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司刑丞》免费试读_望平安
第一章 荥阳神童
唐朝,显庆年间。
唐皇李治在长安称帝,这位皇帝算是个情种,不久前,他把先帝李世民的一个叫武媚娘的才人,从尼姑庵里接进了宫,封为昭仪,宫里人称武昭仪。
皇帝李治有武媚娘相伴,日子过得相当舒服,而国家大事则由长孙无忌等人主持,大唐帝国国势日强,百姓安居乐业,一片欣欣向荣。
国家有大事,皇家有大事,平常百姓家里也有大事,而对平常百姓家来讲,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最大的大事之一便是子嗣的问题。
民间百姓重男轻女,百姓都希望生儿子,绝少有希望生女儿的,为了生儿子可以拜佛求神,把无数金钱投入到寺庙或道观当中。
但很多百姓却没有想过,如果全天下的人都生儿子,那这些儿子长大了,可怎么娶媳妇儿?也许,他们都想着,自己家生儿子就好,别人家才应该生女儿吧!
甚至于,有些百姓求了神佛,可神佛却没能保佑他们生儿子,于是他们翻脸了,和神佛理论他们不敢,神佛也没工夫搭理他们,但和神佛的凡间代言人,好好地理论一下,他们还是很有胆量的。
大唐,河南道,郑州,荥阳县。
县城里,一座不大的小庙内,一个身穿圆领缎袍的彪形大汉,一手正抓着一个干瘦小和尚的僧袍领子,用另一只手正在和小和尚理论,也就是拍打小和尚的光头!
啪啪拍头声中,彪形大汉喝道:“你家的菩萨太也不灵,额来这儿连求了三次,结果额媳妇儿连着给额生了仨闺女,这是额第四次来求了,要是额媳妇儿再给额生个闺女,那额就对你不客气了!”
他用力拍了拍小和尚的光头,又喝道:“额要把你的秃脑瓜蛋子上,打出大包来,打出四个大包,额今天就把话撂到这儿,你信不信?”
小和尚吓得都要哭了,光头被拍得生疼,他的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想要叫人帮忙,可现在寺里却只有他一个人,师父和师兄都出去化缘了!
“额信,额信,你不要打额的头,额怕疼!”小和尚带着哭腔说道。
彪形大汉放开了小和尚,道:“你师父呢,他收了额那么多的香火钱,却保佑额家多了仨丫头,这笔帐额要和他好好算算,你叫他出来,额要揍他!”
小和尚连退了好几步,躲得彪形大汉远远的,这才敢叫道:“额师父不禁打,再说额师父又不是菩萨,哪可能保佑你生儿子,你要想生儿子,去六分医馆啊,买粒麒麟丸给你媳妇儿吃了,想不生儿子都难!”
彪形大汉听了这话,脸上顿时一喜,大步上前,又抓住了小和尚,啪啪地拍了小和尚的光头几下,笑道:“麒麟丸,那是什么东西,六分医馆又是在哪里?”
小和尚又被打了光头,疼得厉害,他道:“麒麟丸就是必男丸,是药丸子,吃了就能生儿子……”
没等他说完,彪形大汉便扔下了他,快步出寺,嘴里不停地喃喃说道:“必男丸,必男丸,这可是好东西啊,别去晚了就买不到了!”
见彪形大汉走了,小和尚委委屈屈地进了屋子,对着菩萨像跪了下来,摸着自己的光头,对菩萨像说道:“菩萨菩萨,您老人家都看到了,那个恶汉刚才打额,您老人家快点儿显显灵,让他媳妇儿再生个闺女!”
话音刚落,却听寺门那里有人大喝道:“小秃……小师父……”
小和尚回头一看,见那彪形大汉又回来了,他以为这彪形大汉听到了自己的话,吓得差点儿晕过去。
就听彪形大汉问道:“六分医馆怎么走?”
“出门左转,左转,然后右转,再右转……”
彪形大汉心急火燎地跑了,这回是真的离开了!
六分医馆,名为六分,取得是一分靠天意,三分靠自己,六分靠药力。
这医馆是荥阳县城里最大的医馆,三开间的大门脸,正堂有坐堂医,左偏房是百草房,右偏房是治疗间。
医馆的主人名叫李正纯,曾在长安的太医署里当医正,前些年不知什么缘故,辞了医正的官职,回到家乡荥阳,开了这家医馆。
凡是来医馆看病的病人,都是先让正堂里坐堂医给看病,然后去百草房取药,如果需要针灸等治疗,便去治疗间。
医馆的大门打开,从街上往里看,就见正堂里坐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满脸小大人儿的样子,坐在大夫的座位上,正摇头晃脑地看一本书。
熟悉医馆的人都知道,这个小男孩名叫李日知,是医馆主人李正纯的儿子,整个荥阳县里最著名的神童。
据说李日知聪明无比,学什么都快,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而且上晓天文,下晓地理。
他出生前五百年的事情他都知道,而他出生之后五百年的事情,只要他掐指一算,马上也能知道,只要有人能活五百年,就可以验证他算得对不对了!
