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侧》：第1章：附身
第1章：附身
2018.7月.夜
已是深夜，可是在大城市中，真正的狂欢才刚开始。
霓虹灯闪烁着，一个穿着蓝色衬衫，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男生还呆在图书馆。
如青葱的纤指翻开一页又一页的纸张，眉头一皱，心里却是担忧。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总是梦到《红楼梦》中的片段。
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他一个大男生，还真地对这本书不怎么感兴趣。又何来这句话呢？
就是因为不了解，所以这才来找来关于《红楼梦》的一系列书籍，譬如《解读红楼》等书。
可是这都几天了，还是没什么卵用啊！
男生头疼地看着桌上堆起的已看过的一摞书，脑中又想起梦中那道诡异的声音，身上就起了层鸡皮疙瘩。
他叫雪芹，姓雪，名芹。从小到大就是因为这个名字最使他尴尬，有一次他本想改名，可是街上突然冒出个道士说什么改名乃大忌。
家里人听后更不允许他改名了。
雪芹趴在桌子上，视线扫向书架，只见一本有着旧封面的书。
那是什么，为什么他从未见过这本书?
一下子来了精神，雪芹走向那本书。
封面上什么也没有，只剩下几片残留下的灰皮，看上去历史很悠久了。
翻开书，一个字都没有。
雪芹原来好奇的心一下子落下来，什么嘛！这都啥年代了，还和他玩无字天书的把戏，当他是三岁小孩吗？
沮丧之余，雪芹把书放回原来的位置。然而，手还没放上去，窗外一道闪电“咔嚓”巨响，室内的灯一下子灭了。
耳边是清晰的淅淅沥沥的雨声，雪芹靠在书架边，一道白光闪过。
随后他也被卷进去，雨声，没了。闪电，没了。
眼前是无穷无尽的黑，须臾，突然的光亮晃了一下雪芹的眼睛。
眼里只有一个黑袍男子手中拿着一只蜡烛看向他，雪芹闭上眼睛，摇摇头，再次睁开双眼，眼前还是同一个黑袍男子。
“你，是谁？！”
雪芹满满地疑惑，心里早就发毛了。大晚上的不睡觉，还拿着根蜡烛瞎晃荡的，不是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还能是什么。
对方没有说话，淡淡地一笑。然后看向雪芹，“跟我来。”
雪芹心里明明有些害怕，但是还是依照黑袍男子的话，跟上了他。
“我不是那些低级的家伙，小子，你给我看清楚了，我可是大名鼎鼎的无常神。”黑袍男子从雪芹身上看出了一丝恐惧，不耐烦地解释。
然而雪芹再听完无常神的自我介绍后，非但没有消除一丁点恐惧感，反而更是想远离面前的这个老妖怪。
对方轻咳了声，“通俗的说，我就是刚才那本古书之神。”
“啊嘞?”雪芹下一刻捏住无常神的脸，“孩子，你神经正常吗，按说没病啊!莫不是中二病患了这才搞cosplay吧？”
无常神汗颜，打掉雪芹的手，“你，这一世注定孤苦伶仃。4岁那年，父母因车祸双亡，之后，所有那些接触过你的人，最后都或多或少因病而远离你，不对吗？”
雪芹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直接揪起无常神的衣领，“你怎么知道的!”
那些，都是他的痛。
表面上，他是学生会会长，标准高冷学霸一枚，实则，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个“天煞孤星”。
“不用管我是如何知道的，既然这样，你还想再选择一次吗？”无常神没有在意雪芹揪着他衣领的手，继续问。
雪芹思虑了一会儿，没有回答。
“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也不强求，我还是去找下一位有缘人吧。”无常神叹息，摆摆手，松开雪芹揪住自己衣领的手，转身离开。
“我愿意!我愿意尝试!”雪芹下定了决心，既然孤零零地独自生活，不如还相信这个不明来历的男子。
像是预料到了结果，无常神点头，然后一指，“去吧，那就是你的归宿。”
雪芹早已晕过去，一束金光将他笼罩。
无常神手里抚着书卷，喃喃道，“等待这么长时间，我的有缘人——雪芹大人，您，也该回了。”
————
曹府
雪芹缓缓睁开眼，一个侍女的面孔放大在他的面前，随后那侍女激动地大喊，“老爷，公子醒了，公子醒了!”
