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山吟》——姚家渡某人
第一章 岁月静好,年华倾韶
时值盛夏,白云悠悠,知了声声。
夕阳西下染红了半边天,一座光秃秃的孤山,倒映着远影,远处有一木楼小屋。
只见屋子门上,牌匾写着硕大的四个字:“归来客栈。”客栈前面有一凉棚,棚下一老者悠哉的躺在藤椅上,摇晃着手中那把羽扇。
暂且把它称为羽扇吧,因为如此称呼或许稍显强词夺理了些,因为那羽扇上也不过只有聊聊三片羽毛而已。
老者略显精瘦,穿一灰袍,颚下花白胡须随着羽扇轻轻摆动,只是棱角分明的脸上褶皱倒是多了些,不然也还有几分脱尘之态。那老者双眼轻合,气息均匀,好似在打盹。
“啪……”好似打盹的老者从藤椅旁捡起一条枯木,拍打在身前少年的手上。
“好好练功,你这一副抓耳挠腮,心浮气躁的样子作何?”略显低沉的声音从这个不曾睁眼的老者口中缓缓道来。
“老爹啊!我这不是为了这生计犯愁嘛!”说话的是一个剑眉星目,面如冠玉,身着无袖黑色劲衫的少年。
扎着马步的翩翩少年郎无奈的耸耸肩,此时那腿上还压着一块巨石,不待老者回答,少年满脸狐疑的继续问道:“我说老爹,你把客栈开在这穷山恶水的地方有什么好的,这个月来我连一个鬼影都没见着,这样下去,早晚得饿死啊。”
“穷山恶水这个词没用好!”
“怎么说?”
“穷山倒是有一座,至于你说的恶水嘛……这个好像是没有的。”
少年恍然大悟道:“好像是这么回事儿啊,那你得说道说道了,还取个酸不可闻的归来客栈,我看这就是个连鸟拉个屎都还得看心情的地方,归来什么啊。”
少年话音刚落,一阵风吹来,那象征着身份地位的“归来客栈”四个大字,似一个弱不禁风的病者般,饱经折磨之后含恨而去。那块掉落下来的“一”字,恍如解脱的一缕孤魂缓缓的飘向少年,还好死不死的打在他头上。
于是乎,这间客栈在转瞬之间改头换面变成了:“归米客栈!”耳边传来猎猎作响的呼啸声,也幽怨的回应着少年的讥讽。
“哈哈!”少年转头望去,忍不住的放声大笑。笑了一会儿自觉无趣,又满脸愁容的问道,“老爹啊,咱们好像真的没多少米可以果腹了啊!”
老者干咳一声:“这些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船到桥头自然直,你这混账小子那点藏不住的小心思,我难道还不知道?”
少年尴尬的挠挠头,苦笑着说道:“我就是想去见见你口中那所谓的江湖而已,闯出一番名头,不也是给您老人家涨脸面是不?”
“就凭你那三脚猫功夫,出去闯荡起了纷争,还不得被人活活打死?莫说给老夫涨脸了,怕是要晚节不保吧?”
“常言道:名师出高徒。我这三脚猫功夫的高徒到时候被人打死了,败坏名声不说,还得劳您大驾来收尸,白发人送黑发人,哎,何其悲哀!”
“嗯,都能自学成才的拐着弯放些臭不可闻的屁了,不错不错,日后必成大器啊!”
“哪里哪里,明明是您老教的好嘛,我天资愚钝,又何来自悟一说。”少年一脸阴笑道。
少年好似想明了某事,一本正经的说道:“别的大侠身边都有美人相随,你跑这开客栈肯定是你以前看上哪家姑娘了,别人见你还带个儿子,就宁死不从,你都是比大侠还老的老侠了,顿时觉得没脸见人了是不?”
老者大怒道:“臭小子,滚!”
少年假意大哭道:“老天爷啊,我识破老爹脸面,他就骂我啊……!”