这小男孩就这么厉害,不服不行!
此时的李日知手里拿着本书,书名叫《易经》,这书算是相当深奥了,一般的大人都没法看懂,而他小小年纪……自然也是看不懂的,但这并不妨碍他摇头晃脑,至少要让别人知道他是在看书。
李日知一边晃着脑袋,心里一边想:“明天得多买些蜂蜜,把那种叫必男丸的糖球再多做些,还有我得再搞点儿新糖球出来,就叫‘必双男丸’好了,吃了这种糖球,可以生双胞胎儿子出来,价格嘛,就是必男丸的两倍好了!”
必男丸对外宣称叫做麒麟丸,这种药丸并非是六分医馆的药,而是李日知自己发明的,其实就是糖球,不过蜂蜜放得挺多,算是良心糖球!
李日知虽然才刚刚过了十岁,但心眼儿极多,他发现很多百姓人家都想生儿子,而且为了生儿子特别舍得花钱!
这钱必须得赚啊,而且做为城里最大的医馆,为了医馆的招牌,还不可以骗人,还得让人心甘情愿的送钱来,那就得好好动动脑筋了!
医馆门外脚步声作响,就见一个穿着半旧缎袍的彪形大汉来到了门口,这彪形大汉到了门口便停住,抬头看店门上的匾额。
李日知看在眼里,心想:“这汉子是从小庙那边来的,肯定是见着小和尚了。嗯,这必定也是一个想生儿子的,而且他能看匾额,说明识字,但竟不知我家六分医馆的大名,应该家中并无病人,也想必是个不常来城里的人,应该是住在边远的乡下,穿着缎袍,却是半旧的,说明家里有些钱财,却并非是个土豪,符合这些条件的人应该有哪些特点呢?很好,就让我给他算上一卦!”
他把手里的《易经》高高举起,朗声读了起来,摇头晃脑不止。
彪形大汉往医馆里面看了看,这才慢慢走了进来,颇有些小心翼翼的架势,进了正堂,到了李日知坐的桌子前,他堆起笑脸,问道:“这位小兄弟,这医馆里的大夫呢?”
李日知还在大声朗读,却并没有回答彪形大汉的话。
彪形大汉向旁边的偏房看去,见偏房有一间是装药材的,他便又问道:“大夫不在?那店里的伙计可有在的?”
李日知仍旧朗读,声音宏亮,脑袋晃得幅度更大了!
彪形大汉把手放到桌上,用手指轻轻敲了敲,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不自然,说道:“小兄弟,可听到额的问话?”
李日知这才停止朗读,把手里的书本放下,他不答彪形大汉的问话,却指着书本封面,问道:“你读过这书吗?”
“易经?”彪形大汉摇了摇头,道:“额识字不多,这么深奥的书,可是读不明白的,额就知道这是本算卦的书!”
“那就让我来为你算一卦!”李日知把袖子挽起,打算卖弄一番自己的才学。
可彪形大汉却仍旧摇头,道:“额是来买药的,不是来算卦的,要算卦去街上不就得了,跑医馆来干嘛,额要买那种必男丸,给额来十丸!”
“十丸!你有几位夫人要生儿子?我家的必男丸可贵得很,要一贯钱一丸的!”李日知从桌后跳了起来,吃惊地看着彪形大汉。
难道说他算错了,这彪形大汉不是一个小富户,而是一个大土豪?
彪形大汉也是满脸吃惊,叫道:“一贯钱一丸?咋这么贵呐?额身上没有那么多钱,连一贯都没剩下,本来够的,可刚才捐给庙里了不少!”
李日知这才松了口气,原来不是自己算错了,而是彪形大汉不知行情。
他笑道:“你从乔家村来的,走这么远的路,身上当然不会带很多的钱,不过我家的必男丸却是先吃药,药好使,你夫人生出儿子了,你再来给钱,生儿子只给一贯钱,这可不算贵吧?如果药不好使,没能让你夫人生出儿子,那你就不用给钱,我家医馆做生意童叟无欺,绝不乱卖药,绝不乱收钱!”
一听是先吃药,后给钱,彪形大汉面露喜色,这可比求菩萨实惠多了,求菩萨要先给庙里捐香火钱,生不生儿子,这香火钱都得出,他连出了三次,生了仨闺女,感觉太亏了!
可六分医馆就好得多,人家这边不先收钱,吃了必男丸生出儿子给药钱,生不出儿子就不用付药钱,这样就使买药的人绝对不会上当!