那男人一听侍女这么说，赶紧走进房间，看见这睁开眼的雪芹，面露笑容。
“好，好，醒了好啊!”
雪芹脑海里多增了些许回忆，这是原主的。
他想起来了，自己刚才被那个无常神催眠后灵魂就附着在与他有相同两个字的人身上，并且，那姓氏，吃惊的是“曹”家。
按说不会这么巧吧？雪芹自我安慰。
压下心中的疑惑，雪芹端详着眼前的男人。这位大概就是原主的父亲，曹頫。
“霑儿，身体好点了吗？”听着对方真切的问候，雪芹点头，想了一下还是想坐起来。
“父亲，我的身体好多了，无需担忧。”
从回忆看，曹雪芹是因为走路时太过匆忙而摔倒的，雪芹心中顿时觉得生无可恋，现在估计整个京城都在笑话他吧。
听完雪芹的话，曹頫顿时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你这两天就呆在家里，不要轻易出去走动。”
不知道眼前这位原主的父亲是出于什么缘故，也没有细究。雪芹点点头，又和曹頫说了几句，随后曹頫就离开了。
等到确定曹頫真正离开了，雪芹这才从榻上跳下来。
他早就想下来看看这古代是什么一番景象，况且刚才还碰到了原主的父亲这么一个熟人，气氛也太尴尬了。
才刚走出房门，“啊，公子您才刚好，理应该在房间里休息，怎么能随意出来!”
听完侍女的惊呼，雪芹揉揉太阳穴，不就被拌了一下有那么严重嘛!
“没事没事。我这身体也是刚恢复，这才想着去散散步，要是不放心，你，跟着我。”雪芹忍住了想要把对方嘴堵上的冲动缓缓说。
眼睛还不断地看向侍女，这个侍女名叫红莲，好像还是原主最亲密的一个。
不过说实在，这原主的眼光，也……忒不好。
第二章：道路
这红莲其实也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但脸上倒是东涂西抹一大推胭脂水粉。
看见雪芹一直盯着自己看，红莲的脸颊微红，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少爷，怎么，莫不是红莲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为何一直盯着奴婢看？”
“咳”雪芹咳嗽一声，紧接着，“红莲，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好啊，少爷您尽管问红莲。”红莲点点头。
“你能说一下你心中的我吗？”雪芹听到对方肯定的答复，也不客套下去，直接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呃？
什么鬼？
Excuse me？
红莲在听完雪芹的问题直接黑人问号脸，她家少爷莫非昨天摔了一下摔成个傻子吧？
但是刚才自己又信誓旦旦地承诺了少爷，红莲只好硬着头皮回答。
“少爷您名叫曹霑，是江宁曹家的少爷。要是说在红莲的心中，少爷您非常的豪爽洒脱。”红莲立马星星眼，敬佩的神情充满双眸。
雪芹脸上十分平静，然而内心早已汹涌澎湃。要知道，曹霑才是这位曾写过《红楼梦》这本巨著的作者的本名。
心里还是有点不信任，“那现在是雍正皇帝在位？”
红莲原来还在微笑，雪芹这话一说出口红莲赶紧把手指放在嘴边，“嘘。少爷，这皇上的名讳可不是我们这些人轻易说出的。”
雪芹一看红莲的反应，最后的那层希冀全都瓦解，看来自己确实附身到将来的曹雪芹身上。
长叹一声，走在院里的石子路上。
不得不说，这院子里的花草陈设非常整齐。
新鲜的空气扑鼻，少了现代生活的喧哗，多了一份淡雅与闲适。也难怪曹雪芹曾经会抛弃所有的冠名利禄，这自然的大好风光，确实比那所谓的四书五经以及八股文有趣的多。
返回房间，雪芹拿起放在书柜里的《中庸》，据他所知，曹家将会在原主13岁时衰弱。
如果此时自己代替雪芹考上进士，是否曹家就与历史书上记载的所不同？
雪芹拍了拍书上覆盖的灰尘，想必这书早已被原主摒弃了有一段时间吧。
可惜，自己又要把它们拾起。
拿起书，就这样慢慢看进去，其实这些东西都是自己所研究的。
