钻了进来。

五个人一致回头，相当默契的说道：“生日快乐！小夏洛特！”

牢房式的阴森屋子里跳跃着明亮的烛光，将简陋的地面渲染出了温馨的感觉。在烛光的照耀下，夏格尔看到围坐在房间里的许多人——那都是他记事以来每天都会见到的熟悉面孔。

他们低声交谈着，时不时用慈爱的目光看着门口的小捣蛋鬼。

为首的少年站在门口，疲惫的脸上却挂着温柔的微笑：“第五个生日快乐，小夏洛特。”

夏洛特也露出灿烂的笑容：“你也是哦，哥哥。生日快乐！”

他把海贝举过头顶，“我可是有礼物的！”

生日礼物么……还真是第一次呢。

“是吗？”杰拉尔接过那枚贝壳，看着灰头土脸的弟弟，就连脸上有些狰狞的纹路都变得柔和起来：“谢谢你哦，夏洛特。我很喜欢呢。”

他揉了揉对方还夹着沙子的蓝色短发。小家伙一脸骄傲，对着他身前的休挤眉弄眼，显然是听到了对方的话正准备报复呢。

“生日快乐，杰拉尔。”

站在门口的艾露莎低声说道，绯红的长发在烛光中闪耀着金辉，脏兮兮的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红晕。

“谢谢你了，艾露莎。”

杰拉尔温柔的说道。

“噢——”

“小艾露和杰拉尔～”

“很般配啊！”

众人都开始起哄，发出了善意的笑声。或许他们此刻身处冰冷的牢狱，每天要被迫做着繁重的工作，但人们只要还拥有生命，希望与乐观就永远不会消失。

两位当事人目光交错，立刻移开视线。

“哥哥和艾露莎姐姐？他们两个怎么了吗……”夏洛特感受到了两人之间有点暧昧的气氛，歪着脑袋想了想。但好感这种东西可不是他的年纪能够理解的。

“……好麻烦啊，果然还是蜡烛更好玩嘛！”夏洛特努力思考了一秒钟，就将问题抛在脑后了。他绕过哥哥跑到地面上那截短得可怜的蜡烛前，睁大了黑色的眼睛。

“燃烧的石头……真漂亮啊！”夏洛特小心翼翼的凑近，呼出的气息险些吹灭了烛火。小家伙顿时吓了一跳，退的远远的。

一个眉毛胡子都是灰白色的老人倚靠着墙，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笑着说：“小夏洛特，在你和杰拉尔没有许愿之前千万不要吹灭它哦，否则你们的愿望就无法实现了。”

“对着蜡烛许愿，愿望就会实现吗？”夏洛特问道。

“是的。在生日上对着蜡烛许愿，你们的愿望会得到神的祝福，当然可以实现了。”

“这是哪里的传说啊，”休插嘴道，“我根本就没有听说过啊！？”

夏洛特对他怒目而视：“才不是呢！我相信罗布爷爷的话！”

“随你的便，反正也不会真的实现的。”

休的话让夏洛特很沮丧：“那哥哥的愿望也不会实现吗？明明已经说好的，那个去大海的计划……”

男孩注视着越来越暗淡的火光，心里有些令他很不舒服的感觉，似乎是在看着美好的愿景在逐渐消逝。

休听到他说起这个，不由得停嘴了，因为那个计划也有他的一份。牢室里火热的气氛一下子低落下来，还充斥着一股紧张不安的氛围。

艾露莎和杰拉尔一直注意着他们，这下看到休说错了话，也顾不得害羞了，一起给大家打气：“大家一定要振作起来，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我们在这里整天工作，失去自由、饥寒交迫、甚至被他们操纵着生死，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大家难道要忍受一辈子吗？”

杰拉尔的声音里满是坚定：“大家一定要团结起来！总有一天，我们会得到自由！”

“杰拉尔说的对！”

“我们会自由！”

“绝不放弃！我们能做到的！”

人们逐渐恢复了信心，纷纷为别人为自己打气。

“为……为了自由！”夏洛特也跟着喊到。不过他很快就问道：“哥哥，自由是什么啊？”

比海滩和蜡烛更有趣吗？

他知道计划意味着坐船驶向大海，但并不明白他们去的地方将会是遥远的大陆，那里有着数不尽的比海滩有趣的东西。杰拉尔只是告诉他计划成功后夏洛特可以不再搬石头、不用饿肚子，每天都可以睡个懒觉。