老者一本正经的说道:“行了,行了别装了,你刚才其实说的不对。”
“哪里不对?你不是看上了别家姑娘?那……难道是老姑娘?!”
“咳咳,臭小子!我说的不是那个!大侠不是按年龄算的,没有老侠的说法。”
“那为啥又有少侠?”
老者不语,少年继续说道:“其实你刚才也说错了。”
“什么?”
少年指了指腿上巨石,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要我滚,我也没法滚,是不?”
“练点别的吧,反正老夫看你扎了一个时辰马步也还一副生龙活虎之态。”
“老顾,你为老不尊……”
刚才还在斗嘴一役中占尽上风的少年,转瞬之间便落败。虽有所怨言,倒也没抗拒老者。想来此情此景必然在朝夕相处中时常发生,倒也是这相依为命的爷俩生活中为数不多的乐子了。
少年双臂肌肉虬结,青筋尽显,将那压在腿上的巨石扔在一旁,地上飞扬的尘土和那传来的一声闷响都默契的证明着那恐怖的重量,想来就算不逾千斤也是相差无几的。
而少年如此轻而易举,莫不是天生神力?
少年起身略做舒展,吐出一口浊气,从身后拿出一只小巧精致的竹笛。
老顾起身,身子佝偻背微驼,慢慢走到离少年大概二十步开外的地方,摆弄着手上不知何时捡来的小石子。“来了……”
“咻咻咻……”三颗石子响起破空之音向少年疾驰而去。
少年如临大敌,目光如炬的盯着那三颗转瞬及至的石子,手中竹笛帅先出击向那直奔面门而来的石子打去,旋即弯腰击飞那一枚向自己脚下打来的石子,电光火石间又以一种诡异的躬身姿势解决掉攻向自己腰身的最后一枚石子。
“噗……”三颗石子一同没入旁边的一颗老树中,震落无数绿叶,天空下起绿雪。
轻描淡写间便化解这无匹攻势的少年此刻额上略有细汗,虎口似有点点猩红,刚才还扔巨石于举手之间的怪力少年,远没有想象中那般云淡风轻。
“若你肯将斗嘴的功夫花一半在修炼上,也不止于此……艺儿啊,倘若这样,又让我如何放心你外出闯荡?”老顾看着少年那剧烈起伏的胸膛,目光下移又望向少年手中的竹笛不满的说道。
少年轻咬牙关,略微皱鼻的看着手中那裂纹满布的普通竹笛,尴尬的笑了笑,却极为难得的低着头,默不开口。好似也觉得辜负了他口中时喊老爹、时喊老顾的期望。
“罢了罢了,总归还是略微有点进步的,勉强能达到一品武夫的境界。”不忍太过打击少年的老顾无奈的说道。
天下武者,但凡修炼,若非天赋异禀者,大多皆是从寻常武者境界开始,由低到高,品阶从九至一。
习武修道之人,许多终其一生也只不过老顾口中的那堪堪的“一品武夫”而已。而此间少年,一脸稚嫩,想来也就年芳十八左右,更是一身怪力,远没有老顾说的如此不堪。
外出闯荡,更是绰绰有余。
“咕咕……”少年腹部发出的肚饿声清晰的传入两人耳中,想来修炼一日,也是消耗极大,已近黄昏,少年肚子已不满的抗议起来。
“今日暂且到此为止,先去做饭吧……”老顾走来,拍了拍这个比他高出一头的少年肩膀,走入这间“归米客栈”。
少年随后而入,刚不曾移动一步的地方,赫然印着两个清晰可见的脚印,只是这一老一少谁都不曾刻意去看,一阵带着些许尘沙的风吹来,立即将之掩埋,一切如初。
夕阳西下映红半边天,还有这孤山远影,木楼小屋。
入夜。
一张小桌,劣酒一壶,牛肉一碟,一盘油酥花生,一碟白味青菜,两碗米饭,对座两人。
只一盏油灯的灯火,略微有些昏暗。灯火随微风来回晃荡,倒映着这对爷俩的身影,除此之外,这间不大的屋子就只剩几张无客入座的桌椅。