自雪芹翻开书后，他就一直待在房间中，从未出去过。
“不能，李公子，您不能进去!少爷他还在休息!”红莲着急地在门外拦住李剑。
李剑直接踢开红莲，走进房间，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
“曹兄，身体如何？”
听到声音，雪芹才抬头。入目的是一身翠绿色华服的男子，梳着金钱鼠尾辫。
整个人活脱脱可以用“地主家的傻儿子”来形容，何况，最让雪芹厌恶的，是对方那种“我能来就已经很给你面子了”的眼神。
“还好。”雪芹淡淡回复二字。
李剑走到书桌边，刚把那瓶药递给雪芹，就看见桌上那本被雪芹阅读了四分之一的《中庸》。
还未经雪芹同意，李剑直接抢走了那本书，然后一脸难以置信。“哇哦，你小子什么时候变通了，你以前不是很讨厌这些繁琐的东西吗？”
还没等雪芹要回来，他接着说，“对了，你如果想要考试的话我觉得曹兄不妨和兄弟学学，花上两三个小钱直接要出答案不就可以了吗？为何搞得如此辛苦？”
雪芹脸色一下子变得不好看了，他微皱眉。就算他不是原来的曹雪芹，但是他也不会给这位历史人物留下不应该有的污垢!
整理好情绪，拱手，“李兄，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想为了考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法。世界上要想有两片相同的叶子都不可能，所以我也不想和你一起变得相同（同流合污）”
李剑一愣，这雪芹怎的突然变了脾性？!
要在当初，他说出这话，雪芹顶多“嗯嗯啊啊”地应和两声，甚至完全不感冒。
如今谈起这种考试的事，他竟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感情，反倒还滋生出对四书五经的兴趣。
怪哉!
李剑眯着眼睛，皱眉，“你…到底是什么人？依我看，你并非真正的曹霑吧？”
没有在意对方的惊愕，雪芹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然后靠在桌上，喝了一口茶水。
“如你所说，我的确并非真正的曹霑，我从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亦不是!但是，我还是我。不知李兄你怎么看？”
这话他倒是说的一点都没毛病，这样的模棱两可倒是把李剑逼到一个骑虎难下，进退两难的境地。
而且，从外表看，眼前的曹霑分明只是因为上次摔倒而生病显示出病态，略显消瘦。
自己更没有证据来证明曹霑是假扮的。
尴尬地干笑两声，“曹兄说的是，如果没有什么事，兄弟还有急事，先走了!”李剑拱手。
雪芹点头，学着李剑的样子予以回礼。
望着李剑的背影，雪芹苦笑。
人际交往在官场中确实残酷，难怪原主并不愿委身在这官场中。
翻开刚才没看完的书，雪芹闭眼，慢慢回忆着这本书的内容。
虽然是文言文，可惜自己从小就十分爱好这些古典文化，因此文言文以及动笔写字对他来说并没有造成任何困惑。
吃过晚饭，无聊的雪芹走出屋外，看着天边的上弦月。
爬上房顶，凭借皎洁的月光仔细地看着手中从房间拿出的一只玉笛。
由于月光的照射，玉笛显得越发剔透美丽，让人忍不住抚上去。抓着竹笛，丝丝凉意传递到手心。
阖上眼眸，将玉笛放在嘴边，情不自禁的了一曲青石巷。夜晚不时有清风吹过，配着这首悠远绵长而灵活自如的曲子，让人感受到夜间的无比美好。
如果现在自己还在现代，估计也会等到深夜才会入睡，也许自己此时此刻还在玩手机，并且乐此不疲。
还有自己前不久刚下载的第五人格，还没有玩过几局，就直接来到这里。
思考着现代的一切，如同一场漫长的梦，尽管那么真实，但又是眨眼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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