自由，就是这样的吗？

夏洛特看着那些充满活力的大人和小孩子——多数都是老弱，他自己也才刚满五岁，是最小的一个。他们的眼睛里不再有麻木和痛苦，笑容也真诚起来。

年龄最大的罗布爷爷笑眯眯地注视着杰拉尔，脸上的笑容让夏洛特有点难以理解。

什么是自由？

夏洛特很烦恼，因为人们都很高兴，他却不明白为什么。

海岛有什么不好？

夏洛特今年五岁，他和哥哥杰拉尔同一天生日，没见过被称为父亲和母亲的生物。从男孩有记忆以来，他的伙伴就是哥哥、艾露莎姐姐、米莉安娜姐姐、休哥哥、大块头哥哥西蒙和沃利哥哥。

夏洛特不觉得把这里当成家有什么不好，这里的大人都是他的长辈，虽然工作很累，但夏洛特总会让他们开心起来。

男孩的全部世界，就是石头、贝壳、沙滩、太阳和环绕的波浪。

杰拉尔看着那双纯净的眼睛，心里涌起一股愧疚：“自由是每个人的权利，像这种强迫别人工作的方式是最邪恶的。为了让大家得到自由、按照自己的愿望生存下去，我们才有了逃脱的计划。”

他还为休辩解了一下：“这个计划休也参与了，他比你更渴望成功。所以夏洛特，别责怪他了。”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夏洛特早就把休的话抛在脑后了，他现在更好奇的是：为什么人们渴望自由？

“你会明白一切的，即使那需要很久。”少年拍打着夏洛特身上的沙子和泥土：“但现在是在庆祝生日。夏洛特，你该高兴一点。”

“你还太小啦，夏洛特。”西蒙忽然插嘴道。他在刚刚的起哄中显得有点失落，但比同龄人成熟稳重的性格让他很快就恢复了心情：“你有许多事情都不明白，但不要为此烦恼了，因为你总会明白的。”

“是这样没错！就像你也不懂猫咪的可爱之处一样～”

“哪里一样了啊！？猫咪什么的很容易理解吧！”夏洛特忍不住反驳道，“米莉安娜姐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啊！”

“喵呜！你这个小鬼不要太嚣张啊，本喵要生气啦！”

在米莉安娜跳起来之前，艾露莎赶紧按住她的肩膀：“冷静一点啦！当心把那些家伙吵醒了，他们之中可是有魔导士存在的。”

“切！要不是那些可恶的家伙，我们早就逃出去了！”休恨恨的说。

魔导士？逃出去？

这又是啥啊？？

由于杰拉尔并不希望他听到这些东西，所以很少会在夏洛特面前提及乐园的真相。因此夏洛特感觉今天听到的奇怪词语比五年加起来都多了。

第二章 休的计划

夏洛特躺在坚硬的床上昏昏欲睡，可他的床旁边的休已经是第三次翻身了。

随着金发少年的动作，简陋的床铺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

“呜——你在干什么啊，休哥哥？”

夏洛特含糊不清的抱怨道。

“这样很吵啊！”

“……”

被夏洛特这么一说，金发少年的动作僵了一下，忽然干脆地翻身坐了起来。

“喵~怎么回事？”睡在侧面的米莉安娜也被他吵醒了。她在朦胧中看到休坐了起来，顿时打了一个哈欠：“精神满满……才怪呢！吵醒猫咪是非常残忍的事啊混蛋！喂，休，你怎么了？”

“我想到了一个好方法……是的，逃出去的方法！”休兴奋地说。

“……”

夏洛特一点也不感兴趣，但经过白天午休时听到的东西，他总算知道这不是什么小事情了。于是夏洛特转过身，推了推睡在他旁边的哥哥杰拉尔。

这种令人烦恼的事情才不想搭理……

夏洛特表示这些东西交给哥哥就好了。

他的手擦过杰拉尔穿在绳子上的贝壳，划出了一道不深不浅的红色印记。

……

“哈欠——”

夏洛特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早安，夏洛特。”杰拉尔正注视着遍布沙砾的地面，闻声抬头，打了个招呼。