忽的,那盏孤火停止摇晃,气氛骤然凝重,只见桌上这一老一少怒目而视,以剑拔弩张之势便斗了起来,双方你来我往,豪不相让,俩双筷子碰撞出的乒乓之声不绝于耳,俩人竟斗了个旗鼓相当。
僵持不下,老顾突然气势大涨以排山倒海之势攻的少年连连回防,只是此消彼长之下,少年终究漏出破绽被老顾一招“擒龙筷”顺利制服,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夹住那碟牛肉当中的最后一块。
不待入口,只见刚刚败下阵来的少年又突然杀了个回马枪,两人又大战三百回合,最后两人势大力沉的碰撞在一起,那片身逢战乱苦不堪言的牛肉终于解脱的逃离苦海,迅速的飘上彼岸。
一老一少目瞪口呆的看着落在老顾脚边的罪魁祸首,又看看那空无一物的一小蝶,面面相觑又怒火中烧,旋即皆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小屋,好不热闹。
老顾抿口小酒,一颗油酥花生准确的落在口中,望着对面这个风卷残云般,对付着碗中食物,今晚十八的儿子,嘴角微微上扬的将粘在少年脸上的一粒米饭弹掉。
若此时再有一曲那该多好。
饮一壶岁月静好,吹一曲年华倾韶。
夜间,赤着上身的少年在床上打坐休憩,那精壮的上身偶有还未化去的淤青。
灯火渐灭,此间天地被黑夜笼罩,此地那一山一屋一棚一树,显得如此平淡无奇,偶尔传来的几声夜莺鸣叫打破了平静,最后也渐渐被那颗老树上密密麻麻的黑洞所吞没。
第二章 欲言又止,言尽于此
几辆驼满货物的马车行走在小道上,车上马夫是一膀大腰圆的国字脸壮汉,马车身后一骑马男子头戴斗笠,斗笠下面容似一文弱书生,打扮亦是如此,马车旁跟着的数人都大汉淋漓的忍耐着这似火的骄阳。
人群中一瘦猴儿模样的男子对着那书生男子不满的抱怨道:“宋管事,您看这么个赶路也不是法子啊,弟兄们从昨儿夜里一直到现在可还没合过眼呢!再说这么大太阳,都快被活活给烤死了,前面有片小树林不如弟兄们歇息歇息吧。”
此话一说,引来众人附和,那壮汉马夫也正有此意的回头望向宋管事,宋管事一看壮汉亦如此点头便抱拳略带歉意的说道:“余镖头,各位好汉,是在下唐突了,那就暂且歇上一小会儿,待把货送至兖州,好酒好肉给各位伺候好了,另再多付各位三成薪酬,望各位海涵,只是……还望各位好汉加紧路程,恐夜长梦多。”
这余镖头是江陵郡江陵镖局远近闻名的镖师,行镖十数年从未出过漏子,本人更是武艺高强,粗中有细,就连绿林道上也略有几分名头,一般的强人悍匪倒是不敢过分招惹。宋管事见他也有几分歇息的意愿,倒是不好拂了众人之意
众人听到多三成薪酬皆双眼放光,虽说这几日风餐露宿多有怨言,但走镖本就是过的刀口舔血的苦日子,加之乱世不易,再没有白花花的银子来的更实在的了。
“好说好说,宋管事放一万个心,必定完成所托。”
“早听说兖州好酒无数,婆姨更是水灵,此番前去万万不可错过。”一粗犷汉子附和着。
“李大叔到时候也带我去看看呗……”约莫一十五六岁的少年,望向旁边一位手持大刀的粗犷汉子说道。
那李姓粗犷汉子一脸严肃义正言辞的朗声道:“小王啊,想跟你李叔去看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那二八年华一脸稚嫩的王家少年满怀激动的急切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得让我看看你毛长齐没?哈哈!”
