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感银行》——丰浩

第1章：银行家与存在感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这两句表达了作者……”老师在讲台上侃侃而谈。

秦勿用猛地惊醒，发现自己竟然在课堂上睡着了，看到老师依旧在黑板上讲课，四周的同学也没有留意到自己，他庆幸道：“还好没有被逮到。”

心生庆幸的同时，秦勿用也觉得有些失落，有种被忽视的感觉，整个班上包括老师有五十多个人，他们好像都不曾关注过自己。

秦勿用承认自己没什么特点，就像绝大多数高中生一样：成绩一般、长相一般、家境一般，不在课堂上捣乱，不和同学闹矛盾……

但是，也不应该受到这种待遇啊？

仿佛存在感为零，周围的人直接就把他给无视掉了。

“难道我就要这样当三年的人肉背景吗？”秦勿用这样在心里自问。

不！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脑海中传来了兴奋的声音，以类似电视台购物频道主持人的语调大喊道：“恭喜您获得银行家称号。”

突如其来的大喊把秦勿用吓得跳了起来，本以为会被老师训斥，被同学围观，结果出乎的是大家都直接无视了他，讲课的讲课，听课的听课，看小说的看小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恭喜您获得银行家称号，拥有此称号可以建立属于自己的存在感银行。”脑海里的声音再次说道。

“银行？”

“是的，你没有听错，就是银行，掌握经济命脉的银行！不仅如此，获得银行家称号还可以开启对应系统，收获巨额财富，拥有完美人生。”

想想还真是挺让人激动，但随即秦勿用又问道：“可是——为什么是我？莫非是我有什么独特的身份，比如远古神祇的血脉？又或者我是流落凡间的精灵？”

“发生的结果就是既定的事实，原因什么的都不重要。现在我给你简单介绍一下银行家称号。

“拥有‘银行家’称号可以建立属于自己的存在感银行，但银行的初始流动资金需要由宿主您自己收集。”

秦勿用理解能力没什么问题，基本上了解了其中的意思，但存在感又是什么东西？说话的又是个什么东西？从哪里来？为什么会在脑海里说话？

他将自己的疑问告知，脑海里的“人”是这样解释的：“我是你的优乐美啊！不对，我是存在感银行的系统精灵，竭诚为你服务那种，你可以称呼我为可爱而美丽集世间完美于一身的小蝶。我来自神秘的地方，现居住在你的意识深处，所以可以与你进行意识交流。

“至于存在感，这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有着神秘的作用。”

系统精灵“完美”地解释了秦勿用的疑问，但说到底也只是透露了一个无关重要的称呼，而且这称呼也太自恋了吧！秦勿用觉得叫她小蝶就可以了。

秦勿用还想再问点什么，正要发问，这时脑海里传来咆哮声：“你是问题儿童吗？哪来这么多问题？存在即合理不知道吗？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去收集存在感！”

“那个——你不要凶，女孩子太凶容易成剩斗士！”

“这样是不是就很合理了？”小蝶用粗犷的声音大喊。

听到小蝶的声音，秦勿用打了个哆嗦，浑身酸麻涨痛，像是被梁山一百零八好汉轮流了一遍。

于是，他弱弱地说：“还是女孩子的声音好些——话说，怎么得到存在感？”

“很简单的哦。”小蝶恢复了女生，甜腻腻地说：“作，使劲作，只要能引起别人的注意力就行了。”

秦勿用应下，拿起书里的书就朝着同桌头上拍去。

“啪！”一声巨响在教室回荡。

老师愣了零点五秒，其他同学也愣了零点五秒，随后他们又恢复了先前的状态。

“这简直——不合理啊！”秦勿用在脑海里咆哮。

其他人不说，就连被打的同桌都只是愣了楞，看了秦勿用一眼后就摸摸被打的脑袋继续看小说了。

“完全合理，因为你的存在感接近于零，所以容易被大家忽视。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刚才的举动让你得到了两点存在感。所以，继续努力吧。”小蝶这样说道。

“咳咳咳……一只青蛙一张嘴，两只耳朵竖起来……”

“大象啊大象，你的鼻子这么长——”

为了得到存在感，秦勿用不断地在教室里发出噪音，几番作死下来，他又得到了几点存在感。

小蝶打断了秦勿用的再一次作死，这样说道：“你已经拥有了七点存在感，这证明教室里有七个人对你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关注。”