彪形大汉乐道:“这样好,你们医馆这样做生意才讲诚信嘛!嗯,对了,你怎么知道额是从乔家村来的?”
他极少进城,而且也不认得眼前这个小小少年,那么这小小少年又怎么会知道,他是从哪儿来的呢?
第二章 掐指一算
李日知很得意地道:“当然是算出来的!”
他拿起了桌上的《易经》,冲着彪形大汉晃了晃!
彪形大汉见他说的还是算卦,嘿嘿干笑了两声,没顺着李日知的话往下接,而是道:“麻烦小兄弟一下,去叫大夫出来,额要买必男丸,买两粒,如果真的生了儿子,那这两贯钱额必定送来!”
“买两粒,看来你是想生双胞胎啊,还都是要儿子!”李日知笑道。
彪形大汉不耐烦地道:“小兄弟,莫要和额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快快叫你家大人出来!”顺手砰砰地拍了拍桌子。
他喊的声音很大,就算是李日知不去叫人,那么里面真正的坐堂医也会听见,自然就会出来了。
可惜,里面没有人答话,外面却有人答话了!
“是谁在这里嚷嚷啊,在街上都听到了!”话音刚落,医馆外面走进来一个中年文士。
这人大概四十来岁的年纪,中等个头,五官端正,留着一付长胡须,胡须修整得很漂亮,头戴黑色软帽,身穿深灰色的细布长袍,手拿折扇,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书童。
李日知见了这人,立即从桌子后面跳了起来,叫道:“舅舅,您回来了!”语气中很是欣喜。
彪形大汉听到了,连忙转身,见了中年文士之后,脸上也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他以为这中年文士便是这里的大夫呢!
彪形大汉立即上前一步,冲着中年文士拱了拱手,道:“您便是这六分医馆的大夫吧?额想跟你买两粒必男丸,只要额媳妇儿生了儿子,额就把钱给您送来,您看好不好!”
中年文士听了,微微一怔,看了看彪形大汉,又看了看李日知,见李日知正站在自己的腿旁,抬着小脸儿看自己呢!
中年文士明白了,他笑道:“你要买必男丸,还得找这位小神医才行啊!”他指了指李日知。
“找他,他又不是大夫!难不成你也不是这医馆里的大夫?”彪形大汉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看得出来,他不是一个好性格的人。
中年文士却不着恼,笑道:“本官当然不是这里的坐堂医,你要买药就快点儿买,莫要在此啰嗦!”
彪形大汉听了中年文士自称本官,再加上看到他的派头儿,心想:“难不成这人是个当官的?”
立时彪形大汉就有点儿发怵了,这年头老百姓怕当官的,他也不例外!
李日知跑到柜台里面,取出了一只精美的盒子,这盒子镶金嵌玉,一看便是贵重之物,他打开盒盖,从中取出了两粒用蜡封好的药丸。
彪形大汉眼睛一亮,连忙问道:“这便是那可以必生儿子的好药?”
李日知点头道:“正是,如生不出儿子,那就不要钱,童叟无欺,绝不欺诈!”他把药丸递给了彪形大汉!
彪形大汉如获至宝,仔仔细细地看了药丸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冲着李日知道了声谢,便想要离去。
李日知忽然说道:“你们乔家村实在太偏,不过只要用心劳作,那么多开些坡田还是没问题的,只要你把打老婆的劲头儿用在刨地上,估计你早就有一百亩地了,儿子也不至于被你吓跑了,也就敢生在你家了!”
彪形大汉啊地一声大叫,象是看鬼一样,看着李日知,他道:“你,你认得额?你咋知道额家里的事儿?”
李日知却又道:“你以后会沾女婿的光,是哪个女婿我算不出来,所以你在选女婿的时候,一定要慎重,一个女婿半个儿啊,也不能太看重生辰八字,也得看人品,不能听媒婆胡咧咧!”
彪形大汉几乎是目瞪口呆了,两眼发直地看着李日知,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最近额在找女婿,你咋知道额看了好几个后生的生辰八字?你到底咋知道地?”
“天机不可泄漏也!”李日知拿起桌上的《易经》,冲着彪形大汉晃了晃,又道:“刚才要给你算一卦,你不用,现在想给你算也不行了,时辰已过,想要再算,明年赶早!”
彪形大汉张大了嘴巴,心想:“明年赶早?不会一年只算一卦吧?”
他又苦苦相求了几句,但李日知始终不再理他,满脸都是额是高人,额不稀罕搭理你的表情,彪形大汉只好黯然离去,也不知他明年会不会真的赶早,跑到医馆来算命!
大汉走后,中年文士这才笑道:“日知,何时起开始学习《易经》了,难不成我那妹夫不教你医术,却要教你如何起上一卦吗?”