众人哄笑,少年满脸涨红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负气的哼着蹬脚。
那瘦猴儿笑着问道:“小王啊,我不是看你和那裁缝店的李姑娘眉来眼去的吗,往日你还说非她不娶,还极为厌恶出去寻花问柳,今儿个转性啦?”
王家少年负气的沉默不言。
余镖头笑着挥手示意大家别再欺负这个少不经事的二八少年,望向宋管事说道:“宋管事切莫客气,一切好说。”
又耐人寻味的看向身后那包裹的严严实实如小山般耸立的货物,心中颇为好奇,料想必是极为贵重的物品,否则也不会引起宋管事如此的重视。忽觉宋管事正注目着自己,更加证实了自己心中所想。余教头虽心中有所思,但除此之外便没了一点其他的异想,既然入了此行,行有行规,最重败坏规矩,倘若不如此又如何信服于人。
余镖头想到走完此镖,到时也能给家中贤妻买点上好的胭脂首饰,那已到读书年龄虎头虎脑的儿子,也可以送去教书先生那识文断字了,在买些补品给家中老母调养身子,想到此处不免心中一阵欢喜,身上疲劳之感也消失殆尽。
半晌之后,余教头转头向宋管事笑着点头,又忘向众兄弟说道:“兄弟们继续上路了。”
三个时辰后,众人来到一座光秃秃的山旁。余镖头看着远处转头问道:“宋管事,前方有一小屋,可否暂且在那歇息一晚,时辰不早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到时候未免又要落宿荒郊野外。”
宋管事心中迟疑,此次他专挑了一条人烟稀少的路途,就是怕多生事端,为何在这荒山野岭之处却怪异的出现一间小屋,想来甚是不解。又望着众人,见众人脸上皆露欣喜之色,只能朝余教头点点头。
……
躺在藤椅上的老顾猛的睁开双眼,望向远处,对着少年说道:“小艺,有人来了,赶紧准备准备。”
少年死死望着远处,睁大双眼看了许久,直到眼角一阵酸涩才发现渐渐走来的如蚂蚁般的众人,嘴角一笑的结束了今日枯燥的修炼。
少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扫完屋内桌椅,便站在棚下笑脸相迎的看着几辆马车和车旁众人。
“欢迎欢迎,客官是打烊还是住店啊。”少年热情的招呼着众人。
众人以为这只是一间农家小屋,想不到居然还是一间客栈,只是这客栈未免寒酸了些。又打量着眼前这位热情招呼着众人的店小二,只觉这位店小哥丰神俊朗,器宇轩昂,根骨清奇。众人面面相觑,想来走南闯北恐怕在别处从未见过如此特别的店小二,大有吃惊之态,顿时一阵怪异感觉涌上众人心头。余镖头仔细看了一眼少年的手掌,顿时不敢轻视的笑着问道:“敢问这位少侠如何称呼?”
“客官言重了,当不得少侠一称,我叫陈半艺。”
宋管事听说此人姓陈,没缘由的对他笑了一下。
余镖头善意的点点头笑着说道:“那……陈小哥,舟车劳顿,还请麻烦给我们准备几间客房歇息一晚,有劳了。”
陈半艺笑着说道:“好说,不必客气,各位请。”
众人随陈半艺走来,抬头望向门上匾额,“归米客栈”四个大字映入眼帘,又是一阵狐疑,几个粗犷汉子忍不住的放声笑了起来,想来还从未见过如此特别,如此怪异的客栈招牌。
陈半艺听见众人传来的笑声,只能尴尬的解释道:“小店名唤归来客栈,只是年久失修,那个来字昨日被风吹落了一笔,还未曾修复,让各位见笑了……”
余镖头善意的笑了笑,心想此地颇为怪异,一间不像客栈的客栈,一个不像店小二的小二,处处透着一丝丝的不寻常,倒是要多留个心眼了,正好发现宋管事也投来同样的目光,两人相继点头,迈入这客栈当中。
众人进屋,那瘦猴儿样的男子叫道:“好酒好肉尽管上来,几日不沾荤腥,嘴里快淡出个鸟来了。”
众人哄笑,瘦猴儿忽觉好像说错了什么。
陈半艺陪笑道:“好酒好肉都没有,只有些粗茶淡饭劣酒,小店地处偏远,平日难见有客上门,还望各位好汉海涵。”
瘦猴儿好似第一次听说如此迎客的店小二,瞬觉好笑。众人四处张望着,几张空荡荡的桌椅,除了自己众人外别无他人,想来陈半艺并未隐瞒。又见墙上写着,小本经营,概不赊欠,如若纷争,店外再打,损坏一物,照价赔偿!