听到这话，秦勿用好奇地打量四周，隐约地，他看到有好几个同学都在偷偷的看着自己，其中还包括两名女生。

他有些脸红，心跳也快得厉害，一时间竟有种在春天恋爱的错觉。

“拥有的存在感越多，越容易引起大家的关注，这是一个良性循环。你已经有一定的存在感基础，是时候来一次大的作死行动了！”小蝶这样对秦勿用说，“常规手段得到的存在感都比较少，你要不断创新，不断进步。告诉你一个二字真言：奇葩、荒诞、另类……”

秦勿用陷入了思索之中！

“在教师里来一段挑衣服的舞蹈？不行，这太羞耻了，我还要脸。”

“用手把自己的头拧下来？好像也不行，我根本没那么大的力气。”

几番思考后，秦勿用终于有了自己的计划。

老师依旧在讲台上讲述《沁园春.雪》，下面的同学也在自顾自地忙碌自己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秦勿用站起来大喊道：“老师，我要去厕所。”

因为有七点存在感作为基础，这一次的大喊得到了回应，老师停下了讲课，同学们也把头转了过来，五十来双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我的肚子里面怀了一胎大便，我要去厕所把它生出来。”依照小蝶的二字真言，秦勿用对自己的语言进行了修饰。

此刻，秦勿用就是焦点，看到大家的灼灼目光，他有些得意，但是这才只是个开始，真正的表演还尚未开始。

“这样的情况下，表情必须要浮夸，声音要更加洪亮充满感情。”他这样暗自告诫自己。

“咳咳——”，秦勿用清了清嗓子，用咳嗽声把大家的注意力再一次吸引。

他一边慢步行走，手舞足蹈，一边用饱含热忱与感情的声音唱道：“青城山下白素贞，洞中千年修……”

同学们和老师哪里见过这等阵仗，纷纷目瞪口呆；秦勿用看气氛酝酿得差不多了，双脚故意一崴，用夸张的姿势摔倒在地。

“啊——各位同学……我……我……摔倒了。”秦勿用戏精附体，极尽做作、表情浮夸，就连吐字断句都充满了刻意。

“笑吧，骂我是神经病吧！”他得意地在心里叫嚣，那股自豪劲直冲云霄。

秦勿用露出奸笑，一边在地上做出各种怪异的动作，一边用公鸭嗓子喊道：“啊——各位同学……有谁来扶我起来。”

“给我滚出去！”一声咆哮震撼而来，犹如浪潮拍岸。

老师把书丢到讲台，指着秦勿用呵斥：“不想学就给我滚出去，不要影响其他人。”

秦勿用爬起身落荒而逃，当他走出教室那一刻，整个教室爆发出轰然大笑。

“很好，这次得到了五十点存在感，也就是说教室里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你了。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只要继续保持下去，你就会成为班上的名人。”小蝶欣喜地在秦勿用脑海里大喊大叫。

第2章：跳水与银行开启

“不要自满哦少年，”小蝶提醒道，“保持现在的状态，再来一次更大的作死行动，拥有五百点存在感就可以开启银行了。”