“早安……咦，哥哥你一晚没睡吗？”夏洛特被他的黑眼圈吓了一跳：“好没精神唉！”

杰拉尔揉揉眼睛，硬生生的忍住了扑到床上的欲望：“嘛，毕竟是第一个可行的计划。休忽然在半夜起来说逃跑计划的事，结果米莉安娜和艾露莎也是一晚没睡。”

夏洛特看了看两个女孩子的床铺，上面并没有人。休和西蒙靠在床上打着瞌睡，神色也十分疲倦。

“逃跑计划……”

“虽然还有瑕疵，不过一旦成功的话，自由就可以实现了。”杰拉尔认真的研究着画在泥地上的计划表，语气中充满了兴奋，可仍有一丝丝的忧虑。

“很难做到吗？”夏洛特似乎从没见过杰拉尔这么纠结的样子。

“是这样的。可以说，有很大的风险。”杰拉尔沉重的说道：“这个计划会分散我们的队伍，这样一旦被监工发现，我们就会非常危险。”

“那就不分开嘛。”

“不分开一定会被发现，而且也无法实施第二步的抢夺船只的计划了。”杰拉尔无奈的说，“说到底，这种牺牲一部分人的计划我还是无法赞同呢。”

“……”小家伙一扭头，“我大概明白了，总之就是一个没用的计划嘛！”

“哪里没用了？我看你是根本就没有听明白吧！”休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对夏洛特的态度非常不爽：“给我认真一点啊小鬼！”

“才没有！明明哪里都没用……而且现在完全看不到船啊！”

休挑起了眉毛：“运送补给的船啊！根据以往的惯例，明天在中午就会到达的。”

“一旦成功的话……做好去大海的准备了吗？”

……

“咣当——！”

男孩将一块石头从烈日炎炎的海滩上搬到隐蔽的阴影里。粗砺的表面将小孩子的手指磨得通红，可夏洛特毫不在意地抓起一把沙子玩了起来，就好像那根本不是自己的手一样。

他刚刚完成了休哥哥给他的任务，现在自然是怎么偷懒都行喽。

“夏洛特，夏洛特！”

夏洛特正准备搭建一个台阶，忽然听到耳边有一个从未听到的声音在呼唤他的名字。男孩摇摇头，那声音一下子消失了。

“……夏洛特，你在做什么呢？摇头游戏？”西蒙拍了拍他的肩膀。

“早上好，西蒙哥。”夏洛特顿时忘记了那个声音，“不是摇头游戏。我在堆沙子城堡！”

西蒙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身后，那宽阔的肩膀让夏洛特很是满意——从遮阳方面来说。

“西蒙哥，往左边一点——”

“哦，哦哦。”

“太左边了！”

“好的……等等，我究竟在干什么啊！你这家伙……”西蒙满头黑线，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貌似在不知不觉中就成了这小鬼的遮阳伞了。

“别玩了，夏洛特。杰拉尔要找你呢。”

“找我？”夏洛特一脸茫然，但反应倒是很快：“我没有恶作剧！是休哥哥干的！”

“……”西蒙无语了，“是有其他的事。和你搬石头的任务有关。”

夏洛特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啊。”

“……所以说，你到底又干了什么糟糕的事情啊？！”

“……”

夏洛特迅速丢下半成品的沙子城堡，向着牢房跑去。“那个才没有！我……马上就到！”

“调皮的小鬼！不过还是很有精神的嘛……等等，不是那边！”西蒙摸了摸坚硬的下巴，看着远去的夏洛特忽然意识到这家伙根本就跑错方向了吧！

“在工地那里！真是没办法——”

“知道啦，西蒙哥真啰嗦！”

“这究竟是因为谁啊！？”

夏洛特回头冲他做了个鬼脸，然后拐了个弯消失在了围墙后。只不过还没等他跑到工地，就险些和一队穿着黑色教袍、手执皮鞭的监工迎面撞上。

其中一个监工似乎发现了什么声响，转过头看了一眼。

男孩迅速矮身，用半塌的矮墙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这才没被发现。

他的心脏怦怦直跳，不知道这些怪物一样的可怕家伙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里。要知道，这片海滩非常炎热，在白天几乎没有人愿意过来巡逻，这才给了夏洛特玩耍的空间。