入夜,一只黑色小鸟从客栈飞出,黑暗之中本就难以察觉,此鸟更是悄无声息,速度极快,转瞬已在数里之外。
屋内众人围做。
陈半艺满脸疑惑的问道:“老爹,他们这是作何?”
老顾失笑着说道:“验毒。”
余教头收起手里银针,带着歉意抱拳向陈半艺和老顾说道:“在下小人之心,请见谅。”
老顾挥手表示不在意“江湖险恶,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位好汉不必自责,若老夫来到这荒山野岭之地也必然会如此行事的。”
众人歉然一笑。
宋管事举杯望向众人道:“此行不便,若有得罪各位之处还望海涵,只望大家齐心早日完成任务,我敬大家一杯。”
余教头众人起身说道:“宋管事言重了,分内之事,来,干!”
陈半艺狐疑的轻声问着老顾:“老爹,他们怎么没摔碗啊。上次来的那个说书老先生不是说好汉都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完了还要把碗摔了才显得毫气冲天吗?”
老顾一记爆栗敲在陈半艺头上,哑然失笑的骂道:“放屁,你懂个什么。”
陈半艺吃痛的摸了摸头,客栈以前虽来过形形色色的各路江湖人物,只是还从未遇到过一群大汉登门而来。
旋即就想起以前看过一位,腰挎酒葫芦、手提一盏无灯灯笼的说书老先生。
那说书老先生绘声绘色的说着,江湖好汉喝完酒都要摔碗的,这样才显得豪气,所以才有刚才那一问。
“看来江湖果然险恶,亏我以前看那说书老先生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老顾瞪了陈半艺一眼道:“你懂什么?你那小心思我还猜不到吗!不就是想多摔几个碗,照价赔偿吗?”
陈半艺东张西望,装作一副不懂的样子。
“老爹,那说书老先生说你是高手是不是也是骗人的啊?”陈半艺赶紧转移话题。
老顾楞了一下回答道:“嗯……”
“嗯。我觉得也是,听他说的神神叨叨的,看他挎个酒葫芦,肯定是一个骗酒喝的江湖术士,还手提一盏无灯火的灯笼四处溜达,故弄玄虚。亏你还把那坛珍藏了十年的好酒送给他。”
“刚才又是谁说他仙风道骨啊?”
“咳咳……是谁?是条好汉的话就给我站出来!”
话音刚落,陈半艺头上又挨了一记爆栗。
陈半艺忽的一脸诡异笑容的望着老顾说道:“老爹,我知道你为何把那坛好酒送给老先生了。”
老顾似是知道陈半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耐烦的说道:“有屁快放。”
“肯定是他夸你是高手,让你极为受用,面子上过不去,总得拿出点好处出来,是不是这个道理?!”
老顾沉思良久,点了点头,缓缓开口道:“嗯,确实是极为受用,但是纵使当得高手那又如何……”
陈半艺一脸不解望向欲言又止的老顾,有些不懂,期望着老顾能继续说些什么,老顾却始终闭口不言。
一个不懂,一个未说。世人千千万万,又几人能懂欲言又止与言尽于此。
一老一少相继沉默,却全然没察觉到,那喝酒的众人当中有一双若有所思的眼睛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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