课堂上的行动让秦勿用在班上刷足了存在感，隐隐地，已经有了成为班级名人的潜质。

成名的好处就是被人关注，男男女女的同学都对他印象深刻；坏处也是被人关注，被同学调笑，被同学辱骂，下课时间一到，秦勿用立马就会被同学围起来各种打趣。

这是早上的最后一节课了，秦勿用想着小蝶的话，又开始在脑海里构思起来。

五百点存在感不是一个小数字，仅凭班上那点人不知道要作死多少次才能刷到五百点存在感。

所以，目光应该放到全校师生！

县一中占地不小，仅教学楼就有三栋，彼此之间离得较远：分为面积最大的高一高二教学楼；略小的初中楼；以及位置偏僻到隔绝世外的高三楼。

高三教学楼临近食堂和寝室，准高考生的生活被圈禁在了一个狭小的范围。

初中和高一二的教学楼则包围着小操场，临近大操场，更有图书馆、音乐厅、实验楼、阶梯教室等环绕——生活可谓丰富多彩。

透过窗户，秦勿用的目光落到小操场。

小操场中心有座假山水池，里面游弋着色彩鲜艳的鱼儿，在青翠的睡莲叶下嬉戏追逐。

秦勿用在脑海里不断思索，又陆陆续续地填补细节，细心地完善瑕疵，精密地列出每一个步奏。

终于，他的计划完成了。与之同时，最后一堂课的下课铃声也响了起。

初中的少年和高一二的学子大多比较活跃，因此放学后的学校也极其热闹，欢笑声和打闹声在两栋教学楼间回荡。

秦勿用在老师说出下课的一瞬就冲出了教室，以绿化带中的万年青丛隐藏鬼祟姿态。

想要成事必须谋定而后动，寻找最佳时机，就像捕食的饿狼要耐得住孤独和寂寞，在确认猎物之后方能决绝果断的出奇制胜。

“五分冷静加上五分果断，再加上九十分的美貌，这就是成功的先决条件。”秦勿用小声地自言自语。

高一高二的老师一般都不会拖堂，放学后的第三分钟，绝大多数的学生都出了教室——这是人数的峰值时期。

“就是现在！”左手上的银色石英手表在阳光下璀璨生辉。

秒针指到十二那一刻，秦勿用动了。

“啊！”

伴着凄厉的大叫，像是夜色中的鹰隼，秦勿用越过低矮的灌木丛，迈动双腿快速跑动，“噗通”一声，以狼狈的姿态落入小操场的水池，惊起大片的水花。

李静是个很普通的高中生，和绝大多数女学生一样：成绩平平，相貌普通，喜欢在课上偷看言情小说，幻想着小说中的爱情故事。

当然，她也会看些《读者》或是《格林》之类的杂志，并引用其中的句子，让作文词藻、语句更加绚烂华丽。

回味着小说中的甜蜜剧情，李静脸上也浮出了少女思春的笑容，以自认优雅知性的步伐顺着楼梯缓缓走下。

“在下一个转角或许就会出现爱情吧。”李静在心里这样想着。

“啊——”

凄厉的惨叫声将李静从幻想中拉出，顺着声音她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衣的短发男孩。男孩跑得飞快，不注意间竟然左脚别右脚，一个踉跄飞到了水池中。

“噗——”李静笑了。

硕大的校园突然间安静下来，几息后掀起了更大的浪潮：有人大喊着吆喝其他人看热闹，有人在幸灾乐祸地尖叫……

秦勿用狼狈地从水池中爬出，用手捂住脸，快速地朝前面奔跑，因为视线受阻，没跑几步就摔倒在地，以大字形态摆在小操场0.618的黄金比例处，这是可以照顾到各个视角的观众的最佳舞台位置。

这一摔顿时又掀起了一阵哄笑和大喊，还有人跑着围拢，想要近距离看看这个落入水池的倒霉鬼。

秦勿用岂会让他们如愿，在一众人的笑声中跑出了小操场。

十分才能说清楚的事情只能说八分，有所保留才会有神秘感和意犹未尽的韵味，行事也是一个道理：保留身份的不确定性，落水事件才会更入人心，并且持续发酵。

九月的天气依旧炎热，薄衣只需十来分钟就干得差不多了。秦勿用从角落中走出，跟着其他同学走向校门口，听着众人谈论的话题，洋洋得意。

“得到了多少存在感？”秦勿用问道。

“六百二十三点，很不错的收获。”小蝶对秦勿用做了肯定的评价，又用饱含激情的语气说，“恭喜你获得开设银行的资格，并得到虚空地摊一个。”

秦勿用擦了擦额头汗水，问道：“虚空地摊是什么鬼？”

“虚空地摊就是存在于虚空中的地摊，你可以把虚空地摊设置为银行，这样就可以办理银行业务了。

“要不要现在就把虚空地摊设置为银行？”小蝶蛊惑道。

秦勿用点点头，又在脑海里说：“设置吧！”

“设置成功，银行系统已开启，初始流动资金为六百八十点存在感。顺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因为银行已经正式建立，你以后不用辛苦的作死刷存在感了。”

“哦——这么好？”秦勿用似乎想到了什么，高兴地问道，“是把存在感存到银行，然后不停的利滚利，比如按天以二的次方进行翻滚？”

小蝶惋惜道：“看来以你的智慧无法理解这种表达方式，我用直观的表述进行表达吧。我的意思是，从现在开始，你只能通过银行业务获取存在感，再也不能用作死的办法刷存在感了。”

“银行业务？”

“是的，银行业务。”

“储蓄、贷款？”

秦勿用想了想，觉得这个改变也并非是不能接受，通过银行赚存在感比作死要体面得多。

“可是存在感再多又有什么用？”他突然想到了问题的本质。

“你可以得到自信。”

秦勿用眉头一皱，正要耸肩表示无奈时，小蝶又说：“赚取存在感可以升级银行。因为你有银行家称号，银行升级时，你可以得到一些神奇的东西，比如金钱、美貌、丹药、衍术、修炼资格……甚至是永生。”