黑衣怪物怎么忽然来到这里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夏洛特小心翼翼地贴在墙上，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想了想这里的情况，忽然想起来西蒙让他过来找杰拉尔。

等等，哥哥在这里？

那他们会是来找哥哥的吗？

夏洛特想到杰拉尔可能会有危险，顿时方寸大乱。他想冲过去警告自己的家人，但身体却瑟瑟发抖。而且那些黑袍怪物挡在必经之路上，这个办法从根本就被掐断了。

他该怎么办？

『冷静，冷静下来。一定会有办法的——』

夏洛特抱着头蹲在地上，心里一遍遍重复着冷静这个词，这才渐渐平静下来。他的脑袋在不混乱的情况下，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在烈日下工作对苦力和监工都是一种考验。尤其是在太阳下还必须穿着黑袍，最后的胖教士已经浑身是汗了。

他擦掉额头上的汗珠，嘟囔着转过头来。

“怎么了，巴克利？”

为首的黑袍教士询问道。他是一个魔导士，忍受炎热的能力要比其他人强上不少。

“大概是我看错了吧。”胖教士摇摇头，“后面的海滩上似乎有人在，但我并没有发现他。或许是其他的动物吧。”

“……”黑袍教士领队没有再说起这个话题，而是直接谈起了正事：“今天港口不是很平静，所以供给船只时间被推迟了。我们正好可以巡查一下岛屿，免得这些牲畜有什么不该有的念头。”

“只要过了今天，这片海滩白天就不需要再巡逻了。”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胖教士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又热出了一身汗。

“快点完成任务吧。”黑袍教士领队说道。

“欧——欧——”

一个奇怪的声音传来。

胖教士狐疑的转过头：“这是什么声音？”

“是海鸥。刚刚你看到的大概就是它了。”领队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欧——欧——”

海鸥依然在鸣叫着。

“什么声音啊？”杰拉尔侧着耳朵，似乎在猛烈的海风中捕捉到了那个叫声。“似乎是海鸥。”

“海鸥根本不会来这片海滩的。阳光太强烈了，它们找不到食物。”艾露莎疑惑的说。“怎么会有海鸥的叫声？”

“我完全没有听到。”

“米莉也没有。”

休和米莉安娜纷纷说道。他们比杰拉尔和艾露莎还要紧张，这时候转移话题可以帮助减压。

可杰拉尔并没有这么想：“不，它又叫起来了，我敢肯定是海鸥的叫声。现在风很大，它的声音传不了很远，我想它就在附近。”

艾露莎也凝神细听。

这片工地建立在海滩的不远处，但却已经废弃很久了。杰拉尔为了实施计划，决定将指挥权交给休。他们从工作的工地溜出来到这里，打算商议一下。罗布爷爷和其他大人都在为他们掩饰。

杰拉尔本来不想把夏洛特也牵扯到危险的行动中，可休必须利用到夏洛特身材方面的优势。他只好让西蒙把夏洛特也带过来。

可是这么久过去了，夏洛特还是没有到。就连西蒙也没有回来。

“欧——欧——”

海鸥的叫声愈发急促高亢。

“不能等下去了，”杰拉尔总感觉这个只有他能听到的鸣叫是在向他传递什么东西，一种隐隐的危险预兆在少年的心头蒙上一层阴影：“我们先离开这里，去吧西蒙和夏洛特找回来。”

“可是……”休的话还没说完，沃利和米莉安娜脸上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废弃工地的边缘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好像有一队人在接近这里。

“这下糟糕了……”

杰拉尔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了身旁艾露莎的手。这种情况绝对不会是西蒙和夏洛特！

“杰拉尔！是那些家伙的话……”艾露莎焦急的说。

“……没关系的，我一个人来承担就好了。”杰拉尔坚定的说。他看了一眼已经吓到说不出话来的休，对他安慰道：“别露馅了，休。你不会有事的。”

“绝对不行！这样的话你会死的！”

“不会的艾露莎，我……”

“呦，看来我们有了不得了的发现啊！”

“来了……”杰拉尔看着缓缓将他们包围起来的黑色阴影，心中充满了绝望。

“不去工作、私自来到这里密谋……是想要逃跑吗？很不错的想法哦！”

领队从腰间抽出一条长长的鞭子：“那么，这是谁的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