李日知嘻嘻地笑道:“我爹他自己还不会起卦算卦呢,如何能教得外甥我学呢!”
原来,这中年文士是李日知的舅舅,名为郑刚令,李日知的母亲,是他的妹妹,他便是这荥阳县的县令,前些日子去州里述职,今天方才回到县里,特地穿了便服,来看妹妹和妹夫,不想却先见到了外甥李日知。
郑刚令向来喜欢李日知,认为他这个外甥聪明,以后会有大出息,说不定还能中进士呢,郑刚令并非进士出身,对他来讲这是一个遗憾,而亲近的亲戚当中,只有李日知看上去很有出息,所以自然也就对他报了很大的希望。
郑刚令指了指门外,其实这时那彪形大汉早就走远了,他道:“你不认识他,对吧,那你怎么知道他家住哪里,还喜欢打老婆呢,另外,他家里有多少亩地,这个可是绝对不会和你一个小孩子说的,除非你事先知道,你是怎么猜出他没有一百亩地的?”
李日知年纪还小,十岁大的孩子正是喜爱显摆的年纪,再加上他确实是猜对了,所以听到舅舅问他,他非常得意,就把自己是怎么猜的,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李日知道:“其实那人还没有进医馆呢,外甥就看到他了,见他是从小庙那里来的,急匆匆的来医馆,还是要买必男丸,嗯,这个药丸是外甥我新研究出来,对外号称吃了就能生儿子,不灵不要钱,那他一定是求子不成,特地来医馆碰运气的。”
郑刚令嗯了声,道:“这倒是好猜,不过,你那新研究出来的药丸,是假药吧?”
说完这句话,郑刚令忽然哈哈大笑,指着李日知说道:“你这个顽皮孩子,竟然对求子之人开这种玩笑,小心他们琢磨明白了,跑到医馆来找你算账!”
必男丸的事情倒是很容易琢磨明白的,李日知先把药丸给求子的人,不先收钱,而是生完孩子后收钱,生儿子就给他一贯钱,生女儿就不用给他钱,但无论是谁生孩子,要么是男孩,要么是女孩,就算是龙凤胎,也是有一个男孩的,生儿子的机会是一半一半!
所以李日知有一半的机会,会收回药钱,而另一半生女儿的人,因为不用给他钱,自然也就没什么金钱上的损失,只能说他的药不灵,却不会跑来要他还钱,无钱即无账,自然也就不会找他算账!
李日知咯咯笑道:“外甥我卖这个必男丸有段时间了,倒是没有一个人跑来找麻烦。舅舅你不是问我怎么会知道他住在哪里么,那是因为他抬头看了我家医馆的招牌,如果他是城里人,自然知道我家医馆的名头,可他不知,说明他不是城里人,却又来城里的庙求子,说明是本县人,而本县唯一一个没有庙的地方,就是乔家村那里啊!”
郑刚令看着李日知,点头道:“不错,你这么推断是有道理的,而且你还推断对了,接着往下说。”
李日知又道:“他穿着缎子做的长袍,说明家里有些钱财,但却是半旧的,而且能看得出来,不出门他是不会穿这衣服的,只有出门比方说进城,才会穿这样的好衣服,所以他不会很有钱,而且看他的手很粗糙,说明自己也要下地干活,不可能是家有百亩良田的财主,何况乔家村那里多山,能有几十亩坡田,就算是富户了!”
郑刚令咝地抽了口气,连连点头,他越发感觉自己的这个外甥,在聪明智慧上,远超同龄孩童,比很多大人的头脑都要清晰,似乎自己衙门里的推官,在推理方面,都没有李日知厉害。
“那怎么能猜出他打老婆呢?”郑刚令又问。
李日知嘿了声,道:“看他那急性子的样子,没说几句话就敲桌子,脾气如此不好,又想生儿子想得求神买药的,那他老婆没有给他生儿子,他还能不打人么,所以外甥劝他不要再打老婆了,而且谁说女儿没有用,只要嫁给了好女婿,说不定比儿子还管用!”
李日知振振有词,讲得头头是道,郑刚令听着欢喜,而他身后的小书童却听傻了,完全没有听明白李日知到底在胡猜什么!
在小书童的记忆当中,李日知明明是一个鼻涕虫,只知道要吃的,还满大街乱跑,是个调皮的小家伙,比他差远了,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神神叨叨的,竟能让县令大人如此开心?
郑刚令笑着摸了摸李日知的头,说道:“是个中进士的好苗子,舅舅对你的将来很是期待,你不能在这医馆里混日子了,得和舅舅去衙门里,舅舅要亲自教你读书!”
对于李日知的推理能力,郑刚令满意之极,以前倒是没有怎么觉得,可今天却让他万分欣喜了,对于李日知的前途也开始期待起来,并且很愿意出一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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